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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花]相见不言欢第9部分(2 / 2)

至少明面上的或进或退,他由不得自己。

他并不后悔,甚至于有些愉悦,只是看着斜倚在窗沿边的男子长腿微舒,熟稔的抬起甫到手的短匕在指尖轻轻一挑,殷红血珠凝成浑圆一点欲坠。

他将血珠抵到唇边,舌尖轻轻掠过血滴,似是露出温柔笑意一般靠近解雨臣,呢喃如呓语般低声问:“花儿爷,你把我的血变凉了。这可怎么好。”

解雨臣抬眸,笑得似乎戏谑:“那不是很好,黑爷便学着怎样用别人的血暖自己。”

“花儿爷便常这样做吧?”轻轻托着他的下颔,他的气息带着清酒的绵甜。“只是花儿爷有没有想过,那些血凉透了的人该怎么办?”

“和我有关系么?”解雨臣眯起眼,他轻柔的笑弧如是轻颤的昆虫触须,并不饱满。

是啊……和你没有关系。

你真是狠,花儿爷。不但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

只有先逼得自己血流不再温热,心不在赤诚才能从容面对众生泯灭。不是么?

他的唇抵上对方的,舌尖将微涩的血液送到对方口中。他们彼此都不曾说话,只是安静的站着继续这个并不深的吻,以戒备而严肃的姿态,没有拥抱,只是托着解雨臣的下颔,静默之至。

也罢,只当是饮酒一梦,毫无关系的两人简单的身体触碰。正如同拿着刀尖刺入皮肤,正如同荆棘划破皮肉,一场静默的厮杀,目的只是为了终点,无上的利益。

厮杀中抛下的不是血肉,不过是人心而已。

五月暮,以通商路之名,解家一行人持京中令牌动身。次日,吴家三爷入京,借拜访故人之名,将城郊盘口重开,制衡日渐复起的霍家。解家为求两全中断了与霍家的生意,顿时架空在吴霍两家之间,只靠马盘货物流通维持门面。

此中关窍,自然要问那一日哑姐入京之故。

解雨臣漠然将这一切简略叙述给黑瞎子,彼时他指中把玩一对玉色核桃,眼神冷寂。

“托黑爷的福,图纸的事大略知道的七七八八,虽说还未应对之法,却也勉强可且行且思,才腾得出手来料理故人。”他半是玩味半是冷淡得续上适才的话头,眼神微转。

“花儿爷人脉广,处处有故人。”黑瞎子闻言轻笑着直起身来,掌心轻轻一捏缰绳,望着城门关卡微微眯起眼来:“出了京城就更是苦热了。”

他眼神微凝,若有所思得看向城外,沈声道:“花儿爷,我们停一日可好?”

解雨臣只是沉默。他唇际扬着一抹凝固的笑痕,藉此压下他心中沉沉的思绪,只是轻轻将手心贴上腰间,那里曾经悬着一块玉佩,触手温润。

那一晚的绚烂霞色终究与男子略显熟悉的音色交织,成了他细密心思下不曾中断的梦魇。

他们都是上了弦的箭,迫不及待得走向有去无回。

☆、第玖场     金风玉露

原本时间紧迫,解雨臣不想多在京中逗留。只是一则黑瞎子执意,二则吴家插手京中格局,他总放心不下,便借此在京郊借宿一夜,既待局势变化,也是趁着犹未走远多置喙此事。

时已入夏,风尘干热,即便暮色朦胧也拢得人昏然烦躁。京郊少林木,放眼望去不过一片莽莽中零星商家房舍俯卧,偶有炊烟直上青云,映出一片澄明天宇。

解雨臣看了大半日地图,困乏无比。自楼上下来,坐到堂中斟了半碗凉水喝着。一壁与一旁侍候碗碟的打杂丫鬟闲谈,他虽说疲惫,又换了素日长衣做短打打扮,扬眉轻笑的模样却仍是一番韵致,引得少女抿嘴笑个不住。

他指尖轻轻叩着桌面,目光专注因而显得明亮,只是随口拈来话头:“这一带往来生意可好?”

“勉强糊口罢了。眼下除了商家胡人,谁还会巴巴的往外头走呢?出了城便真是京郊了,再往前走可不是兵家要地?寻常人又哪敢去那种地方游戏?”少女口齿伶俐,便娓娓而来。

“是么?想来入夏,行人更少了。”解雨臣微眯眼眸,唇际扬起线条美好的笑弧。

少女似是想起了什么,眉心凝起淡淡痕迹:“公子还说呢,前段时候出去一群胡人,也不知是做什么的。说些贼也不通的话,搅得十天半月没得好睡。”

“胡人?”解雨臣似是不信一般皱起眉,摆摆手。“小丫头唬我呢,不消说是你,就连是我也不曾见到过一个胡人,想来是外乡人,小丫头见识浅不认得了。”

少女皱起眉来,清秀眉眼陡然生出薄怒:“谁唬你了!分明就是胡人,一个女人带着几个跑腿,我虽年纪小,寻常话也是辨得出的,公子你捉弄我罢了。”

解雨臣唇间漏出一声嗤笑,只是摇摇头,举起水碗来:“好罢,算是我捉弄你。只是女人,还是胡人?那可真是稀奇。”

“可不是么?我可不晓得,色目人也有生的美的……”少女还欲絮絮说,已被后厨唤进屋内帮手。她似是不舍,扭捏一会儿才恼怒摔了手中抹布向里间走去。

解雨臣见她离去,眉心便微微蹙起。他仰首将碗中凉水饮尽,神情一点点沉寂下来。指尖却仍不疾不徐的敲打着桌面,似是借指尖与木板的敲击打破着静默至死的胶着。

极目远眺,是可以见到沉睡着昔日君王的陵寝的。黑瞎子漠然的把玩着一枚铜钱,只是注目于绚烂渐燃的霞色,心思寸寸不安。

到了这里,循例都会有阿宁信鸽的催报,只是逗留一日,只是偶见瘦马扬尘来。他并非全心牵挂着那边的安危,只是信笺上简单至极的言语却可为他下一步打算留定底牌。

更何况解雨臣手中的地图只是潦草标注了陵墓所在,真正如何还需深入大漠才有打算,因而事先通气自然也便于前行。

他静静阖上眼,某种不可名状的恐惧一寸寸溜出了他心底的缝隙。

那是对的。

夜间听闻黑瞎子策马离开时,已经是繁星璀璨。原本还盘算定要与其议事的解雨臣不免不快,在房中略等了一刻钟,便觉出古怪来。于是匆匆下楼,唤来白日的少女细问:“那日那胡人女子可留下了什么?”

少女此时已经睡眼惺忪,被唤醒来本就不快,便没好气道:“多少天的事儿了,哪里记得那么清楚?想来留了几匹马当做是补不上的房钱,一群穷鬼。”

“该死。”解雨臣沈声便吐出二字,他揉了揉额头,似是暗咒自己一时轻信。便起身将一旁挂着的单披风一展,便要自己动身。一旁伙计看不过,便上前来劝:“当家的就算是气急了也得往细里想,如今已经夜深,城门不开,那人脚程再快也未必出的了城,不如当家的先留在这里盯着人收拾东西,我们带几个人去罢。”

解雨臣闻言,手中的系绳一松,便倦然一叹,似是觉得可悲,却又说不出,只是淡淡笑了笑,倚着桌边坐下自语道:“我没想到。没想到。”

夜风入耳急,马蹄达达溅起满地黄沙。黑瞎子一勒缰绳,才跳下马来,星光朗朗,映出地面上干涸的暗红痕迹。零星邺城官兵的言谈声裹着风而来,几乎有胡地乐声隐约。

他想过,也猜到过阿宁那种近乎狂热的渴望究竟为什么而生发。他也明白,假使这种猜测成真,以她的性格,又会做出什么令人胆颤的事情来。

于是,当他看见橘红烛火缓缓升起在城门边,他扬起头,迎着风向大声喊道:“草民一介商户,还请几位将军为我做主!”

城墙上几个走过的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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