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宅院处在纵横交错的巷子深处,远离外面行人来往的街道。
马车停稳后,风影先下等候,片刻过后,桑川才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云倾跟在身后下了马车,立在门外看了一眼大门两旁红黄缠绕攀爬的地锦。
“走吧!”桑川见她看得入神,轻声提醒她。
话音刚落,紧闭的木门便从里打开,和若从里面走出来,朝着桑川执手一礼清冷道:“桑川阁主,我家公子已等候多时。”
“和若姑娘莫见怪,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桑川见和若面色不大高兴,急忙解释。
说着,手摇折扇落后云倾一步进了门,风影立在门外等候,和若在两人进门后,略略抬眸打量了一眼风影才转身进去关上了门。
入门便是宽敞的庭院,不大,却布置得很养眼,四处可见的花草矮丛,墙角栽得是纤细柔软的石楠枝,没有太多花哨的东西,但也别出心裁,让人看了心情愉悦。
过了庭院,是不大的前厅,绕过房檐下的走廊,穿过左侧的竹林小径,才算是到了江北慕所在之处。
此时,江北慕正坐在花亭里,亭外是养着锦鲤的莲花湖,湖里的莲花已经衰败,唯有那一湖锦鲤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畅游。
而江北慕却是望着那一湖锦鲤陷入沉思,右手握着茶盏一动不动地坐着,就连身后两人的到来都未曾察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公子。”和若走过来在他身后轻唤一声,才将他的思绪拉回。
江北慕收回目光,那双比女子还要漂亮到极致的眼眸慵懒抬起,见到云倾两人,原本暗淡无光的眼眸瞬间明亮起来。
“你们来了。”他开口,语气却极度慵懒。
“等许久了吧!”桑川说着便随云倾坐了下去。
江北慕先是探究地看了一眼云倾,才侧首看向桑川,打趣道:“你这易容得手法还是不行。”
闻言,桑川不由失笑,看了一眼云倾,才缓缓开口:“你们两的看法还真是一致。”
一致?
江北慕心中犹疑,他适才说得话莫非眼前的女子也说过?
“这是……”他抬手指了指云倾,却在下一瞬收回手,目露惊色。
只见云倾已然摘下覆面的面纱,脸上的黑纹便呈现在江北慕眼前,可他震惊的不是因为她脸上的黑纹,而是她本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个本该死在近卫军副统领手下的陆澜夏,此时此刻,正完好无损地坐在他面前,他一直以为她藏身在暗处,却不想她就那般光明正大的以源山圣女的身份活在他们的眼皮底下。
“江公子,别来无恙。”云倾淡漠开口,语毕,玉手端起茶盏,垂眸轻抿一口。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清冷淡漠的嗓音传来,让江北慕心中的那份震惊转为心安。
怪不得桑川非得让他寻个隐蔽的地方见面,说是源山圣女想见一见他,不曾想是她。
“陆姑娘别来无恙。”江北慕答应着,却想起江离离,于是朝云倾开口问道:“听闻阿离如今住在国师府,不知可还好?”
“自然。”云倾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眸望向江北慕微微一笑,然想起下落不明的陆阳笙,面色又转而沉重道:“只是阿笙如今下落不明,她担忧得不行,便整日往外跑。”
说起陆阳笙,云倾便有些愧疚,这已经过去不少时间了,她还是未能寻到他。
一旁的桑川见她面露愧疚,便开口安慰她:“无妨,没有消息也算是个好消息。”
江北慕也连连宽慰她:“是啊!寻不到,说明他还未有什么性命之攸。”
云倾却是沉默不语,盯着茶盏里的茶水发愣,郑绪不久前醒来,说是当日有几个黑衣蒙面的高手入了北珣江家别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们的目的明确,就是朝着陆阳笙去的,交手时,郑绪与陆阳笙都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很快就落了下风。
后来郑绪被人从后面打晕,便不醒人事,醒来后就是在那暗无天日的私狱里被秦奉言折磨,一直到云倾前去。
而且郑绪在知晓自己双手已废,无法再用武时,本就因护陆阳笙不力自责,这下更加愧疚难耐,几次都想着以死谢罪,都被风影拦了下来。
在云倾几次三番的劝说下,才总算是消除了以死谢罪的想法。
见她沉默,桑川与江北慕一时半会也不知该多说些什么安慰人的话,便也沉默着。
良久,云倾才缓缓抬眸,望向江北慕镇静道:“江家牵连贩卖私盐一事可有查到幕后主使?”
“寻到些蛛丝马迹,但我不能确定。”江北慕听到她问起这事,眸光暗了暗。
这事本来不应该牵扯到他们江家的,但莫名其妙的就像是幕后有人在与他们作对一般。
一开始他都已经摆平了,却不想又冒出几个认证来,后来陆陆续续出现了更多的证据。
他为了摆平那些人,又为了将此事按压下去,不被晋元帝知晓,暗中不知废了多少心思才总算在前几日里将关于此事的一连串证据毁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这件事情背后的人他隐隐查到一些蛛丝马迹,却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一时无法确定。
“可需我的人帮忙查探?”一直沉默的桑川闻言,出言问道。
“不用。”江北慕却是立马拒绝了他,在他心中,这件事是他们江家的事,他不想也不愿别人插手。
云倾却觉得这事发生是因为他们江家在江淮一家独大,招引了一些不甘屈居人后的人,所以才会想方设法地让江家陷入僵局。
“既如此,那你此番前来所谓何事?”云倾问道。
“阿离母亲病重,父亲近来身子也每况愈下,我来,是为了接阿离回家陪陪他们。”江北慕说着,突然起身,负手而立,背对两人,望着远处的天际自顾叹道:“如今多事之秋,阿离能陪他们一日是一日。”
他说这话时,言语落寞,那袭暗紫色的修长背影显得孤单冷肃,负在身后的左手紧紧握着。
看着他的背影,云倾便知,如今江家大抵是无法从这个漩涡之中抽身离去,恐怕日后会越陷越深,难于自保亦有可能。
“可有寻到沽清?”桑川坐着,侧身而望,脱口而出。
却让云倾想起江离离当初的话,她寻沽清从京临寻到北珣,又从北珣回到京临,却连沽清的一片衣角都没见过,云倾便有些疑惑,这沽清究竟去了何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连她送去的信也没回了一字半句回来。
“未曾。沽清先生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无论我派人如何寻也寻不到。”江北慕沉下声来回答道。
“他从未这般不辞而别,想来是有什么事要做?”
“他孤身一人能有什么事?”桑川对云倾的话却不认可。
沽清自幼丧父丧母,幸得一隐世的老医仙收留,教他行医之术,可那老医仙早已辞世多年,如今他孤身一人,又能有什么重要的事值得他不辞而别呢?
“罢了,寻不到沽清先生,是家父福薄,如今我也不指望能寻到沽清先生,只望阿离回去能多陪他们几日就行。”江北慕转过身来,居高临下地望着坐着的两人,言语时虽平静不期,但云倾却也能听出他话里的无可奈何。
已经寻了那么久都寻不到,他便也不指望能在这一朝一夕间让沽清现身。
“既如此,明日我便让阿离随你回去。”云倾也不知该说什么,沽清无故离去,踪迹全消,她也无法寻到,只能让江离离早日回去陪伴亦无他法。
“多谢。”江北慕朝着云倾道谢,这一声谢她自北珣以来护江离离周全,也谢她对自己的家事的理解。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三人撇去江家的事,又说了些关于陆阳笙以及幕后主使的事,云倾和桑川才坐上马车离开。
在阑珊阁临街处,桑川下了马车,不消片刻又上了马车,与云倾和风影一路往另外一条路驶去,出了城门。
到了一处风景极致的地方方才缓缓停下,远处,风动起涟漪的湖面上倒映着浩瀚无垠的天空,白云缓缓飘动,湖边是已经枯黄的草地,一方小亭立在离湖中心不远处,水廊蜿蜒绵亘。
隔对岸是旋转的水车,平静的湖水被抽起旋至顶上又落下,形成水幕,隔岸望去,亦是一番独特的风景。
而此时,小亭之中,一袭白衫长袍的傲立背影端坐,显得遗世而独立,白衫随风而动,飘扬轻柔,墨发随风而舞,灵动曼妙。
云倾刚下马车,便听闻一阵轻缓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却又婉转哀愁,似看透人生挫折,岁月的颠沛流离,才有此悟。
步伐缓缓走近,在水廊前停下,琴音却戛然而止,那道身影像是知晓云倾已然到了一般,整理了一下衣袍而起,转身,隔着水廊相望。
他一袭白衫如玉,身形修长垂立,身姿挺拔,侧颜俊朗,如美玉盈冠,墨发被白玉带随意束着垂下淌在身后。
迎风而立,如绝世白莲纤尘不染。
云倾却瞧着瞧着,眼里泛酸,晶莹剔透的泪珠便毫无预警地滚落下来,打湿了面纱。
步履有些艰难地走过去,在水廊上经了几个弯,总算到了那人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却只一眼,那人便上前一步,长臂伸出将她圈入怀中,下颌抵在她的头上,温柔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嗓音带着一丝愧疚,缓缓道:“澜夏,哥哥回来了。”
感受到他的温柔与愧疚,云倾却在瞬间清泪滴落,浸湿了他胸前的衣衫。
那温热却又很快散去温度变得冰凉的泪水让他的圈着她的手微微颤动。
身后的桑川,不,是桑虞,看着眼前两人的模样,面色不由得一抽,心中不免不悦道:“好了,好了,不过几日不见罢了,怎么还搞得这般像是生离死别一样。”
顿了顿,又道:“陆晓川,你伤好些了没?”但转念一想,若是不好,又岂会在这,于是又自顾道:“想来是好得差不多了。”
陆晓川松开手,长指抬起拭去云倾眼角的泪水,朝着身后的桑虞温润开口:“这段时日,辛苦你了。”
原来,桑川便是陆晓川在阑珊阁的化名,世人只知桑川阁主,却不知这背后真正的主人是镇国将军府二子陆晓川。
在外,他以桑川之名行遍天下,以桑川阁主的身份与人为善,因镇国将军府被诬蔑通敌叛国一事后,他不便以陆晓川身份出现,便一直隐藏在各地阑珊阁中,又因那日回程路上被人截杀受了伤,回到阑珊阁后,就让桑虞易容假扮自己待在京临城,自己寻个隐蔽的地方养伤。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他直到今日才回来,不便露面,便托人送信到阑珊阁,再让桑虞去寻云倾。
“辛苦得很,你是不知道,我……”桑虞说得正起劲,云倾一个转头给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他便噤了声。
“怎么了?”陆晓川见他没有继续往下说,抬眸疑惑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没有,没有,就是辛苦得紧……”桑虞摸了摸后脑勺,敷衍着,随即转身在一旁的长方桌坐下。
“二哥的伤如何了?”云倾抬眸,望着他略微苍白的容颜,关切道。
“无妨,已经将养得差不多了。”陆晓川极为宠溺地看向云倾担忧的双眸笑道。
随后一左一右落座在桑虞两旁,桌上摆着几道菜和一壶清酒,桑虞已经自顾自吃了起来,丝毫不顾及形象。
云倾看着他已经换回来的脸,微微皱眉,似是不大喜欢他这副模样,与他假扮陆晓川时大相径庭,差别甚大。
“来,这是你喜欢的桑落酒,尝尝。”陆晓川说着,葱白的长指从桑虞面前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递到云倾面前。
“我还没喝呢!”一旁的桑虞见他倒了两杯后全然没有给自己倒的念头,心下不爽,一把从陆晓川手上抢了过去,给自己满了一杯,一饮而尽,意犹未尽间又倒了一杯。
看着眼前陆晓川好好地坐在自己面前,云倾渐渐起了笑意,风吹过,拂起面纱,她端起酒杯,细细品尝起这时隔一年未曾喝到的桑落酒。
桑落,桑落。
不知桑落酒,今岁与谁倾。
这酒当真是个解忧的好东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着,她眸中渐渐起了雾气,浓郁得看不清眼前的桑虞和陆晓川。
模糊间,她只能隐约可见桑虞依旧在大快朵颐,陆晓川却是温润柔和地笑着。
然而,那模糊的笑容逐渐消失,蒙上了一片白,耳边隐约还能听到他们两的谈话,究竟在说什么?
她竟然听不清了!
恍惚中她急急忙忙用力眨眨眼,想要将眼前朦胧的一片白挥散,手想要扶住桌沿时,却意外碰倒了酒杯,睡觉,腿上的裙摆便湿了一片。
“怎么了?”耳边传来陆晓川担忧宠溺的声音,云倾缓缓闭上眼,待过了片刻睁开眼,却是缓缓恢复了清明。
眼前,那张如玉容颜上带着满满的担忧焦急。
“无事,只是想事想得入神了。”云倾含笑轻轻摇头,示意她只是一时不慎。
叫她无恙端好,陆晓川才放下心来,脸上的忧色也消散了几分。
“当真没事?”
云倾刚垂下眼帘将情绪掩去,便听到桑虞陡然正经的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桑虞一脸肃然,望向她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打量,像是不大相信云倾说的无事。
云倾无奈,先是望向陆晓川,而后才转过脸去,眼神却从温和转为阴冷盯着桑虞。
桑虞被她看得心里发毛,默默将身子挪了挪靠近陆晓川,偷偷压低嗓音朝着陆晓川抱怨道:“你这妹妹怎么这么可怕?那眼神看过来,怕是在无形之间要了我一条命。”
说完,还暗自摇摇头。
明明清晨去驿馆和见江北慕时她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会儿脸就变得这么快了?
难道是因为那个时候自己是假扮的桑川,所以她才如此?
桑虞心中嘀咕,陆晓川却只是淡淡一笑,随即开口:“她对你才这般。”
见桑虞苦着脸,复又道:“不过她不会真的对你怎么样的。”
桑虞算是陆晓川的救命恩人,所以云倾即便是多少有些看不惯他,亦不会真的动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一年前,镇国将军府被抄斩,宣晋门陆家之人被斩首后,为了追捕他们三人,晋元帝派了人,加上另外几波不知是谁的人前往江淮。
彼时,云倾身中毒箭无法赶回,陆阳笙亦早两日就离开了江淮,是以那时只剩陆晓川还留在江淮,几波追杀的人连番轮流上阵,他身边的两名死士在那时丧命,紧急关头,是桑虞出手救了他。
后来知晓他是桑川阁主后,便说要留下跟随,还说自己的名字就是因为桑川阁而起的。
桑虞说他无父无母,自小流落他乡,为了一口饭可以与人厮打在地,可他那一身武艺虽不能与陆晓川和云倾相比,但也不输一般的武将,所以也曾惹得云倾怀疑过。
后来时日长了发现他似乎没有其他的心思,跟在陆晓川身边除了吃便是喝,倒也没弄出什么事来,云倾才渐渐放心他跟在陆晓川身边。
但偶尔总归是看不惯他的做派,以及事事把不住嘴。
“怎么说我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她要是真对我怎样,可就白瞎了我当初救你。”桑虞说着,愤怒地朝着云倾冷冷睨了一眼。
“好了,你吃你的。”陆晓川见他是真的不忿,只得好声好气地哄着。
桑虞年岁比云倾还要小一些,他虽然不顾性命救了自己,但在陆晓川心中,经过这一年下来的相处,亦是把他当作小孩子看待。
加之陆晓川本身就是个温和的性子,自然也就让桑虞养成了孩子心性。
“哥哥不是有事要与我说?”长久沉默的云倾突然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她的话,陆晓川忙道:“我今日来是想与你说南疆皇室那边因为燕行群自裁,没有了助益,已经私下派人去楚合了。”
去楚合?
“我记得楚合的皇帝是个昏庸无道的。”
“哪里是个昏庸无道,那是个色胚,整日不是在后宫妃嫔中间饮酒作乐,就是看歌舞,不思朝政,若不是有楚合二皇子兢兢业业地替他把持朝政,恐怕楚合早就被灭了。”
桑虞打断云倾的话语,像是极为不屑提起楚合皇帝,所以说话时的语气是有多鄙夷就多鄙夷。
末了,说完了还像是不满一般咬牙切齿。
云倾看着他就一阵头疼,微微蹙眉间,陆晓川递过去一条手帕,示意桑虞擦擦嘴角和手,待桑虞接过后才道:“楚合如今岌岌可危,想来那二皇子很乐见其成有人与他们联盟。”
“我觉得不会,南疆的野心昭然若揭,若是楚合与之联盟起兵,待到日后楚合兵力消耗后,难免南疆不会升起替代之心。”
说着,云倾看向桑虞,目光清冷如月,桑虞却隐隐发怵,他也不知为什么,每每云倾看向他时,他都觉得她眼神里暗藏着锋利的刀子,让他浑身汗毛倒竖。
但他还是迎难而上,在云倾冷漠的直视下说起了自己的看法:“楚合二皇子临政多年,却无法让百官心服,如今南疆的人去了,他自然会与之合谋,倒是……”
说到这,桑虞顿了顿,偷偷瞄了一眼云倾和陆晓川,见两人都未开口,便继续道:“倒是楚合四皇子是绝对不会与南疆的人联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桑虞避开云倾的目光,丢了一颗花生入嘴里,细细嚼着。
可他这番话早已让云倾心中再次起疑他的身份。
“你什么时候有这般见地了?”云倾直视着桑虞,见他虽对自己惧怕,却总觉得这惧怕的背后还隐藏着几分得意。
但他说得也没错,楚嘉钰明面上和楚合皇帝一般流连女色,但私下的手段和智谋恐怕那位二皇子也不及他的二分之一。
“自然是你哥哥教得好。”桑虞满不在乎她心中想什么,只是朝着陆晓川仰了仰头。
陆晓川却是眸光温柔地回望了桑虞一眼才对云倾道:“桑虞是个机敏聪慧的孩子,和你一般,一点就通。”
“谁和她一样?”桑虞闻言,着急忙慌地喊了出来,顺带白了一眼云倾。
云倾:“……”冷眼再瞧过去,桑虞已经起身,拍了拍衣衫,一溜烟跑了。
跑到岸边不知与风影瞎聊什么,只见风影时不时点头,时不时摇头。
“不要和桑虞计较,他总归还是个孩子。”
陆晓川见云倾望着桑虞的背影不语,便轻声细语地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二哥,你难道没有怀疑过他的身份吗?”云倾收回目光,冷声道。
被她突然的变化惊到,陆晓川也不由得看了一眼远在岸边的桑虞,见他依旧一副孩子心性,心中对云倾的这个看法有些纠结。
不是没有怀疑过,但若是他真的有什么目的接近自己,也不必拿自身性命开玩笑只为了救他。
陆晓川还记得桑虞救他的那一日,众多杀手一拥而上,将他团团困住,狠厉的杀招下,眼看着快要坚持不住了,但他依旧死死护着重伤的自己,在血雨淋漓中拼尽全力。
“澜夏,如果不是他,二哥如今不会好好地坐在你面前。”思来想去,陆晓川也唯有这一句话能说出口。
到底,还是相信他!
云倾闻言,垂下眼眸,盯着酒杯里的桑落酒。
其实她不是不相信他,只是按桑虞先前自己说的话,以及他这个年纪,除非是世家子弟,不然一个流落在外的孤儿,岂会有这样的时政见地。
绝无可能。
但眼瞧着陆晓川如此维护他,待他不比自己和陆阳笙差,便也默认了桑虞待在他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罢了,罢了。”云倾最后还是妥协,顿了顿,又道:“二哥这几日便先不要去阑珊阁了,寻个地方好好养伤,待我……”
“我听闻陛下已经下旨赐婚你和荣王了?”陆晓川打断她接下去的话问道。
云倾一愣,却很快反应过来,想必是嘴不严的桑虞说的,便只是轻轻应了一声。
“你觉得阳笙失踪与他有关?”陆晓川又问。
“是。”云倾轻轻点头,又道:“但也只是猜想,还未查到。”
“那翊王呢?”
听到陆晓川提起金铭霄,云倾却怔住,想起昨夜的那场画面,陷入沉默。
玉指也不由握紧,半晌才道:“他如今被徐彰一事牵连,自顾不暇,且之前我去探过,并没有发现蛛丝马迹。”
说罢,云倾却微微震惊自己竟然会替金铭霄辨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日落后,云倾和桑虞与陆晓川分别后回城。
落日余晖将云层浸染如火红色,绵延千里,霞光从云层中泄出,映照在千山万岭上,似薄薄的金辉。
马车不急不缓地往城门驶去,桑虞又收了性子,扮作桑川坐在马车里,云倾看了他好几次,惊觉眼前的桑虞在扮成桑川时,已不复在湖亭中的散漫不拘,他手持折扇轻摇,一举一动,像极了陆晓川。
他如今的身量已经长得与陆晓川差不多,眉眼间也有几分陆晓川的痕迹,再稍稍易下容,连云倾都要怀疑眼前人与陆晓川就是同一人。
“怎么?看得那么入神?”桑虞见她盯着自己,收了折扇,满脸疑惑。
“桑虞。”
“……”桑虞有些愣住,这还是云倾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虽然看去面色淡淡,桑虞却觉得她后面的话似乎有些沉重。
果不其然,只听到云倾略略压抑的嗓音响起:“日后我若不在了,你要多陪陪二哥。”
这话说的平静自然,却让桑虞心中有些沉重,这一年下来,他多少也待在云倾身边一段时日,看着她在这些事中辗转费心,以及她的身子日复一日变得虚弱,桑虞现下见她这般,竟然没了心思去反驳她。
虽然有时云倾会像在湖亭中那般嫌弃怀疑自己,但如今听到她平静地仿佛在交代后事一般的话语,桑虞心中竟隐隐不知该如何。
她盯着他的双眼,他望着她平静如水的面容,两人陷入沉默。
然马车行驶没多久,便停了下来,随即只听到外面风影的声音响起:“主子,翊王殿下让主子下马车,说是有急事相告。”
云倾收回盯着桑虞的目光,掀帘看了一眼外面的状况,只见金铭霄一袭雪青色长袍骑着马立于马车前,正盯着马车,云倾看去,正好与他的视线对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铭霄目光炯炯地望着她,隔得不远,云倾感受到他眼里莫名的情绪,想起昨日夜里的事,不大自然地垂下眼眸,落了帘。
他却下了马,大步上前来,不等众人反应,已经一跨掀帘入了马车内,桑虞还在莫名其妙当中就被身旁传来冷冰冰的声音怔了一下。
“你下去骑马。”
微愣片刻,桑虞便心有不甘,却面无表情地下了马车,车内云倾淡漠的嗓音响起:“翊王殿下这是……”
“带你去个地方。”金铭霄面色淡淡开口,然后又掀帘朝着徐玉命令道:“走吧!”
徐玉见此,上前来在风影面前停下,执手道:“姑娘先行回去吧!我家殿下有事要与圣女私谈。”
“这……”风影犹豫着望向马车。
“无事。”车内,云倾的声音传来,顿了顿,又道:“你们先回去,我晚些。”
“是。”听罢,风影才朝着徐玉微微点头,转身与桑虞一道离开。
徐玉见两人走远,才驾着马车望相反的方向驶去。
马车内两人一路无言,云倾坐在金铭霄的对面垂眸,他却一直望着她,神情恍惚。
一炷香后,摇摇晃晃的马车终是停下,金铭霄大步一跨下了马车,云倾跟在身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出马车,便见几座碉堡矗立,城墙上站满了守岗的士兵。
“翊王殿下带我来军营干什么?”云倾有些疑惑不解,询问时,四处打量了一下这四周的布局。
“随我来。”金铭霄却也不解释,留下一句自顾走了过去。
“圣女请。”身后的徐玉上前一步开口。
云倾无奈之下便提步跟上,入了大门,里面四处扎满营帐,来往操练的士兵随处可见,左边是木桩靶子,右边是射击场,营帐后面是操练场,士兵的操练声此起彼伏,时不时还有骑兵从外面回来,激起漫天尘土,在空中飞扬。
一路所行,云倾却是镇定自若,这种场面,她从小到大便见过无数次,只因她与陆晓川和陆青群时不时便去军营,陆北善闲暇时亦会将他们三人带去军营里操练。
与他们三人讲如何行兵对阵,如何以最短的时间突破敌方的包围圈,如何与之交锋而不锐减自己的兵力。
入了最大的营帐后,金铭霄走到摆放的沙盘地图前,待云倾走上前来,才转身从书案上拿出一卷牛皮纸摊开。
“我让你来,是想让你看看如今原延的战况,以及想个法子如何解决?”
云倾望着沙盘上的地图细细思索,身边传来金铭霄不咸不淡地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着急,谈起战事仿佛只是家常便饭一般平淡。
原延?
云倾心中嘀咕,想不到已经开战了,这些时日她忙着别的事,这北边与玉金联合攻打天晋的事倒也搁置到九霄云外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思虑着,她便绕着沙盘缓缓踱步,声音沉浸道:“原延易攻难守,四处皆是平原,除了城墙以外没有其他险要之处作为抵挡,很容易就会被攻破,想不到竟能支撑这么久?”
“原延太守原是一名武将,行军布阵倒也不在话下,只是如今已过去一月有余,他也渐渐心有余而力不足,更何况现下还被围困在城中,粮草送不进去,怕是不多时便要败下阵来。”
金铭霄行至她身旁,指着原延的地势又道:“所以我想从这边寻一个突破口,趁夜间视线不明朗的情况下趁其不备突袭。”
闻言,云倾却是不语,只是停下脚步盯着他指的那块地方陷入沉思。
原延距京临至少有七八日的路程,他如今身处京临却讨论原延的战况,无论最终有何良策,战机都会延误。
于是云倾极为不解道:“殿下可知,即便有良策,这七八日的路程亦是最大的阻碍,何以见得能解原延之困?”
“这你无须担忧,今日让你来,便是想寻得一个好的计策,随后我便会领五千精骑兵先行赶往原延,剩下的五万大军随后而行,如此一来便不会延误战机了。”金铭霄似是知晓她会说出这话,她刚说完,他就立马回应。
“即便如此,战事变化莫测,就算是赶到了,计策也不一定能用得上。”云倾还是不同意他的看法。
“父皇已经下旨,无论如何,这场战事都是我领兵前往,你只须告诉我最好的良策是什么便可。”
见他如此,云倾默言,转身走到书案前,看了一眼摊开的牛皮纸,那上面是此前她交给他的边防图。
抬眸看了一眼沙盘处的金铭霄,云倾伸手提笔蘸墨,在牛皮边防图上原延所处之处画了画,标注了记要,才放下笔起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这是原延所处地势的重中之重,殿下带着这图现下即刻动身。”她言语平淡,眸色却染上一层昏暗。
金铭霄没瞧见,走到书案前看了一眼图上的标注,立马叫来徐玉吩咐几句过后,徐玉便急匆匆离去。
“到底是陆北善亲自教的,这行军布阵颇有他当年的风范。”金铭霄拾起边防图,低声言语。
云倾却被他的话愣在当场,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她的身份自始至终只在狱中告诉过金致澜,且还不是直接说明的。
可适才金铭霄的话一出,云倾便茫然若失:他是如何知晓的?
莫非……
金铭霄收了边防图,望向她,见她直直盯着自己,心中了然自己适才的话让她存疑。
可他却不出言,只是淡淡一笑,道:“虽然父皇已经下旨赐婚,但我相信你不会如此急不可耐地想要与他大婚。”
顿了顿,又道:“所以,还希望圣女多拖延些时日,以免引来后患,以致身边的人替你受罪。”
话音未落,她便被他一搂入怀,腰间抵靠在书案边沿,退无可退。
他缓缓低头,靠近她的耳边,眼底泛上一抹淡淡的阴郁,嗓音柔和不似往日:“等我回来。”
等我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倾身子在瞬间僵住,就那般任由他靠了过来,下颌抵在她的肩头,沉重而刺痛。
他让她等他回来。
这里面蕴含的意味不言而喻。
可她却面色微冷,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清醒过来,用力推开他。
被她如此用力地推开,感觉到怀里空了,他的心也空落落的。
“翊王殿下自重。”云倾冷眼瞧他,愤愤留了一句便快步走了出去。
她刚出去,徐玉便走了进来,还颇为不解地望了望云倾离去的背影,上前道:“殿下,都已准备妥当,可以出发了。”
“嗯,”金铭霄闻言微微点头,又道:“本王先行一步,你将圣女送到城门口后再赶上。”
“是。”徐玉领命而去。
……
城门外,徐玉将云倾送到城门口,与守城的将士吩咐了几句,便打马离去。
马车晃晃悠悠入了城,没国多久,便到了国师府门前停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下马车,金致澜和刘钰临也到了门外,云倾看他们两面色有些焦急,便开了口:“进去再说吧!”
两人点点头跟上,一路到了南苑,云倾吩咐清渃上茶后才又开口:“出了何事?”
刘钰临余光瞟了一眼一旁的金致澜,见他毫无动静,只得先开了口:“狱中的那人死了。”
语罢,一旁正在端茶盏的云倾一个没稳住,热茶洒落,好在金致澜及时将她的手稳住才不至于烫到。
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接过清渃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衣衫上的水渍后,才敛了神思道:“如何死的?”
林煜的死她心中有疑,脑海中冒出自选妃宴后一连串的事,让她对金唯衍越发琢磨不透。
她出狱时,狱卒说只是将林煜关着不动,怎么现下就死了?
看他们两的模样,死得还无声无息,估计连狱卒都不晓得是如何死的。
“是中毒而亡。”金致澜眉眼柔和地望着她,脱口而出的话却带着一丝沉重。
这些时日他忙着和刘钰临一齐追查徐彰一事,不落空闲地总算查出些蛛丝马迹,本想着去审一审林煜,却不想去时人已经没了。
想起她出狱前叮嘱他多番观看一下林煜,免得遭遇不测,竟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出了疏漏。
“何时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狱卒说正午时还好好的,吃了午食后还站了一会儿,哪曾想我与三殿下去时人却早已断气了。”刘钰临见她面色不大好,便将事情都说清楚,便于她分析。
“这期间可有可疑之人去过狱中?”云倾抬眸,眼神淡淡地看了一眼身旁的清渃,清渃便识趣地退下。
刘钰临瞧着清渃走远后,才严肃道:“狱卒说清晨荣王殿下去过一趟,与他说了些话后便走了。”
“五弟虽说是去了狱中,但清晨时人还好好的,也是过了午后人才死的,想来与他夜无甚关系。”沉默的金致澜在刘钰临提起金唯衍时却异常开了口。
言语虽淡,看似在替金唯衍解释,可云倾却又隐隐感受到他话里蕴含的其他的意味。
为此,云倾垂眸间,意味深长地瞧了他一眼,不知该不该将他与这件事联系在一起。
“既如此,人如今也死了,便寻个地方埋了吧!”云倾像是故意一般,毫不在意道,言罢,起身离座出了门。
金致澜却诧异地盯着她的背影许久,连刘钰临都不可置信地望着金致澜,似在说着云倾怎么会这般毫不在意,毕竟选妃宴上一开始死的那个人,云倾可是让金致澜帮忙安葬了起来。
云倾自是不顾及他们两个会如何想,只是出了南苑,去了惊影的屋子,恰巧惊影不在,望了一眼空落落的屋子,云倾转身正要离去,惊影便从拐角处走了过来。
行至云倾面前停下,恭敬道:“主子,人已经中毒而亡,但除了荣王殿下去过外,翊王府的羽卫也去了,只是没进去,他就在外面转了一圈就离开了。”
惊影一袭黑袍覆身,戴着黑铜面具,执手行礼回话时,风吹过,腰间的弯月双刀便散发着凛冽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去查查荣王私下都去了哪里?”云倾闻言蹙眉,金唯衍去过她适才已经知晓,可金铭霄的羽卫去是为何?
难道此事与他有关?
顿了顿,又道:“不要追得太急,免得暴露行踪。”
“是。”惊影应声离去。
惊影离去后,云倾望着夜幕降临的天空陷入沉思。
林煜一死,徐彰背后揭露她身份一事便无从查起,虽然他私下是金唯衍的人,可金唯衍究竟是否知晓她真正身份如今还不得而知。
但有一点肯定的是,此事绝对与他有关,林煜死了,便死无对证,她再想做什么,于金唯衍而言都是无关紧要。
如今金铭霄前往原延,金致澜忙着追查徐彰一党,而他,究竟在背后做什么?
却无人知晓。
她的人也只是暗中远远跟着,但金唯衍好似提前知晓一般,总是避开她的耳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站了有一会儿,天都黑了许久了,清渃才匆匆而来,说是可以用晚膳了,她才动身去了南苑。
金致澜和刘钰临许是摸不透她的想法,在她走后便离开了,回到南苑的房里时,江离离已经落座,看去显然心情不好。
云倾走过去坐下,看了看一侧空的位置,才抬眸看向忙碌的清渃开口询问道:“微雨呢?”
清渃显然怔了一下,却又很快反应过来道:“副阁主已经好几日没回来了。”
她听着,心中嘀咕,虽然这段时日微雨总是不见人影,但多少夜深人静后还会回来,这几日是怎么了?都不回来了?
“可有说去哪里了?”她收回落在空荡荡的位置的视线,冷声道。
“并未,五日前半夜有回来过一次,第二日天还未亮便又走了,这之后就没回来了。”清渃也不清楚微雨究竟去了哪里?
那日深夜,她准备回房时正好瞧见微雨回来,凌晨起床替云倾准备早膳时又见微雨急匆匆出门,像是一夜没睡,着急忙慌地。
连她叫她都没听见就急匆匆出去了。
“派人出去寻一下。”云倾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微雨向来出远门都会告知她一声,如今却一连四五日不见踪影,有些反常。
“是。”清渃急忙应声出门。
“倾姐姐,我明日便要回江淮了,阳笙哥哥的事……”江离离说到这担忧得不知该如何继续说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离放心,我会再派人去寻他的,你回去便好好陪陪家人,你哥哥他也不容易,你莫要对他有什么不好的看法。”听到江离离略微哽咽的声音,云倾轻声安慰道。
江离离却没有回话,只是拿着筷子在碗里扒拉了两下,才茫然抬头,眼里却没有焦距,云倾知晓她心中担忧陆阳笙的安危才如此。
所以起筷给她夹了些菜放进碗里,才又柔声说道:“阿离,放心回去,我定会将阿笙寻出来安然无恙地送到你面前。”
阿笙。
她叫他阿笙。
江离离像是被惊到的小鹿一般,那原本无焦距的双眸瞬间布满光亮。
虽然眼前的云倾是陌生的面容,可她适才的语气以及散发出来的气质与当初在江淮的陆澜夏无甚差别。
被江离离怔怔盯着,云倾放下著筷,默然半晌后,终是有些无奈的暗自叹气,开口叮嘱她:“阿离,回江淮后一定要多多听你哥哥的话,你们家背后的那些事我总觉得不简单,估计你哥哥也察觉到了。”
江离离听罢,眼里的光亮又暗了下去,沉默着。
她瞧着江离离眼里变化的情绪,心口一堵,有些话到了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倾姐姐,你很像夏姐姐。”江离离突如其来的开口,说出来的话也让云倾错愕不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离离的这句话听起来很普通,别人听去了也只会以为是江离离心中念着陆澜夏,所以才会觉得云倾与陆澜夏相似。
可云倾却早已听出江离离话里暗藏的意味。
终究是随着江北慕长大的人,只是几句话她就能猜到自己的身份。
于是云倾也坦然的微微一笑,拉过江离离的手,温和地望着她:“阿离很聪明,只是我如今身为圣女,多有不便,希望阿离不会怪我行事多虑。”
“姐姐。”
知晓云倾是向自己承认了身份,江离离哑着嗓子轻唤一声,眼眶里蕴着晶莹剔透的泪珠,下一瞬就扑了过去抱着云倾哭了起来。
云倾低眸望着江离离因为抽噎而颤抖的身躯,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拍着她的肩头。
哭了好一会儿,江离离才从云倾的怀中起身坐好,拿了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珠。
“来,多吃些,明日也好随你哥哥回江淮。”云倾瞧着她一切妥当后,才开口,又夹了她最爱吃的菜放进碗里。
……
夜深,云倾坐在书案前,惊影静立一旁替她研墨,只见她提笔写了一封书信装好递给惊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惊影收好后便出门,在夜色中一跃离去,风影紧接着进门,端着木制托盘关了门后,放到一旁。
走上前去,面色担忧道:“主子,你当真还要去?”
“嗯。”云倾微微点头应声起身,走到托盘前,换上了一袭夜行衣,又将随身的匕首插入腰间。
在风影担忧的眼神下出了房门,从国师府后门摸黑快速离去。
今夜天空中没有明月与繁星点缀,只有乌云密布,显得昏暗压抑。
城中星零的灯火有些暗淡无光,黑沉沉的夜幕欺压着夜深人静的大地。
夜风呼呼作响,卷起地上似有似无的尘埃落叶,空荡荡的街道在此时陷入一种极其诡异的气氛。
偶有虚幻的人影在街头屋檐处快速闪过,朝着东街掠去。
乌云越发密布,遮得夜幕透不出一丝光亮,而荣王府外,大门两旁高挂的红色灯笼在风中凌乱摇曳。
门前的守卫时刻警惕,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声响,府内四处巡逻的侍卫提着灯盏来回巡察,却无人瞧见房檐上方,瞬间闪过两个人影,一前一后消失在夜色当中。
湖对面,石门处,看守的侍卫正好换班,在交换间隙,两道人影先后入了石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石门复闭,换班结束,一切归于平静。
风吹过湖面,泛起阵阵涟漪,岸边杨柳低垂,随风飘扬。
黑影一路而行,到了圆形空地,先后各自择了一条路。
而此刻的府门外,金唯衍深夜一袭暗金色衣袍外加同色披风归来,下了马车,入了府门。
风尘仆仆,还没来得及歇息片刻喝口热茶,便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步履匆匆朝着湖边而去。
身后跟着的黑衣侍卫一声不响,默默紧随。
对面而来的管家见到从远至近的金唯衍,一脸心急上前,似是有什么急事需要禀告,可金唯衍只是抬眸扫了他一眼,丢下一句:“有什么事天亮后再说。”
言罢,不等管家回话,自顾离去,身后的管家望着远去的背影,无奈站在原地。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若是等到天亮后再说,怕是会耽搁,于是便急匆匆地跟了上去。
到了湖心亭边,见金唯衍已经入了石门,管家只好在此等候,以便金唯衍从石门出来后及时回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云倾一袭夜行衣在荣王府的私狱里小心查探,适才她已经探过一条路了,加上上次探过的一条,现下还剩两条。
她正准备从圆形空地的阴暗处走另一条路时,听到石门开启的声音,于是忙寻了个较为隐蔽的阴暗处藏身。
待到来人走进了,看清了金唯衍的面容后,她屏住气息,在阴暗处警惕地盯着金唯衍越来越近的身影。
金唯衍走到空地中停下,看了一眼四条路,以及打量了一下四周,视线却在一个阴暗角落停住。
那个角落看去阴暗不见人影,可金唯衍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一般久久没有挪动视线,片刻后,他缓缓抬步走了过去。
云倾与他离了不到三尺远,见他走过来,压低了自己周身的动静,僵直了身子不敢动上一动。
本以为金唯衍是发现了她的藏身之处,哪想他不过就是走近看了一眼,复又转身走开,与紧随的侍卫从最左侧的那条通道走去。
人影走远,掩入黑暗中后,云倾等了片刻,确定他们走远,才谨慎地跟了上去,一路躲躲藏藏,隐蔽身形跟在后面。
金唯衍深夜突然而至,云倾觉得他定是有什么事,才会选择这个时间前来,但究竟是什么?
她一时半会无法知晓,所以只得先跟上去看看。
走了许久,眼见着已经到了尽头,牢房已经显现,金唯衍停下脚步,身后的黑衣侍卫随即上前,在石壁上摸索一番后,隐藏在左侧牢房里的暗门便缓缓打开。
隐藏在身后阴暗处的云倾瞧着,终于知晓她为何在前面两条路寻不到蛛丝马迹,原来是暗藏玄机。
见金唯衍穿过牢房走进暗门,云倾本想上前跟去,却见那黑衣侍卫立在牢房外不动,似是没有进去的打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可他不进去,云倾便无法跟上金唯衍,于是她只好赌上一赌,手里捏了根银针缓缓抬起,准备朝着黑衣侍卫掷去时,黑暗中,一枚泛着寒光的暗器从她右侧掠过,直击黑衣侍卫的脖颈。
倾瞬之间,黑衣侍卫脖颈处,一道极细的伤口在眨眼间放大,血液喷洒而出。
她知道,那枚暗器是五角琉璃净,适才从她耳边掠过时,泛着寒光在她眼前放大,正好瞧了一清二楚。
五角琉璃净通体琉璃,呈尖锐五角,遇上人体皮肤时能瞬间切割开人的血管。
若是使用之人有着深厚内力的话,连骨骼都能被割开,断手断脚断头不在话下。
但如今,黑衣侍卫只是血液喷涌,并没出现断头的现象,云倾估计来人应该是没什么内力。
可来不及多想,她急忙从阴暗处现身,飞快地上前入了暗门。
暗门后是不见五指的甬道,云倾凭借着极好的听力听了一遍四下的动静,估摸着金唯衍不在甬道内,才从怀里掏出一颗不大的夜明珠,微弱的光芒恰好能照亮脚下的路。
走了许久,才出甬道,在拐角处,石壁上燃着一盏微弱的油灯,她沿着石壁走了一段路,隐约听见金唯衍的声音传来。
那声音微弱,听起来离她还挺远,于是她小心谨慎地收了夜明珠,在微弱的灯光下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在拐过几处拐角后,云倾总算在昏暗中看见远处金唯衍的背影,而面对他的是四肢被绑在刑架上的,浑身血迹斑斑,头低垂的人影。
“待在这的滋味如何?”金唯衍低沉的嗓音传来,却又带着一丝嗤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刑架上的人却没有应声,连头都没抬,若不是胸口处还在起伏,远处的云倾差点就以为那人已经丧命。
可金唯衍却因他这副模样惹得发怒,似是不满他毫无反应,于是抄起一旁烧红的铁锹就朝着那人的心口处烙去。
“呲……”铁锹触碰皮肤发出让人胆颤的声响,以及皮肤烧焦味。
“嗯……”那人暗哼一声,忍着心口处传来的阵痛缓缓抬头,那痛连着心脉,他身子忍不住颤栗,头发散乱地披散着,汗水打湿黏糊糊地贴在一块。
云倾看清那人的面容后,瞳孔瞬间放大,手缓缓抽出腰间的匕首紧握着。
怪不得沽清这么久以来毫无踪影。
她派出去的人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寻到,竟然是因为他被金唯衍秘密暗藏。
只是为何沽清会落到金唯衍手里?
金唯衍又为何会如此对待他?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事是她不知晓的?
且看金唯衍对沽清的态度便知他是恨极了沽清,才会这么丧心病狂地折磨。
“如今五殿下贵为荣王,日理万机下还有空前来折磨在下,倒是在下的荣幸。”沽清原本明亮的双眸现下已经是布满红色血丝,脸上因长时间不见天日以及日日的折磨,已经瘦弱苍白得不成样子,那还有当初的意气风发,俊朗如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熟悉的嗓音让云倾控制不住地从暗处走出来,正要上前动手时,身后的黑影快步上前一手拉住她迈出脚步的身子,一手捂住她的口,将她拉入黑暗之中。
细微的声响让金唯衍回头,却发现身后空无一物。
“怎么?荣王如今怎得这么谨慎了,一点声响都让殿下如惊弓之鸟。”沽清取笑着,唇角毫不在意的浮现一抹微笑。
听到他这般嘲讽自己,金唯衍缓缓回头,面色阴郁,眸光犀利地盯着他。
下一瞬,身形极快地上前,伸手掐住他的脖颈。
眼见着沽清面色隐隐泛红窒息,云倾想要推开身旁的黑影上前救人,却被黑影死死拽住,随后耳边便传来一声极低柔和的话语:“且待在这,人我去救。”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边,让云倾一怔,还未回过神,黑影已经从黑暗中窜了出去,不过倾瞬间,黑影的右手便抓住金唯衍掐着沽清的手腕,左手一掌朝金唯衍的腋下而去。
然金唯衍反应极快躲过了他的掌风,一个侧身,脚下用力旋踢抬起,掐着沽清的手却没松。
那黑影迅速抬手格挡住金唯衍踢过来的脚,一个翻转一拽一拉,将金唯衍整个人拉远,掐着沽清的手也松开。
一松开,金唯衍便出狠招,黑影也不落下风,还隐隐占了上风,云倾趁着两人交手,金唯衍无法分心顾及沽清,便一跃而起,手起刀落,锋利的刀刃与铁链触碰,发出刺耳的声响,沽清身上的铁链应声而断。
她用身子支撑着沽清,弯腰另一只手再次挥起,将脚下的铁链照旧砍断,趁那黑影拦住金唯衍的间隙,扶起沽清朝着来时的路返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与黑影交手的金唯衍见状,防守反击间,抄起掉落在地的铁锹朝着石壁掷去。
石壁晃动,灰粒掉落,隐藏的暗箭口便露了出来,前方的甬道缓缓合闭。
云倾停下脚步的瞬间,石壁上的弩箭齐发乱射。
“你们当真以为这荣王府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吗?”身后,金唯衍硬生生捱了黑影的一掌,后退稳住身形时,怒目而视云倾和沽清的方向,冷声道。
沽清被云倾紧紧扶着,手中的匕首成了抵挡弩箭的武器,一挥一提间,将大部分的弩箭都打落在地。
可见远处甬道在缓慢合闭,她知道再耽搁下去,想逃出去的几率就越小。
因此,她回头望了一眼黑影,手上扶着沽清的力道也大了几分,随后在防守间,五角琉璃净再次袭来,替她挡开了弩箭的攻势。
她急忙拉住沽清朝着甬道出口狂奔而去,身后的黑影也在一息之内重伤金唯衍紧随其后。
终于在甬道合闭前冲了出去,可刚出甬道,外面的侍卫因为石壁发生的震动而冲了进来。
在见到他们三人时,挥刀而上,黑影抢在云倾出手前一跃而上,五角琉璃净脱手,眨眼间便割开了冲上来的几名侍卫的脖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人越涌越多,黑影无暇分身,云倾护着重伤的沽清亦是难以自保,身后缓缓而来的金唯衍冷视着这一幕,阴郁的笑越发深重,眼里的杀意逐渐浓厚。
沽清重伤任由云倾扶着对敌,偶尔在云倾无暇顾及身后时,也是拼了命,强忍着身上传来的疼痛出手。
奈何反应不及时,被人从左侧提刀砍来,云倾一个回旋转身,利用匕首格挡,可那侍卫的大刀过于沉重,又加上力道过大,她竟渐渐挡不住,刀刃越发往下压,直到大刀刀刃没入她的肩头,血色染红刀刃时,黑影掠过几名侍卫,一脚踢开压住云倾的那名侍卫。
随后靠近她低声开口:“带着人快走。”
说罢,为云倾杀开一条路来,云倾急忙抓住沽清的手臂趁此机会冲了出去。
身后的金唯衍见沽清走远,却是冷笑不动,只是盯着黑影的身形沉默。
当云倾露出匕首时,他就知晓她是谁了。
但他不知眼前的人是谁?
又为何要替云倾救走沽清?
看适才的样子,必然不是云倾的部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他倒是极为有兴趣地想知晓眼前人究竟有什么预谋?
而门外,云倾携着沽清冲出石门后,透过瀑布看见湖对面布满了弓箭手,而那管家就站在弓箭手的中间,面色肃穆地盯着瀑布石门,后面是举着火把的侍卫,个个提刀严阵以待。
只要云倾踏出瀑布一步,他就会下令弓箭手放箭,将他们两个穿成刺猬。
“罢了,你自己走吧!拖着我,机会渺茫,别平白无故为了我丧命。”沽清捂着胸口有气无力开口,说完,竟隐隐要将手臂从她手里抽出来。
“闭嘴,你还欠我一条命,别想这么容易就死了。”云倾用力抓住他往外抽的手,双眼死死盯着湖对面的人,压低声音冷声道。
沽清见她这副样子,知晓她不会丢下自己一个人逃出去,便没在挣扎,只是有些担忧地看了看对面的人,垂下眸来。
沽清此前本想一个人离开一段时日,趁着她忙于复仇,去寻一个人,却不想刚出京临城没两日,就被金唯衍派来的人捉了关起来。
金唯衍对他的恨意极大,除了日日折磨他以外,还总是喜欢在他满身伤痕时,命人一桶浓盐水泼来,那滋味,如今想起来还隐隐发怵,若不是他意志力强大,加上身体健壮,估计如今云倾见的就是一具尸体,而不是活生生的人了。
他欠她一条命,是在五年前,如今,又欠了一条命,老天这是让他无时无刻,永时永刻都欠她,让他永远绑在她身边。
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默默叹气,有些好笑地轻轻摇头。
“待会儿你可得跟紧了,别落后。”清冷幽寂的嗓音在沽清耳边响起,随后云倾将他的手搭在自己肩上,一手紧箍着他的腰身,从瀑布后一跃而起。
湖对面的管家在瞧见他们两的身影时,及时下令,弓箭手齐齐放箭,一波接一波。
箭雨中,云倾的动作逐渐减缓,拖着一个人,速度与平常相比自然是没那么迅速。
就在她快支撑不住时,黑影摆脱里面的侍卫身形快速冲出来,一跃而上,手中的五角琉璃净再次脱手而出,几名弓箭手瞬间倒地咽气。
但因为弓箭手众多,即便是倒下几个,箭雨依旧不停。
此时,惊影和风影赶来接应,在三人的抵挡下,云倾带着沽清全身而退,惊影和那不知名的黑影断后,风影与云倾一道离去。
匆匆从石门跑出来的金唯衍发现云倾与沽清早已不见踪影,而黑影还在箭雨中,于是从身后侍卫的手里抽出大刀。
蕴了内力的大刀举起,对准湖面的黑影掷去,防守的黑影无暇顾及,大刀便直直没入他的背后。
在含了内力的大刀的攻击下,他身形踉跄,眼瞧着立不稳要掉入湖里,断后的惊影从一旁跃起将他一拉,手中的东西落入湖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瞬间炸起,水花高溅,四处洒落,突如其来的爆炸让湖边的弓箭手以及金唯衍都被溅起的水花迷了眼。
待水花溅落,湖面已空,只剩下圈圈涟漪,哪还有人影?
“废物。”金唯衍见没了人影,眸光狠厉地盯着湖面上空,森然的语气让身后的侍卫都急急跪了下来,低头不敢反驳。
众人在巨大的威压下一动不动,余光盯着那暗金色的衣摆,冷汗直冒。
他们都知晓今夜狱内的人被救走,金唯衍绝对会暴怒,众人心中还来不及想自己是什么下场,最靠近金唯衍的一名侍卫就在无形中倒地身亡。
愕然抬头,惊恐地望着金唯衍手中不知何时拿起,如今沾了血的刀刃,下一秒,又一人倒地。
身后的侍卫眼瞧着,心中胆惧,生怕那刀会落在自己身上,可倒下两人后,金唯衍手中的刀便被扔在地上。
虽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他狠厉冰冷的目光在头顶扫过,下一刻,暗金色衣摆便飘然离去。
留下倒地身亡的两人,带血的刀刃,以及惊恐胆惧的一众侍卫,等他走远消失,他们才松了一口气,松懈下来,默默擦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万籁俱寂,国师府里却灯影闪烁,南苑,沽清已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袍,坐在椅子上,视线却落在对面正在清理伤口的人。
他一袭黑袍,脸上的蒙巾已然摘下,云倾一身莲青色衣裙立在不远处,目光幽冷地望着那人。
“临和太子殿下去荣王府做什么?”说着,云倾上前几步,走到风栖正对面停下。
惊影在身后替他清理伤口,除了刀伤,桌面的托盘里还有拔下来的三支羽箭的箭头,好在箭头没毒,伤口清理干净包扎好,休养休养便能好。
可云倾刚在他面前停下,就见他适才还在咬紧牙关拼命忍着身上传来的痛楚在转瞬之间消失,换上一副平淡自然模样微微抬眸。
面色苍白间带着一丝笑意,看向云倾:“本想去探探,却见你也去了,便一直跟在你身后。”
他这话像是回答了云倾的问题,可又没答到实质上,心知他不会就此说出来,她便没再问。
只是转身走到沽清身边,低声说道:“出门聊聊?”
虽是询问的语气,可不等沽清回答,她就自己走出房门立在檐下,望着已经现出几缕星光的夜幕。
沽清身上有伤,步伐便慢了许多,她等了许久,沽清才走出来立在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若隐若现的星光在夜幕下闪烁,乌云并未退去,只是没那么密那么重,估摸着是天快亮了才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吧!你与金唯衍究竟有什么事是我不知晓的,他为何对你如此愤恨?”
说起这事,沽清也不是很清楚,但被关的这段时日里,金唯衍每次来都会用带着浓浓恨意的眼神盯着他,那眼神里除了恨意还有杀意,但他又没有让沽清一死了之,只是日复一日的折磨着,用以抒发自己心里的恨意。
“我也不知。”沽清笑笑,声线却有些冷郁。
她转眸,有些质疑地望向沽清。
是真不知,还是不想说?
想着,她转了话头:“既然出来了,休养两日,我让惊影送你去江淮。”
“我不去。”沽清却是极快地反驳了她。
“你如今待在这只会让我分神,正好江家有事,你去瞧瞧。”云倾见他不愿,面色就冷了几分。
“我去江淮了,你身上的毒要如何克制?咳咳……”见云倾坚持,没有商量的余地,他音量也提高了些,却也连连咳了起来。
“我自有办法,再说这段时日你不在身边,我不是也过来了,这毒没你想得那么严重。”
“云倾,没有我你撑不久的。”他终是忍不了唤了她全名,似是哀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你先去江淮替阿离看看她母亲,等事情解决了再回来。”知晓他是担忧自己,她的话便软了下来。
“行吧!”听到她要他去给江离离的母亲看病,他便没再拒绝,因为他知晓江家在她心里很重要,亦如陆家一般。
“去休息吧!阿离明日便启程回江淮了,你晚两日再走。”她说完,旋身入了门。
沽清站了一会儿,才摇摇头叹息回了自己的房间。
“太子殿下可要回宫?”云倾走到风栖身旁,惊影已经包扎好伤口,提了药箱出去。
“现下宫中已经下钥,想必是回不去了,圣女不介意我留宿待到天亮后再走吧!”风栖整理好衣衫,缓缓起身道。
他那身黑色衣衫不是夜行衣,面料是柔软的丝绸,垂坠感极好,里外共三层,且裁剪一看便知不是普通裁缝能做的,如今穿在他身上极为贴合,衬得他身姿修长,玉树临风。
“自便。”
到底他今夜帮了她,虽然不知他去荣王府有什么事,但看在他为了帮自己而受伤的情况下,她也不便赶他走。
且以他的身份,如今想回宫,只能偷偷回去,若没受伤还好,凭借他的身手还有可能躲过宫中夜里巡察的近卫军,可他现下一身伤,恐怕还没接近宫门就被发现了。
是以,云倾留下一句‘自便’便回屋了,剩下风栖独自一人坐在房里暗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清晨一早,云倾便送江离离去了江北慕落脚的地方,他们离开后,她就回了国师府。
她去风栖房里才知他已经离开,于是返回南苑,清渃却早已等候在房里,见到她回来,忙上前道:“主子,荣王来了。”
“他来做什么?”她立在门外,反问道,随后想起沽清还在,便又道:“荣王如今在哪?”
“已在前厅。”清渃回道。
“你立刻去找惊影,让他将沽清从后门带出去送到阑珊阁,不要让任何人瞧见。”云倾吩咐着,提步匆匆下了石阶,往前厅去。
清渃也转身往另一方向而去。
云倾到前厅时,金唯衍正背对着门口不知在看什么。
听到她进门的脚步声,才缓缓转过身来,瞧着她仿若无人般从他身边走过,坐在主位上。
他便站在前厅中,面对着她,她也不急着开口,只是先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热茶,轻轻放下,才缓缓抬眸瞧他。
如往常一般,清冷疏离,似兀鹭一般孤傲难训:“荣王请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却没顺着她的话坐下,听着她淡漠微凉的嗓音,以及面上淡淡的神情,还有一丝丝苍白,想起昨夜她为了救沽清,不顾自身,金唯衍那阴郁的脸上莫名就笑了。
他道:“不知圣女昨夜睡得可好?”
没来由地一句问候,让云倾身子一僵,可很快便回过神来,面上依旧冷漠:“挺好,听闻昨夜荣王府遭了贼人,不知可捉到了?”
闻言,他脸上的那点笑意逐渐消散,神色变得冷峻起来:“说来也是奇怪,那贼人什么不偷,偏偏偷了人,你说怪不怪?”
说着说着,他眸色便越发阴冷。
云倾却像是没瞧见他眼里风雨欲来的前奏,只是轻声细语道:“听荣王这般道来,是挺奇怪的,不知那贼人偷了何人?”
见她装傻充愣不承认,他就冷了下来,一冷下来,周围的空气好像在瞬间就结了冰似的,让人一阵颤栗,可云倾只是抬眸淡漠瞧了他一眼又垂眸。
耳边传来他不冷不热的话语:“不过是一个不该活着的人罢了。”
这话让云倾一愣,什么叫不该活着的人?
难道只要是他看不顺眼,或者是与他作对的人就不该有活命的机会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是以云倾也冷了下来,冷声道:“荣王贵为皇子,当兼济天下,造福万民,这才是王道,而不是视人命为草芥,一句话就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说了这些话,虽然她自己为了复仇,利用了别人,但如今听到金唯衍的话,她还是不大认同。
像他这般只因一句话就定人死罪的人,若日后他真的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这天下大致也就不太平了。
“兼济天下?造福万民?”他却突然笑了起来,无声的笑让人毛骨悚然,周身恐惧:“若人人都这般,我母妃也不用受尽折磨而死。”
眼瞧着他陷入疯魔,笑得那般悚然,云倾不由皱眉,他的戾气终是无人能消。
于是不再与他多作争辩,起身走到他面前:“荣王殿下请自便,云倾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错过他离开,却在两步后,肩头被一只手紧紧按着,力道之大,仿佛用尽全身力气一般死命压着。
她肩上本就因昨夜替沽清抵挡时所伤,如今如此重的力道压下来,那股钻心的疼痛如利刃刺进一般难以忍受。
可金唯衍却依旧暗自用力一抓,原本处理好的伤口估计已经裂开,而她只得忍着不发出任何一点关于痛苦的声音。
因为她知道,他来就是为了试探她,一旦她露出马脚,沽清的命恐怕也保不住了。
所以,哪怕知晓金唯衍如今抓着自己的肩头是故意的,她也只能捱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要她扛过去,他就算知晓是她救的人,没有证据,亦没有办法动她。
两人就这般一前一后僵持着,金唯衍瞧着她没什么反应,手抓着她的肩头用力一转,让她转过来面对自己。
“哪怕你将他藏得再好,也保不住他。”他一字一句狠狠道,冷冷瞧着她,像是要将她看个遍,透过她的血肉看到心里去,可她依旧清冷淡漠,没有愤怒,哪怕他已经在她伤口处用力紧紧抓着,她的眉头都不曾皱过一下。
那一瞬间,他仿佛就平静了下来,心里那股子疯魔也消退了去。
眼前的人,与他的母妃有三分相似。
可他的母妃却……
想着,他狠狠推开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直僵着身子的云倾在他踏出厅门的那一刻,瘫软了下去,好在手快扶住了一旁的把椅撑着才不至于跌坐在地上。
肩上的痛楚让她连连冒冷汗,不过片刻,已经将衣衫都浸湿了,她无力的撑着把椅坐了下来,等那股钻心的痛楚渐渐消散了些,紧绷的身体才松懈下来。
心中关于金唯衍适才所说他母妃之死起了疑心。
一年前,她查到的关于和妃的死是金铭霄的无意之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彼时,金景玉刚刚三岁,金铭霄也不过长他三岁多,因受了金景玉之邀去了和妃的宫里,却不想就因那一次,不知是何原因,淑和宫就着了火,火势起得很快,和妃为了救金景玉和金铭霄,在大火之中跋涉,却因房梁突然掉落砸到腰腹。
而匆匆赶来的晋元帝只顾着要让人救金铭霄不管和妃,若不是金唯衍苦苦哀求才让晋元帝派人进火场救下已经奄奄一息的和妃,估计和妃便当场一命呜呼了。
可即便是救出来了,和妃腰腹被砸,浑身烧伤,只能躺着度日,命不久矣,后来没过两月,和妃便在无尽痛楚折磨中没了。
可这中间又与沽清有何干系?
想不通其中关节,云倾只得另寻突破口,思虑良久,只剩下一个人能解答。
于是唤来风影交代了几句,风影便急忙离去,然半个时辰后风影回来却是苦着脸。
云倾早已再次清理好伤口,换了干净的衣衫坐在南苑的院子里,风影走上前来执手道:“主子,他不愿见你。”
她倒像是早已知晓结果一般,将喝完的药碗放下,拾了帕子擦擦唇角残留的药渍,才道:“既如此,那便明日再去。”
风影不明所以,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应声离去。
惊影已经回来,几步走到云倾身边,人还没停下,便听到她淡淡的询问声:“幻影呢?”
“幻影去了南疆。”惊影立在一旁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去南疆干什么?”云倾侧目,扫了一眼惊影被日光倒映在地上虚幻的影子。
她倒是不知幻影瞒着自己去了南疆。
“属下不知。”惊影垂头弓腰。
“楚合四皇子那边如何了?”
知晓幻影不会做出什么事,她便没再追究幻影隐瞒去向一事,便问起楚嘉钰来。
“已经走了。”
“多久了?”她问。
“已经两个多时辰了。”
惊影说罢,微微抬头,云倾罢罢手示意,他便退了下去。
而关于楚嘉钰,晋元帝能让他出城一事,云倾日前就与金致澜协商过,让他帮忙去向晋元帝进言。
一开始金致澜对让楚嘉钰回楚合有些不解,毕竟按照晋元帝的想法,将楚嘉钰扣留软禁在驿馆,是为了不让他回楚合,以免因为联姻一事以及听月楼一事而起带兵攻打天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将他留下,就等于留了一个人质,那么楚合皇帝就算有起兵的打算也不得不顾及一下。
可当云倾将南疆派人前往楚合的事说出来后,金致澜却与她意见一致,入宫向晋元帝说明此举所含之意,晋元帝倒是没有再扣留他。
但经金致澜派人回话来看,晋元帝还与楚嘉钰作了一个交易,因为当金致澜入宫提起这件事后,晋元帝就派人去驿馆宣楚嘉钰进宫。
不知说了什么,楚嘉钰回去后,宫里就送了一些珍贵之物,甚至还说让他早些回去,免得路上耽搁。
云倾不知晋元帝都与楚嘉钰说了什么?
又作了何交易?
但只要楚嘉钰能回楚合,她的谋划就完成了第一步。
她又想起如今金铭霄已经走了一日一夜,不知已经到了哪里?
原延的战事瞬息万变,亦不知当他到达时会不会有所改变,一旦错过最佳时机,她在边防图上标注的要记恐怕也用不上了。
如此一来,金铭霄就会陷入危险的境地,有可能还会被两面夹击,一旦他被围攻,那么原延离被攻陷也不晚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金铭霄紧赶慢赶,日夜兼程,一刻也不曾休息,终是在第三日夜里赶到了原延城外二十里。
稍作休息后,他便命江珂去查探了云倾标注的地方。
那是一个很隐蔽的入口,是除了城门外唯一一条能入原延城的路,鲜为人知。
但那条路,如今年久不入,早已荒无人烟,杂草丛生,作为地处平原的唯一的山崖口,险象迭生,稍有不慎就会坠崖而亡。
所以沈人付才没有从那里作为突破,一直守在城外。
但云倾知晓,虽然山崖口危险重重,但山崖北面却有一条栈道可以让人进入,只是那栈道极窄,一次只能容一个人过,马匹无法入内。
若金铭霄想趁其不备入城,只能选择这条路。
半个时辰后,江珂归来,将之所探情况告知,金铭霄微微蹙眉,他原本以为那条路至少可以容纳两三个人同时进入,这样也可以省时省力,免去不必要的麻烦以及人员伤亡。
但根据江珂所言,却让他犹豫,大部队最快至少还要两天的时间才能到达,如今他们若不入城,一旦沈人付举兵强攻,原延必定城破。
“殿下,不如属下趁如今夜深人人犯困的时候带领一队人马先去玉金大军的营帐内探一探?”江珂见金铭霄坐在树墩上借着月光,盯着图上的标注陷入沉思,便开了口。
“此举不妥,我们如今还不知玉金大军的情况,里面有没有埋伏亦无法得知,若是贸然前去,只会暴露我们已经到来的行踪。”金铭霄摊着边防图看着,听了江珂的话,并未抬头,只是漠然道。
江珂见自己的法子不被采纳,有些悻然地挠挠头,亦知自己此举多有鲁莽,便静立一旁不再言语,只是瞧着金铭霄。
为了不暴露行踪,他们一行并未燃火堆,在秋风冷肃下合衣而坐,有的实在是累极了,趁着这会儿休息靠着树干闭眼假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珂,派几个人去前方五里处守着,若有什么风吹草东即刻来报。”良久,金铭霄像是摸透了边防图,才缓缓抬头朝着江珂命令道。
“是。”江珂心知金铭霄是为了让将士多休息一会儿,于是领命叫了几个人离去。
秋夜的风多少有些刺骨,更何况原延靠北边,现下更是比京临城更冷些。
寒风凛冽,树枝晃动,枝叶“沙沙……”作响,金铭霄起身,走到马匹旁扯下搭在马上的披风系好,复又回到刚才坐的地方,拿起地上一支干枯的树枝在地上划了起来。
一夜无眠,月色虚幻,树影婆娑,寒风阵阵。
当天微微泛白时,江珂驾马急急而来,到了金铭霄面前停下,马还未停稳,他就已经翻身下马跑上前跪地执手:“殿下,属下在十里开外见到北荻的弓箭手正往这来。”
“立刻下令,我们去山崖口。”金铭霄说着,疾步至马边,利落上马先行。
江珂也急忙下令骑兵即刻动身,留下一队人马掩埋足迹后匆匆跟上。
一炷香后,北荻的弓箭手恰好途径此处,好在金铭霄他们早已撤离,是以北荻人并未发现任何足迹。
为了避免被发现,金铭霄领着五千骑兵左右分散而行,终是在天大亮后赶到了云倾所指的山崖。
在江珂再一次的查探过后,发现除了险象迭生的栈道外,还有另外一条可以让马匹一齐进入的临崖山路。
只是入口处被滚落的石块遮挡,所以夜里江珂并未发现,如今天亮,便显现出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回禀过后,金铭霄让人前去清理入口,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入口清理完毕,留下一些人命江珂断后封路,他便领兵直入。
……
京临城,地牢内。
金致澜立于云倾身旁,两人站在关押徐彰的牢房外,徐彰手脚皆铐了链子,除了身上的囚服有些脏乱之外,其他倒是没有一点伤。
想来金致澜奉命彻查此事,却没有对他用刑。
如今徐彰端坐在四方桌前,即便他们两人就站在门外,他亦没有起身或是转头看一眼的想法。
大抵是武将,哪怕已经身陷牢狱,那股不服输的劲依旧未退去,几日不见,徐彰脸上的胡渣渐渐长了,面色也沧桑许多,可他依旧身姿挺拔,威气凛然。
一旁的狱卒早已离开立在远处,两人站了良久,云倾先开了口:“徐大人,这几日过得可好?”
她语气自然,没有落井下石,亦没有因他入狱而心生喜悦,有的只是淡漠,清冷,疏离。
听到她的问候,徐彰冷哼一声,将手里的土碗重重放下,碗里的清水因为力道过重都洒了出来。
徐彰并未转头看向她,只是冷笑不满道:“圣女这话说的,好与不好,圣女不是早已体会过了。”
感受到徐彰话里的讽刺意味,云倾面纱下只是淡淡一笑,上前一步,盯着徐彰笑道:“是早已体会过了,只是没有徐大人这般自在,没想到徐大人入狱这么久,竟无人对其用刑,可见徐大人地位不一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笑得随意,静立在她身后半步的金致澜抬眸望着她的侧颜,那眼角带着笑,让他在那瞬间以为她只是为了来与徐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而已。
“哼……”徐彰冷哼一声,站起身走上前与她面对面站着,脚上的铁链“哗啦哗啦……”的响着。
在老谋深算的徐彰眼里,眼前的云倾不过就是一介小辈,虽是源山圣女,可如今源山已经覆灭,就算贵为圣女又如何?
没有源山一脉支撑,单凭她一介女儿身又能做出什么大事来?
云倾盯着他,随后淡淡开口道:“想来徐大人还没尝过刑罚的滋味。”
她说完,身后的金致澜就挥挥手,立在远处的狱卒便上前来打开了牢门。
徐彰冷眼瞧着这一切,面上依旧是对云倾的讽刺。
“还请徐大人走一趟。”身旁不曾言语的金致澜突然开口,语气依旧温润,可眼神里却多了些晦暗难明的意味。
徐彰不言语,只是动身出了牢房,随着狱卒离开,铁链又“哗啦哗啦……”响起来。
经过徐珺的牢房时,原本靠着墙壁抱腿而坐的人就急忙抬头跑了过来,抓着铁栅栏大喊:“爹爹……爹爹……”
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厉,全然没了当初的跋扈娇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徐彰顿了顿,望了徐珺一眼,无言离开。
云倾与金致澜瞧着这一幕,心思各异,见徐彰走远,她才提步跟上,经过徐珺面前时。
“你站住,你这个表里不一的贱人。”徐珺双眸恶狠狠地盯着云倾,朝着她大喊大骂道。
云倾微微蹙眉停下,不是因为她骂自己而皱眉,而是因为她的声音实在是凄厉得让云倾的耳膜都难以忍受。
“徐姑娘有什么事?”云倾问,面色淡淡。
她对徐珺没什么好印象,从第一次在阑珊阁见面开始,徐珺那副娇纵跋扈,软弱可怜,口出恶言的样子,再到选妃宴时营造的温柔婉约,落落大方实则输不起的模样,都让她对徐珺越发低看不少。
“你个贱人,放我出去,”徐珺依旧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让一旁的金致澜也不免微微蹙眉。
可这还没完,顿了顿,徐珺又大叫道:“等本小姐出去有你好看。”
见她实在是不清楚自己如今身处的地位,云倾柔柔一笑,道:“你若想出去,便自个去求陛下,若是陛下同意你出去了,你再来找我清算也未尝不可,只是可惜……”
说到这,云倾故意顿了顿,只听见徐珺着急的话语以及恶憎的面目:“可惜什么?”
“可惜你出不去,就算出去了,也不再是尚书之女。”云倾笑意融融说罢,不等她再开口,转身离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撒谎,不可能……你回来,贱人……回来……”徐珺双手紧紧抓着栅栏,望着云倾离开的方向大喊怒骂,那声音简直比恶鬼还难听。
可无论她如何喊,如何叫,云倾都未曾回头。
喊完后见金致澜还没走,她又朝着金致澜哀求道,“三殿下,求求你,和陛下说说,我爹是冤枉的……”
说着说着,就跪了下去。
金致澜漠然看着她不应,自顾离去。
待他到了刑房,徐彰已经被架在刑架上,狱卒已经将他绑好退了出去。
云倾正站在火盆前玩弄已经烧红的铁锹,一如当初徐彰对她用刑时的样子。
铁锹在烧得旺盛的火炭里拨弄几下,阵阵火星溅起至空中堙灭。
金致澜本以为她会对徐彰用铁锹,却没想她已经将之放下拿起了铁鞭,但也只不过是看了一眼就归回原位了。
她在刑具上扫了一眼,淡漠冷声道:“不知徐大人更喜欢哪一种?”
说罢,只闻徐彰轻蔑一笑:“便是最残酷的严刑我又何曾怕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既如此,想来这些刑具对徐大人而言没什么用了?”云倾缓缓开口,似是在问徐彰,又仿佛在问自己。
于是她缓缓转身,空手走到离徐彰三步远落定,瞧了一眼身旁不言不语的金致澜,才从腰间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
匕首锋利,寒刃出鞘,寒光毕现。
她握着匕首走上前一步,靠近徐彰缓慢开口,不屑道:“但想来徐大人应该从未体验过万剐之痛。”
金致澜听到她的话,眉心一蹙,不忍上前,想开口阻止她,却又听到她轻言细语说道:“若我用手上的匕首先挑断你的手筋脚筋,再一片一片如薄翼一般割开你胸前心口处的皮肤以及血肉,最后利用刀刃一点一点刮着你的骨骼直到骨裂抽髓,想来一定是非常好的体验。”
顿了顿,她又柔声道:“又或者从手腕开始。”
闻言,金致澜已是面色肃然,他没有想到云倾会将如此狠毒的方式用在徐彰身上。
而徐彰听了,面色却骤然冷了下去,云倾的话说得很轻松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威胁的意味,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平淡无奇的事。
但他也知,云倾口中所说的刑罚自古以来不是没有,只是因为过于残酷早已被下令禁止。
他亦知,挑断手脚筋的痛苦就已经够让普通人痛不欲生,若是再加上万剐,那便是生不如死。
且这刑罚,他曾私下用过一次,而那人自然是忍不到万剐结束便一命呜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不怕死,但他也知,云倾若真的动用此刑,他宁愿死也不愿承受这种痛苦。
可现下,他的尊严不允许他求饶,更不允许让他向一介女流所低头,是以,他只是盯着云倾不语。
见徐彰一副虽俱却又无谓的模样,云倾退后几步,挥了挥手,早已等候在外面的惊影走了进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两名狱卒。
“惊影,既然徐大人无所畏惧,那你便动手吧!切记要小心些。”她说着,微微抬眸不屑地扫了一眼徐彰。
“是。”惊影执手行礼后上前去,立在徐彰面前,缓缓抽出手里的匕首。
在抽匕首的瞬间,徐彰只觉得右手手腕处一阵酥麻的痛楚传遍全身,如电流一般入了肺腑,垂眸一看,竟然是一根细细的银针穿入左手手腕正中的筋上,稍稍动上一动都要痛上万分。
“徐大人觉得如何?”云倾与金致澜并肩而立,冷冷瞧了一眼。
徐彰却是咬紧牙关,不敢动一下,那双锐眸紧盯着惊影的动作。
见他不语,云倾便无声冷笑道:“惊影,还不动手?”
惊影听罢,应了一声,手起刀落,一片透明,薄如蝉翼的肉片便从徐彰手腕处脱落,而狱卒则跪地端着一铜制托盘,肉片一片一片掉落在托盘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嘶……”
“啊……”
“……”
伴随着血肉分离,阵阵痛喊声中,云倾自始自终都不曾皱一下眉头,反倒是金致澜早已看不惯如此场景先行出了刑房。
鲜红的血一滴一滴滴落在地溅起,湿了跪地狱卒的衣衫,那狱卒端着铜制托盘的手在微微颤抖,时不时还伴随着反胃。
然狱卒却不敢真的吐出来,胃里翻江倒海,估计清晨吃的东西如今都涌到咽喉处了,他也只能隐忍着,面色苍白。
徐彰早已痛得昏死了好几回,都是云倾让另一名狱卒将之泼醒,忍受着痛不欲生的万剐之刑。
如今瞧着,徐彰原本坚毅的脸上已经是惨白一片,身上冷汗与水渍交杂,地上血水浸染了两层石阶,顺流而下摊开,血腥味灌鼻,让人头脑瞬间发胀难受。
因场面过于残忍,除了惊影与云倾外,那两名狱卒在这样的场景下是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终于,惊影在剐下最后一片时停了下来。
端着铜制托盘的狱卒颤抖着起身,若说他适才看到的只是一地血水,那么如今起身看到的景象就是满目惊惧。
那一片一片薄如蝉翼一般在托盘之中堆成一座小山堆,血色刺目,腥味浓重。
他忍着巨大的恐惧与胃里强烈的翻涌怔怔抬头,可刚一抬头,便见徐彰的左手手腕至手肘之间早已没了血肉,上面还附带着浸染的鲜血,鲜血滑落,宛如一条小小弯曲的河流。
狱卒胃里一阵强烈的翻涌,他再也忍不住,将手中的铜制托盘一放,捂着嘴跑到外面靠着墙角就止不住大口大口呕了出来,因为呕得厉害,连带着苦胆汁都杂着食物一股脑全部从喉咙处喷涌。
浓重的酸味冲刺着他的大脑,让他渐渐闻不到血腥味后,才停了下来。
而刑房里,云倾再次让狱卒泼醒徐彰,昏迷状态的徐彰在冷意的侵扰之下幽幽转醒,毫无血色的嘴唇抽搐了几下,才缓缓道:“圣女这般,莫不是想知晓当年原延秦家被污蔑一事?”
听了他的话,云倾不紧不慢地绕过地上的血水上前,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铜制托盘的小山堆,才转头朝徐彰冷声道:“秦家被污蔑一事的背后主使是谁?”
她嗓音冷漠清绝,目光凛冽,幽幽盯着徐彰,不怒自威,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是宛如来自地狱的透骨的森冷。
让人不寒而栗,徐彰也不例外,他活了半生,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见到如此让人惧怕胆颤的气息。
他本以为只有那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的那位才会有这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却不曾想,如今,眼前还未到双十年华的云倾比那位更甚。
可他不能因此而将这幕后之人说出来,即便是承受如此巨大的痛苦,也不能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他紧紧抿着双唇,并不言语,那双因痛苦昏迷多次的双眼早已迷离涣散。
“徐大人,我最后再问一次,秦家被污蔑一事的背后主使是谁?”云倾有些失了耐性,她没想到徐彰竟然能如此顽强固执。
顿了顿,又道:“徐大人若是不说,那么想必是不介意徐姑娘也经此一遭了?”
语罢,她轻轻抬手,一旁的惊影忙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将徐珺带了过来。
一开始徐珺还在挣扎,大喊大叫着放开她,可当她被惊影拖着进了门后,在见到那一地血水后便噤了声。
惊影见她没再挣扎便松了手,跌坐在地的徐珺从血水惊吓之中缓缓回神,看到云倾朝她走了过来,她立刻双手撑地站了起来,准备扬手给云倾一巴掌时。
耳边便传来了徐彰若有若无的嗓音:“珺儿,住手。”
徐珺抬起的手停在半空,她缓缓转眸,在看到徐彰的手时,疾步冲了上去,泪眼婆娑地哭着:“爹爹……疼不疼……”
“徐大人想清楚了?”云倾转了个身,不咸不淡地盯着徐珺,不冷不热开口。
听到云倾的声音,还哭着的徐珺转头,目光狠毒地盯着云倾:“贱人,你们对我爹爹做了什么?你就不怕……”
云倾神色冷漠连眸都未抬,惊影手里的匕首就已经搭在徐珺洁白的脖颈之上,徐珺只觉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攀爬至周身,动也不敢动,连话到一半也咽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生怕多一句,惊影手里的匕首就割开自己的脖颈。
只见云倾微微抬眸一笑,眼底的冷意攀升:“徐大人,我可没多少耐心。”
说着,惊影手里的匕首一用力,徐珺洁白的脖颈处就染上一抹血红色,突然传来的痛楚让徐珺尖叫一声,那匕首锋利的刀刃又进了几分。
徐彰见状,涣散的双眼开始聚焦,阴鸷的双眼狠狠盯着不远处的云倾,又看了一眼徐珺,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妥协,徐珺便会殒命当场,亦或承受与自己一样的痛苦,神色几经变化后,才道:“秦家一事的背后主使我不知是谁,但是源山被灭我却知晓是谁动的手。”
说到这,徐彰停了下来,望了一眼徐珺,云倾便示意惊影带着徐珺出去,而狱卒也极有眼色地退了出去。
……
金致澜立在地牢大门外,一袭月青色华服再加毛领披风,墨发被白玉冠紧束着,背影在寒风中肃立。
站了许久,云倾才从地牢走出来,一出来,两旁守着的侍卫有些震惊不明所以地盯着她缓缓走出来的背影。
只因她浅白色衣裙上染了大片的血红色,连带着袖口和手也不例外,且脸上的面纱在血色的浸染下晕了大片,她却仿若未觉,神色冷漠走着。
身后惊影跟着,手里还拿着云倾的织锦披风,上面亦是血迹斑斑。
她从金致澜身边走过,他瞧着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回眸看见惊影便将他拦下:“出了何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惊影有些为难的望着走远的云倾,心中犹疑片刻后开了口:“人没了,不知他与主子说了什么,本来还好好的主子就失了神智,我进去时,主子正好一刀割开了徐彰的喉咙,血液瞬间喷涌而出,可主子愣是没住手,反倒还补了几刀,这才……”
说罢,惊影低头瞧了瞧手里被染红的披风,金致澜却因他的话一时未反应过来。
直到惊影一句:“三殿下?”
他才回过神来,眸色晦暗难明地瞧了一眼云倾离去的方向,随即匆匆转身入了地牢。
究竟徐彰说了些什么?
才会惹得她失了冷静动手了结了他?
然,如今听惊影的话,徐彰想来是死了,那么他说了什么恐怕只有云倾知晓。
金致澜步履匆匆走到刑房处,落入眼底的是浑身是血的徐彰,扑面而来的是浓重刺鼻的血腥味,他略略抬手,用袖子掩鼻,眉心紧蹙。
徐彰除了左臂让人无法直视之外,还有脖颈上的伤口亦是一样,看痕迹,约摸有四五刀,细密的伤口处血液涓涓不断往外冒。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于血腥,哪怕是见过斩首重犯场面的金致澜都有些看不过去,他微微敛眸,遮挡住眼前的血腥场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三殿下……”刘钰临走过来,停在金致澜身旁正欲与他说事,余光瞥见里面的一幕时顿时住了口。
扫了一圈,视线停留在徐彰身上,再看金致澜,心中便有了数,立马叫来狱卒:“立刻将之打扫干净,人盖好抬出去,不许让人看见。”
“是。”
几个狱卒低着头忙走了进去,刘钰临又像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等等,此事不得透漏半句,你们都该知晓,今日是本官与三殿下前来审问,是徐大人畏罪自杀,与其他人无关,都管好你们的嘴。”
几个狱卒垂头听着头顶传来冷冰冰的话语,不由浑身一颤,急忙连连点头应是。
虽然刘钰临一向温和,待人接物更是有礼有节,前两次来审问徐彰,狱卒们都觉得他温和尔雅,和金致澜一般不易动怒,可如今才知晓,不是不动怒,而是没遇见。
便像刚才,他的话里蕴含着满满的冷意,与往常差异甚大。
也不知这圣女究竟是如何能让眼前的两位替她隐瞒今日一事的?
其中一个狱卒心中暗暗嘀咕,忍着触目惊心的红以及血色森森的场面随着其他两个狱卒手快的解开了徐彰身上的绳子。
……
国师府,南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倾木纳地将头靠在浴池边沿,双眸紧闭,睫毛微颤。
洒满红色花瓣的温热的水面冒着气氲,薄雾缭绕,余氲袅袅。
纱幔轻舞,花香清幽,云倾眯着眼迷迷糊糊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因在地牢里徐彰的话,她竟然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站在源山的山门前,瞧着那幕后主使带着人从山脚杀上来,所行一脚,便有人倒下,血色苍茫,尸首遍地。
她看着源山的那些人一个一个倒下,倒在她的面前,倒在她的脚下,可她却无能为力,伸手想要阻止却只抓住了虚幻的光影,想要喊“住手……”却没有声音。
眼看着那人从她面前杀过,杀到正殿,看着掌山姑姑为了反抗成了他的刀下亡魂,看着一路尸体堆叠,看着那些与她一起长大的人都死不瞑目,她无声的嘶吼着,无力的拼命的想要上前阻止,却扑了空。
心口处无以复加的痛苦让她窒息,望着满地尸首,冷意侵入四肢百骸,她无力地瘫坐在地,晶莹剔透的泪珠轰然决堤,泪如雨下。
心中的痛,身上疲惫的痛交杂,让她头痛欲裂、心如刀绞万分。
她满眼血红地盯着那人想要看清,可那人却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透明。
她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衫,死死抓着,期望能减少自己心里的一点痛苦。
突然,一道寒光直劈她而来,凛冽的光芒让她瞬间刺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主子……”耳边不知传来谁的呼唤声。
她猛地惊醒,反手一抓,将之拉到自己眼前,迷蒙的双眸在气氲缭绕间清明。
下一刻,只见清渃那涨红的脸在她眼前清晰起来,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掐着清渃脖颈的手也在那瞬间松开。
清渃得了喘气的空,忙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大口大口的呼吸喘气。
云倾却无力地任由身子滑入水里,由着水渐渐没过口鼻。
良久,清渃缓过神来,见云倾没了人影,只有水面上连续冒着泡沫,担忧地盯着,急切道:“主子。”
却是无人应。
过了好一会儿,云倾才从水里缓缓冒出头来,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我无事,拿衣裳过来。”
“是。”
清渃忙走过去到木架上拿了干净的沐巾和衣衫过来,云倾起身后,清渃先是用沐巾擦干她身上的水珠后,才侍候她穿衣。
穿好了衣衫,又将墨发擦干梳顺绾好发髻,簪了珠钗,云倾才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到院子里坐下,喝着侍女准备好的热茶,脑海中刚才的梦境还清晰可见,那些血色遍地的场景像是近在咫尺,让她端着茶盏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望着远处的眸光微凝,眼底的淡漠晕开来,放下茶盏,垂眸扫了一眼桌上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锦盒。
迟迟没有移开视线,仿佛那个四方的小锦盒里面有什么东西让她挪不开眼。
淡漠的双眸深处,有一抹晦涩难懂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双手拿过那锦盒至面前缓缓打开,里面是两枚只剩下一半的玉佩和令牌。
玉佩是陆阳笙失踪时,在江家别院找到的,令牌是源山覆灭时掌山姑姑手里拿回来的。
玉佩的主人是谁?她还不曾查到。
可那半枚令牌珠穗下清晰可见的字,在她当初看到这枚令牌时就知晓它背后之人是谁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她以为只要查到其他证据,就能洗清他的嫌疑,可徐彰死前的话让她幡然醒悟。
无论最终事情的真相如何?
亦如徐彰所言,源山覆灭是那个人的手笔,就算他一开始没有预谋过,可那些人终究是死在他的手里,是他亲自杀上山,是他让源山尸首遍地,血流成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脑海之中,曾经的一幕又一幕闪过,她手里拿起来的令牌被紧紧攥在手心里,只剩一半的令牌,边缘锋利地划开她手心的肌肤。
她却像是感知不到痛楚一般,那双冷漠的眸中一抹冷意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惊影不知何时已经走到她身边站着,见血迹都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滴落在锦盒里的半枚玉佩上,她却没有显现丝毫情绪,只是出神地盯着,眼神空洞。
“主子……”他出声轻唤一声。
听到惊影的声音,云倾回过神来,望了一眼手上的血迹以及锦盒里的玉佩,才将手里的令牌放下,接过惊影递过来的锦帕随意擦了擦手里的血迹。
“三殿下可有说什么?”擦好后,也不顾手里的伤口是否还在流血,随口一问,又端起茶盏轻抿一口。
“三殿下没说什么,倒是礼部尚书刘大人让在场的狱卒将人清理抬走,还吩咐下去不许那些狱卒多言一句,之后亲自进宫复命去了。”惊影将云倾走后地牢内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知。
闻言,云倾微微点头,她能如此毫无顾虑直接了当地杀了徐彰,不只是因为他说的那些话,还因为她知晓,杀了徐彰,是替金致澜解决了一个后患。
且徐彰一死,那些因他提拔上来的人心里都会担忧,而隐藏在背后的金唯衍在得知徐彰是她所杀时,绝对不会轻易罢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秋日的白昼总是短暂得如梦水东流,匆匆而逝。
日暮过后,国师府里灯影绰约,云倾与沽清一道在他的院子里坐着,沽清忙着整理他的那些草药,时不时地与她搭话闲聊。
“原延的战事如何了?”沽清一边问,一边琢磨着手里好不容易寻来的珍贵药材。
听到沽清的询问,云倾微微侧头,伸手从桌上拿起一颗已经晒干的药草来回翻看,薄唇微启:“来信说是已经入城了,但因城中粮草已经殆尽,撑不了多久。
且他们刚入城,玉金的那位沈将军就挥兵攻城,为了不暴露大军还未到达的行踪,翊王并没有让那五千骑兵出面,只是在背后出谋划策。”
沽清一边研磨草药,一边听着云倾的话:“如此,若是大军无法及时赶到……”
“怎么?”听到沽清欲言又止,云倾反问,随即又道:“你何时如此关心战事了?”
沽清一向对这些事并不感兴趣,他只对他的药材痴迷,如今却对原延如此关心,让她心中起了疑惑。
眸色微敛,语气也转瞬冷了几分,然一向敏锐的沽清今日却没有察觉到云倾的变化,依旧自顾研磨着草药:“那不是听说原延是副阁主的……”
说到这,他惊觉有些失言,便没再继续,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有些迟疑地看向云倾。
云倾也转眸望向他,眸光暗淡了几分,微雨下落不明,她心中总是惴惴不安,风影去查也没查到什么线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今沽清提起,她心中越发不安:“你被金唯衍关的这段时日,可有见到陆阳笙或者是微雨?亦或者是金唯衍在这期间有没有什么人出现在你被关押的地方?”
听了这话,沽清陷入沉思之中,想着他被折磨的这段时间里金唯衍每一次前来时的神情,以及……
“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沽清想起了有一日金唯衍前来时明显与之前不一样,很反常。
于是他开口时,细细回想了关于那日金唯衍的一举一动。
良久,他才抬眸,见云倾心急又担忧的模样,缓缓道:“有一日他一如既往地前来,面上很是不喜,看着像是被谁又或者被什么事给刺激到了,脸色阴郁得厉害,也因此,那一日他折磨我时,下手极重,可到了一半,有一人急急而来。
与他禀报时,我模糊听到一些,说是一个叫秦……什么的人被翊王所伤,人也被救走了。”
沽清说到此处停了下来,因为他瞧见云倾眉心越发紧蹙,像是因为他的话想起什么。
而云倾从他话里也知晓了他说的那个人就是秦奉言,被救走的是郑绪,如此一来,秦奉言背后的人便是金唯衍,至于陆阳笙如今被关在哪?
她得着人再去好好查一查,至于秦奉言,想来现下应该还在京临城中,只要细细去查,总能查到他的藏身之处。
思及此处,她叫来候在外面的惊影,当下吩咐一通后,惊影领命而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认识那人?”沽清在惊影走后,想起她适才吩咐惊影的那些话问道。
“嗯。”提起秦奉言,她极为冷漠,轻应一声后便不再言语。
沽清自然也瞧见她眼里的冷意,没有再多问,但心中多少也知晓一些。
他与微雨之前见过两三次,直到微雨去了北珣才未再见,而关于微雨的身世,云倾与他提过一次,如今看来,秦奉言恐怕与微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看云倾这副模样,估计秦奉言对微雨做了些什么不好的事。
……
原延。
夜色沉沉,月色朦胧,繁星璀璨,北风刮过,卷起一地沙土飞扬。
城外,是堆积如山的死尸,是狂风哀嚎的暮色原野,亦是见证此战巍峨无垠、血迹浸染三分斑驳的大地。
城内,休息的将士在北风萧萧中围坐在火堆旁,执勤的将士则万分警惕地守在紧闭的城门处,城墙上。
沿街而过,百姓紧闭自家大门,不敢留有一丝缝隙,空旷的街道在深夜之下显得苍凉静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远处,太守府门外除了两盏随风摇摆的灯笼,不见其他人。
此时,金铭霄正坐在房里,在微弱摇曳的烛光下研究阵型。
早间,他刚从山崖口的小径入城,还不到一刻钟,沈人付就领兵而来,他没有出面,命原本的守将周广覃先应战,他在后方坐镇指挥。
一战下来,损失了不少将士,但好在守住了城门,沈人付退兵回营帐后,在周广覃的回话里,他知晓了沈人付的大略行军布阵,所以才一直深究到深夜。
而还未睡的江珂从外面匆匆而来,见他房里还亮着光,便上前敲了敲门。
得到金铭霄的准应后才推门而入。
“何事?”听到江珂走近的脚步声,他头也不抬地开口道。
听到他的问话,江珂停下脚步,朝着他执手行礼道:“徐副卫来信,说是大军后日午时过后将会到达城外三十里处,问殿下是否要进城?”
“派人前去接应,不用入城,另外告诉徐玉,小心北荻的骑兵,若是碰到,不得正面动手。”金铭霄从书案上抬头,收起图纸,直视江珂。
“是。”江珂忙领命称是,完毕后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件上前递给他:“这是皇城来得信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完,待金铭霄接过,才转身退了出去。
金铭霄将信件打开,大致扫了一眼,便连同信封一齐在烛光上点燃。
待信件燃至差不多了,才随手丢到书案外面,触碰地面,火光快速燃烧殆尽,成了余烬,在地上胡乱飞舞。
信件是羽卫传来的,里面所说的是关于云倾在京临城的一举一动,除了国师府里,国师府外,她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记录详细,以及在地牢里对徐彰所做的一切,还有金致澜和刘钰临对此事的处理都是回禀得极为细致。
盯着满地飞舞的余烬,金铭霄眸光微冷,他没想到云倾会对徐彰用上如此残忍的酷刑,更没想到徐彰会死在她手里。
面对信中所说的这件事,他更多的是猜不透云倾心中所想,徐彰是他的人,如今说没就没了,自然是不大高兴的。
因为原本留徐彰一命,是打算利用他去牵制住金唯衍,可如今徐彰死了,他就得费心思另寻一个人,让他在金致澜了结这件事时将金唯衍拉下水。
是以,金铭霄拧了拧眉心,寻思着眼下还有谁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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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紧赶到了原延城外三十里处停顿休憩。
徐玉在大军整顿时与前来接应的江珂立在不远处交谈,两人都对这场战事有不一的看法,却又总能在紧要关头想到一块去。
正当两人谈论着,前去巡察的哨兵骑马奔驰而来,马儿还未停下,哨兵就从马背之上翻滚下来重重砸在地上,却顾不得身上传来的痛苦,急忙走到徐玉和江珂的身边禀报:“徐副卫,前方十里处发现北荻的士兵,粗略五百人,正往此处赶来。”
那哨兵说完,一手捂着腰,一手胡乱抹了抹额上的汗水,有些气喘吁吁,徐玉闻言,先是让人将哨兵带下去看伤。
才朝着一旁的江珂开口:“你怎么看?”
江珂原本在沉思是否该命大军即刻动身?
听到徐玉的话,江珂抬眸的瞬间想起金铭霄的命令:“殿下命我们若遇上北荻士兵不得正面攻击,我看还是先行躲避为好。”
“这如何躲避?这是五万大军,不是几个人随意一躲就行的。”徐玉显然不同意江珂的话。
“这是殿下的命令,徐副卫还是遵从罢。”江珂见他似有自己的想法,知晓自己说再多,徐玉亦不会听进去,只得抬出金铭霄。
徐玉听罢,默言片刻,只得无奈去下令大军即刻隐蔽。
五万人刚分开隐蔽好行踪,北荻的骑兵就从东面而来,前方带头领路的是北荻骑兵营的洪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因生长在北荻干旱之地,北荻人大多都是皮肤黝黑,个子不高,身材却极为粗壮悍勇。
洪烈更是骑兵营中最悍勇的人,他面色铜黄,俊黑的胡茬满腮,单眼皮的双眼不大却极为犀利,矮塌的蒜鼻头,大嘴厚唇。
身上是北荻特有的牦牛皮毛加上铁甲制成的铠甲,脚蹬牦牛皮靴,骑着一匹棕色骏马,目光锐利地扫射四周。
徐玉躲在距路面百米处的山坡后,茂盛的矮灌丛将他遮挡得严严实实,因此洪烈一行并未发现。
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看去,徐玉发现跟在洪烈后面的骑兵个个手握月亮弯刀。
瞧着洪烈一行人走远,徐玉隐隐觉得不对劲,却一时无法想通究竟是何处不对?
为此,他挥挥手,一名将士匍匐而来靠近他停下。
徐玉转头看了一眼身后远处的江珂,随即转身靠近身边的士兵:“你去调拨五十人随我一同前去看看,不要让江校尉知晓。”
“是。”那名士兵低声回应离去,不消片刻便带了五十人前来。
在江珂不知情的情况下,徐玉便带着这五十军士一路跟随在洪烈一行人身后。
可跟了许久,才在一处小山坡停下,徐玉不敢跟得太近,只能远远看着洪烈在远处停下,然后一直不下马等候着。
过了片刻,有人骑着一匹黑马奔腾而来,在洪烈面前停下,两人不知交谈了些什么,随后那人又折返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洪烈在人走后调转马头朝着原路返回,徐玉远远望去,心中隐隐不安,立刻命两人先行回去找江珂回报。
剩下的人随着徐玉不紧不慢地跟着,可走了一段路后,洪烈突然勒紧缰绳制止马儿停了下来,转头沉目朝着徐玉等人藏身的方向扫过去。
徐玉藏在那后面凝息闭气,大气不敢喘,亦不敢有丝毫举动。
在只看到狂风掠过枝叶晃动的矮丛,洪烈目光一凛,抬手轻轻一挥,身后十几名骑兵营的将士立刻翻身下马,手握月亮弯刀步伐缓慢而上,个个弓腰,谨慎地一步一步朝着徐玉的方位行去。
眼瞧着人越来越近,徐玉闭眼在瞬间下了决心,在北荻骑兵靠近只剩几步之遥的距离时,起身拔刀攻去,身后的将士也在瞬间一拥而上。
在见到徐玉等人现身交手后,洪烈大嘴一咧,斜眼冷笑盯着他们。
兵器碰撞,发出“铮铮……”声响,北荻人骁勇善战,且身强体壮,几个拼搏下来,徐玉带的人死伤过半,他自己也受了不轻的伤,血色淋漓染红了他的面容与衣衫。
可北荻的那十几个人现下不过死了四五个,剩下的八九个,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徐玉,想要趁其不备围攻。
一旁的洪烈并不打算参战,只是悠闲地看着,时不时险恶一笑闪现在脸上。
徐玉顾不得多虑,趁热打铁,挥刀砍了过去,在身后几名士兵的突击下砍杀了两名北荻的骑兵,又转手与另一名骑兵交手。
可到底抵挡不住北荻人的攻势败下阵来,士兵也只剩下寥寥无几的几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眼看着就要被围困,洪烈拉着缰绳迫使马儿上前来,可刚走几步,右边突然箭雨齐发,一波接一波,箭矢如雨,让没来得及反应的北荻骑兵和战马双双倒地身亡。
洪烈在这突然的攻势下狠狠唾了一句,脚下用力一夹马腹,抽出马背的月亮弯刀,格挡住箭雨流星。
隐藏在暗处的江珂见北荻骑兵伤亡得差不多了,才起身挥手,一路领兵冲上来砍杀,洪烈见人越涌越多,知晓自己被埋伏了,立刻用力一夹马腹,调转马头策马准备朝着徐玉的方向奔去,意欲砍杀或者活捉徐玉。
却在马儿奔跑起来的瞬间,江珂挥刀一跃而起朝着洪烈砍来,洪烈见此,打消去活捉徐玉的念头,一手勒紧缰绳,一手举刀抵挡划开江珂的刀身。
徐玉本还在斩杀骑兵,看见江珂与洪烈交手时总是无法伤其分毫,便在解决了其中一个骑兵后,忍着身上的重伤挥刀而起,趁着洪烈与江珂交手无法顾及身后,想突袭。
哪曾想洪烈亦不是省油的灯,在徐玉砍下去的瞬间,一个附身躲过了他的攻势。
江珂与徐玉对视一眼,默契地一人一左一右,一上一下对其进行攻击,洪烈在来回防守间逐渐落下风。
两人抓住机会,一人一刀,一前一后朝着洪烈刺去,洪烈躲过江珂的刀刃,却没躲过背后,徐玉一刀直直刺进他的肩胛骨处,再用力将刀旋转两下,刀尖便穿透了胸前。
洪烈立刻被羁押在地,双手反绑在后,剩余的骑兵也都所剩无几,江珂为避免夜长梦多,当即下令除了洪烈外全部斩杀。
在命人处理了现场的尸首和掩埋血迹后,才押着洪烈返回。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江珂押着洪烈与徐玉分开,为了不让洪烈知晓他们所行之路,他还让人给他套上黑色的头套,用以遮挡。
入了城,又将洪烈带到太守府。
太守府前院里,金铭霄迟迟而来,远远就见到两个人,江珂立于一旁静默等候,而跪在地上的洪烈却是扭动着身子,嘴里唾骂着什么。
他隔得远自然没听清楚,走近了才稍微听到一些。
“放开本将……你个杂碎……只会偷袭的小人……”
洪烈头被罩在黑布袋里,两眼一抹黑,啥都看不见,被江珂踹了一脚跪地后就一直骂骂咧咧不住口。
江珂懒得理他,便任由他骂骂咧咧的吐脏话。
待金铭霄走到面前,听到洪烈那带着北荻口音不断骂粗话,好看的眉头不由得拧了拧,居高临下地盯着扭动的洪烈。
江珂忙上前一把扯下洪烈头上的黑布袋,顺带还踢了一脚:“老实一点。”
洪烈被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睁不开眼,扭头来回用力眨眼,余光瞟见自己面前站着的一双黑金长靴以及绣着吉祥云纹的衣摆。
洪烈原本还微眯着的双眼在瞬间睁大,看清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
“北荻骑兵营大将军洪烈。”金铭霄说着,目光凛凛如寒冬冰柱,颇为不屑地冷睨了洪烈一眼,转而看向江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江珂被突如其来的目光一盯,浑身上下一惧,忙跪地执手道:“属下知罪。”
他将洪烈带回城内就知晓是违背了金铭霄的命令,所以现下金铭霄冷眼扫过来,江珂自然明白了公然违背金铭霄命令的下场。
但眼下没有更好的选择,若是将洪烈留在城外与徐玉他们一道,一但洪烈脱逃,大军的行踪不胫而走,会引来更加难以想象的后果。
所以即便是知晓违背了金铭霄的命令,江珂也不得不将洪烈带回城好生看守,至少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更为放心。
洪烈瞧着金铭霄那冷肃俊逸的容颜,嘴里默默嚼龈,冷唾一声:“曾听闻天晋的翊王殿下是个能谋善断,智谋过人,活有十岁便能击退敌军的阎王称号。
怎么如今见到,不过是个缩头乌龟只会躲在背后不敢见人?
若有胆量就该光明正大的与我等大战一场,看看谁输谁赢?”
他说得气愤填膺,那本就粗狂的脸扭曲得厉害,然金铭霄听了,也只是冷笑跃然,并未起什么苦闷的心思,好似任其洪烈说得多难听,也带不起他的眉头一蹙。
洪烈瞧金铭霄神色淡然,甚至多少还有些讽刺在眼底,便觉得心中气闷得紧,便双膝一用力踉跄站了起来,准备朝着金铭霄扑过去时,江珂眼疾手快地起身,一手抓住洪烈被反绑在身后的手臂,脚下一踢,将他整个人按跪在地。
洪烈双膝重重砸地,连带着膝下响起“嘭……”的一声,疼痛传来,他身子在江珂手下剧烈颤动。
“洪烈将军觉得现下还有必要论输赢吗?你已经沦为俘虏,又何必逞口舌之快。”
见他不服地想要再次起身突袭自己,还有眼底那股熊熊燃烧的愤意,金铭霄墨色瞳眸之中闪过一抹厉色,面色骤然转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呸……”洪烈愤愤唾了一口唾沫星子,许是用力牵扯到了胸前后背的伤口,那口唾沫星子里还带着丝丝血色,怒然复道:“便是阶下囚又如何?待本将军寻到机会,定要砍下你的头当球踢。”
洪烈是北荻有名的悍将,在北荻那是一呼百应的人上人,本就心气高傲,看不得别人踩自己一脚,如今被金铭霄三言两语的讽刺侮辱,自然是心有不甘,不服气。
是以,他说话时都是带着那股傲慢,愤恨,看向金铭霄的眼神里亦是浓烈的恨意。
此前听闻关于金铭霄的传闻,他就多有不屑,誓立要与金铭霄争个高下,更何况如今被人按跪在地,失了颜面,自是更加的暴怒狠厉。
估计若是没有江珂按着,他能就这般被反绑着去攻击离他几步远的金铭霄。
可没等金铭霄开口,江珂便用力一压,让洪烈伏低了几分,眼瞧着他还要骂,江珂先一步开了口:“殿下,此人该如何处置?”
实在不是江珂想开口,而是已经瞧见金铭霄面上又冷了几分,眼底蕴着让人惧寒的杀意。
所以他才抢先一步开了口,只是想着洪烈好歹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抓到的,还想从他口中套出一些关于北荻和玉金联盟攻打天晋的事,要是就这么被金铭霄一个不悦杀了,那不就白搭了死在外面的那些将士的性命?
金铭霄也听出了江珂话里有话,面色稍稍缓和,可挺拔的身姿立在洪烈面前,背对日光倒下的阴影笼罩着他,让他全然感受不到温暖的阳光,只剩下周遭寒冰刺骨的阴冷。
那眼看着不过一尺远的暖融融的日光如今竟是如此遥远,触不可及。
“带下去好生侍候,本王要关于北荻如何与玉金联盟?又如何起兵攻打天晋?以及接下来他们有何动作?事无巨细全都写下来。”金铭霄冷眼扫了一眼跪地挣扎的洪烈,言语凌厉幽冷,似地狱而来的森寒,刺得人不禁垂眸自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也难怪会有阎王之称!
“是。”江珂感受到风雨欲来前的狂风怒号,忙低头应声,扯着洪烈站起来将之带了下去。
心中也知金铭霄所说的好生侍候是什么意思,于是押着洪烈到了地牢之中,用尽一切狠厉刑罚。
眼看着只剩下一口气的洪烈还在咬牙硬撑就是不招,江珂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人,这再下去人就要没了。”行刑的将士走了过来,有些担忧地看着满身血迹斑斑的洪烈。
江珂亦是有些担忧,如今任何狠厉的刑罚都用上了,可洪烈的嘴硬像是撬不动的墙一般坚硬,到现在,一个字也没说。
若是再这般行刑下去,加上身上原有的伤,估计撑不了多久就要一命呜呼!
“罢了,先好生看守,不要让他有自尽的举动。”江珂无奈叹气吩咐着,默默摇头。
但其实他小看了洪烈,洪烈是孤傲不可一世的性子,寻死这种事于他而言,有损威严,但也不会因此为了不受刑罚而吐露半句关于北荻和玉金行军的机密。
是以,在他听到江珂说的那句‘不要让他有自尽的举动’时,冷眼斜睨了一眼江珂,面上阴阴一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因洪烈闭口不言,江珂无奈前来金铭霄房里复命,现下快至黄昏,日偏西山。
晚霞千里,北风卷地,黄沙漫天。
江珂刚入房门,面前的背影便开了口:“还是什么都不说?”
金铭霄立于一幅高高挂起的边防图面前,背对着江珂,语气幽然,寒冬刺骨,毫无温度。
震得江珂猛得一颤,头低得更低,大气不敢出。
“是。”江珂低声应道。
金铭霄的性子时冷时热,喜怒无常是常有的事,反正江珂就从未见过他温和的时候,也或许是因为常伴金铭霄身边时不是战事纷起,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
所以也就只见到金铭霄冷的一面。
“去和徐玉说一声,今夜子时,城外汇合。”金铭霄依旧不曾转过头来,只是盯着面前那幅巨大的边防图思索,随后又道:“把书案上的信交给徐玉,他会知晓如何做。”
语罢,金铭霄又自顾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边防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江珂沉声答道,抬头走到书案旁拿起那封信件仔细收好揣入怀里退了出去。
夜半子时。
城内城外,人静夜寂,平原黄沙漫舞,腐烂气息随风四处飘散。
北荻与玉金驻扎的帐营火星零零可见几处,除了巡逻的将士外,其他人大多都东倒西歪的靠着营帐席地而卧。
在冷肃的北风中入眠,而营地中最大的营帐此时也熄了灯烛。
暗色夜幕中无星无月,天幕直垂,仿佛要将这巍峨大地裹住,在黑与灰的交集处,狂风撕开一个口子,猎猎作响。
木头搭建的哨台上立着的士兵在无边的困倦中打了个哈欠,眯了眯双眼,在北风侵袭下瑟瑟发抖,止不住跺了跺脚,企图让身上的温度流失得没那么快。
暗夜之中,不远处,黑色人影快速闪过,与无边的夜幕融为一体,让人觉得只是一场错觉。
哨台上的士兵揉了揉眼睛,再望过去时,却是茫然一片漆黑,是风掠过树影婆娑。
强撑着困意盯了许久,什么情况都未曾发生,士兵便松懈下来,就那般手持长矛立着混沌睡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着火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将入梦的北荻和玉金的将士惊醒,众人先是左看右看,循环四顾过后,才发觉南边火光冲天。
“噼里啪啦”声响彻夜空。
火光犹如巨龙吞噬着夜幕,在瞬间恍如白昼。
然还不等众将士警惕,羽箭便从夜空之中漫天射向营地,瞬间死尸遍地,人群炸开,争相互踩。
这边箭矢如雨,那边火光直冲天际。
沈人付撩开帐帘,一袭黑色外衣铠甲加身,手持长剑冲了出来。
在看到眼前一幕时,眸光血红,盯着箭雨的方向怒不可言,周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冷肃杀气。
再看看南边火光冲天,士兵手忙脚乱地提水救火,面色由冷肃转为阴狠。
那是存放粮草临时搭建的棚子,是重中之重,是守卫最严的一个地方,如今一把火下去,几万将士的口粮在这一夜之间倾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来人。”沈人付怒喝一声。
“将军。”副将忙从人群之中跑过来执手垂头。
“带上一队人马随我出去。”沈人付冷声说着,大步下了营帐前搭建的台阶。
他倒要去看看是谁有如此胆量?
一队人马即刻集结完毕,五十几人随沈人付骑马出了营地朝着箭雨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掠起一地黄沙。
这边沈人付出了营地,那边的江珂立刻带着人马从西边绕了过来,趁着沈人付不在营地的空挡突袭。
江珂带队杀入北荻和玉金营地,在烈烈火光的映衬下,营地之中血色遍地,刺目惊心,尸首横七竖八躺着,任两方士兵踩踏蹂躏。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原本黄土地面浸染着暗红血迹,如涓涓细流汇成一条大河。
火堆被踢得零散,营帐之上,血珠滚落,每个人身上脸上或多或少都是血迹斑斑。
当江珂正要进一步斩杀敌军时,沈人付却是去而复返,带着一众将士将江珂等人的退路阻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经过血战,江珂所带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如今沈人付返回,他便再无退路可言。
因此,在沈人付的注视下,江珂一心想着要擒贼先擒王,于是在人群中转身,提刀朝着沈人付走了过来。
沈人付手拉缰绳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江珂,眼里是暴怒,杀意夹杂。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周广覃会来一计声东击西。
适才领着人朝着箭雨方向疾驰而去,他一开始只顾着想要去一探究竟,可越走越远后总觉得不对劲,因为箭雨不是同一个方向,他走出老远之后才发觉自己落入了圈套之中,于是连忙掉转马头赶了回来,却在半路遇袭,耽搁了时间。
如今赶回来,见到江珂奋力斩杀玉金将士的场面,自是忍不住心中那股暴怒。
于是在江珂走了几步后,沈人付拔出长剑,脚下用力一踩马背,起身飞跃伏身朝着江珂攻去。
剑刃与刀刃碰撞,火花四溅,江珂被沈人付这全力一击击得连连后退,脚下长靴与地面摩擦,震得他的腿发麻。
可手上却不敢收力,待沈人付攻劲消散,江珂脚下用力一顶,双手用力一推,刀身拐弯,沈人付立马后仰躲过。
两人交手间,身边两军将士也不甘落后厮杀在一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越来越多的人倒下,刀刃长矛上血迹猩红,脚下没有一块干净的地方。
到最后,江珂已经身受重伤,肩头胸前腰腹处满是伤痕累累,血肉模糊,身形踉跄地抵挡着沈人付的攻势。
手上被刀柄磨得皮肉翻开,血迹斑斑。
而沈人付除了手臂上的两道伤口再无其他,因此江珂在重伤之下被沈人付一剑贯穿心口。
江珂睁大双眼死死盯着沈人付,手中用力握着刀柄,想要趁最后一口气将刀尖送入沈人付的心口,却在提起的瞬间,沈人付手里的长剑毫无预兆地拔出。
血色染红剑身,如呲着毒牙的血蛇。
江珂手中的刀“哐啷”一声掉地,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他满面血污,浑身被鲜血染红,倒地后,身下暗红血液晕染开来,形成一幅血色地莲。
沈人付提剑立在原地,盯着目不闭合的江珂,眼里一抹讥讽蕴含着冷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来人,将这些尸首收拾干净。”沈人付大步跨过江珂的尸首冷声吩咐,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副将急忙挥手叫来人将地上的尸首分为两波,自己的人就好好拉去挖坑埋葬,剩下江珂等人就随意拉去堆在一起。
等都收拾差不多了,天也已经泛白,副将才走到沈人付营帐外恭敬道:“将军,都已处理妥当。”
营帐内沉默许久过后才传来一声:“命剩下大军准备准备,半个时辰后起兵攻城。”
“是。”副将恭敬地朝着营帐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过后,天已经大亮,却不是日出东方的和煦温暖,而是有些灰蒙蒙的阴冷。
天际也阴沉得厉害,无垠的天空灰色乌云压顶,仿佛要下一场暴雨。
沈人付骑马领兵在前往原延城而去,在行进的军队中间,一辆四轮马车之上是毫无遮挡的刑架,刑架上还绑着一人,那人从头到脚都盖了白布,隐隐透着血迹渗出。
一路行进到了原延城下停住,城楼上的天晋将士看到沈人付带着大军压城,即刻派人下去禀报。
不多时,周广覃就匆匆上了城楼,一眼眺望过去,密密麻麻的,所谓军临城下,就是此时此刻的画面。
周广覃眉心紧蹙,那张布满沧桑的脸上显现出担忧,他守原延到如今,快大半个月了,从未见过沈人付如此大阵仗带兵前来攻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看到军队之中的刑车上的人时,周广覃有些疑惑那人会是谁?
沈人付骑着战马在前,抬头望着城楼上一身铠甲的周广覃,面色阴冷,对夜里粮草被毁一事耿耿于怀,于是抬手一挥。
身后的士兵便将中间的刑车推了过来到他身边停下,随即那名副将高声喊道:“你们的江校尉在此,若是想要其活命,便打开城门将满城粮草奉上。”
闻言,周广覃附身靠近城墙,双手紧紧抓着墙垛,双眼紧紧盯着刑车上的人。
那副将见状,伸手一把扯下白布,就见江珂被绑在刑架上耷拉着头,那身铠甲还未脱去,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让人看得触目惊心。
“快去禀报殿下。”周广覃在确认江珂身份后,立马转头朝着身边的一名将士开口。
“是。”那将士抱拳应声急忙离去。
周广覃目光如火地盯着城楼下距离较远的刑车,面色铁青。
“怎么?周大人觉得一个江校尉不足以交换吗?”沈人付身边的副将见周广覃久久不曾回应,又开口道。
然而周广覃依旧僵持着不曾开口,他要等金铭霄来了再做决定。
救与不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换与不换?
这决定权如今不在他手上,他能做的也只是拖延一些时间等候金铭霄到来。
于是他垂立的双手微微抬起,抬至一半时又停了下来,可身后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就等周广覃一声令下。
沈人付眯着眼冷瞧了一眼城楼上毫无动静,便没了耐性,轻轻挥了挥手,副将走上去,抽出腰间的佩刀,一刀砍在江珂的左肩之上。
周广覃只瞧见那副将背对自己砍了一刀后,那人影颤了颤就没了动静,瞬间心生疑惑。
按理来说,江珂被敌方擒住用以要挟他们时,他不应该什么话都不说,任由沈人付一行人在那自言自语。
究竟是哪里不对?
正疑惑不解时,金铭霄一袭黑金锦服走了上来,在周广覃身旁不远处站住,因为站得远,又被墙垛挡住,是以沈人付只瞧见一抹黑金色人影在城楼之上走过,并没有看见他的面容。
但心中也多少知晓来人就是金铭霄。
“殿下。”周广覃忙侧身朝着金铭霄行礼。
“如何了?”金铭霄淡漠地扫了一眼周广覃后,目光远远掠去,在江珂被绑的刑架上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们一直喊着要用江校尉交换城中的粮草。”周广覃垂眸恭敬道。
“想必来人就是天晋人人称颂的翊王了吧!”沈人付再见到周广覃行礼后确定了金铭霄的身份,所以开口时也多了几分凌厉。
金铭霄并未回答他的话,只是上前一步,瞧了瞧毫无动静的江珂,又冷扫了一眼沈人付,才微微抬手。
紧随在身后的侍卫就递过来一把长弓和一支羽箭,金铭霄面色冷肃,眼底杀意迸现,举弓搭箭,一气呵成。
瞄准了沈人付,而后下一瞬间,羽箭脱手,挟风而去,眨眼间就逼近了沈人付。
沈人付眼瞧着羽箭朝着自己射来,抬手举剑想要阻挡时才发现那羽箭偏了半分,从他面前不过一指的距离射向刑车上的江珂,正中心口。
“殿下……”周广覃目露惊色,不可置信地盯着刑车上的江珂,转眼间,惊色转为哀色。
“他早已丢了性命,无须救。”金铭霄冷声答道,随即接过侍卫再次递过来的羽箭搭上,瞄准。
沈人付还在意外之中,羽箭再次袭来,而这一次的目标却是他身边的副将。
羽箭穿心而过,可见金铭霄是用了内力的,那副将眼睁睁地看着羽箭正中心口,瞬间穿透,眼里只剩下一个血窟窿,鲜红的血液滋滋冒出。
他面上是极度的惊恐与不甘,在倒下的瞬间缓缓转头看向马上的沈人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只见沈人付面色暴怒,青筋暴起,握剑的手骨节泛白,血色全无。
倒在地上的瞬间,只听到“铛……”的一声,沈人付持剑砍偏了又一次袭来的羽箭,上面的力道震得他的手发麻。
“攻……”沈人付一声令下,身后的士兵即刻朝着城门冲了上去。
周广覃来不及悲伤,抬手一挥,身后蹲着的弓箭手齐齐起立站起来走到墙边,一波又一波弓箭朝着城下攻击的士兵射去。
兵器碰撞声,厮喊声,战鼓声,马蹄声,撞门声此起彼伏交错,震耳欲聋。
“下令骑兵出城,弓箭手掩护。”看着混乱的战况,金铭霄一声令下,身后的侍卫和周广覃同时领命。
周广覃命弓箭手掩护城门处,不过片刻,城门缓缓打开,骑兵一拥而出,战马飞奔,玉金的将士在倾刻之间死于骑兵刀下。
随后城门又缓缓关上,五千骑兵在城门口散开,分为四列,四列又分为四个半包围圈,从东南西北四处形成包围,一举斩杀敌军。
沈人付孤身一人在包围圈中冷眼瞧着,若是骑兵靠近,便随手斩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原延的战事持续,京临城内,云倾却在五日后接到晋元帝下得旨意,要在立冬前与金唯衍完婚。
云倾接到旨意时有些意外晋元帝突如其来的决定,但很快就想通其中关节。
她总觉得晋元帝如今对金唯衍的看重是假装的,但一时之间又不太确定这其中有何缘由?
旨意下达后,翊王府的羽卫就将消息送了出去,而当日金玉瑶也是匆匆而来,替金铭霄鸣不平。
现下两人正坐在南苑的院子里,日头快至正午,暖洋洋的日光洒下来铺在地上,让秋日多了几分暖意,比起阴风阵阵,实在是让人舒服得多。
云倾正在慢悠悠的随心泡茶,金玉瑶坐在她对面,眼看着她没有任何情绪,便面上一急,道:“你难道真的要和五皇兄完婚?”
她闻言,手上倒茶的动作一顿,缓缓抬眸看向对面面色焦急的金玉瑶,慢条斯理道:“这是陛下的旨意,公主难道不乐意见到我与荣王殿下喜结连理?”
她问得随意,语气没有丝毫起伏波动,只是平静地看着一桌之隔的金玉瑶,目光沉静。
而金玉瑶显然被她的话噎住,怔了会儿,看向云倾的眼里多了一些莫名的情绪,良久,她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怔怔道:“你……当真不喜欢八皇兄?”
此话一出,云倾原本平静如水的眸中突然掀起一丝波澜,甚至端茶的手一抖,热茶滚烫洒下几滴落在她结白如玉的手背上,瞬间烫起几个血泡。
她却仿若未觉,怔怔地盯着手中的茶盏出神。
喜欢一个人是怎样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不懂,她只知自己如今坐在这,不是为了与金玉瑶谈论喜不喜欢他,也不是为了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的?
她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复仇。
所以,她与他终究是无法走到一起的。
他们之间除了利用,似乎再无其他。
如此一来,又谈何喜欢?
想到这些,云倾便默默将茶盏放下,忽略手上传来的刺痛感,收了心思,目光散漫,云淡风轻道:“不喜欢。”
短短三个字脱口而出,云倾却隐隐觉得心底深处泛起一股无名的痛楚,以及话语结尾哽塞难咽。
这种情绪突如其来让她诧异,却又不解。
她似乎对金铭霄没什么好感,若不是因为一开始他对自己有用处,否则她亦不会去接近他。
当初那场夜宴刺杀,是她为了下山安排好的,所以在刺杀过后,金铭霄回府邸的路上,她才出面让他与自己结盟,利用他向晋元帝进言要源山一脉出山入城。
可不知为何,适才金玉瑶的那句话却让她猛然想起那夜两人肌肤之亲时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一刻她的心较往常而言极为异常。
金玉瑶在听到‘不喜欢’三个字后,眸光就暗了下来,垂眸盯着茶盏里平静的茶水良久,才淡淡道:“其实你心中早已有答案,又何必如此否定?”
说完她就站起来,转身背对着云倾,仰头望着檐角处的常春藤陷入沉默。
半晌过后,金玉瑶头也不回淡漠道:“你可知八皇兄与我是一母同胞?”
云倾听罢,缓缓起身走至金玉瑶身旁停下。
金玉瑶口中之事,她早就派人查的一清二楚。
金铭霄自出生周岁后便被送去给如妃娘娘抚养,一直到十三岁如妃娘娘身死才被晋元帝带在身边养育。
若说晋元帝对金铭霄那是极为看重宠爱。
不然一国之君又岂会将一个孩子带在身旁亲自照顾。
而这份宠爱究其原因就是因为金铭霄是泠贵妃的第一个孩子。
而金玉瑶,一出生就注定了要与泠贵妃分别,当年,傅皇后为了争宠巩固后位,在泠贵妃有孕在身时频繁在背后动手脚,若不是因为晋元帝命人小心谨慎防着,一日三餐皆有内侍宫女当面尝过后才能给泠贵妃进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如今又岂会还有金玉瑶。
可千防万防终究还是让傅鸢钻了空子,在泠贵妃身孕快九个月时寻得机会,将进贡的贡品送到泠贵妃宫里。
随后泠贵妃在中毒虚弱之时产下金玉瑶,差点血崩而亡,若不是晋元帝早一步命太医院所有太医在宫外候着,估计当夜会一尸两命。
在救回九死一生的泠贵妃后,傅鸢怒急下手,差点害死当时还未满月的金玉瑶。
也因此,晋元帝为了避免还未满月的金玉瑶再遭受毒手,假言宣称她已死,之后密而送出宫给当时颇得晋元帝信任的简太师养育。
而这位简太师曾是晋元帝幼时到位至太子之位时的老师。
简太师年老无子,孤身一人,是以在晋元帝前去请求时他便应了下来,过了半年以后才对外宣称金玉瑶是在城外无意碰到了孤儿,见她无亲无故,便将之收养为孙女。
之后,晋元帝以嫉妒,戕害皇嗣为名将傅皇后关入大牢,本想寻个理由废除她的皇后之位,却因傅礼雲在朝堂之上的威胁,改为将傅鸢囚禁佛堂,永远不得踏出元禧宫。
直到金玉瑶及笄之年,简太师亡故,晋元帝以抚遗之名亲封金玉瑶为合媱公主,享皇室之奉,居皇宫。
这个时候被囚禁在佛堂的傅皇后才知晓她被晋元帝摆了一道,所以她的性子变得越来越奇怪,脾性也越发暴怒,捉摸不透,渐渐成了后来的模样。
至于金玉瑶是何时知晓此中缘由云倾却不曾知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她缓缓开口,安慰落寞的金玉瑶:“公主如今亲人在侧,还有何忧?人最重要的就是在亲人活着的时候多陪伴。”
语罢,云倾却陡然沉默了下去。
她有些可笑自己如今亲人已故,又何曾像自己所说陪伴过养育自己多年的陆家?
虽无血脉,却也是将她当亲生儿女养育的人身亡至今,她还从未前去拜祭过一回。
思及此处,云倾默然不语,眼里的泪光闪烁着晶莹。
而源山的掌山姑姑以及一干人等,亦是因为她才引来杀身之祸,她如今连那背后的主使都未动上一动,终究是她亏欠太多太多。
“我也想多陪陪他们,只是如今母妃身子不好,又加上对傅家有极大的怨恨,哪怕如今傅家覆灭,她亦对太子有怨恨,便将所有仇恨都加注在太子身上。”金玉瑶说着,转眸望向云倾,那里面的苦闷一览无余。
云倾瞬间便明了金玉瑶为何会突然与她说这些,想来是不愿看到泠贵妃陷在仇恨当中远离了儿女亲情。
可转念一想,与自己说了又如何?
她自己尚处在复仇之中,又如何去宽慰别人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而金玉瑶在被封为公主后,晋元帝因为对她有歉疚,便将所有宠爱从金铭霄身上转移到了金玉瑶这边。
她成了天晋除了长公主外最为尊贵的小公主,晋元帝因为顾虑原因,一直没有公开她真正的身份,可对她的宠爱也让旁人都知晓金玉瑶在晋元帝心中的份量。
成了人人艳羡的对象,可无人知晓,当她自己无意之中知晓自己真实身份后,她心中的那份痛苦与执着。
泠贵妃满心仇恨,对她和金铭霄总是平淡得很,一年到头总来没见过几次面,有过三次都是多的。
晋元帝总在她郁闷时开解她,说泠贵妃因为身体原因不便与她多相处,望她理解。
倒是金铭霄从她记事起,便对她极好,那时她住在简府,他会时不时寻借口去看她,后来她及笄被封为公主住到皇宫之后,金铭霄便也时不时入宫去看她,时而带她出去散散心。
或许也是出于心有愧疚,亦或者是血浓于水的缘故,金铭霄对旁人是极为冷淡的,可对她却是少见的柔和。
云倾端望着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沉默半晌后,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落下,掩去眼里的情绪,落寞道:“公主可知,人活一世,能有亲人相伴是一种幸福。
泠贵妃虽沉溺于当年的伤痛之中不肯走出来,可那也是因为对公主与翊王殿下的爱,若不是如此,她又何必在意傅皇后曾经对她做的那些事,若只是对她,她亦不会如此愤恨,可傅皇后每每动手都是朝着你们两,你们两成了泠贵妃的软肋,是以她才会如此。
会觉得亏欠你们,又因为自身而引得你们连连受伤害,她也只能无奈地当作不在乎,如此,傅皇后便不会用你们作为筹码。”
金玉瑶默默听着云倾这些话,心中的那一点苦闷在瞬间放大,又在最后缓缓消散。
她听懂了云倾话里蕴含的深意,她是在告诉她,泠贵妃因为仇恨而远离亲情是迫不得已,希望自己能够多花时间去开解开解,陪伴陪伴泠贵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都说血脉亲情最能抚人心,若是她能好好抽时间去陪陪泠贵妃,想来泠贵妃也不会一直陷在执着之中无法自拔。
想通了其中的深意,金玉瑶感激地抬眸,却见云倾茫然若失地望着天空发愣,显然是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为何从未听到你谈起你的家人?”金玉瑶突然开口。
问起这藏在云倾内心深处的秘密。
云倾目光一滞,交握的双手也不着痕迹地攥紧。
怔怔地盯着天空良久,久到金玉瑶以为她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时,却传来了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我母亲在我幼时便失踪了,我从未见过她的面容,也从未听到过她的声音,就好像她只是把我生下后便凭空消失,我连如何寻都不知。”
金玉瑶没想到会是这般,毕竟她虽与泠贵妃分别多年,可至少如今她还能够前去见见,但云倾却是连一次机会未曾有过。
看着云倾凝重的侧颜,金玉瑶有些感同身受地替她难过起来。
而云倾说出这些话后,也微微诧异自己竟然会在如此情景下与金玉瑶推心置腹,说出多年来不曾开口的话。
“你……”金玉瑶呐呐开口,话至喉咙却又咽了下去,生怕自己说出口的话惹得云倾伤感,于是无言望着她。
云倾却回眸一笑,敛了心思,淡淡道:“公主不必安慰,我早已习惯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语罢,又似想起什么一般复道:“我知公主与翊王殿下血脉情深,但眼下至此,我日后便是荣王妃了,有些话有些事,还请公主不要再……”
金玉瑶似是知道她要说什么,急忙打断了她:“我知晓的。”
云倾这才轻轻点头,金玉瑶自知今日是自己冲动,见事情也说开了,便告辞离去。
她一走,惊影就过来,恭敬地立在云倾身后:“主子,原延战事有变。”
“说。”云倾恢复往日的清冷,不再似刚才与金玉瑶一起时的落寞。
“沈人付因为翊王殿下入城后连连挫败,如今连合北荻大军直接将原延城包围起来,日夜守着,每隔两个时辰便起兵攻城。
天晋大军在沈人付利用江校尉做筹码企图交换粮草的那日入了城,大军被困在城内,粮草本就缺失,如今已经是无计可施了。”
惊影禀报着,眼里却打量着云倾的神色,然云倾听后,眉心微蹙,心中疑惑不已。
按照金铭霄以往的行军,他是绝对不会将大军全部带入城的,这一次却反其道而行,究竟意欲何为?
“大军被困多久了?”她问。
“快三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快三日?
那岂不是三日之前就被围困了?
怪不得这几日都没什么消息,明明五日前消息传来还说已是战捷,如今却……
莫非他是有意为之?
心中纳闷疑惑,猜不透金铭霄此举。
“荣王那边有什么动作?”她转问道。
“荣王这几日总是时不时入宫,一入宫便是一整日,到了夜幕垂临才出宫回府。”惊影回答。
他也挺无奈,这几日日日跟着金唯衍,却依旧什么都探不到。
“入宫?”云倾喃喃自语,心中思虑金唯衍为何近日频繁入宫。
想起清晨的旨意,云倾想,或许他只是为了早日完婚才这般吧!
但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迫使晋元帝会这么快就下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闻最近泠贵妃身子大不如前,隐隐有毒发的迹象。
晋元帝为了泠贵妃已经一连半月都未上朝了,只想着太医院能找出方子来缓解去除泠贵妃身上的毒素,哪还有心思去理会前朝之事?
那么?
金唯衍入宫,有没有可能是为了替晋元帝把持朝政,批阅奏折?
毕竟金铭霄远在原延,金致澜忙着徐彰一事,如今得空的也就只有金唯衍一人。
如此想来,倒是有理有据。
“泠贵妃那边如何了?”她转身落座,另倒了杯热茶轻轻品嘬几口,容颜清冷,侧颜上的黑纹如黑龙耀凤一般在精致的容颜上落下一抹重彩。
“宫中来信,说是越发严重了,毒素已经攻入心脉,面上……”惊影说到这一顿,目光落在她侧颜的黑纹上。
“怎么?”见他忽然不语,云倾从茶盏中抬头,沉声开口。
惊影却有些犹豫,迟豫了许久,才道:“面上已经开始显现出溃烂,黑纹已经从手上延伸至心口,日日承受着痛不欲生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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