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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面前也摆了一张矮几,玉碗里放着小点心,拌鸡丝,拌菜,宋荣轩拿了筷子放在她手里。“不打算在外头吃了,你就在这里吃吧!”
迟池看了宋荣轩一眼后,抬筷不客气吃了起来。
等她放下筷子后,宋荣轩拿了浸湿的巾帕擦她的手。“可饱了。”
迟池点点头。
宋荣轩方对外头道。“马车停在迎春轩那头,听说郑福点了许多招牌菜在里头等着我。”
迟池一听,张了一会嘴后,再愤愤不平的闭上,还顺便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
宋荣轩捏着她的下巴看着她的舌头,道:“还是这般气性大,什么都放在脸上了。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
事实上,马车确实是停在了迎春轩…………边上的一处面摊里。
正在煮面的老板瞧着极力低调,但是仍然比普通食客光鲜些的宋荣轩下了马车时,面条差点就抛在半窗,幸好宋荣轩转身把迟池小心翼翼地扶了下来后,老板的面才正常的下了锅…………………这小子八成是上门的,五官端正的正常小伙子哪会找一个脸上五颜六色的妻子,怕是花一个铜子都要向妻子报备吧!
坐在里头的郑福正在泡茶,葛朗拿了杯子倒上。
看着面前走来的一男一女,有点惊呆了。
宋荣轩才走了几步,回头,把呆着看一个大汉眨眼间把一大碗面吃进肚子里的迟池拉走。
迟池看到里头有郑福和葛朗在,不由讪讪地坐下,正要端起茶碗,才凑到嘴边,宋荣轩又拿过,喝了一口茶后,才重新递与她喝。
郑福倒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笑了一下。
四面八方吹来的冷风,外面雨中的世界象朦胧而虚幻。
雨如绵丝,不知道哪处来的人策马奔驰而来,跑的那样急,迅速又恣意;带动面摊里的小几都晃动起来。
直到在迎客轩的楼下停住。
才拿着马鞭下了马,里头顷刻有人迎了出来。
宋荣轩坐的笔直,凝固而绝望。
不知哪里出了错,迟池看了郑福一眼,两眼,到了第三眼的时候,郑福忍不住说。“那是温驸马的人,刚从边关回来。”
回来就回来了,用得这般丧着哭脸吗?
不过说起来,她也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没有看过安喜了。
虽是顶着那张五颜六色的脸,但是眉眼,看起来。。。。。。有些好奇和懵懂,。
“刚刚接那信使的人是许家的人。”郑福小心翼翼地道。
宋荣轩的肩膀微微晃动一下。
葛朗却是忍不住骂道。“这几年他们温家在边关要钱要粮的,哪一次没有给过,想着都是自家人,却原来是白眼狼。”
一道闪电印着宋荣轩发青的脸色,他垂目望着自己的手,半响无语。
还是对人性抱了一丝希望,却还是真的失望了。
“难道真要妹妹守寡吗?”宋荣轩几不可闻的说出。
雨还在下着,哗哗的没有停歇似乎要洗去这世间的浮土尘嚣,虽然还是正午的时份,但是却已经暗的连路都看不清。
那样的暗色在宋荣轩的头顶形成深沉的背景。比泼了墨的天空还要幽深些。
迟池只觉得冷汗不可抑止的发出一重重逼湿了罗衣。
“皇家的事都是这样。”宋荣轩轻声说道。与此同时,修长手指,慢慢摁住她的眼睛。“别忘了,我父亲是如何对待妹妹的?”迟池惊得全身一抖。
她的目光与他对上,竟一时辨不出,他眼睛里的是平常还是愤怒?
安喜的母亲号称是先帝心爱的女人,可是她的女儿却被不明不白的抛去浣衣局受了那么多年的苦。
“你啊,就是心实性憨,眼睛看了还当不知道。”宋荣轩教训迟池道。
或许别人有苦衷呢?
待到宋荣轩用看白痴的眼神一瞟。
迟池垂了头,宋荣轩抵了一下她的额头。
因是大庭广众之下,不甚雅观,赶紧缩头,举起一碟子被炒得黑焦的鸡蛋,“呃。。。。。。。。吃东西。”
宋荣轩像是喘了口气,“还比不上你炒的。”
大哥,这是别人家的地头。
果然面摊的挡主不依不饶的眼神就杀了过来。
但是不等郑福和葛朗发力,宋荣轩瞪了他一眼,大有一言不合就掀桌子的意味在,那挡主就挽起袖子过来道歉。“对不住您了,客官,马上再替您炒上一盘来。”
原来世道都是欺软怕恶的。
☆、避
面摊外头,等到雨渐断时,浮起的却是世人都摸不清的茫茫雾气。
这便是迟池与故人安喜第二次重逢的事。
那时她在面摊外头不忍见宋荣轩面色郁郁,笑着岔开话题道。“不是要喝酒看戏吗?”
虽她不太常喝酒,但有时也会随他喝点,只等那肠子入了酒,哪怕不是上了瘾,偶尔也会念些。
“反正你也看惯了我的花脸,喝些酒让它更花些,指不定能还花的好看些。”
宋荣轩忍了又忍,终于不是笑了起来:“简直胡说八道!戏已经看到了半出了,还有半出,得去一个地方后才能看。酒,以茶代酒这规矩,难道你不知道吗?”
带着水汽的风扑面而来,才消下去的雨,似乎又重新有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
宋荣轩揉了一下迟池的额头,撑起伞拉了她出去。
外头的风吹得衣袂翻飞,宋荣轩拿了手去挡她的面。
迟池抬起眼睛看着他的掌心毫无保留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目光便有些迷离。
便觉着有些口渴,转身吩咐档主倒了茶过来,才要喝,便被宋荣轩夺了去一口喝下。
但是他一手执伞,坏笑着看她的时候,几乎掩了铺天盖的雾。
这男人便是这样上一刻觉着他极好,下一刻却是极坏。
坐上了马车,瞧着他唇边还残留着一滴方才留下的茶滴,觉得越发渴,更不想理他。
宋荣轩笑了笑,俯身亲了亲她,唇上的茶滴传至她的嘴里,才察觉出来,那茶极酸极苦,难为他方才云淡风轻般咽了下去。
迟池自觉蠢笨到家,由不得张开手抱住他的腰。“傻子干吗呢?”
也不知道到底谁傻?
车厢里一片黑暗,人的听觉特别的灵敏,迟池听到宋荣轩喘着粗气的声音,抱着自己的手越发的紧了。
到底还是年少轻狂,他的手控制不住往她的衣领探去。顺便把她推倒。
车间小,怕气息喘大了传出去不雅,迟池有些推拒,宋荣轩将她的手拨开呢喃着道。“不会出音儿的。”
那嘴说完后便密密地与她胶在一块。
隔了一道板,外头的雨又淋了下来。
在外头骑马的郑福与葛朗商议道。“你家离这里最近,不由请老爷和夫人到你家里去吧!这雨大了,怕马蹄子会滑。”
马车里,迟池睁着半梦半醒的眼珠看着宋荣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