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黎生,你八成想揍我吧。」高颢一眼就看穿他的心思,那胸膛给气得隐隐起伏。
「在下岂敢妄、想。」他刻意强调最後两字,「论身分,在下须敬高爷一著。」
嗟!装什麽生疏。儿少时,他被黎生给摔过哩。经过多年,啧啧……黎生越显斯文俊秀,若不认识,他恐会将他错看为一介文诌诌的才子学儒。
高颢一派慵懒地下了床,彷佛谈论天气一般,「黎生,你当年不应该走,就不会有今日了。」
「高爷是什麽意思?」他愕然。
他踱至他身前,只消低头就对上了冰山美人的眉眼,越凑越近,鼻子差点就碰著一块儿之际,愤恨地吐露一句:「我不学好,都是你害的!」
「什麽!」嗓子眼一吊,黎生瞠目。
他则继续说:「这叫做十年风水轮流转──换你倒楣了!」
很赏脸地,他对他笑得灿烂……渐渐地,挑眉勾起嘴角,显得很不怀好意……
凉意袭胸,黎生低头一探,大掌贴在胸口,登时──他惊愕得无以复加。
「心跳得挺快……」的话尚未出口,高颢倏地收回手,差点就被黎生给打著。他可没忘记依黎生的蛮力若使出,手掌恐怕得废了。
不曾被人这般轻薄过,黎生双目圆瞠,心想莫非高爷和主子是一个样……
高颢稍退数步,双手负於身後,挑眉欣赏他变成一尊蜡像,「会冷吗?」
黎生终於回神,咬牙!切齿!
这会儿,怒火窜烧至头顶,抬手扣回衣襟,指节颤抖,泄漏了正隐忍著一股冲动上前揍那下流的家伙。
「不说话了?」
他忍著。
「生气了?」
他继续忍、忍。
高颢勾唇一哂,「若没事,留下来陪我吃顿饭如何?」
「我、不、是、来、这、里、陪、你、吃、饭!」他咬牙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已忍到忍无可忍!
「哦。」高颢适时地打住。「瞧我贵人多忘事,现在才想起你是来寻遗失物。」
他只差没用吼地:「请高爷归还!」
「如果我不肯呢?」高颢坏心眼地算计。
「高爷究竟要什麽?」黎生浑身竖起警觉,此人摆明有企图。
「我要的很简单……」他又上前几步,低笑著在他耳边说:「留下来陪我就好。」
「什麽意思?」一下子音量又提高,高爷岂会不知他为谁效命,怎有空!
他挑眉,贼兮兮地觊觎眼前的这副身子,明说了:「我的床空著呢,黎生。」
──呆了。
回廊转角之下,陈总管等人一字排开,对著匆匆离去的客人肃然起敬──
「他走了。」李朝央说。
「连招呼都没打。」张大同接著发话。
「嘿嘿……他也不肯留下来吃饭呢。」马超一脸讪笑。「这下子可省了厨娘多准备一人份。」
陈总管一翻白眼,察言观色的能力比他们都强,离去的人满脸肃杀之气,回转之後,八成也食不下咽。
不一会儿,高颢跨出房外,如沐春风,一派风流潇洒地迎面走来。
「你们吃饱太閒,敢偷听?」
陈总管禀告:「没人敢偷听,是声音从您房里飘了出来。」
「是嘛?」那就得怪黎生叫得大小声。他记得,自己可是对黎生说了悄悄话,呵!
「爷,东西究竟还人家了没有?」
他双手环胸,答非所问:「以後,美人若自动上门,可不许你们拦著。」
陈总管一惊,「要让他直闯?」
高颢一脸得意,甚有把握,「他没那閒工夫到处乱闯。」人若来,就得上他的床了!
他点名:「李朝央。」
「是,爷有何吩咐?」
「往後送咱们的货源到王府,记得跟黎生拿一份有待运往宫中的详细单据。」
「唷,爷要查帐?」莫非怀疑王爷贪污?
「不是。」
「那麽是……」
「先别问,届时,我会交代你办事。」
「哦。」他懂了,爷在耍花招,这回要坑黎生那个倒楣鬼──啧啧,他祖上八成没积德,该惨了!
高颢转身回房,继续去补眠。
(7鲜币)第七章…1
果不其然,十天半个月後,黎生不得不上门来找──下流胚子备了一桌子酒菜,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老奸巨猾!
「叩!」门上锁。高颢回头觑他一眼,冰山美人一身倔傲地站著不动,没发脾气了。
「怎不坐?」
「少废话!你想干什麽就快点,然後把东西还给我。」他双拳抡得格格作响。
「啧,瞧你说得这般委屈,把我们俩的关系当作交易似的。」他上前推动他,脚下挪来了一张椅凳伺候人上坐,贴心地斟了一杯酒,嘴上说:「放轻松,我这人懂得怜香惜玉。」
「喀嚓!」
黎生一把捏碎酒杯,浓郁的酒香飘得一屋子都是,混杂著腾腾怒气,尚未爆炸而已。
偏头斜睨著他的脸色很臭,高颢从未见过这麽拿翘的。
气氛僵凝了好半晌,黎生丝毫未动,高颢也没见过这麽不懂得讨人欢心的。
「怎麽,在王爷府上受了气?」他关怀他的生活。
黎生忍住一股掀桌的冲动,握紧的拳头泛白,一瞬重捶身旁的一张椅凳,镶嵌的大理石面龟裂。
高颢勾起他的下颚,轻声哄:「别气了。」
他拨开他的贼手,别过的脸庞皱眉头,懊恼不已,「你究竟想怎样?」存心捉弄,趁火打劫,没见过这麽无耻的!
高颢勾来一张椅子坐定,只手托腮地抄起一壶酒来喝。
「你信吗,我对男人产生了兴趣……」像谈论天气似的,他一点儿也不害臊,将心事说予他听。
「我对其他人都没感觉,偏就看上了你。」
他瞠目,这麽不幸……
高颢伸手轻刮著他的脸颊,「挺嫩的……黎生,你碰过人没有?」
他愕然──
高爷的意思是……要当身下的那一个?
「上床吧。」他说得直接。立起身来,顺势拉了他一把。
黎生回眸,眼底掠过一丝慌。
高颢直接将他推上床榻,跃跃欲试的动手脱衣,人就站在床沿盯著黎生那呆愕的表情,「怎麽,你还不脱?」
须臾,他一丝不挂地悬宕於他身上,俊颜凑近,手也没閒著,褪开他的衣裳,露出白皙又结实的胸膛。
「你的腰果然细……」扯下他下半身的束缚,「啧啧……男人跟男人都一个样哪。」
差别在於他兴致勃勃,而他提不起劲儿。
黎生半躺著任由他上下其手,眼眸半敛,暗忖高爷的如意算盘打错,他清心寡欲,怎可能对他产生亲腻的念头。
浑身硬邦邦地,简直像摸一块木头。
「黎生,你需要药物助兴吗?」高颢问得正经八百。
别过脸庞的人闷不吭声,来个一巴掌也拍不响,高爷若扫了兴致,或许会乾脆将窃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