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部分(2 / 2)

总而言之,亮亮是一名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方、给错误的人讲述着错误的故事之口头文化传播者。

他其实非常有口才,眉目表情也配合的出神入化。如果他的家庭以及周遭环境能够稍微改良一些,没准能造就出一名优秀的主持/播音人才,而不是现在……

人生微微一错轨,相应的结局究竟是天堂还是地狱,往往很难预料。

这——也算是人生的“蝴蝶效应”吧。

想及此,看看周遭狱友的表情,各个皆麻木,可见已经是百听而出离麻木了。最为叫绝的要数韩建惠,伴随着亮亮露骨的淫言秽语,他竟然发出了均匀的呼噜声助兴。

亮亮一口气讲完所有的故事,冲我得意的一笑:

“怎么样,没听过吧。来,给咱们也整两个,娱乐娱乐。”

我不可置否的一笑,摇了摇头。

亮亮左边的陈超见状,作势打断了正欲继续发言的亮亮,瓮声瓮气道:“眼镜,你早上不是哼哼唧唧个不停吗,现在给你时间,给我们唱一首歌。”

“对!对!”亮亮忙不迭附和:“文化人,唱个拿手的。”

我不禁内心一阵阵紧张,平日里五音不全的我最害怕别人让我唱歌,因为音调唱出来总是左嗓子。(所以,这也是喜欢摇滚乐的一个重要原因,笑。)

现如今,却要我大声唱歌,我真是勉为其难,耳边传来他们一阵紧似一阵的催促,我咬咬牙,道:

“我的嗓子唱歌实在是跑调,不好听……”

杨所也被亮亮一伙吸收了进来,粗鲁打断了我说及一半的话语:

“让你唱你就唱,哪来那么多狗屁借口。靠!快唱。”

面对着出口成脏的“听众”,我只有豁出去了,道:

“那给你们唱首摇滚吧。”

“好,好。摇滚也行。”陈超道。

“嘿!真行,连摇滚都能唱,来个‘唐朝’的,最好是《飞翔鸟》——每个人都渴望成为飞翔的鸟……”亮亮不待说完先自顾自的哼唱起来,但只唱了一句,便停了下来,冲我道:

“来呀,就这么唱。”

我深深吸了一口气,道:“那我唱《月梦》吧,我平时喜欢这首。”

“是啥快点唱!快点!”陈超显然快要失去了耐心。

“月梦,寂沉沉;银霜,茫茫……”伴随着我的开唱,喧闹声迅速平息。

“怎能忘记你在身旁,几度欢乐几度忧伤;怎能忘记昔(日)月影离合,几度欢畅几度迷茫,风吹过,月影似梦……”歌声中,微闭眼帘,妻子那温柔的形象又浮现脑海,往事怎么容易忘记。感情的沉淀如同老酒一样,欢乐忧伤迷茫欢畅,随着时间的发酵,变的源远绵长,细细品味,自然醉在心头。

忆往昔,一次无意间,听及《月梦》,回想起曾经一起欲组建乐队的好友,已不知飘向何方。有感而发,写了一篇同名文章,用以纪念那雪地撒野的年少。结果,收到了两份载有我稿件的当地报纸,一份是编辑部的雁子寄来,而另外一封,来自于我的妻子。

当然,在那时,妻子还是我尊敬的“姐姐”,因为我很怜悯她可怜的童年,同情她苦难的少年,钦佩她奋斗不已的青年,因此敬重的认远在几千里之外的她做我的“姐姐”。(那边的那个读者,要唱《姐姐》请一边去,不要干扰他人。)

想起月梦,想及我可爱的妻子,隔绝多时的思绪又如潮水般汹涌而至,泪水潸然,泪眼朦胧。

我坚持着将全首歌曲唱完,发觉自己倾注感情的歌曲就是不一般。但是,其他人的观点却并非如此。

亮亮打了一个哈欠,“吗呀,总算唱完了,我都要被催眠了。”

杨所更是不依不饶:“什么嘛,又是风吹又是月亮的,快换一个,不要磨磨唧唧的。”

“对!来个嚷的,最好把大家都嚷醒,象这样——”亮亮身先带头示范:“啊啊啊——————”

感觉好象要被屠戮的鹅,这是我的唯一想法。

“中了!”被巨大噪音吵醒的刘猛坐起身来,“还睡不睡觉,自己不睡别吵别人,谁不睡觉下去玩儿蛋去!”

说毕,自己又翻了个身,沉沉睡去。

刘猛的一通叫骂算是救了我的急,大家立时不做声,躺在床板上追寻周公而去。

监室又恢复了难得的寂静,惟有韩建惠的呼噜一如既往的响亮。

众人皆睡我独醒,是很痛苦的事情。

看着身边的李志超、刘猛,一个个沉浸在无边的梦乡,脸上挂着幸福的微笑,也许,只有在梦中,每个人才能得到真正的释放。

监室的中午很凉快,左右贯通的风道带走了屈指可数的热量。闭上双眼,听着外面的鸟叫蝉鸣,感觉到无比的安逸恬静,前提是不要睁开眼睛,不要想及现实。

第二十九章

疲倦不堪的身体躺在僵直的床板上,修养生息。现在的我,经过昨天一天一夜的折磨,急需要这样的修养,但肉体虽然尽力放松,头脑却依然在刚才月梦的惯性中畅想:想起往昔,想起可爱的妻子,想起还是姐姐的妻子。

那时的我和她,还在为个问题而争辩不休——世界上的异性之间,到底有没有超脱爱情的友谊?

我说有,她说无。

争论并不会影响两人友情的深厚。只是,无论我俩如何的争辩,最终的,我俩都成为了爱情的俘虏。

也许,现实世界是平面的,身为两条直线的男女,不是平行一辈子就是彼此相交,碰撞出剧烈的火花。

除此之外,不存在第三种选择。

相交的两条直线,其轨迹或如“Y”字,合二为一,为着共同的爱情事业理想努力;或如“X”字,剧烈相碰撞,又黯然的分手离开;又或如“V”字,不幸的结合,没有未来……

关于人生的字母,可以写很多,在这里无法一一赘述。我所要说的,是关于我俩的爱情和婚姻。

关于爱情的表白,我事后对她打过一个经典的比喻:爱情的表白好象一颗“滋——滋”冒青烟的手雷,谁受不了爱情的压迫,就会率先得以表白(爆炸?)。

结果是,勇敢的“姐姐”扔出了手雷,炸倒了我,成为爱情的俘虏。而那颗“手雷”,则是一张摊开之后足足赛过人民日报的信——爱情告白书,上面用白板笔划满了大大的字符,字里行间都涌动着爱情的火焰,跳跃着期待的思念,飘逸着相思的灵魂。这就是我们引以自豪的爱情1号文物——开始的标志。

(2004年夏天,就在我此时被关押的之后17个小时,我的妻子在飞奔回家营救我的过程中,在包头火车站不幸将记载我们从友谊到爱情的信笺——历时6年3个月共计210封——一一丢失。是为莫大的遗憾,只有爱情和信笺的回忆,深深刻在我俩的脑海之间,作为永久的回忆留念——有遗憾和残缺,更是一种真实的美丽。

在此,还要特别感谢内蒙古晨报的记者赵欣,她得知了我妻子的不幸遭遇后,在晨报上以大版面刊发我们找寻情书的报道,尽管至今那210封情书依然毫无下落,但我们仍然深深感谢这名热心的记者。)

那个时刻,我们还素未谋面。

朝夕相处、天天相见的人未必值得深信;而往往这种值得灵魂相托的至交,却远在几千里之外。

爱情与信任与距离,毫无比例可言。

曾有同学看见她与其他异性的合影照片,问及此人是WHO?我答曰:姐姐。同学自做聪明道:我知矣,旁边那人肯定是你姐夫。我缄默无言,内心掠过一阵阵淡淡地酸楚。

就在我接到爱情告白书的第二天,我拿着影集去找那名同学,指着相应的照片一脸严肃的告诉他:从昨天开始,我就正式成为我的姐夫。在他的茫然中,我得到了空前的满足。

我曾经有过惨痛的初恋、寂寥的单恋,无奈的师生恋……屡屡受伤害的我,面对突如其来的爱情,猝不及防,稍待镇定,便回复了一封小心翼翼的信,就象章鱼小心的伸出他的触角一样。

多亏多年友谊的积肥,爱情的树苗在肥沃的土壤中悄悄破土而出,成长的愈发茁壮。

最终,我决定亲自去看她。尽管说相见不如思念,但到我这种相思的地步,思念已让我蚀骨消魂,为了人身安全,我必须一看究竟。

于是,我在21世纪的第一个春天从遥远的大西北来到这个东北的塞外小城 ,连我也没有想到,除了中间间或的离开,我在这里一呆就是三年。

因为相爱而结合,因为结合的难舍难分,故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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