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紫鸢一番话,字字情真。巧果哭个不停,连连道:“黄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巧果当真不曾想过谋害奶奶。”
“我看不用刑罚,她是不会招了。”赵妈妈俯下身子对着老太太道。
老太太摸了泪,面上不忍悲戚,半响又拉了赵妈妈的的手,嘱咐道:“莫要太重。到底是个孩子。”
赵妈妈点点头道:“太太慈悲。”
孟时骞全然不置一词,只是目光中多了一丝愤怒,嘴角抿成一条直线,不带半点温度。
做奴才的,自然懂得主子的心思。赵妈妈吩咐两个房里的健壮婆子用粗麻绳将巧果结结实实的给绑了起来,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团破布,将她给堵了个结结实实。
那两个婆子本就是做惯了粗活的人,抬着巧果走到院子外边的雪地里,顺手一摔,顿时摔得巧果是两眼眼冒金星。
赵妈妈又吩咐了两个婆子将巧果的棉衣给除了。可怜巧果三九的冷天雪地里,只穿着一件单衣,冻得脸都紫了。
赵妈妈看她一张小脸青白,小身子打着颤儿,嘴角带着冷笑道:“呦,这小脸真是我见犹怜。”言罢,那手掌的指甲便对着巧果的脸颊狠狠得一扭,巧果疼得霎时眼泪便淌下来了。
赵妈妈扳过她的脸,忽而咯咯笑道:“瞧你,怕个什么。老太太吩咐了,下手不能太重。你放心,我自然会悠着点来。”话说一半,面色的笑忽而都化作狰狞道,“可是,你要知道刑房里整治人的东西多了去了。我有的是方法,让你既痛不欲生又不留痕迹。”
巧果只觉得赵妈妈那笑似是从地狱传来的笑声,一阵阵的笑得她心里发寒。可,她饶是怕,却也是绝不松口承认自己下毒。她知道这时候只能死鸭子嘴硬,若是认了,那才真是死路一条!
赵妈妈见巧果也没有松口的迹象,索性慢悠悠的站起来道:“既然你不识好歹,那也别怪我下手狠了。”说罢,对着两旁的粗使嬷嬷道:“这丫头嘴硬命也硬,自然得上好的东西。赏她个红白碎。”
粗使婆子应了一声好,旋即将巧果两手都按在了雪地里。
这红白碎是一种极为毒辣的刑罚。要的便是将人的两手按在雪地里,待冻得手指都肿了,再将她的手用滚烫的热水给一股脑浇下去,原先冻着的手霎时遇到热水,手掌更是疼得生不如死,手上的皮肤便会寸寸碎裂,到时候手掌上都是红色的裂纹,既疼又痒,这便是红白碎。
巧果是靠一双手在房里做活的。若是手废了,她在这家里再也不能做糕点了,就真成了废人了!
巧果含着泪眼睁睁看着自己双手被埋在了雪地里,心里直觉生不如死。这是赵妈妈蹲下身子来,扯出了她嘴里的破布,用极低的声音道:“巧果,你在老太太身边服侍那么多年,也该是知道老太太脾气的。今日之事,无论是不是你,都得有个人出来给个交代。你捧上了只能算是你倒霉。到底有没有下毒,你心里亮堂着,我也不多说了。你若是今日老实着,自然少受皮肉之苦不说,你的家里人也能得个好。”说罢,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玉坠子在她面前晃了晃。
巧果霎时脸就白了,赵妈妈气定神闲的看着她。不过片刻,她终是道:“老太太的吩咐,巧果明白了。这事情,巧果会带到棺材里去的。还请老太太善待我的爹娘家人。”
赵妈妈霎时露出笑,亲热的将巧果给拉起来,眼中七分欢喜,三分讨好,夸道:“真是个好姑娘。也不枉一片教导,老太太自会记得你的好。”说着,便带着巧果往回走。
屋子里孟时骞久不见动静,本打算起身出去看看,正遇见赵妈妈带着巧果走进来。
只见赵妈妈哭得伤心,巧果却半分泪都没有,只是顺从的跪着。无论是老太太说什么,她皆是点头认罪。
“巧果弑主犯上,罪大恶极,送官法办。”一番话下来,老太太一句话一锤定音。
孟时骞不做多想,只僵硬道:“全凭母亲做主。”
五十 西泽园结怨
更新时间2012…3…21 23:51:18 字数:2249
西泽园的景色因下了这冬日里的第一场雪,变得分外迷人。松柏苍苍,绿竹摇曳,红木缠枝雕花的小轩窗前正做着一个美人细心的瞄着额前的花钿。铜镜无暇,照出女子白皙的脸庞,衬在这绒绒雪花下,更是分外的迷人。
孟婉君的面色焦急,时不时往门口看。宝钗见了,忍不住将她的头又扳回去,调笑道:“小姐,再这么看下去,脖子都快看歪了。到时候成了歪脖子美人,看表少爷如何娶您进门。”
孟婉君霎时羞红了脸,恼着作势打宝钗道:“你个不知臊的,谁叫你瞎说的。”
宝钗即可躲到了刘妈妈身后,一边笑一边做鬼脸道:“小姐的心思院子里谁人不知?我若是说谎,就自己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这大冷天起得这样早打扮,又苦苦的守在窗子前面,还不是为了表少爷一句明日得空来。”
想起昨夜和表哥的偶遇,孟婉君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又是羞又是喜,燕子般扑到李妈妈的怀里,撒娇道:“妈妈倒是管管宝钗呀。这孩子平日里就尽是调笑我。”
李妈妈忙护着怀里的人,忍不住回头瞪了一眼宝钗道:“这丫头嘴没遮拦的,罚你今晚不许吃晚饭。”
宝钗一张俏脸变做苦瓜状,不情愿道:“娘~~”
孟婉君得意的冲着宝钗笑了笑,又俯下身子对着李妈妈道:“妈妈,父亲可有消息了?”
李妈妈摇摇头,原本挂在嘴边上的笑没了,只心事重重道:“小姐,我听老太太房里容妈妈的口气,老太太有了意思打算将你许出去。”
孟婉君一听,心顿时漏了一拍,只面上依旧神色不动,只将头埋得更深道:“妈妈,您可知道我要被许到哪一家?”
李妈妈抱着婉君的手,紧了紧,心中万分不舍道:“我也不曾知晓。只听得提起大约是北边,说了边疆寒冷,恐你身子不适。”
孟婉君浑身一震,缓缓从李妈妈怀里退出来,又坐回了凳子上,楞了半响,拿起桌上的钗子,看了看,又放下,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痴痴的坐着。
李妈妈见了她这般,心里也难受得很,忍不住哭道:“小姐,您若是心里苦,便哭出来吧。哭出来至少得好过些。”
孟婉君惨白着脸,强忍了心中的升起的一阵苦楚,自嘲地笑道:“妈妈,我哭不得。这是天大的喜事,在老太太面前,我得笑,笑得越高兴越好。我算是什么,不过是个不争气的本家女儿,还不如偏室里的姑娘,虽然过得不好,至少能嫁个喜欢的人。我不过是借着这张脸的光,得了十来年的锦衣玉食的日子。说到底只是颗棋子罢了。”
李妈妈见着这个眼前眉目柔弱苍白,却依旧倔强的孩子,忍不得拉着她的手,规劝道:“小姐生得这样好,何苦想不开。老夫人既然要将小姐嫁出去,定是不会辜负小姐的颜面的。您何必非要嫁给。。。”
“妈妈不要再说了!”孟婉君尖叫着打断了李妈妈的话。屋内无人再敢出声。宝钗瞧了孟婉君好一会儿,小心开口唤道:“小姐?”
孟婉君转过脸来,笑颜一如往昔,似是方才什么都未发生一般,拿着桌上的芙蓉金花钿,笑道:“你看我戴这个会不会太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