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强 > 其他类型 > 黑皮怨妇老婆我真的会谢 > 我是技术很好的处女哦

我是技术很好的处女哦(1 / 2)

每五年回帝星领取一次实体遗产是我父母兄姐死后留的盲盒。

去家族信托办公室,拿到实体遗产信息,不知道是家里哪位设计了复杂的领取流程,过五关斩六将,今年拿到的是哥哥的一颗人造星,他在遗嘱里明文规定,要在二十八岁之后才能将这颗人造星放进遗产池子任我抽选。家族信托的保险程度也就那样,所以一半的信息是信托给,一半的信息要回家族资料库找到相应文件破译出来。我没有那功夫,签了合同把人造星收下就完事。

“杜蓝锡,你今年怎么回来了?”

“签些文件,述职,领钱,扫墓。”说真的,我不太记得这个人是谁。但是在家门口遇见的,不是邻居就是以前的熟人。

“你是杜家最小的孩子是吧?今年也该三十一、三十二了?”邻居问,“还在外面漂吗?”

“总得有人漂着。”我取出信箱里的纸片。都星际时代了,只有政府部门的文件会用这种方式,送到即通知到。好几封,白的、紫的信封,还有一封粉色。白色是账单,紫色是慰问信,粉色是什么?

“和你的哥哥姐姐越来越像了。”

“嗯,我超过我这一辈的平均寿命了。他们要是活到三十岁,应该也是这样。”思来想去,不知道邻居想表达什么,但我知道这么说他就不会再问。果然,邻居悻悻地开门进家。

我打开门,发现管家机器人坏了,就坏在门边。家里一股濡湿腐烂却又清凉的地苔味,原来是花房无人看顾之后植物为了获取雨水,撑破温室顶棚,前些日子帝星暴雨,花房地面淤了一层泥,一些植物长得张牙舞爪仿佛要逃跑。花房连接别墅的大门敞开,毁了半个客厅,看样子已有一年。

整个下午我都在修理管家机器人,拆开来,找到病灶,向厂家预订过时型号的零件,等待的过程中踏进花房,植物的精神状态比我好,野蛮生长,似乎不大需要我干预的样子。反正我不在这个家常住,家里的这些植物是我父母的心血,比房子重要,干脆就任他们这样长算了。我修改了机器人的后台程序,表示只有植物长到影响周围邻居家的生态时才需要适当修剪整理。

半夜我修好管家机器人,管家问我:“如果这些植物被邻居投诉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那时我会回来。”

管家又问:“你下一次还是五年以后才回来吗?”

我说:“如果不出差错,应该是的。”

管家说:“不然我还是改造一下温室吧,不封顶怎么行?有些植物让鸟兽来传粉,影响的不止是邻居家的生态。”

我说:“那随便你了。这几年你比较辛苦,马特,谢谢你。”

管家说:“少爷你才辛苦了。”

之后几天,我按照惯例,把我回答邻居的那些回帝星的常规流程一一执行。更重要的,我向国家种子库提交了一些需要定种的异星植物,又拿到了一些同行交换的新奇玩意,打算带回我的基地仔细研究一番。馆长问我什么时候退伍,我说这辈子恐怕都难。

杜家在这个国度是挺特别的一个家族。生来就是这支文明的远征使者,后来不兴远征这一套了就变成远星探索者。航行,抵达,驻扎,研究,立起灯塔,再次起航,再次抵达。周而复始。杜家人的笑话包括且不限于,杜家人的必备生存技能就是流浪,杜家人梦游都能绕这个旋臂一周,杜家人找一个星球就扎一个灯塔的样子像极了玩扫雷标旗。

在我临离开帝星的倒数第二个晚上,上司请我吃饭。他留言说:“杜蓝锡,你不要那么挑,也不要活得那么随便,把自己收拾清楚了过来。没有西装,穿军服也可以。你要再像上次那样穿着便服就来,我丢不起这个脸。”

我早该知道这顿饭会有第三个人在场。上司黄凯西是我姐姐的前同事,他一直认为他有替我姐姐照顾我的义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当然没有西装。不穿那种东西。我听黄凯西的话,穿军服过去。黄凯西一见我又一副快要晕倒的样子,“你就没有新的军服吗?!旧成这样!你连你现在的军衔都不记得吗?这至少是七八年前的衣服吧?”

“我没带军服回来,从衣柜里随手找的。”我说。

黄凯西带路,我跟在后头,进高级餐厅,一条走廊走到底,门口灯光是月亮色的那间就是了。

里头坐着一号人物。起初我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是相亲局。

黄凯西脱了外套,我也想脱,他赶紧制止。我望向对面那人,控制住我的哨兵感官,只是用视觉来判断对方。巧克力色皮肤,黑亮的短发,赭色眼睛,刚才面上无甚表情,现在他在笑,两枚虎牙。视线再往下就不礼貌了。我注意到他的双手,握武器的茧子。是哨兵吗?

“立枢啊,这就是杜蓝锡,他姐姐杜蓝银以前是我的同事。杜蓝锡,这是詹立枢,你虽然一直在星系外活动,但你应该听过他吧?”

并没有。

詹立枢今天穿西装来的,既然黄凯西这么说,那詹立枢应该也是军部的人。我微微欠身,算是打招呼,对面看起来军衔就比我高。

“杜蓝锡,你好。我以前是一军团的副指挥,现在已经算是半脱军装了。”詹立枢温温和和,说话声音虽低,但并不是他故意。桌上有酒和茶,我选了茶,顺手也替詹立枢倒满。

“‘以前’?我还以为现在这个阶段他们不会放人呢。”黄凯西倒是惊讶。他手指在桌上看似没有规律地敲了四下,其实就是点好了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状态不好啊,干脆就让我弟弟顶上了。”詹立枢端起热茶,“我们家不缺向导,大家都差不多。”

“不不不,向导和向导之间还是有技术差异的。”

原来詹立枢是向导。

他看起来一点不像是向导。我开始回忆詹家,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詹家人并不以詹这个姓氏作招牌,他是那个以碾压式的精神洪流出名的向导家族,风评不好。不过我也已经忘记他家的风评如何了。对风评不感兴趣。

黄凯西和詹立枢聊了一会公务。我乐得当陪衬,不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上菜,黄凯西却接了个通讯,说是急事,走了。

只剩我和詹立枢。空气里有尴尬的成分,早知道我跟黄凯西一起走了,但这样不礼貌。

“杜先生,你今年几岁?”

“三十二。”我说,“你呢?”

“比你小两岁。刚满三十。”

如果我没记错,詹立枢至少是A级别的向导,詹家向导的等级都是从B级往上算的,他能当上一军团的副指挥,应该是配给总指挥的专属向导。总指挥哨兵一般是A到A+级,那么他的专属向导应该也是A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还很年轻啊,希望你的身体能今早康复。”我衷心这么祝愿道。

“凯西走了,那我就直接一点了。”詹立枢歪头一笑,“杜先生,你没有读匹配中心的信。我这里有副本,你要不要读?”

“我的信,你为什么会有副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包间的空气不流通,还是太久没有和向导共处,我难以避免地感觉有点头晕。杜家人对向导不大耐受,杜家人的早死跟这毛病有些关联。

詹立枢从西装内侧口袋拿出那封粉色的信,已经拆开过了。他抽出信纸,展平了递过来。我一目十行读完,眼神定在标题的“致詹立枢先生”,刚才过的内容才缓缓流进脑内。

原来詹立枢是我的匹配对象。信上没有写明匹配值,我记得几年前帝国就废除了给出具体匹配值的做法,原因是匹配程度可以根据两人的相处而波动,不是一个固定值,只需要给出等级就好。我和詹立枢的匹配程度是极高,估计是90%以上。

詹立枢温和,我也只能态度好,“抱歉,詹先生,我相信你应该知道那个传闻——杜家的人对向导不耐受,所以死得早。我不知道是谁把我登记进了匹配中心,但我没有和向导绑定的想法。”

詹立枢托腮回复道:“我知道啊,我不介意。”

我介意。我都说了我向导不耐受。我不能和向导在一起生活。

“我刚才说了,我状态不好。最近我的精神体要进休眠期,于外人看,我就是个不能行向导功能的废物。我不会影响你的。”詹立枢又掏出一份内部检查报告,应该是他们詹家的医院自己出的,算是机密文件。

“你可以找一个地方休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结婚。”詹立枢抛出斩钉截铁四个字。

“那我拒绝。”我说。

“好吧。”詹立枢直起背来,耸耸肩好像刚才没说过那句话一样。

我和詹立枢吃了晚饭,很坐立难安的一顿饭。吃完之后,他提议送我回家,我严肃拒绝。詹立枢和我一样高,在刻板印象中,我看起来更像向导而他看起来更像哨兵,而且他还更绅士。我坐上计程车,他微笑着目送我离开,我上车之后感觉晕眩感更甚,几乎是秒睡。

司机喊醒我的时候,我已经睡了很好的一觉,只是人还是晕乎乎的。一双手伸进车内,试图托我起来。我仿佛回到二十二岁那年,至少哥哥还活着。我喝醉酒时他就这样托起我。

下车后,我才看清刚才是谁扶我出来。

詹立枢的体温很低,人再热切也拦不住这寒意。我想说话,但喉咙像是肿了。难道刚才那顿饭有问题?不至于吧。只是相亲而已。

“为什么不和我结婚呢?”詹立枢伏在我耳边,很轻很轻地说,“我是技术很好的处女哦。”

很抱歉,不论是我太醉了还是被下药了,我都听不懂你这句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詹立枢身上有一股清淡得奇异的馥奇调古龙水味,混合水汽,一时间令人恍惚这气味并非人工化合物,而是他不知什么时候去那样的潮湿草本环境里打了个滚。他整个人换过衣服了,看来还洗过澡。麻质的套装进一步削弱了他外表的攻击性。

我迷茫四顾,计程车直接把我拖来了不认识的地界,绝非我曾住的区域。我拒绝詹立枢的搀扶,当即就要重回计程车,让司机把我拖走。结果詹立枢果断地朝计程车挥手告别,司机大概看出这情形的棘手,瞬间催满了动力,在昂贵的军住区超速离开。

詹立枢双手环胸,颇为冷酷地看我往外走,并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拒绝他的骚话。

走没两步,我停下,觉得还是需要说清楚,刚才在封闭环境里我可能没有表达出来的想法。我担心我的粗鲁拒绝会影响到中间做媒的黄凯西。

我旋身走回,说道:“詹先生,我不同你结婚的原因真的非常简单——我是个短命鬼,你应该调查过我家的事,我的哥哥和姐姐都没活过三十岁,我的审判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我对向导不耐受,意思是当向导的精神触丝连接到我的精神图景或者我的屏障时,我会过敏。我十二岁觉醒那年,试着让我的亲人替我疏导,结果我差点就死在家人手里了。后面不论怎么试、和谁试,都是没有办法。”

“我知道。我也解释过了,我会进入休眠期,我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执行向导的功能,你甚至感受不到我的向导素。”詹立枢淡淡道,“而且我明明说的是结婚。帝国法律里,结婚和哨兵向导绑定不是一回事。”

果然。我没有觉得非常意外。詹立枢是那类会把婚姻和绑定分开看待的人。现在这样的人的确占了主流,因为婚姻只是一种财产分配方式而已,绑定则是生命攸关的大事。过去帝国发生太多因为婚姻束缚而错过最佳绑定伴侣的事故,所以渐渐政府放松了这方面的道德传教。

“我是比较古板的那类人。我的结婚对象应该是我的绑定对象。”我发自真心道。

詹立枢饶有兴趣道:“我也可以和你绑定的,我不介意。只不过你说你的身体情况,不就是在拒绝我?”

“我想听你细说你拒绝我的原因。”詹立枢笑着走过来,却不动手了,只是打算并肩走,领我去他家,“这边到底是公共区域,一些细节让别人听了不大好吧?”

如果詹立枢刚才没有突然冒出他的处女学说,我真的会觉得他是个正经向导。可现在我也毫无办法,既然打算解释了,总得解释清楚。况且有人愿意听,我没理由不愿意说。我总的来说还算是脾气比较好的一个人。

詹立枢一个人住,我走入了才知道他这套房子别有洞天。外部看是切割得规整的方正建筑,可一进房子发现设计相当具有线条感。房屋中央还有一道直立的圆形水柱,却是空有造景而没有任何生命的空置柱形水族馆,样式是热带雨林的实木、浓藻与其他丰富的水下植被。我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水柱里没有任何一条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去到他的待客室,在负一层,幻美的水柱折射蓝绿橙红的光线。不知何时,詹立枢手里出现一杯水,他递给我,坐进我对面的沙发。他比我自如多了,尽管比我小两岁,但他在何时何地都展现出他成熟向导的一面,和他一比我的确就是一个过早流放的孤儿。

“你可以重新说过你拒绝我的理由。仔仔细细说。”

“除了我的生理原因,我常年驻扎星系外的无人星球,每隔一年或是几年就会更换住址。”我这次认真地嗅闻了水杯里的水,是纯净水无疑。天知道我刚才怎么会在不知不觉间喝了是酒却没有任何酒精成分的东西,“詹先生你应该有常年驻扎帝星的需要,我不是很想要分居的婚姻,但我也知道不该有人会心甘情愿和我一起流浪,所以我很早就不再考虑结婚的事。”

“谢谢杜先生的诚恳,我知道了。”詹立枢挥手间,调暗全屋灯光,“我的确不愿意离开帝星的,但我有不得不离开的理由。老实说,我很需要这场婚姻。你知道混到这个地步的军人,多少有自己的企图,所以我愿意同你谈条件。”

他的话说得敞亮。我终于也起了兴趣。

“我想与你上床,借你的信息素完成我的第三次进化。”詹立枢说,“我这人有一点洁癖与占有欲,结婚是固定性伴侣的意思,而且我的确愿意分割我的财产,如果这是你想说的代价。在婚姻期间,我会跟你走。如果我的第三次进化顺利,大概两年内就可以完成。完成后离婚随意。”

随后,詹立枢眼尾扬了扬,预先回答了我想问的问题之一:“你的精神体是大蓝闪蝶,我的精神体是巨骨舌鱼。我的第三次进化需要跟同一故乡的精神体完成,可以给予我极大的归属感。你是这些人里与我匹配值最高的,且未婚,且各方面都满足我的要求。”

“你说的第三次进化指的是什么?”在我的印象里,不论哨兵还是向导,都不会用“进化”这个词来指代升级的过程。如果他说的是“第三次升级”我就能理解了,哨兵和向导一生中会有几次大的升级阶段,能力指数级增长,或者失败后衰减。

“字面意思。詹家人不是纯血人类。”

“明白了。”

像他们这样的异族,有一些秘辛也正常。

我思考片刻,大概理解了他的现状:詹立枢近期的休眠期与他的第三次进化有关,当他处于休眠期内时,他需要与我做爱,积累一些他这一族需要的能量或是其他东西。等到他的休眠期结束,他会提出离婚,并且会回到帝星继续他的事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代价是,詹立枢会付出金钱、产业、土地、星球、技术等一切他拥有的东西,我想要的且他愿意给的。

如果是这样,我觉得可以。

我并没有想要特定的东西。我只是非常有预感地觉得,说不定我也命不久矣,而我应该考虑把我与杜家的整个遗产交给谁。有些东西我实在觉得留在我手里可惜,是时候该开始物色可以聊这些的人选。我把这一切归之于我人之将死,其言其心也善。结婚啊上床这些事倒是排在后面了。

詹立枢至少是个特别老实的向导。我当真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一丝一毫的向导的试探,我对向导过敏,哪怕是最精细的精神触丝,我也能捕捉到。

“看你的脸,我以为你是喜欢先试试上床水平再结婚的风流类型。”詹立枢说。

“我难道还能试一试但不结婚?”我面无表情道,“看你的样子应该会把我绑去登记中心。”

“猜对了。你也很会读心。”

“没有。”

詹立枢忽然说:“时间到了。”

什么时间?

他揉了揉自己的黑色短发,另一手开始解衣服扣子,解到一半不耐烦起来,双手脱了上衣,走过来便是把我压在长沙发上,冰凉的手像是极细密平整的鱼鳞皮肤,滑而冷,他抚摸我的手臂,带着我的手探向他的腰际。我摸到更冰冷的东西,璀璨生亮,环住他的腰一圈,和他的巧克力色皮肤形成强烈反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道腰链。略微松垮地挂在胯上,詹立枢带我的手指去勾起它。

詹立枢说:“试菜的时间到了。我没有给你下药,也没有灌过酒,但我凭目测就觉得你做好了准备。我猜这是因为我们特别相合。我是休眠期的向导,但我能感觉到我们很配。”

我并没有在这方面有感觉。我只是下意识觉得詹立枢可信。我刚才甚至愿意和他聊杜家遗产的事,这足以证明。

我用手指绕了一圈,那腰链就紧了,勒住詹立枢的腹肌,詹立枢的声音里有笑意,不知道他现实生活中是不是爱笑的人:“你松手,我教你。”

他用手腕贴了我的手腕,两边光脑交换代码。我松手,詹立枢说:“你想一想可以怎么对我?”

我瞬间就明白了,这腰链大概是生物记忆金属,会根据我的想法变幻形态。就算我想杀了他,只需要执行代码然后让这腰链游爬到他的颈部,瞬间勒紧即可——

这么想着,詹立枢抓住了那腰链,以他的主管控权限制止了这一随机的想象变化,“你在想什么?”詹立枢略微歪了歪头,这样问道。

“抱歉。”我举起双手,“我想歪了。我换一种。”

詹立枢松手,抬了抬下巴,示意我继续。

下一秒,腰链紧紧箍住詹立枢的下腹一圈,施以我指令的,轻微电击。

似乎詹立枢也没想到我会这么做。电流不大,但足以刺激人的皮肤,带起些微痛感。詹立枢的腰一下软了,骑在我身上。我很快感觉到我的大腿一阵湿意。难道詹立枢失禁了吗?我设置的电流并不应该造成这么激烈的效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穿内裤。”詹立枢拉长了尾音。

我说:“能感觉到。”

“你真的感觉到了吗?”詹立枢不自觉地蹭了蹭,我感觉我大腿上的湿意更甚。

我终于感觉到了。

我们就在这玩互相猜表情的游戏,詹立枢这样的向导原本应该是读心大师,可他现在也乐得玩这样的互动游戏。

我感觉到一张湿滑的小嘴碾着我的大腿外侧,詹立枢的裤子应该极薄且极宽松,否则刚才他出门一定会让人觉得是穿着睡衣就出来了。我还穿着军裤,所以他水量丰沛。

詹立枢有女性的阴穴。

“你这样电我的下腹,我的子宫都感觉到了。”詹立枢似乎在他的权限下又施加了两次轻微电流,就电在同一区域,仿佛我替他开发了新的玩法,“要插进来的话得擦一擦才行,太湿了——”

我说:“是吗?我不介意。”

湿一点怎么了?不是正好吗?这样插进去才不会开裂。我这样诚挚地想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整间室内空旷有如从未住过人,中央水柱的水光投在墙壁上,仿佛整室被水淹没,一座流动的废墟。詹立枢家待客室的陈设像是即兴为之,沙发,小桌,酒柜,随机摆列出来,等到人走后又收起,一片空空荡荡好清净。

詹立枢自己电自己,将自己电失禁。空气里没有尿液的酸馊气味,那应该是詹立枢受了电之后下体轻微地高潮了,淌出味道清浅的汁液。我不好说,光猜测像是我在臆想他。詹立枢胯间的布料皱成一团,濡湿一片,愈湿愈蹭。他垂着头自己玩了起来。

我双手箍住他的腰,“冷静一点,詹先生。”

“抱、抱歉。”詹立枢的手忍不住往我的裤间按,他颇为惊讶地问道,“怎么?你没有硬吗?”

“半硬。”我说。

“怎么还不硬呢?不硬可不行。”詹立枢说,“我也得试菜。不会硬的东西我不要。”

詹立枢几乎没有留给我查询他资料的时间与机会。他入伍几年,军衔几级,家里几口人,他本人的辉煌历史,我一概不知。我第一次认识詹立枢就是他骑在我腿上自顾自地施与他自己酣畅淋漓的电击与磨逼自慰。我不住地观察他,总觉得他应当很喜欢晒太阳,皮肤颜色深得有一股暖意。很丰满的胸部,男人胸部,我刚才觉得非礼勿视的就是这一对胸脯。绷在西服下,鼓鼓囊囊感觉手感结实却软。我想,腰链,你应该分裂成八字形,然后锁在他的胸上。不要再隔着他的皮肤电他的下腹了,感觉他会把自己电坏。

金属链果真游了上来,詹立枢终于抬头看我。我说:“换个姿势,换个地方。你家没有床吗?”

“有。”

詹立枢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地面上升起一张不高的床垫,铺有一套灰色的床品。我说:“你平时打地铺?”

“我不喜欢待在房间里,太窄。”詹立枢跨下沙发,一边脱裤子一边往床垫走,屁股间湿亮亮的,行步间若有若无的水声,我毕竟是个听力敏感的哨兵。詹立枢的声音传来,“不觉得这很像在水底吗?很舒服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跟过去,脱下上衣,詹立枢回头,略有怔愣。他感慨:“这么长一道疤,当时延误了治疗时机?”

我说:“嗯。接下来想让我做什么?”

“会舔么?”他问。

“舔哪里?”我也问。

詹立枢指了指他的耳朵,“我想试试被人舔耳廓。”

我跪上他的床垫,硬得像是偷了军舰里的标准床垫。我仔细一摸,就是军用的。詹立枢家里这般寂寥,除了房屋的设计上下了功夫,家具上是一点情趣没有。杜蓝银曾说我是娇小孩,哨兵对这些家居品要求颇高,我是最挑剔的那个。詹立枢在这方面纯然是我的反面。

我伸出舌头,转圈舔舐他的耳朵。他的体温一低到底,全身都是如此。但我舔舐几秒后,他的耳朵率先发烫起来。水声咕啾,詹立枢起了鸡皮疙瘩,手指不停,在他的洞里自由进出。我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詹立枢相当喜欢自慰,我按他说的那样,专心地舔舐耳廓,深深浅浅,或轻咬。詹立枢几次激灵,非常受用,我听见他小声说,“谢谢。”

他拧着双腿,大腿内侧的筋与肌肉勃跳,摩擦得过头之后会觉得肉体非常失控,可还没有到高潮,詹立枢这时候才想起我,找到我的裤链,拉下来,粘液的手抚摸上我的阳具。

“杜蓝锡,你很大,我觉得不用完全硬起来就可以插入了,你说呢?”詹立枢就着他自己的爱液替我手交,动作与话语间透着不耐。

“有件事我想确认一下,”我问,“你是两套器官吗?”

“是的。”詹立枢并不好意思让我直接看他的性器,“你可以摸摸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摸上去,十分松软湿滑的肉穴,像是有独立生命那样,我打赌詹立枢全身上下最热烫的器官是这里。我的手臂压着他的胸口和小腹,将詹立枢半搂在怀里,这样越下来摸穴,感觉詹立枢呼吸开合得厉害,胸部起伏,那仿佛无限符号的锁链勒着他的胸部,饱满的乳首,水柱的波光投在他肉体上像意乱情迷的具现。

詹立枢的肉逼非常狭窄,我伸入两根手指就感到促狭,“刚才你只用两根手指自慰吗?”我问道。

“是的……两根手指就够了。”

我的手指进出,湿滑与紧致是不矛盾的属性,“需要再扩张一下。”我说。

“请你再摸摸我的胸。”詹立枢已经完全靠进我怀里。

我空闲的另一只手探上詹立枢天赋异禀的胸,乳肉丰满,形态极佳,并不挺翘过分,也并不外扩,就是恰如其分的有存在感。乳首也软,这时詹立枢说:“你摸的这套器官是我十八岁的时候自己去做的,单纯的男人身体太单调,刺激不够——”

我轻轻捏了捏他的阴核,詹立枢的大腿立刻绞住我的手臂,我感觉手指正被他的阴道缓缓挤压排出。这是人造的吗?詹立枢为什么要去改造自己的身体?他已经带着这套器官活了十二年,但他说他是处女。就是自己玩了这身体十二年吗?我很难理解。

詹立枢缓了片刻,双腿松开我的手,他自己按着床垫,抬高了屁股,便是要往我的阳具上骑。他很喜欢这种主动的攻势,就连做爱都是他指挥、我执行。

挂在他胸上的金属链游到乳首的上方,分裂成两枚圆洞型的链条,锁住詹立枢的乳头。我想,电击。詹立枢的大腿没稳住,翘起的屁股顿时晃了晃,没想到我会电责他。

我扶着阴茎,在他湿滑的肉缝间上下划动。詹立枢的穴缝有粘液滴落下来,穴口翕张,我反反复复用柱头轻戳或者轻磨,不好一开始就将冠头挤进去,这样难以拔出。数次之后,詹立枢趴下来,撅高了臀部,暴露出整个肉逼。光线很暗,颜色分辨不清,却能知道他肉穴的颜色大概是略浅的,他装了个颜色不大配套的逼,但后来我发现他其实从会阴到詹立枢自己的阳具都颜色不如肤色深,怪不得能看出他肉穴的粉意。

“请插进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詹立枢的声音闷在床单里。

“为什么总是用‘请’字?”挺入进去那一刻,我这样问道。

詹立枢声音立刻变了调,喉音与气音都模模糊糊,可他还是回答了,“这样显得……我矜持一点点。”詹立枢说完自己都觉得可笑,埋在布料里快乐地哼唧了几下,肉穴的勃动异常鲜活,一下一下绞得用心也用力。

詹立枢与漂亮这个词挨不上边,大概是英俊挂的。我非常出神地望向不远处的水柱,柱面玻璃会反射詹立枢的表情与我们二人的动作。我胸前有一道竖直的伤口,像解剖缝合的成果。詹立枢的一只手抠住床垫边缘,我想他大概也感觉到他拿军用床垫回家的下场就是硌人。

血腥味。

一开始还只是有所遮蔽,随着我的动作,血液带出,见了空气之后迅速变质,血液的腥馊与异常证明詹立枢是混血人类,他的血液成分里有我没接触过的物种的成分,并不令人愉悦。我用手指蘸取他的血液,在他的深色皮肤上描了几道,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他的血液比起赤红,更偏红褐。

“还痛吗?”我无所谓地问道。

“还好……”詹立枢调整呼吸,“请……啊,动一动,随你的心意,想怎么做都可以。”

“没有什么想指挥的吗?”

詹立枢轻笑道:“没有了。不该指挥你的,只是忍不住。我是第一次和人做。”

“不是休眠期的话,你应该更喜欢自慰。”我说,“你有洁癖,觉得很多人很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这么理解。”

“很难理解。”我缓慢地抽出近半,再一插到底,“你似乎性欲旺盛,但又忌惮和人做爱。显然你的器官和我的东西不配套。”

因为我稍稍一顶进去,就触到了底。詹立枢做的器官太短,弹性与敏感度有余,可长度始终没有发展好。触底的那瞬间,詹立枢差点大腿一软摔下去,我扶住他的腰,常年锻炼的身体含脂肪量不高,我都能隔着皮肉摸到我的肉棒在他体内竖贯的痕迹。

“杜蓝锡……我、我还做了子宫……”

“你刚才说过了。”

“阴道不够长……就放进子宫里……”詹立枢的手盖在我的手上,竟然是轻轻往下压,“子宫应该很能装。”詹立枢说。

随着我的撞击,詹立枢似乎适应了自己被操发出的声响,渐渐愿意发出声音,整间空室回荡他的淫叫,虽然是经过意识克制的嗯啊声,但这应该是詹立枢最放肆享乐的一回。

詹立枢于我而言,就是一认识便崩坏了印象的人。我想,今后我在哪里见到他,都不会忘掉这种上床互动留下的强烈印象,以至于无法认为他真如表现的那样理智与克制。

最主要的是,他的肉逼真的很会夹,不知是不是经过锻炼的大腿和臀部合力下带来的效果,我总觉得那张嘴像蛇一样,专心致志地吞,吞到底了就蠕动着诱惑,往更深的袋子里落定。我数次碰到詹立枢的宫口,一圈倒翻的肉花亟待最强烈的闯入,期待着近乎强奸的突进。詹立枢呻吟中开始乱喊,“蓝锡”、“哥哥”、“杜少校”。最后连“老公”都喊出来了。

詹立枢就是从今天开始一直喊我老公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公……插进来好不好?”詹立枢求我,“我一直……很想试试……宫交是什么感觉……”

我说:“子宫不是用来交配用的。”

詹立枢说:“可我不打算用我的子宫生小孩。”

这说得通。星际时代,生育早就不用非得借助人体。詹立枢仿佛一次做爱就要做够本,什么都要试过。他晃动腰肢,屁股间晶亮湿润的花穴主动拔出来,吐出我的阳具,然后詹立枢转身,双腿大开地躺在床垫上。他扶着我的阳具,让它重新进入,一进到底。詹立枢的长腿夹住我的腰,就这样牢牢锁住,我也得以望见他表情。

随着我的每次挺进,詹立枢的眼珠就微晃,轻轻上翻的样子,仿佛将意识反扣进了情欲海洋里,而他是随着浪不停奔走的倒扣舟船。我摸过他的胸与腰,浑身肌肉,向导和哨兵早就是同一套训练方式,向导为了提高生存率,需要经过另一套系统的体能训练。詹立枢的肌肉有厚有薄,并不单调,应该是实战的效果。但我并不喜欢战争。我痛恨战争。詹立枢精于作战,看黄凯西对他的态度就能知道这点。我操詹立枢,类似于操战争本身——詹立枢偶尔望向我的眼神,那占有欲,像攻陷城池后万箭淬火的焚烧——然后我按住了詹立枢的脸,遮住他的眼睛,攻陷他的子宫。

柔软、小巧、热烈的东西,蛇一样的阴道吞进长长肉棒之后就是这样的小东西承接情欲,詹立枢的下腹不停紧缩,体内的宫口就像嘟起的唇,细密地吮吸我的肉棒前端。宫口很紧,我撞击了上百下,只能感觉到宫口愈发地红肿,持续升温,但没有松动的迹象。

詹立枢在不能视物的情况下更加兴奋,他仿佛能看见自身体内的断面图似的,催促道:“老公,直接插进去——插进去就好了……没有什么难的。”

宫口微微张开的小孔不足五毫米,这还是我撞击百多下的成果。这样硬插进去,我不好说还能不能拔出来。

我的肉棒大约还有三分之一裸露在外,没办法完全没入。我只能按住詹立枢的大腿根,无可奈何地往下一压,登时詹立枢的声音变了调。很湿很紧,不该拿来操的胞宫,就依托着五毫米的孔洞,玩命似的撑大,撑到至少四指的宽度,让圆柱的肉刃一捅到底。

詹立枢的手乱抓,他握住我的手腕,却没掰开我的手,只是让我的手从他的眼睛转移到他的嘴上。他伸出舌头来舔了舔我的掌心,眼睛直勾勾看我。我只能松开手。

“老公,你的蓝眼睛,很漂亮。”

詹立枢说这句时,为了表示他的郑重,下体这样吞食着阳具,却还稳住了声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被夹缠得发疼,他的处女穴本来就很紧了,宫口扼住我的阳具的头冠,往外轻轻一拔就仿佛要把他的子宫整个反掏出来,这更让我难以动弹。

詹立枢仍在适应中,没有再催促我。他朝我勾手,要我俯下身,然后他的手指深深埋入我的金发,摩挲我的发根,像是隔着发丝与头皮在记住我的头骨形状,他说:“杜蓝锡……你不说话,让我很想展开精神触丝,探知你到底在想什么。你真的过敏吗?我们正在紧密结合哦——”

“你感觉到了吗?信息素的交融。”他的另一只手带着我的手,又一次按在他的小腹上。他真的很喜欢这种外力挤压带来的额外催情效果。

可是信息素的交融是发生在大脑内的。我大概能感觉到。激素在彼此的受体上结合,各得其所,熨斗一样抚平毛躁的负面情绪。我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神思清明的感觉,我只是做得很认真。

“看来我只是对向导的疏导过敏。我对信息素本身不排斥。”我得出结论。

詹立枢忽然笑开了,“这又不是你在异星科考写观察报告。杜蓝锡,我认识杜蓝钟,他说你以前很开朗的啊。”

“休息好了吗?”

詹立枢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我就重新恢复了抽插的动作。他的子宫似乎并不执行其他的任务,人工的器官大多时候做个摆设,所以詹立枢被操进子宫的时候格外敏感,仿佛这才是他第一次真正知道这个器官存在于他的体内。

肉逼的汁液泛滥成灾,幸好插得够深,否则够呛会滑出来。果然詹立枢的宫口紧紧咬住我的肉棒,我尝试抽出,可詹立枢又叫道:“多待一会,老公!”

我一时间被他的“老公”攻势冲击得非常厉害。我还没有给谁当过老公,甚至男友都没有。难道我其实特别受用这一套?但即便这样,我还是狠心拔了出来。这样只是靠柱身磨擦,没有办法真正打开宫口。我抽出后随即立刻插入进去,反复拔插数次,强行地松开詹立枢的宫口,终于才觉得没有咬得那么死,可詹立枢又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仰着下巴仿佛溺水。

子宫非常的稚嫩,顶到底觉得这触感过于温柔,可我已经隐隐有了射精的念头。詹立枢大概也感觉到了,他执拗地握住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我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上床,却表现得非常深情且都满意于这场性爱,演戏似的。他的腰竟然还有力气,往下压、沉,宫底撞在我的肉棒顶端,一下又一下,用最嫩的软肉打磨我的柱头。

詹立枢的双腿再一推动,我很快就在他体内射了精。精液充盈在他小小的子宫里,塞得满满当当,嫩肉一样的宫壁也受到精液的污染,变得粘稠而流连。射过一次的肉棒微微软下来,我想趁着这空当抽出去,可詹立枢忽然撑起上身,攀坐到我身上,伏在我耳边说:“就这样含着……不要抽出去……好舒服,老公……超级舒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后来整整一晚,我都没能把肉棒拔出来。大概也是这么不堪地就睡了。

水柱的光效亮了一整夜,睡梦里我都像是在海底被巨物给扒锁着,一夜没有睡好。醒来的时候詹立枢四肢并用地扒着我,睡相进一步毁了我对他初见的印象。我趁机拔出了我的阳具,去上了厕所,出来时那糟乱的床垫上已无人,刚刚睡得像死人的詹立枢不知所踪。

“咣咣”两声,我听见沉重的敲击玻璃的声音。我往水柱看去,不知何时,詹立枢竟然进入了水中。原来这水族馆是为他自己准备的。

詹立枢非常灵活自如地在水下活动,整根水柱高约十五米,从地下一层贯穿到地上三层,詹立枢大概是佩戴了实时造氧的设备,在我看来有些太过还原自然的水体,詹立枢游动穿行,像一尾浑黑的鱼。他不仅精神体是巨骨舌鱼,难道他的混血也是水下生物?我不好打听这些,在地上找到我的裤子,一一穿上。詹立枢在玻璃柱里朝我打招呼,我十分不适应,梗着脖子点头算是回应了。

他大概是意识到我想走,没在水里待多久便立刻出来了,踩着浮空板晃晃悠悠降落到我面前,“不休息一下吗?现在还很早。”詹立枢浑身赤裸,腰间垂着那条腰链。

“我不习惯在别人家休息。”我说。

“很快就不是‘别人家’了,”詹立枢随意地接过机器人送来的浴袍,“我们今天就去结婚吧?”

我思来想去,其实没有拒绝的道理。

詹立枢个性奇怪,但并不讨厌。他有颇多秘密,但我也有。这不能算什么理由。但我总有直觉上的理由,让我不禁想要暂缓这一过于猛烈的攻势。

詹立枢踢了踢地上的床垫,很快这张不雅的床隐藏了起来,随后他又倒了两杯酒,递给我一杯,“我已经在休假中了,你要是觉得没问题,我们就去登记。”

进度太快了!在我看来,别人催着你干的事,大多不是好事。我婉拒了詹立枢的酒,“先让我回一趟家吧。”

“你要是逃走了怎么办?”詹立枢笑笑,把两杯酒倒作一杯,一并喝了,才继续道,“你身上有我的信息素味道,很浓。真可惜,要是你对向导不过敏就好了,不然以我们昨晚的状况,应该已经完成绑定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如果我同你结婚,你可以一直控制住不与我绑定的欲望吗?”我反问道。

“那是当然。我是S级向导。对外隐藏是说A级而已。”

原来詹立枢是S级向导,真是帝国不可多得的天才。我说:“我只是A级,那还是好多年前的评级了。我很久没有参加实训,应该降了一些。”

“我不介意,”詹立枢说,“反正我现在没有等级。这口巨大的鱼池是我用来冥想的,现在也就不过是个泳池。”

“那我下午开车来接你。”我说。

怎么说也合该是我主动一些。不是什么刻板印象。我从头到尾表现得消极,总像是不情愿似的,但其实没那么不情愿。昨晚做爱,我都全部射进去了,还能狡辩什么?

回到家里,我对管家说:“帮我找一套得体的西装,我今天下午要去登记结婚。”

“恭喜少爷!我能问一下您的结婚对象是谁吗?”

“他姓詹,詹立枢,之前是一军团的副指挥,他是向导。”

“……”

“怎么了,马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爷,您没在开玩笑?”

“他是休眠期的向导,不会对我怎么样。”我无所谓道,“说不定我们很快就会离婚。”

管家激烈地挥舞着他的机械手臂,滑轮腿在地上滚来滚去,急得转圈,“少爷!詹家的人!都是妖怪!”

我坐到沙发上,饶有兴趣问道:“什么意思?”

回家的路上,我终于有时间用光脑查询了詹家的所有现存信息。詹家风评不好,说的是他家向导素来以残暴出名,并不像普通意义上的向导,辅助哨兵作战。他们早些年与联盟那边来往,拿到了向导训练的技术,所以詹立枢大概只是顺带疏导一下现在一军团的正指挥,他自己的主要任务也是前线作战。至于私德方面,网上一直传言詹家人的性道德低下,私生活混乱,这个无从考证,就算詹立枢表现主动,我也不认为他的表现是印证这些传言。混血方面的消息不多,可能是军部的内部文件。现在是星际时代,大家混个血没什么了不起的。

“詹家人很克我们杜家人的!”管家崩溃道,“杜家就连不过敏的哨兵都受不了詹家人!少爷,你和詹家人结婚,会被榨干的!”

“为什么用‘榨干’这个词?”而且是哪方面的榨干?是我想的那个意思?

“詹家人会拿我们杜家人当升级道具!”

……

我坐直道:“你仔细说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让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管家说,“詹立枢有没有告诉你,他有个弟弟?”

我在饭桌上大概听到了这一信息。于是我点头。

“你看,我就说詹家很恐怖!”

“为什么?”我说,“只不过是有兄弟而已。”

“詹家常出双胞胎,双胞胎向导——少爷,詹家的双胞胎是疯子!他们共用一个人!”管家控制不住声量,“杜家人早就避开詹家许多年,难道就是因为老爷、夫人、大少爷、大小姐他们都走了,只剩你一个,所以才……”

管家马特很是懊恼,用金属手臂敲打自己的破锣脑袋,希望里面能掉出些记忆零件来。我说:“他们都走了的时候,我已经成年了,所以你不是我的监护人,不用承担这些责任。我现在比较想让你长话短说,只说事实,不说猜测。”

“咳咳,好的,少爷,我会的。其实我们和詹家的已经大约有……十代?十一代?反正是十多代没有来往了,恰好是帝国新纪元的时候。那时杜家人确认了远征的职责,所以这些不好的回忆是旧纪元历史。我也是听上一代管家交代的,这是很老很老的记忆。”马特坐到我身旁,“老管家让我注意,但他只提过一次。他应该多提醒我几次的。詹家人怎么会找上您?他们一定是要骗你!”

“马特,”我说,“说詹家双胞胎和杜家人的关系,别说废话。”

“十多代以前,詹家人就喜欢找杜家人做伴侣,但是詹家的毛病很多,比如詹家双胞胎里,只有天赋更好的那个才能继承詹的姓氏,倘若是单胎出生,那也不能姓詹。您说您找的那位姓詹,那他就是下一任的家主继承人!”

我问:“詹家人都会共用伴侣吗?”

“不!只是这样对杜家人!”管家非常哀怨,“我的记忆载片上说,詹家人需要杜家人帮忙升级!什么是升级?他们又不是机器人换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大概知道。詹立枢之前说,因为我们的精神体曾是同一故乡的物种,旧地球的南美雨林。据说这能帮助詹立枢顺利升级,我大概理解成是血统的进化或者是提纯。虽然精神体的遗传并不十分稳定,会有隔代遗传甚至返祖,但杜家的标志物种就是大蓝闪蝶,我的哥哥和姐姐也都继承的是大蓝闪蝶的精神体。

“怪不得詹立枢这么着急结婚。”我了悟道,“他大概是想独占我?私下里他从来没有提过他弟弟,而且他还说他占有欲强。”

“噢我的少爷……这不是什么一夫一妻制的事……您就算和詹家的下任家主结婚,他弟弟也可能会来找你的!”管家的语气有些愤愤,“就以詹家的传统来说,搞不好詹家下任家主最后还是会妥协!”

我有些无法理解詹家人的脑回路,“他们家的双胞胎并不总是两个向导吧?如果是两个哨兵呢?万一有一个是普通人呢?共享杜家人的思路是什么?而且两个向导压根没必要抢一个哨兵,两个哨兵抢一个向导还差不多。”

“我怎么能理解疯子的思路?”管家扑通跪下,抱着我的双膝,不住地哀嚎,仿佛马上就要眼见着我去受淫刑了——“总之少爷你不能去,呜呜,不然您今天就走吧,我替您收拾东西,您赶紧去港口。”

我一时间觉得世界上催我的人又多一个。

詹立枢催我结婚,管家催我离开。

这其间有我想不明白的事,但去求索又稍微有些没必要。最直接的方法是问詹立枢,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论詹立枢是坦白告诉我还是骗我,问一问都不会掉块肉。

这时候我还不打算逃婚。

我仍然叫管家替我找西服。马特甩手不干了,赖在地上装故障,我就自己上楼去找。好巧不巧让我找到一套纯白西服,全新的,盒子底部藏着纸片,我神伤地将纸片反扣过来,可只是一眼我就读完了整张卡片的文字。我试过纯白西服,无比合身,可白西服配我的金发实在亮得像白日点灯,招摇愚蠢。我又找到一套藏蓝的西装,就它了。

管家的机械哭声阵阵传来,我回到客厅时忍不住又踹他一脚,“我昨天和詹立枢做了。我喜欢他的身体。”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您不要对我说这么不得体的话,呜呜……我脏了……”

“我走了。这个家还是交给你。”我说,“收拾干净一些,如果我带詹立枢回来,你不能再耍赖。”

“少爷!你是恋爱脑!我就说詹家的疯子对我们杜家人……”

我出门了。我不要听。

杜家在帝星的财产大多不是实体货币,家里的悬浮车也是旧样式的了,我只能选当初最贵的一辆,坐进去就连系统都是八年前才更新的,我一边更新着系统,一边输入了詹立枢家的地址,熟练升空,走空中车道的最上一层快车道。

帝星体积不大,区域与区域间有跃迁点,因此跨越整个星球仅需两个星际时。詹立枢家与我家几乎是球体的直径,但即便如此,我依然不觉得很远。刚才马特说我恋爱脑,我觉得我的恋爱还没开始。只不过詹立枢的信息素和我太相合,我们的婚姻大抵是一场帮忙,我觉得我是时候开始准备我的后事,詹立枢说不定是一个值得托付秘密的人——当然,我会慢慢考核的。现在就是要着手开始挑选、考核了。总不能临死那天躺在治疗舱里才开始想这些问题。

一路上我都在想,怎么向詹立枢介绍我的工作,那些繁复却无甚必要的活路,一部分是我的兴趣爱好,另一部分是我的天性,如此等等。还有,介绍我这个人。一个人看清自己是最难的,从一个人嘴里说出的个人总结大抵也不正确,但还是得给出一个参考答案。我是一个善变而不稳定的人。我只是装得很淡定、淡漠、淡然而已。

还剩四分之一路程时,我从跃迁点出来,恍惚发现詹立枢家所在的区域是一座寒叶密林的城市,整座城有百分之六十多都在森林覆盖中。空中公路的广播传至我的车,“请下降到地面车道,空中气流条件复杂,请勿在B409区域升空。”

车辆下降到地面高度,离地不到半米,保持着同样的高速行驶。我开启了自动驾驶,打量B409区域的自然环境。昨晚醉得像个死人,完全没注意这周遭环境,没想到詹立枢会住在寒冷且干燥的地界。如今还在B409区域的外圈,车流不多。

林与林之间偶然能见到湖泊,或者是单栋的色彩单调的住所,至今还没见到一个户外行人。原来帝星有这样的地方?我以为帝星早已拥挤到人和人天天跳贴面舞的地步。

雾绿色仿佛没有尽头,静谧安逸的城市仿佛永不苏醒。就在这时,我的后视镜里出现了另外一辆车。纯红且薄的车,像一片鸟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红车加速中,我依旧行驶在这条道上,可我的哨兵动态视力告诉我,红车的目标不对劲——它的行驶动线似乎和我是重叠的,不,它的动线目标随着我的移动而移动。很快,我就感觉到一种被定位系统瞄准的鸡皮疙瘩。

我催动能量源,切换手动驾驶,在红车加速时,我压着车速,仍然让车辆伪装成自动驾驶。而当那片鸟羽忽然加速,如刀片般闪袭,只留下一道光流,我的车则只差那么一点点就如同被撞飞出去的流星。

我在那距离缩短至红色警戒的瞬间升空三米,然后瞬间减速,让红车过速地划出长长一截。起初我打算调转方向逃跑,但红车的性能显然高于我的车,于是我改了方案。

红车灵活掉头,显然打算反方向追上来,而我的车就停在那里。帝星的悬浮车统统拆除了武器系统,但我不能赌对方的品德。我今天是来结婚的,不是来火拼的,车上自然也没有武器。

我干脆就等在那儿了。把我的车撞坏会很麻烦,但跑来跑去这么狼狈同样很麻烦。

红车见我不打算走,竟然也放慢了车速,逆行回来,最后与我的车并肩停下。看来我猜对了。这家伙并不打算把自己的车也搞得一团糟。

车窗摇下。

我不认识对面的司机,可车窗打开,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凑过来,似乎有些面熟,但我印象里完全不认得他们。

坐在驾驶座的人开口道:“杜蓝锡,哇,你真的要来我们家当性奴?”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我喜欢的类型哎,不过就是身上有鱼腥味。”副驾驶的人摆了摆手,仿佛要驱散不好的气味。

“你们是詹家的双胞胎吗?”我问道。

“双胞胎?是哦。不过我们都不姓詹。”副驾驶的人笑得像猫,“我们姓安。”

“我对你们姓什么不感兴趣。”我说,“你刚才说鱼腥味,什么鱼腥味?信息素吗?看来你们并不喜欢詹立枢。”

“这么敏感?我喜欢敏感的。”驾驶座的人说着,按下某个装置,红车的侧身变幻组装出新的机械装置,准备连接上我的车。

我问:“你们是来把我绑走的吗?”

“笑死,死到临头了还问。”副驾说。

我叹息一声,“可是你们一个是哨兵,另一个是普通人,绑我回去有什么用?就算帮你们升级,你们再升级又能怎么样?”

“詹立枢把这都告诉你了?”副驾说,“詹立枢懂个屁。”

看来就算是詹家的普通人,要杜家人也是有用的。马特的担心不无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看了看时间,在B409区域的地上行驶还是要比空中行驶慢上许多,已经超出我预想的行路时间了。有些事我并不想和非当事人谈,所以我探出车窗,缓缓道:“我有一个疑问,你们对杜家人的了解有多少?”

“很多,超多——”

我摇摇头,“不够多。”

“你什么意思?”驾驶座的人有些上头,“反正都是要进詹家大院的……”

“你知道为什么杜家人只剩我一个活着吗?”我无所谓地问出这句。

瞬时冷风贯过两辆车的缝隙,一股很冷的空气,森寒而神秘。

“不知道的话就回去查查吧。”我关上车窗,“两个傻逼。”

就为了这点事截停我啊。直到我车开远了都没胆再追上来。

不过,詹立枢难道也没做关于我的功课吗?我后知后觉地想到。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假定詹立枢听过我的历史。一言以蔽之,导致我父母和哥哥、姐姐去世的直接原因在我。是我的能力暴走直接导致了他们的死亡。不过看来没有到人尽皆知的地步。刚才那对双胞胎就不像是知道的样子。

一个不能与向导配对的哨兵,还有着容易暴走的能力。我是皇帝我也会流放这样的人,流放拥有这样基因的家族。

詹立枢的主动令我相当好奇。他的论点是利用我,也很好。

逐渐地,甩开密林,我逼近B409主城区,此时城市的名字随着城内景观浮现上来。原来B409区域外号叫冬蜂城,一座座蜂巢建筑坐落在灰白平原上。平民住在巨大蜂巢建筑内,每座巢都五脏俱全,从工作到生活,从出生到死亡,不一定非要出来不可。富翁、政客和高级军官住独栋别墅,支付高昂能源费用,他们为牺牲了美丽的露天春季花园而自怜,可冬蜂城有冰湖可供他们垂钓,城下一千米的地方凝结如蜜一样的流体核金,他们提取、加工、贩卖,制成极佳的机甲外壳。这里的居民大多是机甲制造的技术人才,总体而言这座城富裕而受限,可居民也为此自豪着。

驾驶中,我很快把刚才的不悦抛到脑后。驾驶到詹立枢所住的区域,一座座灰白小楼像散落在地上的雪砖,昨天夜里没有看出是这样的地方。他的通讯传来:我就在大门等你。

一辆黑色的悬浮车停靠在大门旁边,我停靠过去,打开车窗:“上我的车。”

詹立枢下车,又是精心打扮过了,和他瞳孔颜色完全一样的赭色西装。他利落坐进副驾驶,急切道:“都准备好了吗?有戒指吗?”

我投去意外的眼神,没想到这茬,詹立枢却变戏法似的掏出了两枚戒指盒,微笑说:“没重复准备就好。”

“你还好吗?”我心无旁骛地驾驶,直接略过刚才那红色片羽跑车的事故,“身体怎么样?”

詹立枢坐得不大像样子,斜靠在驾驶座上,“挺好的。只做了一回,我可是军人。”

“……登记完,之后呢?”我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肉体交流使我们迅速熟稔起来,这熟稔中有假装的社交成分,也有灵肉交流后的自然成分。我不怎么和人交往,常年驻守外星的工作是只有我一人驻守,不是成团队建制。

詹立枢略略思考片刻,说:“不知道,我没有休过那么长的假。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你的星球吗?”

“准确地说,那不是‘我’的星球。”我的余光投向他,詹立枢的侧脸极其俊朗,几道弯折线条,描出他平日的端正严谨气质。可做爱时他的侧脸就是凿进枕头里的半扇碎黑陶盘,原始的、前文明的自如与残忍。不知为何,觉得他本性可能是残忍的人。

“没大差别。”詹立枢笑说,“你难道真的为帝国开疆扩土吗?你去的地方都那么远,远到帝国就算开发了那些星球也没法把材料往回运。”

“我以为你是传统的军人性格,不会拿政事当谈资。”我说,“不过的确,所有人都是找理由把我们支开,我也乐得远离权力中心。”

詹立枢的眼神颇有玩味,打量观察我是不是说出心中实话。我还是没有什么表情波动,詹立枢说,“你长这么一张脸,怎么天天臭着脸色给别人看呢?是因为你住的地方没有别人吗?”

“你猜对了。”

“那以后你得多笑笑才行,不然我紧张。”詹立枢说。

“你比我想象中活泼。”我说。

“我是家里的大哥,但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是我的哥哥。”詹立枢十指交叉,两根拇指交替着摩挲,“怎么,用这种态度不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竟然成为别人的哥哥。我说:“行。就按你喜欢的来吧。”

军官登记要回中央城,我开了好一会,詹立枢靠着座椅睡着了。我们之间的氛围很奇怪。昨天我不情不愿地去相亲,在詹立枢第一次开口时拒绝他,然后计程车听了他的安排,绕了一大圈把我载到他家,我为了澄清意图登门解释,解释来解释去搞在一起,破了詹立枢的处,醒来之后我的哨兵体质先一步认输了,觉得詹立枢可以信任,觉得结婚未尝不可,觉得这样蛮好的——虽然我不能和哨兵在精神层面结合,但身体层面没问题。该说是微妙的希望之火在隐蔽之处燃起了么?詹立枢是第一位与我亲密接触的向导。

登记中心流动着复杂的空气,好坏参半的缘分都聚集在此。詹立枢曾来过,我则是第一次。詹立枢说:“那天我亲自来领的匹配结果,我熟人说我惨了,怎么匹配值极高的是个流浪军官。我说我一定会把你亲自牵过来登记,你看,你不就来了?”

“原来你们对我的印象是流浪军官。”我跟在詹立枢身后。

其实那人说你是流浪汉。詹立枢腹诽道。不过詹立枢说道:“没想到你今年会回来,我还以为我得亲自找上门去。”

“是挺巧的。”

“没事,不会聊天就不聊。”詹立枢看出我接话接得勉强。

我知道我和他为什么有种灵魂的合拍感了。他能共享我的沉默。他不因我的沉默而预先判断我是什么样的人。他只是观察,然后接纳。

登记流程很简单,光脑扫一扫,我们二人亲笔签名,刺破拇指,我和詹立枢分别流出一滴血,在仪器的加工下绘成一朵血玫瑰印在婚书上。原件永久保存在登记中心,我和他的光脑里则留了电子文件。我们的名字列在大厅屏幕上滚动划过,很快我就接到了黄凯西的电话。但我按掉了,因为詹立枢递了戒指过来。

他轻声道:“仪式就不办了,戒指要戴吧?左手无名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天知道詹立枢是从什么时候便开始准备。我先接过戒指盒,打开,取出戒指,为自己戴上。詹立枢微微一愣,笑着摇头,也自己掰开戒指盒,为自己套上戒指。

“这样你就是我的了。”他说。

詹立枢意气风发,顺便向登记中心里认识的人打招呼,摇晃左手,展示婚戒。我站在一旁整理思绪,要问詹立枢带什么,打包什么,詹立枢的圆柱形冥想池,带他去哪个星球,最新的那个还是我最喜欢的那个。

“走吧,我们回去打包行李。”我说,“该有的东西都有,但你应该需要时间带上你喜欢的东西。我们估计明天就会离开。”

詹立枢笑着不接话。我看向他,詹立枢看回我,半晌,他说:“一天时间有些不够用吧。”

我说:“你可以告诉我需要几天。”

“唔,我得想想。”

回到停车场,詹立枢提出他来驾驶车,觉得我一路开过来很辛苦。我无所谓,坐到副驾驶座,驶出地下停车场,平滑升空,詹立枢设定的导航目的地是他家,我猜到今天还要去他家的,我可以帮忙一起打包。

很没有结婚的实感。比起结婚,更像是彼此去军部领回临时的哨兵向导搭档。不过我没有过这样的体验。自军校毕业十年,我于战场永远是新兵,唯一的一战牺牲了我全家。就这样我仍是少校,一年薪水五十万星币。詹立枢是大校,离少将只一步之遥,薪水至少是我的五倍。不过离开了贸易往来的星球,抵达无人之境,钱就不再是生活的全部。

经过一段无人区。詹立枢的笑意渐渐浅淡下来,最终不笑。在登记中心他向别人展示戒指,接了一个通讯向曾经的上级汇报婚姻,检查婚书原件时詹立枢眼睛都要盯穿了那张纸,表情与其说是满意,更不如说是得偿所愿。现在詹立枢却表情寒下来。我靠在车窗,一时间没有发现这回事,只是酝酿了睡意,像刚才睡倒在副驾的詹立枢那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阵尖锐的疼痛,我骤然睁开眼睛。疼痛来自我的手指,无名指的痛意直达心脏,麻痹酸疼,我恍惚间看向车窗外,我们在一片荒原贴地行驶,詹立枢双手掌着方向盘,仿佛要带着我去死那样全速前进。我的左手无名指流血,戒指内有设装置,金属贯穿我的无名指仿佛意图切下它。

“詹立枢!?这是怎么回事?”我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危险,抢方向盘是没用的,连接光脑,发现光脑弹回我的权限。面前荒原永无尽头,车辆导航已关,只剩詹立枢手动。我喊问着,詹立枢不回话。

一瞬间我想的是谋财害命。结婚之后我再死,遗产就有人可继承了。杜家再没有活人,就算有蹊跷也不会有人替我打官司。但这真的必要吗?我望向詹立枢。詹立枢赭色的瞳孔望过来,冷冰冰,吐出几个字:“我不跟你走。”

“我会把你藏起来。”詹立枢缓缓道,“我在这里有私人基地。没有人会知道。”

“戒指会长进你的肉里,以后你都拔不掉它。”詹立枢语气里有惩罚我的理所当然意味,“詹家人来找你了,对不对?但你不跟我说。”

我说:“我为什么要跟你说?既然都要离开帝星,为什么要在意詹家人的纠缠?”

“我在意!”詹立枢吼回来,“我们在基地里待两个星期,然后再离开帝星——”

我在意的是:“离开帝星呢?去哪里?”

“当然是我的私人领地。”

“詹立枢,那你这是在骗我。”我说,“你和我结婚,就是为了把我关起来吗?不是做詹家的性奴,但做你的性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要这样形容我们的关系……”

话音未落,我已经解开安全带。在极短的微秒间,我曾想过是不是要在车内和詹立枢搏斗,击打他的头部或者是肘部使他失去掌握方向盘的能力甚至失去意识。但我总觉得詹立枢应该做好了这方面的准备,即便这是我的车。取而代之的是,我以极大的力量撞击车门,手动驾驶的情况下,杜家的车辆不会把车门彻底锁死,而且我改装过这辆车,我知道哪里是弱点。

哨兵的爆发一击不可小觑,当即车门就被我撞出一道缝,詹立枢惊诧道:“你疯了吗?!车速那么快!你要跳车?!”

他竟然减速,而我毫不留情地再次击打三次。车门终于破开,詹立枢应该发现了我的意图,他也解开安全带,伸长手臂过来试图抓住我,但我只想摆脱这诡异的情势,于是一脚踹开车门铁板。

帝星不允许任何形式的机甲活动,因此一切启动器都在帝星被屏蔽。可惜我是杜家人,我的机甲主职不是攻击而是潜入与侦查,杜家有杜家的科技树,总而言之我启动了机甲,潜隐的光学外板同时启动,灰白荒原里机甲仿若幽灵,在跳出悬浮车的动能之下,机甲与车辆同向滑行了近两公里,然后我的机甲瞬时发动,目的地是星外的跃迁点,我必须离开帝星。

詹立枢竟然说我疯了。我才觉得他疯了。

骗我的到底是詹立枢的身体还是詹立枢的信息素?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他结婚?为什么他装都不装了,竟然结婚的当时当下就想要绑我?

我得拆除戒指。詹立枢的戒指一定能追踪到我。

我不懂詹立枢。太难懂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这一逃,快是足够快,但帝星的守军不是吃素,他们总能有办法找到这架潜逃的机甲,公然破坏规矩,无法让我遭殃就让我的上司遭殃,此刻我后悔没接黄凯西的电话,因为他即将要替我背锅了。黄凯西甚至不会知道自己具体背了什么锅,只是下属在帝星违规启动机甲就犯了诸多错误,错误之一是破解了帝国屏蔽机甲启动的技术,错误之二是竟然敢破解这项技术,错误之三是破解就算了还要用出来,错误之四才是强制闯关,在散逸层甩掉了追击的空中交警,在彻底离开大气层后再甩掉了码头海关。我没挤进公共跃迁点,我用我自己的办法逃了。

结个婚,前狼后虎,完全打乱了我的节奏。回帝星原本要带回补给的,什么都没拿,光杆一个,甚至连船都没带。机甲的能源不用担心,可驾驶机甲跨越星系简直是酷刑,锁在驾驶舱里活生生坐牢,最后我把目的地设置在一颗三级星球,不论经济水平还是军事水平都落后,做中转站正好,没人追没人查。

一时间我非常怅惘。被骗这种体验已经太久没有过了。被骗得和人交往,不与人交往就不会被骗——这么简单的道理,可我还是忍不住想,是我的智商有问题吗?还是我的眼力有问题?还是我真的是那种脑子空空只适合做驾驶员的哨兵?我不能找医院,不论一级二级三级星球的公立医院。公民的信息都是随时上传,我既不想被抓,也不想因为登入公民系统被詹立枢发现。但就连我去黑市找人治手指,黑医都说:“没救了,核金做的戒指,普通手段撬不开,连着皮肉长愈合吧,就当是穿刺了。”

我现在才意识到管家马特适合当机械先知。就连机器人都知道的事,我为什么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结婚?我既然早就明白,被人催促去做的事通常不是好事,可我怎么还是一脚踩进坑里?

詹立枢,詹姓,意为“言出必行”、“郑重约定”。枢,中枢,事物的关键、重要之处。詹立枢。一个一言九鼎的名字。很难想象他这样善变、善骗、善演。

黑医看中我皮相,请我喝酒。我不去酒馆,酒水混合人类体味令人生厌,干脆约在黑医院的办公室喝。黑医说:“娇气哨兵,这么嫌弃为什么要来三级星球?逃犯?没有船是不是呀?不然你把手指连带戒指留给我,我卖一艘船给你。”

“可笑,”我说,“戒指给你,还要我出钱,你卖的是指挥舰?”

“指挥舰这种大块头东西,要么卖给海盗,要么卖给流浪文明,你给够钱我都不卖给你。”黑医摸一把自己的残耳,长发编成细辫,她喝的酒烈得要死,纯度低,前劲后劲都像拳头,我喝了两口就放下杯子,她又说,“我看你要的是一艘运输舰。”

的确是运输舰。但有了运输舰,就得装填货物。我十分厌烦,情绪躁动得慌,静不下心来理货单。后知后觉漫上愤怒,漫上暴力的欲念。我什么都准备好了,詹立枢害我什么都没带。就算重新采买,品质不到位,不是我常订的工厂、公司,后续无穷无尽的麻烦。我摩挲眉心,冰球在酒杯里颠滚,“戒指大小的核金你们都要?”我说。

“能这么问,难道你有很多核金?”黑医说,“你要是出核金,我什么都能卖给你。”

我放下酒杯,“我没钱也没核金,戒指是我老婆给我的,应该是他有核金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黑医有十分的直觉,她摸过来,我心烦意乱,躲掉了,“听上去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啊,要和我在一起吗?我要核金,你要船。我帮你配货,我送你逃掉。或者,我去和你老婆接触,我当你老婆的情人。你得介绍介绍。”她已然开始畅想。

整个宇宙都是自来熟的人,就我不是。

后来黑医把自己喝晕了,我替她关了小诊所。她醉酒之后,我摸进她的系统后台,抹去一切有关我的检查数据。走之前我顺走了很多药,我不能白来一趟。黑市流通的禁药,从抑制剂到毒药。我离开小巷,银蓝色的天空诡谲不祥,这颗星球的白天长度是帝星的三倍,天际线敞亮,植被不丰。我的手指仍残留着隐痛,仿佛深处仍有毒素没有拔除。我衬着金属色的天空打量戒指,外圈写“专属”,内圈是詹立枢的名字。像一枚小小的狗项圈。我现在才发现。

我的灵魂深处仿佛中了重弹,亟待爆炸的瞬间。可怎么等这瞬间都不来。詹立枢果然是经验丰富的向导。我离开的第五天,看到什么都想到詹立枢。他的手段对我来说是全新的,难道向导都这样?巨弹愈胀愈大,挤压我的心肺。詹立枢到底来不来找我?我到底找不找詹立枢?这颗星球也没那么破,凑够东西就该走了。于是我狠下心来,抢了别人的运输舰,耐心地准备货物,一些军用品是没法搞到的,就算搞到也只是仿冒品。又过一周,我出发。詹立枢你这个疯子。你这个。疯子。

我对星际旅行这回事再熟悉不过了,但原本一路上打发时间是该休眠的,我总觉得詹立枢会截我的船,于是不敢睡。整段旅途无聊到令人发疯,加上我抢这艘舰时用粒子枪击坏了船右侧的武器系统,每到物资丰富的地方,我就想着维修。每天从床上醒来,我都想念我自己的船——大概是被扣了。不是帝国军方也是詹立枢。

詹立枢!詹,立,枢。我每天咀嚼这名字许多遍。每天都恼怒。你分明只要利用我就好了。你应该像我陷进去于是相信你那样,同样相信我。你们詹家到底什么毛病?我痛恨别人关住我。我已经努力不让自己失控,监禁是最致命的引火线之一。詹立枢,你怎么能不懂?你应该知道这一点的。难道你是要利用我的失控?

比起后悔结婚,我更后悔知道詹立枢这号人。就像从第一次见光的人,从此拥有了影子。詹立枢就是如影随形的沉默灵体。一旦知道他,就不会退回到不知道的阶段。

那种潜水窥伺、亟待暴击、豪吞豪食的感觉。巨骨舌鱼。一尾把我打得晕头转向,即将骨头寸断。

这完全不是我夸张。

我建设灯塔的星球总共有一百零三枚,有距离梯度。我选了中等梯度的星球,一颗地貌酷似地球的新星。最新的进度赶不上,太远了,黑市收来的运输舰够呛到那里。只能修缮一下旧灯塔,住进去,休养一阵子。我的懒劲又犯了。所以我说我的军衔可笑,我五年只上工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回去述职的内容半真半假,上面不在意,下面没人管。我就是个星际流浪汉。

我从前给新星起名叫“绿幽灵”,真是个听了就让人愉悦的好名字,生机勃勃,繁茂到阴森。我的灯塔修在绿幽灵的山谷里。灯塔的作用主要是持续不断地自动勘探星球的所有可利用物质,不论能源还是制作材料,不论有机物还是无机物。灯塔是一枚插入地心的分析仪。但灯塔的数据并不直接传输到帝国,杜家人是数据的第一手处理人。还是那句话,科技树不同。皇帝知道科学家都是软弱可欺的,所以即便就算杜家人又是科学家又是受训军人,他也只是对杜家抱有微妙的警惕,表面上则是微妙的信任,度拿捏得刚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属门退开,我踏进宽阔的居住层。上一次来绿幽灵是四年前的事,我没有留任何管家机器人在这里,房里积灰严重。可好歹是到了空旷的地方,整扇整扇落地窗全是透明,高塔伫立山谷中,高高了望,灯塔里燃灯,像一根光针插进密林。我的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不介意吸灰,但确实需要组装一台家务机器人收拾收拾。我坐在纯手工木质靠椅上,等机器人清理出我的卧室。特别好,特别平静。我不禁闭上眼。

詹立枢。

无名指还在疼痛。

寂静灯塔中,光脑突然发出哔啵提示音。我的光脑从开始使用的那年就是静音状态,哪来的消息?

灯塔的系统自动连接我的光脑。我的光脑开始自动播报消息,那跨越重重屏蔽、锲而不舍的消息。电子音朗读文字信息,电子音说。

“老公,我错了。”

“你不要不理我。”

“我会找到你的。”

我不动如山地听完了三条消息。我缓了很久很久。然后才睁开眼,打开光脑,切进后台,被拦截的文字消息哪只这三条——三百条都有了。

詹立枢,我到底是你的老公还是你的仇人?你这样真的有些恐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老公,如果你还愿意听我解释……”快进,一段没有解释什么的解释,詹立枢扯远了,仿佛是在漫长星际旅行中伏在我耳边说悄悄话说到即将睡着,没有什么逻辑,或者是面对空寂宇宙打发驾驶时间随意说的,压根不是解释,直到,“……逃了也好。逃了,他们就找不到你。只有我找到你也行。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对吧?我觉得你是喜欢我的身体的,结婚是因为这个是吗?那太好了。我最担心你不喜欢男人。不,我倒也不算是纯粹的男人。我给自己的十八岁礼物就是一套新的器官。你大概不相信,我刚上军校的时候成绩和表现都差,差到我父亲都快要剥夺我的姓氏了。我必须要替自己找些刺激。詹家人的通病。”

我没有考虑离开绿幽灵,大脑深处生出古怪的挑衅——我不觉得詹立枢会找到我。而且这里是我的主场,比帝星更能放开手脚。我讨厌一件事拖拉着没有下文的感觉。我和詹立枢的关系,如果不合适,必须马上结束。

昏睡好几日,忽然得到好消息。我的同事、黄凯西的另一下属说,他替我送了船来,帝国那边没有对我做出什么特别的处理,作为交换,黄凯西把我姐姐曾经的一项研究成果报了上去,大概就是杜家机甲启动器的某些特别设计。黄凯西对上级汇报的是,说我在测试研究成果,但研究不稳定,所以我不是老谋深算故意逃出的,应该很狼狈。一通操作下,好像无人再追究了。

我一开始担心有诈,比如詹立枢其实和我同事联合,故意引诱我出马。不过这都是系外了——詹立枢如果处于向导的休眠期,他就是普通士兵,连他自己的机甲启动器都打不开。詹立枢气场太强,让人总是忘记他是个休眠期向导。他现在是普通人,离开了权力之外还剩什么?应该是不剩什么了的。

与同事约在枢纽星球见面,他竟然真的是独身前来,把我的船交给我。机械管家竟然也在船上,哭哭啼啼地说我怎么一声不吭就闯了祸,他跟来就是怕这些人类对我怎么样,比如把我送进牢里。我心想你就是个破机器人,多踹几脚就散架了,你跟过来又怎么样?不过好歹是有帮手可以帮我理货。我的管家机器人是仓库管理大师,也算半个后勤主管。程序设计得好,组装更是精巧,独一无二。

同事问我:“我能不能去你的星球看看?”

绿幽灵没有特别贵重的资源,按理说灯塔的数据以年为轮次上传并评估,两轮评估下来如果没用的话,就应该拔出灯塔,节省资源。我纯粹是喜欢绿幽灵的环境,是我私心留下的度假胜地。让别人知晓了固然不悦,但同事这是跨越了不短的距离过来,我还是应该礼貌待人,遂同意。

“既然来了,多住几天,绿幽灵是我很喜欢的星球。”我说,“如果你能投资一下就更好了,我运营灯塔的成本还是挺高的。”

同事笑笑,“你很缺钱吗?杜家不是留了很多遗产?”

“钱已经花光了。剩下的遗产不能变卖。我是穷光蛋一个,看不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知道啦。”

同事说话的尾音上翘。我在舰桥驾驶座上再次看向他,这一疑心就没个消停。我和所有同事都不熟,但我之前是认识这一同事的,吃过饭,喝过酒,去过黄凯西的升职宴。他是这样的人吗?他有这样心好吗?

还未抵达绿幽灵,我就问同事:“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出外勤吗?黄凯西给了你什么好处?”

同事坐在舰桥的副驾驶下位座,百无聊赖地在操作面板上玩小游戏。他说:“黄凯西能给什么好处?我们这个部门有很多好处可拿吗?你这个结了婚的人,论油水还是你老婆的那个部门油水更多。”

我隔空关停了他正在玩的游戏,我说:“詹立枢?”

我原意只是想澄清这个喊法。我觉得我和詹立枢的婚姻处于一个很微妙的阶段。别人最好还是不要太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我老婆比较好。我可以说,别人不能说。我就是这么双标,因为我知道我不会弄混。

结果同事说:“终于发现啦?”

同事回头,微微仰视我,他点了点耳骨上的装置,整个人像翻了新,白皮肤褪成褐色皮肤,发丝抖擞着沉黑下来。眨眨眼,赭色双眼,詹立枢。詹,立,枢。我那停在墙角的管家先尖叫了起来。

詹立枢见我仍旧淡定,似乎放下心了,扭过身去,重新点开游戏界面。

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可奈何地单手抚面。我觉得我的智商彻底受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詹立枢似乎察觉了我的挫败,头也不回地解释道:“我现在算是普通人,用这种伪装装置反而对哨兵来说很致命,疏忽一些的哨兵直接就会被骗过去。是不是一点也闻不到我的信息素?因为我彻底进入休眠期了。”

不知道从何问起。不知道上次聊到哪儿了。跳车还像是昨天发生的事。

“詹立枢,有没有人说过,你这个人实在很奇怪。”我实话实说道。

“没有。”

游戏界面是给异兽填色,他用手指在光屏上模仿画笔,临摹着一旁异兽的照片,不过他添加了自己喜爱的色彩,詹立枢是有艺术天分的。游戏的玩法很单一,画完之后可以制出实体模型,还有一个大概的评分,画得好的可以拿游戏内的奖杯。三个奖杯会换一张旅行券,游戏玩家可以去到异星见到这些异兽,甚至养一只。这游戏是我做的,我根本想不到谁会玩,我自己玩也没劲,送我自己旅行券吗?不为谁作的游戏,我觉得最多适合小孩子。

詹立枢屈着一腿踩在椅子上,左撇子的他专心致志地涂色。他真的很奇怪,怪到让人产生无限的好奇心。好奇心带来超乎寻常的容忍度。他穿着我们部门的军服,我想象不出他以前做一军团副指挥的样子,我甚至已经想不起他相亲那天正经端坐的形象了。

詹立枢竟然一直沉默玩游戏。他发了几百条语音消息,可见到我却不多说了。刚才他演我同事的时候还能说几句话,我发现他是詹立枢之后,他沉默得有些可怜意味。

最后我们还是相安无事到达了绿幽灵。

正值傍晚,紫红色晚霞浇在宽阔大地上,飞鸟群掠,宽河向西。我将飞船停稳,这是我最爱的一艘船,原本我是该抹去其他人的驾驶痕迹的,但詹立枢的出现让我忘了这点。抵达时他已经填色填到第三张,特别虔诚,我从后台看了他的作品,发现詹立枢挑选的空白模型都是那些面相凶残的异兽,可涂色又涂得璀璨梦幻,完全不像原本的图片。系统评分很低,因为色彩不像,一个奖杯都没给他。尽管如此,詹立枢还是认认真真画。

我长呼一口气,喊他下船,“你要画到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詹立枢停下手指,眼见飞船已经停稳,是真的到了世外桃源,他存好那画,用裤子擦擦踩过的椅子,站起身来,一步两步走到我的主驾驶座,朝我伸出手。詹立枢说:“你的左手,我看看。”

“就这么想要我的无名指吗?”我问。

詹立枢苦笑,“就是要看看伤啊。我错了。”

我推开面板,绝不将手交给他。我推着他的后背,“下船。”

一条长长悬空索道,我的两艘飞船悬停在灯塔旁。他走在前,我走在后,他像是我的犯人。一阵劲风卷过,詹立枢差点被吹倒,我才想起没给他戴全适应手环,帮他适应新星球的气候以及力场,碰到刮风下雨之类的还要遮挡一下。没办法,只能牵住他。詹立枢的手立马回握过来,冰冰凉。

走进居住层,坐定餐桌前,詹立枢无辜地仰面,我给他倒了一杯水,只说:“你现在是到了我的地盘,和在帝星情况不同了,你不老实,我也没办法,就算弄出人命事故也只能认。”

我的意思是,如果詹立枢实在古怪到危险,说不定他会死在我手下。这是一句威胁。但詹立枢很明显不是这样认为我这句话。

他说:“你认就好。幸好现在还没有这样的事故让你认。”

我一时间完全没反应过来他这句是什么意思。

“之前的绑架事故,你不打算认真解释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公,我饿了。”詹立枢双手握着水杯,“有没有吃的?我们一边吃,一边慢慢说。”

于是我只能去做饭。除了星际旅行,我从来都自己下厨。詹立枢就缠到我身后左顾右看。这让我想起前几天我做饭时把他留下的语音一条条听过去,我好像已经提前熟悉了这场景。

两份肉排,两杯果汁,一份沙拉。詹立枢之前几百条语音没有明说的绑架原因,在切第一刀牛排的时候终于道:“其实是因为我需要激怒你。要帮我升级的话,你要在盛怒下操我才行。”

“可是我发现,老公你好像都不生气的。”他叼住粉红渗血的肉,几乎是靠吞的,吃过第一口后他继续说,“你作为一个哨兵,为什么可以情绪这么稳定?”

我的刀叉在盘中失手划出刺耳尖声。

惹怒我,就是让我操他,然后帮助他升级?

如果他一开始告诉我,帮他升级需要我失控,那我肯定不会结这个婚。

我切割肉排,食欲却全无了。愈想愈想不通,把肉排切得零碎了也没吃任何一口。忽然间詹立枢的双手掌住我的盘子,他说:“谢谢老公。”然后他将我切好的肉排换了过去,把他自己只吃了四分之一的换过来。

詹立枢左手执叉,像享用儿童套餐那般天真,可嘴上说:“杜蓝锡,我知道你的历史。你不要怕,这是我的代价,不是你的。在我面前,你可以尽情地失控。我要的就是你失控,懂吗?这是我们血脉注定的。”

我说:“你应该去治治你的疯病。你做向导的时候也是这样胡乱许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做向导的时候,话都不会多说一句。”詹立枢说,“像你这样压抑本能的哨兵,在战场上我会直接让他们去送死,毫不可惜。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把你的天赋全用来自保了,而且你自己都无法控制这一点。”

“我劝你不要在哨兵向导结合这件事上抱有什么希望,除非你想做寡妇。除非你想要杜家的什么东西,却在遗产清单上。”我有些受不了詹立枢的谈话风格。他要么是引诱人做爱,要么是做明目张胆的野心家。我只能喝下果汁。

“那我当然要老公你活着。”

“别喊我老公。”

“我就喊。”詹立枢说,“怎么样,是不是开始讨厌我了?不想扼住我的脖子吗?不想惩罚我吗?”

“像你这样明牌来打,谁会真的被你激怒呢?”我说,“詹立枢,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找来的偏方,但激怒我肯定没用。升级的事,我会帮你一起研究。你要把你脑海里那根拧巴的筋先抻直了再跟我一起生活。”

我知道现在是怎么样一个情况。

就是我和詹立枢互相觉得对方是神经病,但又莫名吸引且结成实际婚姻关系的情况。

詹立枢还搞错了一点。我不是情绪稳定。我是感知不到我的情绪。他不能挑战一个我完全无感的东西。我知道我的情绪是什么,但我并不对其有真正的反应。一切都仅仅停留在意识程式而非生理程式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绿幽灵的第一晚,詹立枢被我关进舱室,且等我思考一下应该怎么对他。

他的到来实在太突然了,像惊雷。我从小就怕打雷。带电云层的酥麻,电场力的作用,仿佛是发生在我的神经和躯体上,电子流,光辐射,热效应。膨胀、爆炸的声音一点也不吓人,吓人的是这样演变、推进的过程。打雷的时候我的哨兵感官格外敏感,也只有打雷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当哨兵的代价是天人合一——感受人类早已进化掉的那些无谓的自然体验,成为某种代执行者。我们成为士兵,我们成为战士,我们互相残杀,最后为的是极端地成为养分,战争的绞肉机绞得还不够碎,于是爆炸发生在真空的宇宙中。成为石头,成为冰,成为漂浮后互相碰撞而磋磨留下的碎屑。

收回来。

詹立枢,十分的危险人物。我把他关在隔壁的舱室,不能让他离得太远,他的手段太多,我已经放弃去猜了。舱室里有监控,我实时看着。詹立枢知道这点,就总是与监控的方位互动,像是坐牢时还在调戏狱警那样。

让我来了解一下伪装的詹立枢。看过的宣传视频须得再看一回。

他们一军团这几年采访不多,詹立枢刚才披着我同事的皮,他自己都说了,他那部门油水最多。是的,不打仗的时候,一军团和能源署关系最近,可能因为百亿年过去了,战争的要义还是掠夺资源。代号一足以证明军团的重要性与卓越性,黄凯西要巴结詹立枢也是应该的,黄凯西是星际能源探索计划的主理人之一,每年的评估报告送进能源署,能源署决定是否开发,怎么开发。但一般来说,科学机构没钱。这些探索机构即便再有油水,也比不上决定这些东西是不是科学的部门。能源充足,然后就是武器,一军团的指挥是前两年才换上的彭家人,哨兵少将,名字叫彭凤泉。詹立枢和彭凤泉常常出现在公开讲话里,一左一右,好像一对专属的哨兵向导。

“詹立枢是最优秀的向导,没有之一。你们与他共事过一回就知道了。现在许多人不愿意做副手,副手意味着要听人说话,也要说话给上司听,是不好做的。詹立枢,他最优秀的一点就是省心。詹家会教向导。在军团里有一位震慑所有哨兵的向导有多么重要,相信不需要我多说。立枢他可以管住毛头兵,也可以管住老兵,甚至还能威慑那些资深向导,简直是多面手。更重要的是,一上前线,他绝不掉链子。我有时会在战场上临时突破至A+级别,詹立枢你不要看他这个样子,可他的精神疏导简直像春风化雨。我知道詹家的向导风格其实很粗暴,搞不好会弄死人,但詹立枢的精神触丝很细也很直中要害。去年在大陵五的那战,我在驾驶舱里超负荷,立枢当机立断,不仅没有维护我的精神图景,反而着手帮我拆解了旧的图景——那次我才知道,原来拆掉图景再重建,在战场上也能做到。”彭凤泉说到此处,深情地抿酒,这是军方电视台的深夜栏目,“虽然那一战之后我短暂地掉级了,但那不是詹立枢的问题。这可能就是哨兵的代价吧。”又抿一口酒,微微摇头,吹捧詹立枢的一长段,最后一句把功劳全部捧送给自己。

詹立枢就坐在一旁,腰杆板直地听,既不给微笑,也不给愠怒,淡淡地,平静地,海纳百川地听。

我觉得这些视频影像资料都假得不能再假了!

詹立枢的仪态就没有垮过,永远坐直、坐正,军服扣子系到最上一颗,横过来一条牵着领子的金链,是站是坐都会微微晃动。詹立枢说话永远得体,起手式是“谢谢”、“抱歉”、“请允许我打断一下”,收手式是“感谢理解”、“不用”和“这样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网上漫天传的是彭凤泉与詹立枢的床上秘料。各个军团的指挥与副指挥,就没有人能躲过这些编排的,但有些是实打实结成了专属哨向,即便另与他人结婚,但在战时一定深情到牢固,绝不允许外人来插手。所以大家理所当然认为彭凤泉和詹立枢也是这样的关系。彭凤泉话里话外也是这样介绍的,把哨兵和向导的结合过程说出来,跟说自己的床上韵事没什么区别了。

詹立枢在初夜那天,我一边撞他,他一边说:“我好想和你结合……为什么你要过敏呢?精神触丝缠上去,和你的精神图景融为一体的那一刻,该多么舒服啊……不能享受岂不是太惨了?”

詹立枢还说:“我不想要小心翼翼地……解哨兵的精神图景毛线……我想要一鼓作气,想要包裹住你……每一根触丝都贴紧,吸附在你的灵魂上,飘飘欲仙……”

詹立枢没有和任何哨兵结合过。詹立枢也没有和任何人结过婚。

我取走了他的处女和初婚。结合,我无能为力。

至于詹立枢所说的“升级”,我还没有查到任何资料。我觉得光凭性交就能达成的进化,未免有些离谱,但这样的事也可能会发生的。只是没想到军装下的詹立枢是这个样子,渴求人爱又愿意给人爱的滥情的感觉。

詹立枢在监控中入睡了,脱下来的军服挂在衣架上,裹着毛毯裸睡。睡之前他解下自己的腰链,放空自己那样,用腰链翻花绳,不知道在想什么,想完了又把腰链系了回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阵敲墙的声音喊醒。这就是住在隔壁的坏处,也是做哨兵的坏处。普通人压根听不见的,那么轻微的金属声,而且房间还做了隔音处理。是我敏感所以我听得见。打开监控,发现詹立枢面朝着墙壁,刻板地用手敲击墙面,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出来吧。”

我打开门,现在才早上六点。该说是天气好吗,绿幽灵最近进了夏季,晨光熹微中起床,是蛮不错的。关住詹立枢的舱室没有窗户。还是应该换一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詹立枢只穿了条内裤,伸懒腰走出来,我皱眉,回我房间找了条睡裤丢给他。詹立枢手里接住我的睡裤,很不得体地闻了闻,我相当无语了,他就笑着穿上睡裤,赤脚走出来,好像马上要环住我的腰,来一句清晨呢喃,不过我躲了过去,他说,“还以为你真的要把我当犯人呢,结果一早上就把我放出来啦?”

“你敲墙的声音很烦。”

“差点忘了你是哨兵。”詹立枢把双手反剪到身后,认错道,“我忍不住,抱歉。我醒来的时候偶尔有一些奇怪的举动,是在找回我的注意力。”

“冥想池也是为了这个吗?”

詹立枢似乎没想到我会记得他那竖长大鱼缸,“是的。我起床的时候,大脑不在它该在的地方,一进水里就会好一些。”

“因为你是鱼吧。”我冷不丁道。

詹立枢终于察觉到空气中的幽默成分,莞尔道:“那可是条笨鱼啊。”

“你们一家都是鱼吗?”

詹立枢大概是想到了我家的族谱,他可能比我还了解杜家,詹家人的情报搜集能力和自私自利天性,他不愿意杵在这里谈话,就迈步越过我,从沙发上拿了两个方形靠垫,坐到落地窗前,满晒着太阳,他拍了拍空余的那个靠垫,让我坐过去。我盘腿坐下,詹立枢就开始讲。

“我家有几条鱼吧,嗯,大概七八条的样子。剩下的都风马牛不相及,有鹦鹉、红蚺、蟒蛇……都有的。詹家不是喜欢找南美种吗,生下的后代也都继承这些,像开动物园一样。”詹立枢说,“也不是每条鱼都厉害的。我爸爸是美洲狮,按理说轮不到我。我的双胞胎弟弟也是狮子,但我弟弟天赋差我一些。我应该是隔代遗传我的外祖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来如此。真是复杂的家庭。

詹立枢仿佛能听见我的腹诽,他说:“我也搞不清楚为什么你家的大蓝闪蝶性状能维持得那么好。是强势基因吗?不过你的研究能力应该比我好得多。我就是随便好奇一下。”

我说:“以前詹家也找杜家人,你们内部没有出过大蓝闪蝶吗?”

詹立枢揉了揉鼻子,一副“你问到了关键”的样子,眼神避了我好几次,想清楚了才开口:“没有。被你家的血统绕过去了。杜家的标志种就只出现在杜家,你说怪不怪?”

我点点头。其实我们都心照不宣,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人工的成分,杜家一定是用了什么手段。不过现在詹立枢即便问我,我也不甚清楚。这么说来,我和詹立枢说不定还有点血缘关系,如果杜家人以前被詹家带走,詹家还留了后代的话。

詹立枢懒洋洋地晒太阳,眼睛都眯起来,不过他的褐色皮肤应该是天生的,不是晒出来的。和他一比,我纯粹像一杯牛奶。我的瞳色浅,经不起太久的阳光直射,“我去做早餐,你吃什么?”

“老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

我一走,詹立枢就倒下来,均匀地晒着半身,特别像动物。是的,詹立枢像许多种动物。他自己家里那大鱼缸森森地透着蓝光与绿光,他跳进去游水的时候是他的本态。半躺在阳光底下像猫。盯住人时像鹰鸟。跟进跟出时像犬。刻板地敲墙时像白蚁。詹立枢总之是个怪人。

“既然你把船送来了,我们过几天出发去更远的地方。”我用果酱抹面包。我去那些三级星球就是为了买这些,经常半船都是我精心囤积的粗制食物。还是那句话,吃不了复合的营养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先在这里多待几天好不好?就当是度蜜月。”

“我修新灯塔的星球也很美。”我说。

“你是挺不亏待自己的,能不能照顾照顾我?”詹立枢挖着蜂蜜浇上烤脆的面包片,“老公,给我全适应手环,我要去飞船上取东西。”

“告诉我在哪儿,我去取就行。”我说。我还是对詹立枢抱有天然的警惕。

“哇,老公你是要监禁我吗?”詹立枢说,“怕我把你的飞船开走?还是怕我操作飞船拔除绿幽灵的这座灯塔?不会的啦。”

“你不是想惹我生气吗?”我啃一口面包,直视他道,“这么做我的确会生气。”

“那也得一边生气一边操我才行。现在你都不说上床的事,我要先解决一下这个问题。”詹立枢舔掉手指上的蜂蜜,三两下啃尽面包片,然后去冰箱里找了肉出来,自顾自弄熟了。詹立枢坐回桌前的时候说,“吃肉比较安全,方便保持身材。”

没想到詹立枢竟然会担心这种问题。我说:“你的身材很好。”

“谢谢。这是我长期保持的结果。”詹立枢说,“我是条胖鱼,喝水都长胖。你这里没有营养剂,我怕是得自己动手做才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詹立枢白天说做爱这件事,就像预告一样,即便我整天都无所事事,也总是忍不住想。不能让别人知道我是这样的人。我和詹立枢的身高差不多,他完全可以穿我的,可好端端一件衣服,在我身上和在詹立枢身上是两码事。按他说的,他是一条胖鱼,所以他穿我的衣服,总是显得比我有料一些。我问他身上到底为什么要挂那条腰链,看起来他应该是挂了很久很久了,不是和我在一起之后当情趣工具来用的。詹立枢说:“最开始这是我爸爸抽我的鞭子。他总是用这根链子抽我,让我清醒一点。”

彼时我正在考虑是否要在绿幽灵搭建一个简单的物质提取平台,因为我检查这四年内获取的所有地质数据,今天下午终于才确定在地下一千米左右的深度有一种游离的但含量高的放射性物质。我的工作效率还是不错,虽然许久没有来绿幽灵,但我从抵达那天就开始着手处理这些堆积的数据。游离的放射性物质需要提取并确定其特性,而这基本是我建立灯塔的最大乐趣之一——找到新东西,研究新东西。我之前只在绿幽灵停留了三个月,像这样的游离放射性物质的确立需要结合其他数据才能看出,比如深层地下水的放射性和微生物畸变等,这些都需要一定时间的积累才能看出端倪。

又扯远了。

彼时我正在工作,詹立枢一点也不觉得无聊。我今天没有给他想要的全适应手环,也没有陪他在绿幽灵转转。这和搭了星球内跃迁点的帝星不一样,只能靠飞船直接飞。我一直考虑要不要更新飞船的能源系统,但能源系统更新了,飞船的性能可能又跟不上……一想这些事就非常头疼。想着想着就忽略了詹立枢。

詹立枢躺在沙发上发呆,很多时候我都以为他睡了,侧头过去发现他竟然睁着眼睛,喊他的时候他也马上能回话。这样反反复复逗了他一天,下午的时候我才问出些有营养的。

比如他的腰链。

“什么年代了,詹家竟然还体罚。”我说。

詹立枢说:“什么什么年代?不就是一直没变过?”

说的也是。本以为星际时代,人类会抛弃肉身,成为新的物种。到头来一直延续的不仅仅是肉体与表象,人类的问题从来就没变过。渴望脱离肉身的人类,最终又以种种方式重披人皮。就连哨兵与向导这种进化的极端也都强制稳定了下来,至此开始以战争为目的的筛选与培养。不能接受的人遑论是否能逃,接受的人惯用这套,如鱼得水了。就像詹家人还会关起门来教训孩子还美其名曰培养最好的向导,就像杜家关起门来作纯粹的血统研究我猜的,既古又新,古的是思想,新的是技术。

詹立枢说:“不过成年之后,我爸就不怎么打我了,大概是觉得打也没用,我就自己留下了链子当收藏。我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金链子挂在身上是好看,抽人是疼痛,这就是詹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和我结婚是你反叛詹家的目的还是手段?”

詹立枢说:“怎么能这么说呢?和你结婚是真爱。”

詹立枢这骗子,嘴巴说着说着就跑偏。

他能分辨我是在真心工作还是假意忙碌。詹立枢说我是自我流放的苦行僧。我说你什么时候能帮我解决一下这枚会咬人的戒指。

早上那一顿吃得多,詹立枢就断了午餐,晚餐时又是肉,他的烹饪手段单一,料想应该很快就会腻。吃完詹立枢再次找我要手环,“我想出去跑跑步。”他说。

“下层有全息模拟系统,已经加载了绿幽灵的地图,你可以用系统锻炼。”我说,“要出去的话恐怕还是有危险。”

“你不让我运动的话,我真的会胖死。”詹立枢说,“那老公要和我做饭后运动吗?”

我就知道詹立枢在这里等着。

我说:“我会教你怎么用全息系统。”

詹立枢不等我了,他吃饭速度其实很快,而且吃得专心,不像我,吃饭吃得三心二意,会开光屏在一旁找乐子,比如我同事定期更新的异星负鼠的饲养日记。我听见淋浴的声音,詹立枢洗完澡,裹着我的浴巾,进我的房间,拿了我的运动服,浑身上下全部都是穿我的,即便我已经告诉他,仓库在哪里,仓库里有很多全新的衣物,他可以随意取用。宠物的毛质有棉质和丝质,詹立枢的头发很明显就是棉质的,干且蓬松,洗完澡简单吹一下就乱七八糟,在军部见人得抹发蜡,否则是军容不整。我不知道怎么和人聊有营养的天,家人去世后,我很久没和人同居。况且我和家人聊天更是只聊屁话。和詹立枢相处的感觉略有局促,我就连接待同事都觉得尴尬,突然冒出一个结婚对象,事先没有任何了解,也没有试用期。就这样突然地已婚,戴上戒指,很难不觉得是命运之神把我和詹立枢捉对关进小笼子受罚。还是说只有我这么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洗完澡了,你连饭都还没吃完,像小孩子似的。”

詹立枢这么说,我不好再三心二意,只能三两下将沙拉送进嘴里。詹立枢又说:“你这是哨兵的食谱吗?我以为你不喝营养剂,至少会注意饮食的配比。”

我没好气道:“我吃东西就是为了活着。我不是你手下的哨兵,需要精细到连饮食都为了控制五感服务。”

“好吧。你是从来不需要向导疏导的哨兵。你比较有经验。”

我终于察觉出詹立枢微微的阴阳怪气,我说:“你为什么和公开的宣传视频里差别那么大?”

詹立枢的眼裂长,所以经常觉得他的眼神转得慢慢的。瞳孔与眼白的比例很好,大眼睛配上大眼珠,但眉毛和睫毛的颜色都微微发红,像被火燎烤过。他凑近我的脸,我才得以细细地观察他。詹立枢凑上来,问:“你比较喜欢宣传里的我吗?”

……不好说。我不知道。我没有办法认为那个宣传里的詹立枢,是眼前的詹立枢。他们从一开始,在我这里就是彻彻底底的两人。就算詹立枢想要回到那个端正清肃的状态,我也会觉得是他在假装。我预先假设现在的詹立枢是真实的詹立枢。

“吃完了吧?”詹立枢单手将刀叉全部放进我的盘子里,又顺手端起盘子,他将脸拉远,将盘子送进厨房。我额头渗汗,好像是逃过了一个必死的问题,心有余悸似的。詹立枢,既危险又不危险的人物,摇摆的恐惧值更危险。

我还是给了詹立枢一枚全适应手环。

“应有的权限都有。我希望你安全。”我说,“但是现在已经入夜了,我不建议你晚上探索星球。你的机甲呢?或许你可以开着机甲在绿幽灵逛一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时代,哨兵与向导都有机甲。共同的机甲驾驶权大大地解放了向导的地位。所以绑定的哨兵向导有一项固定工作,就是将机甲的副驾驶座释出。一些人会考虑将两架机甲组合为一,也有人习惯的是留有伴侣的机甲当备用,在两台机甲都同步上双方的信息。有时候战场上,两台机甲的机动性比一台机甲更高。但有些人也习惯死在一起。我不知道詹立枢更习惯哪种。我只知道他从来都是坐彭凤泉的机甲。

“我的机甲坏了。”詹立枢淡淡道,“我有启动器,坏掉的机甲存放在里面,一直没修。”

怪不得。

其实那次逃婚,我坐进机甲里,最担心的就是詹立枢也开启他的机甲追上来。后来我独自闯关,说不出是希望他追来还是不希望。安定下来我想的也是,詹立枢应该不愿意破坏规则。没想到他是机甲坏损了。

詹立枢回房间,找出他的启动器,放到我手心。他说:“我就不客气了。老公,能帮我修好吗?今天就坐你的机甲去兜兜风吧?”

我真没想到他这么直接。这是差使我吗?估计不算。但他利用起来也太顺手了。我不禁道:“你这是把我当免费的维修工和司机吧?写作老公,其实什么都干?”

“被你发现了。”詹立枢装作要收回启动器,我下意识一攥掌心,他就笑了笑。我知道我中了招。既然已经收下,我不推辞,因为我确实能做这些。一个不上战场的哨兵,有其他的技能也是应该的,否则不应该过得这么逍遥舒适。

我们交换权限是如此顺手。他将我添加进他的启动器权限,我同样如此。爸爸妈妈,哥哥姐姐,我应该这么做吗?我应该相信他吗?不过,詹立枢又会需要我什么呢?我觉得他什么都有。这种找不到缘由的利用不是更迷人吗?让人错以为自己是特殊的。

我的机甲叫作“光魔”。既然詹立枢要坐,我就进了仓库,解放机甲,释出并排的副驾驶座。幸好我没有拆。以光魔的复杂程度,倘若我当初拆了副驾驶座,又加装了其他零件进去,如今不一定能再将副驾驶座安回原处。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想对詹立枢好。我发现詹立枢在任何采访和录像中几乎都不笑,可他总是冲我笑。笑起来的詹立枢和宣传里的詹立枢全两样了。

我邀请詹立枢上机甲,同步他的数据和喜好。他坐在我的左手边,一言不发地检查数据导入,偶尔手动调试。可詹立枢说:“我有向你解释过休眠期是什么吗?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问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大概知道,只有很少的向导才有休眠期一说。向导或多或少会在职业生涯中留出空白年,他们有他们自己的修行。休眠期,向导完全不工作,像普通人那样活着。我以前是听说过一些药物可以强制向导进入休眠期,推迟向导的结合热之类的。休眠期要么是种病,要么是某种自然过程。我的确没有问过詹立枢。

“我的休眠期和升级,其实是同一个问题。”詹立枢说,“你应该听过詹立枢家的性伴侣事迹,大概就是……大多数詹家人不到二十岁就已经很风流了。每一位詹家的向导,血统越纯,休眠的影响越大……这种休眠就像是人会走神。詹家向导在使用了精神触丝或者其他向导能力之后,精神会很涣散,提不起精神,发呆,反正就是灵魂不在场了。这时候我们就会做爱,用哨兵的精神图景和精神体滋养我们。不是所有哨兵都能帮助我们升级,但詹家一般都会找有可能升级的人,所以,嗯,我们只找那些南美种。”

“你的父辈祖辈升级成功的,多吗?”我问。

“这个升级要看升到什么程度才算成功。这么多年来,詹家人一直在饮鸩止渴。试过一个就会想要第二个,想要新的刺激,想要继续升级。”

这说得通。人之常情。

但詹立枢说:“我觉得他们的方法可能不大对。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在忍耐。幸亏你出现在帝星了,否则我彻底进休眠期之后,找你更麻烦。我不是说他们这样风流是错的,但我爸已经疯了,那些哨兵并没有帮上大忙。我在确定一件事有十足把握前,不会轻易行事。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所以我一直控制自己的欲望。”

我忽然有一个不合时宜的疑问:“难道你们没有打过杜家人的主意?不是我,是我的哥哥姐姐。”

“当然想过。我爸一开始打算让我去找你的哥哥。”

……

果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我小我哥哥六岁,那么詹立枢则是小八岁。詹立枢想找我哥哥的时候,最大也不过才二十一岁。事故发生在我二十三岁那年,杜蓝钟二十九,杜蓝银二十五。一笔年轻账,算下来都让人伤心。我对詹立枢说的这一曾经的选项没有任何想法,只是惋惜。我早已不问过去本该发生的事没发生会怎样。

我说:“管家说我们杜家人挺会藏的,但我从来不知道这回事。”

“嗯,相当会藏。你知道杜家的反追踪系统,开发的目的就是为了防詹家人吗?”詹立枢说,“杜家是詹家的一个传说。活着的人都没有印证过,死了的人语焉不详。”

“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没有刻意去找。我们真的是系统匹配上的。”詹立枢将自己的数据同步完毕,靠回驾驶座,望转过来,四目相对,“我还想问你呢,杜家人为什么会进匹配库?”

谜团太多了。聊完之后,全是谜面,没有一个是谜底。

“系上安全带吧。”我说,“既然是我,那也没办法。”

“你就是办法。”

詹立枢的声音那么轻,半吞在喉咙里,笃信似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詹立枢又吻上来。他好像很喜欢接吻的样子。舌尖不仅有另一个人的舌头摩擦的触感,更多的是酥麻战栗,是心底的感觉。嘴里湿湿的,很快脸上也湿湿的。我们凑得极近,能看见他细腻的皮肤与脸上微微的绒毛,以及,眼泪。原来人的眼泪真的会正正好好随着睫毛的眨动而从眼珠正中往下淌流,像一道珍珠溪河。眼泪渡到舌尖更吻得尽兴,我不懂他为什么哭,但他不出声我就当不知道,让一个人的眼泪肆意地流也是一种包容。我只是搂他更紧,直到唇分,直到他再次出声。

“……老公,龟头全部进去了……感受到了吗……还记得吧,我说的,这是……嗯……人造的子宫……但我花了大价钱……它就是真的——老公,里面原本是粉色的,你捅几下就变得深红了,会不会操到破皮……”

靠亲的都堵不住詹立枢这张嘴。更可怕的是,向导的语言像有魔力似的,竟然真的能让我的脑中产生这样的类似剖面图,好像真能看见他体内的构造是怎样被我挞伐。我心中慌张,面上不显,詹立枢这等危险的人物,如果他的休眠期是假的怎么办?如果我又对向导过敏、失控怎么办?……可内心深处,我忽然觉得失去向导能力的詹立枢很可怜。如果我失去哨兵的能力会怎么办?会变得如同盲人、聋人以及没有痛感的人吗?会迟钝到容易死的地步吗?会无法负荷所有的机甲驾驶以及运算吗?会成为没用的人吗?如果这样的话,谁会爱我呢?血统是不能剥夺的东西,詹立枢说希望利用我的血统,这是安全感之一。

“想不想生小孩?老公……和我造小孩吗……?”詹立枢捧住我的脸,不让我走神,“想象我们的孩子在这个小小的地方着床,生长……你插得快要烂掉的这个地方会痊愈……红通通肉嘟嘟的子宫口会关闭起来,重新长好,如果怀孕的话你就不能操进来了……我们生一对双胞胎……”

“算了……不能插进来的话,我会很烦……感觉做得不尽兴,对不对?老公,你会经常和我做爱的对不对……?升级就是要多做才行,你不生气的话,我们就提高做爱的频率,多试试?”詹立枢咬我的嘴唇,时而上唇,时而下唇,“能感觉到吧?那么窄的地方吃下那么粗的东西,但是我觉得很漂亮呢,这个器官就好像是为你做的……那么合适、刚好。啊啊……老公,你好会动……刚才骗我的样子也很喜欢……就像在战场上受伤,医生说,不会痛的,啊,结果就热封了伤口,事先提醒我的话,我会挣扎的……对不对?”

“詹立枢,你清醒一点。”我捏住他下巴,微微上托,让他不能开口说话,“我真的要看见你说的身体构造了……不要再说了。”

这不是比喻。这不是向导的共感,更像是投射到我的精神图景里的一种交流手段。就像绑定的哨兵向导可以不靠语言就沟通一样。我没和向导建立过亲密关系,结果一来就来了个大的。詹立枢好像真的侵入了我的大脑。

詹立枢不再说了,猫似的轻轻舔我手心。我脑海里的画面不停,不随着他的停口消散。我动腰,上顶,把他顶穿,我就仿佛能看见我操开他身体,分山一般反反复复地挤弄他的子宫。就算是异性恋也不会操这么深的,我心中忽然产生一阵恐慌,想拔出来,詹立枢无措地拍打着我的手,我才注意到我捂得太紧,他险些窒息。

我松开手,詹立枢大口喘息,可当我试图将阴茎抽出来时,詹立枢语气里略有恐慌,连声道:“等等,等等老公……不要这样拔……啊啊……好胀,好痛……感觉会倒翻出来……”

我不动了,就这样让他的子宫吞着我的肉棒,适应。

“我问你,你是真的能看见你体内的构造吗?”我严肃道。

詹立枢点头。可能知道这种事不光彩,他闭上眼,“很容易的,我很早以前就把精神触丝嵌入到身体回路里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蹙眉,“你们向导难道不做保护工作的吗?帝国不是不允许向导把精神触丝和自己的身体回路深度融合吗?你上战场要是受到感染怎么办?”

“那就死掉。”詹立枢说,“向导不可以不了解自己的身体回路。我不相信帝国的检测手段。”

这事恐怕只能之后再议。我略微生气,詹立枢这是在把教条当玩笑,把前人的教训不当回事。我算是知道他为什么能复现体内的场景了。我想问他,你是不是尝试和我连接,但我看詹立枢这幅完全失神又失身的样子,他如果在做这方面努力的话,那他太有定力了——而且我一点感觉也没有。没有那种因为连接上向导的精神触丝而过载的感觉。

詹立枢哑哑地说:“老公,不要直接这样拔出来……像上次我们第一次做,含了好久之后再拔要舒服一些……”

我想起上次在他体内插了一整夜,白天醒来才把软下去的阴茎抽出。

我说:“可这样动起来幅度太小,我不舒服。”

“是、是吗?”詹立枢努力直起腰来,小幅度地上下颠弄,“老公,这样呢?多磨一磨,磨软就好了。”

我的意识深处能看见他体内的情况,我观察着詹立枢的宫口,确实因为极致地撑大而红透,肉壁都几近透明,特别无辜的宫口被这样卡住,像可怜欲呕吐的人张大嘴巴而不能。每次插到宫底,詹立枢的子宫里就温汤软肉地痉挛,微调角度地顶,让马眼擦过生儿育女的宫壁,如此柔嫩的黏膜受到这侵犯。子宫不会像口腔一样吗?多多摩擦会溃疡吗?有药可以用吗?我问他:“上次做完,你的子宫会痛吗?”

詹立枢被我问住,思考一阵,小心回答:“有点痛,隐隐地,但不会影响行动。”

“所以你和我登记那天,其实身体不舒服?”

詹立枢却笑了,“你就当我是自找的不行吗?老公,我就喜欢疼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没法全信。真的有人会喜欢疼痛吗?而且每个人对疼痛的感知都不同。疼痛不是客观的。我不知道詹立枢会不会容忍那些他本不该容忍的疼痛。

忽然,詹立枢伸手捏了捏我的睾丸,不重,就是玩味地揉捏一下。我差点被他捏得射出来,本来当下就准备温柔一点对他的,可他这么一弄,又让人有些恼火了。

我小心地让肉棒后退,既然他说宫口太紧,那就磨松,松了便拔出来。但詹立枢看出我的意图,晃着腰往我的龟头上撞,让我的肉棒完全不按我所想的那样,操他的子宫,宫交,简直要把他的子宫插破。詹立枢抚摸自己的小腹像抚摸可能孕育的婴孩那样,温情之余让人毛骨悚然——他有太多秘密。不知道他的乖顺是装的还是真的。

猛插数百下,我真的感觉光魔都随着我们的性交开始晃动了,因为我上顶的力气绝不算小。詹立枢的小穴贪婪地吃肉棒,淫水流了我一大腿,湿润润地弄脏机甲驾驶座。临射精之时,我伸手握住詹立枢的肉棒,它高高地翘起,随着我的抽插而上下晃动,偶尔会拍打到我的腹肌上,如此可爱。我捋动着他的肉棒,詹立枢伸手过来要扳开我的手,不让我碰肉棒,可我感觉他的花穴会跟随肉棒的快感而收紧,所以我不放手。

我们暗暗较劲着,最后是詹立枢落败。他咬着下唇、半闭着眼睛被我的精液射了一肚子,激流冲刷他的子宫,睫毛一颤一颤的,湿软的子宫竟然能兜住那么多精液,一点都不渗出来,再仔细一看,原来是宫口太紧的缘故。我说,“没用,磨了好久,你的宫口还是打不开,看来得夹着回去了。”

詹立枢被我托着屁股,射完精我的肉棒微微软下来,但还是拔不出,詹立枢的脑袋埋在我肩膀衣料里,他闷声道:“做的时间……不够长……或者下次我去用药,把这里弄软一点?”

“不要用药。”

“呜呜……”

“不知道你怎么办到的,但我也看到你体内的情况了。”我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帮助他平顺呼吸,“我们约定一下吧,下次还是不要插那么深了。我不会主动这么做的,感觉太超过了……”

我的脖侧忽然猛地一痛,反应过来是詹立枢狠咬了我一口。詹立枢说:“我喜欢。你不要自作主张。你以为我需要这种温柔吗?那我干嘛要找你这么好看又鸡巴这么大的老公?”

……詹立枢的说话艺术让人哑口无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的里面漂亮吗?”

“……”

“好吧,这很难回答。被你插得乱七八糟。我要用专门的工具来清洗才行。”

“真的吗?专门的工具?”

“噗。开玩笑的,你的精液会自己流出来。”詹立枢让我抚摸他的下腹,他说,“宫口合不上的。”

光魔的二百七十度全景屏幕映照出平台山的野地与夜空,我们在机甲震,逼仄空间内全是性爱的味道。詹立枢不想拔出来,他维持这样跨骑在我身上的姿势,我驾驶着机甲回到灯塔,从灯塔舱门驶入,要把詹立枢抱出来的时候,不得不把肉棒拔出来了。小心翼翼地拔,确实抽出时微微有一点勾住子宫、隐隐外翻的趋势。詹立枢没在骗我。

拔出肉棒的宫口合不拢,精液顺畅地流下来,詹立枢用手捂住了他的穴,找着一旁的裤子,想穿上,腿已经软了。我扶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用这个姿势,詹立枢只说:“我不想弄脏你的机甲。”

已经弄脏了。我没有说出口。

我协助他穿上内裤,可内裤很快就被淌出的精液和淫液打湿。詹立枢勉强地穿上运动裤,随着我走下机甲。光魔静静伫立在仓库靠墙侧,一个不出声的巨人。

我见詹立枢走得辛苦,干脆蹲下身来,让他攀上我后背。我比较喜欢背人,肉体相接的面积大,能感觉到活人的心跳轻轻敲打我的后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在机甲里做成这样,肯定要洗澡,不然一身黏糊糊怎么入睡?

可是詹立枢人已经半晕在我背上,从仓库到居住层,其实不过电梯上升的短短时间,詹立枢好像就不发出声响了,呼吸逐渐平顺,在我背上睡着。

做爱好像很消耗体力的样子。我没什么感觉,可能因为我是畜生哨兵,以前教官总说的,哨兵是对外界很敏感的畜生,吃得多,简单休息之后又能轮上训练。总之就是精力和体力好,好到让普通人觉得你是动物而不是人。詹立枢的前胸贴在我的后背,软软的胸脯。我在犹豫要不要直接带他去浴室洗澡。

没什么可犹豫的。

“詹立枢,洗了澡再睡。”我敲打墙壁,流体家具在浴室的淋浴头下定型出一把椅子,把詹立枢放上去。

詹立枢懒懒地睁眼,看见在浴室,马上道:“我想先休息。”

“我帮你洗。”我说。

詹立枢的大眼睛直视我,似乎在衡量我的好心是真是假。这分钟他又不全然依靠我了。结果詹立枢说:“我不想洗,我要含着睡觉。”

我登时有些不知如何反应。

我问:“为什么?你难道想怀孕吗?还是你真的能怀孕?”

詹立枢答:“暂时不能。我都说了,这套器官是摆设,要怀孕的话需要再去做些修补。我只想要快感,不想要麻烦。我不喜欢做完之后马上清洗下面的感觉,我想延续快感,不想弄得太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歪道理一套又一套的。

我说:“不行。”

詹立枢挑眉,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你什么时候开始关心我洗不洗澡了啊,老公?”

我说:“你晚上不想进我的卧室吗?”

能不能进卧室,这算什么选项。问出来我就后悔了,好像有人会稀罕和人睡觉似的。好像有人会稀罕和我睡觉似的。可是詹立枢喊我“老公”的时候,语句里又有依恋的尾音,我从不觉得他是装的,最多有时候觉得微微阴阳怪气。所以,詹立枢,你怎么选?你会选吗?

“那好吧。”詹立枢抬高双手,“你帮我洗。”

我像拔萝卜一样将卫衣从他上身拔下来,又解开他裤绳,把刚才勉强穿上的运动裤和内裤一同扒下。他坐在白色流体家具凝固成的白色高椅上,巧克力皮肤和白墙白家具相映成趣,比起人类更像雕塑艺术品,或是某种装置,或是设计精巧的机器人等候在此。不管怎么说,他的双脚踩在椅腿横杆上,身体微微前倾,被我扒光、呈现在浴室灯光下的他,左手戴着婚戒,如此炫光。他用戴着婚戒那只手托着脸,等我替他洗澡。

我也只能把我破布一样的衣服脱掉,我们的衣服都堆在浴室角落,注定要湿透了。没让管家进到居住层,他不能和詹立枢同处一个空间,否则这些家务会有机器人来收拾。

我手执莲蓬头,星际时代有千千万万种先进的洗澡办法,可是我很穷,每座灯塔里都只能配基础设施。水温倒是适宜的,我打开莲蓬头,先用我的小腿和脚试了水温,没问题才将莲蓬头转过去。给一个活人洗澡,感觉非常奇怪。

“不要对着我冲,不舒服。刚做过,我身上都很敏感。”詹立枢慵懒地说。

……我是哨兵还是你是哨兵。怎么向导也会因为冲洗而敏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默默调低了水流量,二话不说先冲他的脑袋。詹立枢还以为我会先洗他的身体,没想到水从头而降,一时间像打湿毛的猫咪,双手抚开黏在脸上的乱发,不住地闭眼,想说什么,又不想让水进嘴里,不情愿地闭嘴了。我一手拨拉他的头发,另一手认真地执着莲蓬头冲水,确定头发足够湿了,就将莲蓬头交给他,我说:“帮你洗头的时候,你也替我冲水。”

洗发露在我的手上起泡,詹立枢问:“你想冲哪里呀?”说罢水柱就往我胯下冲。我神色不动,将泡沫抹在他头发上,双手揉搓。果然是棉质毛。很好洗,只需要轻轻摩挲他的头皮,替他洗去汗水。

詹立枢见玩不动我,略有沮丧地垂下手,敷衍地冲我的小腿。我无所谓,三两下替他洗好头,都是男人,头发都不长,洗起来很快。我说:“闭眼。”

詹立枢只能老老实实闭眼,顺便闭嘴。我替他的脑袋冲水,白色泡沫流下来披挂在他身上,一时间像非常轻质的光面纱。浴室灯光下,詹立枢的睫毛格外红,原来他的睫毛和眉毛的颜色也是不同的。睫毛略有空心,透光,于是更红。我想起巨骨舌鱼的尾部,全黑的长身却衔接了红尾巴,像镀了一层焰色的影子。

洗完头,将他的发丝往后拨,露出光洁的额头。詹立枢抹去脸上的水,我说:“坐直,腿打开。”

“老公,原来你有这样的趣味。”詹立枢忽然狡黠地笑了,接过我手上的莲蓬头。他很知道这流程了。

我有吗?就算我有吧。詹立枢的身体已经充分打湿,我挤了几泵沐浴液,从他的手臂开始抹,他乖乖地抬手,我抹完手臂,转向锁骨,锁骨下就是胸,詹立枢的确坐直了,没有故意挺胸也像是挺胸的样子,因为胸大。我面无表情地双手替他擦沐浴露,手难以避免会抚摸他的胸,詹立枢在我手下轻颤,我能感觉到。

“你的手有点粗糙,像舌头一样。”詹立枢说。

“不会比喻就不要比喻了。”我说。

“真的。就有点像猫舌头。”詹立枢。

“你比较像猫。”我说,“而且猫的舌头有倒刺,我的手虽然粗糙,但不至于这么粗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詹立枢撇撇嘴,“我不喜欢猫。我是鱼。”

我说:“没见过这么不爱洗澡的鱼。”

詹立枢双手按在椅侧,真是一点都不打算自己动手。我好歹替他擦了胸部、腹部、背部、手臂、肩膀、脖颈。先冲水一轮。去掉多余体液油脂的皮肤呈现出本味,詹立枢的本味。我记得他那个兄弟说他闻起来像鱼,纯粹胡说八道。詹立枢的味道是水体矿物的咸味,是比金属要淡一些的无机制的咸味。这些人全都是废物。连气味都分辨不清。

然后是双腿。

这一双很紧实的大腿,夹在腰上的感觉,很难忘记。摩挲它,先起鸡皮疙瘩的是我。蹲下来,双手抚摸詹立枢的大腿,努力做到心无旁骛。詹立枢手里的莲蓬头往我的肩窝冲淋,我预先说:“一会帮你洗完,等我一下,我简单洗洗就背你出去。”

“你不想我帮你洗吗?你帮我洗得那么认真。”

“你不把我洗干净的地方弄脏就不错了。”

“不要摸我的后脚跟。”詹立枢忽然说。

我道:“不要搞得像是我乱摸一样。好了,打开腿。”

“你原形毕露了!”詹立枢说,“哪有正经人会让别人打开腿,然后还说要洗别人的隐私部位?”

我说:“你不是别人,你是我老婆。我们已经做了两回,难道你还认为我是什么好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听见我喊他老婆,詹立枢好像受用,又好像沉思,只是全不抵抗了。

所有人都觉得大蓝闪蝶这一精神体听上去就是孬种。听上去就人畜无害,美丽懦弱,主要擅长逃避。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的精神体一直裹在茧里。我曾经放出来过,但现在不行了。精神体不是动物,不再因为自然界的弱肉强食而主要发展其求生功能。我也不是图鉴里描述的那类美丽废物。我饮食均衡,蔬肉都吃,不单纯是肉食系或是草食系。我本人是在无边溺爱里长大的,爱好上无限接近混蛋。我礼貌,但也任性。我喜欢一步步地行动。对蝴蝶来说,四个时间态是不能调换顺序的。卵,幼虫,蛹,成虫。我对别人也是,不能调换顺序。相遇、接近、相处、亲密。我已经走到最后一步了。不要以为我会很慢。

我扳开詹立枢的双腿,刚才被我操过的洞一圈微微红肿,静候在那里,像是独立会喘息的器官,缓缓翕张。詹立枢的花穴,我平视它,不能用水流直接冲,那要怎么清洗?沐浴液不能清洗里面。我于是先用清水冲洗干净刚才涂抹过沐浴露的双腿。肉花在受到了牵连的刺激后,渐渐地排出一些浓稠的白色精液,像婴孩流口水似的。

“老公,不然就用手吧。”詹立枢说。

我知道。得用手才行。詹立枢托起自己的囊袋和阳具,让阴道口彻底暴露出来。我伸手指进去,我不知道怎么导出精液来,但我知道应该是要掏一掏。曲起手指,詹立枢靠在椅背上喘。进出数十次,精液像是寄生物一样,怎么都不肯全部出来,总是感觉里面还剩。

我其实已经被水汽蒸得有些心烦。原来清理这么麻烦。詹立枢以前是怎么做的?我无限好奇。然后,我调整水流,增加了一点水流量。詹立枢失神的时候,我尝试冲洗他的花穴。

我差点被詹立枢踹到,但我的反应很快,立刻握住他的脚踝。水流击打在他的花穴上时,詹立枢立刻吟叫出声。这绝对不是他想要的,但我依然会这么做。我拉住他的膝盖,滑行一小节,靠近我,然后我伸手进他的花穴,另一手用水柱辅助清洗。

詹立枢怀抱着我的头,能感觉到他握拳的双手。他浑身都绷紧到快要断裂了,仿佛肌肉都拧在一起。我的手指告诉我,詹立枢的阴道正逐渐变得清洁,就连他分泌的花液都会被水流带走。

我说:“很好,詹立枢,你很乖的。你现在觉得怎么样?里面还有残留吗?”

“杜蓝锡!”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的手指在詹立枢的穴里掏挖近一刻钟,对他来说可能像漫长的手交,对我来说是用手指记住了他肉道的几乎所有形状,熟悉褶皱与微小凸起,有偶尔几次指尖碰到了宫口,不知道是他的阴道短还是子宫因为快感而降了下来。不清楚,反正最后詹立枢抢了莲蓬头,对着我的脸冲,感觉是真生气了,我只能草草自己洗了身体。詹立枢抱着双腿蹲在椅子上,他三十岁了,被我像洗一个三岁的孩子一样,又像一个二十三岁的青年人被我边洗边玩弄。我洗完之后,他说什么都不让我抱或者背了,裹着浴巾走出去,兀自吹干头发,比我更晚进我的卧室。我坐在床沿注视光屏,检查数据,成果喜人,明天可以出一趟门。

“杜蓝锡,你的手指真的没问题了吗?”詹立枢没有完全走进门,背靠门框,每次问到这个问题时他就有点内疚似的。

“嗯,已经长好了。核金横穿手指指骨在当时是有点痛,但不影响任何操作。”我心无旁骛地处理数据。

“你知道里面有定位吧?”他问。

我点头。我当然知道。不然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说:“你要是想对我好一点,可以麻醉我的手,然后把核金拔出来。让戒指就变成普通的戒指。”

“不要。我要你不能脱掉这戒指。”

“这不公平。”我说,“凭什么我戴戒指就要挨痛?”

“我的指骨也被核金贯穿了。”詹立枢说,“我当时没想过会有那么痛的。”

我看向他,他再次举起左手,一副不信你就来检验一下的样子,我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核金的定位是靠共振完成的,不是传统的定位手段。我怕詹家找上来。”詹立枢说,“我们的戒指是一对。想找到你就必须也这么做。”

他这么说,我又忽然原谅了他一点。詹立枢对我显然赤诚,还有可怜意味。撒娇的,可怜的,缠人的,幽怨的詹立枢。我只是逃了他那想囚禁我的婚姻,他何必要锲而不舍地追呢?升级,对,升级。可惜我很难生气。而且我也害怕生气带来的后果。我最多会在生死之际生命运的气,哪能对詹立枢在床上生气?这一生气不是要毁了他吗?做爱是快乐的事,但不要快乐到欲死。

“为什么要一直站在那里?来睡觉了。”我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时间还早啊。”

“话说回来,你家里为什么铺的床垫为什么是军用品?我以为詹家这么有钱,你家又把詹姓给了你,应该会很宠你才是。”我问道。

“睡什么床垫,住在哪里,不都一样吗?你这里不也还用着最基本的设施?”他无所谓道。

“你过来。”我拍了拍床铺。

詹立枢赤脚走过来,坐在我身边。他往下按了按,然后掀开床品。“你在这里铺两万星币一张的床垫?!”詹立枢惊了,声音变调。

我说:“人,吃好和睡好是最必要的。我们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睡觉。”

“……原来你的钱都是花在这儿。我还在想,杜家怎么可能没钱。”

我说:“而且你家也乱糟糟的,好像根本不打算长住似的。”

“这怎么可能?我在那个家住了至少五年了。”詹立枢比划他的大鱼池,“杜蓝锡,你这人说话会不会太直接了?”

我说:“没关系。把床垫换成我的床垫就行。”

詹立枢有点跟不上我的脑回路,托着下巴半晌不知道说什么。耗了一会儿,他爬上床,钻进被窝,享受两万一张的床垫。帝国的货币比较金贵,而且我一年年薪五十万,一张床垫就是我一半的月薪,确实奢侈。可这是我从我的飞船上卸下来的。我会带着它到处走。又不是给每一座灯塔都配这样的床垫。我理直气壮。詹立枢忽然说:“我不想把我的账户和你关联起来。你太奢侈了。”

“可以理解。”我说,“明天和我一起去钓鱼吧?绿幽灵上有很多可食用生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以为你会生气呢。”

“你都能这么直接地说出来了,应该就知道我不会生气。”我淡淡道。

不然为什么杜家会走信托,把遗产均等分好,慢慢发给我?还不是他们太了解我了,怕我把自己变成真正的星际流浪汉。每五年回帝星领一次大件,也是为了让他们的旧部或者我的熟人出来认领我一下,怕我真的死在外边都没人知道。

詹立枢的手忽然横过来,搂过我的腰,“老公,睡觉吧。你这么洗我,我也不生气。”

实话说,全身非常地盛满某种异样的暖流,会让人的四肢百骸从内部瘙痒。心脏变得晶莹剔透,遂看得见血管里流过金蜜。只有我知道,我对詹立枢这一套有多么受用。我渴望他对我坚定地利用,我渴望他犒赏我,我渴望他对我袒露腹部使我怜爱,我渴望他甜言蜜语。我渴望的是一种有条件的选择与无条件的配合。时隔多年,我再次感觉我独一无二,为人所需要,成为某人的特定,看见某人的特定。

最新小说: 奉若珍宝(1V1高甜) 修真界极品炉鼎 姑父宠爱(高H年龄差) 假胎上瘾(孕/夫合集) 共享骚/货(NTR) 大乃摄政王被开大车 旧梦深处:无声的夜曲 《景安纪年:醉花笔记》 孙燕姿音乐爱情故事《6789》 被公司三位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