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人交往难道就没有了是非么了么?”
“我喜欢。”
“你喜欢,你知道人家在背后说你什么么?”
“说什么?”
“说你是只‘鸡’!”
“放他妈的屁!”卓融用手捋一下额前一绺头发,傲视远方。
天香云也傲视远方。两个人都阴沉着脸。
过了片刻,天香云放低音调说:
“下午,你在家里面做什么?”
“看录像。”
“你上班不上班,在屋里看录像……看什么录像?”
“生活片。”
“人家老魏在库房里听得清清楚楚,说你们在屋里整得唧唧叫……”
“放他妈的屁!”卓融头一杨。
天香云虎着脸,瞪视着卓融。
“你不要跟我急,女人家要自尊,要洁身自爱,举止要检点,不要让人家瞧不起……”
“我让谁瞧得起?我自个儿瞧得起自个儿就行了。”
“你怎么这样讲呢?你不尊重你自己也应尊重一下我呀!”
“我怎么不尊重你?”
“你心里面明白。”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人家在背后说你,我心里面痛呀!”
“你心里面痛?我心里面还痛呢。”
“你痛什么?”
“你清楚。”
“卓融,你不要把好心当作驴肝肺!”
“你那样的好心我受不了……你知道吗?我心里面空虚呀!”
“空虚也不能放纵自己。”
“我喜欢……”
“你不要脸!”天香云吼了起来。
卓融一惊,傲视天香云。
天香云瞟一眼卓融:卓融今天是怎么的啦?怎么句句跟他作对呢?卓融拿纸巾揩眼睛。天香云便不言腔了,两眼眺望河面……卓融用手捋了一下披散在额前的一绺头发,转身走了。
天香云平静下来,回过脸,见卓融已经走远,气得一脚将脚边的一粒小石子踢飞到河里。河面泛起层层微波,一波推向一波……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三章 丢魂落魄
卓融这一走就再也不见天香云。天香云不见卓融,茶饭不思;有时,莫名其妙地发火。
一天晚上,天香云坐客厅沙发里,女儿从厨房端饭进来。
“爸爸,吃饭。”
“吃你的!”天香云歪声恶气。
女儿“哼”一声将饭碗搁客厅茶几上,瞥爸爸一眼,又去到厨房。
“妈妈,爸爸吼我,贬他。”
“别理他,把菜端过去。”妈妈在厨房里炒菜。
女儿端着菜碗又去客厅。天香云两手枕着后脑,仰沙发里,眼睛盯视着墙壁……这些天来,天香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那天,他并没有意识到事情会弄成那样,也没有预感到卓融会那样对他。往日,他批评卓融,教训卓融,卓融总是默默地听着。可这天,卓融句句与他作对……有时,他也在想,他们之间究竟是一种什么关系呢?凭什么去约束人家的行为呢?他弄不明白,也不想弄明白。他不想见她。可不见她心里面又痛啊。女儿将菜碗搁茶几上,又“哼”一声从他面前走过。他起身进卧室,躺床上睡了。妻子走进客厅。
“你爸爸呢?”问静静。
“晓得的哟。”静静说。
“香云,吃饭。”妻子在客厅里面喊。
他没有应声。妻子走进卧室。
“你哪儿不舒服吗?”俯身去摸他额头。
他挡开妻子的手,静静地躺着。见这情景,妻子也没有再问,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便从卧室里面出来。
“静静,咱们吃饭。”
“爸爸不吃么?”
“不管他。”妻子想,他一定是遇着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才这样消沉。妻子给静静拿筷子。
静静跟妈妈有说有笑……晚饭后,静静缠着妈妈讲故事。
“讲什么故事?七个小矮人吗?”
“不,鱼翁的故事。”静静搂着妈妈的脖子。
“好,妈妈给静静讲鱼翁的故事。”妈妈把静静搂在怀里,“从前,有个上了年纪的鱼翁,每天靠打鱼谋生……”讲着讲着,静静便睡着了。妈妈把静静抱进小卧,放床上,给静静掖好被单,尔后来到大卧床边,俯身问他,“饿了吗?饿了我去给你弄吃的。”
平时,他最爱吃甜食。妻子便去到厨房,煮了一碗醪糟鸡蛋端到床边。他坐起来,接过妻子手里面的碗,坐靠在床头上吃。吃毕之后,妻子将碗送进厨房,尔后回到卧室挨他身边躺着。
“云,谁惹你生气啦?是工作上的事儿吗?”
“不是。”
“那是什么呢?跟谁闹不愉快了么?”
他不语,侧了一下身子,将背对着妻子。妻子扳过他的身子,伸手去拨弄他的阳物,想激发他的情欲,让他兴奋。往日,凡遇他有不顺心的事儿,妻子总是这样,激发他的情欲,同他做爱,分散他的精力,以减轻他心灵的痛苦。
他静静地躺着。妻子拨弄了半天,没反应,妻子手儿一抛,躺一边睡了。
这样的情形大约过去了一周。一天下午,艳阳高照,他独自一人站在办公楼走廊尽头露天阳台上,俯视楼下……赵大姐从家属楼出来,往办公楼走,一面走,一面磕瓜子。马树森从办公楼下面出来,往大门外走。大门口进来几个人女人,往办公楼里面走……这几天创建卫生城市对饮食服务业检查得挺严,餐饮服务人员没有《健康证》一律不许上岗,因而来防疫站办《健康证》的人特别多,来来去去,进进出出……这些不属于他工作的范畴——他负责传染病疫情统计与管理,这天下午没什么具体事儿,便一直站那儿俯视楼下,忽然,卓融映入眼帘。卓融又穿着那件弹力紧身上衣和弹力紧腿裤在阳光灿烂下走,闪闪发光,像滑雪场上的健儿,矫健、潇洒!他觉得卓融挺美、挺健美,一点儿也不令人生厌。“卓融!”他想喊,但没有开口,便这样一直地俯视着,直至卓融的身影在他面前消失,才收了目光。
晚饭后,妻子问他:
“逛街,去吗?”
“你们去吧。”他坐沙发里,心不在焉。
“走吧,呆家里面干什么呢?”
他不语,静静地坐着。妻子知道他的脾性,凡他不愿做的事儿,劝也是白搭。
“静静,咱们走。”
“爸爸不去么?”
“不管他。”
母女俩拉开门出去了。屋子里挺静,一点儿声息也没有。电视也没有开。他从沙发里站起来,走到阳台,推开窗户眺望远方。远方星星点点,近处灰蒙蒙一遍。楼下是一遍菜地——郊区农民的菜地。他站在阳台上,思绪万千……自从卓融来单位报到在楼道里见面的那一刻起,他便喜欢上了她,无时无刻地关爱她、体贴她。她病了他帮她买药;她例假来临他给她端茶递水,讲笑话,分散她的精力,以减轻她的痛苦;她寂寞了他陪她聊天、逛公园、河堤上散步……他们无话不谈。可而今,她却让他的精神受到如此大的打击。他痛苦万分,眼泪滚了一颗出来。他抬手揩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