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瑜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望向时晏之:“陛下此言何意?”
“萧将军,明日你就知道了。”时晏之的笑容里尽是凉薄,“所以趁着时间还早,萧将军舟车劳顿,还是回府休息一下,尽早和老夫人告别吧,别耽误时辰。”
“哦对了,孤已经有新的小狗了。”
不等萧瑜回过神问他,时晏之就对前面的车夫命令道,毫不留情,语气冷淡:“回宫吧。”
萧瑜还愣在原地,只见时晏之的马车潇洒扬长而去,响起车轱辘碾过马路的声音,“咯吱咯吱”,就像是倾盆大雨落下的声音一样清脆,一滴一滴刺痛到他的心脏,一如当年离别的心痛。
他盯着远去马车的目光中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悲切。
他又一次被抛弃,依旧是在大雨里,依旧是在冰冷的夜里。
萧瑜眼神迷茫地望向夜空,似丧家之犬。
他早该明白,时晏之从来都没有情,只是一只嗜血啃肉的利益动物,赐他愉悦、予他欢乐,亦赐他痛苦、予他绝望,因为时晏之的心里从始至终只有利益衡量。
利用自己的感情为他扫清障碍,用甜言蜜语哄骗自己,让自己心甘情愿为他征战沙场。
但是为什么……明明时晏之那样冷血,对他那般残忍,可他还是情不自禁在边疆的夜晚里无数次想起时晏之,每当命悬一线、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时候都是因为时晏之,才一直吊着口气,支撑着他活下来。
即使如今时晏之又要因为利益把他派出去,他也依然恨不起时晏之,萧瑜知道自己很贱,但他就是割舍不掉时晏之,时晏之一个眼神就能让他去死,让他心甘情愿当时晏之的狗。
……
时晏之回宫后,一路解开披风,扔掉面具,跟在身后的宫人一一捡起来,直至到达养心殿门外,见时晏之进去后,便识趣地关上大门,守在门口。
刚进入宫殿,时晏之就躺在床上眯了一会儿,片刻后睁开眼睛,坐起来,眉宇间萦绕着挥之不去的戾气。
这股戾气从他在青鸟轩看到薛明琛开始就存在了,当时是因为还有别人在场,所以时晏之只能强行压抑住这股狠戾,避免伤及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