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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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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下去就是周六,行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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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下去就是周六,行动日。

烟草大王的私人宴会自晚上七点半正式开始。

因为顶着礼仪公司调酒师的身份,我上午得先到礼仪公司报到,简单的了解一些公司规章条款以及此类大型高级宴会场合礼仪服务人员的工作要求之类的,而后下午一点跟随礼仪公司大队一同先赴宴会场地,进行各种准备工作,直到宴会正式开始。

洋人正式会宴形态其实与国人的大同小异,但整体的氛围和进行方式仍有些文化传统上的区别。一个不设主题的交际性大型宴会无论宴请的宾客来头有多大,身份有多尊贵,宴会的过程便如一场大型的情色派对一般,高尚的衣着,优雅的举止、彬彬有礼的对白之下,是所有人心知肚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糜烂和浪荡。任何形式的寻欢和耍乐只要你情我愿都是被允许的,这里没有所谓的道德限制,取而代之的是应用范畴被无限延伸的“浪漫”。当然,这种全无秩序和顾忌、半公开性质的声色犬马正是各种幕后交易、冒险活动的最佳掩护场所。

宴会正式开始半个钟头,作为宴会主场供应区中的一个鸡尾酒酒保——拥有最佳看戏位置的我已经十分清楚,以丹目前的伪装身份而言,这场宴会无疑将提供他足够上佳的演绎空间,必能神不知鬼不觉,或巧取或豪夺地从任务对象手中取得他需要的东西。

条件是他就如这场盛宴中任何一位风流自赏的浪荡子一般。

事实上,我想丹原本的策略必然也是如此。光看他直把少爷架子摆到十足,宴会正式开始已近中场,还不见人影,就已不难想象。

问题是,他恐怕没有料到自己的出现将会如此引人瞩目吧。

我虽然比他早“入场”近十二小时,但也是在他现身前不久,听到两个站在水吧台前的浪荡子的闲谈后,才意识到这一点的——不知是谁泄露了丹获得本次宴会正式邀请的消息,不少对卡…雷…诺球的主人有兴趣的人闻风而动。

他们各通门路,弄来宴会的“入场许可”,如猎犬般守侯在这里,真不知是想伺机“一亲芳泽”,还是仅仅想要“一睹而快”?!这些无聊的男男女女中颇有几张熟悉的面孔,都是这段时间酒吧里的常客……他们或三五成群,或单独交际地与自己的熟人闲谈着,浸溺着酒色浪荡之气的眼睛却无一例外的暗暗流露出搜寻之色,还动不动就跟自己的友人交换一两个暧昧的眼光……宴会的气氛已经在不知不觉发生转变,蠢蠢欲动着,只待某个关键的人物出现,以点燃整个宴会的高潮……

这样的诡异的氛围令我感到不妥。

先不说是什么人刻意走漏的风声,宴会开始至此已近三小时,丹没有现身不排除正身处行动之中的可能性,但如果不是呢?如果……他本来就打算摆着他那大少架子,到宴会中场后才出来晃一晃,直接找到任务对象秘密接触一番,就不动声色地全身而退呢?他预备怎么在这么多双期待已久的眼睛地注视之下,不落痕迹地去找他的任务对象?

虽然一早与丹有过默契,要保持自己旁观的超然,但这一刻的异常令我无法保持超然于外。我跟礼仪公司的另一位调酒师打了一声招呼,借“尿遁”躲到厕所中,往丹的行动电话上发了一条“参加宴会消息外泄”的中文消息——希望这为时已晚的信息对他仍是不无小补的。

回到宴会厅里的时候,我在人群中中瞄到法赫和儒纳熟悉的魁梧身影一闪而没。

再二十多分钟,我看到里舍。

明明是正式典雅的黑色吊带晚礼服,偏偏将她那玲珑曼妙的身材包裹得一派妖娆,媚力迫人。

她在宾客中穿梭着,谈笑风生,眉眼中却明显的流露出找人的神色。有人打趣,她也不避讳,一个“心知肚明”的捉狭媚眼,一句宛若耳畔呢哝似的“我找的人不就是大家正等着的那位”,再加上一个令人遐想无边的诱惑眼波,足以任何“有心”人双眼一亮。

而且,里舍寻人的姿态随着她的应酬“进程”越来越堂而皇之。到最后,将宴会厅兜完一圈,她索性便与身边的人自言自语般地抱怨道:“奇怪?他应该已经到了呀!让我到楼上去找找看。这个人……真拿他没办法……每每要拉他出来一次不知有多难……”然后转头,与诸多暗暗追踪着自己的目光交错着,互换一个暧昧微笑,轻轻提起长裙,款款地拾阶而上,上楼找人去了。

随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消失,宴会厅中嗡嗡的交谈声转大起来。

我冷眼旁观——很明显,被里舍这一番故意挑弄,不仅是那些年轻的浪荡子(女),连一些原本不知就里、正经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也开始对这个状况好奇起来,开始向其他人打听“可是有特别的人物会出席今天的宴会”。

这是什么意思呢?

冰狐应该算是丹这边的人吧?

她这样故意挑动群情,弄得人人心痒难当,目的何在?

里舍很快回到了宴会厅里,美女的脸上已经有了怒怨交错的表情,匆匆地如先前般将宴会大厅又“搜”了一遍,拉长着脸再度消失了。之后没多久,宴会大厅里的宾客少了大约五分之二,原本有点拥挤的厅堂顿时显得有些空疏起来。

再不久,我看到了丹。

还以为为了配合那个外放的伪装形象,他会有多惊人的修饰,哪知也就一身对这一场合而言简单普通得近乎随便的黑色礼服而已。那头已经长到肩下十多公分的乌黑直发随意的散在脑后,格外惹人注目。

他与宴会的主人一同出现在宴会大厅的门口。随着有人察觉到他们的出现,整个大厅里的人声没什么道理地逐渐变低,似乎人人都忽然开始将自己的嗓门压到细不可闻,宴会主人的声音混在刻意压低人声中溢逐渐变得清晰可辨。

他们说的是英语。

我听到那位烟草大王以带有明显西班牙语调的英文,问候丹“旅途可还愉快”,回忆自己前次途经纽约,获得魏氏殷情款待,并请他转达自己对其父母最真挚的问候,中间穿插无数近乎外交辞令般客气的交际常用对白,最后再请丹今晚尽情享乐,祝他有个“愉快的夜晚”。

丹作为聆听者,至始至终客气地洗耳恭听着,英俊的面孔维持着一个礼貌的表情,眼中有一种我很熟悉的容忍——厌烦但仍尽量按捺的隐忍。那是在EDEN,每当他做为之韫的男伴,陪她出席一些不得不出席的商业聚会,却被某些与魏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机构负责人缠上时,眼中常有的神情。

至主人终于结束了他那篇滔滔不绝的欢迎词,丹也只是简单地欠一欠身,完全没有要跨入大厅享受“愉快夜晚”的意思。前者能够做生意做到被外头冠以“大王”的称号,自然知情识趣,他见状,便笑着与丹说了声“抱歉”,请他“随意享受”,退开了一步,转身与跟自己最近的一对夫妇模样的宾客招呼寒暄起来。

而丹,在应酬过宴会主人后,竟然半转身,一副要离开的样子。刚好附近一个机灵(或憨愚)的服务生见状,一手托着放着饮料的银托盘,向他微微倾身。丹看了看那个服务生,伸手在他的托盘里取了一杯香槟。

这几秒钟的停顿显然为某些大胆热情的人提供了一个机会,我看到一位外型颇为出众的宾客大步抢到丹的身边,对牢他“嗨”了一声。声音不算很大,却足以引来大厅门口附近所有人的暗中瞩目。

丹转头向他望去。

我清楚看到他右眉微微上挑,带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疑问表情,回了声“嗨”。

真不晓得是否我的错觉。

明明隔了那么长的一段距离,这声轻而沉的“嗨”却仿如贴着我耳畔响起一般。略带懒散厌烦的绵长语调,普通得可以在任何一个玩世不恭的风流公子哥的随意招呼中听到,却奇异地带着某种诡秘的魔魅力量,令我浑身一震,一线酥麻沿着脊背中间的那条凹线,由下自上似快还慢地爬上后颈,没入脑后炸开,隐隐地带来某种类似遭遇电击瞬间的麻痹和发胀。

整个大厅在这一瞬间如电影凝镜般停顿下来,定格了半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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