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子然道,“离王之心计,更有这般才人辅之,而几日前,我曾见过梁大人的九童之二在离王府进出……仅此三人,便已敌千军万马!”叹了一口气,似放松又似无奈地摇摇头,“子然知道,纵圣上如何反对,七皇子必将得到想得之物,而子然向来眼光毒道,从不做麻烦之事……”朝子然话语中透着一种坚定,“那——就让双玉呈云霄吧!”
听到这里,夜琴大喜,连忙对着朝子然作揖鞠躬,“多谢丞相!”
朝子然微微一笑,“王妃多礼了。”桃花眼向我转来,“要谢……也实应王爷道谢。”
哈?我谢?朝子然,若没有梁沫,我就不信你会站在我这边。正如你所说,纵是万般阻挠,那皇位最终也是我的,而我也相信你不是喜欢做麻烦之事的人,不,是老狐狸!
“你的意思是你会站在本王这边?”将夜琴拖回怀里,我的语气没有丝毫客气。
“王爷感谢人的方式还真特别。”朝子然似是有些介怀,桃花眼中闪过一丝锐芒,模样柔弱无害,“正如王爷所说,子然会支持你。”
“那好,你告诉我,父皇将立谁为太子?”既然说要与我同在,就得拿出点实际。
朝子然看着茶杯沉默着。
我一声冷笑,“丞相大人,可别告诉本王你不知道,更别告诉本王父皇没跟你商量过此事。”
朝子然抬起头,与我对视,有些惋惜,“没错,圣上对子然说过……内定太子将为靖王殿下。”
夜琴的手在我胸口处微微一紧,我拍了拍他的背,示意他放心。
“离昊?”我唇角含笑,自言自语道,“待密室那些东西大白天下,我看被气到吐血的人会不会改变主意!”
“离王说的东西……是什么?”朝子然疑惑,小声问道。
好你个老狐狸,耳朵倒灵!
“没什么。”我摆摆手,“知道了个这么有用的消息,本王倒真要好好感谢丞相。”
朝子然掀开茶盏,吹了吹茶沫,“我道有人不知道感谢二字……此番看来,要想得那人感谢,还真是得——货真价实!”
没有丝毫隐藏我意图,我点头道,“没错。”
夜琴同他寒暄了几句,朝子然这才离开。
“那诗是怎么回事?还有什么民意……长生牌?”我死死抱着夜琴的腰,心疼含住他的耳垂,“我的瓷娃娃啊,你又瘦了……”
夜琴的指尖细细地描摹着我的脸。
我低声呢喃,“傻瓜,你到底为我做了多少事?吃了多少苦?操了多少心?”
“……”夜琴呼出的热气打在我的脖颈,“比起那架夜明珠制地夜琴,这……不算什么。”
“你傻啊……”
“哪傻?朝丞相那只狡猾地狐狸都说我聪明呢!”
“狐狸?呵呵,我也这样认为……傻夜琴!”
“不傻……”
“傻!”
“就不傻。”
“的确傻。”
……
笑语与幸福,在阳光下,温暖如谁的怀抱……
第46章 四十六章
“参见丞相。”侍卫跪地叩头。
“得了,得了。”朝子然一脸地不耐烦,“圣上的情况?”
侍卫眼底的忧心不假,“皇上还是老样子……除了丞相,谁都不见,到目前为止……圣上已经三天没有走出这里一步了。”
“知道了!你继续守着,有人来知道怎么办吧!”朝子然的桃花眼,一直没有离开那黑暗的牢房。
“末将明白。”说完,侍卫便回到出口处,如同木雕一样兢兢业业地把守着。
朝子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
离仁的脸上已经长满了胡茬,眼部的青黑色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好几夜未曾合过眼了,明黄色的龙袍中是一件烟灰色地旧衣,这个见惯了天下奇珍异宝地帝王却把那灰衣紧紧地抱在怀里,从他珍视的眼神可以看出——就算用全世界来交换,只要有那件陈旧的灰衣,他便不会去看一眼放在他面前的全世界。
离仁的身边放着雪天创和一株杨胡枯枝,他的脚上被他自己用玄天锁紧紧地锁着。
朝子然只觉得自己的眼角湿润了……
“微臣参见皇上。”朝子然俯身,重重叩头,地板发出微微地轻响。
离仁的目光这才离开手中的灰衣,“子然,你又何必……”
听着离仁如此淡漠的语气,朝子然只觉得胸口似有一团火在烧,桃花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起身走到离仁身边,语气强硬,“回宫吃药。”
没去理会他,离仁再一次将目光移到怀中的灰衣,脑海中是那个人清俊的面旁,还有……清澈明快,却让他痛到麻木的话语——
——仁呆子,我恨了你十七年,可是现在我不恨了,因为……我不爱你了!
看着离仁唇角处绝望地笑,朝子然抬手就给离仁一个巴掌,离仁竟也不恼,幽幽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巴掌声一声接着一声,而这个帝王竟也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
“是我对不起你,子然……你随心吧。”说着,离仁竟低声笑了出来。
离仁对着朝子然自称我,若平时,朝子然定会为这称呼欣喜若狂,但此刻,他却却希望那个人当自己是个帝王,是个能够睥睨天下,轻道一声朕的帝王。
朝子然的手无力地垂下,“想想你的抱负,想想你的江山,想想青羽的百姓,想想八国的危险,离仁……算我求你。”
“……”
静可闻针的牢房里响起了一声啜泣,“抱负?江山?若能重来,我不要江山,我只要濮阳一人……”
“那么……我呢?”似乎永远半睁半眯地桃花眼蓦然全然张开,诉说着一世地痛彻心扉,“你当我是什么?”
离仁垂头,不敢触碰那双认真起来地桃花眼!
“想想我,可以吗?”朝子然的泪洒在离仁手背,凉得仿佛要将他层层冰冻,又热得仿佛要将他的手背灼透。
离仁许久,不言、不语——
朝子然笑了,泪却滴落了,站直身子,轻弯下腰,“皇上,微臣明白了。”
朝子然决绝地转身离去。
……
已经失望透了的心突然起了涟漪!
朝子然的手被离仁从身后拉住……积蓄在眼眶里的泪珠如瀑布般地从桃花眼中倾泄而出。
“子然……”朝子然感到拉着自己的那双手紧了又紧,“抱紧我……”
朝子然转身,紧紧地将那个失去爱人的帝王牢牢地揽在怀里,“阿仁,你还有我……永远有我……”
“子然,我快死了,是吗?”
离仁靠着朝子然的胸膛,像孩子一般地依恋着仅有温暖,怀里的灰衣被他珍视地又叠进里衣中,藏在龙袍之下。
桃花眼中闪现了一丝不确信,“不会……你答应过我,不会比我先死……”
环着朝子然的腰,离仁笑的有些无奈,“就算做为一国之君,我也没遵守过几次诺言。”
“……”朝子然沉默着,尔后,眼底闪过一丝挣扎,片刻之后……目光坚定不移。
“阿仁,我与你不同,子然说话一向算话。”低头看了看离仁,朝子然在他额上印下一吻,“我曾经告诉过你,你若倒下……我决不会倒!如今……这些话亦然有效!”
“一定吗?”离仁紧咬着唇,“若真如此,在那之前,子然……我会杀了你!”
桃花眼中有着飞扬地自信,“阿仁,你是无法置我于死地的。”
“不说这些了……”打破了凝重地气氛,离仁将手伸进了朝子然的衣内……
片刻之后,重重地喘息一声接着一声地交叠而起……
“不,子然,我累了。”离仁摇了摇头,“今日……你在上!”
朝子然一惊,手竟在剧烈地颤抖,“阿仁,你……”
“我能给你的……只是如此!”这是离仁为帝后,唯一一次真心地给予。
喘息声渐重,离仁一遍一遍地唤着朝子然地名字,“嗯……子然,子然……”
两人一起地呻吟声如最坚硬地石子一般,深深地印在了朝子然心里,而后的很多年,他……再也忘不了!
他常问自己,若知道以后地相思会那么地苦,那一日,他是否会如此狠狠拥抱着那个无情冷心地帝王?
朝子然体贴地为离仁着好衣,甚至于那件灰衣,他也忍痛小心翼翼地叠在离仁怀里。
“子然,吻我好吗?”一个帝王,生平第一次索吻。
朝子然含住离仁的唇瓣,吮吸,狠狠地!
那一吻绵长悠久,如棉花糖一般又软又香,更多的……是甜。
“子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