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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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胸,有容乃大。)

第五十章

2004年7月27日第四天晴

凌晨

(这里是我所不知道的情况:

我的妻子,原计划是于昨天到达,因为途中,为了将她那去省会看儿子的母亲从省会接回来,而耽搁了一天。所以,今天早上,她和她的母亲乘坐火车,才风尘仆仆的赶回来)。

鸣笛声依旧,呼啸声依然。

梦中醒来,恍惚以为是昨夜。

昨夜的星辰正如今夜般璀璨,但看那星辰,陶冶心脾,几近忘乎自己被囚禁的事实。

翻转过身子,看到那无奈的高墙电网,一声长叹。

真正是;同一片星空下,相见两亦难。

我不知晓,妻子是否一夜睡好,没有我陪伴的她,就如同没有她陪伴的我一般,痛苦,煎熬,辗转反侧。

单身汉,就像一只勺子;而夫妻之间,则象一双筷子。

勺子喝汤,自饮自酌;筷子两根,缺一不可。

所谓好事成双,大概也包括像我们这样的筷子吧。

不管怎样,每每听到这鸣笛和呼啸声,我总习惯性从梦中醒来,这——几乎已经成为我的生物钟。

妻子也已回来24小时了,此刻,我和她,谁更牵挂对方多一些呢?

牵挂对方,这就是夫妻与单身不一样的地方。

牵挂有对象,对象有牵挂。

这也算是夫妻/恋人/情侣所享有的精神享受吧。

我真不知晓还要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多久,与妻子的分离还要持续多久。环顾四周,那些狱友们一个个斜体横陈,鼾声动天。

白天的喧闹,一张张丑陋的嘴脸,待到睡着时,皆恢复了本来面目。

如果有可能,我倒希望监室只有黑夜,没有白天,众人皆忙于酣睡,这样我倒显得轻松自在一些。

明知不可能,我只能幻想幻想好安慰自己一二。

想想这些人对于我下午的所作所为,我只有痛心。看看天影影绰绰的鱼肚白,谁知晓天亮之后,他们回想出什么样的方法来折磨我呢?

——至少,不会把我当正常人。甚至是不拿我当人看。

家人隔尚远,妻子难得见;狱海苦无边,何时才是岸!?

在这样的惴惴不安中,我昏沉着度过了起床前难挨得漫漫时光。

起床后

对于我的态度,从他们的做法上就可见一斑。

没待起床后的我洗漱利索(因为没有任何器皿,所谓洗漱,不

过是喝两口凉水,再用凉水冲冲脑袋,涮涮嘴,仅此而已,不会超过三十秒),杨所大步冲过来如厕,一边蹲下一边恶狠狠的瞅着我道:

“你,把拖鞋给我脱了!”

我茫然半晌,这地上遍布的脏水和尿液,要是光脚踩上去,其滋味可想而知。

“看什么看,快脱。”杨所深以为我的质疑为耻辱,仿佛我这无声的抗拒使他很没有面子一般。

“算了算了。”还是李建国出来打圆场,“你是老户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杨所“哼”了一声,不再言语,自顾自的以水浇便为乐,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十八摸”。

这样的艰难,这是一个开始。

不管是分饭,还是洗碗擦地,抑或是唱狱歌,他们皆对我充满敌意,不停的讽刺挖苦。

一唱完狱歌,亮亮等人就开始起哄,要让我唱跑调版的“铁窗泪”,每每唱完他们总被逗得哈哈大笑,末了他们既不交给我正确的唱法,反而抱怨我每每唱跑调连累大家。

我就像一个小丑,悲哀的为人提供笑料,末了还要受人的非议责难。

今天的坐板时间没有昨天长,而且也比较自由,不时可以伸伸腿甩甩胳膊什么的——原来,今天是负责关押我的那个尚队长当班。(这当然都是我事后得知)

细细一问,才发现这个看守所内。就公认以尚队态度最和蔼可亲,对待人犯很少施以暴行。

坐板的时候,自然少不了接受一番众人折损的洗礼,胡说八道者有之,讥笑挖苦者有之,污蔑诽谤者亦有之。那种人民舆论的攻势,宛如熊熊火焰一般,让人几近难以招架。那一时刻,我感觉自己不是在坐板,而是宛若孙悟空,坐在太上老君的仙丹炉内,备受炙烤。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等待。

因为这里的种种因素制约,我只能选择后者。

等待、忍耐地,不一定就是弱者,因为它深知不逞匹夫之勇。

在这种环境中,孙猴子练就了铁皮铜骨,火眼金睛;而我也练就了一身好涵养,铁脸铜面,任你如何讽损,我自心情不受伤害。

由此一役,我不仅提高了抵御外界压力的素质,也开阔了原本狭窄的心胸,更加磨出了战胜逆境的能力。

由此算来,今天早上的这一番过程,是一次残酷的“魔鬼训练”,而我能挺过来,这种刻骨的经验和体会,对我以后的人生,有着难以估量的深远影响 。

上午的坐板时间并不长,大概十点钟就结束了。离开饭尚有一段时间,他们自然还是百无聊赖的散坐在床头大摆龙门阵,而我,身上则肩负着一大堆他们指派的任务:

——背好行为规范和嫌疑人的权利义务,下午检查。

——将盆子中的蒜扒好,省得呆会着慌。

——去到角落背好狱歌,中午检查歌词和腔调。

如此等等,一共八个人,就这样的指手划脚,让我不知何去何从。

第五十一章

我蹲在过道的铁栅栏旁,低头扒着那丑陋的蒜,我的指甲,早在周末就已经清理干净,现在扒起皮来反倒分外费事。很多时候需要一点点的往下抠皮,才能一丝丝的退下来,真是皮长分外牢,蜕皮如抽丝。

不知怎的,忽然觉得背后地狱友嘈杂声嘎然而止,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个纷纷利索的穿鞋下地,面带着讨好的笑容直奔铁栅栏而来。

又有哪个“羊”王爷来了?这是我掠过的第一想法。

抬头仰视过去,隔着铁栅栏的,正是身穿一身警服,将我从看守所门口“导游”至监室内的尚队长。

尚队长头戴警徽,居高临下,给人一种油然的不怒而威。

伴随着众人此起彼伏的“尚队好“声,我惊慌失措的站了起来,手中,还攥着一瓣未扒完的大蒜。

尚队现在看上去,反没有刚一进来那么凶神恶煞,显得比较眉宇正常,甚至——有一些慈眉善目,和蔼可亲。

一瞬间,我很惊异。

我惊异的不是尚队的突然到来,而是竟以自己想法转变的如此之快,才区区不到一百个小时,我就已经觉得尚队长可爱,不是因为它改变了多少,而是因为我原本没有发现,这个地方的其他狱警,远比尚队长凶神恶煞许多。如喝斥李志超喊报告的狱警,如随意电击犯人 的“马王爷”……如此众生,看在眼里,寒在心里,痛在骨子里。

这个地方,如一个封闭的小世界。而这个小世界,却充满了太多我所不能知道/想到/料到的隐秘,隐秘着朗朗乾坤中所难得一见得种种丑陋,让我大 开眼界,深刻的了解了人性的悲哀。

流水常青,死水常浊。浊必有臭,藏污纳垢。

这个封闭的畸形的小社会,由许许多多的犯罪嫌疑人和大量的专政人员组成,犯犯之间,犯警之间,警警之间,充满了太多的矛盾纷争,丑恶和拙劣地表演。

而这一切的一切,其始作俑者又是谁?

套用《无间道》的话:人改变不了事情,事情改变了人。

我,就是一个这样被看守所内的氛围和事情所感染、改变的最新实验样本。

我正在被改变着,自我,在一点点的丧失,健全的人格在一点点的残缺,脊梁骨在一天天弯曲,心胸在一点点变得狭窄,思想在一点点怨毒。

改变的终点,将我制成一个经过看守所熏陶下的标准者。那一刻,相信我真正的灵魂早已灰飞烟灭,只剩一点点地良知在向隅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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