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2)

老左喜欢诗到了痴迷的境界,不管讲哪一课都能扯到一首,同学说他以公济私,用古文给我们洗脑,将来一个个全整中文系去,面黄肌瘦,长得一个比一个爱国,他就不怕鸡立鹤群了。

他神情颇为自得,慢条斯理的吟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为伊人……”

桌子震动了一下,我转壮举,罗芷欣冲我使眼色,我环顾四下里,小小的纸团差点淹在我乱七八糟的书堆里。

邢和你说了什麽没有?芷

没有。我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他很奇怪。

纸条很快又扔了过来:你也很奇怪。

想再传的时候,老左的眼神似乎瞟过这里,只好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

曾经想,如果从学前班开始练内功的话,这十几年下来,光打时间就可以坐出几个东方不败,独孤求败什麽的,哪里要在这里受身体与心理的双重摧残。

盯著黑板上的字,没看进眼里。

在水一方。

下课铃一响,罗芷欣就兴奋地和我讲高二联队要与校队打比赛,我听了半天才知道她在说篮球。

“和我有什麽关系?”我既不是高二,也不是校队的,更重要的是我对篮球一点兴趣也没有。

罗芷欣说邢也要参加比赛,我没话说了。

“和我一起去看嘛。”

我想说不,她又连赖带强地一说再说。每次她一赖,我说没辙了,结果……可想而知。

从筱垣楼到後操场,路程比以前缩短了。我看见三三两两的人,大部分是女孩子,脸上扬溢著和罗芷欣一样的神采,我问她,是不是球打得很棒,她肯定地回答,并且,人很帅。

“不要告诉我又有哪个像流川枫。”

“怎麽可能,流川枫可是无人可比的。”

当然,因为他又不是“人”。

这种话不能当面说,识时务者为俊杰。

篮球场中围满了人,有些已经开始开油了。罗芷欣仗著“玲珑”的身体,左窜右跳,找到一外视野颇佳的地方,看得到全场的局势,且不会被球打到。我对球类没兴趣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和其太有“缘”,它打我的次数比我打它的次数要多。

“邢!”

罗芷欣大声喊著跑向场边的人,嗡嗡的声音在人耳边环绕,很恐怖。

不知是哪个俱乐部的队服(後来罗芷欣告诉我,是76人的)穿在他身上,看上去很和谐,或许,让我有此感觉的是他脸上灿烂的笑容。

“你来了。”

他望著我,是混和了惊喜与希望的,一时间,我无措,只好逃避似地移开目光。

“喂,我也来了耶!”罗芷欣适时的叫嚷让我松了一口气,尽管耳朵还是有回音。

“你就算了吧,待会又要让我出血。”

“弟弟孝敬姐姐是应该的,你认命吧。”罗芷欣志得意满地说。

他早八百年前就认命了。对这一点,我同情邢。

我问他:“会赢吗?”

罗芷欣回头看我。

邢不答反问,“你希望我赢吗?”

我想一想,校队里并没有我班的人,於是我说“是”。

邢没有说什麽,他用行动证明的。

“没想到,你也会在乎输赢。”

罗芷欣的声音轻柔如风,我想,她还是那种震耳欲聋的好。

一分,两分……

校队毕竟是校队,高二打得很辛苦。

邢算上高二的灵魂,也控制著全场的攻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都在汗水中尽情挥洒。

我不知不觉从树荫走到场边,眼睛随著他一举手一投足而动。

“邢是控球後卫吗?”听说控球後卫就是球场上的教练,看到邢,方明白这层意思。

罗芷欣的嗓子略显沙哑,还是激动得不得了,“对呀,不过他什麽都可以的,加油!加油!”

什麽都可以?

我再次注视著场中那团火,耳边充斥的是名种高昂的助威声,而置身其中的人,如我,是那麽的格格不入。

靠著树干,稀疏的枝叶,斑驳的影子。眼著一片迷蒙,色,无诲是蓝绿,甚至是红,都揉成一团,混沌得化不开。

使劲摇晃,难以抑制地苦笑,慢慢地,在谁也没注意的时候,离开,走了。

“我赢了。”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是他被汗水浸湿的脸庞。

球服粘在身上,头发很乱,急促的呼吸表明刚跑过一段不短的路程。邢带著令人耀目的光彩,那样突然地闯入我的视线。

他怎麽……

“你真会找地方,我转了好久才兜到这里。”邢坐地旁边的石凳上,满脸笑意的调侃。

处於教学楼阴影的角落里,不会有外面的喧闹,也听不到球场的种种声音,它够远。

沈吟了一下,我对他说:“对不起。”

他有一瞬间的怔愕,随即以一种大而化之的样子说:“那个呀,芷欣说了,你不喜欢体育嘛,就像我不喜欢看书一样,勉强不来的。”

她还真是什麽都说。

他问我:“在看什麽?”

我把书递到他面前,他瞪大了眼睛,“三十六计?”

“只是看看而已,有用的只有最後一计。”我佯作无可奈何的吧息。

他笑著,神秘地氏声说:“不对,有一计你运用得一定会比那个好。”

虽然他的表情看上去很“阴”,然而我却不得不顺从自已的好奇心,一探究竟。

“什麽?”

“就是…………美人计呀。”

说完这句话,他一跳三丈远,我呆了半天才醒过神来。

“你站那麽远干什麽?”

回到教室,就听见有人叫我。

“上次那个人又来找你,我说你去凉亭了。”

教室里空空荡荡,宣传委员在出黑板报。

红烛颂……看来教师节又快到了。

什麽时候一起出去吧。

耳边响起这句话,脚下不由顿住。

(3)

晚上,他照旧来接罗芷欣,照旧和我打招呼。

脸上还带著我“不告而为”的成果,笑嘻嘻的。

“你的脸怎麽了?”罗芷欣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下结论,“好像贱狗。”

我的眼神飘呀飘,就是不看他,怕自已也会笑出来。佛曰众生平等,又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他夸张地瞪我,然而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月光还好,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罗芷欣抢先说:“今天我还等著你请客呢,怎麽一下子就没影了?安安也是,球赛才过半,人就不见了,就剩我孤伶伶的一个人在那里。”

拜托──我不敢争辩,以免死无全尸,先错为上,“对不起了,我实在被吵得头昏脑胀。”

“很吵吗?我怎麽不觉得。”

因为你就是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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