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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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吵吗?我怎麽不觉得。”

因为你就是根源。

“没有哪个人会认为自已很吵的。”邢推著自行车说。

罗芷欣睨著他:“老弟,你很欠扁耶。不要以为你以一分的优势赢了校队就有什麽了不起,哪天你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你这是威胁我,快打个录音机录下来,将来成为呈堂证供。”邢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别费心机了,”罗芷欣拉著我,“到时候安安一定会为我做不在场证明的。”

两个侦探片看多了的痴迷者,幸好他们不会拉我去自焚。

邢看向我,其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从法律意义上说,涉案人员是不能互相作证的。”

罗芷欣一脸迷茫。

在“真相”大白之前,三十六计派上了用场,“快熄灯了,我先走。”

很远的地方,还听见罗芷欣不甘心地追问声。

夜空,疏星苍茫。

才刚算是开学,高三又要考试了。毕竟已补了一个多月的课,不用客气。

高二的开学考试比我们早好多,邢现在“无事一身轻”,有事没事就来晃晃,要不干脆在不远的教学楼上打招呼。

那幢名“太一”,和筱垣楼间隔了一个花园,树影参差,声音还是听得到的。

罗芷欣说,他总有一天会以嘈音污染的名义被起诉。然而,每次邢一喊,还是马上消失得没影,直到快上课了才捧著一堆吃的回来。

“给你。”

各种包装袋散了一桌子,我找不到那支圆珠笔,“他家开食品店的?”

“别人送的,不吃白不吃。”

吃了也白吃。

我看著头晕,“你昨天不是说要减肥吗?”

我说过吗?她的眼神如是说,然後和我打哈哈,“没事啦,这些热量都还小嘛!我早告诉邢,你不喜欢吃甜的……”

“我?”我眯起眼睛,睨著她。

她的神情很虚,“……不就是那样嘛,没什麽呀,他无聊呀……唉,人真是一点坏事也做不得。(你做的还少吗?)是邢那个没姐弟爱的家夥,我赖他那麽多次都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一说你想吃就买了一堆,怎麽想都没天理。”

她讲著讲著,俯下身来,“你怎麽一点表示也没有?”

“啊?”我实在找不出一点值得“表示”的理由,除了感觉他很浪费外。

“算了,说了你也不懂。”她很阿莎力地说,将那堆东西抱开,“喂,想不想要个弟弟?”

政治老师没有调走,我们依旧上著不用预习,天马行空的课。

老师在教室里乱晃,身无长物,口沫横飞,将国家机构讲得如同他家厨房一般,这样的本事,朝秦暮楚也不奇怪。

笔无意识地动,虽然高考不可能考。平常的考试可难说,何况是他一遍又一遍讲的题目。

罗芷欣也难得的在听课,聚精会神的样子让她的眼睛显得格外的有神。

其实,她还是蛮可爱的。

用两节课的时间写篇作文,而且是堆不知属散文还是议论文的东西,想还真是无聊,脑子里惨淡得犹如撒哈拉沙漠,可惜写的只是“一粒沙子”(注:给开头作文──有位哲人说过,使人疲惫的不是远方的高山,而是脚底的一料沙子),学生总是最倒霉的人,像具木偶似的被“慈祥”的老师们从一个坑拽到另一个坑,填成充气娃娃。

高一年级的军训渐趋结束,听说很惨,但见到的人都笑得很开心,包括一个个看似娇弱的女生。我没有经历过这一段,军训是从这一届开始。

“大学进去就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呢。”

罗芷欣咋著舌,她是美术特长生,成绩考个三四百分就可以安安稳稳读大学,她并不笨,现在只要想像大一怎麽疯就成了。

体育课又变成了自习课,埋头苦读与埋头苦“睡”的人一样多。

不喧哗是自习课唯一的律条,练习本被当成留言板来用,有个屏幕会更像聊天室。

“我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呢!”一长串的感叹号,问号,有碍观瞻且……不符合语法。

“无所谓。”不过多一个称呼。

“怎麽可以无所谓,这可是原则问题,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她怎麽不说地球存亡,宇宙爆炸,夸张手法有待提高。

“是为了──”我停下笔,将这三个字划掉。

後面的话是显而易见的,送东西,接近,认哥哥,行为的种种只有一个原因,我这张脸和他的哥哥很像。

我久久地停顿让她等得不耐烦,将本子抢了过去。

我划得并不深,她视力还不错。

她看看字,又看看我,“安安……”

“晏子安!”

中气十中的声音,抬起头,是老左,面色不佳,山雨欲来。

很荣幸,既不出类拔萃,也不插科打浑的我生平第一次被请进办公室喝茶,原因──我至今还不明白。

开始,老左对我在“神智不清”时写下的作文发表了他“个人的见解”:文笑很流畅,只是太过於颓废,不利於反映积极向上的精神境界。

我承认,因为当时困到开始作梦的程度,如果知道会受老左注意,我会自我暗示做个境界高点的梦。

由文及人,老左发挥语文老师的口才,登坛作法,讲每一个因不听他人教诲(主要是老师)而堕入泥潭不可自拔的典型事例,他不教历史是学校的损失,幸哉,学生免於一场灾难。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我感谢我的父母,因为有王勃的前车之鉴时时提醒我,才没让我步其後尘,去投瑞绿池(注:此池为一名胜,因年久失修,沦为沼泽之地)。

想到老左一脸高深地询问对罗芷欣的看法,只觉胆水翻腾,连忙紧走几步,夺门而逃。

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早自习的时候,看见罗芷欣拿著画笔,望著窗外发呆。

既不明媚也不阴沈,很普通的天空,连云也规则得不会让人联想种种奇怪的模样。

如果不是因为她坐的是我的座位,我相当乐意任她欣赏个够。

我敲敲桌子,其实我更想敲她的脑袋,桌子太硬。

她抬头,看我,给我一个微笑,然後继续她的thinking。

没办法,我拿著书,去坐她的座位。这时,她突然问我:“安安,你听说过吗?世上长得一样的人会有三个。”

我怔然,“是吗?”

“我想,这样安排,总有它的道理。每个受伤的人都一定需要另一个人来抚平他的伤口,不然只有让它伤,让它痛,即使结疤,也永无远不会消失。”

她的表情很落寞,我不知该说什麽好。

一阵铃声,早自习快结束了。

(4)

“帮我告诉邢一声,今晚不用来接我了。”

外面有人喊她,没等我回神,罗芷欣早已消失了踪影。

这样的“好”事她怎麽老记得我?无奈地叹息著。

我来到几个月前待的“太一楼”,回想当时遥远望著高三学生们面容憔悴地熬著。如今,他们变成了榜上的名字,我成了下一批殉道者。

“太一”的楼梯是木质的,年代很久,踩在上面,如踏绵絮,摇摇欲坠。我一直在一楼,实乃万幸。

从邢这一届开始,高二就文理分科,书也换了。说白了,我没有退路。

二楼的理科班,从窗边望去,男的占大片,和文科班万里江山一片红的景像有天壤之别。

扫了一眼,没有看见邢。

“你找邢吗?他在隔壁和人侃球。”

坐在窗边的女生指给我看,我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谢谢。”

走过去的时候,声音传进耳朵里:“没想到邢的哥哥真人比照片上还好,那麽温和……”

哥哥……

尽管两人教室之间有办公室杵立著,学生的走动还算是频繁。

走近便听见嘈杂的声音,说争吵又没有火药味,说讨论情绪又稍显热烈。耳里好像有嗡嗡的声音了。

“邢!”我喊了一声,他没听见。的确上太多的物体在同时振动,我这小小的声带大概只能被淹没。

被众人转绕的他,也许看不到这个地方吧。

还是哪罗芷欣自已来吧。那种高八度的声音一定会把开花板的灰震下的同时顺顺利利将人召到,比什麽“圣旨”都有效。

我倚在门边,揉揉发麻的太阳穴,作如是想。

“安安!”

一直认为,自已的名字太淡,我并不想和王勃一样英年早逝,但“受之於父母”,无可奈何。後来,罗芷欣用叠音叫我的名字,说实话,女孩子这样喊(特别是罗芷欣那种带嗲的声音),听著很舒服。然很少有男有也这样说。

听到邢喊我名字的一瞬间,我第一感觉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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