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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1 / 2)

>  我和周宁宇之间,似乎形成了很大的默契感,学校里关于周宁宇和某个男生之间的暧昧关系也不攻自破。

我见过那个男生,在我的选修课上,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注意到他,他长得好看,可以说是天生丽质了,话不多,却天生有一种气质,安静沉稳。我总觉得,何倾的某些特质和他们很像。让我一度以为,他一直在我身边,从未离开过。

低温,小雨,有云,空气里有淡淡的青草味,顺着楼下的花坛一直延伸到上半层的空气里,有打伞的行人,牵狗的老人,拎着菜篮子的女人,背着绿色包袱的邮递员已经开着电瓶车走远,我手上的信封还留着未干的雨渍,一封传达了一个多礼拜的信,来自何城。

我不知道此时的心情,也许是紧张,也许是稍稍的绝望。

打开信封,他知道我的德文很不好,所以用了英文。

他说:“QingQing,你知道的,他是个电脑高手,就算躺在病床上,也控制了电话,航空行程和电脑。”

“本是不用写信给你的,Mark的病一直在好转,所以我不担心。”

“但是一个礼拜前开始,Mark做化疗的时候,病情突然恶化了。”

“我很紧张,也知道你的担心。”

“但是Mark又不愿意见你。”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但是,我希望你能够给他一些活下去的勇气。”

“Doctor。Lee说,若是他放弃了生的希望,一切都会很难办。”

手一抖,信落在地上。

我爱你,是多么清楚,多么坚固的信仰

我爱你,是多么温暖,多么勇敢的力量

我不管心多伤,不管爱多慌,不管别人怎么想

……

飞机上,座位旁是个年纪轻轻的女生,她带着耳机,哼的那些词是张信哲的《信仰》,一时之间,我有些想泪流满面。

六个多小时的飞机,我的脑袋昏昏沉沉。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是被座位旁的女生喊醒的。

“你怎么了?”她递给我一块询问空姐递过来的毛巾,“是哪里不舒服吗?”

“谢谢,”我接过,“我怎么了?”

她的神情有些担心,“是做恶梦了吗?我看到你一直流眼泪,似乎很难受。”

是……这样吗?我不知道,“没事,谢谢。”我摸着自己的脸,还有未干的泪痕,我想,我不那么脆弱的。

熟悉的路,不用转弯,就到了门口,熟悉的花园,还有停在花园里的车子,旁边有我们种的薰衣草,然后是大门,门打开,是何城。

“你来了。”他引我进去,没有多说话,“他前天开始没意识的,一直昏迷。”

一时之间竟梗塞了,紧握住拳的手也变得苍白,我有些微微喘息,甚至,不敢呼吸。

“他听力变差了,时常听不见。”何城补充道,“最好的结局是,失聪。”

那么……“最差的结局是什么?”不知不觉咬唇。

“死亡,又或者”,他说得很轻,却字字敲在心上,颤抖心弦,“生不如死。”

“他知道我来吗?”

“这要感谢他的昏迷。”何城递给我一杯水,“他现在没办法做任何事。”

何城自己也坐下,“你找到了吗?”

我点头:“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跟他说过。”

“Mark虽然病着,但是他脑子还很聪明。”何城指着脑袋,无奈道,“而且,脾气还是那么差。”

“不会拆穿,他也不笨。”我郑重道,“我应该早这样想到了。”

“他要是不病得这么重,你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见到他的。”何城指的是飞机航班和海关。

“我现在还不能去看他吗?”

“明天吧。”何城拒绝道,“他现在的样子……明天可能会好一些。”

第六十九章 不能放手

连着几天,何城都不愿让我靠近何倾的病房,他是怕,怕我见到何倾的一刹那,会难受。

直到被我央求得不耐烦了,才允许我跟着护工一道去。

由护工领着我走进何倾的卧室,在那之前,我被要求净手,换衣,不好带一点病菌进去。

“Mark的病情不太稳定。”护工帮我打开门,“若是这些天再不醒过来,就很难有醒来的机会了。”何倾已经昏迷了一个礼拜。

卧室暂时改成了病房,何倾安静地躺在床上,打着点滴,头上套着白色的布套,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形成两道阴影,如同蝴蝶扑闪着翅膀,在光下透过反射,沉静安详,他高挺的鼻子均匀地呼吸着,嘴唇紧抿,天蓝色的睡衣,以及骨节分明的手指。

我从未见过如此的何倾,即便是在车祸之后,他也未变地这般苍白,这般无助,一时之间,千思万绪,莫不心寒。

何倾本就心淡,万事看得超然,不会去争,也不会去抢,这是他的一份矜贵,他只是守着一份执着与倔强走下去,这样的性情使得本就病重的他更加单薄,似乎已不留恋世间的一切了一般。

我坐在他的床边,细细摸着他的眉毛,眼睛,脸颊,鼻子,嘴唇,一遍一遍,指腹是他脸颊的温度,冷冷的,却又是细腻的。

他的睫毛动了动,我紧张的对着护工说道:“他怎么了?”

护工一直在旁边看着,答道:“是本能反应,可能在潜意识里知道是你。”

我有些欣喜地握住何倾冰冷的手:“何倾,是我。你一定得睁开眼看看我的。”

何倾没有意识,睫毛也没有动过,这似乎成了孤注一掷。

护工调试了一下点滴的快慢,似乎也有些遗憾:“这么年轻,就成这样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希望你保重,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我点点头,鼻子一酸,便用手擦了擦眼睛:“我知道,谢谢。”

等到只剩下我同何倾两个人在房间的时候,我才地嗅了嗅鼻子,泪水肆意地滑落在脸颊上,忽又想到,何倾说过我哭起来很难看,我用手指擦了擦眼角与脸颊,却怎么也挤不出笑脸,有些哽咽道:“我用力不哭的,可是眼睛好像不是我的一样,这水止也止不住。”

躺在病床上的何倾没有回答,也没有用惯有的语气嘲笑我,他那么安静地躺着,就像一个乖小孩一样,不哭不闹。

“你别以为不醒过来,就能看不见我。”

“我跟你说,我才不稀罕热脸贴你的冷屁股。”

“我声明,我就没死乞白赖跑过来。”

依旧没有回答,没有任何的,哪怕是一点的希望给我。

“死何倾,你以为我稀罕你哪。”

“我过来,不过是要你看看我未来的好人家的。”

“你不是让我找户好人家嫁了吗?”

“借你的吉言,我找着了,他叫周宁宇。”

“你是不是嫉妒他?嫉妒他也没办法,人家就是比你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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