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2 / 2)

何东冬知道,他栽了,他出不来了,他自己把自己埋葬了,他就要死了。

何东冬把头贴在李维的手上,偷偷的哭!

终于有一天李维的眼珠变得清明,把视线从天花板上移下来,看着握住他手的何东冬,微微的笑。

何东冬惊恐。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他笑的绝望,笑得坦荡,笑得幸福如花,笑得灿烂如凰。

这让何东冬彻底慌了,他冲上去抱住李维,他哭着对李维说,你不许死,我不准你死。你甭给我来回光返照那一套。这都是电视剧里骗人的把戏,你要是敢死我就敢把你挫骨扬灰,喂给王八当鱼食。

严海封脸色灰败,他说何东你弄痛他了。

何东冬甩开严海封的手,吼着“你甭管,我就是要他疼!他欠我的,该我的。他活都不想活了疼还怕什么。我已经这么难过这么痛了,我往他兜里揣十字架,塞耳机给他听福音书,为什么他还是想不明白。”何东冬抱着李维跪在床上,“你为什么就是想不明白,你不是自诩比我聪明吗,咱们不是比着看谁更没心没肺的吗!你怎么就光说不练,为什么这次你就是想不明白了呢?我求求你了,李维”何东冬放低了音量,祈求着“求求你,再转转你的脑子,成么?就一次,最后一次,我跟你一起想,我跟你一起,咱俩一起。”何东冬哭得开始抽噎,他颤抖着从李维的枕头下摸出一只链子。

银制的十字架链子。

何东冬用那只没骨折的胳膊摆弄好多次,才勉强把项链半套进李维的脖子,并死死的攥在手心里,缓缓闭上眼睛。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

阿们!

严海封看着跪在床上低头闭目一遍遍祷告的何东冬,灰败的脸色逐渐变得凄惨,身形摇摇欲坠,幸而杜禹在一旁紧紧拖着他的胳膊。

杜禹也不好受,他认识李维的时间比何东冬还要久。他太了解李维了。他也太懂得那一笑的意思。

他猜,那就是所谓的告别吧。

何东冬不信神,但他觉得自己会信的。

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蒙骗不过去了,还有什么是值得去不信的呢?

“东冬。”李维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祷告。

何东冬突然就闭了嘴。

“东冬。他……他要结婚了。”

李维的声音低沉而又虚弱,何东冬恨不得大张着耳朵捕捉每一个所能捕捉的声音。

“他要结婚了。”

“我们再也没有机会。”

“我等他十年。”

“十年……”

何东冬张了张嘴,自嗓子眼儿发出几个单音,最终还是闭上嘴。

他把李维的后背托起来,自己在床上坐端正,然后把李维安置在自己身前,让他的后背靠着自己的前胸,在他耳边喃喃道。

“人生还有好几个十年。十年有他,十年无他,再十年的忘却和了结。李维,你总得要给我做个好榜样吧。”

李维的头无力的耸在何东冬怀里,好半天,幽幽地发出一声叹息,绵长而幽远。

老何?

嗯?

你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嗯。

老何!

嗯?

我也想结婚…。。。愿意跟我结婚么?

我愿意。

李维的头终是彻底垂下去。

病房里的仪器暴躁地尖叫。

9

9、九. 。。。

何东冬也要结婚了。

不是娶牌位啊,哪那么丧气。

当李维从抢救室被推出来的时候,何东冬一本正经的扭过头对严海封说,海封,你买钻戒的时候也带我一个呗,咱俩团购。

却怎料,何东冬失业了。

怀里揣着三个月的遣散费站在公司门口儿,何东冬感叹原来小道消息也有归入正道的一天。

徐豪升的消息一点没差,公司确实被收购了。

而且是被国内赫赫有名的蓝信实业所收购。原来力胜旗下的十三家营业部除北京营业部归蓝信总公司直辖外,其余十二家统统纳入东北分公司旗下。

新王入主,第一件事自然是整改。

而何东冬所在的业务拓展部被祭了头汤。

所谓的业务拓展部,好听点叫业务拓展,说实惠些就是市场营销。无论这个部门规模有多壮大,曾经创超了多么辉煌的业绩。本质上,除了拓展部经理之及个别区域经理之外,其他人员可一律归属到临时工范畴。工资是有保障的,佣金也有得赚,福利待遇永远是其他部门的一半,奖金花红完全没有,若是遇到裁员,便是人人岌岌可危。

何东冬中的那叫一个头奖。

据说裁员的名单中,何东冬大名挂在头一个。

因为何东冬在最短间隔里进了两次医院,小半个月不在岗。

新经理上任一个多星期,连他的影儿都没摸着,只听其名未见其人。既然你不给面子又不捧场,那也别管我不讲仁义。于是大笔一挥,何东冬榜上有名。

如果这事儿搁在一个月之前,何东冬铁定鼻孔朝天,爱炒炒,谁怕谁啊。

可这时候何东冬可矜持了,牛不起来了,苦叹着我怎么那么背啊我。

何东冬吧最初寻思着不管怎么说李维也算跟了他了,出院的时候总得有个像样的能称之为家的地方吧,就那小破单间?那就一狗窝!

于是换了个住的地儿,20平的小单间换成市中心80平的精装修两室一厅,租约签了一年。

何东冬没有存款,很久没有存款的习惯了,于是东拼西凑的才缴全房租,然后光腚,屁毛不剩。

现在工作也没了。

手里还剩仨月薪水。

其实也没听起来那么悲观,至少何东冬算是有个家了吧。

要结婚了不是。

他失业的事儿没告诉任何人。

自从出院后,已经一个多星期没见着过严海封和杜禹了。

他在知道严海封在忙着筹办婚礼的事儿,加上为了照顾他耽误的那半个月工作也总是要补回来的。何东冬不敢叨扰,即使心里对杜禹追严海封的事儿还存着忌讳,更何况,他自己现在也有得忙。

何东冬想,李维不愧是李维,以往那云淡风轻的劲儿不是装的是骨子里带的,不管那天自己那通嘬到底有没有让他想明白,他总归是想活下去了。

李维清醒那天何东冬跪在他的床前向他求婚。

何东冬说我还没来得及买戒指呢,先用这个凑合着吧。完了就把自己的钥匙环卸了,举到李维眼前。

李维摇了摇头说你糊弄鬼呢吧,我才不要戒指,又不是一姑娘,你就把这个送我吧。他伸出青葱玉指指了指何东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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