看书强 > > [龙门飞甲]鬼雨惊飞 > [龙门飞甲]鬼雨惊飞第11部分

[龙门飞甲]鬼雨惊飞第11部分(1 / 2)

>  马进良闻声戴上放置许久的兽面,见朱见深前跟雨化田最后一句:“督主善用九节鞭,人道‘物似主人形’,督主的脾性和它确有几分相似。”

雨化田闭眼咳嗽几声:“回去头一件事:掌嘴。”

“是。”

朱见深慌张中绊到门槛,随从们一阵手忙脚乱扶住他,一行人磕磕绊绊行至雨化田的卧房前,西厂大档头守在门外,见到来人伏地跪拜:“卑职拜见皇……”

还未说完就被朱见深匆忙打断:“免了免了,化……化田呢?在……在里面?”

“万岁明鉴。督主每日都候主心切,病中也惦念皇上……”

朱见深还没听完便迫不及待推门而入,一口一声“化田”嚷嚷着冲到雨化田的榻前,只见榻上人双眼紧闭,肤色惨白没有丝毫人气,当即握住雨化田的手做关切状。

“化田啊……最……最近可苦了你……”

马进良站在一旁心中嘲讽:这小皇帝演戏的功力也日益精进,眼泪鼻涕都不带半分掺假。

雨化田似被来人的嘈杂声吵到,缓缓睁眼转醒,见了朱见深即使在病中也免不了君臣之礼立马要坐起拜见,被小皇帝按住:“爱……爱卿不必,躺着听……听我说话……便……便可。”

马进良瞄见雨化田眼里也含了几滴真假难辨的泪,心上免不了唏嘘,继续看戏。

“爱卿啊~~”敢情这吊嗓子是宫里的流行,朱见深一句干嚎一气呵成,一点都不结巴:

“你不在这一个多月宫里乱了套,那狼子野心的平信侯的亲信还未全数发落,薛檀的余党又假扮方士入宫要我和贵妃的性命,万通和万喻楼怎么都办不好事,还有那帮老东西……那帮老东西啊~~”说着不顾帝王威严一抹鼻涕牢牢扯住雨化田的中衣,雨化田顿时别扭无比,抬眼示意马进良递帕子过来。

马进良面具后的脸忍不住露出笑容,他呈上帕子给朱见深:“万岁莫要伤神。”

朱见深接过帕子猛地擤鼻涕,略微缓口气又开始倾诉:“老……老东西们不给我活路啊!月余前撤西厂实为护住爱卿的权宜之计!爱卿莫要怪朕!莫怪!”

有几句倒确实是肺腑之言,雨化田盯着朱见深握在手里的帕子强作镇定虚弱道:“……臣怎敢……万岁护臣安危,臣感激涕零……”

“化田啊~~”朱见深又吊一嗓子,一把抱住雨化田把头埋进对方怀中,雨化田一阵气闷,忍住反手要推开朱见深的冲动。

没想到最后的了结是如今的荒诞场面,可朝中有些事情就是这么荒诞,跟朱见深的几嗓子一般匪夷所思。

朱见深削了平信侯的势,顺带又平了雨化田一段时日的气焰;雨化田铲除了朝中异己,顺带骗了朱见深的进一步信任,如此看来,两全其美。

陪小皇帝哭几嗓子给戏做个结尾,功德完满,皆大欢喜。

于是雨化田也不顾中衣干净与否,眼角滑出几滴凄楚的泪,看得人心疼无比:“……化田……化田答应过皇上,待病愈后便继续辅佐皇上,最近许是得了皇上圣德感召,化田的病好多了……”

一番君臣相拥涕泪、情真意切,直瞧得旁边的随从红了眼眶。

朱见深诉完苦又变回结巴,他慢慢抬起头对雨化田道:“朕……朕没有爱……爱卿……万万不行……”

朱见深不是个好伺候的主,雨化田陪他哭了这么久,总算等来了正题。

“臣都明白……”说罢竟用中衣袖去擦朱见深的眼泪。

朱见深一时愣住,他看见雨化田的动作轻柔,自己的言行就不似刚才失态了,对雨化田似乎真的存了几分心疼。

“朕不……不是个好皇帝……”朱见深突然喃喃自语,似在自责——雨化田气焰再嚣张却总能点破朱见深心中最脆弱的地方,他可以面对雨化田假借疯癫诉心中愁苦,可有些苦连面对雨化田都诉不出。

雨化田惨然一笑:“皇上说什么呢……”

朱见深摆手,跟当初见了薛檀的人头一样无奈道:“罢……爱卿明日就……就复任吧……”

雨化田又去揩朱见深的泪,柔声问道:“如何复任?”他问得柔和,实则字字逼仄。

朱见深执住他的手,终于有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他靠近雨化田的耳畔一字一句顿道:“任你调遣。”

雨化田听见这四字,转头去看马进良。

春光映了对方的鸳鸯眼,浅浅透出笑意。

第三十三日,西缉事厂复立,所领缇骑为东厂一倍,兼揽锦衣卫与东厂职权,上探百官言行,下查黎民市井,又有天子特许可先斩后奏,厂公雨化田一时权倾朝野。

驾临

客栈天字上房,夜半有人叩顾少棠的房门,暗号三长两短,顾少棠嫌恶地去开门,门口是一张陌生脸孔,见了她皮笑肉不笑。

“跟你说了多少次这么敲门太晦气,”顾少棠上下打量他几眼,“又换了脸皮?”

来人正是易了容的卜仓舟。

“哎哟我的大小姐,赶紧让我进去,外面风头紧着哪!”卜仓舟压低声音抱怨,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他刚脱离皇宫,免不了浑身冷汗。

顾少棠一把把他揪进房:“还知道回来?那里的日子比外面好过吧?”

卜仓舟连忙摆手,又贼头贼脑环顾屋内,被顾少棠拍脑袋:“整间客栈都被我包了,没人听墙角。”

“那可指不定!”卜仓舟辩驳,又觉得自己声音突然太大,赶忙捂住嘴,眼睛滴溜几圈声音细弱蚊蚋问顾少棠:“……那帮鞑靼人呢?”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他刚问过,门就被人一脚踢开,穿堂风灌进冷得人直打哆嗦。

“风里刀果然是个吃软饭的。”踢门者是个散发的异域女子,肤色黝黑,言行泼辣豪爽,进门就把一只脚踩在了卜仓舟面前的凳子上,卜仓舟被震得往后挪动两步。

“得得得,都是姑奶奶,我惹不起,您二位行行好放过我这条贱命?”他哈腰作揖连连告饶,常小文上前搭住卜仓舟的肩膀,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易容越来越精了,什么时候教教我?”

顾少棠在一旁看不下去,一拍桌子怒道:“不想谈生意的滚出去。”

卜仓舟两边不能得罪只好充当和事佬:“别、别,你们动静这么大不怕招来官兵?这客栈窗户是纸糊的,墙又薄,谨慎谨慎再谨慎啊。”

常小文拍拍他的肩膀:“识相。”语毕又瞧顾少棠,先取出自己的东西拍到桌上。“我来时也查看过了,没有别人。在客栈商量足矣,如果另寻地方倒可能横生事端。”

卜仓舟表示同意,歪头去看顾少棠,顾少棠到底是生意人,孰轻孰重分得清楚。

“那便要手脚利落。”她接着取出自己的那份摆到桌上,和刚才常小文的那块皮子拼接起来。

两个人俱看向卜仓舟,卜仓舟小心取出自己的两份和顾少棠常小文的放在一处,最后出现的是一张完整的迷宫图。

孤灯映照那张经历光阴荏苒的泛黄兽皮,小小的一方桌子上放着百年来被封藏的秘密,这张秘密背后是另一个令人血脉搏动的世界。

三人望着那张完整的图一时愣神,大气不敢出。

卜仓舟几乎把命都赌了进去,他此时手臂上还有伤,是在宫中与侍卫缠斗时不小心留下的,出宫后只草草撒了药用布包住,藏在宽大的衣袖里隐隐作痛。

然而他不打算告诉面前的两人,因为他和她们的关系说白了就只是一场交易。

卜仓舟可以让顾少棠觉得他喜欢她,他也可以说出“大家此生能遇到是天大的缘分”这种话打破三人无声的僵局,让顾少棠和常小文慨叹一番人生无常。

其实哪有那么多无常,卜仓舟特意去江南寻顾少棠,不是无常,更不是什么“缘分”。

雨化田从前说得没错:他们俩是一样的,他有时甚至比雨化田还要无情无义。

卜仓舟藏得太好,好到连他自己都差点被自己骗过,快要相信江湖上的“风里刀”就是个混混这个修饰得近乎完美的身份。

“你们不要不动啊!说好了手脚要利落!顾少棠,你磨墨;还有常小文,你,临图。”他蹲在桌旁又开始磕瓜子没有正形。

顾少棠踢他:“你倒是闲了!”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