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策一夜间生出紫水纹纱的事情在一个早朝后便以春笋般的速度流传出皇宫,在锦城四处流传,自然,说书人也会记下。
在茶楼里,一张桌子上围着三人,都是粗布粗衣的。
俊气男子说道“自古,红色为吉,白色为哀,而紫色为贵。看来这当今这皇上是天意为帝王啊!“
秀气小生拿着花生米慢慢吃着,说道“水纹,水不正是龙吗?“
那普通小生拍手笑道“紫龙出世,看来皇上乃我凤渊朝之神啊!‘
那两人觉得有理。
俊气小生又疑惑了,问道“那为何是三条而不是一条?”
两人疑惑。
“回禀皇上,三人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分开。而且,属下发现,南燕太子萧玉暮寒并未离开。”御翔殿内,慕容秀端立在前回禀近日的消息。
慕容策边看折子,边说道“慢慢套出他们口中的实话,至于,萧玉暮寒你交代蓝袖姐妹,让她们去查探他到底在与何人勾结。”
“皇上,那晚我属下发现,萧玉暮寒与那人会面时唤他然大人。我朝可有姓然的朝臣?”
这事让慕容策放下了折子,道“我朝中并无姓然的臣子。”
“那这然大人的身份定然是假的,一定有他人。而且,这然大人会面时都遮着脸。”慕容秀猜测道。
“你是何时见到然大人?”
“昨日晚,在枫几楼。”
“那人是何模样?”
“带着银色面具,面具从不曾取下。”
慕容秀离去后,刚刚出门便瞧见了过来的玉清风,一时奇怪却也没与他对面,转道而去。
慕容策拿起折子看着脑子里却在思考方才慕容秀说的事情。昨晚出现在枫几楼,那么,这主使人便不是牢里的人。协助萧玉暮寒的人究竟会是何人?这次凤承殿的刺杀难道也与之脱不了关系?何人觊觎皇位?慕容央严死了,是他的属下?可那些人皆被铲除,无人有这能耐。或许,是一个看着不起眼的人。银色面具?
玉清风要进去,季莲也不拦,直接让人进去了,他也是有眼的人,近日都是这人伺候在皇上左右,而且,夜夜留在晋阳宫。得罪不起。
玉清风进去时瞧见人坐在那看什么,想来无非就是折子。心里暗笑,脸上却露出柔媚的笑,道“五郎,看你一筹莫展的样子,遇到什么事情了?”
听闻玉清风的声音,慕容策忽地一亮,含笑看向正过来的人,道“你怎么来了?”或许,可以让他帮忙查清这人的身份,而且要速战速决。
玉清风不知他在想什么,很是自然的走过去,立在他旁侧。慕容策伸手将他拉到旁边坐着,伸手捋捋他额前的青丝。玉清风不觉什么,几乎都正常,就像春天过了便是夏天。
“都快饷午了,都不见你回来,便过来看看皇上您是不是在这边陪着那一位小公子?”
慕容策轻笑,这上午在御翔殿处理政事,事情完了就回晋阳宫陪他,也算是将人看着,不让他做什么。
“有你在就可以了。”
“我还以为我一文不值呢?”伸手拿过折子,打开看了看,觉得这都是小事,奇怪怎么他还亲自处理。
慕容策也不在乎他拿折子看,这几本都是芝麻点的事情,重要的被分了出去。如今,方重还被关在牢里,这大事小事便都落在自己肩头了。
“你啊!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而你却是难上加难。”先前也这么觉得,到现在都这般觉得。
听闻这话的玉清风有些惊疑却掺着半点愉悦,放下折子,含笑看向他,那额上的紫砂是越看越觉得好看,这话也是好听。道“我喜欢你这话。”
慕容策伸手揽住他的肩,笑道“笨蛋。”
“你才是。”
“你就是蠢到无药可救的笨蛋。”
“笨不是病,自是不需要药。”
慕容策傻傻的愣在那看着和自己开玩笑的人,这句话如此熟悉,似乎也是如此回答的。而他,现在?是不是他开始记起从前的事情了?
见人不做声,玉清风觉得奇怪,伸手点点他的右眼,道“你在想什么?”
回神的慕容策无奈的笑了笑,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一路漫步到西厢院里,此季这桃花树正是满枝绿叶,安静的像是山间似的,对面是一座三层阁楼。
“五郎,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
慕容策让人守在外面,自个带着玉清风穿过桃林,入了阁楼,打开门那一瞬间,玉清风有些惊诧。
这一楼竟然是满屋牡丹花,而且,还有一道后门,隐约可见那屋外的假石。上楼处的木梯旁放着牡丹花,拐弯处是开的很艳的桃花。满屋青绿薄纱。
“我们上楼去。”慕容策含笑拉着他往楼上去。
玉清风跟在后面看着这一屋景致,着实奇怪。
二楼是雅致的地方,挂满了画卷,挨着小窗的桌上放着一把竹萧。更为惊奇的是那画卷上的人全是玉清风和慕容策,偶尔有风景图。
“这里?”
慕容策过去指着一副竹屋图,道“这是蓬山的小屋。”
又去了一副只有玉清风的画卷下,道“这是你那日赏屋前荷花时睡着的样子。”
玉清风走过去,看了看,坐在小藤椅上依着栏杆睡着的人。
“碧荷朝盛露,蓬山夕锁雾。小轩笔墨急录,有人酣梦不知归路。空山鸟绝神仙住,无忧恰好浮生渡。”慕容策轻念。
“不求金山满屋,但求今生交骨。画卷空君一人作何?”玉清风接着念下去了,这字他才看的清楚,前面的字体潦草他识不得。
慕容策看向身边的人,再指着这幅画旁边的画卷,道“你说画里只有你一人很孤独,便趁我在藤椅上喝酒时偷偷画下了我。而你刚刚念的两句就是你写的。”
玉清风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那一身白裳端酒赏花的人,有些错神。
“相思笔下画相思,薄情杯里总多情。”笔墨虽干,可这字迹丝毫不旧,似乎才落笔。简简单单的一句引起他内心一丝难受。
慕容策没注意他的异样,解释道“后来,我问你这是何意,你却说我是薄情郎。”
“你们似乎有间隙?”微微听出其中意思的玉清风说道。明明薄情却又多情,似乎在说这人不解他情。而慕容策现在一句话更是说明他们之间存在着间隙。
第41章 那年蓬山的嫁裳
间隙?慕容策片刻低落下去,之间的确有,而自己却误以为消除了。含笑看向身边人,算是回答他“并非我薄情,而是我不知如何去表达。”
玉清风一笑,道“那这就是我的问题了,而非五郎你的错。”
“你没有错。”从一开始就心疼他,舍不得让他犯错,无论对与错在心里记着,可嘴上不会太严厉。拿着鞭尺示威就好了。
玉清风笑而不语。好奇怪,我竟然将自己当作了玉清风,这一切似乎都是我自己。不,这一切都与我无关,只因,我们很像而已。
两人继续看了一会儿,在一把红伞下停下,慕容策拿起红伞缓缓撑起,将他拉到怀里。依旧是当初的姿势,笑道“清风,喜欢这把红伞吗?”
玉清风觉得奇怪,这里怎么还放着一把泛旧的红伞,而且,撑起做什么。可他既然是问自己那酒演下去“喜欢。”
即使玉清风说的好听,可慕容策还是看出了他眼里的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