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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人[killer]第2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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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知道他们有那么多『国际大楼』?」

「那么多国际干什么,又不是联合国!」

「因为这些命名的人都没什么想象力……」

我没空跟他多扯,冲到草坪边,看到草坪上有一片片石板铺成的路:「穿过草坪过去。」

「走旁边啦,现在下雨你又穿高跟鞋。」

我不理他,两个路口都走过来了,区区几片石板哪里就难倒我了?

结果凹凸不平的石板地还是打败了我的鞋跟,脚上一扭,我整个人摔在烂泥塘里,半边衣服都报销了。我几乎要哭出来,他把我扶起,长叹一声:「我看座谈会是免了。」指着最近的一栋建筑物:「先去那边,你到洗手间去把衣服清一清,再用烘手机烘一下。」

这栋大楼较为低矮,很奇怪的在走廊上没看到什么人。我也懒得想这些,笔直冲进洗手间,发疯似地冲洗我的外套跟窄裙上的污泥,心里还是很不死心想要是动作快点,还来得及参加下半场。

他靠在女洗手间的门外,说:「其实你运气算不错了。上次我跟胡医生去参加另一个会议,他靠在墙上跟我讲话,然后才发现墙上挂着个牌子『油漆未干』,那才真惨呢。整整一天我都得紧跟在他后面帮他挡。」

我心想,两个男人紧紧贴在一起,不知是什么景象。这时我往洗手台边一望……

「干!」我大叫。

「为何口出秽言?」他非常文雅地问。

「没有烘手机!」

「没有才好,烘手机是散播病菌的温床……」

「闭嘴啦!」

我用了几乎快一卷的卫生纸,尽可能地把外衣上的水吸干,活像女鬼似地走出洗手间。看他一副很想笑又拼命忍耐的样子,我狠狠瞪他,内心却发现其实我自己也很想笑。

走到大门口,我们两个都笑不出来了。只见两扇玻璃门紧紧关闭,怎么推也推不开。外侧的玻璃上贴着一张纸,由背面透过来的字迹,可以清楚地读出:「明德大楼今日消毒,暂停开放。」这时我才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药水味。

「太妙了!」男人说:「座谈会已经开始一个钟头了,而我们两个关在这里享受无菌的化学空气。」最惨的是,一楼的窗户全部都是密闭式的,根本打不开。

我真想撞墙:「我们会不会毒死在这里啊?」

「这样人家会以为我们殉情。」

「这种殉情一点也不浪漫,我才不要。」

「没有人规定殉情一定要浪漫吧?你中罗密欧与茱丽叶的毒太深了。」

我哼了一声:「都是你啦,干嘛跑来这里?」

「喂,是谁不听话硬要走草坪,结果摔得一身泥的?」

「要不是你问错路,我根本不用走草坪!」

「要不是你坚持坐捷运,我们就可以慢慢找路,根本不用这么赶。」

「医生,是你害我下错站的耶!」

「你一开始搭公车不就好了吗?」

「没人叫你跟我一起搭捷运的啊!各走各的不就好了吗?」

他脸色一变,我顿时想到他那句「你是你,我是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明白我又伤到他了。

「好啦!我们两个都有错,我们是共犯,行不行?」

他苦笑一声,没说话。

共犯啊……场面变得尴尬起来。我们两个共犯的事岂止这一件而已?

我们沉默地坐在面对门的椅子上,等待有人经过。我心里想到,我大概也只能以这种形式跟他在一起了吧?想想竟然有点不太想出去。

「我说啊,你刚刚在洗手间里讲的那个字,不太淑女哦。」

我白他一眼。「又怎样?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淑女。我又不是你女儿,你管得着吗?」

「我今天总算看到你的真面目了。」

「哼哼,吓到了哦?」

「不会啊,反正你也顺便把我的心声讲出来了。」

我笑了出来。

「你以前有没有跟你太太一起迷路的经验?」

「迷路倒是没有,只不过每次出门都像一次错误。」他眼睛望着门外:「十几年前,好不容易等我儿子去上幼儿园,两个大人有一点时间独处,我们去逛百货公司,我想逛的地方她都没兴趣,却一直勉强自己陪我;她逛的地方我也觉得无聊,两个人都很扫兴,所以我就说那我们各走各的,你去你想逛的地方,我们一个小时后会合,她答应了。可是一个小时后我找到她,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

「有人欺负她?」

「对,就是我。她认为我不想跟她在一起,存心拋下她。」

我同情地一笑,告诉他我的故事:有回跟李明立去看信息展,他也是只顾看计算机都不理我,我就自己跑去隔壁看化妆品,结果他一回头找不到我又乱发脾气,也不看看到底是谁先起头的。

他长叹一声:「人生这么短,为什么一定要把彼此弄得这么累呢?」

「大概是因为不信任吧。」

「没错,就像你不信任我一样。」

「………」

「你好象已经认定了我是个不可靠的男人,是不是?没关系,你也不算全错。老实说,被你拒绝我是很不痛快没错,可是回头一想,要是你答应了,我搞不好更烦。」

「那是你的福气耶!烦什么?」

「你想啊,你年轻又漂亮,根本不缺人追你,为什么要选我这个有老婆,又拖着一个儿子的老头?论钱我也只是SOSO而已。」

我瞪他,谁希罕他的钱啊!

「我跟你说过,我跟我太太也是轰轰烈烈过来的,结果现在弄到连话都不知道该怎么讲,一个不小心就要吵架。你只不过跟个男朋友分手就哭得死去活来,我跟她十九年的夫妻,一旦离婚,就等于我十九年的光阴白费了,你觉得我会喜欢这样吗?如果不是为了某人,我打死也不会想做这种事。更何况你杨医师又比雅萍更难缠十几倍,要是你也给我一刀,我根本就没有本钱再振作了,你懂吗?」

我默然。虽然他还是有可能在故意示弱引我同情,但是当你倒了一天的霉,又被关在充满消毒水的密闭大楼里时,这些话听来真的很有说服力。

「但是,我还是想再试一次。」

「刘医师,我……」我搜索枯肠,正想说些感性的话时,一直盯着门外的刘克贤却「啊」的一声大叫,险些把我心脏吓停;他一跃而起,冲到门边用力敲门,对着门外经过的学生大叫着:「麻烦你开门啊!开门!救命啊!」

我永远也忘不了,那群学生目瞪口呆的表情跟管理员开门时脸上的窃笑。

当我们两个筋疲力竭地下了出租车,走向医院大门的时候,他叫住了我。

「我只问你最后一次,以后就不会再来烦你。嫁给我?」

我望着他,脑中浮现各种影象:母亲流泪的脸、亲友们责备的眼神、刘太太发狂的表情,还有各式各样的声音,预告着可能临头的大难。

然后我说:「好。」

我本来以为,当克贤向他太太提出离婚后,马上就会掀起狂风巨浪。他用的理由是「无法沟通」,但想也知道她是不可能会相信的。

然而,在开始的前几天,却是风平浪静,平和得诡谲。克贤说除了他提出当天的一场争执外,从那之后她便完全拒绝讨论离婚的事。只要他一提起,她就马上开始装头痛,让他接不下话。

我不怪他,一开始我就知道这会是场持久战,需要非凡的耐心。我只能一再地告诉自己,撑下去。

接下来,果然有了动静。刘太太开始三天两头跑医院,耳鼻喉科、脑科、妇科全挂遍了。看完病也不立刻走,总是在医院里四处徘徊,拉着护士或认识的医生搭讪,旁敲侧击地打听有没有哪个女人跟她丈夫走得特别近。她问得很含蓄,但敏感的人很快就嗅出了异状。「刘医师有外遇」的传言开始在医院里不径而走。

该来的还是来了,她挂了我的门诊检查骨质疏松。症状讲了没几句她就开始岔题了:「杨医师,真没想到会在这里又遇到你。」

「是啊,真巧。」

「改天吃个饭?我好久没跟你聊天了。」

「好啊,我再找时间。」

她用审慎的眼光打量我:「在这里碰到我先生,你应该也很惊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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