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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把他杀了(1 / 2)

('\t\t\t盛夏的夜晚总会漫天星辰,弯月在云层中穿梭,云影重重,银辉洒在高楼林立的房檐上,倒下一片片孤影重叠。

夜深人静下,房檐之上,夜风习习,一抹人影随风而动,掠起风痕。

在几个轻点飞跃间,人影来到一座幽深宅院的房檐上,正是一袭黑衣的云倾。

宅院荒凉,远离城中的灯火阑珊,偌大的宅院里,只有树影重重的后院燃着微弱的烛光,且门外无人看守,屋内却是倒映着三四个人影。

云倾趴在房檐上细细察看了一下四周,确定除了那几人外,再无其他人,才一个飞身跃下,轻轻落地。

猫着身子前进到了燃着烛光的房门外。

虚虚听了一下里面的声响,似乎是聚在一块喝酒,时不时还有碗沿碰撞及酒坛被重重放下的声音。

左右瞧了一番,确定里面应该没有她要找的陆阳笙,才转身往后面的院门走去。

在月色明朗中,转过几道院门和小径,她才走到一处隐蔽的灰色的大门外。

这庭院从外面看来,与普通的宅院没什么不同,但是一旦进入到里面,才发现里面的布局极为考究,廊与廊交叠,径与径错落,门与门相对且统一样式,院中的布置也一般无二,若是不仔细,便容易迷路在其中走不出去。

云倾也是费了不少功夫绕了好几圈,才走到这灰色沉重的大门前。

两扇大门紧闭,还落了锁,除去门上的铜环拉手,再无其他雕刻样式来装饰,门石是通铺的整块大理石,足有膝盖那么高,目的是防止下雨时门外的雨水溢流进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从头上取下一支银簪在锁上来回一番折腾,最终将锁打开推门而入。

一入门,重重的霉味扑鼻而来,夹带着一股阴冷潮湿的冷风,让刚从门外进来的云倾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待适应过黑暗后,她才发现眼前是一层直直往下的石阶,石阶尽头处隐藏在黑暗中。

顾不得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其他的埋伏,云倾一路顺着石阶往下走,走到一半时,耳边隐约传来水滴落地的声音,在这静谧的黑暗之中,显得格外清晰。

越往下走,越发阴暗潮湿,难闻的霉味也越来越重,当她走到石阶最后,头顶处有一方小小的窗口,看着不过一个头颅的大小,月光就从小小的,四四方方的窗口倾透下来,洒在她如今站着的地方。

月光所能照亮的地方并不大,但至少能隐约看到前方两旁的铁栅牢房,而她所在之地,是一处宽阔的行刑之地。

不远的墙壁上还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借着月光,隐约还能看到上面残留了不知多久的凝固的暗红血迹。

望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牢房,云倾缓缓抬脚,朝着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最角落的牢房走去。

因为她能隐隐听到一声声微弱的呼吸声,虽然极小,但在这除了水滴之声外,再无其他声响的地牢中,那声声微弱的喘息声就变得极其突兀。

踩过黏糊糊还湿滑的地面,她神经紧绷地不时警惕地四处张望,好奇为何在这天子脚下的京临城里,会有一座荒凉的宅院,还私藏了这么一个看上去曾关押过不少人的地牢。

当她走到最后一间牢房时,黑暗之中,她只能看到一个不大清晰的人影轮廓背对着,一头乌黑的头发乱糟糟的披散在身后,身上的囚衣也被血迹浸染得看不见原本的颜色。

那背对着云倾的人影面壁而坐,在他的身旁,有四条粗大的铁链从四肢延伸出来直直到了他所面对的那面墙壁之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就站在铁栅外,看着里面的人影,耳边是他微弱的喘息声,听上去出气多进气少,随时要一命呜呼的模样。

这一幕将她刺痛,她实在是不敢相信眼前人是不是她要找的陆阳笙。

双手紧紧攥着,从腰间摸出随身的匕首,准备去开门时,身后的火台在倾瞬之间燃起,照亮了整个地牢。

而后,一声冷冽的嗓音从她身旁传来:“圣女,别来无恙,想不到你竟然能找到这,不错,不错。”

来人隐在一袭宽大黑色的连帽披风下,将身形掩盖,可云倾却从那嗓音中听出来他是谁。

知晓来人是谁,云倾眸中闪过杀意,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是他。

“原来是你。”她冷冷地盯着他,声音却如锋利的刀刃,能切碎这世上最坚硬的玉石一般,让人为之一振。

“是我。圣女如今可后悔?”那人却只是无声冷笑,目带讥讽地望着她。

“放人。”不欲与他多费口舌,云倾紧握着手里的匕首,目光森冷,眼神阴鸷地丢下两个字。

“想让我放人也不是不可以,但我想请圣女先替我做件事,不知圣女可否愿意?”

他说着,眼神淡淡的扫过云倾的脸,下一秒却又变得冷冽起来,眼眸之中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随即一个抬手,身后的随从便架着一个浑身是伤,极其狼狈的人走了过来,那人被架着,头却是耷拉着,看不清面容,可那双手上还有鲜红血迹沿着手指滴落在地。

见她不言语,那人侧身伸手将那人耷拉着的头抬了起来,在泥土与血迹混杂的脸上,云倾看得出来,那便是陆阳笙身边的死侍郑绪。

现下他一身重伤,被人架着才能堪堪站起,脸上,嘴角上,血迹斑斑,可见他受到了很严重的酷刑,已经陷入昏迷之中。

“你想做什么?”她问,声音如寒冬的冰柱砸下,刺得人生疼。

如果说适才她只是想杀了眼前人,那在看到郑绪后,她想得就不止是杀了眼前人那么简单,而是要将他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恨。

“也不做什么。若是圣女想让我放了里面的人,便把他杀了。”那人指着身旁的郑绪,冷眼瞧着她,眉间尽是漠然。

听到那人的话,云倾浑身上下那股清冷的气质变得越发森冷起来,凤眸之中的杀意更加浓厚。

她总算知晓他要做什么了,她若杀了郑绪,就算救了陆阳笙,单就她杀了陆阳笙的死侍这一事,陆阳笙恐怕也不会真的就随她离开。

犹豫间,她利用余光瞧了一眼牢房之中的人影,心中不免生出几分怀疑。

为何他都要她杀郑绪了,那人影还是一动不动地背对着她面壁,仿若未闻一般,丝毫不在意郑绪的生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怎么?圣女这是下不去手?还是……”那人说罢,面上浮现着几分讥讽的笑意,似是看不起云倾这犹犹豫豫的性子一般。

她立在原地,心中百转千回,今日,她来,不论如何,都是要把人救出去的。

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幕后黑手竟然是他?

杀了他,不是不行,但转念一想,这里面的人又怪异得很。

她也不得不重新思虑一番,寻个妥当的计策,再出手。

抬眸,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下他身后的人,不多,也就七八个,个个身强体壮,看上去武力值应该不低,且不知门外还有没有人,若是有人,那么以一挡十她完全不占上风。

若只是她一个人还好,好歹拼上一拼还能走出去,可眼下,要是牢房里的人真的是陆阳笙,还外加一个昏迷不醒的郑绪,她一拖二,绝对是走不出这个大门的。

既然以硬碰硬不行,那便只能智取了。

于是面不改色地朝着那人道:“杀了他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若是想让我杀他,还请先把里面的人请出来让我瞧一瞧。”

“怎么?圣女如今身陷囹圄,还想着讨价还价?”那人听到她的话,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咯咯笑了起来,声音又冷又尖。

让人听了都觉得毛骨悚然,汗毛倒竖,可云倾却不为所动,因为这样的笑声她已经不止一次听到,那日在听月楼,金铭霄还未赶到时,她便已经领教过这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说起来,她实在是不知,表面看上去衣冠楚楚,俊雅清秀的秦奉言在私下面对她时,心理竟然是如此的变态扭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秦奉言,我虽未知你此前究竟都经历了什么?可你不该上门招惹微雨。”

见他已经有些癫狂,云倾便知与他讨价还价已经无用,是以,想着用别的话来激怒他,趁他完全癫狂时,她们三人或许还有生机可言。

“咯咯……咯咯……”秦奉言像是听到了什么刺激到了,又开始自顾自冷冷笑着,笑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了下来,抬手将头上的帽子摘了下来,一双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扭曲地看着她,冷声道:“圣女还真是重情意,为了秦微雨,宁愿担上杀人之罪也要在大庭广众之下置我于死地,如今又为了个才认识几天的人独自来闯地牢。”

语罢,他顿了顿,又道:“那么,圣女也不想空手而归吧!毕竟都已经来到这了,人若是救不出去,不知圣女的心里会是何种感觉呢?”

一面说着,一面绕着云倾慢悠悠地转了一圈,面色冷漠还带着几分嫌恶。

就在他走到她右侧时,她手中紧握着的匕首在刹那间抬起,精准无误地插入他的胸膛。

然,说时迟那时快,秦奉言像是早已知晓她的动作一般,轻快的一个侧身便躲了过去。

随即,秦奉言朝着那架着郑绪的两人开口,声冷如寒冰之川:“还不动手?”

那两随从听见命令,便一抽随身的佩刀就要朝着昏迷不醒的郑绪砍去,云倾一个旋身而起,手中的匕首就飞了出去,在黑暗之中闪过一抹寒光,下一瞬就刺入其中一人的心口,然后一个翻跃,一脚踢上另一人,将他踢出去一丈远。

落地时,剩余的几个随从趁机一拥而上,抽刀直劈,云倾没了兵器,只能空手抓起一人的手腕用力一拽,凌厉的掌风将之震了出去滚落在地。

又反手一拧,其中一人的脖子便咔嚓一声被拧断,左侧锋利的刀刃趁她分神之际,划破衣衫带出一道伤口,鲜血立马横流染红刀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吃痛一顿,有人便挥刀劈向地上的郑绪,她来不及出手阻挡,一个伏身,硬是生生扛下那劈下来的刀刃,随后右手一抓刀背,起身一个反手将刀从那人手中夺了下来。

这边战得热火朝天,旁边的秦奉言却是摸出钥匙打开了牢门,捡起掉在地上的佩刀走进去,挥刀砍断了铁链,拎着那重重喘息的人影走了出来。

还在奋力搏杀的云倾随即便听到秦奉言那冰冷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圣女若是再不停手,他便只有死在这了。”

闻言,正要砍杀一名随从的云倾生生将刀锋扭转,向铁栅砍了过去,铁栅与锋利的刀刃相撞,火花四溅,迷了她的眼。

她缓缓转头,只见那人影如小鸡一般被秦奉言拎着衣领拖着跪在地上,墨发散乱地遮住了他的面容。

“你敢?”

云倾眼里迸发着怒意,拖着刀上前一步,未等她再走一步,秦奉言手里的刀就将那人影的脚筋挑断,挑衅地看着她道:“如何?圣女是否还要负隅顽抗?真的不在乎他的生死吗?”

那人影吃痛地颤抖着低低闷哼一声,脚踝处鲜血直流,摊了一地,秦奉言一松手将他扔在地上,他就那样倒在血泊之中,双手紧紧攥着地上的血泥。

“该死。”云倾低声怒吼一声,提刀一跃,朝着秦奉言冲刺而去,被他挥刀迎上,刀刃相触,“铮……”刺耳的声音灌入耳膜,让云倾有一瞬间的耳鸣。

在这耳鸣瞬间,秦奉言一个反转刀刃,竟直直划过她的腰腹,带出一片血渍。

她吃痛猛地半跪在地,手里的刀尖直直插入地上的石缝之中支撑着她的身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原本还匍匐在地虚弱不堪一击的人影在瞬间起身,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一把匕首直直朝着她的肩头刺去,尖刃没入肩头时,云倾不可置信地盯着那已经站起来的人影。

终是看清了他的面容。

还好,还好,不是他。

于是,顾不得肩头和腰腹传来的痛疼,她手中紧握的刀在一息之间拔起,快如闪电地砍上了那人的脖颈,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那人便直直倒地,睁眼而亡。

秦奉言倒是没想到她已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能在一息之间要了人命,正要提刀动手时,一支羽箭掠风而来,正中他胸口。

随后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匆匆而来,秦奉言顾不得再要杀了她,在随从的搀扶下往阴暗处逃去。

云倾支撑着堪堪起身,还未站稳,便落入来人宽大结实的胸膛中,耳边是极致温柔之声:“我来了。”

熟悉的身影,熟悉的声音以及身上那股熟悉的淡淡的沉香,原本还苦苦支撑的云倾在那一瞬间彻底放松下来,任他搂着,但想到秦奉言已经逃走,她又急急道:“一定要杀了他。”

“好。”金铭霄望着怀里重伤的云倾,她不顾自己伤得多重,只顾着要杀了秦奉言,心中虽然不悦,却还是柔声答应了她。

音落,他抬手示意身后的侍卫去追寻秦奉言的踪迹,又命徐玉将郑绪带走,才抱着她出了地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因地牢一战,云倾当夜被金铭霄抱着回了国师府。

他本来是要抱着她回翊王府的,奈何在半路,云倾死死抓着他的衣襟,气息若有若无却又死撑着朝着他下了死令,非要他把她送回国师府。

他知她应该是神智错乱把他当成了她的下属,可他也知,若是她醒来没在国师府,怕是又要吵着闹着要回去,无奈之下,便将她送回了国师府,请了翊王府的太医前来。

那夜,看着她肩头腰腹,浑身是血,他的心底隐隐生出几分害怕,一路回来,冷汗都出了一层又一层。

若不是回来之后,太医瞧过,说是未伤到命脉,他恐怕就要日日夜夜守在这国师府里了。

后来,云倾一连躺了许久才幽幽转醒,醒来后第一件事便是问他秦奉言是否有抓到?

得到否定答案后,她便亲自去了一趟那荒凉的宅院看过一回,却一无所获。

回来后,体内的蛊毒隐隐有散发的迹象,让她日日夜夜承受那百蚁蚀骨的痛苦。

直到了立秋过后才微微好转,却也伤了心肺,整日整日喝着药。

一连半个月后,总算是将养得可以,日子也紧接着到了处暑。

处暑过后,秋雨连绵,一连好几日,袅袅凉风起,直到第五日夜里停下,第二日便出了日头。

过了清晨,云倾便到了后花园人工湖的桥亭上坐着,身上还披着一件藕粉色的披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清渃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停下:“主子,该喝药了。”

云倾似是喝习惯了,端起汤碗几口喝了干净,复又转过去身去,盯着湖中已经衰败的荷叶出神。

想着郑绪和她一同回来,如今快一个月了,她已经将好,郑绪却始终在昏迷之中,他的那双手已经被秦奉言废了,就算醒来,恐怕也是不能接受作为一个死侍,却不能再用武的事实。

如此想来,云倾便觉得他没有醒来或许也是一件好事。

毕竟她已经能够想倒郑绪醒来后接受不了事实的情景。

出神间,已经离去的清渃又返了回来,朝着她道:“主子,临和太子与七皇子来了。”

风栖与风渡庭?

他们两个怎会一道而来?

“那便让他们到这来吧!”

心中虽疑惑,她也还是起身理了理裙摆和披风,才朝着清渃轻声开了口。

清渃急急忙忙而去,不消半刻,便领着风栖与风渡庭一道而来,紧随其后的还有太医院的太医和金玉瑶。

凉亭中,云倾已经落座等候,见到他们穿过花中小径步过廊桥而来,她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玉瑶先他们一步上前来,坐到她旁边,朝着身后的太医高声道:“快过来给圣女瞧瞧,她的身子可有好些?”

那太医便躬身执手行了礼,才走到云倾的另一边,搭脉看诊。

她似是也习惯了,在此之前,金玉瑶便每隔三两日地带太医前来为她看病,说是看病,也不尽然,怕是翊王府的那位让她来的。

为的恐怕是将她的身体状况转达给金铭霄。

不消片刻,太医就收了东西,朝着金玉瑶恭敬道:“回禀公主,圣女身子并无大碍。”

正在喝茶的金玉瑶听了太医的话,放下茶盏,就起身道:“既然无事,我便先走了,宫里还有事。”

云倾见她急着走,也不多留,只是微微一笑,以示谢意。

随后,金玉瑶与太医便一道离去。

金玉瑶走后,坐在云倾对面的风渡庭笑意连连开了口:“一段时日未见,圣女的身子已经这么虚弱了吗?”

风渡庭的话却是让一旁的风栖轻轻蹙眉,颇有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才转向云倾道:“我在天晋皇宫里听闻你近段时间总是咳得厉害,便让人做了银百秋梨羹。”

语罢,风栖身后的随身内侍便提着食盒上前来,将里面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只是却不止银百秋梨羹,还有一碟白切鸭和一碟桂花藕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望着桌上的三样东西,面色却没什么动静,她只是在想,今日这两人来究竟所为何事?

“不知临和太子与七皇子殿下来我这是为何?”她问,抬眸看向风栖,却有些惊叹他的容貌。

适才没细看,如今仔细一瞧,他俊逸如白冠之玉,眸色清润,带着一丝浅浅的探究之意,虽是探究,却没有让云倾觉得不舒服。

面上是从容自若的浅浅笑意,仿佛并不在乎云倾会看得出来他眼里的探究。

那白玉容颜,春花秋月与之一比,便瞬间被夺尽光彩,黯然失色。

“不为何,只为来看看你。”风栖面上一笑,抚袖端起银百秋梨羹放至她面前,旁若无人般替她掀了盖子,又替她放好羹匙,才停了动作。

风渡庭在一旁哑然失色,像看到什么极大震惊的事一般睁大眼睛看着他们两个。

然而他还未说些什么,风栖已经朝着他开了口:“你若无事就去走走。”

风渡庭一愣,忙起身独自朝着湖对面走去,云倾望着他的背影,侧首朝着清渃微微点头示意,清渃便跟了上去。

人走远后,风栖又变回那副温柔清润的面色,没有端着太子的架子面对云倾。

“来,尝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见她视线始终落在自己身上,风栖也只是冲她偏头一笑,柔和开口提醒。

不知他为何而来?

云倾心中总是觉得不安,如今风渡庭走开,她不免怀疑风渡庭是否是借机离去前往府中何处打探。

“你不必忧心,我来只是为的看看你,没有其他阴谋。”风栖目光清浅地凝望着她,知晓她心中的思虑,便轻声解释了来意。

被他看破心中所想,云倾不自然地垂眸,她总觉得他的身影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却又模糊难辨,分不清楚究竟是不是他?

“我与太子殿下是否曾见过?”按耐不住脑海中浮现的身影,云倾脱口而出。

然而,她的这一问,让风栖清润柔和的目光中起了一丝喜悦与明亮。

云倾抬眸与他对视,望着他眼里的光越来越亮,一些曾经的回忆模糊涌来,断断续续的拼凑不起。

她越想知道那些记忆是什么,那些记忆便越发模糊看不清楚,她仿佛误入一阵迷雾之中,看不清前方的路,亦看不清后方的路。

脑海翻转的记忆快速地浮现消散,她却始终捕捉不到最重要的信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你……”风栖开口,却不敢再问下去,内心盘踞着犹疑不定,眼里的光明明灭灭,带着愧疚。

与云倾一般,无数记忆从脑海翻涌而来,宛若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

可看着她眉间那一抹难以掩饰的痛苦,他的喜悦仿佛在一瞬之间消散得无影无踪,他怕她想起来,又渴望她想起来,如此纠结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徘徊。

“临和太子殿下不在宫里好好待着养病,跑来这国师府作什么?”

不知何时到了的金铭霄神色凝重地走上前来,脸色阴沉,似是不悦。

云倾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对周遭的一切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风栖却是敛了思绪,泰然自若地稳坐原地,轻轻端起茶盏抿了抿,才悠然自得道:“听闻国师府的风景极好,便请了旨意前来,莫非翊王有什么意见?”

他的话说得自然随意,也不因金铭霄脸上的愠怒而起什么波澜,仿佛那些情绪在他眼里都不值得一提。

管它是怒也好!恨也罢!

从来与他无关。

耳边传来他们两个的声音,云倾总算是将脑海中的那些繁乱的记忆摒退了干净,缓缓抬眸望向站着的金铭霄,她目光微寒,那宛若秋水一般清澈干净的双眸中,隐去那些仇恨冷意后,如夏日白莲,显得纤尘不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翊王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想起这段时间,他时不时就要往宫中跑,以及去城外的军营处理事务,难得有空前来,今日不知怎么就来了?

是以,云倾也就多问了一句。

金铭霄却没有听出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瞧着端坐的风栖,眼底冰凉如秋日寒潭。

若不是听到风栖来了国师府,他如今应该还在军营之中处理紧要事务。

“本王听闻玉瑶带了太医前来,所以前来瞧瞧。”金铭霄说着,大步一跨,在凳子上坐了下来。

目光落在桌上的食物,他心中隐隐不舒服,于是不冷不热道:“这想必是宫里的御厨做得吧!”

“自然。”风栖也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含笑点头。

一旁的云倾看着他们两,一个和颜善笑,翩翩周生,即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一个雄姿英发,龙凤之表,不愧帝王形貌。

这样性格迥异的两个人如今都对她有着不一样的情意。

“这国师府最近真是门庭若市啊!”金铭霄睨了一眼对面的风栖,旁若无人地起筷夹了一片桂花藕咬了一口,然后刚嚼几下,就皱了皱眉头,有些嫌弃地将剩下的藕片丢到玉碟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满道:“这东西怎么那么难吃?宫中御厨的手艺已经退步得如此厉害了?”

她看着被丢掉的桂花藕,心中疑惑究竟是有多难吃他才会这般?

于是也动手夹了一片轻咬一口,尝尝味道,入口软糯,一阵淡淡的桂花香扑鼻,轻嚼几下,表面浇糖汁的甜味便充盈散开。

味道于她而言倒是还可以,就是这个甜度有些过了,咽下后,嘴里却是甜到发腻。

怪不得他才会说难吃!

她受不了这个甜度,忙倒了杯茶喝了下去,将嘴里的甜腻冲淡。

风栖望着她隐隐皱眉,面上却是不显,心中却早已有了别的想法。

这道桂花藕片原本是没有的,是风栖写了食谱送去御膳房那边让御厨按着食谱做得,他来得匆忙,倒也没事先尝过。

如今看到他们两个的表情,风栖也不由得尝了一口,然,味道确实与他在临和皇宫吃的稍逊一筹。

“这看着,应该是临和的特色吧!我倒是未曾在天晋看到有人做过。”云倾为了缓解气氛,轻轻开口,打断了他们两人的思绪。

“是,本想让你尝尝,如今看来是我想得太过容易了。”风栖掩去眼底的一丝落寞,轻笑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确实是想让她尝尝,但原本的目的是为了让她想起曾经的事,却不想她即便是看到了,尝过了,也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半点没见她显出一丝与之不一的情绪。

看来,她什么都没想起来。

风栖垂眸,在心中微叹。

她竟忘得一干二净了!

“有何可尝的,这东西那么难吃,也只有太子殿下才吃得下吧!”一旁的金铭霄瞧着风栖那一副惋惜的面容,心中的怒火又隐隐升起,不屑地开口嘲讽。

云倾瞧着金铭霄毫无预兆的怒火,眉头直蹙,想不通他为何对风栖如此大火气?

她正想着要不要开口替他说两句话,好让风栖不必在意,却不想风栖先开了口:“我想与圣女说几句话,不知可否移步?”

风栖侧首注视着云倾,俊美的容颜上是如轻软的云朵一般的笑意,让人在秋凉中泛起一丝丝暖意。

虽不知他想与自己说什么?

云倾还是答应了他:“那便请太子殿下移步。”

她柔柔一笑,说着已经起身站起,却被金铭霄一把拉住,怒视着风栖:“太子殿下想说什么难道本王听不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铭霄眼里闪烁着一股无名怒火,声音冷冽得吓人,云倾的手腕被他紧紧抓着,似要捏碎一般,一股难以忍受的痛感自她手腕上传来,瞬间,白皙的手腕便被他捏得通红发紫。

风栖在瞥见她手腕后,目光略沉,面上已然没了温度,冰冷道:“翊王这般举动是为何?本宫不过是想问圣女一些事,这也值得翊王发怒吗?”

他说话时,那双深邃的眼眸中,一抹令人难以察觉的杀意一闪而过,瞬间变得风平浪静,好似从未显现过。

他们之间的波涛暗涌,似要一触即发,云倾立在原地,眼瞧着头上的秋日隐入云层,像似要躲开这一场剑拔弩张的局面。

他们两就这样僵持着不动,气氛一时间降到冰点,连带着吹来的秋风也冷冽不少。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手用力地从金铭霄手里抽出来,揉了揉被捏得通红的手腕,朝着金铭霄道:“左不过就是说上几句话,翊王殿下就在此等候吧!”

随后再不管他会是何种表情,抬步离去,风栖见她离开,自然是起身跟上。

留下金铭霄怒目而视,一脸不悦地坐在原地暴怒,却不得不隐忍不发,生怕她回来若是瞧见,又要冷上几天。

只得默默无言,手重重地砸在桌上,玉碟破碎,锋利的边刃没入手的边缘,带起一片残红落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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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栖听闻她问,目光落在她清冷的侧颜上,心中却是一阵苦涩难言。

默了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嗓音轻柔温润:“你可还记得十五年前我们初见时的场景?”

初见?

闻言,云倾心中不解,为何他说的十五年前初见她竟然一点记忆都没有?

“太子殿下怕是记错了吧!我何曾与太子殿下见过?”

她的话语一如既往地清冷,好似那些与他人所展露的温柔不过是一闪而逝,让人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柔情。

仿若只是在睡梦中隐隐瞧见,梦醒后全然破碎不留痕迹。

风栖闻言,薄唇却是紧抿着,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紧接着明亮的瞳眸就在一瞬间暗淡了下去。

只因她瞧的是隔着一汪湖水,还坐在凉亭中的金铭霄的背影。

“阿倾……”他唤她,是那样轻柔,温言款款,如微风习习,日光温暖一般落在身上,将她那一身清冷融化。

阿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阿倾……

一瞬间,云倾只觉得耳边传来不停的呼唤声,声音空灵婉转,稚嫩低缓。

不似他刚才的温言让人沉迷,更似是幼童的纯净,不染尘埃。

随即,脑海之中缓缓浮现出一个八九岁的小小身影,越发变得清晰起来。

一幕幕如过往一般展现在她眼前。

原来。

十五年前的寒冬,只有三岁左右的云倾随掌山姑姑去了一趟临和皇宫。

她记得那时下山是为了寻她亲生生母,到了临和皇宫后,掌山姑姑因有事,便将她留在皇宫之中。

然,她为了寻生母,甩开了紧随的宫女和侍卫,独自一人在临和皇宫转悠,意外走到了人人避而远之的冷宫。

冷宫里时不时传来微弱的呻吟声,在冰冷呼啸的冷风中掠过,让人觉得心生寒意不敢靠近。

她却觉得好奇,加之想要看清楚里面的人是不是她的生母,便在大雪寒冬中推开漆红发黑的宫门而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踏过无人清扫的积雪,在满院凋零破败的残景中走到了那道声音传来的殿门外。

殿中的门窗皆在大雪凛冽中摇摇欲坠,屋前的那株红梅也早已生气全无,光秃秃地立在风雪中。

听着里面越发清晰的痛苦呻吟声,她立在门外,不知该不该进去,犹豫间,被冷宫外传来的急促的脚步声惊扰,她便飞身一跃上了对面的屋檐。

视线正好落在那破败的殿门外。

一众宫女侍卫跟在雍容华贵的妇人身后疾步而来,打破了这寂寥凄清的冷宫。

华贵的妇人在宫女的牵引下入了殿内,她听不见那华贵妇人都说了些什么,只看见宫女侍卫在她的几度挥手间,动作粗鲁,毫不留情的将躺在残破床榻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拉了起来,按跪在冰冷的地上。

那女子一身青色破烂的粗布麻衣松松垮垮地搭在那已经瘦弱得只剩皮包骨的身上,墨发脏乱得泛起油光,胡乱缠绕盘踞在头上,那露在外面的双手有着密密麻麻的挠痕,带着凝固泛黑的血痂,原本应该精致的指甲也坑坑洼洼地折断外翻,远远看去,恐怖至极。

不知那贵妇人又说了什么,一旁的宫女便从带来的黑漆木箱里拿出一把指钳,硬生生将那女子的指甲拔了出来,一个不留。

十指连心,那痛苦不言而喻,她只听到一声又一声含混不清的凄厉声,刺痛她的耳膜。

可那贵妇人还是不停手,又让身后的侍卫拿着两条铁钩从那女子的锁骨处直穿了进去,瞬间鲜血淋漓遍地,凄惨痛苦声不绝于耳。

她就那般待在屋檐上,将一切看得清清楚楚,从头到尾,那一遍又一遍的折磨,以及不间断的辱骂声,气愤声,凄惨声,全部落入她的眼里耳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直到最后,她想飞身下去,想要替那女子说些什么时,一个八九岁的身影从背后伸手抓住了她的肩头,制止了她的冲动。

而这个八九岁的身影的原主就是如今站在她身旁的风栖。

“当初太子殿下见死不救,事到如今,殿下可有日夜噩梦不断?”

思绪拉回的她,一动不动地开口,嗓音冰冷,面色疏冷凉薄。

如此凄惨恐怖的画面便是其他人看到,恐也会心慌胆颤地留下阴影,更惶说一个只有三岁的孩子,即便她也是从小活在刀口舔血的日子里,也从未见过这一幕。

她本来都忘得干净了,偏偏身边的人又要让她想起,她的心该有多难受啊!

风栖听到她微冷的语气,以及问题,心中知晓她是想起了,可却不知该不该高兴,毕竟曾经的那一幕,他也多少有点心惧的。

他苍凉地一笑,显得疲倦而无力,苍白的笑容里有股子说不出的苦涩之意,显得勉为其难,又无可奈何,令人黯然神伤。

“阿倾……”他苦涩地轻声唤她,面上隐隐惨白不见血色,他颇为愧疚道:“我也不想见死不救,可……”

“可什么?太子殿下当时若是下去走一遭,那人或许还有性命可留,偏偏太子殿下心硬如石头一般,硬生生看着她不堪折磨在痛苦中咽下最后一口气,死不瞑目。”她的话语越来越尖锐,像是一根刺一般扎入风栖的心中。

他明明可以救,却不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明明只要他现身,容华长公主便会看在他的颜面上停手,可他却没有出面,亦没有动手。

还制止了她。

让她与他一起,眼睁睁看着那女子在无尽的折磨与煎熬中不甘死去。

他的心,太硬。

想着,云倾转身,注视着风栖,仿佛想从他的灵魂深处看出他的那一点点软弱的善心,然而,却是什么都没有。

他那温润俊美的面容之上,是因她的质问而惨白,是因她而心生愧疚,却没有因为那女子的死而起一丝丝不安亏欠之意。

到底是心狠手辣的容华长公主所出,可见性子与容华长公主一般,视人命如蝼蚁,不值一提。

呵!

云倾就那般望着他,心中冷哼一声,绝美的容颜上泛起一抹不屑之意。

那抹不屑落在风栖眼底,如利刺将他的心硬生生刺透,他却不敢表现出分毫。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阿倾……”

“太子殿下请自重,日后再见还请太子殿下不要这般唤云倾,免得让人误会。”

云倾打断他的话语,转身冷漠得睨了他一眼,再不想与他多说一句,便侧身绕过他离去。

徒留风栖在原地,望着一秋湖水,心中的刺痛让他觉得仿若一块千斤重的石头死死压着,让他一口气不上不下地喘不过来。

他虽然早已想过她若是记起来会是何种画面?

却没有想过,她会是如此,这般平静却又疏离冷漠,让他始料未及。

可当年,他若是出面,那女子必然会遭受更大的折磨,从一开始,他的母后,容华长公主就对那女子有着极大的仇恨,他也曾出面过,可那女子换来的却是更难以忍受的折磨和痛苦。

是以,那一次,当幼年的云倾在房檐上想要下去制止时,他才出手阻止了她,一来,是不想过后那女子再受到更大的折磨,二来,是不想云倾被他的母后瞧见,引来杀身之祸。

却没有想到,让她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被折磨而死。

可,他后来知晓了一些事后,也悔过,恨自己当时为什么不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而造成一失足成千古恨。

他思绪飞乱,目光却是落在凉亭中云倾的身上,她此时正在为金铭霄沏茶,动作轻柔,行云流水不带一丝拘泥。

面上虽是冷淡,却又有着一丝不真切的柔和。

这一幕,刺痛了风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他何时才能得到她如此对待?

何时才能与她平心而坐,聊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语?

这是他所奢求却乞求不到的。

云倾坐在凉亭中,有条不紊地替面色阴沉的金铭霄倒了杯热茶,余光却扫了一眼湖边柳条下的地方,见那里已经人去影空,她缓缓垂眸。

“你与临和太子见过?”喝了一口她倒的茶,金铭霄将茶盏搁到桌上,手却没收,只是用指腹沿着茶盏边缘绕圈,抬眸凝视云倾开口。

“见过。”她却是头都不抬,也没给他任何眼神,只是垂眸瞧着茶盏中一片浮沉的茶叶,毫无情绪道。

“何时?”他又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幼时。”听不出他的语气,只是平平淡淡,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并无他意。

所以云倾也是自若平静地回答了他的问题,自顾摆弄着茶具,面色无波。

“你去过临和皇宫?”

他一直以为她左不过就是山上山下生活,却没想到,她原来在幼时还去过临和皇宫,可为何而去?

是因为那人?

还是因为别的事?

“是。”她依旧话不多,他问她便答,不问,她便默言不语。

“为何去?”金铭霄心中隐隐好奇,究竟何种原因,她才会去。

“因为一个人。”她淡漠道,停了手中的动作,置了茶具,才缓缓抬眸,望着不远处的微波粼粼的湖面。

瞧她面色平静如水,眼底却有着千丝万缕的哀愁隐现,金铭霄心中不由一股微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真的是因为他!

“选妃宴将近,你打算如何?”想起选妃宴时,她会自己选择心属之人,他便想问问她的心意。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翊王殿下到时便会知晓了。”云倾也不将自己所思所虑说出来,只是婉言回答。

“我这几日总在坊间听闻百姓传言,圣女与五皇子甚是般配,还有人下了赌注,妄想将一夜暴富压注在这件事上。”金铭霄见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顾左右而言他,便心中不忿,将外面的一些传言说了出来。

“有所耳闻,若是压对了,一夜暴富也不是不可以。”她面上淡淡一笑,直视着他。

“难道你心中的人选当真是他?”她的话不明不白,既没有明确回答他,也没有明确否认坊间的传言,让他在一瞬间有些恍惚。

“是与不是,翊王殿下到时自会知晓。”她依旧那般浅浅笑着,明明浅笑安然,他却没有生出一分心安,更多的是无端的猜测。

“我还有事,先回了。”他心中不悦,愤言而起,大步离开了凉亭,步伐极快,几步便转身消失在拐角处。

前院,风栖刚好与风渡庭汇合,正要离开国师府,金铭霄便面色阴郁地从后面走了过去。

“临和太子与七皇子若无事便早些回宫,免得姑母担忧。”他的语气极冰冷,毫无一丝温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若不是因在国师府,怕她被牵连,他恐怕就要将眼前柔柔弱弱的太子殿下的脖颈拧断。

“何时翊王殿下这般替本宫担忧了?”风栖却是俊颜无波,轻笑开口。

仿佛他的敌意不是对自己,而是对着空气说的。

一旁的风渡庭落后风栖半步,冷眼旁观。

“哼!”金铭霄见他丝毫不起波澜,一甩袖大步离去。

“走吧!走吧!自讨没趣。”一直沉默冷眼旁观的风渡庭却是嗤笑开口,讽刺着:“我说不来吧!你偏要来,如今好了,没一个人对你有好脸色的。”

风栖听了风渡庭的话,面上的笑意在瞬间敛去,一身冷意逐渐升起,却没搭理身后的风渡庭,在他的讽刺中抬步离开。

望着风栖离开的背影,风渡庭自顾一笑,面色诡异。

云倾站在不远处的廊下,瞧着这一切,面容清冷,而在看见风渡庭那诡异的笑容时,却隐隐皱眉。

她自一开始就知道风渡庭不是个心无城府的人,反而城府不输他们几人,可他却总是不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然而,适才,他的那一笑,却让云倾心中一怔,总觉得他应该知晓些什么。

以及他如今跟在风栖身边前来天晋皇宫,究竟意欲何为?

盯着他们陆续消失的背影,云倾脑海中有些事模模糊糊地涌来,在她脑海之中放大。

难道是为了天晋边境的布阵图?

可他已经有了北珣的边防图,不必再多要一份了。

还是为了自己从他手中交换的百蛇草?

亦或者,是为了源山密宝?

各种各样的想法呈现在云倾的脑海之中,剪不断,理还乱。

想不出所以然来,云倾轻轻摇头,将脑海中的繁乱思绪压了下来,立在廊下良久,直到正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元和十八年,仲秋夜宴。

仲秋节这日,京临城极为热闹,从早到晚,一派繁荣景象,皇宫之中自清晨开始布置,民间百姓中亦是在这一日里,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笼,寓意团圆。

到了寅时过后,各世家贵女的马车陆续前往宫门口,云倾一直等到时辰差不多了,才从国师府去往皇宫。

她不是最后一个,却也比其他贵女晚了些,刚走到乾元宫门外,金唯衍不知是否有意在此等候她,见到她翩翩而来,面上显露着让人不易察觉的笑意,上前两步挡在了云倾面前。

她今日着了一身浅紫色绣云纹百步裙,外加一件同色云纹锦绣披风,墨发也只是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剩下的墨发披散在身后直垂腰间,发髻上只簪了几朵云翠珠花及一只鎏金铃兰步摇,在她细碎的步伐下,微微摆动。

不及里面各世家贵女的繁华妖娆,看上去清浅不少,可在面纱下,冷艳无暇的面容中却又隐隐透露着一丝神秘,让人想窥探却无法看透一分。

清澈明亮又能引人心魂的瞳眸中,充满了平静,没有丝毫如里面那些红粉庸姿的喜悦做作,更多的是自带的一股清冷气质。

明明没有刻意的打扮,偏偏站在他面前,总是让人眼前一亮,冷若冰霜却又清丽绝俗,纯如夜空中皎皎无暇的明月,倾城夺目。

“圣女这是路上耽搁了?”金唯衍负手而立于她面前一步远,似笑非笑目不转睛地望着她。

“是有些耽搁了。”她不欲辩解些什么,顺着他的话便答了回去,目光却是没落在他身上,而是掠过他的肩头,望着他身后一人。

他身后,便是之前在阑珊阁遇到的徐珺,如今,正站在宫门前,目含敌意地紧盯着她,美艳的容颜上甚是不悦。

只是让云倾没想到的是,徐珺今日的妆容确实让人移不开眼,看来是下了不少心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徐珺身材曼妙纤细,此时一袭淡黄色长裙更加衬托出她的绝佳的身姿,尤其是那双勾人心魂的丽目更显得她容姿妩媚娇丽,让人挪不开眼。

见她目光错过自己,金唯衍微微侧身,在瞧见身后的徐珺时,他面上却是泛出一抹冷笑。

徐珺见金唯衍目光看过来,微微行礼,便与婢女入了宫门。

“圣女可知这徐小姐乃是翊王妃当之不让的人选?”

“嗯。”

想起阑珊阁时徐珺说得话,云倾敛眉,轻声回应了他的问题。

“那不知圣女心中可有其他想法?”金唯衍瞧她毫无他意,面上笑笑,探究地盯着她的面容。

“五殿下,若是没有其他事,云倾便先进去了。”她不欲与他废话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抬眸冷漠地望向金唯衍,淡淡道。

“是没有什么事,本殿在此等候,不过是想提醒圣女莫要忘了那夜答应过的事,毕竟圣女也不想……”

“云倾不会忘,还请五殿下言而有信,别忘了与云倾的承诺。”

“自然,只要圣女今夜把答应本殿的事完成了,人,自会完好如初地送回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哑谜,金唯衍话音刚落,云倾便不再多说什么,径直抬步入了宫门,往大殿中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外,是来往的宫女内侍,以及守卫宫中安全的近卫军,云倾走到大殿内,在一阵喧闹声中入了座。

紧接着几位皇子也都陆续进来走到大殿上方的左右两旁的位置坐下。

云倾恰巧是大殿下方左侧的第一桌,当几位皇子都已然落座后,她才发现原本应该坐在她斜上方对面的金铭霄却坐在了她旁边的位置上,与他仅仅隔了不到半丈远。

然而,金铭霄一落座,云倾便觉得有两道目光传来落在她身上,一道炙热愤恨,一道打量探究。

未等她抬眸看过去,晋元帝便携着泠贵妃从主座的珠帘后走来,在众臣与贵女的见礼声中坐下,扫视了一圈殿内的人,晋元帝才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免礼。

等众人都坐好后,晋元帝才面带微笑道:“今夜除了为众皇子选妃一事外,朕还有一件事要宣布与诸位。”

晋元帝说着,顿了一下,看向一旁的金唯衍,笑意融融道:“因衍儿上奏镇北王私造兵器火药一事,立下大功,朕特封他为荣王,赐府邸一座。”

“谢父皇赏赐。”

“陛下圣明。”

金唯衍与众人的声音此起彼伏,云倾心中却震惊万分,如今事情发展竟然在她意料之外。

她给贺天的关于镇北王私造兵器的账簿,应该由贺天呈给晋元帝才是,怎么会是金唯衍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抬眸,望了一眼起身谢恩的金唯衍,又侧首望了殿门外守卫的贺天,心中不解。

“好了,此事已定,接下来开始夜宴吧!”晋元帝看着殿下的众人,朗声制止了底下的贺喜声。

天晋的选妃并不要求闺阁女子的琴棋书画,是以在这次的选妃宴中,并没有太多花样,只是依各位皇子的眼缘以及各世家贵女对其心悦之人相互择优,最后按照各皇子的心意确定下每三位人选,在半月后,由礼部考察贵女品德言行记录在册,最终定下皇子妃人选。

所以夜宴开始后,时不时便有贵女往诸位皇子面前寻求露脸机会,期望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个好印象,以盼能入选。

云倾坐在位置上,瞧着上方几位皇子面前拥满了人,眉头微蹙,心中还在思虑着适才金唯衍因镇北王府封王之事。

徐珺从她面前施施然走过,朝着金铭霄的位置走去,在他面前停下,虽然只是经过云倾的位置,可她却能感受到徐珺在经过时,有意地扫了她一眼,目光之中隐藏着恶意,面上却一副恬静娴淡模样。

“臣女徐珺见过殿下。”徐珺在金铭霄桌前跪坐下来,手执酒杯朝着他就是含蓄一礼,嗓音也轻柔软弱,不似当日在阑珊阁时的凶神恶煞,咄咄逼人,如今这一副柔媚娇俏的样子,倒让人生出几分忧怜之意。

云倾瞧着,不着痕迹地轻轻摇头,心中啧啧称奇。

想不到这徐珺还有两副面孔。

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徐珺见礼后,就一直端坐在金铭霄对面,柔情似水地望着他,云倾瞧着,竟觉得她有些望眼欲穿,迫不及待的欲望。

这场面维持了许久,在众贵女频频举杯与几位皇子交谈插话中,云倾只顾着自己,时不时在徐珺若有若无地敌视下打量了一圈这殿中的众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当众贵女都退回自己的座位后,晋元帝身边的内侍公公在每位皇子前记录下入选的贵女名字,到了金铭霄时,他却没有开口,只是望着云倾,眼底徒升起一抹渴望。

云倾却当作看不见一般垂眸自顾,内侍公公见等不到他开口,便转身走到晋元帝身边,低声耳语着。

随后晋元帝却是大笑一声,挥了挥手,示意内侍公公不必多言,转首朝着云倾温和开口:“朕记得当日你说要自己选择他们其中一个,不知如今你可想好了?”

晋元帝刚说完,一旁的泠贵妃也紧接道:“是啊!不知圣女的心属之人是谁?本宫也好奇呢?”

她听着主位两人的一唱一和,面色毫无波澜,心中却暗自嘲讽。

然而这话一出,底下的贵女们便窃窃私语议论,有的不满,有的不忿,有的只是好奇她会选谁,亦有的满心敌意。

唯独金铭霄和金唯衍默默无言地看着她,而金致澜却是坐在位置上独自垂眸喝酒,好似对这件事并不在乎。

她沉思许久,随即起身站直,朝着晋元帝虚行一礼,才缓缓开口,声音沉浸坚毅:“云倾想选的人是……”

她顿了顿,望了几位皇子一眼,复又清冷开口道:“三皇子殿下。”

人选一出,满座哗然,晋元帝和泠贵妃诧异地望着她,金唯衍面色微怒,金铭霄脸色阴沉,当众人不可置信地纷纷转头望向金致澜时,只有金致澜从独自酌饮中抬头,温润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惊及喜悦。

上首的晋元帝和泠贵妃原本以为,她就算不选金铭霄,在金唯衍封王后,再如何也不会是金致澜,可偏偏她选的就是金致澜,而金致澜自己也从未想过她会选择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时之间,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的话语,怔怔地盯着她出神。

所有人都在诧异震惊中,唯独徐珺的脸上绽开一个得意的笑容,悬着的一颗心也终于落了下来,只要不是金铭霄,云倾选谁都再与她无关,她要的只有金铭霄一人,其他几位皇子,她从未渴望过一分乃至半分。

晋元帝一时半会想不出说辞,视线就那般在他们两之间来回转。

“你真要选他?”思来想去,晋元帝只有这一句话吐出来。

“是,云倾在这段时间以来,思虑了很久,才发现自己已经对三殿下起了别样心思,若不是陛下让我回去思衬思衬,怕是也不会知晓。”她回答地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仿佛不容别人质疑半分。

金唯衍死死盯着她,白玉酒杯被他骨节分明的右手紧紧攥着,原本白皙的手上因用力而青筋暴起,他真的没想到,这个女人在最后一刻,反将了他一军。

实在是可恶至极!

而一旁的金铭霄也不见得好多少,云倾说出口的那些话,如一刀又一刀地刺在他心口,让他痛不欲生。

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

离梧宫里,风栖正坐在殿内,执黑白两子与自己对弈,桌旁的香炉中燃着不知名的香料,烟煴袅袅,窗外的明月挂在枝头,清冷的月辉从窗沿边洒下,落在一袭织金锦纹华袍上,秋风习习,烛火微曳,暖白的光照在他精致的容颜上,衬得他芝兰玉树,朗艳独绝,世无其二。

“说吧!她选了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听到随侍的小内侍疾步而来,他便知云倾要选之人已经落定。

“回禀太子殿下,圣女她选了天晋三皇子。”小内侍弓腰颔首,恭敬有礼答道。

“金致澜?”风栖捏着一枚白子在拇指与食指间摩挲,低声嘀咕。

“是。”小内侍听闻他问,头更低了些,语气不足道。

“退下吧!”风栖头也不抬地冷声道,在小内侍退下后,手中的白子便落在棋盘之上。

一子即落,黑子满盘皆输。

他端起茶盏轻抿两口后,起身披了件墨色披风,出了离梧宫往乾元宫走去。

她的选择虽在他意料之中,可他却半分猜中的喜悦都没有,心中更多的是担忧她的选择不是本意。

步履匆匆,终是到了乾元宫门外停下,他不宜进去,是以只想着等夜宴结束后,与她私下谈一谈。

然而步伐刚停稳,宫殿内就传来一阵琴音绕梁,亦扬亦挫,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深沉高亢。

婉转时,如山泉叮咚作响,幽谷空鸣;高亢时,如海浪击石,激起千层浪。

一曲完毕,余音却经久不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内,云倾缓缓起身,朝着晋元帝颔首行礼后,才侧身朝着徐珺道:“徐姑娘既然要一曲定胜负,不知现下谁赢了。”

她语气仿佛在问,却又是个肯定句。

若不是刚才徐珺非要来个才艺比拼,她也不必虚耗内力弹了一首《曲陵散》。

徐珺自知自己已经输了,却又不甘示弱,但因是宫宴,她也只能压制住内心的怒火不甘,不情不愿地起身,正要开口,却被一旁的徐彰制止。

徐彰起身,朝着晋元帝先是一礼,而后才望向殿中的云倾,缓缓道:“此局是圣女胜了,小女甘愿认输认罚。”

“爹。”徐珺听到自己的爹让自己认输认罚,急得低声轻唤一声,声音不大,却也正好落在当场的每一位人耳中。

徐彰闻言,怒视一眼徐珺后,才笑道:“小女才疏学浅,让圣女见笑了。”

云倾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任由徐彰在那言语,她不是计较徐珺的挑衅,她只是想看看,一直以来心高气傲的兵部尚书今夜为了自己女儿能低声下气到何种程度?

又或者,只是在晋元帝面前演戏。

她从一开始就知晓兵部尚书徐彰与金铭霄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明面上,徐彰表现中立,仿佛任谁也拉不走,可私底下,却是金铭霄在朝堂上的一把利刃,直击处处与他敌对的金唯衍。

百官皆以为徐彰刚正不阿,是个铁面无私,不站党派的中立者,就连几位皇子都不放在眼里,却无人知晓他私下为助金铭霄,私自征兵。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那倒没有,只是徐尚书还得多多管束一些,免得日后徐小姐在外面招惹了些什么是非就不好了。”

云倾柔和一笑,面对徐彰的做小伏低她并不是很受用,相反,徐彰若是一直如此,她便想着如何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他原本的脾性。

徐彰闻言,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见她并不打算放过徐珺,又不想多与她争辩,目光便掠过她看向一直垂眸不语的金铭霄。

只是金铭霄此时此刻因她选择金致澜一事,郁闷生结,心情本就不好,对他的求助漠不关心。

然而,云倾却是瞧见徐彰在金铭霄那得不到回应后,不着痕迹地望了默不言语的金唯衍一眼,随即忙垂头,好似在酝酿着什么。

不过片刻,徐彰却是离了座位,走到云倾身旁立定,朝着上首的晋元帝先是恭恭敬敬一礼,才缓缓跪地开口:“臣有事启奏陛下。”

晋元帝听到他有事启奏,面上一滞,像是不大喜徐彰选择这个时候来说事,于是目光一沉,声音也冷了几分:“徐尚书所言何事?”

因晋元帝这一开口,众人皆默,都心照不宣的停了手中的动作,静静等候徐彰接下来的话语。

于是便听到徐彰接道:“回陛下,臣偶然间遇到一人,他自称是被抄斩前镇国将军府陆将军的部下。”

“哦?那人呢?”晋元帝幽幽开口问道。

“人已经被臣捉拿归案,如今正关在大牢里,只是……。”徐彰就那般跪在云倾身旁,言至一半却停了下来。

一旁的云倾面纱下嘴角微扬,一抹冷笑闪过即逝,幽冷的目光落在徐彰的后脑勺。

“只是什么?”晋元帝似乎被勾起了心思,目光虽冷,可语气却不再冰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人说他与圣女有些关系。”徐彰咽了咽一口唾沫,执手朝着晋元帝缓缓道。

然而晋元帝看他欲言又止,事情总说不到重点,好似有所顾虑一般,于是朝着徐彰冷声道:“既然徐尚书有过顾虑,那便将人带上来,朕亲自审。”

言罢,一旁的内侍公公立马小跑出去在殿外的贺天耳边轻声说了晋元帝的话,贺天便立刻带人前往大牢中去拿人。

云倾就一直站在原地,默不作声地听着徐彰的回禀,在所有人打量的目光下,显得镇静自若。

却在下一瞬,听到上首传来晋元帝的问话:“徐尚书所言,圣女可知?”

晋元帝问得极其委婉,并未提及她对这件事的看法,而是问她知不知晓。

她闻言,上前一步,执手行礼后才缓缓开口:“禀陛下,云倾并不知晓徐尚书说得陆将军的部下是谁?但云倾听闻陆将军在桐城一战,十万将士无一人存活,是以不知徐尚书说得此人是否真的是陆将军原先的部下?”

她的话,有理有据,徐彰若说是,那么当初十万枯骨无人收,又岂会留下一个部下,所以那人极有可能是叛徒也说不定。

可徐彰若是否认了,那么他此前的话就是胡言乱语,欺君罔上。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让徐彰一时之间处在水深火热之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圣女言之有理,那便等贺天将人带上来后再下定论,徐尚书以为如何?”晋元帝说着,似笑非笑地睨了一眼跪地的徐彰,又看了看云倾,才端起泠贵妃倒的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众人皆目目相觑,生怕事情波及到自身,是以都在暗自偷偷地打量着晋元帝与云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殿内一时之间陷入安静,众人大气都不敢喘,怎么也想不到明明只是来参加选妃宴,如今却变成这般。

“由陛下定夺。”徐彰抬眸执手回道。

晋元帝微微点头,却没有出言让徐彰起身,就任由他那般跪着。

时间就在这般静谧无声中一点一点度过,直到贺天回到乾元宫。

在众人目视下从殿门外疾步而来,面色焦急,走到云倾与徐彰右侧跪下:“启禀陛下,臣过去时,那人已经断气。”

贺天脊背挺直跪地而语,声音铿锵沉稳。

“死了?”晋元帝倾身往前,似是不大相信贺天的话。

“是,人已死,臣已将尸体停于殿门外。”贺天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

他也没想到人会死了,而且还是他到大牢时咽得气,体温摸上去还有热度。

听到人死了,云倾提着的心稳落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可是疑问却又显露出来了。

究竟是为什么人就死了?

适才看徐彰的模样,人应该还是活着的,怎么晋元帝一说要去提人,人就死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谁动得手?

云倾缓缓抬眸,不着痕迹地将上方那三位都打量了一眼。

金唯衍她是直接排除的,毕竟他在夜宴开始前可是还警告过她来着,所以他完全不必要在这件事情上出手,况且适才徐彰是在他的授意下才将此事在大庭广众下说出的。

那么金铭霄与金致澜就极有可能,但他们两个在这短短的一柱香的时间里,想要赶在贺天到之前命人前去取人性命又太过浪费时间,恐怕他两的人还未到贺天就到了,想着,云倾便将他们两个也排除在外了。

“既然人已死无对证,徐尚书可还要接着禀奏?”在沉默间,晋元帝起身,理了理宽大的龙袍,从桌后走出来,睥睨着还跪在地的徐彰。

未了,又道:“不如先去看看尸首,徐尚书再决定要不要接着说下去。”

云倾能听得出晋元帝的话有一股威胁之意,怕是这陆家在他心里是逆鳞不可触碰,偏偏徐彰为了徐珺,非要顶着如此大的威慑之意提起陆家一事。

不等几人回神,晋元帝已经走了下来朝着殿外走去,贺天忙跟上,云倾想了想,也跟了上去,剩下的贵女因为忌讳尸首,害怕晚上睡觉做噩梦,是以都坐着不动,只有金铭霄三人起身走了出去。

云倾一出殿门,便看见殿外不远处,两名近卫军一左一右而站,中间是盖着白布的尸首。

晋元帝却是不避讳直接走到离尸首两三步远停下,待人陆续都到了身后后,才示意贺天上前掀了盖着的白布。

里面尸首的面容便显现在他们眼里,众人都没有什么表情,唯独云倾在看清那人的面容后,不自主地后退半步,被身后的金致澜扶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金致澜立在云倾身后,将她踉跄的身影不着痕迹地扶稳,以自身为遮挡,替她挡去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随后与她一并而立在人群中,他微微皱眉,那躺在地上的尸首在左右烛火灯光的照耀下,显现出一种近于惨白的颜色。

依贺天而言,他到地牢时人才断气,从地牢到这大殿外也不过两刻钟的时间,为何这地上的尸首会散发着这样一种诡异的色彩?

金致澜垂眸沉思,却无意瞥见云倾隐藏在袖子里紧攥着的玉手,许是太过用力,导致骨节处都凹凸泛白。

略略往上,虽然她面纱之下的面色从容不迫,可金致澜能瞧出她在隐忍,在逼迫自己不显一丝一毫情绪。

面目虽淡,可她紧攥的手已经彰显出她此时此刻的心绪如何,金致澜用余光打量了一圈,随即微微向她靠拢,挡在了她的身侧。

晋元帝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尸首,随即便朝着身旁的徐彰问道:“此人与陆家有何干系?”

他问的是与陆家有何干系,而不是与陆北善有何干系?

足以说明晋元帝对适才徐彰说得话存有疑虑。

“回禀陛下,此人先前乃是陆北善的一名副将。”徐彰先是看了一眼与他三人之隔的云倾,随后才垂首回答晋元帝的问话。

“既是副将,那徐尚书适才所言与圣女有关又从何说起?”晋元帝眼观几人神色各异,虽对徐彰提起陆家心有不悦,却还是顺了徐彰的意,继续往下问。

“这……”徐彰有些犹豫地望了在场所有人,一时之间不知该不该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晋元帝见他犹豫,便冷下眼来,面色隐隐不悦,要说事的是他,如今犹犹豫豫也是他,任谁看了也是心中不悦。

金致澜察觉到晋元帝的心思,于是一直沉默不语的他便朝着晋元帝随意提了一句建议:“父皇,徐尚书恐是在这说了,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不如请父皇移步至御书房再听听徐尚书所言。”

晋元帝听罢,默了片刻,冷睨了一眼徐彰,便不再开口转身离去。

徐彰有些不解地望着晋元帝离去的背影,直到身边传来金致澜的声音:“徐尚书,走吧!”

他才缓缓回过神来了,发现云倾等人都已走远,看了一眼地上的尸首,他才起步追了上去。

御书房内,晋元帝看着殿下六人分列而站,金唯衍、金致澜一侧,金铭霄、贺天一侧,唯独云倾和徐彰立在殿中。

扫视了一眼几人,晋元帝才面色无波,缓缓开口:“说吧!”

声色冷峻,帝王威仪尽显,与在乾元宫内时差别甚大。

徐彰却仿佛早已悉知晋元帝的变化,微微上前一步,镇静开了口:“禀陛下,那人几日前同我说,如今的圣女并不是真的圣女,而是假冒的,她真实的身份是陆家余孽陆澜夏。”

这话一出,云倾却仿佛如释重负,暗自松了一口气,她本以为徐彰说得是另一件事,如今看来,想必那人同徐彰说的也只是这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于她而言是无关紧要,可是于在场其他几人,却是意料之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如果她真的是假冒的圣女,是陆北善之女,那就是欺君罔上,是要诛九族的大罪,更何况自她入京临城以来,傅家覆灭一事出自她手,那么这件事将会让她成为晋元帝眼里的一根刺。

主位的晋元帝听了徐彰的话后,意味不明地盯着云倾良久,面色除了有些阴沉,并无其他,然而毕竟是天子,天子之威显而易见,此时此刻的晋元帝心中是极为愤怒的。

良久,众人都胆战心惊之时,晋元帝只是幽幽朝着云倾道:“他说得是真是假?”

一句简短的是真是假,就让在场所有人都知晓,一旦她承认自己是假冒的,那么她的下场恐怕与乾元宫外停放的尸首是一个下场。

金致澜盯着她的侧颜,心中隐隐担忧,而与之不同的是金唯衍,他一副看戏模样,似笑非笑地直直望着云倾,似是想要听听她会如何辩解?

而金铭霄却是一言不发,从徐彰指控她开始,便好似与他无关一般,冷眼观看。

“陛下,可否让云倾问徐尚书几个问题?”云倾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却不是替自己辩解,而是希望晋元帝能让自己与徐彰对峙。

“准。”晋元帝倚靠在龙纹缠绕的座椅之上,冷冷丢下一个字。

云倾却丝毫不在意晋元帝反常的态度,得了准应后,她便侧身面对徐彰,缓缓开口:“第一个问题,云倾想问徐尚书,除了那人说的话外,可还有其他证据证明云倾是假冒的圣女?”

她的声音清幽空灵,在这御书房大殿内穿梭往复落入徐彰耳中,明明没什么情绪在里面,徐彰却觉得浑身压着一股莫名沉重的威压,让他不自觉的咽了咽唾沫。

他寻思良久,除了那人说的话外,确实没有其他证据,于是低声道:“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第二个问题,云倾还想问,徐尚书可有证据证明那人便是陆将军的副将,亦或者有谁能证明?”

她依旧平静如水地望着徐彰,没有一丝一毫的被人揭破身份的慌乱,亦没有身份暴露的半分恐慌,有的是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徐彰话里的漏洞,作为洗除她不是真圣女的嫌疑。

徐彰被她第二个问题问住,他当时遇到那人时,确实没有其他人在场,更何况被关在地牢后,亦是无人得知,如今云倾问起,他有些犯难,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见他微微皱眉答不上来,便轻言道:“如果这第二个问题徐尚书答不上来,那后面的问题,云倾觉得也不必再问了。”

语罢,云倾准备向上首的晋元帝回话,徐彰却先一步开了口:“陛下,臣还有一人,想宣上殿。”

闻言,云倾却是一怔,微愣少倾便恢复平常。

适才明明徐彰应该是无人可证才对,怎么转眼间的功夫他就有人证了?

“宣。”晋元帝似是不想再多问,便揉了揉眉心,垂眸开口。

得了晋元帝的旨意,徐彰才眉开几分走到贺天面前,低声与他说了几句后,便见贺天急匆匆地朝着晋元帝行礼出了御书房。

云倾用余光看着贺天出了御书房的殿门后,缓缓抬眸审视了一眼徐彰才敛眸思虑徐彰所说之人究竟是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离梧宫里,风栖刚刚回到自己的殿内,随身内侍便步履匆匆而来在他面前停下,低声说了几句,原本平和从容的风栖面色就变了,变得焦急。

“可知为何?”他问,因为焦急,连带嗓音都带着浓厚的沙哑滚烫。

“小人不知。”内侍轻轻摇了摇头,见风栖焦急往外走,便快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要出殿门的脚步,小声劝诫道:“殿下稍安勿躁,圣女如今身在御书房,那里几位皇子都在,且天晋三皇子与翊王都对圣女有情,不会让圣女有事,若殿下如此急匆匆而去,又要以何种身份自处,去替圣女辨言?”

内侍的话如同一盆秋冬冷水将风栖浇了个透,让他在瞬间清醒。

是啊!

他若急匆匆去了。

该用什么身份去替她辩言呢?

只会让她徒增烦恼罢了。

“祈安,你说得对,我去了,只会让她陷入更危险的境地。”风栖冷静下来,便止住要出门的步伐,转身坐在那盘已完的棋局旁,有些落寞。

那叫祈安的随身内侍见他清醒下来,便上前去,跪坐在一旁,替他倒了一杯茶水递过去,待风栖接过后,祈安复又缓缓道:“殿下如今身在天晋,行事多有束缚,即便因为圣女再心慌焦急,也要思虑万分后才可出手。”

祈安说着,内心却有些为风栖担忧,他此前从未见过这样的风栖,因为一个人就失去理智,失去判断。

以往的风栖是行事多谋的,是万分小心谨慎的,更是手段狠辣的太子殿下,祈安在他身边多年,从未看过他像适才一般鲁莽冲撞,而这只因为那人是云倾,是他自幼便对不住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所以如今他要偿还她,偿还对她的亏欠,即便她不领情,他也依旧会这样做。

想着,祈安在心里微微叹气,他家的太子殿下什么都好,只有这一点不好。

……

御书房内,云倾几人沉默无言,都在等贺天带人前来,直到三刻钟后,贺天才领着一人匆匆而来。

那人跟在贺天身后,入门时,因为视线被遮挡,云倾并未瞧见来人的面容,直到他随贺天一道走上前来停下,贺天执手行礼后退开,云倾才瞧见那人的面容。

他就是桐城一战,被陆北善下令脱身离开的林煜。

林煜站在徐彰右侧,目光自始至终未曾看过云倾一眼,然云倾却是从他的侧颜以及缓缓跪下的举动中看出,他此行怕是铁了心站在徐彰一党里。

“草民林煜叩见陛下。”林煜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不卑不亢,仿佛他跪地拜见这一举动只是为了作作样子。

“徐尚书说你能证明圣女的身份是真是假?”上首的晋元帝没有开口让他免礼起身,只是淡漠地看着他,声音冷峻开口询问道。

“是。草民曾是陆将军麾下的一名将士,三小姐在桐城时时常入军营,草民得幸见过几面,是以徐尚书才会让草民入殿。”林煜低头执手长声回答道。

晋元帝听罢,转头看向下首左侧的云倾,低沉开口:“你可有话说?”

云倾却是轻笑一声,缓步上前半步,身躯直立,声线柔和道:“云倾无话可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众人心思各异,无人瞧见林煜在听到那句无话可说时,面色陡然震惊不已,却只是短短一秒便将情绪收回。

“既如此,那你便摘下面纱,让他看看。”晋元帝阴沉着,懒声道,似乎是不想再多费口舌,只想尽快将事情落定。

“是。”云倾微微颔首应声,随即步伐从容地走到林煜面前一步远站定,抬手缓缓摘下面纱。

面纱一摘,容颜尽现,在场所有人心思各异,只见,云倾绝美容颜之上,黑纹越发由小变粗,自脖颈处缠绕攀伸至眼尾,虽是黑纹,却又透露着几分炫目的白,隐在黑纹中,熠熠生辉,呈现着诡异色彩。

林煜缓缓起身,抬眸打量了一眼云倾的面容,在瞬间就垂下眼眸。

一旁的金铭霄冷眼瞧着林煜以及徐彰,面色阴沉至极点,突然就走到殿中,朝着晋元帝道:“徐尚书找的这人身份尚且存疑,他的话不可信。”

晋元帝却是不搭理他,伸出手径直指着林煜道:“你说。”

林煜心中颤动,并不是因为云倾的面容确实与他当初在桐城所见并不相像,而是因为云倾脸上的黑纹,不是害怕与恐惧,而是一股莫名的诚服。

明明她什么也没做,什么也没说。

可她往他面前一站,就像黑暗之中无形的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威仪让他心生诚服。

但即便如此,林煜还是朝着晋元帝执手道:“回禀陛下,此女便是陆将军之女。”

林煜语气肯定,神色自若,一旁的徐彰听到他的确切答案后,喜悦不由浮现在脸上,一扫之前的阴霾,向晋元帝行礼道:“陛下,此人已经确定圣女身份,如今此女作为假冒的圣女,应当发落入狱,择日处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倾却是哑然失笑,心中沉闷。

听到徐彰说将云倾发落入狱,金致澜急忙上前,开口替她辩言道:“父皇,儿臣觉得此人的话不可尽信,桐城一战无人存活,先前徐尚书说已死的那人是陆将军的副将,如今他又自称自己是陆将军麾下的将士,可并未有人可以证明他们的身份,故儿臣认为他的话并不是真的。”

“嗯,这话有理,他们两人如今都无人可证其真实身份,不如一起发落入狱,待事情查清楚后再做决断。”晋元帝蹙眉望了一眼殿内的众人,揉揉太阳穴,沉声道。

而他的这一句话,也让金致澜心忧,还未来得及开口,金铭霄已然开口:“父皇,此事尚未明确,无须……”

“怎么?你有其他见解?”晋元帝缓缓抬眸,面色阴郁地打断了金铭霄的话。

金铭霄却仿佛未闻,依旧淡淡道:“儿臣只是认为圣女身份贵重,若是无故落狱,日后真相大白时,坊间百姓恐有流言认为父皇昏庸,不辩真伪。”

闻言,晋元帝顿了顿,复又道:“既然如此,那朕便命你五日内查出他们所说的真相,看看孰是孰非,谁真谁假。”说到这,晋元帝想了想,又道:“不过人还是要关押入狱,以免有人畏罪潜逃。”

语罢,他看向自始至终毫无波澜,仿若局外人的云倾,冷声问道:“你觉得如何?”

云倾对晋元帝的早已心中了然,便从容道:“一切遵从陛下旨意。”

她的话落入金铭霄耳中,却让他不可置信地侧头望向她,连金致澜也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

她没有反抗,没有出言辩解,竟然是如此无波无澜地顺着晋元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牢狱中,云倾立在铁栅栏的牢房里,与她隔道相对的另一边牢房里,是端坐闭眼假寐的林煜。

云倾细细打量了他一眼,心中无数念头而起,又被她全然打翻。

入狱已经一天一夜了,而林煜自进了牢房后,便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端坐不动,甚至是狱卫送来吃食,他也未曾动上一动,仿佛已经入定一般,对除了他以外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关注。

瞧了有一会儿,她对之前林煜突然指控她为假冒圣女一事全然不在意,她的那些无数念头是因为这件事实在是太过于蹊跷,此事疑点重重,可晋元帝却丝毫不在意,没有立刻发落自己,亦没有对徐彰等人做出其他决定。

仿佛这件事于晋元帝而言并不重要。

究竟是为了什么?

晋元帝才会转而将她与林煜关入地牢中。

她想不通,便不想再去纠结,这一天一夜里,她除了不时瞧一瞧林煜外,再无其他举动。

狱内没有窗户,墙壁是砌筑的青黑石块,除了过道里燃着的石台油灯,再无其他照亮的方式,若不是一日两餐的规律饮食,云倾怕是也无法知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

她坐在一只略微摇晃的四角矮凳上,身前是一张布满划痕,破烂的四方木桌,桌上是一壶清水及一只土碗,她望着碗中的水里飘散的异物陷入沉思。

不多时,牢狱的沉重大门便被人打开,发出古老的“咿呀”的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袭暗纹锦袍从明亮处进入到这无尽黑暗的牢狱之中,当身后沉重的大门缓缓关上,明亮的光线被阻挡在外,透不进半分。

那人负手从漆黑处缓缓走出,一直走到关押云倾的牢房外停下,身后跟着的狱卒大气也不敢出地佝偻着腰立在身后。

只因来人身上那股威压实在太过于强烈,让人喘不上气来,不敢有丝毫差池,生怕自己的脑袋在瞬间就掉了。

“圣女身在狱中竟也如此悠闲自在。”来人隔着铁栅栏朝着沉思的云倾开口,嗓音冰凉似秋风萧瑟,让人听罢,浑身一颤。

偏偏云倾仿若未觉一般,连头都未抬,只是垂眸将土碗里掺杂了异物的水倒掉,又提壶倒了一碗干净的清水,端至唇边轻抿一口,润润干燥的红唇。

一番动作下来,并未给那人一个眼神或是其他,仿佛外面的人如空气一般让人自动忽略。

那人却也未生怒,只是抬手示意狱卒打开牢门,那狱卒便急忙将牢门打开后才如释重负地走了。

他走进去,停到她身后,居高临下地盯着云倾的背影,唇角却隐隐划出一抹弧度,极其邪魅诡异。

随后,便听到他如凉的声音响起,言语讽刺道:“圣女真是好手段。”

云倾却是缓缓起身,转身与他对视,目光平和,却是冷笑开口:“五殿下如今贵为荣王,何必为了质问云倾前来如此污秽之地,免得脏了荣王殿下金贵的双脚。”

她面色柔和,言语却是冰冷至极,那双美到极致的瑞凤眸微微上扬,就那般淡漠疏离地望着金唯衍,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被讽刺过后的愤怒,就连金唯衍这样善于识人心的人也无法看出她眼底的情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你莫不是忘了你我之间的交易?”金唯衍说着,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在那阴郁的容颜之上,虽看着魅惑众生,却也蕴含着一丝危险之意。

而那双如墨玉一般的眼眸似有一层薄薄的雾气蕴着,一眼看去,竟是朦胧不清,看不真切。

“记得,只是这交易如今已然作废了,不然荣王殿下又岂会前来质问。”云倾收回眼神,双手叠于身前,转身背对着他,望向对面的林煜。

“你当真以为人救走了,此事就能了?”金唯衍眸色阴沉得厉害,却也只是冷冷盯着她身后及腰的墨发。

她的青丝如墨一般泼散在身后,在暖黄色的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一种柔和温暖的质感,让人不由得想伸手去轻抚。

在这污秽不堪的地牢之内,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让人忽略了这地牢中夹杂着的厚重的血腥味及恶臭。

“那不知荣王殿下还有其他什么人可用来要挟云倾,让云倾对荣王殿下言听计从?”她一如既往地清冷从容,沉静面对他的质问及要挟。

“想来圣女前夜也看到了那地上的尸首,应当认得他是谁吧!”

金唯衍的话让她攥紧双手,左手大拇指的指甲拼命扣着右手的虎口,玉手也止不住微微颤抖。

那人,她再熟悉不过了。

原来,徐彰背后的人不是金铭霄,而是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金唯衍,他才是徐彰背后的主使,金铭霄不过是明面上的一个遮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不到连一向足智多谋,行事深谋远虑的翊王也被人操控在手心里,想想,云倾都觉得身后的人心思过于深重,如此缜密的布局到如今才算是一点点的铺开来显现在眼前。

她终究是小看了他,她本以为他不过就是想要替母报仇,想要登上那个人人可望却不可及的位置,却不想,他要的不知这些。

“如何?圣女是否还觉得你我之间的交易结束了?”他微微开口,眼底凛凛寒光显现,那抹时有时无的笑意也早已消散。

“既然荣王殿下如此坚持,那便继续吧!”她说着,顿了顿,又道:“只是如今选妃宴已成定局,若是荣王殿下想要云倾最终嫁与殿下,怕是需废一番功夫了。”

说罢,她缓缓转身,抬眸对上他的双眸,眼底的杀意竟毫不掩饰地全然显露:“只是如今我作为了陆家余孽身陷牢狱,不知荣王殿下有何法子能让云倾毫发无损地从这出去?”

见她如此,金唯衍却是面容冷肃地盯着她的眼睛,那股王者才有的威仪压迫感扑面而来,让云倾在瞬间有种错觉,仿佛眼前人成了金铭霄。

这种感觉突然升起,就被她按压了下来,缓缓低眸,将脑海中的那抹思绪挥了个干净。

“你只需知晓,待你出狱之日,便是定妃旨意下发之日。”金唯衍将她的情绪尽收眼底,留下一句话后,便扫了扫衣袍走出牢房。

“那就恭候荣王佳音了。”云倾缓缓开口,却见金唯衍的身形顿住,却不过一秒便头也不回地离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人走后,云倾便又坐回摇晃的矮凳上,想着这诸多事件中的背后所有可疑之人。

金唯衍利用流影和那黑衣面具男子作为要挟,想让她在选妃宴上选择他,却没有想到云倾早就在私下里一直秘密查探他关押人的地方。

为了稳住他,云倾不动声色地选择在选妃宴时动手,将黑衣面具男子救了出来。

奈何金唯衍极为小心谨慎,连关押人的地方都不是同一个,是以,风影和惊影前去救人时,那里只有黑衣面具男子一人。

至于流影,从他适才的话中,云倾知晓她怕是被金唯衍藏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而陆阳笙直到现在她竟还未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主使。

当初在那宅院里,秦奉言的出现就让她心中隐隐觉得这事情的背后,怕是还有更大的幕后黑手。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她还是未曾查清那人是谁?

另外金唯衍突然封王这是在她意料之外,她没有想到她给贺天的密账会成为金唯衍往上爬的梯子,只是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那密账是如何到了他手里的?

当初回城她将密账给贺天时在里面放了一封信,也不知贺天究竟有没有看到?

但细细想来,怕是贺天并未看到,不然密账也不会到了金唯衍的手中。

想着,才锁上不久的牢门哗啦啦又被打开,云倾缓缓转头,便见适才的狱卒低着头立在牢门外,颇为恭敬地朝着云倾开口:“请圣女移步。”

那狱卒言语虽恭敬,可云倾却能听出他话里带着丝丝颤意,那副身躯也在肉眼不可见地抖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知他在惧怕什么?

云倾也只是默默起身,眼神掠过他后便走出牢房。

狱卒跟在身后,默默擦汗。

那人惹不得,眼前人更惹不得。

狱卒内心暗自感叹,自这圣女入狱,往日里从不踏入地牢的那些个皇子大臣,在这一日里就都来了。

不消一会儿,云倾便走到了地牢的刑房外,而在刑房里,徐彰背对着她,自顾拿着一把烧红的三角铁锹在烧得旺盛的火盆里来回戳,末了,又走到挂满刑具的石墙上,取下一条三尺长的短铁鞭拿在手里细细琢磨。

云倾看着这一幕,心中了然,却也只是从容不迫地走了进去。

“徐尚书这是在研究如何对云倾用刑吗?”她在徐彰身后停下,语气淡然,话语间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听到她的声音,徐彰转过身来,抬眼看向云倾,面上一笑,那张快年过半百的脸上便藏着一抹阴险。

“这短鞭看着甚好,不知用起来顺不顺手?”徐彰脸上布满了阴险的笑意,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云倾的敌意。

“想不到堂堂兵部尚书,竟也会想要用屈打成招这样卑劣的手段。”云倾笑得柔和讽刺,似乎是在自说自话,可细细一听,又是回应了徐彰的话。

“屈不屈打的,还要看圣女是否识相。”徐彰隐去脸上的笑意,眼神凌冽地盯着云倾,下一刻,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人,站在云倾左右一把抓住她的肩头使劲按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两人云倾打量了一眼,看着陌生,应该不是这地牢里的狱卒,该是徐彰从外面带进来的。

不然以这地牢里的狱卒,根本不敢对她这般。

想着,云倾没有反抗,只是任由那两人抓着肩头带到刑架上绑了起来。

人退下后,徐彰便缓缓走上前来,在她面前停下,手里的短鞭却是在左手手心里轻轻敲着。

那铁鞭想来是用多了,暗红的血迹已经渗透到铁节处,而那上面凸起的倒钩亦是如此。

“这铁鞭日常用来对付那些想要保守秘密的犯人,越是死撑的人便用的越多,这凸起的倒钩在挥到人身上时,会带起血肉,让人痛不欲生,所以它有另一个名字,叫做血钩子。”

徐彰幽幽说着,时不时抬眼扫过云倾,那锐利能看透人心的双眼中闪烁着深深寒意,面上,是对云倾的不屑。

而刑架上的云倾却是挺直脊背,笔直立着,对他的话丝毫不感兴趣,只是淡然开口:“世人皆以为徐尚书在朝中独立,不参与皇子间的党派之争,也有人以为徐尚书私下征兵是为了翊王殿下,殊不知,徐尚书身后最大的幕后主使是如今的荣王殿下,真是可惜了。”

“哼。”徐彰听了她的话,冷哼一声,面目也变得不似之前冷静。

云倾瞧他这般,知道他是被自己的话激到,便又道:“不知若是翊王殿下知晓这些,是否还会留徐尚书存活于世,又或者,徐姑娘若是被选为翊王妃,不知那日子可会好过?”

闻言,徐彰面色突变,举起铁鞭用力一挥,那带着倒钩的鞭子便落在了云倾的身上,瞬间,倒钩就撕破衣衫带起一条血色,血肉翻起脱离的痛苦让云倾不由颤栗,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

想不到这铁鞭的威力竟如此之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额前冒起细密的汗珠,滚动凝结成更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还来不及放松,鞭子便又落下,又一道血色痕迹浸染了衣衫。

云倾紧紧咬住下唇,忍着疼痛不吭一声,许是太过用力,唇间隐隐现出血迹,染红了薄唇。

“徐尚书就不怕滥用私刑会被陛下知晓?且不说我的罪还未定,就是定了,徐尚书此番作为,若是陛下知晓……”

“那又如何?且等你能出了这地牢再说。”徐彰打断了她的话,言语间,又狠狠落下一鞭,云倾浑身一颤,仰头间,唇角溢出丝丝血迹。

她没想到的是这徐彰竟然会武,还有着深厚的内力,这每一鞭落下,都带了内力,因此,比起普通的行刑,这鞭子的威力也比平常更大,倒钩没入血肉也更深,以至于拔起后,带起来的血肉之痛亦让人更加难以忍受。

冷汗淋淋,湿透了云倾的衣衫,那原本还有些血色的容颜现下只剩惨白,不见血色,可见其痛苦。

“想来,当初原延秦家一事,徐尚书也有出力吧!”云倾涣散的意识支撑着她,有气无力地说出这句话。

徐彰却突然就停下了挥出去的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云倾见此,只是毫无血色的一笑。

想不到,她随口一说的话,竟然让徐彰露出了破绽。

在此之前,她恐怕还未想通为何徐彰对她的敌意,如今看来,怕是因为微雨,想必徐彰早已知晓微雨一直在暗中查探关于当年秦家的事。

所以他才如此急不可耐地出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翊王府内灯火幽明,偌大的府中此时此刻静谧无声,只有廊下延绵的四角宫灯在风中微曳。

白日里的侍从婢女在现下了无踪影,仿若入了一座空幽的宅院。

秋风瑟瑟,枝丫微晃,明月初上,在云层之中来来回回躲藏,像是一名娇俏调皮的稚儿,又似含羞的少女,怕被人看去容颜。

夜空中的繁星闪烁,偶有流星划落,将天幕划出一道炫目的色彩。

而此时,金铭霄静坐在书房之中,左手抵额,阖眸沉思,那下颌流畅的线条,以及俊美霸道的容颜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绝美的画面。

当一切都如此美得让人挪不开眼时,书房的门却被推开,徐玉急匆匆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军中急令。

“殿下。”徐玉在书案前停下,轻唤一声,双手奉上军令。

金铭霄闻声,缓缓睁眸,收回撑额的手,不以为然地抬眸扫了一眼徐玉手里的军令,才将身子微微坐直。

长手伸出接过,却也只是将之放到一旁不予理会,徐玉见此,颔首低眉道:“北边与玉金联盟,不日便要起兵。”

“领兵之人是谁?”金铭霄说着,垂眸看了一眼书案上泛黄的牛皮纸。

“是当初玉非诚被捉时新晋的大将军沈人付。”徐玉言语间,目光也看向那泛黄的牛皮纸,只是,他见过甚多的边境防守图,可眼下的这幅图,他却没能看懂。

“地牢可有传出什么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言,金铭霄想起地牢里的云倾,随即收了牛皮纸,抬眸望向徐玉。

徐玉被他这一问怔住,有些不自然地挺直了身子,半晌才吐出来两字:“还未。”

即便徐玉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极好,金铭霄闻言还是微不可辨地蹙了蹙眉头,目光冷冽地望向徐玉:“此事必须要做得不露一点蛛丝马迹。”

“是。”徐玉忙低下头,执手应声,随后才缓缓退了出去。

门在身后关上,徐玉紧绷的身子便瞬间放松下来,有些无奈地叹气,摇摇头走了。

他的心中对云倾并没有什么敌意,但想到自家殿下坐上这个位置以来一直都不容易,虽然有晋元帝的宠爱,但私下有多少人想要金铭霄的命,恐怕连晋元帝都不知晓,所以如今,面对云倾在地牢之中受刑的事,他便自作主张瞒了下来。

为的就是不想让金铭霄分心,好面对玉金和北方联盟起兵一事。

然而,徐玉还未走出金铭霄的院子,羽卫首领就从远处而来,像是看不见徐玉一般,与他错身向金铭霄书房走去。

徐玉纳闷地盯着羽卫首领的背影,心中陷入沉思。

然而门打开后又被关上,徐玉也不好再走过去听,便转身离开。

而羽卫首领入了书房后,直接在书案前半跪于地,执手行礼道:“殿下,物证已经查到。”

“嗯。”金铭霄轻应一声,从身后的几案上拿出一本册子递了过去:“将这东西拿到兵部尚书台,寻个隐秘的地方藏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言语微冷,却显疲惫之态,想来自北珣回来后他便没怎么睡过一个好觉,这一连两三个月,每次羽卫回来回禀,他总是坐在书房之中,一坐就是一整夜。

若不是云倾在翊王府的那几日,他恐怕还是这样坐到天亮。

羽卫首领心中忧虑着,伸出手去接过那册子收好,复又低眉道:“秦微雨在属下的引导下已然往五皇子那边暗中查探,想来不过一日便能取得证据。”

金铭霄听了这话却并不开口,略微皱眉,仿佛这话让他想起了什么。

随即他才抬眸看向羽卫首领,冷声道:“过几日便是荣王迁府的日子了吧!”

羽卫首领听着这话像似在问他,又像是金铭霄在同自己说话,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应了个:“是。”

“那便着手开始准备吧!好送荣王一份大礼。”金铭霄淡淡说着,挥了挥手,示意羽卫首领离开。

……

景西宫内灯火寥寥,东边的昭延殿在一片静谧中燃着微弱的烛光。

殿内,金唯衍着一袭黑金祥纹衣袍坐在茶几旁,手法熟练地煮着茶,微曳的烛光落在他的侧颜上,衬得他越发风神俊秀,莲花容姿。

烛光微暖,他面容皎洁中却藏着阴狠,如高挂夜空的皎月不可让人触碰。

茶几不远处,一名男子双膝跪地,低头弓腰,不敢抬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吧!人是怎么没的。”金唯衍言语淡漠,却让那人打了一个寒颤,冷汗便止不住地从额上滴落在地。

“是属下的过失,还望殿下宽恕。”那名男子微微颤抖间头更低了些,话也说得毫无底气。

想必他自己也知道,仲秋夜人被救走,他早晚都是要领罚的,只是面对金唯衍这样阴郁狠绝的人,他心头还是微颤。

“宽恕?”金唯衍停了手上的动作,冷笑一声,端起滚烫的茶盏在眼前细细琢磨,那滚烫的茶水冒着热气,他却宛若不觉,自顾盯着,却不曾想,倾刻之间,那杯滚烫的茶盏就毫无预兆地飞了过去,滚烫的茶水便从那跪地男子的头上浇了下来。

瞬间,那名男子的脸上,手上便通红一片,皮肤被滚烫的茶水淋着,起了血泡,可那男子却不敢有丝毫动作,只是隐忍着,身子止不住颤抖。

“殿下饶命。”男子颤抖的嗓音响起,却让金唯衍缓缓抬眸,低低笑出声来,那笑声明明平常普通,可那男子仿佛像是听到什么害怕恐惧一般瑟缩着身子,不敢再多言一句。

金唯衍起身,拾起锦帕擦了擦手上浸到的茶渍,擦好后随手一扔,步伐闲致地走到那男子面前,一脚踩上他的脖颈处,那男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道踩得匍匐在地,却不敢有任何求饶的话说出口。

“你可知,本王下过令,若是人没了,你们便没命可活,其余几人皆已丧命,唯有你活着到了本王面前,你认为本王会饶你一命吗?”金唯衍面上含笑,语气却降到冰点,让人仿若身临寒冬,衣不蔽体地冷。

那人还未来得及出声,金唯衍脚下一个用力,便听到骨骼错位断裂的声响,下一瞬,那男子就口吐鲜血,一动不动匍匐在地没了气息。

像是还未满足,金唯衍的脚下又暗自用力,那原本还弓起的脖颈在瞬间耷拉下去,一颗头颅宛如没了支撑的圆球一般躺在他的脚下。

那双还没来得及闭上的眼睛圆睁睁地凸着,布满腥红血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被人救回来的黑衣面具男子在国师府里躺了一天两夜终是醒来,只是身上的伤却也让他只能躺而不能起。

又在听闻云倾入狱一事后,挣扎着要起来去救人,奈何伤势过重,从床上摔了下来,被清渃说了一通后才安静下来。

风影在了解他与流影被捉前后的经过,正坐在一旁思忖流影究竟会被关在哪?桑川就走了进来,眼神扫过一圈后,才在风影对面坐下。

“如何?宫里可有传出消息?”桑川望着了无生气的风影,眉头微蹙,他还从未瞧见一向行事沉稳的风影流露出这模样,又抬眸瞧了一眼不远处床榻上的两人,都是一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竟也不由微微叹气。

风影许是回过神来,便朝着桑川微微摇头,以示回应他的问题,随后担忧道:“阁主,主子已经入狱两日了,这中间没有任何一点消息传来,会不会……”

“想来不会,我总觉得她此番入狱过于疑点重重,陛下向来是不会让人轻易拿捏的人,可仲秋当夜却如此轻而易举就将她们两人落狱,这其中怕是有我们想不到的事。”桑川见她担忧,便向她分析这其中的缘由。

风影闻言,郑重地点了点头,将自己心中的忧虑散去几分。

……

皇宫地牢里,云倾在受过刑后,此时此刻的她端坐在牢房一侧的石床上,身前的衣衫也因那带有倒钩的铁鞭落下而残破,血迹凝固,浸染的衣衫已经成了暗红色。

而她现下的情形落在对面牢房林煜的眼里,却让他隐隐皱眉。

恍惚间,云倾隐隐听到隔了不远处很熟悉的吵闹声传来,那人的声音不高,却极为不忿,还带着不甘。

细细听了许久,云倾才缓缓睁眼起身,忍着疼痛走到牢房门处看去,斜对面在林煜隔壁两间牢房处,燕如歌正扒拉着牢门朝外大喊大叫。

那模样哪里还有当初在北珣的嚣张跋扈,许是喊了许久累了,声音便渐渐消停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倾皱眉间,金致澜却是走到牢门外,在瞧见她那一身血污之时,眼神凌厉地扫过一旁领路的狱卒:“谁让你们用刑的?”

说罢,手轻轻一抬,身后的随从便急忙转身走了出去。

“……”

那狱卒颤抖着身子不敢言语,心中却是有苦说不出,只得低头站着。

“咳咳……”牢房里的云倾适当的咳了两声,将金致澜的注意力引了过去,那狱卒暗自松了一口气,颇为感激地看向云倾,以示感谢。

“三殿下怎会前来?”狱卒打开牢门时,云倾侧身望向走进来的金致澜,有些不解。

然而话音刚落,那斜对面的燕如歌的声音便传来:“三殿下,你让姑姑去求求陛下放了我和哥哥吧!”

那声音早已没了往日的清丽响亮,想来是在这狱中受了不少罪。

云倾抬眸看去,却见他不甚在意地走了过来,全然不顾燕如歌还在隔壁乞求。

她不免有些意外,上次他在宫外还替镇北王妃质问自己,怎么如今却仿佛并不在意镇北王府上下是生是死,就连现下燕如歌的乞求都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镇北王……”云倾呐呐开口,却不知该问些什么。

“事情暴露之后,父皇当即让五弟前往北珣拿人,却不知为何,镇北王府阖府上下连下人都已自裁毙命,唯独剩下如歌和青泓,五弟将人带回来复命后,父皇便下旨将其关押在这。”他语气平淡,没有像上次一般对她的质问,有的只是心身俱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他表现如往常,云倾心中却隐隐疑惑,就算那密账到了陛下手中,也不该是这样的局面,更何况燕行群是个不服输的主,即便有罪亦不会自裁认罪,还带着全府下人。

这事,有蹊跷。

且还是如此错漏百出。

然而时至今日却无人提起,像是都接受了这个结局。

“云妃娘娘可有好些?”知晓在这个问题上她就算追着问,也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是以她转了话题。

“还好,只是日渐消瘦,时间怕是不多时了。”说起燕云淑,金致澜那柔和的眼眸之中才起了忧虑之色。

话到此时,云倾便知再问下去他会忧心更重,便也不再多言,侧首间,便见适才那随从去而复返,手里还端着一四方锦盒走了进来。

走到金致澜身旁停下,眉眼低垂,恭恭敬敬地朝着云倾虚行一礼,才将那锦盒举至齐眉。

“这是早在去北珣之前为你准备的生辰礼,一直没来得及送出去,今日正好。”金致澜掩去眉间的忧色,言语温和。

云倾却是盯着那锦盒微怔,久久不能回神,原来还有人会记得她的生辰。

想着,她抬眸望向金致澜,心中那丝愧疚越涌越重,压抑着她有些喘不上气来。

眼前人这般真心待自己,她却总是利用他,如今更是因她,他身后唯一的倚靠也没了,母妃也因此重病没多少时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满心的愧疚感让她垂眸,不敢再与他对视。

“来人,给圣女换个干净宽敞无人打扰的地方,”金致澜却是没瞧见隐在长而浓密卷翘睫毛下的她的眼眸之中的歉意,朝外吩咐道。

那站在远处的狱卒便急急忙忙点头应声而去,生怕晚上一会儿就会遭受什么恐惧的刑罚一般。

“母妃听闻选妃宴的事,说趁着身子还好,想让我早日成婚,这样她就算去了也心安。”

他说着,伸手去扶云倾,云倾却是愣在当场,不可置信地望向他。

这个消息简直如晴天霹雳一般将云倾当场劈个粉碎。

她如今又岂会再嫁与他?

金唯衍的目的没有达到,这之后绝对会变本加厉。更何况他已经着手准备要晋元帝下旨让她成为荣王妃,就算当时选妃宴上她说的话在陛下旨意面前也得作废。

想来燕云淑的这个愿望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三殿下,云倾何德何能能让殿下如此费心?云倾如今身陷牢狱,自顾不暇,还望三殿下另寻她人罢了。”云倾言语轻柔,垂眸掩去眼底的落寞,将手默默从他宽大的手掌之中抽了出来。

既然事已成定局,无法挽回,那么她便不能再让他有任何念头,他对她的心思,她一早就明白,起初她也只是想利用他对自己的感情从而达到自己的目的,如今却是不想再让他陷入她的局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就当是全了他这一年来明里暗里的相助。

想着,云倾默默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伸手抚上心口,那里如今正隐隐刺痛,皮肉在她转身过程中牵扯,不多时,冷汗便密密麻麻地冒出,湿了她的发以及她的衣衫。

“此事容后再议,你先去把衣衫换了。”金致澜看着她微微颤动的背影,知晓她是在隐忍,便不纠结她刚才的话,可心头却是隐隐发闷。

“也好。”胸前那阵血肉粘连衣衫带起的锥心刺骨的痛让她不愿再多待在金致澜面前,便也不拒绝,开口留下两字转身离去。

金致澜身旁的随从和门外的狱卒在她走后跟上,狱卒一路引着她走到一处干净宽敞且四周皆有石墙遮挡的牢房内,随从将锦盒放在角落里的木桌上,才和狱卒一道出去关上了门。

云倾见人走后,身子便放松下来,却也让她一时没了支撑的力气,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摔了下去,好在旁边就是石墙,那一瞬间她摸到石墙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待到眼前恢复明亮,才走过去打开锦盒。

那里面是一件素雪云锦银纹百蝶裙,一眼望去,就知是上等的素锦裁剪而成,用银丝线绣制的银纹极其微小,肉眼看去几乎难以辨别,然而在光影下却极其耀眼,甚至上面的百蝶都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呼之欲出。

让人眼前一亮,竟有些不舍穿在身上,只想着放在锦盒里好好珍藏起来。

云倾怔怔看了好一会儿,才脱去身上带血的衣衫,换上金致澜为她准备的百蝶裙,衣裙上身,却极为合适,没有半分不合身。

将带血的衣衫收好放至锦盒一旁,她便走到门前开了门,金致澜不知何时已到了门外,见她换好衣衫站在自己面前,他那双温润的眼眸之中泛起一丝光亮。

他就知道,这素雪云锦银纹百蝶裙她穿上才最能突显她的美,衣衫将她曼妙的身形勾勒得半分不差,素雪典雅,更衬得她容姿绝绝,似初生萌芽的莲花般清雅脱俗,却又刚绝清冷。

百蝶在她一举一动间翩翩起舞,宛若新生,衣裙如袂,摇曳如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这份绝美,倾入人心,如月之光华,雪之细腻,只一眼便再也忘不了。

“三殿下可还有话说?”见他久久不语,只是盯着自己,云倾开口打断了他的沉思。

“我有些事想问。”他说罢,便自顾走了进去,绕过她坐在桌前,那随从极有眼色地在他进去后便将门关上,在外等候。

云倾便只好转身走到他对面坐下,桌上该是狱卒才准备好的茶水,还热着,她便替他们两都倒了一杯。

“殿下想问何事?”她放下茶壶,双手抚上茶碗边沿,等着他开口。

然而金致澜却是望着她良久不语,眼前人仿佛与当初他在潥阳见到的侧颜缓缓融为一体,真假难辨。

“你可知假冒圣女是欺君大罪?”

他本想问她是否就是陆家之女陆澜夏,可转念一想,脱口而出的却是另一句话。

“自然。”云倾微愣,却很快掩饰过去,淡然自若回答。

“那你当真是假的?”他又问,可语气明显不足,似是怕她是假的,又希望她是假的。

如此纠结矛盾的心思连他自己也捉摸不透自己究竟想如何?

“殿下不必忧心,云倾身为源山圣女是真,身为陆家之女亦不是假,全在殿下如何看待。”云倾淡然浅笑,垂眸轻抿一口热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金致澜却被她的回答弄得昏头,一时不解,却在看到她浅笑安然之时,脑海之中的迷雾全然消散,答案呼之欲出。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望着她,眼底的探究越发浓郁,扶碗的手也暗自用力。

怪不得,怪不得他总觉得她与他记忆里的侧颜是如此相似。

原来竟是同一个人!

虽然答案不可置否,可他依旧满腹疑问,比如宣晋门时劫人的她,与贺天呈禀已死的她,还有如今的她,究竟是如何转换的?

但细细一想,她如此聪慧过人,想来瞒天过海的法子多得数不清,他便不欲在此事纠结。

“所以镇北王府一事也是你在背后操纵?”他终是问出了他最想问的话,在她向他坦然自己身份的同时,有些事他也隐隐知晓了大概。

“是。”她不欲在此事辩解些什么,因为若不是她将密账送于贺天,这一切也不会发生,就算她呈贡上去了,亦不会是如此结局,但事情终究还是因她一念之间转变,所以她也不会辩言半句。

“那你和五弟……”

“交易而已。”她知晓他想问的问题,却还是打断了他接下去的话。

闻言,金致澜眼底担忧之色明显,语重心长道:“那你可知五弟心思深沉,行事谨慎,向来是不露锋芒,且机巧贵速,一直韬光养晦才有今日,你与他做交易,怕是落不到好处。”

“诚如殿下所说,五皇子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极有城府,但他也有他的弱点,那便是有关和妃娘娘之死,以及……十二皇子。”云倾放下茶碗,起身背对着金致澜,抬眸望向石墙之上一方小小的窗口,那里有光亮洒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透过光,外面湛蓝的天空万里白云,枝叶枯黄便落入眼底,掩去了她眼里浓重的杀意。

金致澜扶碗的动作一顿,似是意外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好了,殿下该问的也问了,云倾该说的也都说了,日后若是云倾站在殿下的对立面,还望殿下不必顾及。”

她背对着他,语气骤然转冷,像是要与他划清界限,不欲再与他有何纠葛。

而金致澜也知,她的话是告诉自己,他与她再无可能,不是相对立,而是分道扬镳,日后各自安好,若是不料成了对手,她亦不会留情。

“你自己多保重,我会想办法让你尽早出狱。”他留下一句,落荒而逃,是不想再听到她冷漠的言语,以及要与他划清界限的神情。

这样离去,他至少不会看见,心里的痛苦也就不会攀伸,延至五脏六腑,四肢百骸。

沉重地压着他透不过气来。

云倾缓缓转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手指不由攥紧。

这一生,她亏欠的人太多,陆家是,源山亦是,所以,她不想再让金致澜替她再做任何事,亦不想把他牵扯进来。

这样,日后她动手,心中也会好过一些。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云倾入狱第四日,朝堂上却隐隐暗流涌动,晋元帝的脸色可谓阴沉至极,坐在龙椅之上,俯瞰大殿下的众臣,一一扫了过去。

众大臣都颔首低眉,生怕与之对视,心中暗自猜测为何晋元帝今日会如此动怒,比起一年前陆家被抄一事有过之而无不及。

晋元帝不出声,殿下的百官亦不敢先行开口,各自心思诡异地静默不言。

站了许久,大抵是不想再浪费时间,晋元帝面目冷肃,言语冷冽,如冰雪寒霜,让人不由微颤:“昨夜,有人上奏,兵部尚书徐彰私下暗自征兵,挪用库银,以及……买卖官位,提拔心腹。”

众人一听,浑身颤栗,不可置信地偷偷四目相对,暗自用眼神交流,然,徐彰却自始至终挺直脊背,一副与之无关模样转头审视了身后的众大臣,才缓缓出列。

晋元帝眼神阴鸷地盯着他,见他从容不迫,便怒不可遏地开口:“你,有何话可说?”

“臣冤枉,”徐彰见晋元帝已经愤怒到极点,于是缓缓跪地,言语诚恳道。

“冤枉?”晋元帝幽幽开口,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侧目而视,生怕波及自身,一时间人心惶惶。

……

狱内,金玉瑶与云倾相对而坐,她来,是为了守她,也是为了弄清楚一些事。

但看着云倾隐隐苍白的脸色,以及强忍支撑端坐与她谈话的模样,她又不忍心再问。

“联姻取消,公主该高兴才是,怎么还是如此愁眉苦脸?”云倾体内蛊毒作祟,让她痛不堪言,然金玉瑶如今就坐在她对面,她也只能隐忍着装作无事一般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联姻取消,我自是高兴,只是……”金玉瑶欲言又止,心有愧疚地看向云倾。

“只是这是用我的清白换来的,公主是觉得承受不起?”

“你都知晓了。”金玉瑶闻言,垂下眼眸,声音也低了下去。

望着金玉瑶愧疚的神情,云倾却是苦笑,当初她为了前往玉金,让青衣易容假扮自己留在府中,金铭霄从始至终都清楚明白,可他为了楚合与天晋的联姻作废,苦心积虑地让楚嘉钰一而再、再而三的与假扮自己的青衣见面,甚至还导演了一出听月楼雅间的戏。

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容易招惹是非流言,更何况当时在众目睽睽之下,假扮自己的青衣衣衫不整,任谁看了都不免往阴暗面想。

虽然后来楚嘉钰被当街扔了出去,他亦下令不准任何人垢言,可自她再回到这皇城中时,那些流言蜚语多多少少都入了耳中。

只是她不在意,所以便也没有对金玉瑶起了仇恨的心思。

但因为此事以及源山一事,她亦不会再向之前那般信任金铭霄。

想了想,她不愿再去追究,所以抬眸看了看窗外,如今已是卯时过后,金玉瑶从宫里前来,应该在路上有所耳闻,于是开口问道:“你来之前,可有听到朝堂上的事?”

“嗯,”金玉瑶轻轻点头,随后又道:“听闻兵部尚书徐彰私下征兵,挪用库银,以及买卖官位用以提拔心腹,贺统领自兵部尚书台中的暗室里搜查出满满一箱的物证,但不知为何那里面的记录有些与八皇兄有关,所以连着八皇兄也被连累了,甚至还牵扯出十年前原延太守秦家一事。”

秦家?

云倾记得之前金铭霄与她说过选妃宴后秦家的事自会揭晓,所以那日徐彰私下用刑时,她才会出言试探,如今看来,徐彰便是秦章身后的人,而徐彰身后的人还有待查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着,云倾朝她问道:“那陛下是如何处置的?”

“因牵扯甚广,父皇动怒,一怒之下将徐府满门下狱,又革职了被徐彰提拔上来的人,还下令让三皇兄和刘大人对此事彻查到底。”金玉瑶说着,想起她来的路上碰到的那些人,便有些不屑,那些明哲保身的人都是势利之徒,因为金铭霄被连累,所以那些人竟没有一人替他说话。

“刘大人?是哪位刘大人?”云倾对徐彰的下场并不在意,这是在她意料之中的事,倒是金玉瑶口中的刘大人引起她的兴致。

“就是礼部尚书刘钰临。”见云倾不解,金玉瑶便开口解释。

可她的话却让云倾隐隐觉得晋元帝还有后手,不然岂会让一个礼部尚书去彻查此事,这种事应该是吏部或者刑部来查,就算是有金致澜作为监察官,也万万落不到礼部上。

疑惑不解间,云倾只觉得这晋元帝行事异常,她竟有些猜不透看不懂了。

这时,狱卒匆匆而来,朝着她们两人行礼后,恭敬道:“公主,陛下下令,圣女可以回去了。”

闻言,金玉瑶朝那狱卒罢了罢手,那狱卒便识趣地转身离开,刚动脚却被云倾开口喊住:“等等。”

“圣女还有何吩咐?”狱卒又转身弓腰恭敬开口。

“陛下可有下令如何处置与我一同入狱的人?”想起林煜,云倾便有些不安。

“陛下未曾下令处置,倒是荣王让人送话来说是先关着。”那狱卒低声回答完云倾的问题,在云倾示意下才转身离去。

“可要我送你?”金玉瑶见她起身,亦连忙站起,望着她略略苍白的容颜担忧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不必,我还有事要做,公主请回吧!”说完,不等金玉瑶有所言,云倾就抬步离开。

一路行至宫门外,体内万蚁蚀骨地痛让她冷汗冒了一层又一层,若不是她苦苦支撑,怕是走不到这宫门口。

然而宫门外,一辆繁华的马车停在不远处,立在马车外的随从见到她走出来,朝着马车里低声说了几句后,便急匆匆小跑上前扶住了云倾。

体力耗尽的云倾虽不知那马车里的人是谁,但瞧着上前来的随从不似危险之人,便也任由他扶着往马车走去。

当掀开马车的帘子瞧见里面的人后,云倾像是无力再支撑,在随从的搀扶之下上了马车后,便陷入昏迷之中。

这一幕正好落入身后迟迟而来的金铭霄眼里,看着马车晃晃悠悠走远,他眼里的情绪忽明忽暗,面色阴晴不定。

他本以为此事万无一失,却不想被人留了后手。

而此时此刻,宫墙之上,金唯衍一袭墨色锦服肃立,垂眸盯着宫门处的金铭霄,面上阴邪一笑。

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这场角逐拭目以待!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元和十八年,八月二十八日。

宜祭祀、祈福、入宅、移徙。

离云倾出狱已经十来日,今日是金唯衍搬离皇宫入住荣王府的吉日。

一早,东街便热闹不已,荣王府大门外早已排满了看热闹的百姓以及前来贺喜的官员。

只见,朱红大门上,荣王府的匾额亮丽辉煌,在这原本静谧悠长,绿荫葱葱的街巷是一处显眼的存在。

而过了午后,云倾的马车悠悠而来,落在人群后,隔着重重人影,掀开帘子望去,一派锦绣繁华。

荣王府修得巍峨壮丽,外面一圈青灰色檐墙环护,将里面的景致隐去。

望着人流,云倾放下帘子,随后才缓缓出了马车,然而她刚站稳,荣王府的管事已经穿过人群走到了面前,朝她颔首恭敬行礼道:“圣女请。”

她本想再多等一会儿,等门前的宾客都入府了再进去,可如今管事已经到面前来请,她自然就不能等了。

于是她微微侧首,示意一旁的风影将前几日准备好的贺礼拿了出来,递到管事面前:“这是我家主子为荣王殿下准备的贺礼。”

管事见状,急忙伸出双手接过,低头诚恳道:“老奴先替殿下谢过圣女。”

云倾闻言,只是轻点头,便起步朝荣王府大门走去,风影和管事忙紧随其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入了大门,转过几处回廊后,才算是进了荣王府的正厅,而此次的贺宴便准备在此处,入了正厅,却不见金唯衍在,云倾打量了一圈在场之人后,才朝着管事问道:“不知荣王殿下现下在何处?”

“回圣女,殿下一早有事便出去了,但他说会在宴会开始前赶回来。”身后的管事依旧垂头一副恭敬模样。

出去了?

是什么事这么急?

竟然在这么重要的时刻出府?

疑问涌上心头,云倾却只是含笑开口:“那既然宴会还未开始,不知可否在府中看看?”

“这……”管事有些犹豫犯难,并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人多眼杂的,万一出了什么事,他作为下人可不好交代。

“无妨,既然管事为难,云倾也不强人所难,便在这看看就行。”云倾将管事的神情看在眼里,见他犹豫,便也不强求多言为难。

但她这话一出,管事却变了脸色,若说适才还在犹豫不决,现下想起金唯衍离府前的吩咐,他急忙开口:“不为难,老奴这就安排人带路。”

说着,便匆匆离去,不消片刻,就领着一小厮前来,叮嘱了几句,那小厮就恭恭敬敬地上前引路。

云倾也不扭捏,和风影随小厮一路朝后院走去,毕竟这也是她来荣王府的其中原因之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跟在小厮身后一路走走停停,瞧瞧看看,时而和风影低声耳语,便到了人少的后院。

而所过之处,入眼尽是山水湖庭,松岩垂立,翠竹掩映,青草铺地,小径通幽。

庭院错落有致,画栏雕花,青石铺路,卵石点缀,翠绿葱葱。

水榭亭台倒映湖中,绿柳垂垂,随风而曳,水面泛起涟漪,倒影如梦似幻。

可见这荣王府壮丽却不庄严,巍峨却不死气,颇为精致,与翊王府相比不落下风。

后院假山湖边,云倾望向湖对面一处掩藏在石壁小型瀑布后的石门陷入沉思。

……

日暮后,宴会开始,云倾早已回到前厅中,宾客皆座,那一早出去的金唯衍也早就赶回来,如今正坐在主位之上。

宴席上完后,歌舞随之而来,云倾坐在金景玉左侧目不斜视地盯着舞姬良久,在金景玉端杯敬酒时喝了几杯。

她似乎有一段时日没与金景玉见过了,自上次在听月楼说过一次话后,金景玉好像便一直未出宫,甚至选妃宴都没来。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当初她的那一翻话让他心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歌舞换了一波又一波,酒壶也上了一次又一次,云倾默默无言地端坐着,时不时打量主位之上的金唯衍。

见众人都有醉意后,她才寻了个出门透气的借口出了前厅,躲过来往侍女小厮朝着先前行过的路线走去。

夜风微凉,树影婆娑,月色斑驳。

人影晃动,穿过湖面朝瀑布后的石门而去。

云倾稳落在地,推开沉重的石门,落入眼底的是灯火通明的石壁过道,过道尽头是一处圆形空地,有四条路通往它们各自的终点。

因为没有前来探过路,云倾一时之间不知该往哪条路走,思虑良久,最终选择了右侧最为幽暗的那一条路。

昏暗的灯光微微闪烁,照亮着前行的路,一路而来,左右各有几处紧闭的石门,而在路的尽头,是三间牢房。

左右两间是空的,唯独中间的牢房里关着人,那人背影看去应该是位女子,此刻正背对着云倾躺在角落的枯草上瑟缩着微微颤动。

云倾细细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才将目光落在那背影上,她原本以为是流影,但仔细一看,却发现那背影与流影相差甚大。

是以,她准备离开前往别的地方寻找时,那人影仿佛知晓有人来一般突然起身转过脸来。

在看到云倾时,疯一样地冲了过来,隔着两指粗的铁栏,云倾都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敌意以及……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看清牢里人的面容之后,云倾也微微震惊,她竟然没死?

“司徒纤纤,你怎么会在此处?”云倾上前一步,却看到司徒纤纤眼里的恨意如打翻的火炉一般全数扑落到她身上。

“我在此,还不是拜你所赐。”司徒纤纤那沾满血污的脸上,一双美目恶狠狠地盯着云倾,似是要盯出一个窟窿来才罢休。

拜她所赐?

也是,若不是她将密账偷走,镇北王府不会被抄,她如今应该还被关在王府的私狱里,哪还能落到金唯衍手中?

可转念一想,司徒纤纤落到这般田地,也是她咎由自取,与她何干?

于是云倾冷笑道:“若不是你偷取北珣边防图,何以沦落至此?又何须将一切都怪在我身上?”

却不想,她的这句话,犹如火折子,将司徒纤纤满心的恨意怒火瞬间点燃。

她怒视着她,脸上因新添的伤疤而狰狞恐怖:“呵……你不必推脱干净,若不是你,若不是你父亲,我又何至于家破人亡,被匪徒所劫?

你以为你真的干干净净?真的高人一等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听着司徒纤纤满怀恨意的质问,云倾那双美到极致的凤眸便冷了下来,她这一冷下来,司徒纤纤却犹如见到什么恐惧一般,连连后退,嘴里却不甘道:“陆澜夏,你别以为你隐藏得很好?你别以为我不敢将你的身份拆穿?你……”

“哦?”云倾挑眉出言打断她,目光森冷地望着后退的司徒纤纤,言语轻蔑冷漠道:“司徒纤纤,你父亲践踏百姓,你弟弟欺辱良家女子,这时日算算长达三五年之久,若不是有人受不住前来寻我父亲呼救,恐怕你们一家如今还在做着丧尽天良的事吧!”

想起司徒纤纤开始说的她如今沦落至此皆拜她所赐,那么当初那些平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之时,她又何曾怜悯过他们?

为此,如今司徒纤纤的质问在她听来,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哼!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父亲是清白的,是你,是你父亲容不下他,是你们一家颠倒黑白……”司徒纤纤闻言,止住后退的步伐,歇斯底里地伸出手,颤抖地指着云倾。

“清白?笑话,难不成要我将当初那些受害的百姓全部带来与你对峙吗?”云倾说着,周身骤然升起的冷意让司徒纤纤恐惧,见她沉默,又道:“司徒纤纤,对于你父亲和弟弟所做之事,你不是不知晓,但你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导致你娘心中郁结,不久就郁郁而终,这你难道也要归咎到我身上?”

追问连连,让司徒纤纤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云倾说得没错,当初的这些事她多少都知晓几分,却因为懒得管,这才让自己母亲在日复一日的郁结中离世。

可她如今沦落成这副模样,眼前人功不可没。

想着,司徒纤纤缓缓抬眸,目光怨恨地盯着隔着铁栏的云倾,言语虽不似刚才那般咄咄逼人,却也并不柔和,她阴森一笑,冷冷道:“陆澜夏,你如此口诛笔伐地岁数别人的罪过,可曾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落得像如今这般至亲之人含冤离世?”

望着司徒纤纤那副不甘地模样,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云倾却陡然上前一步,像是明白了什么事一般,沉声开口:“是你?”

见她这般,司徒纤纤却笑了,笑得花枝招展,笑得解气,可脸上那些可怖的伤疤,又在她的笑意之中添了几分恐怖狰狞,她笑着笑着就落下泪来,混着血水一滴一滴落在胸前的衣衫上,半晌,她才像看笑话似的开了口:“想不到吧!哈哈……你以为是傅家在背后指使,却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我的报复,从你父亲杀了我父亲和弟弟后,我就在心里发誓要让你也付出同样的代价,终于……做到了,哈哈……”

云倾死死盯着她,下一瞬,手起刀落,紧锁的牢门便打开,她走上前去,伸手捏住司徒纤纤的颈项,将她逼退至墙角,面色冷漠森然道:“那是他们罪有应得,你不该恩将仇报。”

司徒纤纤纤细的脖颈被她用力捏着,脸色因窒息涨得通红,唇色却隐隐发紫,她的双手死死抓住云倾的手腕,目光却极为厌恶憎恨地紧盯着云倾的脸,一字一句道:“陆、澜、夏,你千不该万不该将我从匪徒手中救出来,如若不然,陆北善一个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一个尽忠职守的臣子也会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哈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她的话说得极慢极慢,说话时还带着笑意,眼底的不屑与不甘淋漓尽致地显露出来,云倾能感受到她嚼穿龈血的恨意,手上的力道不由加重几分,面色冷漠,容颜清冷,黑纹缠绕间万分妖娆可怖,让人看了心中发颤胆惧。

云倾缓缓抬眸,看着司徒纤纤一点一点地放弃挣扎,一点一点的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突如其来的寒光从她侧面闪过,在微弱的烛光中削下她的一缕青丝。

她手中的力道一松,司徒纤纤便落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云倾却顾不得她,一跃而闪,与前来的金唯衍交了手。

金唯衍没有衬手的武器,赤手空拳,身影却极快,云倾手握匕首几次绕着他落下都被他挡住反落了下分。

几个回合交手下来,云倾便知不能再与他纠缠,越纠缠下去,她的胜算就越减一分,于是手中的银针在转身闪躲之际脱手而去,金唯衍盯着四五根泛着寒光的银针在内力的加持下朝他飞掠而来,一个抬手侧首飞跃下落躲过时。

而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云倾早已将手中的匕首送入了倒地的司徒纤纤的心口之中,司徒纤纤闷哼一声,不可置信地抬眸望着不到一尺的云倾,随即垂眸,呕出一口又一口暗黑色的血,在极度的不甘与滔天恨意中缓缓倒下,咽下最后一口气,可那遍布血色恨意的双眸却始终死死盯着眼前的云倾。

云倾便在这一刻,拔出司徒纤纤身体里的匕首缓缓站了起来,却听到背后传来金唯衍阴郁低沉的声音:“圣女这还未入主荣王府,就已经这般迫不及待地想替本王分忧了?”

他的话阴冷幽郁,云倾听了却只是淡漠邪魅一笑,将手中匕首上的血迹在司徒纤纤身上胡乱擦了擦,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对着金唯衍,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平静开口:“成为荣王妃这不是早晚的事么?那么替荣王解决一个没什么用的女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她说这话时,已经不像刚才与司徒纤纤对峙之时的冷漠阴冷,反倒是一副平淡,不在意被金唯衍看见的样子。

然而她也知道,司徒纤纤被关在这受刑却没有在镇北王府一命呜呼,想来她于金唯衍而言还有其他用处,所以她刚才的话里,她加重了‘没什么用’四个字,为的就是想看看金唯衍会不会露出什么蛛丝马迹。

奈何眼前的人却是一副云淡风轻,丝毫不在意她杀了司徒纤纤一般,听到她若有若无挑衅的话语,也只是淡淡一笑,冷声道:“是没什么用,死了便死了,只是圣女既然说成为荣王妃是早晚的事,那看来本王得尽快满足了圣女的愿望才是。”

他说着,上前几步,行至云倾面前,垂眸对上云倾那平淡柔和却暗藏杀机的眼神,随后,一手揽过她的腰身,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你倒是越发让本王看不透了。”他低头俯身在她耳边轻声吐气,说出来的话却让云倾身子微微一僵。

感受到怀中略微僵硬的柔弱的身躯,金唯衍似笑非笑地垂眸利用余光去探视她的神情,可那亭亭玉立的琼鼻和樱花色的粉唇倒让他眸光收紧,喉结莫名滚动了两下。

云倾隐隐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面色突冷,漠然道:“荣王殿下亦让云倾摸不透。”

听到她清冷疏离漠然的嗓音,他收回目光,搂着她腰的大手也收了回去,将她从自己怀里放开,随即恢复往日阴郁冷峻神情,瞄了一眼已经死去的司徒纤纤,才缓缓道:“也不知你与她有何仇怨?竟然下这么重的手。”

他这话说得不假,一开始云倾还未起身时,挡住了他的视线,如今看去,却见司徒纤纤心口处被剜了一个血窟窿,泛着密密麻麻血沫的鲜血还在往外冒,染红了她的衣衫以及地上的枯草,想来是云倾拔匕首时刻意为之。

为此,金唯衍那浓稠得墨不开的双眸之中透出几分审视。

然而云倾却只是将匕首收回,淡淡抬眸望向他:“是她咎由自取。”

留下这么一句话,她便绕过他走出牢房,往来时的路走了出去,金唯衍在原地顿了良久,才仿佛回过神来,再次看了一眼远处睁着双眼的司徒纤纤,随即轻轻冷哼一声,唇角浮现一抹淡淡的弧度。

因为金唯衍在,云倾便没了机会再去探查其他三条路,是以当她走出虚掩的石门时,风影早已在外面等着,见到她出来,忙上前去,焦急道:“主子。”

“他缘何会离席?”云倾说着,将手中的匕首收入腰间,理了理衣衫,再将面纱蒙上。

“宫里来人宣旨,指定要主子前往,荣王等了片刻不见人,便寻来了。”风影应着,四处看了一眼,才附身靠近云倾,低言耳语几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走吧!”云倾听罢,轻轻点头,说着,便朝前厅去了。

……

刚步入前厅,金唯衍就紧随着她的步伐也走了进来,好像就是跟着她一道而来的。

见到两人,在座之人纷纷起身,朝着两人站立的方向虚虚行了一礼才复又坐下,但云倾也知,他们行的是金唯衍,而不是她。

刚准备入座,那前来宣旨的内侍公公就从帷帽之后走了出来,颇为有礼地朝着两人各行了一礼,才开口:“老奴来,是替陛下向圣女宣一道旨意。”

看着周公公那低眉顺眼地模样,云倾也只是微微一笑,轻声道:“公公请讲。”

周公公看了一眼一旁的金唯衍,随后才从身后内侍端着的托盘内拿起圣旨,立在殿中。

满厅的宾客见了,连忙起身跪下,就连金唯衍都跪了下去,唯独云倾依旧面色平静站着,等他开口。

周公公也知云倾身份贵重,且先祖皇帝有言,源山一脉可不跪皇室,所以也只是清清嗓子,摊开明黄色的圣旨宣读起来:“陛下圣旨,圣女冰洁婉约、凤姿雅悦、端庄聪慧,今有荣王逸群之才,率礼不越,适婚嫁之时,为成人之美,特拟旨赐婚,召告天下。”

众人听罢,倒吸一口凉气,全然不解晋元帝这般意欲何为?

明明选妃宴上,圣女已经指定三殿下为心仪人选,这才过去多久,怎么就赐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还是荣王。

于是众人皆埋头默言,不敢抬眸望向与之有关的两个当事人。

当众人皆以为圣女会抗旨时,却听到云倾轻飘飘一句:“云倾接旨。”

然,不知那些人惊讶,连前来宣旨的周公公也微微震惊,但到底是常伴君侧,那抹不适时宜的震惊也在转瞬即逝,连连道:“陛下还怕圣女心中不悦,如今看来是陛下多虑来。”

说着,将圣旨递过去给云倾身旁站起来的风影,随后才笑着上前朝着金唯衍道:“恭喜荣王,贺喜荣王,陛下还让老奴带一句话给殿下……”周公公靠近在金唯衍耳边低语,随后才在他微微点头间与小内侍离去。

周公公走后,众人起身朝着金唯衍道喜:“恭喜殿下,恭喜圣女……”一个一个面上虽有疑问,却都深藏心底不敢多问,只是一个劲地笑着掖着藏着。

云倾就在这满座恭贺声中默默退了出去,想起适才金唯衍说得满足,她本以为他还没出手,却不想,他早就在她出狱之前将一切都安排谋划妥当。

但她也不解,他究竟用何种手段说服了晋元帝?

才让晋元帝顺着他的心意来?

想不通的云倾抬眸望着浩瀚无垠的夜空陷入沉思,繁星璀璨,月色如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秋风萧瑟,寒意袭来,云倾听着身后众人对金唯衍恭维客套的话语声,垂下眼睑,下了石阶。

这份圣旨让本该清明的云倾在瞬间落入繁乱的丝网,剪不断理还乱。

司徒纤纤被关,以及司徒纤纤身后的人,乃至她所说的话,所做的事,这些种种都让云倾心中纳闷。

若按司徒纤纤所说,将军府被抄,陆北善桐城一战无人支援导致十万将士全灭是她为了报复所为,那么是谁在背后助她?

又是谁与她同流合污出得手?

云倾可不信单凭一个司徒纤纤就能暗中操纵这一切。

所以这背后之人越发让人琢磨不透。

但好在有些事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经过她刚才的查探后,确定了陆阳笙以及流影不会被关在这,那么金唯衍的嫌疑暂时消除。

可除了他,云倾又没有别的迹象表明此事与他无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想着,步履匆匆离去,清丽的背影在夜色寒风中渐渐消散。

身后大厅中,金唯衍端着白玉酒杯与众人恭维间,侧首望着云倾背影消失的方向,淡淡一笑,似云雾晕染了醉意,让人瞧不清楚他眼中的万般情绪。

是喜?

还是怒?

亦或者两者皆有。

而就连远坐在主位下独自饮酒的金景玉也无法看透自己一母同胞兄长的打算。

他也越来越不知他的兄长自始至终都在做些什么?

终究还是离他越来越远了呢!

心中想着,金景玉连连摇头苦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全然不顾人群中望过来的视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荣王府一派繁华景象,翊王府中却是阴沉压抑得厉害,自金铭霄知晓晋元帝拟旨赐婚后他入宫过一趟,换来的却是一句: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为此,他从宫中出来后便去了一趟国师府,然而到了国师府门外听到她去了荣王府,心中没来由得一股怒气上升。

从国师府回来后,他便一直静立在长廊下,面色阴沉,神情不悦,来往的小厮和婢女都识趣得绕道而行,大气不敢喘,深怕一个小错惹得他不悦,招来刑罚。

也因如此,他一直站在那直到深夜,原本还皎洁的月光如今也隐入乌云之中,雨点大大小小落下,拍打着屋檐、枝叶,以及石阶。

然不过片刻,雨点由小转大,如倒下一般形成密密的雨幕,所见不过三尺远。

廊下,四角花灯被夹杂的狂风吹得七摇八摆,烛光摇曳。

金铭霄身后不知何时已经到来的人跪地静默,那人一袭黑袍遮掩,身上的衣袍已经被大雨淋湿,雨水一路往下,滴落在那人脚下。

金铭霄先是抬眸看了一眼大雨倾盆,及石阶上溅起的雨花,声音低沉沙哑开口:“办妥了?”

“是。”那跪地的人执手低头回答。

“可有留下什么痕迹?”

“未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闻言,金铭霄似为满意地转身,垂眸,晦暗的双眸盯着地上的黑影良久,才起步离开。

……

国师府南苑,云倾躺在床榻上,侧身闭眼,可外面瓢泼大雨拍打房檐树木枝叶的声响却让她无法入眠。

这夜的雨下得突然,她刚回到府中,大雨便接踵而至。

听着屋外的雨声,她辗转反侧难眠,索性直接起身,披了一件披风穿好鞋,推开房门离开,转过拐角,走到院里的凉亭坐下,右手撑着下颌盯着雨幕入了迷。

不知过了多久,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她才回神收回手,侧目望去,立于一旁的人却是深夜不睡的金铭霄。

他一袭墨玉长袍静立,手中还拎着一壶酒,透过亭边的烛光,她瞧着他面色微微泛红,想来有些醉意,那双向来冷峻的眼眸此刻正柔和地望着她。

“翊王殿下这是喝醉了找不到回翊王府的路?”云倾收回目光,缓缓起身,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开口道。

“我来,是为了见你。”他开口,不再自称本王,言语间那双诱惑人的眼眸透着几分心酸。

见自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云倾微讶,却也只是后退一步,将自己与他的距离拉远一些,随后才道:“那不知翊王殿下来见云倾所为何事?”

她一口一个翊王殿下,让他听了,心中怒火突升,又闻她问他来所为何事,那股莫名的怒火又陡然升了几分,于是开口时,语气也不似适才那般柔和:“所为何事?你难道不知?”

云倾哑然,他大半夜喝醉了来,她又岂会知晓他这般前来是为了什么?

但眼瞧着他眼里的怒火攀升,她不想惹怒他,怕他万一趁着醉意做出什么事来?

所以再开口时,语气也不似刚才漠然:“殿下喝醉了,我让人送殿下回去。”

说着,她竟真的转身就要去叫人,谁曾想,步子还未跨出去,一道突如其来的力道将她一拉,一个旋身就被金铭霄压在了凉亭的石柱上。

背靠石柱,冰冷的触感让云倾退无可退,大雨滂沱,斜飞打湿了她身后的衣衫,而眼前,金铭霄那微微泛红的俊美容颜越发靠近她。

两人之间捱得极近,云倾都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以及淡淡的清冽酒香。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撑着石柱,将她圈在自己怀中,望着如此零距离娇柔绝美的容颜,金铭霄只觉得身上燥火难耐,搂着她腰的手微微用力,将她的身子更贴近自己。

感受到她身上独有的清香,还有那心口处传来的跳动声,他就在那一瞬间将身子压低,温热的薄唇碰上她柔软冰冷的红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那一瞬间,两人心思各异。

他,燥热难耐。

而她,从一开始的错愕到后面的挣扎,却无论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他的禁锢,任由他肆意攻略。

让他深深陷入无法自拔。

是以,当他想再近一步时,薄唇上却传来一股温热,他缓缓睁开迷醉的双眸望向她。

却见她眼神冰冷,直直盯着自己,他才放开,腥甜带腻。

他放开她,望着她红唇被鲜红色的血迹浸染得万分妖艳,他才仿佛清醒许多。

想来是她见无法挣脱他的束缚,才咬破自己的红唇,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来让他清醒。

云倾在他的注视下,抬手用雪白的袖子擦了擦唇上的血迹,然后抬眸万分冷漠道:“云倾已经赐婚荣王,翊王殿下还是多多恪守礼节为好,免得日后落得个觊觎皇嫂的污名。”

“便是污名又如何?”金铭霄说着,抬手拭去唇上的血渍,拎起石桌上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才转身复道:“我还怕这污名落不到我身上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说罢,他笑意连连,似在回味适才她唇间的留香。

见他如此,云倾心中知晓她说再多,他恐怕也不会听进去,于是冷冰冰留下一句:“夜深了,翊王殿下该回去了。”

语罢,云倾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地散落的背影。

金铭霄却是望着她走远消失在拐角处的虚幻背影,自言自语道:“荣王妃不适合你。”

回到房里的云倾坐在床榻边上,想起适才那一幕,她的面色就隐隐发热。

察觉到唇上传来的痛感,她无奈轻轻抿了一下,起身去倒水,抬手时,雪白色的袖子上,一抹绯红落入她眼里。

倒水的手便僵在半空,良久,她才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入榻而眠,可一闭眼,那心惊的画面便如流水一般涌入脑海,挥之不去。

屋外,大雨转小,细雨斜斜,凉亭之中站立良久的金铭霄在看到屋内烛光熄灭,听不到翻来覆去的声响后,才步入夜色雨幕中离去。

细雨飘落,墨玉背影在雨幕中尽显高贵绝美,不落世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翌日一早,云倾刚起,桑川便来了,与她一道吃了早膳,准备出门,人刚走到府门外,风影便急急而来。

风影停在一旁,见除了桑川外无外人在,忙道:“主子,楚合四皇子醒了,在驿馆闹着要见你。”

楚嘉钰?

云倾闻言,侧首望了一眼一旁的桑川,却见桑川摇着折扇朝她微微点头。

她才回首,朝着风影道:“那便走吧!去看看他想做什么?”

与桑川一道上了马车,朝着驿馆而去。

马车内,云倾瞧着桑川易过容的侧颜,黛眉轻蹙,微微不悦道:“你这手艺太差。”

“自是没有你的好。”桑川微笑着,右手轻轻摇着折扇,没有一丝被她嫌弃而起的愤怒,倒是有些颇为宠溺。

他说得倒是真的,他那一手易容术还是云倾教他的,自然比不上出神入化的云倾。

两人就那般笑意荣荣地交谈着,气氛一时愉悦,连马车外的风影听了,亦不由得唇角上扬。

她家的主子,只有在极为放松的情况下才会如此轻松自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

马车一路平安到了驿馆外停下,一掀帘,看着外面围满的近卫军,云倾总算知晓风影说的楚嘉钰为何要闹了。

下了马车,守在门外的近卫军见到是她,立马上前:“圣女,陛下有令,无事不得入内。”

无事不得入内?

这是明目张胆地囚禁楚嘉钰了?

云倾冷眼瞧了一眼驿馆内的情形,只见里面门窗紧闭,除了守着的近卫军,竟然没有一点楚合使者的踪影。

收回目光,云倾朝着那名近卫军走进一步,低声细语与他商量道:“我有事要与楚合四皇子言谈,你便当行个方便,况且你们人都守着,我总不能做出什么事来。”

“这……”那名近卫军垂眸有些犹豫,未了,抬头扫了一眼云倾身后的两人,心中知晓若不让云倾进去,怕是她不会走,是以,思虑片刻后无奈道:“那还请圣女时间不要耽搁太久。”

说完,便后退回自己先前的位置值守。

“多谢。”她道了谢,复又侧首朝着风影道:“你留下等着。”

随后才与桑川一道走了进去,入了楼下前厅,辗转到后园,从蜿蜒盘旋的楼梯上到二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刚到二楼停下,就见楚合的几位使者聚集在门外,一脸焦急地时不时望着虚掩的房门之内,借此窥探里面的情形。

“诸位这是……”云倾走上前去,望了一眼门内,开口询问。

五位楚合的大臣听到声音,齐刷刷回头,最前面一位知晓云倾的身份,便立刻上前:“见过圣女,四皇子刚醒,身体虚弱,偏闹着要下榻出门,一个不慎从楼梯踩空滚了下去,现下太医正在里面看诊。”

身体虚弱?

是有多虚弱,才会滚下去?

这怎么听怎么不像那么回事?

“如此,诸位不要着急,待太医看了自会清楚。”

一位站在身后的大臣似是对云倾的话颇有敌意,闻言,立马站了出来,颐气指使地朝着云倾开口:“不要着急?你这话说的如此轻松,可这好歹也是我们楚合的四皇子,你让我们如何不着急?”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指责云倾表现得过为平静如水。

哪怕被适才说话的那位扯了扯袖子,依旧冷横道:“我们四皇子是来联姻的,如今联姻取消,你们陛下却不让我们回去,把我们软禁在这驿馆里一关就是好几个月,你们的待客之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一连串的指责,云倾沉默不语,心中想着如何回他。

身后的桑川却是看不过去,摇着折扇走了出来与她并肩而立,朗声道:“这位,想必是楚合的太史张大人吧!听闻张大人在楚合国皇朝里是个文学渊博,熟知天文历法的学士,向来以恪守礼法为己任,怎么如今一见,却是个缩头缩尾的胆小鬼。

你们如今被困在这,是皇宫里那位的手笔,与我们何干?你无须对我们有如此大的敌意。

再者,我们前来,好像是你们四皇子吵着闹着要见的,不是我们自愿来的。”

桑川这一通冷言讽刺下来,那叫张大人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像是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眼看着他要发怒,身旁的那位大臣虚行一礼,以表歉意,才缓缓道:“这位公子说得是,是我们的不是,我替张大人向圣女致歉。”

说着,竟真的朝着云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又出言致歉后才停下。

随后虚掩的房门便被打开,前来看诊的太医走了出来,瞧见云倾后,执手行礼。

云倾忙上前询问楚嘉钰的状况:“四皇子如何?”

“回圣女,四皇子因受伤过重,一直昏迷不醒,如今醒来又因急火攻心致使摔下楼,旧伤未愈,又添新伤,自然是受不住,不过好在四皇子年轻力壮,这伤养上个把月也就差不多了。”那太医说完,朝着云倾又行一礼,才悠悠下楼离去。

众人在太医走后,几位大臣一拥而入,人刚进屋里,便听到屏风后传来楚嘉钰虚弱无力的声音:“让圣女进来,你们都出去。”

这话一出,几位大臣的步子堪堪停下,都缩了回去,左右各看一眼,才转身走了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在人都出来后,云倾朝着众人微微一笑,礼数周到的走了进去,桑川跟在身后关上了房门。

立在屏风后,云倾透过屏风隐约看见楚嘉钰正堪堪起身,扶着床头坐好。

“四皇子让云倾前来所为何事?”她刚说完,楚嘉钰就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他一袭白色里衣,外面搭了件挡风的暗色披风,面色虚弱惨白,连步子都是一步三晃地走到桌前坐下,伸出骨节泛白的双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轻轻吹温后一口喝完,待手中动作停下,才缓缓开口:“圣女莫不是忘了当日在听月楼的事?”

他身体虽虚弱不堪,嗓音却是极为清朗坚毅。

见他提起听月楼一事,云倾蹙眉,她还真不知当初听月楼里究竟都发生了什么?

是以,她思虑着走到桌前坐在楚嘉钰对面,打量了一下他如今的模样,才道:“自是不会忘。只是不知四皇子兵行险招可有探到什么?”

她的话一出,他手中的动作却陡然停下,震惊地望向对面的云倾。

她,太过聪慧,只消一眼,就能完全知晓自己这几个月来,用伤为借口,私下都做了什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25书屋;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t\t', '\t')('\t\t\t楚嘉钰眼中晦暗不明,直直盯着她,却忘了一旁自顾饮茶的桑川。

也因此,桑川才能更好地在一侧打量楚嘉钰,也更为直观地瞧见他面上的情绪以及他眼中深深的杀意。

云倾见他不言,柔柔一笑,隐去眼里的探究,以及避过他这几个月来所做的事,问起了另一件事:“听月楼一事,是云倾对不住四皇子,只是云倾有一事不明白,是谁暗杀四皇子?”

“不知。”楚嘉钰冷言道,看了一眼自顾饮茶的桑川,复道:“那日我出城后不久,就有人在半道拦截,来人皆是黑衣死士,他们的目的为的就是取我性命,个个杀招狠厉,出手狠绝,我身受重伤后一路往回逃,在半路遇到出城的翊王,是他将我救回来的。”

他说着,手微微卷曲,握成拳不轻不重地砸在桌上,将茶盏里的茶水都震得溢了出来。

然云倾在听到是金铭霄救了他时,心中疑惑,听月楼里,是金铭霄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从雅间丢了出来,按理来说,金铭霄在此事过后,不会出手去救他的。

且楚嘉钰遭遇暗杀,金铭霄出城救下他,这一切都过于巧合了些。

想着,她侧首看了一眼桑川,桑川便心领神会,收了折扇,正色道:“四皇子说是翊王救得你?”

听到桑川的声音,楚嘉钰明显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开口。

然而微愣过后,楚嘉钰也隐隐看出坐在自己面前的桑川怕不是普通人,所以他敛了神思开口道:“是的。”

“那么四皇子有没有想过翊王殿下为何会出手救下你?”桑川的这个问题问得极为出其不意,让楚嘉钰再一次愣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是啊!

他为什么会出手救下自己?

显而易见,这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栽赃,前脚他刚与自己发生矛盾,自己后脚出城便遇暗杀,任谁都会想是他在背后指使,为的就是出口恶气。

但偏偏当日他出城救下自己,这说明他早就知道这背后的人已经布好了局。

“想来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为的就是让我与翊王形成对立的关系,”楚嘉钰说着,脑海之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有些不敢确定道。“莫不是与他有关?”

而他嘴里的他,云倾和桑川都知晓他指得是谁,却也不堪破,只是轻轻点头,表示他猜中了。

云倾不着痕迹地朝着桑川使了个眼神,桑川便寻了个借口离开。

却被守在门外的几位楚合大臣拦住,问了一些关于楚嘉钰的身体状况,又私下问了一些其他的事,桑川颇有耐心地一一解答后,众人才像是心口的石头终于落地,松了一口气。

又等了许久,云倾才从屋里打开门走了出来,望了一眼右侧站着的众人,才和桑川一齐与那些楚合的大臣道别下了楼。

出了驿馆,上了马车,待马车缓缓行驶远离驿馆,桑川才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让你做什么?”

云倾似是有些疲惫,原本在闭眸休憩,在听到他的话后,才缓缓抬了抬眼睑,睁开眼轻声道:“他想回楚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t\t', '\t')('\t\t\t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桑川就知晓她与楚嘉钰之间的谈话内容,却也不多追问,只是有些担忧地望着她道:“你想如何?”

如今楚嘉钰明面是养伤,私下却是软禁,如果想要回楚合,必定得晋元帝开口放行,他才有可能离开天晋,若晋元帝不肯,恐怕连这城门都出不去。

所以桑川虽然心知他们之间交易,却还是忍不住担忧起来。

若云倾想要让楚嘉钰出天晋回楚合,让晋元帝松口,实在是困难重重,更何况现下北边和玉金联盟起兵,边境岌岌可危,晋元帝更不会放楚嘉钰回去,一旦他回去后向楚合皇帝进言一同起兵,那天晋便腹背受敌,危在旦夕。

看着桑川担忧地眼神,云倾有些疲乏地揉了揉眉心,舒缓舒缓后,才轻言道:“此事不着急,再等等,总会有法子的。”

见她实在是疲累得紧,桑川便也没有再多言,只是收了折扇,轻柔道:“你先睡会儿吧!到了地方我再叫你。”

她点点头,侧了侧身子,半躺倚靠在身后的软垫上,闭上了眼。

不多时,便沉沉睡去,桑川细心地替她理了理盖在身上的披风,又掀开帘子,示意风影将马车驶得慢一些。

觉得速度差不多可以了,他才放下帘子,缩回身子坐好,怔怔地看着云倾时不时微微蹙起的眉头,一丝歉意涌上心头。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后,到了喧闹声渐落的街道,又转过几条狭窄的巷子,在一处青砖垒砌的宅院外方才停下。

古朴的木门紧闭,两旁挂着两只略略破旧的红灯笼,青砖垒砌的墙檐上方是藤蔓缠绕的红黄相间的地锦,攀延至门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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