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2 / 2)

几天前,忽然有人知道了闻莳住在燕昭然府上,于是传言立刻变了味,燕昭然即使不用脑袋想,也知道那大概是什么内容。

如今连任云舟都来旁敲侧击了。

燕昭然随口瞎掰,把闻莳描述成三头六臂的厉害人物,连皇上都要敬他三分,任云舟见他越说越没个谱,也就明白了,悻悻地哼了两声没跟他计较。

这条长长的两侧摆着各种菊花的小径尽头,是陆居临白日设宴的地方。花海一畔有座高台,想来安排了节目。许多朝臣已经坐下,而陆居临坐在最前,和身侧穿着华贵的女子说着话。

任云舟非常小声地惊叹道:“皇上真有福啊……”

的确,除了主座的陆居临和他的皇后,前两排桌案后都坐着或清丽或妖娆的嫔妃们,那美人如云的场面颇有震慑力,让坐在后侧的大臣们都不敢抬头,深怕一个不小心会看到不该看的。

燕昭然随任云舟寻到位置坐下,后者立刻道:“昭然,你从实招来,你是不是会什么邪术?”

燕昭然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皇上后宫佳丽三千,怎么还能余出闲心宠着你?你一定是用了什么邪术争宠了!”

燕昭然正要反唇相讥,忽见不远处闻莳抬起眼来,懒懒扫了他一眼。

燕昭然一僵。

任云舟说的小心,声音小的即使是坐在他身侧那位大人也不可能听见。可是以闻莳的武功,十里之外马蹄声如在耳侧,要听见他们刚刚在说什么根本就是轻而易举的事。

所以他在意了才抬头看那一眼吗?

这一个月来,闻莳几乎没有正眼瞟过他,这遥远的一眼,就足以令燕昭然心绪难平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要主动去把话说清,因为陆居临和他之间根本什么也没有,如果闻莳只是误会了这个而生气,那他为什么不去解释清楚呢?

可是燕昭然更觉得,闻莳那晚所做,不过如他所说是互相安慰罢了。闻莳十三岁起流连风月,逢场作戏都是家常便饭,十年前对他的不屑,十年后难道就能突然变作爱意?

闻莳每一个冰冷或拒绝的眼神,都还历历在目。

如果贸然去解释,却只换来一句“你自作多情了吧”的嘲笑,燕昭然还是宁愿这样不上不下地冷战,好像彼此生命中没有这个人。

反正没有闻莳的十年,他也这样过了。

燕昭然强忍心中难受,道:“你想学么?我教给你。”

嘴上和任云舟说这话,眼睛和心神却暗暗关注着闻莳的一举一动。就连闻莳轻轻地一扬袖,他都想要觉察。

……太糟糕了。

任云舟却不再说话,竖起手指“嘘”了一声。原来那高台上不知何时已站了一个人,向台前陆居临行礼后,洋洋洒洒说了一番敬谢天子的话语,才挥了挥水袖让丝竹声起。

乐师们尽职尽责地奏着曲子,台上那人几番动作,开口咿咿呀呀地唱了起来。

任云舟顿觉无趣,垮下肩道:“你还是教我那什么邪术吧,这些个唱戏的最没意思了。”

燕昭然看了看,果然,闻莳也是百无聊赖的表情,自顾自斟着酒。

“你平时上青楼不也是听听曲子么?怎么在这就嫌无聊了?”

“下次我带你体验下?在青楼里听曲可比在这里听戏有趣得多,”任云舟说罢,看了燕昭然的表情一眼,顿时没了兴致,“算了,你定是不会去的。”

任云舟这样的奇人毕竟少有,台上别出心裁的歌舞让群臣看得津津有味。然而闻莳也不在此列,只不住自斟自饮。燕昭然只顾着偷瞟他喝酒,压根没注意台上演了些什么。

快意豪情的乐声忽的一转,流作婉转琴声。那曲调宛如桂花小雨,直酥到人骨子里去。燕昭然正忍不住想看看庄严宫中怎地竟允许这种乐曲,便发现闻莳忽然住了斟酒的手,抬起眼往台上看。

燕昭然随之转了视线,眼前便倏忽跃进一抹绿。

是一个着绿衣的女子。

她脸上带着笑,眼波流转之间便摄去在场大半男人的心神。纤细不盈一握的腰肢扭了扭,带起臂间浅绿轻纱飞扬,裙摆和披帛层层叠叠舞动,竟颇有那菊中名品“绿牡丹”的神韵。

那令人酥麻的琴调虽轻柔,却还不及此女半分的妩媚销魂。

任云舟看直了眼,喃喃道:“竟然是她……”

燕昭然四处望了望,大部分人都与任云舟一样,脸上是那种惊艳而讶异的表情。然而他实在不知道这个“她”是谁,忍不住问道:“云舟,她是谁?”

任云舟舍不得偏移目光,盯着台上回答道:“她?她就是风烟霜月楼的楼主绿腰!”

风烟霜月楼的名号搬出来,能让天下男人臣服,然而燕昭然也只是哦了一声,道:“她有些眼熟。”

任云舟这才有些吃惊,转头道:“眼熟?你又不去花朝街,怎么可能见过她?”

燕昭然也不知道怎么会眼熟,只觉得那抹绿似乎见过。他下意识地又向闻莳看去,这一看,却呆住了。

闻莳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忽然勾起一抹笑,举杯朝台上一敬。这般动作,这般神情,摆明了与那绿衣楼主是熟人。

与青楼楼主能是什么熟人?

燕昭然心口一拧,说不出话来,便端起酒盏一饮而尽。明知这再是正常不过,也千百遍地告诉过自己闻莳是个什么人,但此情此景只在眼前,那感觉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学着闻莳,往空掉的杯里斟了满满的酒,再端起来喝尽。辛辣从喉咙烧到腹中,明明不适却有种快意。

如果能醉到看不清台上绿腰,也看不清闻莳,就最好不过了。

第十六章    醉酒

任云舟一惊,立刻探过身子抢过了燕昭然手中的酒杯,连绿腰的舞也顾不得看了,斥道:“你疯了!就你那酒量还想学谁灌酒呢!”

燕昭然道:“看你的美人,管我做什么。”

“你怎么了?”任云舟仔细看了看他,“怎么突然要喝酒?”

燕昭然摇了摇头,唯一的念头便是快些回府,不想再看下去、待下去。然而这根本是由不得他的,只能期待宴会快些结束。

任云舟见他不回话,又不知他在想什么,也只好回了位子继续看绿腰的舞。燕昭然一动不动坐了半晌,沮丧得什么也不想顾,片刻后酒意上涌,他支着脑袋撑了一会,还是撑不住,啪嗒一声伏在案上昏睡过去了。

任云舟:“……”

他边自言自语:“酒量怎么差成这样……”边把燕昭然摆成了一个舒服些的姿势,然后不管他,径自和坐在身侧的官员说起话来。

陆居临虽有美人皇后在侧,又坐在前面不好回头,但他身边的高公公可不是做摆设的,一看见燕昭然竟睡了过去,连忙倾身小声对陆居临说了。

陆居临道:“嗯,找个偏殿让他睡一觉罢……知道自己酒量不好也敢喝冻醪?真不要命了。”

话说的埋怨,君王唇边却扬着笑,高公公不敢多看,亲自带了人去燕昭然旁边,这还没说话呢,一片阴影就落在了高公公面前。

闻莳清冷地瞟了眼矮他近两个头的高公公,开口道:“燕将军醉了,我送他回府。”

任云舟坐在一旁,本来见高公公带人来了就觉得不妙,这会连神秘的闻御史也来了,看来是要上演一场抢人大戏。他连忙挪开些位置,打算偷偷看好戏。

高公公迟疑道:“这……”

闻莳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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