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脱去警服，很久没有体验的光火与厌烦突然重现于胸，我不能置信，“邱湄，你特地找我出来，就为这八卦事？”
她双眼茫然，“你不是对周蕙很有……不是，是非常有意思？你那时不是天天都找借口去追她？”
我只觉得浑身无力，“那是谣言。”
“那是谣言！”我几乎没要咬牙切齿地重复着。
当初不是跟她说过了，那是谣言！谣言！
小邱似乎终于明白过来，她涨红了面孔小声为自己辩称，“你说过你对她有好感，你尊敬她……”
是哦！我也尊敬我妈，难道我就与我妈有不伦恋情，甚至嫉妒我爸？
女人……我真想找块石头砸醒这个热中八卦的女人，看看她的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
“我准备撤掉暗岗。”
早该撤了！那根本就是浪费警方的人力资源！
“他们的事……四天前，周蕙叫她小弟上去，把自己的东西搬掉……你记得周迅，在两面豺狼一案后搬去周蕙的公寓住。这家伙没多久便已疲掉，早又挤回自己的宿舍，一个月真正在周蕙那里过夜的时候不超过两天。周蕙叫他正式把东西搬走，她跟丹的事就这样曝光了！周迅差点没昏到，当时周筠也在，她是支持周蕙的，这对周家活宝自己就先大吵一场，不欢而散……”
何止如此。
拜CIE信息库的A级阅读权限，我还知道——当时周家小弟知道自己老姐跟丹的韵事，气得双脚直跳，怒发冲冠地几乎没冲到厨房抓了菜刀出来守在门边要去堵死那个“采花淫虫”、该死的“黑道色魔”，还曾扬言：“那黑社会前脚进门，我敲他前脚，后脚进门，我敲他后脚！”气得几乎没呕血三升，当即一连三天赖在周蕙那里不肯走。周筠白天不用去PUB上班，得空上来去骂她小哥，“周老迅，你有没有毛病。姐姐的私事几时才轮到你来管？你怎么象个要不到糖吃耍赖的小孩一样！”
根本不用周蕙自己来出头，这对周家宝贝已经内讧不已。
我没好气地命令小邱：“真有空，多往32分区那边跑跑，帮大宋一把。没正经事不要随便乱找我！”
工作经过这桩无厘头的混帐事，继续往下发展。
跟住丹两个月。
我与大宋的合作取得突破性发展，预置名单内的名字又划掉一个，再次引爆媒体轰动，不过这次传媒的集中点与我无关，大宋怨我陷害他，阿楚很兴奋地问我，待他稍后正式获得行动资格，是否能加入我们。小邱向我“转达”高层间的疑问——这次到底是我陈栋尧在“捣鬼”，还是之韫正式开始拿政界开刀？
至于我……我发现了三三强人组合和CLIE四天王相关物业中，存有不在CLIE信息检索网点范围之内的秘密出入通道，解开他们有时神鬼难测的出入之谜。
似韦恩商业中心，CLIE大厦，或世界各地的CLIE分部……甚至某些圣…拉琪尔斯们的私人投资物业……总之跟他们有关、尤其是由魏氏为主要牵头出资建造或设计的楼宇或建筑内部，必有一条或数条暗置的不为人知的出入通道，有的修建完善，有的便如备用的电梯伸降井或是通风道口般，简陋得普通人根本无法利用的，全部提供给圣…拉琪尔斯们有需要时善加利用。
如果我把自己的发现告诉周蕙，想来她便不必对丹半夜如何能神秘地出现在自己的床上感到诧异惊奇。与她住同一楼层的邻居都要搬家了。丹告诉她，因为不喜欢有陌生人住在自己侧近，已将那些单位全部买下，还叫专人来进行格局上的打通装饰。不过，我想周蕙不会知道，其实整个康城山庄都在丹的名下。
若非有A级权限，我不会知道丹他们的收入到底从何而来。
原来按照魏家的传统——所有子孙从出生起，名下便建立信托基金，直到成年后启动。成年的子孙可自己随意利用基金，也可委托专门的投资机构代为管理。魏立峰夫妇的确视圣…拉琪尔斯们为己出，他们如魏东平一般，名下都各有一个基金。不过，这些基金在可以动用后，却全都被丹他们丢给了魏东平，而魏家大少为自己这四个兄弟也真没少花心思。他替他们做出详细的终生投资计划，并委托可靠的资深投资机构按计划管理财产，代理协议将持续到丹他们各人蒙主恩召的那一天。另外，魏东平生前还喜欢自己进行一些投资或生意，除了一些特定的事件，所赚的每一分利润，除去公帐，所有的私人所得都被他均分成五份，分别存入自己和兄弟们各自的帐户。
康城山庄只是投资机构按照当年魏东平的指示替丹投资的物业之一。同时，三三强人组合贪图方便，有需要时，便要丹出让或出租几套，让集团购下，拿去当作奖励员工的高级宿舍。周蕙原本的那两户邻居便只有租借权，所以丹要收回房子是轻而易举的事。
不满周蕙的选择，又气愤不甘丹夺去自己姐姐的周迅，在这段时间里依然在闹情绪。他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攻击丑化丹的机会，对于丹理所当然地入住周蕙的公寓，自然不会放弃骂他“吃软饭”“小白脸”的机会。不过，可怜的周家小弟恐怕不会知道，他姐姐的情夫不但与“小白脸”搭不上调，而且还富有得只要他不是发神经地拿自己名下所有财产一次性去赌大小，这辈子都别想穷得下来。
我当然不是闲着无聊才去调查丹的财产状况，只是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非法收入，想自这些收入的时间和来源查一下他那些非法勾当，只是没想到会查出这样的结果，吃惊之余，我又索性调查了三三强人组合和其余的圣…拉琪尔斯，这些人的财产明细目录加起来厚厚一叠，足有五百页，看得小邱咋舌不已，直问：“陈，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搞到的？B级权限能查到这个吗？”
B级权限当然查不到这个。
小邱仔细看过后很吃惊。
“为什么？”她问：“所有人中最穷的居然是荣？之韫排倒数第二？叶达的私人帐户自他出走后便再无动用的记录，这么久了他靠什么维生？魏东平已死，名下所有财产由其父母继承，所以现在为零……这里面很有问题呐！”
是有问题，但问题不在她看到的这些之中。
所有人中最穷的是荣，那是因为当日苏雪出走时，曾卷走韦恩三亿流动资金，荣得知后，亲自追去多伦多苏家，交涉未果，其后他在一周内抛出自己名下除魏氏股份外的所有财产，凑了三亿丢给之韫，他会最穷是很自然的事。
之韫的私人财产数量在所有人中排名倒数第二也并不奇怪。
她名下集团机构所从事的投资大都带有公益性质，投资巨大，回收需时颇久，对内员工薪资福利水准又都很高，每到流动资金有问题，便从私人帐户中拨款，追加投资，以解燃眉之急。她的私人财产排名若不是倒数，那就真是有问题了。
这些都没有问题，真正的问题在于我找不到荣给之韫的那三亿。帐上明明有注清这笔钱是划出去了，可是划到哪里去了？这笔钱在远东几十个不同银行帐户间划来划去，最后去向神秘。因为一查到最后那几个帐户，CLIE信息库信路就频频堵塞，老是报错。还有，之韫在与叶氏并购战中所启动的神秘帐户，我也查不到来源，也是因为每次检索此类相关字，网络平台便频出故障。
苏雪出走前两天，曾在医院与之韫单独相处过一上午。次日，她决定离开，并与荣爆发争执，随后被后者护送回加拿大，荣当时只以为她心情不佳，送她回去是为了暂时离开压力，放松情绪，其后三天才知道她带走了之韫的钱。到底是什么引发了这位有“历居魔鬼代言人”、韦恩集团当时的二号实权人物情绪崩溃？她跟之韫独处时，这对闺中密友谈过什么？只是单纯的安慰之韫么？这些理应是CLIE的最高阅读权限应该可以查知的内容，却始终成秘。
再加上那些圣…拉琪尔斯使用的神秘通道，综合起来，都隐隐地指向一个问题——CLIE信息库的A级权限之上还有一个……或者两个，甚至更多的外人……甚至CLIE四天王都无从得知的阅读权限。
因为不便向小邱透露A级权限的事，这些疑团只能闷在我自己心里，无法拿出来与人探讨。她并不知道我所想的与她的已有距离，仍在能够查到三三强人组合和CLIE四天王可靠的私人财产清单而兴奋，问过我无碍后，准备拿回去向上头交差，让专门的财务人员来分析，抓找其中的线索和问题，另外又问及我担任丹助手的心得。
她问我：“你这位顶头上司为人如何？从前周蕙被她那班秘书兵叫成‘棉花糖’、‘老好’，叶达是‘恐怖大魔王’，之韫是‘工作狂’，那么丹呢？在你们这些‘自己人’眼中他又是个什么形象？”
老实说，我真不知怎么来形容丹。
想半天，只迸出一句，“他这个人很低调。”
“那是，”小邱说：“CLIE行动总司令的低调是出了名的。你不见那些新闻镜头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