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的在逐月的后脑上敲了一记。
折磨了所有人,太长太久的嘶吼之声,终于停止了。
天地一片肃穆,这突然的安静,让大家都有点心有余悸的感觉,等了许久,人们才终于稳住自己发软的身形,默默的靠近他们,几个人合力,才将逐月的手板开,而那只手,已经只剩几丝血肉相连,连露出的森森白骨,也被剑刃刻开了几道痕迹。
当逐月被挪走的时候,水儿也松松的倒在了地上,一个人上千拖住她,当手靠近她的胸口时,那人突然惊喜的叫了一声,“她还活着!”
众人惊诧的围上去,也顾不上礼仪,伸手撕开她的衣衫。
紧贴着里衣的地方,一块凤凰形的美玉的碎片,落在地上,破成两截。
是凤影。
大结局之复明
那探子的消息自然是错的,萧轻尘此刻依旧安然的坐在大帐内,其它两国也是迟迟不见消息,也不知在筹划什么大的举动。
这日他刚刚将行军布阵的地图放在案上研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满面风尘的副将跌跌撞撞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禀报道:“大帅,国主在路上遇险了,还有,还有,夫人……”
萧轻尘豁然起身,那副将还没来得及起身,只听迅疾的风声掠过,大帅已经没有了人影。
营帐外,水儿与逐月已经被下属安顿在帅营里,军队里最好的一声都被叫了过去,整聚集在一起,商量着两人的病情。
萧轻尘一冲进去,也不理会别人的反应,径直跨到水儿的床前,望着她苍白的面容,萧轻尘心中一酸,牵起她搭在被子外的手,沉声问:“她怎么样?”
“夫人虽然被当胸刺了一刀,但是被什么硬物挡了一下,所以只要调理,不会有什么大碍”其中一个大夫连忙回答。
萧轻尘提起来的心这才微微一放,可是望着水儿没有丝毫血色的脸,又是一紧。
“国主呢?”他终于平缓了心情,转而看向逐月。
“国主只是悲伤过度,只要以后情绪上不要再有太大的波动,也应该无碍”大夫继续回答。
“悲伤过度?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确定他们都没有性命之忧后,萧轻尘终于开始查问事情的原由。
随着跟过来的随从走上前,将事情的始末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大帅听,萧轻尘越听,脸色越凝重。
水儿为逐月挡刀或许还说得过去,因为她向来善良,可是逐月,逐月为什么如此悲伤?
如果只是对一个救命恩人的感激,这也未免太过了,他当时的表现,分明就是求着同死。
萧轻尘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重新将目光投到水儿身上:水儿,在那段我不在的日子里,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频频,处于生死边缘?为什么所有的纷争,都会扯上你?
“再去准备一间营帐”他浅浅的吩咐了一声,然后抱起水儿走了出去,将自己的帅营留给逐月。
阵前并没有什么大动静,所以萧轻尘抽闲,一直陪着水儿,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就如在小村庄里时,他做的一样。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水儿还处于昏眠状态,突闻一人掀开大帐的帘子,压低声音说:“大帅,国主醒了”
萧轻尘这才站了起来,为水儿拉起羊皮被,又吩咐左右:“照顾好夫人”,然后快步走向帅营。
逐月已经躺了起来,一个大夫正在为他把脉,另一个侍卫整唾沫横飞的讲述之后发生的事情,在萧轻尘进来的时候,他刚刚讲到:“所以啊,小青姑娘没死,现在正在大帅那里呢”
萧轻尘咳嗽了一声,逐月略略回过头,那双微微泛红的眼睛轻轻的向下阖了阖,似乎不适应他掀开帐帘时刻进的阳光。
萧轻尘观察敏锐,这反应虽然细微,但是并没有逃出他的眼睛,他踏前一步,探询的看向逐月,轻声问:“国主,你的眼睛……”
“能看到一点了,只是有点模糊”逐月淡淡的说,没有悲,亦没有喜。
那场哭泣,那场疯狂,反而把眼睛里积攒的毒素,一并排了出去,算不算因祸得福?
可是这样振奋人心的消息,却丝毫没有引起他多大的欢喜。
“水儿怎么样?醒了吗?”逐月又问。
萧轻尘怔了怔,已获得看向他,他方才叫的是——水儿?
其实自逐月醒来后,得知水儿并没有死,心中本是一喜,可是现状,也马上纷扰而来。
若小青是水儿,那她现在,已经是萧岚的妻子了。
他知道,这期间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有什么东西错过了,可是再怎么误会,再怎么错过,也丝毫改变不了事实。
因为这层无奈,即使对于自己复明的好消息,他竟然都没有丝毫心情去庆幸。
“你以前,认识水儿吗?”萧轻尘心念一动,那个总是让水儿怅然若失的人,难道,是逐月?
逐月不语,许久,才轻声说:“你可以问她”。
她知道最后才表明身份,是不是很满意自己现在的生活,而不希望被搅乱?
所以,就将所有的主动权交到她的手中吧,无论她选择什么,他都不会有丝毫怨言。
经历了死别后,又必须经历生离的煎熬。逐月现在,几乎希冀着当时能够同死了。
萧轻尘见他神色平静而决然,也知道他不会说什么了,想了想,又转开话题道:“国主初来大营,我将情况向国主汇报一下吧”
“不了”逐月淡淡的打断道:“我既然全部授权给你,就绝对不会插手军中的事情,萧岚只需将我当成一个客人便是”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个道理,逐月还是知道的。
“萧岚,能够走近一点吗?”正在萧轻尘默然之际,逐月突然提了一个很奇怪的要求。
他的眼睛刚刚恢复,能见度很低,虽然望着萧轻尘,但是因为他背后的光芒太盛,因为只能看见模糊地,修长的身影。
面前的人,是水儿的丈夫,甚至还是他亲自主持的婚礼,他本应该好好的看一眼。
萧轻尘没有迟疑的,大步走到床榻钱,站在离他一丈远的地方,同样专注的望着他。
两个人,怀着同样的心思,那么仔细的看着另一个人,然后再心中又涌出同样的感叹。
逐月眼中的萧轻尘,俊雅沉稳,睿智洞悉,让人看着,就放心将一切都托付与他。
萧轻尘眼中的逐月,纯美宁逸,脱俗淡定,仿佛万丈红尘,都挨不了他的身。
一声叹息,从彼此的眼中,无声的传出。
突然间觉得,无论水儿选择谁,他们都应该服气,因为对方,是如此风神俊秀的人。
“你先回去吧,也许水儿已经醒了”停了一会,逐月轻轻的转过头,低声道。
萧轻尘怔了怔,然后洒然一礼,“萧岚先退下了”。
他确实忧心水儿,所以并不多留。
回到营帐,水儿还没有醒过来,只是姿势略略的变了变,背对着门,身子侧向床里面。
萧轻尘走到床前,默默的看了许久,她纤弱的肩膀轻轻的颤动着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在睡梦中,有什么恼人的噩梦。
他迟疑了一下,然后脱去长靴,轻巧的躺在她的身后,从后面温柔的拥着她。
就像那次洞房之夜一般。
怀中人的颤抖突然停了下来,她的呼吸并不安稳,时短时促。
可是萧轻尘什么都没说,仍然维持着这个姿势,似维持了一个世纪之久。
直到,一滴冰凉的泪水,滴在他的手背上,他才轻轻的板过她的肩,望着她早已经泪流满面的脸,却也只是深深的望着。
“我全部想起来了”她梗咽的说,“对不起”
“能记起是好事,为什么要抱歉”萧轻尘温婉一笑,将她往自己怀中微微带了一下。
水儿亦不说话,只是伸出手,环抱着他的腰,缩在他怀里,默默的流泪。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心中苦笑一声,是你有所决定,还是无从决定?
但是无论你心中怎么想的,我断然不会为难你。
搂紧她,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眼神愈加沉静。
大结局之陪君醉笑三千场
边城,一个可疑的平静着,小乱不断,但是大的冲突,却一个都没有。
在这样拖下去,就是来年开春了,萧轻尘不想拖到明年去,因为舞月国人丁稀少,若能在开春之前结束僵局,他们也能回去帮忙春耕。
只是如今的时局,只能是,你不动,我不动。
初初到边城的警戒与煞气,渐渐的,被这太久的平静所磨砺,军中的气氛也从最初的肃穆变得活跃起来。
那一夜,篝火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