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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2 / 2)

此时阴山之中,郝灵佺与众军士已被困三日,夜寒露重,援兵迟迟不到,众人气势低沉。忽然寂寥地夜空中一朵金色烟火炸开,惊得山鸟纷飞。

将士中有人高呼:“是程将军,是程将军来了。”金色的烟火,代表着灵州守将程非墨,军中众人皆知。

又有人向郝灵佺禀报:“将军,我们也速速发出信号,好让程将军来援。”

郝灵佺犹在犹豫:“若是信号一发,突厥人先至,该如何是好?”

昔日程非墨帐下的徐朔只道:“那兄弟们就拼他一拼,由那烟火来看,程将军据此不几十余里,兄弟们还挺不过这一时?”

徐朔此言一出,众将士连连称是,郝灵佺见状,应允道:“发信号吧,诸将上马备战。”

说罢,只见一枚荧绿的烟火直窜上天,在空中轰然炸开,映得阴山绿森森一片,映在程非墨灼热的眼里,在烟火熄灭前,他已策马向烟火发出处奔去。

那枚荧绿烟火刚刚熄灭少顷,西边一处又一蓬荧绿诡异地绽开。

军中将士欣喜道:“还有是援兵,西边来的,是灵州的援兵。”

郝灵佺心中却有隐忧,在他看来,那不像援兵与他们的呼应,更像是为掩护这一众被围困军马做的掩护,如果他所猜不谬,那么他程非墨,究竟带了多少人来?

郝灵佺一众人就这么等着,等着援军抵达或是突厥人来袭,这种等待很是漫长,然而在援军或是突厥军队都未抵达之时,南边却又有一处荧绿烟火绽开。郝灵佺眉头紧锁,他确定那不是援军。

在荧绿烟火再次绽放之前,程非墨已纵骑找到了围困在山谷之中的军队。

众将士见是他来,人人鼓舞,郝灵佺在马上与程非墨远远对视,他虽布衣驽马,但却有千万人莫当的气势。

郝灵佺问道:“你率了多少人马?”

程非墨缓缓道:“仅我一人。”

众人听了这话,又都大惊失色。

程非墨只问向郝灵佺:“现有多少人马?”

郝灵佺道:“三千多。”

程非墨略微盘算,道:“各率一半,各自从南北两处向东突围。”

郝灵佺犹不解,向西才近灵州,东边突厥敌军更多,只问:“为何向东?”

程非墨一笑道:“因为援军来自东南面的,安北都护府。”

郝灵佺闻此,颔首道:“好。”

北地夜晚山寒水冷,山风更是凉意入骨,雍容一人守着一天星辰,已熬了大半夜。她感觉似乎又回到了夜夜独上观星台的时候,只是彼时她心中皆是儿女闲愁,现在她却有只期望众人平安,就这样她,看着斗转星移,等到了子时之后。

雍容心怀惴惴地擦燃火石,将那捆捆烟火小心翼翼地点燃。一蓬蓬彤红的烟火璀璨了夜空,给这寒夜带来了一丝暖色,可放烟火的手是冰冷的,她是害怕的,程非墨还好吗,常胜真能与敌抗衡吗,甚至郝灵佺他们突出重围了吗?她好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们,而烟火渐熄的寒夜,让这恐惧更深了一些,她不禁紧了紧衣衫,好让自己感觉更暖和些。

程非墨与郝灵佺各率不足两千人,突围而出,与突厥敌军厮杀。那突厥将领只是讶异,程非墨带兵一千余众就敢来营救围困军士。厮杀正酣之时,只见定襄方向,天边有片片红云,那突厥将领定睛一看,却是朵朵烟火。久守边关之人都知,那是精骑出发信号,为壮军威,为喝敌势。

一连五发,三回乃止,那是五千精骑!

那突厥将领顿时了然,正是有这五千精骑后援,程非墨才敢先行来犯。昔日李靖夜袭阴山之鉴犹在,他也不敢犯险,急忙调遣兵马回帐。

一场厮杀,就这样止于一场绚烂烟火之中。

程非墨与郝灵佺率兵回合,郝灵佺抱拳向程非墨道:“多谢。”经此一战,他对程非墨的果敢也颇为佩服。

程非墨一脸恳切却又严肃地道:“行军切不可因追逃而失原旨,若非如此你怎会被困阴山。”

郝灵佺眉关一紧,重重地点点头,确实,如果不是因为他穷追突厥败兵,也不会中计被困于阴山,虽然大军得以逃脱,但他亲率的一队人马,却折损不轻。

程非墨只道:“速速率兵回撤灵州吧,我还要去安北都护府。”

郝灵佺闻言疑惑:“难道我军不去与援兵会合?”

山风将程非墨一身热汗吹凉,他遥望南边,道:“没有援兵,只有一个女子。”

运筹从来千里外,多情岂料故人来

雍容昨夜一路策马向南,破晓时分才望见中受降城,此城正是安北都护府的所在。她策骑来至城下,亮出程非墨的将牌,安北大都护张晙问明事情始末之后迎她入城,她却执意要在城墙上等着程非墨与常胜。从天边泛白到日上中天,睡意翻滚地侵袭着她,一夜未眠,奔波劳累,又担心程、常二人的安危,她只觉这半日要比昨夜更加难熬。

终于在近午时分,雍容见一少年扬鞭而来,待人近了,仔细一看,正是常胜,雍容还没来得及展颜,就发现程非墨并未与常胜一同回来。她问过常胜才知,程非墨竟然孤身犯险,独自入山谷解围。雍容听了倒不惊讶,这的确像他程非墨的所为,只是担忧他能否全身而退。

常胜虽然年少,此时面色上也难掩疲惫,雍容劳烦城中将士带常胜去休息,自己仍旧在城墙上向北遥望。

大都护张晙也曾劝她去歇息,在城墙上等着又无用处,依他之见,程非墨此时应在返回的途中,他还宽慰雍容道,若程将军傍晚不归,他便出兵阴山。雍容谢过张都护,只说心中担忧,歇也歇不好,在这等着反倒安心些。张晙见她如此说,也就作罢。

日头渐渐偏西,在午后独有的宁静下,雍容手中拿着程非墨的将牌,看着北面巍巍群山,无垠荒野,心下低叹:有多少白骨埋青山,有多少热血撒荒原?可是程非墨,你的铁骨热血,不应葬送在这里。

就在雍容望野兴叹时,一人一骑正缓缓向中受降城这边奔来。他虽劣马缁衣,却势如山岳,即使是策马而来,也沉稳静极,以至于他将近城下,雍容才注意到,那人竟然真如山一般。

雍容一双倦眸顿时爆出光彩,从城墙上探着身子,摇着手中的将牌,大声向那人喊道:“程非墨!”

转眼间程非墨已到城下,他一挥手,爽朗一笑,喊道:“你果然已到,常胜那小子呢?”

“他在城中。”雍容喊着,“阴山围困如何?”

“哈哈,我进城与你细说。”说着,程非墨双腿一夹,马儿就疾奔入城了。

程非墨进到城中却是先去寻那张晙,张晙又召集将士,众人商谈良久,不知做了什么军事部署。军务商议完毕之后,张晙设宴款待他们三人。宴后,常胜缠着程非墨将昨夜解围的经过,雍容也在一旁听着。程非墨前前后后讲了好几遍,常胜才肯罢休,意犹未尽地去歇息了。

雍容把将牌还与程非墨,也想去早些歇息,却被他邀着雍容步上城墙。夜晚的边关,朗月净空,远山暗暗。

在城墙上走了许久,程非墨才道:“阴山之围已解,我可继续与你去寻那姓安的突厥小子。”

雍容摇摇头,道:“人海茫茫,若他不在幽州,我也不知去哪里寻他。”

程非墨一时不语,北望群山,忽发问:“边关寒苦,你随郝灵佺大军来此,就为寻这一人?”

“算是吧。”雍容答道。起初她想来边关确实是为寻安禄山,可来此的真正的原因却是因为九皇子的事,但也还算不违初衷吧。

程非墨又问:“若寻不着,又当如何?”

雍容笑着看向程非墨道:“还能如何?”

“既然如此,明日启程回灵州吧。”程非墨道,“若我预料不错,不需几日,突厥必定举兵南下来犯安北都护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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