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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平神情凝重地道:“雷大哥千万不要小视兰典。洗剑园有护罩保护,雷瑞、雷旭和雷柏的身手也不弱,就算是出其不意,也不应该一点打斗的痕迹都没有就不见了。”站起来道,“雷大哥,你暂时留在洗剑园里,我和淡烟去五彩城看看。”
云淡烟诧异地道:“我们不先去天山么?”
楚平道:“兰典既然指定在五彩城和我们会面,五彩城一定已经成了他的地方了,我们先去看看一定有收获。”
银星熠把用来护体的残余功力也全部运用了出来,缓缓地放下高举的双臂,道:“谢谢族长关心,我自不量力与老天爷对抗,正觉得气血翻涌呢。”说完盘膝坐了下来,闭上双眼,双手叠扣小腹之前,乃是平时练功的姿势。他也实在是快坚持不下去了,正好乘机换一个轻松一点的姿势。
彩衣偷瞥一眼香炉中的香,恰好看见最后的火头熄灭,急忙扬声叫道:“阿栀,香已经燃完了,你可以上岸了。”
佘梦榉几乎在同一时间已经腾身飞起,落进江心,抓起儿子,把他带回岸上。阿葵扑上去拥住佘念栀,喜极而泣。盘龙峡里想起一片欢呼声。银星熠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开始缓缓的撤去气罩,让江水一点点的恢复原样。
头顶的银针刚刚被取下,佘念栀就分开欢呼的人群,来到岩石上,对银星熠深深鞠了一躬,道:“今天的事情多亏了银兄。”
银星熠撤回最后的气罩,睁开双眼,虚弱地笑道:“念栀兄客气了。”
佘念栀这才发现银星熠的脸色竟然十分难看,伸手去扶他,惊道:“银兄,原来你还是被雷给打伤了,当时我竟然一点也没有看出来。”
再不用施展法术,银星熠感觉轻松多了,真气也迅速地恢复了,站起来跳下岩石,笑道:“阿堇没告诉过念栀兄么,我这人本事不大,可脾气却不小,最爱逞强。要不是族长给我一个梯子,我可真不知道该如何下台了。”
佘念堇看了银星熠一眼,居然忍着没有出声。
佘念栀失笑道:“在阿堇的口中,银兄的脾气虽大,可本事也大。银兄,你要去什么地方找荣草?可否让我和你一起去?”
银星熠正不知道如何推托的时候,彩衣挤过来微笑道:“阿栀,这事就不用你操心了。除了补天宫和倚天宫,天下还有什么地方有荣草?星熠,你也累了半天,先去休息一下,白大哥可能快回来了。”
楚平和云淡烟离着南海还有很远就潜进的地下,因云淡烟告诉楚平,兰典虽然会土行术,但甚是低劣,对土里的情况也不大能察觉。
他们很快便来到原来五彩城的海域,楚平愕然发现兰典早有了防备,在依依的保护层之外,五彩城竟然又多了一层护罩,把海底和空间的路都隔断了。
云淡烟又气又怒,道:“兰涛还没有设立出这么大的护罩的能力,看来真是兰典又回到五彩城了。我们辛辛苦苦地诛杀了覃华新和兰铃儿,竟然是为他铺路!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
楚平沉吟了半天,还是不敢打草惊蛇,叹息道:“淡烟,我们先去其他两个地方看看吧。”
云淡烟愕然道:“连公子也没办法进去么?”
楚平苦笑道:“要进去并不难,可是一定会被里面的人发现的。”
轻车熟路地来到坤浮山。
这里倒是没有任何波折,楚平和云淡烟也没走布满机关的地道,直接利用土行术,很顺利地就来到了兰典的家里,不过他们的心情不仅没有轻松,反而更沉重了,这里早就人去屋空。他们在兰典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幅字,墨迹淋漓,才刚刚完成不久,显然是特意写给他们看的。上面写的是一首咏菊诗:
百花发,我不发。我若发,都骇杀。
要与西风战一场,遍身穿就黄金甲。
房间中一阵沉默。半天之后,云淡烟才低声问:“公子,我们还去不去天山?”
楚平叹道:“兰典果然是在示威!看来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兰典的预料之中,去了多半也是枉然,况且我们又不知道兰典天山的窝点在什么地方,也不一定就能找到。幸好夜光琥珀还在我们的手中,你又有毁灭夜光琥珀的能力。我们固然是投鼠忌器,兰典又何尝不是?我们就先回去,等彩衣回来,大家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云淡烟点头同意道:“兰典的城府极深,虽然是一肚子坏水,但平日说话温和含蓄,十分动听,现在写了这样一首霸道的诗,只能说他是在示威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等到七日之后,不怕夜长梦多么?”
娲族的贵宾房外,身为族长的佘梦萝眼看着补天宫中的太阳又换成了月亮,可紧闭一天的房门还没有打开,忍不住问身边的女儿:“阿堇,你比较了解阿星,你说他究竟有没有本事变出那么多的荣草来?我可没有听说有任何法术能够无中生有的。”
佘念堇其实心里也一点底也没有,但还是道:“我也没有听说阿星有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的。阿妈,你不了解阿星,可你了解彩衣和大哥啊,他们不是和阿星在一起么。”旁边的张虎伸手握住佘念堇冰凉的手。
佘梦萝看了看身后一直不肯散去的人群,担忧地道:“我知道彩衣小姐和白上仙的本事,可他们都进去那么久了,阿星说的时候也快到了,怎么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他们的道法再高明,恐怕也不能无中生有。阿堇,你去中土那么久,一定是长了不少见识,你知道昨天白上仙拿回来的都是些什么东西么?形状那么古怪。是干什么用的?”
佘念堇到尘世只是走马观花的游玩,对于白俊拿回来的古怪东西也不认识,只好求助的看了一眼张虎。张虎躬身恭敬地道:“师傅拿回来的是玻璃做的试管和烧杯,是尘世中人用来做试验的。”
佘梦萝更是不明白了,疑惑地问:“这个什么试管和烧杯与荣草又有什么关系?”
这问题可把张虎也问住了,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贵宾房紧闭的房门终于开了,显得十分疲惫的银星熠出现在门口,露出一个苦笑道:“族长,你不要见怪,这回我的牛皮吹过头了。”
佘梦萝失声惊叫道:“你们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也没办法变出荣草来?”
银星熠摇头道:“这到不是,是我们到现在才只培养出一万多株荣草,数量差了很多。我出来是想问问族长,你能不能和大家说一说,今天肯定是不行了,明天再开始栽种可好?”
原来组织培养不仅仅对培养基的养分要求达到苛刻的程度,对温度和湿度还有光照的要求都十分严格,同时还必须是在无菌的环境中。他们三人都只是听说过此法,但谁也没有具体做过。在补天宫里,因为补天气的原因,能威胁荣草的杂菌并不多,算是理想的无菌环境,对他们的培养十分有力,可惜他们却不知道应该用的培养基配方和适合培养的温度和湿度。
因此三人虽然能随时调整和控制房间中的温度和湿度,也还是在试验多次后,直到下午才找到最适合荣草生长的条件,真正培养地培养出第一批荣草的幼苗来。施展法术调节温度和湿度对三人来说都不费力,可寻找适合荣草生长的条件却让他们费尽心力,所以银星熠才显得那么疲惫。
此后他们又依仗自己高深的道法造诣,不停地用真气催化切下来的荣草组织,使之快速分化和生长。此法虽然费力,但比一般条件下,组织培养一个周期就要好几个月的繁殖速度快了很多倍,使得荣草的数量能迅速成几何级数增长。然而他们虽然提供了最好的条件,细胞的分化和生长毕竟还是需要一个过程,一直忙到晚上,他们还是只得到一万多株种苗。不过有了这一万多株做后盾,再培养起来就简单多了。
眼看天色已晚,就是已经培养好的这一万株荣草也不可能拿出去栽种,娲族人还在房外翘首企盼,彩衣便让银星熠出来对佘梦萝说一声。银星熠推脱不得,只有硬着头皮出来对佘梦萝说明情况。
佘梦萝一听已经有了一万多株,已经是喜出望外了,哪里还计较要到明天才能栽种,连连点头答应,吩咐众人散去后,又有些迟疑地请求道:“可以让我进去看看么?以后再有变故,我们也可以自救。”其实白俊一回来的时候,她就想看看了,可佘念栀同样的请求被彩衣客气的拒绝了,她也不想再去碰壁。又见彩衣他们进入贵宾房以后,又把门窗都紧紧关闭了,更认为是他们施法时有禁忌,虽然万分着急,可也不敢打扰,现在听银星熠说已经有了一万多株,再也按捺不下好奇心,才小心翼翼地提出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