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背起书包,走到她左侧,偷偷打量她,说实话,安宁并不漂亮,平凡的面容,一头柔软的碎发,堪堪称得上清秀而已。
她的皮肤很白,是那种苍白,仿佛终年不见天日般的。唇是很淡的粉色。
双肩背包单背在右肩上,右手攀住带子,左手插在口袋里,头习惯性地微垂,发丝在颊边轻蹭。
听人说这是不自信的表现,这类人通常有很严重的自卑感。
似乎是终于察觉到身边还有个人,她抬头看我一眼,又眯起眼睛看了眼天边的太阳,脸上是湖水一般的波澜不惊。
这家伙,实在和自卑扯不上半点关系。
分叉处,我与她道别,她轻应一声。
“呐~明天也一起走吧。”我冲她微笑打招呼。
她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从我身边走过。
我有些不自然的放下手,压下心头的失落感,摸摸往回走,虽然知道大家都不是很喜欢我,但是,还是有些不开心呢。
收起书包,看了眼安宁的位子,已经没有人了,果然,被讨厌了么?
走出教室,女孩轻靠在墙上,眼睑微合,左腿微屈,撑起好看的弧度,头发偏向一边,闪着碎光。
她睁开眼,看到我,起身走到前面,我忙跟了上去,挽住她的右臂,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似乎是不习惯别人的亲近。
安宁,其实是很好的人呢。
我在心底如此感叹。
安宁家在郊区有一座大大的别墅,只有她一个人住,没有佣人。门前种了大片大片的树木,这里地势很平坦,环境友好,我有些好奇为什么没有成为居民区。安宁抬头看我一眼说这里是私人领地。
安宁有一手好厨艺,比饭店里的还好,吃过一次后便常来蹭饭,最开始她还会抗议,几次以后便只是无奈的笑,认命的往厨房走。
后来我才知道,安宁的手艺很好却很少自己下厨,通常是吃零食,偶尔会去饭店或叫外卖。
有一次去找她时,看见她坐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什么,神情专注,几根发丝散落在洁白的衬衣上,随风轻晃,午后的静谧弥散在空气中,安详得像是一幅画。
我偷偷绕到她身后,伸手遮住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掌心,痒痒的。
她拉下我的手,示意我坐下,我随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那是一大片白色的花,伴着某种奇妙的节奏,一簇连着一簇,像燃烧的白焰一般,迅速蔓延,瞬间开了满上遍野,淡雅的香味飘出很远。
安宁喜欢画画,我不懂,只是觉得好看,然而面对这样粗浅的评价,安宁竟然很开心。
她心情好时会吹笛子给我听,面色沉静如水,光线穿过叶缝在她脸上留下斑驳的阴影。
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变质,悄无声息。
我从不敢对她说什么。
时常张了张嘴最终是无声。
如此懦弱的我,和如此优秀的你。
我怎敢……又怎能……
后来,她去国外留学,我开始一封一封的写信,却从未收到过回信。
那样的失望那样的祈盼,我本以为会随着时间而淡去……却时常在想起时痛入骨髓。
后来问以前的同学,才知道她死于飞机失事。
我想她在死前一定是想着我的,我试图让自己这么相信着,相信她是爱我的,如同,我爱她一般。
在一切都结束以后的今天,我才终于,有这样的勇气去面对这样不堪的自己以及这份卑微的爱情。
顺着那条走过无数次的小路,我怀着某种虔诚的朝圣一般的心情去捡拾那些遗落在时光间隙中的碎片。
那些飘散在空气中的浓郁甜香,让我有些晕眩,掩映的花树下,女孩坐在花藤缠绕的秋千上,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面色安详而宁静。她勾唇轻笑,正如我们以前的无数次相遇。
心脏一阵阵的抽疼,眼前一黑,便栽了下去。
醒来时,是个陌生的地方,满目是刺眼的苍白。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小姐,您终于醒了。”
我不知这一切为何而发生,是宿命又或是偶然?
我想我是穿越了,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世界里。
揍敌客,我在心底默念,杀掉这个身体的父亲的人。这个姓氏,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是猎人世界。
站在那高大精致的大门前,我沉默不语,在那里我碰到了一个女孩,糜稽。
一个和林静极为相似的女孩,我想,这是不对的,这种感觉。
以及,这种将自己的情感强加到别人身上的行为。
我说服管家,另租了一间房子住下来,简单而舒适,
原来的那间让我感到压抑和窒息,我想到了安宁家的别墅,空旷而无人气。
回去的时候,看到了糜稽,
她坐在路边,双手抱着膝盖,面无表情的看着飞驰而过的汽车,影子被路灯拉得长长的,显出几分孤寂。
心里像被刺了一下,尖锐而柔软,轻轻慢慢的疼,莫名其妙的就带回家了。
现在,她应该回家了吧,这样想着,取出钥匙,打开房门。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两只手撑在身后,身体前倾,猫儿一般。电视机微弱的光照在她的脸上,带出几分不可思议的稚气的可爱。
听到门锁转动的声音,她转过头来看我,黑亮的长发滑过衣襟,流泉一般。
“我饿了。”她转过头去,盯着电视机屏幕,神情专注。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无奈。
日子像流水一般自指尖滑过,没有声音,也没有影子,有时候会想起是这样下去也很不错吧。
直到某一天,回来时,屋子里一片漆黑,所有的关于其他人来过的痕迹都消失无踪,就好像一直只有我一个人。
在夜晚回家的路上,我偶尔回看一眼路边,是否会有一个女孩坐在那里,抱着膝盖,面无表情的看着忙碌的人群……
我想,我是有些习惯了,她的存在,
或许我是把它当成安宁了,但,这是不对的。不论是对于她,还是对于安宁。
再如何相似她们都是不一样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改……理由吗……感觉写得挺好的【喂
稍稍发现一点低级错误……接下来的部分比较棘手……
☆、复仇之路
夜晚,寂静。
显示屏微弱的冷光打在少年清秀的脸上,有些诡异的可怖。他睁着眼睛神情呆滞,手下的动作却异常迅速,
过了一会儿,他歪了歪脖子,扶住颈部,扭了扭身子,有些不自在,好像穿了件不合适的衣服般,带着极为浓重的不协调感。
然后他站了起来,拿起放在床头的竹笛走出了房间。只留下显示屏上模样冷清的金发少年。旁边的有着细小的黑色文字——酷拉皮卡。
清扬的笛声响彻了整个山谷,无数飞鸟在山谷上空盘旋,在大地上投下无数巨大的阴影。吹笛的人只是斜靠在树干上,对于自己制造的巨大的影响仿佛毫不在意般。
一副日本武士模样的男人走了出来,静静的看着一身黑袍吹笛的那个人。
终于,在一个低音以后,黑袍人放下手中的竹笛,看向走出来的男人:“家师曾经说过,您欠她一份人情。”声音柔和清亮,是女孩子的声音。
“你是她的弟子?”男人问道。“我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
“为什么不亲自教他?”问话的人双手抱胸盘坐在树下,下巴上长着凌乱的胡茬带着一股子落魄的武士气息。
旁边一身黑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人默默地看着远处练习念力的少年,没有说话。
“我以为,你亲自教的效果绝对比我好。”下巴上长着凌乱的胡茬的男人这么说着。
安宁、不,是琪琪?菲尔特。
她没有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擦了擦额角的冷汗。——她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操纵这孩子的身体所付出的代价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而且,即使用变声器改变嗓音并且做了很多掩饰。但她并不意味这样就能躲过揍敌客的追踪。
时间不多了。
等等——这种浓烈的血腥味。
只见一道残影掠过,黑袍人无声的消失在空气中,下一秒,出现在酷拉皮卡的身后。
艳红的血从少年的手指流出,形成一条黑色的锁链。下一刻,金发少年整个跌进了水里。琪琪叹息一声,潜下水去,将酷拉皮卡抱上来。
落拓武士模样的男人站在河边看着这一切:“这孩子就像是在蛛网间挣扎的蝴蝶,他现在的心里状态学习念力是相当危险的,你真的要我继续教他?”
终于,她坐在一边,看着酷拉皮卡下了这样的誓约。
目标是幻影旅团,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