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 花儿谢了 > 第1部分

第1部分(1 / 2)

>

进公司,就被派到了一个凭我的两条腿是走不回来的地方,可在地图上看,应该就在隔壁。

第一次听说她的名字就是在隔壁的一天午饭后。

那天,大鹏舔着他那油渍渍的嘴唇和我走在海边。

海风胡乱地吹着我那被刚才一阵海风吹乱的头发。

阳光将大鹏的镜片晒成一轮一轮的,大鹏就是透过这些绚丽的光圈凝视着前面那模糊的未来。

或许是未来实在太难看清,大鹏将眼光投到离他最近的我的脸上。

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期间至少他自己认为还没能将自己的嘴唇弄干净。

也正是在那一刻,我确立了一项学说:人的眼光配合着舔嘴唇的声音可以在被照射物体表面产生热能。

“你现在的样子有点象一个人。”大鹏的舌头终于可以用来说话了。

根据刚才的经验,他的舌头是不会轻易停下的,于是我等着他的下一句。

“真的象,发型也象。”

我有些奇怪,因为当时的头发除了比一般男性的头发长以外,其他实在是无型可言。

也许无型就是一种型吧。

但这么高深的道理,以他的长相不应该在这种年纪就能参透的。我不大相信的瞟了他一眼。

没想到他更兴奋了:“这眼神最象!”

白痴的话总能让天才产生兴趣。

“是不是很象你偶像?”我不禁问。

“象燕子。”

“谁是燕子?”

“燕子都不认识?!”大鹏的眼神透出极端的不可思议。

“我为什么要认识她!她认识我吗?”

“她可是我们公司的五朵金花之一,你居然没听说过!”大鹏大有一种和我这种人为伍而有损他形象的感慨。

回到宿舍,我收到一封信。

是飞的来信。

一封有生以来见到的最薄的信,薄得几乎透明的信纸就足以能说明她的心意。

刚结识她的时候,我就曾考虑过她的名字:高飞的意思是不是指她终将离去。

吃过晚饭,为了不让宿舍的墙将我的拳头挡得血肉模糊,我决定出去走走。

这异乡有一种独特的天气,没有雨没有雾,但晚风能将你的头发和衣服吹湿。

我一个人走在街边,那晚的风不仅吹湿了我的头发和衣服,还打湿了我的眼睛。

街边的霓虹无聊地闪烁,重复着它们泛滥的热情。

身旁的行人匆忙地奔走,忙碌着他们所谓的生活。

固执的我无奈地追忆,珍惜着一段被对方遗弃的感情。

以前多少为我的记忆力感到过骄傲,可现在正是这些记忆让我倍受煎熬。

人总是记得一些不该记住的,而且越不该记住的记得越清晰。

当我意识到带来痛苦的不是飞,而是自己的回忆,我明白了:我已无法解脱。

那天我漫无目的的走走结束在一家商店的橱窗前,因为后来我有了方向——回去。

还没到宿舍,就有人告诉我,家和在等我。

家和在等我聊天,因为他很无聊。

其实和我聊天也很无聊,但他总认为用一种无聊去打发另一种无聊就是有聊。

“我贴了寻人广告找你。”他一看到我就开始无聊。

我只好跟着无聊:“找到了吗?”

“去哪了?”

“走走。”我无力地坐下。

“怎么,心情不好?”

人总爱掩饰自己的失败。

于是,我找到一个我们都有兴趣的话题:“你认不认识燕子?”

“当然!”

当然认识还是当然不认识?

“你看上她了?”他又开始无聊。

“她长得怎么样?”我想证实中午的时候太阳不仅晒花了大鹏的眼镜,而且还晒花了那镜片下的眼睛。

没想到接下来我看到了那一天中第二个别人不可思议的眼神。

“怎么,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是不是很奇怪?”我有些难以置信这位燕妹妹的魔力。

“我们公司就这么几个屈指可数的活宝,你居然不认识,你太对不起我认你做偶像了吧。”家和一本正经地坐到我面前,然后就一直傻盯着我。

我心里直发毛:“就算不认识,你也没必要这样看着我。”

“不是,”他象发现了什么:“我发现你的眼睛很象燕子!”

这下轮到我傻盯着他了。

那天起,在大家的印象里,我似乎真多了个妹妹。

我根本连见都没见到过她,她却象是我很熟悉的人。

而另一个人明明已经远走,但却又象从未离开过。

一年以后,我回到故里。

公司的一切都是新的,好象未来的一切都可重新开始。

但这世上有什么可以真的重新开始?

就如同那封最薄的信上所说的:“人生是一个不可逆转的过程,我们都不可能再回到从前,……”

我们总是在盼不来的未来和回不去的过去之间徘徊。

我的城市依旧,市里的街道依旧,街边的树木依旧,树下却只剩我在独走。

“花谢。”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我。

不用抬头我就能知道是秋雷,据他妈妈告诉我,秋天生他的时候正在打雷,结果他说话也就象在打雷。

“我就知道,你一回来肯定会到这儿来,她呢?”秋雷显然是在问飞。

因为从前这条路上时常出现我和她出双入对的身影。

“走了。”我幽幽地答道。

看到了多年的老友,我脸上才露出笑容。

“那咱们回去吃饭吧,咱哥们儿可整一年没见了,今儿要好好聊聊。”秋雷搭起我的肩膀就走。

晚饭以后,秋雷已有明显的酒意,而我怎么样都无法让自己醉去。

“你小子现在可是事业爱情双丰收啊。”雷声又起。

“工作嘛工作有了,老婆嘛老婆也快了。”雷声不断:“咱弟兄可羡慕死了!”

“她已经和我分手了。”经过一年的面对,我的语调平静得几乎没有感情。

雷声顿止,空气宁静得让人窒息。

显然因为我的这句话,秋雷已完全清醒。

“你下午不是和她一起在散步?”秋雷从未如此细声细气地说话。

“一个人走走。”

“她呢?”

“不知道。”

“你没去找她?”

“干什么?告诉她我回来了?”

“应该让她知道。”

“她想知道的话,会知道的,不用等我去告诉她。”

“什么时候的事?”

“刚到那边半个月。”

“你信里怎么从没提到过?”

“让你帮我难过?”

“那你这一年是怎么过的?”

“不是很好吗,没少什么嘛。”还没说完,我感到鼻子里有什么快要从眼睛里流出来,于是我连忙走了出去。

没有想到那晚的酒那么厉害,不仅让秋雷能小声地说话,还会让我的鼻子和眼睛都不舒服。

第二天晚上,秋雷仍在那条路旁的树下找到了我。

“她有没有说原因?”看来昨晚的酒精还没从他身上散去,因为他的声音仍很低沉。

“我没问。”

“为什么?”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即使无法挽回,但起码要知道她为了什么。”

“何苦逼她找个借口。”

我们肩并肩地走着,那是自从飞走了以后,我第一次感觉到温暖。

那天深夜,下起了雾,雾很大。

我们心里都希望这大雾,能将这条路变得模糊。

通向公司的是另一条崭新的道路,这条路虽不长,但却与被大雾笼罩的那条路交会在我的楼下。

可能是因为家离公司太近,更多的或许是早已习惯散步,我决定每天走着上班。

在这条路上,有很多女人,她们从事着女人最古老的职业。

其实我们大多数人挣钱的方式和她们一样。

我出卖的是自己的时间和体力。

庆幸的是在中午的时候,我有一段所谓的自由时间。

更可喜的是象在异乡一样,甄逸的桌子紧挨着我的桌子。

“休息了几天干了点什么?有没有去丈人家走走?”甄逸居然没利用这段时间补偿他亏欠了很久的睡眠。

“你有丈人?”我感到惊奇,因为甄逸的年纪比我小。

“有,好几个呢。”

“可惜大都过户给别人当岳父了。”甄逸另一边的江凡打趣道。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吧?”我替甄逸说道。

“他的问题是旧的没去,新的已来。”江凡说。

忽然电话响了,我和江凡同时望向甄逸,因为一整个上午,他的电话最多。

果然他变得柔声细气,耷拉着脑袋在角落里煲着他的粥。

最新小说: 丁一蓝文集 独向一隅文集 邓岚心文集 弄哭那个小呆子 不能出卖小猫咪 竹马总想扑倒我 苏苏修炼法则 丹房主人文集 戴高山文集 冬日小草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