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因为尉迟珩口中的「暂时」没有,表示他虽已做过基本的勘验,但却没有由这名女子身上看出明显的死因,而他绝不认为这名女子是属于「正常死亡」,所以,言下之意就是想要等待她进一步的查探了!
凤蝶衣站起身,张开手,假装两人之间什幺事都没发生过,任由尉迟珩像往常一般,将那勘尸专用的上布棉衣及手套穿戴至她身上,遮盖住她全身的美丽后,在一阵惋措声中再度蹲下身子,仔细地勘脸起来。
「水晶净瓶。」半晌之后,最终只抽了点尸血放入瓶中,凤蝶衣皱着眉凝望女尸。「尉迟,你可听说过江湖上有什幺无色、略带点杏仁味,会让服用之人产生莫大的舒适感,最重要的是,我却没有听说过的东西吗?」「有。」尉迟术望着水晶净瓶中的鲜红血液淡淡地说道,眼眸中闪过一抹诡谲的光芒。「幻香。」「居然真的有……」凤蝶衣喃喃说着,「而你居然还笃定我不知道……」是啊,他究竟由哪里得知她不晓得「幻香」这玩意见?
她的话才落下,就听见尉迟术又缓缓说道:「可那东西并不曾让人死得这样平静。」「也许是「某人」知道的那个杀手没这个高明,抑或是「某人」一时疏忽了,」凤蝶衣抬头望了尉迟珩一眼。「疏忽了有样药物叫「东岭支香车」,可让下手的对象生前心血逆流、五脏移位,死后却又一切恢复原状,并且面带神秘微笑……」凤蝶衣的话,令尉迟珩的眼眸突然暗了暗,仿若懊恼,又似警觉。
他的眼神令凤蝶衣心中一阵狐疑,正欲开口询问之时,许允文的声音蓦地由她身后响起。
「蝶衣姑娘,这尸首可运走了吗?」「可以,不过先运回我那儿,你也别急着让人到尸房去认领,因为我还有点工作要做。」凤蝶衣无奈地挥了挥手。「更何况,看她的穿着打扮,肯定又是一桩好买卖哪……」「就依蝶衣姑娘说的办。」许允文二话不说地点了点头,立即吩咐属下照车行事。
「好了,我总算可以回去继续睡我的回笼觉了……」见事情稍稍告一段落,天色又已微明,凤蝶衣仲了个懒腰站起身来,但突然一阵晕眩,身子不听使唤她轻晃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尸身有毒?」下一瞬间,凤蝶衣感觉到自己的腰身被人一把扣住,而她身上的几处穴道也被人以极高妙的手法快速点住。
「不……」待眼前的黑雾终于散去后,凤蝶衣发现自己已被带离尸首十尺外,而她身后紧贴着一副健壮胸膛。「我只是太快站起,一时气血不足……」话才说完,她的穴道立即被人解开,而那副健壮胸膛则像从来没有存在她身后似的。
小气,多借她靠一下会死是不是:
「你的马咧?」赌气似地回身就走,凤蝶衣朝自己的坐骑走去,可却发现原本停了两匹马的地方,此刻竟只剩一匹。
「我的马借给捕快兄弟们驮尸首去了,所以麻烦凤姑娘坐许捕头手下的马车回去,我会将您的马骑回去。」这家伙,竟然将自己的马借给人家驮尸首去!他是人大方还是少根筋啊,图方便也不是这样的吧:
无语归无语,但凤蝶衣还是乖乖地坐上了马车,毕竟,她实在也不想重温一回身子在马上被「四分五裂」的痛苦感受。「初八我想请个假。」正当凤蝶衣才刚在马车上坐稳,轻巧跃上马背的尉迟咐却拉转马头,走至马车旁开口。
初八?请假?
是吗?又到了七月初八,他亡妻的祭日了吗:
「可以。」凤蝶衣别过眼淡淡地说,「早去早回,生意还要做呢。」「是。」微微领了领首,尉迟珩双腿一夹,正待离去时,却听得身后又传来凤蝶衣的声音。
「还有,回来时别忘了把你手中留有的幻香拿来给我比对、比对。」望着骑在马上的尉迟珩肩膀突地一僵,凤蝶衣轻轻伸手放下车帘,嘴角微微扬起一个美妙的弧度。
很好,得分!
有人请假请这幺久的吗?
扫墓归扫墓,可也不能这样一「扫」无回啊!
她的生意还做不做,凤蝶寿木馆还开不开啊?
若是不喜欢「取悦」她的这种差事就直说嘛,干嘛用个借口有去无回?
好歹也是个昂藏七尺的男子汉,怎幺可以这样小家子气:
一个午后,凤蝶衣边走边嘟喽着,而后突然发现,四周竟有不少人悄悄地注视着她,眼光中还含着一种奇异之色。更奇怪的是,当她目眸望向他们时,他们却一个个赶紧移开目光,像是什幺事都没发生似的。
怎幺?她还是穿得像个外地人吗?
可她明明是特地按照东京的习惯穿着来办的啊,肩也没露,腿也没现,这些东京人是怎幺回事啊……是的,这里是东京城。
因为在离七月初八整整一个月后的八月初八,都还没见着尉迟珩回到凤蝶寿木馆报到的身影,凤蝶衣索性自己来到了东京城!
由于许久未曾来过东京,加上叉是来当个「跟屁虫」,所以她怎幺也不想让自己早已声名在外的「西京辣辣女仵作」身分曝光,故意穿得保守至极。
只可惜,她的伪装似乎完全没奏效,因为那些怪怪的眼神还是跟着她走过大街与小巷……「姑娘是打西京来的吧?」正当凤蝶衣再也忍不住地低头打量自己的穿着是否真的那幺「不入境随俗」时,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前响起。
「是啊,怎幺了?」凤蝶衣抬起头纳闷地问道。
「早听人说西京城的姑娘个个貌美如花,今日才知道,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说话的男子打扮入时,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她,充满迷恋地说道。
「有你们东京第一美女美吗?」知道自己遇上登徒子了,凤蝶衣没好气地问道。
真是的,想称赞她美,何不就像西京城的居民们一样大大方方地说?非得这样拐弯又抹角的吗?
「想不到姑娘也识得彩云姑娘!」听到凤蝶衣的话,男子眼眸一亮,随即又沈醉在自己的幻想之中。「那是不同的美啊,彩云姑娘美得就像朝雾中的凝露百合,而姑娘妳呢,美得就像傍晚时盛开的娇艳玫瑰……」「彩云姑娘?」直接略过男子之后说的话,凤蝶衣反倒很好奇他口中的那位「凝露百合」。
因为她只是随口说说罢了,想不到这百花争艳的东京之中,竟还真有一名被冠上「东京第一美女」称号的女子。
「是啊,她还是我们东京第一的女仵作哦!一说起彩云姑娘,男子不禁得意洋洋、口沫横飞,「而且我敢打包票,就算那名号称拥有「仵作之眼」的西京呛辣女仵作再如何呛辣,也绝比不上彩云姑娘那天生的美貌及典雅气质!」「是吗?」望着刚才还称赞她是「傍晚时盛开的娇艳玫瑰」,足以与「东京第一美女」比美的男子,凤蝶衣实在是忍俊不禁了。「你说了算,我没意见而她的这朵绝美笑颜,却令整条街上一直偷偷注意着她的人们全都屏住了呼吸,万顾不得努力保持「正经」的面容,全像痴了似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