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1 / 2)

>

我的视力越来越差了。

(5)

最後一堂考试完毕,人一个接一个地走出教室,空荡荡地,没剩几个人。

罗芷欣本来说帮我拿书的,但今天也是扬离开的日子,她出现的可能性不大。

我望著一大堆的东西,呆了好久,终於决定要累一次累个够,抱著摞起来看不到前方的“黄金屋”“颜如玉”,我认命地向教室挪去。

值得庆幸的是,学期伊始就买了人身保险,否则依学校“车如流水马如龙”(在建科技楼)的情景,我不知还能不能见到明早的太阳是从哪个方向升起来。我只知道我会从哪个方向倒下去。

……好像……有人来了……

是谁?……

无论是谁,能救我就是耶利华上帝。

脚步益近,益近,终於──走过去了。

只是经过的学生而已。

手酸得要死,脚下一个踉跄,只听“哗啦啦”的声音,书全部撒在地上。

人的霉运是连串的,以後出门我会看黄历,犹其小心那种“今日风大,不宜携书独行”的话。

“晏子安。”

我寻找出声的方向,阳光陡然直直地射入眼睛,之後是一片白。

“看来我和你的书蛮有缘的。”

声音……有种磁性,我晃晃脑袋,看清了来人的脸孔。

“谢谢。”我从扬手中接过书,“芷欣呢?”

“我没有看到她。”扬纳闷地说。

我可以想像某人发飙的情形了。

扬抱著书,一点也不吃力,“这些要拿到哪里?”

“筱垣楼。”我指著面前这个大坡的顶端,“你看上去蛮闲的,就辛苦一程吧。”

扬苦笑,“你还真会利用。”

“错,这叫各取所需。待会见到芷欣,谁帮谁还不一定。”

暴殄天物为享乐主义第一大忌。

扬是个懂分寸的人,相处时,有著罗芷欣向往的安全。

我无意识地看身後,只有落叶……和残阳。

将书放好後,罗芷欣依旧没有回来,扬看看挂在墙上的表,“我该走了。”

“才四点而已。”

“我可比不得你们,查勤不到会处分的。”

我站在窗边,绿军装的他逆光於前,脸上有一种难测的阴影。说是走,仍旧舒展著身体坐在我的座位上。

这个时候,他已卸下刚硬的线条,距离仿佛不那麽遥远了,毕竟他只比我大二三岁。

“……喜欢她吗?”

我懒洋洋的,“你说谁?”

不用怀疑,我在和他打马虎眼,这个问题超过我思考的范围。

他暂时忘记早已习惯的严谨,抿紧了嘴。

罗芷欣的力量还是那麽大。

一直以来,她的异性缘和同性缘都好得出奇,但她依旧单单纯纯,开开心心地混到高三,也算是一件让人很意外的事。

她很容易使人产生亲近的感觉,而我对她,也仅此而已,……大概吧。

“罗芷欣说你很漫不经心,”他似乎在叹息,“我终於明白这是什麽意思了。”

漫不经心……

“哎呀,我快把学校翻过来了,没想到你们两个躲在这里。”

罗芷欣跑进来,额前的发因汗湿而显得凌乱,更衬得眼睛里直冒火。

“对不起──”

“少废话,今晚请客,夜市吃通宵。”

好狠……

幸好买单的不是我。

罗芷欣很少发脾气,大部分时候是宰得你连血也流不出来。由扬的脸色可见一斑。

夜晚的街道,霓虹闪烁,乘凉的人,闲聊的人,三三两两,坐在有点僻静的位置,看人们从眼前走公平。

有家人,有朋友,更多的是恋人。

牵著手,宽厚的掌心握著纤纤素指,笑谈而过,仿佛周围的一切只是他与她的点缀。

“芷欣,我该回去了。”学校有门禁的。

扬刚要说话,罗芷欣抢先道:“安安你不要这麽扫兴好不好,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耶。”

她陡然凑近我:“你不会还没在外面过夜过开创”

“没有。”又不是什麽光荣的事。

她将杯中的啤酒一饮而尽,豪爽的样子令人叹为观止。

“那就破一次例吧。反正扬也舍命陪君子了,大不了我们去睡旅馆,今晚不会查夜,没人知道的。”

你是女孩子耶!

浓浓的酒气,眼神也不太对劲。

“什麽寄宿嘛,每天东管西管,烦死了,一天到晚那麽多话,总有一天把你打成哑巴……”

糟糕,开始说胡话了。

怎麽办?我用眼神问扬。

经过讨论(主要是扬在说),由他送罗芷欣回家,但由於客观原因,现在要在江源按罗家门铃的却是我。

明早说不定会有紧急训练,查勤躲得过,训练可不是闹著玩的。他是这样说的。

当然,还有个小小的问题,扬并不知道罗芷欣住哪里。

“我有言在先,我的方向感不太好,要是迷了路,你睡河堤上得了。”

我扶著她,凭著少得可怜的记忆,走在昏黄的路灯下。

影子被风吹得一阵凉。

应门的是个头发雪白,苍老却慈祥的老太太,她疑惑的脸色在望见罗芷欣时改变,“芷欣──”

“刚考完,玩得疯了点。”

为了怕老人家误会,我赶紧从实招来。

她上下打量我,“你是……”

倚靠在我身上的人突然有了反应,“哇”地一声吐得晕天黑地。

我措手不及,首当其冲,污秽的气味刺鼻熏人。

老人也慌了,想将罗芷欣扶进去。

“我来吧。”我脱下沾下秽物的外套,抱著罗芷欣走进屋。

老人瘦弱的身影,是我行为的原因,为的只是曾经的熟悉。

後来的事并不怎麽清楚,只记得老人忙碌了一夜,还有,拿著干净的衣物将我推进浴室。那样温暖的神情,依旧不陌生。

(6)

习惯让我早早地醒来,为了避免老人的忙碌,我悄悄地离开了。

河堤上轻风徐徐,水波粼粼。

即使这一泓渌水环绕的是用金粉堆砌的江源,这个“达官贵人”的聚集地,它依旧我行我素地流淌。

抚著楼上的栏杆,走过,心随水转。晨,好一个纯净的字眼。

学校很出名,起码在这个城市是如此。

所以,在它周围,出现一些不怎麽符合它职能的东西,也不足为怪。

经过那条街,可依次看见XX歌舞厅,XX饭店,XX网吧,至於大大小小的餐馆,服装店更不在话下。

都说本城的人是“拐子”(方言:精明奸诈之意),由此可窥见眉目。

我穿梭其中,餐馆中冒出的油烟的气味呛人非常,我的喉咙意志最薄弱,开始咳个不停。

我习惯性地拿口袋里的餐巾纸,才发现身上穿的早已不是原先那套。

休闲的服装,从质地和标识却可看出属名牌服饰一类,“看来还要多跑一趟。”本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惜老天总不让我歇息。

从校门到宿舍,一共是十分锺。

其中,有两分种我在发呆。

宿舍前,邢站在那里。

此时,我唯一庆幸的是没戴眼镜,他的脸看得很模糊。

掩耳盗铃虽不怎麽聪明,总比现在这麽不期而见的好,尤其是在那种莫名的眼神笼罩这下。

“早。”我说。

他保持沈默,良久,才回了一声。

我从传达室走过,老头在睡觉,眯著眼,和他醒著的样子一样,笑眯眯的。

楼梯有些暗,他的脚步声渐渐合上我的步伐,汇成统一的,分不清彼此的节奏,没有色彩的地方,人的感觉总是很奇怪。

寝室里没有一个人,男人回家的并不多,这个时候,通常在外面祭自已的五脏庙或者在篮球场发泄ENERGY 。

“随便坐吧。”我顺手拎起一个水瓶,空的。

三个和尚没水喝的道理当和尚大於三时也同样适用。

寝室里没有椅子,中间一根细绳,各色毛巾犹如万国旗帜在飘,曾有人晚上突发奇想要习古墓派睡绳子的功夫,结果不得而之。

我的床临窗,邢坐下的时候差点撞到玻璃。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