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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芸在离台前,来到了台北与李敖告别,而李敖此时去了高雄,当李敖从高雄

回来,看到蒋芸贴在门上的字条后,悲欣交集,懊悔不已。

5月,李敖看到了身居香港的蒋芸写的一篇回忆录,文中历数她的情人,在“号

外”一节写到了李敖:

我在街上碰到你,你问我要去哪里,我说,我还不知道。

你问我是不是在等你,你在车上闪着很多开玩笑的表情,没想到我竞认真的点

起头来,我说是的,我喃喃地说是的,我在等你,号外。

我从来不曾肯定什么,就像我不能肯定我的等待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惟一能肯

定的是:我是等你的。

刚认识你的时候,你笑着问我,你该排在第几号?我笑着,我的笑代表了我的

惊愕,我想了一下才说,你排在十三号吧,或许我曾给了你为男孩编号的感觉;我

没问你,也没认真的解释。你呵呵地笑了两声,你说你连十三号都不是,你是号外。

对吗?

我开心地笑起来,我不要说不对,从此,我便认真的对自己喊起你号外来。

我喜欢同你说话,喜欢同你开玩笑,喜欢听你说笑话,可是,这只是我喜欢而

已,你的回应是淡淡的,有时候我对自己说,号外也许一点也不喜欢我吧!号外一

定会喜欢陪我在风中散步,号外也不会和我在雨中撑一把伞,号外多么不同。但这

种不同是当然的,因为他不喜欢我。

号外,你一定也有近乎很着迷的时候,只是,我遇到你的时候嫌晚了一些,而

对我来说,遇到你却是太早了一些,那时,我还不懂得抓住一点点自以为是的爱情,

虽然,那种爱情也没什么用!

我应该有很多作的记忆,但是,我抬起眼睛,觉得一切都很茫然。我站在阳光

照不到的地方,阳光和你一起消失,我实在该走近你,但我还是不走近你的好,我

怕听到梦碎裂的声音,梦的破碎在无形中我还经受得起,我怕我还要固执一个没有

回复的爱情,我又望见你的年轻在阳光底下焕发着,我轻轻地闭上眼睛,我让心一

阵接一阵地抽着痛,你让我懂得什么叫心痛。

号外,如果我对你有过幻想、有过渴望,那么让我的幻想。我的渴望就这样死

去,死去从你身上,让我的爱情连同我的幻想、我的渴望一同埋葬在你身上。

一个月后,蒋芸从香港返台度假,在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她把自己的肉体和

情感真的埋葬在李敖的身上了。

那天,一场热带风暴刚刚掠过台湾,天气刚刚转晴,蒋芸一下飞机便对李敖说:

“我实在该走近你。”

李敖看到多日不见的美人,听到美人动情的话语,怔怔地看着迷人的蒋芸,他

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她的情景,他在心里说过,他要和这个心爱的女人一起死去,在

精神的高度和肉体的快乐中死去。他慢慢走近蒋芸,用手轻捧起蒋芸的脸,然后紧

紧地把她拥在怀里。

他们依偎着,上了汽车,一起来到了阳明山。

在新苔芳36号的日式温泉旅馆中,他们走进温泉浴中,泉水从他们动人的身体

上哗哗流过,不过这次蒋芸对李敖已毫无遮隔,他们沉浸在童话般的幸福中,那流

水仿佛就是雨的节奏,那是蒋芸最喜欢听的声音,那动听的声音从他们的肉体中穿

过,洗濯着灵魂。

第五章  “匪谍”与“天使”

“天使”小蕾的出现

由李敖主持的《文星》1965年底被封杀,一年后尽管文星“改组”,但文星的

命运似乎是指日可亡。

1966年,当局大规模地查禁李敖的作品,不管是文星出版的,还是李敖自己出

版的,都在封杀之列。同时,由于胡秋原。徐高阮的陷害,李敖被警备总部约谈,

当局俨然把李敖当成一个十足的“匪谍”了,大有置其死地而后快的意思。

文星被封杀后,《纽约时报》请李敖写新闻稿,李敖需要一位出色的英译者,

李敖便和萧孟能去找梁实秋帮助,谈了两个小时,梁实秋还是表示为难。

萧孟能说:“梁实秋这点小忙都不肯帮,真与文星对他的尊敬不太相称了。”

李敖说:“梁实秋是个明哲保身的人,在台湾是个乖得要死的人,他是被国民

党害怕了。”

李敖认识梁实秋是在李敖发表《老年人与棒子》一文之后,李敖和他聊了好多

次,证实自己那篇文章的论断是正确的。梁实秋在1929年与胡适、罗隆基合著《人

权论集》,靠着胡适,也对国民党有太岁头上动土的文章,后来又以民社党党员身

份对国民党不无失敬之处,后来沦落到台湾,自然不敢造次。

梁实秋虽然在台湾安分守己却也被国民党猜疑过,有一次梁实秋诉李敖,他家

曾被特务搜查过一次,理由是美国新闻处丢了一台打字机,有人说是梁实秋偷了。

梁实秋说,我是大学教授,总不至于去偷美国新闻处的打字机吧!可是特务拿出一

张平面图,对梁实秋说,没弄错,就是你家。他们到处翻箱倒柜,可什么也没搜到。

为此梁实秋写信给吴国桢抗议,可是一直没有下文。李敖对梁实秋说,国民党对你

这番戏弄无非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在查你跟民社党的关系,第二个目的是警告

你要识相,在台湾,知识分子有头有脸而非国民党如梁实秋者毕竟不多,现在大家

到台湾来了,对老子们要客气一点。

梁实秋惹的麻烦真不少,他译的《沉思录》,作者是二世纪的罗马皇帝,中文

译名中玛克斯,国民党官方误认为“玛克斯”是十九世纪马克思,给了梁实秋不少

麻烦。后来还为一件事梁实秋被告到了蒋介石那里,幸亏他提出毛泽东在延安抨击

他的文艺谈话,才得过关。梁实秋真是被国民党害怕了。

李敖和萧孟能从梁实秋家出来,在中山南路分手了。李敖驱车经过敦化南路的

时候,在等计程车的人群中看到了鹤立鸡群的一个女生,天使一般的小蕾闯进了李

敖的生活。

小蕾大名叫鲁肇岚,当时才19岁,身高一米七○,长发披肩,清纯可爱,是李

敖的崇拜者。她正从高雄女中毕业来台北念铭传商专。

小蕾的出现足实使李敖有些措手不及,当时尽管他的名声越来越响,处境却越

来越困难。国民党对李敖的秋前算账和秋后算账一直没有停止,从“文星”出版的

《传统下的独白》到自行出版的《闽变研究与文星讼案》,全被查禁。

这时李敖看到光靠笔杆难以维生,便宣布出版《李敖告别文坛十书》,得款做

本钱,改行去卖牛肉面。

卖面大业,后来格于环境,李敖只变成了“理论家”,实业转由别人代劳,直

到他们再格于环境,做垮为止。

而《李敖告别文坛十书》在装订过程中遭遇当局禁令,装订厂四面警卫重重,

当局宣布《李敖告别文坛十书》中,《乌鸦又叫了》、《两性问题及其他》、《李

敖写的信》、《也有情书》、《孙悟空和我》、《不要叫吧》等六本书全被查禁;

《妈离不了你》、《传统下的再白》、《大学后期日记甲集》、《大学后期日记乙

集》在涂掉蝴蝶页及封底后,则可酌情发行。在这种无奈的情况下,李敖只好同意,

只给四本书读者也好。

牛肉面店垮了后,李敖的维生之业,就是贩卖旧电器。

那时候美军顾问团在台北,市面上品质好的冰箱冷气等电器,台湾不能生产,

都靠顾问团用过的二手货。李敖和李世君合作,化名“OK李”,整天登英文报广告,

收来旧家电,然后转卖。

李敖转卖旧电器赚来的钱,一方面维持生活开支,一方面义助殷海光。

殷海光原台湾大学的教授,后来担任《自由中国》总编,内秀而木讷,深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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