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镜闻声斜眼看去,“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见陛下睡着了就大着胆子进来了。”幽儿道。
“没事了。”司空镜揉了揉眉心,拿过玉案上的奏折,继续批阅。
“陛下……先休息会儿吧。”幽儿劝道。
“看完再睡吧。朕已有太久没关心过国事了,这些日子,幸苦你了。”司空镜埋头看着奏章道。
“那幽儿去给陛下熬点清热的汤。”幽儿道。
司空镜道,“也好,太久没有吃过你做的东西了。”
幽儿也不再说话,默默的离开。她比谁都清楚司空镜喜欢什么样的女人,虽然那样的女人永远也无法住进司空镜的心里,可她还是选择了做一个可以留在他身侧的女人。
好日子总是不长久的。
中秋佳夜,幽儿所担心的一天终于来了。同样,这一天也是司空镜最担心的一天。
这个团圆的日子里,百官齐聚一堂,丝竹声声,宫娥弄舞。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美好。
欢乐的歌声中,一曼妙少女翩然而舞,一袭如霞绯衣甚是夺目。
司空镜一眼就认出了那位跳舞的女子。他们终究还是又见了。
可习清慕此刻又在何处?这样的时刻习清慕应该出现的。
全神戒备,而又心不在焉。司空镜懊恼的喝了两杯酒便退了席。离去的途中他支开了所有人。只想一个人走一走。
热闹的夜。和那个分别的夜晚有几分相似。
同样走进了灯火昏暗的小花园。在皇宫之中,只有挨近冷宫的地方才会暗的连灯火都没有一盏,静的只有萧萧的风声。
也只有冷宫边上,才有这种终年无人打理的花园。
半年前,他曾与他在此相别。那个时候,他说,等他回来他就让他好好地狠狠的干一次!
惶惶不安,再三叮嘱,最后他还是放他走了。他相信他会回来。
可结局总是让人觉得意外,一次相别终生别。
这片假山,还是以前的假山,假山上生长着的嫩草已经长得很高很高了,也近乎枯萎了。
“在等谁呢?”随着声音而来的还有一阵淡雅的香气。
司空镜回头看去,皎洁的月下,一位公子身着白衣,翩然而立。洁白的衣泛着朦胧的月光,他好似仙人般的存在。
在见他的那一霎,司空镜的明亮的眼眸瞬间蒙上了一层雾水,他紧紧地将那人抱在怀里,无声的哽咽。
萦绕周围的清香惹人陶醉,怀中的人更是惹人迷恋。他一刻也舍不得放开。
“琰……”
怀中白衣公子闻声怔了怔,那一抹失落的表情随即又散了开,取而代之的是欢乐,手有些犹豫的搭在司空镜的腰间,轻而易举的就解开了司空镜的腰带。
“我在……”白衣公子应道。踮起足尖吻上司空镜的唇。唇齿相交,一股清香入喉。
沉迷于似梦非梦的景象中,司空镜看到了思念依旧的人。沉迷于那并不真实的画面。司空镜片刻也舍不得从那具有些陌生的身体上离开,一直不停的索取着,忘了夜的寒冷,也忘了地的冰凉。淫靡的画面和摄魂的呻吟声在这个安静的假山之后弥漫。
那股使人陶醉的清香始终没有散去。直到两人都倦了。司空镜依然迷迷糊糊的搂着怀中人不愿放手。
时间过得很快,也很慢。
深入夜,寒风袭来。那股清香也被寒风吹散。司空镜晕乎乎的头脑也被吹得清醒了。
当他清醒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怀里正躺着一个人。手上传来的触感清晰告诉他,躺在他怀里的是一个女人。
月华之下,女人的容貌越渐清晰。看着那张脸,司空镜笑了两声。是在笑别人,也是在笑自己。
“原来……终究还是躲不过……”
沉静了会儿,司空镜叫醒了怀里的人,冷声问道,“你的目的算是达到了吗?”
怀中人脸泛红晕,努力的撑起酸痛的娇躯,“达到一半吧。”
“你是个聪明人。”司空镜似夸的道。顿了会,沉长的道,“可你却做了一件笨蛋才会做的事。”
诡异的气氛在假山后散开,司空镜的手又一次紧紧的捏住了这个女人的脖子,锐利的目光似剑般从女人身上划过。
“陛下……”习清阑的声音忽然在假山外响起。
司空镜停住了手,问道,“何事?”
“皇后自缢了。”习清阑道。
司空镜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这本是预料之中的事,可当它真的来临的时候,他依然无法接受。
习清阑已经走入了假山后,正看见一个裸着全身的女人半坐着,斜倚在司空镜怀中。
习清阑惊讶的闭上眼睛,急忙从地上拾起一件外衣丢了过去,盖住女人的身体,并背过了身去,努力冷静的道,“柔儿何时来的?”
清柔拾起外衣裹身,从司空身边站了起来,道,“来很久了。”
“你们认识?”司空镜疑惑的问。也没去理幽儿自缢的事。那已成事实,无法改变,同时他也很清楚,只要是习清慕决定的事就一定会做。攻□莲谷,带走叶琰……还有如今,他未来的皇后人选。这些习清慕都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当初的狠心离去,如今的强制给予和强制夺取——这就是习清慕,自以为是神可以操控一切的习清慕。
“她……”习清阑吞吞吐吐的。只觉背后盯着自己的目光入刺一般, “她……是我妹妹……清柔……”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段偶家阿琰就出来了……不会让他潜水太久的……
☆、寻梦而去追前尘,积雪林里藏故人
“清柔、清阑、清慕……呵呵……”司空镜笑了笑,从习清阑身边走过,冷道,“朕知道了。”
“以后清柔就在宫中住下吧。”司空镜丢下一句。习清柔笑了。
“哥……”习清柔低声唤道。
习清阑扬手抚上她发烫的脸,“他给不了你什么。”
“哥……”习清柔羞涩的抬头,看着她最崇拜的哥哥。
夜风很凉,如今距离那个中秋已经有几个月了。秋也过去了,冬已来临。腊月的天气冻的人浑身打颤,不敢出门。
司空镜披着件黑绒披风,站在窗口,看着雪花纷纷散落。
习清柔是个安静的姑娘,从那次以后她就再也没有来打扰过他。只是这几个月,每天夜里他都做着同一个梦,每夜都会在噩梦的折磨下醒来。梦中他穿过枫林,看到一个大沼泽,沼泽中躺着一个人。他看着人慢慢的沉入沼泽中,消失不在。他茫然无措的站在原地,喃喃的,似傻子般的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阿琰……阿琰……”
就好像这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