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2)

檀木大床,金丝纱红绡帐。寝宫里处处弥漫着某种甜腻的香味,引得人空虚沉沦又热血沸腾。高湛知道这是某种西域催情香的功效,红帐里隐隐约约听得到急促的喘息声。高洋懒懒撩开纱帐,床上两具玉白的躯体便露了出来,莫辨雌雄,青涩的身体上赫然可见青紫的痕迹夹杂着鞭痕遍布全身。

“九弟,你前两天送来的这对龙凤胎不错,可惜二哥玩腻了,有没有新鲜玩意儿?”高湛迅速瞥了自己的二哥一眼,高洋面色晄白,眉间发青,眼中压抑着狂躁。

看来计划是成功了,不惘自己和六哥重金购买的两条人命。

“皇上,臣弟寻得这两个美人可是千辛万苦,又花重金请人□,辅以名贵的奇香,才得到这等珍品,皇上不妨再玩几天,必有意外之喜。”高湛上前一步恭敬劝道。

“朕说腻了就是腻了!怎么,朕想要玩两个美人也不成?天下都是朕的,天下人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奈何不得!”忽然暴躁的高洋脸色阴郁下来。其实,对于自己莫名变化的情绪高洋也有所察觉,只可惜一直找不到问题在哪。看着高湛忙跪在地上要请罪的样子,疑虑顿生,继而嘴角裂开奇异的毛骨悚然的弧度,“朕上次在宴会上看到的那个叫做长恭的孩子,今年也有十四了吧?”

高战猛然怔住。长恭?!

理智顿失,二哥,那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不行!皇上皇上若是不满意臣进献的龙凤胎,臣弟愿为皇上另寻十名美少年献于皇上。”意识到自己失了态,不禁自嘲,高湛啊高湛,碰到长恭的事情,你就失去理智了么?又在什么时候,二哥行事竟荒唐到这般地步!

“嗯?”长长的尾音预示着危险逼近,高洋起身走到高湛面前,一指轻佻的抬起高湛的下巴,目光阴冷:“朕这才发现,九弟如此关心自己的侄子!”他细细观察高湛的容貌后又开心的笑起来,恶趣味道“现在看来九弟长的也不差么。难道,九弟是想取长恭而代之?”

确实,高氏子孙虽然大多残暴嗜血,但都有着令人惊艳的美貌。高湛恰好遗传了母亲的墨色深瞳,黛眉英挺秀丽,身姿如竹,风华气质冷清温柔,细看之下越发动人。

高湛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宫变

听到这样的话,高湛从未变化过的表情恍惚了一下,心底裂开深渊般的绝望讽刺,这就是小时期盼过得亲情么?真是可笑啊。抬头看到高洋眼里的兴奋着迷,藏在衣袖下的手指要尽全力控制住才不会颤抖。

想到长恭,想到和六哥图谋已久的计划,高湛装作惶恐的低下头,“能被皇上看中,是臣弟的福气,臣弟臣弟自然是肯的,只是”,高洋收敛了喜悦的表情里又有了邪异兴味,不可置信,跃跃欲试,“只是什么?”

高湛抿紧唇角,竭力忍下胃中几欲呕吐的欲望,瞬间绽开冷清中带着一缕羞涩媚人的笑,仿佛刚刚演武的表情根本不曾存在过,“只是,臣弟并非少年之躯,尚未经过师傅□,恐扫了皇上的兴,请皇上允许臣弟准备几日,再来侍寝。”

明明是违背人伦的肮脏,说出口的那刻,远比想象中恶心。抛下自尊和骄傲,摇尾乞怜魅惑一个人,高湛从不知道自己还可以做到这般地步。果真是生活在皇室中的人啊。

还有谁,是能被拯救的?

只是,在说出那些话时最鲜明的念头,竟然是:幸好,幸好不是长恭

身后的皇宫,金砖玉瓦,辉煌富丽,在阳光下散发出冰冷的气息,比地狱更使人畏惧。

北齐天保十年,五月十七日夜,六王爷高演及九王爷高湛逼宫,恰逢文宣帝高洋猝死,邺城大乱。

皇上驾崩了!

乍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长恭一下子愣住了。虽然之前隐约猜到一些情况,但他没想到会这么快。想起湛叔叔仍在宫中处境危险,他快马加鞭冲进皇宫。

夜晚的皇宫盘踞在邺城中心,似一头蛰伏已久的兽张开了血盘大口,随时准备吞噬生命。高长恭所到之处随处可见仓皇失措的宫女内侍,扔了一地的武器和尚在流血的尸体。

六王爷高演正带兵与一众老臣对峙,剑拔弩张。长恭从后面翻过窗户跃进皇帝寝宫。

寝宫里,红罗帐里的高湛异常妖艳。这是高长恭从未见过的全然陌生的湛叔叔。一身雪白的寝衣掩盖不住暧昧的痕迹,颈上艳红的吻痕斑斑,面色如玉似冰,眸深似火,仿佛要燃烧尽所有的罪孽,炙热可怕的吓人。他看到门口大汗淋漓的少年,露出似泣似笑的表情,长恭感觉得到,那是一种挣扎得以解脱,又或者陷入了更巨大的痛苦,求生无望的悲凉,这样的表情撕扯着长恭的心脏,令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疼痛。

他的湛叔叔以一种轻慢,类似于疯狂,又似叹息的语气道:“长恭,大哥的仇报了他临死之前承认了,是他,派的人刺杀大哥”高长恭脑子一下子变得空白,目光游移,这才注意到高湛的背后,竟还有一人。那是二叔高洋,此时他胸口插着一把短匕,凝干的血泛着紫,脸色青灰,已死去多时了。

爹爹,是他杀了的。

武定七年八月八日,他永远也忘不了那天,爹爹因为被人诬陷密谋反叛,来不及澄清就被被膳奴刺杀,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见最后一面,年幼的自己一下子变成父母双亡的孤儿。高长恭仍记得二叔高洋不早不晚,恰在那几个奴才行刺成功地时候闯了进来,愤懑异常,白刃进红刃出,迅速杀死行刺之人,然后伏在爹爹尸身上哭得涕泪横流,好不悲痛。现在想来,是多么卑鄙的计划!先诬陷后行刺,成功后杀人灭口,好一出子谋父位,兄弟相残的戏码。

那天,父亲没有了,几位哥哥在大娘二娘他们的照顾下远离动乱,唯有他,被所有人遗忘。那夜,他走出家门,又冷又饿,才九岁的孩子完全不能照顾自己,求助无人,一个人在邺城的大街上晃荡。

筋疲力尽的时候,他再也撑不下去,坐在冰冷的石阶上瑟瑟发抖。远远地有马车行了过来,他漠不关心,不会有人会停下来看看的。他已经求过好多人了,没有人肯帮他。在他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冻死在大街上的那刻,他听到有人在问:

“是长恭吗?”

他自单薄的衣衫中抬起头来,看到一身青衣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身量稍显稚嫩,面容冷清,瞳孔漆黑,却倒映着八月邺城深夜里仅有的那一点灯光,照耀不了太多的地方,却足够温暖另一个比他更小的少年。长恭忍住眼眶的酸涩,语带哽咽:

“湛叔叔——”

那是他们第一次真正相遇。

回家

“嘭——”的一声巨响将高长恭从回忆里惊醒,却见高湛挣扎着不小心从龙床上掉了下来。他忙跑过去想要扶起高湛,触手皮肤的滚烫吓了他一跳。湛叔叔,他,好热。高长恭犹豫了一下,把高湛苍白修长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半抱着他扶起,怀中的人体态修长,大片皮肤暴露出来,对方身上淡淡的香味入鼻,长恭的脸红了大片。这时,高湛嘴里嘀咕着模糊的字词,长恭收敛心神去听,热气喷洒在长恭耳边,他说:“回家。”

长恭替他系好雪白长衫,脱下披风严严的包裹住,抱着他飞奔出宫,打了个唿哨后,一匹火红的骏马长嘶出生,哒哒跑来。高长恭抱着人,一个漂亮的飞跃稳稳坐在马背上。

火红的骏马载着两人风一样冲向长广王府。

高湛的寝室内,长恭亲自打来水,小心翼翼褪下他的雪白衣衫,脖子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令他吃惊又脸红。十四岁的少年并非什么都不懂。他绞了冷布巾给高湛擦拭,几次之后,肌肤高温不降反升,长恭急了,想要去叫人,对方却偏偏拉着他的衣袖不让他走。烛光下的高湛不知什么原因身子扭动的厉害,面色潮红,平日里冷厉的唇角也柔和了几分,长睫之下的双目水光荡漾,蛊惑着人侵犯。他的红唇潋滟,开开合合一直在唤:“长恭,长恭······”

此刻高湛是有一两分清醒的,他觉得全身发烫神思模糊,他知道是吸入了太多催情香的结果,身体热的要炸开。他迫切的需要什么来降温,,好不容易稳住心神就感觉到有凉凉的东西在身上移动。他抓住那个东西,一路摸索上去,唇胡乱的索取,在碰到柔软凉爽的东西时感觉到那不可思议的舒适,本能的想要更多。

双唇被封,高长恭呆滞了,紧紧盯着犹在胡乱吻着的人,不明白也无力想更多。这是他最为亲近的湛叔叔,是与他朝夕相处三年的湛叔叔,他的湛叔叔啊湛叔叔的身体倚在自己身上,明明都已经成婚了,表现却青涩急躁。长恭任凭他火热的舌滑进口腔,带给自己前所未有的感觉,酥麻、舒服、愉快,唯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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