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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1 / 2)

>破纸船,破纸船,我仍然只是大海中的一只破纸船。

春花戴着一架墨镜,发型也改变了似的,一时都让人认不出来了。一路上,几个老人都在打量着这一对青年。春花的身子靠得更近。他便闻见姑娘身上的一股香气。他不安地想,要是她再用肉体向我发动进攻,我几乎没有招架的力量了。

进了屋,春花很快忙起来,把被子摊开,抽上面的线头,动作麻利,真象一个家庭主妇。刚才,当第一眼打量这间小屋,她便产生一个念头:要是自己有一间这样的小屋,该有多好。瞧着干净的小床,她想,自己怎么不可以用年轻的血液,在这里哺育一个漂亮健康的孩子,孩子的前程不定会有多么远大,比如大学教授、科学家……在实验室穿着白大褂,在讲台上穿着西服。儿子也跟父亲一样高大,比父亲更加英俊……当多少年以后,她领着小孙女在校园散步,回想往事,就不会只是羞愧了。

存在于春花内心的这些圣洁的感情,就如迷幻剂,时刻麻痹着她的感情。不错,当她进了几次教堂外面的院子,和读了几篇圣文之后,精神麻痹症就变得更加严重。她时常忘了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真实处境,而不断干出荒唐之举。

一天,在窄巷里,两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用慌慌张张的样子跟她搭话。看着他们稚气的脸蛋,她马上想起那个死去的少年。她不再冷淡,请他们进屋。她如亲人一般,用沉痛的样子询问,怎么跑到这种地方来了?她用人生的幸福、未来的前程,来启迪他们的灵智。她为从自己这张笨拙的口中,能说出这么多的道理而暗暗惊异。两少年的目光,已经是多么不耐烦了。他们惊讶地盯着这个喋喋不休的女人。谁都能看出来,她是干什么的。他们还看出来,她的精神可能有些毛病。

一个少年走上前,手捂住她的嘴,另一只手放在她的后脑勺上,把她的头使劲摇晃几下。她扳开他的手,气愤地说,你怎么敢对我这样?她的脸蛋,胀得通红。另一个少年,手伸进她的衣裳里,说,你是不是看我们还没长大啊?说罢,把她捏一下。她痛得跳起来。他又抓住她的手去吻。

“你们想干什么嘛?”她气愤地喊。

一个少年掏出钱来,扔在床上,另一个少年从后面抱住了她的腰。她挣扎着,抓起床上的钱,甩在少年的脸上。三个人扭成一团。她很快就被两个少年按倒在床上。

“你们不能这样呀,不能这么对待一个姐姐,不能脏了自己呀……你们快想想自己的未来,想想将来的妻子、孩子……”

她的脖子被一个少年卡住,一阵昏眩袭入脑袋。很快,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旅馆的女老板推醒。她不明白,自己怎么躺在这里,下身一丝不挂。然而,她就连抬起胳膊的力气都没了。女老板生气地把毯子抓过来,扔在她腿上。女老板让她去清这次的账。她的嘴唇动了动,又难受地闭住。

她回忆两少年凶残的面孔,泪水不住流淌。“畜生——”她想,“哦,不,我不能这样诅咒他们……他们跟我一样,都是迷途的羔羊,我要用爱心拯救他们……可他们再也不会见我了,他们以为我一看见他们就会扑上去,咬烂他们的耳朵,把他们扭到警察那里……可是,他们想错了。我那样做就不是爱了,因为监狱是拯救不了他们的,只会使他们的感情变得更加冷酷。”

她想着这些,脑海里就会浮现出一个圣人的形象,那便是她心中的上帝。只是,她的仁爱的表情很快就被扫去,因为身体的疼痛又在折磨她。这样,她又要诅咒两个小畜生了。

她明白了,死念一直就不曾离开她的头脑。“看来,我永远也成不了圣徒啊。”她感到遗憾,那两个小畜生为什么没有把她弄死?“不错,他们是畜生,是畜生里的下品,是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她的胸中燃烧着烈焰,那热度都要把她焚化了。她真想拉上两个小东西,一同化为灰烬。她真的再也不想看见自己的躯体了,也一点不害怕来自上帝的惩罚了。可她很快就又明白过来,除了自己,谁也弄不死她。

“这一切都是天意。”她又这样想道,“是上帝看到我的苦还没受够。”这样,她就用惧怕的样子闭住眼睛。“其实,我自己才是畜生啊,虽然我彻底洗手了,可是我曾经干过的一切,还要象阴影一样紧随着我,给我带来厄运……”

有一件事,她一想起来就害怕:那个死掉的男孩子,长得十分象她的一个弟弟。曾经有一天,在持续的幻觉作用下,她看到自己在亲弟弟面前脱下裤子……她被自己的淫乱惊呆了,内心恐惧到极点,嘴唇抽搐,突然,她大叫一声,扑到墙上,用十个指头抓着墙皮,好似要让自己的身体钻进去……许久,她的贴在墙上的脑袋清醒过来。她呆呆地瞅着自己手上的鲜血。

在另外一些突现的幻觉里,她要么渴望别人用粪便涂抹她的脸蛋,要么渴望别人用双脚踏踩她的下身……在少年死掉的最初一个月里,她会一天几次走进各种幻觉里。

仅仅是出于对亲人的责任感和不可磨灭的爱怜,才挽救了她的生命。她必须为他们活着。她感到自己正变成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有时,她觉得自己是沙漠底下躺着的木乃依……后来,她认识了基督。这同样是天意的安排。在教堂门前,她没有看见一个衣着华丽的阔妇,然而她所见到的目光,又都是这世界上最美丽、最善良的。她们全都渴望活着,渴望行善。而教堂跟金钱跟华丽从一开始就没有结缘,这让她深感安慰。这一天,上帝对她进行了一次多么深刻的教诲。

在被两个少年强暴之后,躺在床上,她终于明白了,自己为什么还活在世上。“我只是愿意活着……我活着,只是因为我想活着,只是因为我想得到属于自己的那份幸福——”泪水从她的眼角奔涌出来。她禁不住放声而泣了。

第32章 卢梭教导他不要为伦乱不安

下午六点多钟,保瑞在自行车把上挂着一斤酱猪头肉,半斤油炸花生,几根黄瓜,几个大饼,一瓶白酒,几瓶啤酒,匆匆往回赶。听谁说起,春花也能喝点儿,只是一醉了就哭。他今天只打算让她喝啤酒。

然而,春花不在。

屋子按女孩的思路重新布置了一番,真象个温馨的家了。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说她还有事,不能陪他吃晚饭了,明天上午过来缝被子。她要他别忘了把晾在外面的东西收回来。

他心里一阵空落。那两枚动物图案的小石,倒是被她带走。听说这是春芳和黑虎在河边拾到的,她显得那么高兴,说,我就象是看见了两个孩子啊。她说,你几时才能把他们带来,好让我领着去人工湖玩啊。

倒上酒,半天才抿一口。又看见卢梭的书。卢梭为自己惊世骇俗的文字激动、窃喜,他侯保瑞却不敢在内心揣度未来。他占有了嫂子,却给她带不来幸福。他比卢梭要不幸得多,他有太多的精神重负。不过,卢梭的放荡毕竟让他获得了一点安慰。

他又想起冉阿让老兄。当某一天终于成为社会贤达,自己想要干的第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就是扶贫济困。

望着这么多吃的,他想,这种日子,二哥和彩珠做梦也不敢想吧?心中就有了一丝宽慰。他还有什么可失意的。

他又想着春花了。她是那么善良、美丽,以至众多的城市男儿都不配向她求婚……可他却不能要她。

她只能象秦桔一样,最后卖掉一个肾。

她知道秦桔卖了肾。在她看来,秦桔那么轻易就解救了一家人。他怎么去阻止她的疯狂想法呢?他就连自己的前途都看不见……失意中,他把面前的酒瓶推开。

他还是把酒瓶拿了过来。狷躁的灵魂,需要它的滋润。一瓶白酒喝光了。又打开啤酒。咽下喉咙的酒,从嘴角流出来。大脑刺激出特别愉快的感觉,虽然内心也有了莫名的痛楚。

在有些昏花的目光里,他的胳膊上冒出许多红点。“我被染上梅毒了吗?”他大惊失色,人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一边甩着胳膊,身子向后逃去。他撞在了墙上。

他回过头来,用惊恐的目光盯着自己的胳膊。在一瞬之间,所有的红点都消失了。他眨着眼睛,抚摸着这只胳膊,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渐渐,胳膊成了尸体的颜色。他睁大眼睛。胳膊上确实带上了死气,这死气正在向全身扩散……就连心脏也有了窒息的感觉。

“我要死啦……”他这么想,头脑里浮现出太平间里死人们的样子,两腿一软,脊背沿着墙壁滑下去。

他蹲在那里,两只眼睛带着灰色的死光。他用奇怪的样子,抓起地上的啤酒瓶盖,把它按在胳膊上,用力一拉。胳膊上出现几溜儿白印,白印里里渗出几道鲜血。他用麻木的头脑思索着,脸上终于有了微笑。

还不等脸上的笑纹彻底绽开,胳膊上的鲜血就又变成了黑煤色。他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许多恐怖的煤山,他则变成了一堆小坟包一样的煤粉。幻觉里,无数黑煤鬼从煤山上冲下来,双脚踩跺他的身体,小坟包眼看就要在这个世界消失了。

“我不……”他挣扎着,从他们的脚底下爬起来。

他走进幻觉,人赫然站起,冲出屋子。他在夜色中奔逃,甩着胳膊。两只胳膊一步不落地紧随着他。他的脚步更快,把胳膊甩得更猛。“放过我吧,”他哀求道,“让我回乡……”两只胳膊如恶魔似地,紧追着他不放,仿佛非要将他踩扁、踏烂,很可能还要再次剥下他的裤子呢。

绝望中,他差点又尿出来。

直到看见巷子的路灯,他才清醒。他呆呆地站了一刻,朝回走。可又实在不想马上回到那间令人窒息的小煤房。

他朝艺术茶廊去了。他要向姑娘们打听一番,金志国到底是啥人。进了茶廊,小方等几个人迎上来。她这就不认识他了,把他当成了大老板,一心要泡他。可他不理她,跟另一个女子进了包间。有人把茶端上来。他跟姑娘聊起了金志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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