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过开满花朵的枝头,司徒木良便伸手折起枝头花一朵,戴于花百红发间。
两人游兴正酣,乐而忘返。
天边一弯新月渐渐升起,悬挂在树枝枝头,淡淡的银色光辉,穿过花木洒满大地,冲破昏黑的夜色。
花百红此时才方觉得有些乏累,干脆往草地上一趟。
“花公子,天黑了,我们该回去了。”司徒木良道。
花百红转过脸来,看着司徒木良,眼睛调皮的眨了眨“我还没玩够呢。”
“可是。。。”司徒木良刚想说话就被从草地上站起的花百红拉过手,道“我们去喝酒。”
花百红拉着司徒木良上了溪亭。
溪亭里,石圆桌上,似乎主人早知远方有客人要来,特意摆上了一壶热酒,供路过的游人品尝。
花百红心里着实欢喜的紧,拉着司徒木良在圆桌旁坐下。
“此时此刻。”花百红举杯道“我要以北斗为酒杯,以西来的大江为美酒,邀请天地间的万物作宾客,一同畅饮,笑傲江湖。”
司徒木良心里本有违忌,又看着花百红一脸开心模样,不好拒绝,接过酒杯仰头喝了起来。
溪亭醉饮之后,两人在河边找到一条小船,却因醉意连回去的路都辨识不出了,难免架船误入湖深处。
两人酒意未消,司徒木良急于从迷茫中找到正确路径,心情有些焦灼。
花百红哈却有说有笑,丝毫不在意。
司徒木良好不容易找到出路,已经是好一段时辰的事了,花百红已经趴在船内睡了过去,他更是不敢多留,快速的划船。
回到花府,司徒木良抱着花百红在床榻上躺下,又点上一对红蜡烛,将有些凉意的香炉烘热,又熏了檀香,这才靠着床榻坐下来,呆呆的注视着花百红的睡颜。
幽室内香炉里的青烟袅袅升起,如青柔的飞丝一般室内游荡。
司徒木良像是想到什么,从怀里取出画卷,离开了床榻,在桌上将墨研匀了,才提着毛笔来到床榻前,一边看着花百红的脸,一边将那张未完成的画卷完成。
最后一笔勾勒完美,案上的蜡烛已经燃烧了一半,司徒木良打了个哈哈,已经有了困意,他将画卷收好,纳入怀里,看了花百红一眼,才转身出了厢房。
翌日,司徒木良便敲响了花百红住的厢房。
花百红打开门,看家司徒木良,眼里藏不住笑意,却又似乎又恼又羞道“大清早的扰我好梦,我可是宿醉,现在脸色一定难看极了。”说着一惊一乍的转过身走向菱镜,想要看看自己的妆容。
司徒木良开口道“花公子,我想。。。。我该回去了。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
花百红一愣,他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下来。
其实他也曾奢望他能够和他一起呆在花府,永远在一起,他总是忘了,他是鬼,他是人,人鬼殊途。
该走的终究还是留不住,花百红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我送你回去。”
一路上,一人一鬼沉默不语,将司徒木良领着到了黑水千里岸。
花百红停下脚步,他脸上依旧是初次见面时的那种微笑,温温柔柔,又带着些许妩媚。
“你回去吧。”他道“此次回去就不要再来了,把在这里所看到,听到的,所发生的一切,都当成风花雪月一场,当成一场梦也罢。'
风花雪夜一场?南柯一梦?司徒木良笑容有些苦涩,这怎么让他把这一切当做从未发生,那颗红豆早就在他心头长成,生了根。
他嘴唇干涩的动了动”可是我还还欠你五百两银子。“
”罢了。“花百红道”不用还了,那些银两就当做我给你贺喜的聘礼吧!“
司徒木良皱眉不语。
”好了,回去吧。“花百红冲他摆了摆手。
司徒木良心里很不是滋味,转过身,走上船,立着船头,便看见那个一袭红衣的男子冲他招着手。
司徒木良眼角有些涩涩。
他立在船头,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直到他的红衣被夜色埋葬,他久久没有回过头来。
☆、我。。。。。我。。。要绝食!
司徒木良一进大堂,就看见自己的爹娘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
司徒木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走到司徒夫人面前,一个“娘”字还没唤出口,自己的脸就重重挨了一巴掌。
“你还知道回来啊你,你心里还没有我这个娘,还有没有这个家。”
“娘,我。。。。”
“小竹,将公子带进房内,在他成亲之前,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让他出来。”
“是,夫人。”丫鬟小竹走到司徒木良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道“公子没打声招呼就走了好些日子,老爷夫人都担心死了,这会儿就别惹夫人生气了。”
司徒木良无可奈何,跟着小竹出了大厅。
丫鬟们站在门外,手里端着饭菜茶点,对屋内的司徒木良道“公子,你就吃点东西吧,你好几餐没吃了,待会儿饿坏了咋办啊!”
“拿下去吧!”司徒木良悠闲的躺在榻上,榻上放着一矮几,上面放着几碟子心疼他的丫鬟送来的糕点鲜果,他咬了一口糕点,冲丫鬟们摆了摆手“你们也退下去,别打搅我休息。”
丫鬟们不知如何是好,有些为难。
“都拿下去吧,让他饿着,反正也饿不死他。”司徒夫人的声音响起。
司徒木良手下一顿,咬牙切齿般狠狠咬了一口手中的坚果。
丫鬟慌忙退下身来,微微俯身“夫人。”
司徒夫人走上台阶,走到门前,放大了嗓音道“哟,鲜果糕点吃的正乐吧,我知道为娘饿不死你。”
司徒木良转过身,捂住了耳朵。
“阿正。”司徒夫人沉声道。
人群中便走出一个汉子,上前拱手,道“夫人有何吩咐?”
“都吩咐下去,我要公子饿着就饿着。”眼神一一扫过面前垂着头的丫鬟脸上,道“若是让我知道哪个丫鬟不听话。。。她哪只手给公子递了吃的,你就砍掉哪只手。”
一直注意门外夫人话的司徒木良听了此番话,差点从榻上跳起来。
凭什么啊!他扪心自问,从小自己从来都是服服帖帖的,对于娘亲的吩咐从来都没有反对的念头,为何这般对待他?
门外,被戳到心事的丫鬟颤颤瑟瑟的站在一旁,托盘子的手开始发起抖来。
“都听到没有。”司徒夫人一个厉声差点把他们吓得腿软,一下跪在了地上,连忙道“夫人,小的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很好。”司徒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放缓了语气“好了,都下去吧。”
“是,夫人。”众丫鬟起身,忙乱退了下去。
司徒夫人见屋内始终没有动静,微微扬起头,轻哼了一声“我看你能玩多久。”转身走了。
一日后,再也没有丫鬟准备零嘴吃的司徒木良,当吃光了屋内所有的粮食,这会儿有些撑不住了。
从衣袖中掏出那颗红豆,连抬起手的动作都变得吃力起来,他眯着眼打量着指间的红豆,一个不留神,红豆便打在了脸上,他慌乱从榻上爬起来,捡起榻上的红豆,放进嘴里嚼了嚼,又拿出来,郁闷的皱起了眉。
他颓然的倒回榻上,挺着空荡荡的肚子。
饿啊!
想吃烤鸡啊!
想吃燕窝啊!
想吃鱼翅啊!
想吃大白米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