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来了也不叫我。”
“伯母没事吧。”
“没事,已经睡着了。”
该说些什么,
尽管一切的事情都没有人怪罪于我,
但是我仍感到自己犯了不可原谅的罪过。
木伯母的精神失常,憔悴的让人心疼。
木伯父日益苍老和衰弱。
我想作些来弥补,即使可以帮的上一点点忙也好,
可我束手无策,呆在一边看着。
我守在床边,
怔怔的呆望着睡的如此安详的木伯母。
连我现在的坐的这个位置都应该是木影的,
惟一的儿子在转瞬间就跟她天人永隔,
换作是谁,都会受不了的。
伯母憔悴了不少,昔日神采飞扬的如今已不在了,
整日靠着药物,嘴里喊着木影的名字。
握住她僵冷的手,
我只有对不起,和忏悔的歉疚。
“欣欣”
“伯母,你醒了,要喝水吗?我倒给你。”
“好像我又发病了,东西又被我砸了不少吧?”
“没,没,没有。”我忍住要流下的泪水,“没有,你刚刚睡着了。”
“欣欣,最近好吗?伯母很想你。”
“恩~~恩,我很好。”
“不好意思,对了,你伯父呢?”
“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水果,他去切了。”
“你还记得伯母喜欢吃什么,谢谢你啊。”
“不要客气,没什么的。”
“伯母,对不起,不是我的话,木影也不会——”
“四年的,木影离开我们已经四年了,真的,我知道他已经不在了,永远都不可能在回来了,只是有时候我不愿意去相信,真的,我不愿意去相信。”
“对不起~~~~~~~”
“偶尔的发病,只是我还以为木影他只是去了一个地方很快就会回来的,其实——”她哽咽了,“我知道他不会回来,真的。”
我们都不说话了,
伯母就这样眼也不眨的看我,
我没有打扰的陪在她的身边,
坐在她的身边,守着她,
好像就能感到,木影其实也在。
一直看着我们。
“伯父!”
伯父站在门外细细聆听着我们的对话,
端着水果的手不禁微颤起来。
“欣欣,水果给你。”
“伯父——”
“吃水果吧。”
伯母恢复的正常,不在那么焦躁不安。
伯父亲口喂给她水果。
我退出房间,轻轻的带上门。
“MARY”
“怎么?要走了?”
“没有,出来呆会。”
“她还好吧,你的那位伯母!”
“恩,还好。”
“那你呢?”
“我也还好。”
“MARY,相信人的爱会有来世吗?”
“不太信,但愿意去相信。”
“矛盾体啊。木影离开我四年了,快——放下他了。”
“你不会的。”
“这么相信我啊!”
“是!”
她的是让我好有压力啊,
把全部的责任都给了我,让我一个人承担,
“去爱他吧,如果你觉得你可以。”
“穆颖忻?”
“原来你自己心知肚明啊。”
“这——好像很难。”
“害怕从他的身上看见木影?”
“木影会告诉我答案吗?”
“那你要亲自问他了,走了,拜!”
“拜拜”
是啊,木影,
你欠我好多东西都没有还给我,
欠我好多感情都带走了,
欠我许多个你要告诉我答案,
坏蛋,大坏蛋。
那个穆颖忻会是你吗?
我在他的身上发现了你的影子,
可却又害怕去靠近。
到底我该怎么办呢?
回去的路上,
我走了好漫长的一段路,
好长好长,仿佛走不完,看不见终点。
宽阔的大马路上,没有车辆,人都没有,
我一个人突然害怕了起来,
抱紧自己蹲在了地上,
不敢,不敢,我不敢走下去。
“欣欣”
一双大手扶起他,将她抱在了怀里,
是木影吗?一定是木影,
声音好熟悉,就连味道都是那么的熟悉,
宽厚的肩膀,让人感到踏实。
“木影,对不起——”
“欣欣,是我,穆颖忻!”
穆颖忻,
为什么出现的会是他?
我睁开眼睛,用力地推开。是他,真的是他,
穆颖忻,他怎么会出现?
“为什么会是你?木影呢?你把木影藏到哪去了,说啊!”
一定是他把木影藏起来了,
刚才瞬间明明是木影,为什么会是穆颖忻?
不会的,一定是木影。
“什——什么,什么木影啊,就我一个人啊?欣欣,你怎么啦?”
“你骗我,刚刚的明明是木影。”我抓住不断的质问他,“木影呢?把木影还给我!”
“没有人,就我一个人。”
“你骗——你骗我,刚才的明明就是——”
天旋地转,我的眼前变的一片漆黑,
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晕了过去,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他说了一句:“我愿意作你心里的那个人,那个叫木影的人。”
心也在那一刻不属于了自己,
停止了跳动。
昏昏沉沉的,
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晕了多久,睡了醒,醒了又睡,
手上打着点滴,窗外也飘起了小雨,
“二妈”诗屏见我醒了过来,求神拜佛的酬谢神恩,“你个死丫头,吓死我了。还好知道开玩笑。”
“我又没事!”
“MARY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差点跟你一起晕倒,怎么会晕倒的啊?”
“没吃饭!”
“不会吧,难不成我不吃饭的毛病也传染给你了,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学会不吃饭了?”
“没零花钱,手头困难。”
“你还跟我扯是不是?”他狠狠的刮了我的鼻子,“门口外的那位先生全说了。”
“谁?”
“那个叫穆颖忻的人。”
诗屏的提醒,我才想起刚才遇见的是穆颖忻,
而不是木影,原来真的不是木影。
自己想错了,认错了人,
一下子产生了幻觉。
“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我没说什么,但人家有话气势汹汹的要跟我说似的!”
“说你是我的男朋友?”
“看来这件事情你早知道啊,害我刚来就劈头盖脑被他教训了一顿,理都不知道在哪。被人打了一顿一样,却没地方申辩。”
“不好意思!!”
“他好像很喜欢你!听这里的医生护士说,他刚送你来的时候,急的乱吼鬼叫的,说什么你不能出事,一定要救你,搞的你像有不治之症似的。”
“是吗?刚才,我把他当成了木影。”
“对了,他还问了木影是什么人,我没说。”
“谢谢你啊!”
“因为我要你自己说。”
诗屏把门打开,走了出去,
伫立在那的穆颖忻双眼直直的盯着我,
满目的怒火,一张脸写满了不悦,
神色冷峻的打量我,
我回避他的目光,四处张望,
他坐到了我的床边,
“看着我!”
我吃惊的把目光聚集在他的双眼,
跟他,四目交汇。
“干吗?”
“对不起!”
他想发火,却不得不控制的压抑下去,
面对我,握紧的拳头舒展开了,
说不出话,只能背对我面向窗外。
我知道他想问,
可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那个会让你想起的人,叫——木影?”
“是”
“哦”
“。。。。。。”
简短的对话,一如既往的沉默,
他背对我无语,我仰头看着天花板。
“我想喝水。”
“恩”
他从塑料袋里拿出瓶矿泉水,拧开盖子。
我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想说就说吧,憋着不难受?”
“好好休息吧!我没什么要说的。”
“那你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知道了,你好好休息。”
如果他真想问,
我真的会告诉他,就当是对自己的一个坦白。
可他到最后他都没有问出口。
诗屏好像有特异功能一样,
能在不恰当的时候做出使人讨人嫌的举动。
电话响了,连手机的铃声都显得特别的刺耳。
“说话!”
“哈哈哈哈哈哈”
“你有病啊?”
“现在你的身边应该有个人陪伴吧。”
“我一个人!”
“骗我!”
“骗你又没好处,我一个人。”
“哦,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