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他抬手揩眼睛。“不行,我得去找她,问问清楚,我究竟哪儿做错?”他来到客厅,静静地站着,“找她说什么呢?难道去说:卓融,别这样好不好?我给你道歉,我不该用那样的口吻来教训你……别折磨我了,咱们和好吧。来吧,来到我的身边,我爱你!”他仿佛张开两臂,做出一副敞开胸怀的样子,让卓融扑进他的怀里。然而,这样的思绪在脑子里一闪即逝。他垂着脸,走到沙发跟前,颓然坐下,仰沙发里,两手枕着后脑,“凭什么给她道歉?我没有错。”“是我的错!”忽然,卓融出现在眼前,他兴奋地站起来,“卓融!”卓融不见了。他揉揉眼睛,幻觉;再揉揉眼睛,是幻觉。喜悦的心情慢慢地褪去。他又颓然坐下,两手枕着后脑,仰沙发里。仰了一会便起身走到门前,扭开门出去了。
楼下挺静,没人。他像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一样在院子里走,一会儿走到大门口,一会儿走到后面的篮球场,来来回回走了好几个圈……去卓融的家吧,又没有勇气;不去吧,心里面又惦记着她。他便这样地走,走了好一阵子,最后,走到卓融的家门前,抬手敲门,卓融不在家。卓融上哪儿去了呢?他皱眉疑思……一想到卓融的那些不检点,他的心又隐隐作痛。他回到前面院子里,站梧桐树下……
这晚的夜,特别的黑,院子里没有路灯。九点一刻,卓融从外面回来,肩膀上挎了个包。“卓融!”他想喊,但没有出声,便在暗处瞧着卓融从过道上走过,走进食堂旁边的过道里,他才慢慢地朝回家的路上走。
——断了的也好,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值得去留恋的呢?
回到家,仰沙发里两手枕着后脑。
——我凭什么去教训她呢?
——她是我的什么人呢?
——我这不是自找苦吃么?
这样的思绪在他脑子里来回萦绕。然而,另一种思绪又闯进他的脑际。
——早该拒绝这种亲近!
——女人是陷阱!
——明智点儿吧天香云,明智是最好的选择!
——天香云,你该清醒得啦!
他直起身来,拿遥控扳打开电视。电视里尽是些无聊的广告。他拿遥控板剥剥剥过去,剥剥剥过来,二十几个频道浏览了好几遍也没有选中一个中意的节目。他放下遥控板,仰沙发里,又两手搂着后脑……
“爸爸,开门。”女儿回来了。
他没有动身。妻子拿钥匙捅门。门开了。
“爸爸,我买了条裙子。”女儿欣喜地蹦到他面前,将手里面的裙子丢他脸上。
他扯下蒙在脸上的裙子,丢沙发里,又两手枕着后脑。
“哼!”女儿拿起裙子,进卧室去了。
“妈妈,你看我漂亮么?”女儿穿着裙子从卧室里出来,来到妈妈面前。妈妈在盥洗间弄热水。
“漂亮!”妈妈将热水倒盆子里。“坐下来洗脚。”
“嗳。”女儿愉快地坐小凳子上。妈妈蹲下身子给女儿洗脚。洗了脚抱女儿进小卧,放床上,脱女儿的裙子,给女儿盖上毛巾被。而后从小卧出来,来到客厅天香云面前。
“睡觉吧,这一夜了。”
天香云便关了电视。
妻子进卧室理床铺。天香云关闭客厅里面的灯,进卧室躺床上睡了。妻子躺天香云身边。
“……你跟卓融闹不愉快了,是么?犯得着跟她生气么?伤自己的身体……你脑子清醒点,外面有风言风语……”
妻子唠唠叨叨。天香云不语。
夜渐渐深了。天香云迷迷糊糊地走进梦乡,梦见自己独自一人走进一遍森林。森林里冷森森的,烟雾弥漫,周围尽是些灌木、杂草丛生,厚厚的落叶,脚踩在上面发出吱吱吱响……走着,走着,辩不出方向了,往哪儿去呢?天香云弄不明白,便站着;想了一阵又继续往前走,一直往前,走啊走,前面没有了路,是悬崖;俯身往崖下看,下面烟雾弥漫,望不见底,折身往回走,走了几步也没有路,是悬崖……往左走,是悬崖;往右走,也是悬崖……天哪,往哪儿去呢?天香云焦急万分,一动不动地站着,想喊,张不开嘴。天香云预感到末日到来,心砰砰跳,四周的烟雾向他逼近,脚下的地盘愈来愈小,身子不住地摇晃,忽然,眼前一黑,天香云坠落了下去……过了片刻,天香云睁开眼睛,望望周围,映入眼帘的全是些蛇,大大小小的蛇。那些蛇互相缠绕着,昂着头,吐着红红的信子,突突突响。天香云浑身颤抖……忽然,一个硕大的蛇头碰向天香云的脸,扑哧,扑哧,蛇信子快要舔着了天香云的脸,天香云的手用力地抵挡着蛇头,身子却不能动弹——身子被大蟒蛇缠住了。天香云觉得憋气,气快要上不来了,完了,要窒息了。天香云用力地抵挡着,抗争着,一种求生的欲望驱使他拼尽全身的力气,猛一挣扎,从蛇圈里蹦了出来……
“云!”妻子拧亮床头上的灯。
天香云神经质地翻身坐起,一脸惊恐。
“你做梦啦?”
“我梦见了蛇。”
妻子不语。
过来片刻,妻子说:
“云,你要把握自己,娃儿一天天的大了……”
天香云又躺下。妻子又紧紧地将他搂住。
激 情 谎 言
作者:桃园
第十四章 物欲膨胀
卓融年轻、漂亮,这是她的资本;那些小子们喜欢她、宠她,她感到荣耀。成天沉浸在浑浑噩噩中,涂口红、穿奇装异服,荒唐无稽。今天跟纪天全,明天跟柳一智……放纵自己。渐渐地,她也觉得这样的生活没什么意思。
一天,她问纪天全。
“喂,你炒股么?”
纪天全说:
“我不炒股,炒股风险大。”
“风险大利润才大。”
“你对炒股有兴趣么?”
“说不上兴趣,我有位朋友在股市上一年净赚了十万。”
“鬼吹,股市上能赚钱,喝水都会呛死人!”
“你莫把股市说得那么凶险,股市上发了的也大有人在……”
这天,卓融跟纪天全在一个咖啡屋喝咖啡,两个人心情极好,在咖啡屋里聊生活、聊股市……哪想,纪天全对股市不感兴趣。
“炒股跟赌博没什么两样,全靠心里战术。当然,资金雄厚也许能抵挡一阵子,资金不雄厚心里素质再好也是沉不住气的。”
“你看我心里素质如何?”
“怎么,你想去炒股?”
“打算。”
“快算了,我劝你别去介入,股市上陷阱多……”
“你别扫兴好不好?没有风险哪来的利润!”卓融脸色陡然一变,手里面的咖啡杯子桌儿上一推,咖啡泼洒了一桌子。
纪天全一惊,瞧着卓融,不知卓融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
“人家跟你探讨,生啥子气嘛。”
“探讨,探讨个鬼,这年头没有胆识的人永远也别想发财。”
“是是是!小姐,把这儿收拾一下。”纪天全用手指了指桌儿上红褐色的咖啡。
小姐收拾完桌儿上的咖啡走后,纪天全笑说:
“怎么,你决定去炒股么?”
“是呀!”卓融一副此意已决的样子。
纪天全呷一口咖啡,脸上挂着笑。
“我不相信股市上能赚钱。”纪天全坚信自己的看法。
卓融瞧一眼纪天全,仍在心里面盘算,如何开导纪天全,让纪天全赞同自己的观点。
“你不炒股怎么知道股市上没有赚头呢?”
“反正,我不炒股。”纪天全仍然一副坚信的样子。
卓融手里面的小勺子在咖啡杯里轻轻地搅动,搅动了几下又突然停住。
“呃,你有钱吗?”
“做什么?”
“炒股呀!”
“我不炒股。”
“你不炒股借给我呀,我去炒股。”卓融望纪天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