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荣轩这时默然地看着她,不开口。
是的,他不能开口。
如果被朝臣或被后宫知道他为一个女子在雪地里冻坏,那怕迟池粉身碎骨也压不住悠悠之口。
原来他的情,从来都是一种毒。
他低声说。“跟着我的人,都很久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们全部知道。”
宋荣轩的身上穿着一件系带子浅杏色的中裤,带子下面坠着一粒珍珠闪烁着温润的光。
趁着迟池低头正要裤带的脸悄悄上了绯红。
宋荣轩懒洋洋的转头看她。
他的肩膀变得很宽,喉结好像也变大了些。
迟池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尴尬,别过头去,手从裤…带慢慢地滑下后,就若无其事的收了回去。“擦好了。”
“还没有。”宋荣轩的手伸了出来捉住她的手,掌心烫然的,能让人先软了肉。
迟池警惕地缩回了头。
“大夫说过全身都要擦,一处都不能遗漏。”宋荣轩微抬了一下头温温煦煦的着看她说。
这人简直就是披着羊皮的狼。
不过谁怕谁!
“你先放开我。”迟池挽起了袖子,把毛巾重新放回酒盆里浸了一下,然后顺便拿了一双筷子出来。
她拿筷子做什么?
可是宋荣轩很快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这一章,被审了三遍,到了第三次,总知道出在章名上。
☆、吵
因为迟池拿它挟起男人的脆弱之处,果真仔仔细细的,认认真真的擦了起来。
此时此刻,宋荣轩的怒火简直可以燃烧起这间屋子。
迟池刻意露出一个笑。“怎么,这么重要的地方,我可是头一个想着去擦的。”
说罢筷子还慢条斯里像挑食的人,嫌弃地把不爱吃的物儿一样,随便的扔下。
宋荣轩看得差一点就要喷出一口血。
眼见他的额头渗出汗出来,如果大夫在的话,肯定拍手叫好……………………发了汗好啊,发了汗,就不怕被烧成傻子了。
他竟不管不顾,光着身子,伸出手把迟池的头部拉到自己的眼前。
迟池吓得轻声低呼,慌手乱脚的把他的中衣掩好,又拿枕头垫在他的身后。
“哈!”宋荣轩情不自禁,一声冷笑后甩开她的手道。“你一直都是这样,对我一时好,一时坏!”
迟池顿时升起了一股委屈。“我照着你的话去做,难道错了,我怕你再着凉也错了?”
宋荣轩腮帮子咬得极紧,迟池离他又极近,自然听得进那里头咬牙切齿之声,一时间倒又起了惊恐之心。
眼见她退了一步,心里的恶念无端端加了一分。
迟池虽然久旷,但须知男子的欲念与其它不同,脚悄悄地退了几步后猛地转身端着放酒的碗道。“该是清洗它的时候。”
看着她的背影一点一点的消失,宋荣轩的眸色就一点点地冷了下来。
偏偏窗外身影忙碌的很,一时摸了摸晒好的衣服,一时又拿起扫帚清扫地面,若不是门口站了人把她请了回去。
怕且这行宫的路都能她扫过一遍。
宋荣轩顿时又沉下了脸。
“怎么屋里有老虎不成。”他低声呢喃,“ 不情愿就不情愿,扭扭怩怩的,像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似的。”
迟池隔着穿叹了一口气。“正因为我见过世面,才知人有时候比老虎还厉害似。”
宋荣轩猛地拿拍拍了下炕面。“给我滚进来。不然,你自己瞧着办。”他向来说话的语调就不快,如今一字一顿,倒像千斤石头似的砸过脚面,伤不了大件,也能损掉你骨头。
明知道男人都难免有性子,迟池仍忍不住被他话里的脾气吓得冷了一片脊背。
“快进来,我的耐性有限。”宋荣轩拍了几下被面,隐隐约约看见被面上头有浮尘包围,心里的气无端又添了几分。
迟池不禁扶额。
这皇帝老爷敢情还是个毛孩子。
洗了手挪着步子进了屋。
整个房里都有酒的那种微醺的味道
替刚来的大孩子掖好被面,她坐在炕的另一头摸出要给迟子做的新鞋子,一针一线的纳了起来。
“我睡不着!你过来陪我。”
别瞧着宋荣轩面上随和,但是从小被娇惯的习性,却是刻进了骨子里。
他愿意来这里,不过想着给迟池一点缓冲的时间。可真的躺下了,身体里头的挑剔就冒了出来。
兴许还是不舒服的缘故,这种挑剔的习性越发的浓重。
迟池从迟子房里抱出一床被子出来,又拿了几件衣服在床上隔出一道楚河汉界。
“宋迟氏,你找死啊!”
“不找死!”气得脑仁疼的迟池合衣躺了上去,打了个呵欠,露出了少许倦意。“尊贵的陛下,小的三天没洗澡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很愿意靠近你。”
随着这话,屋内原先存在一点即着的战事,不知不觉间,已是缓缓散去。
“这六年你也辛苦了。”宋荣轩又缓缓开口。“虽然是你自找的。”
迟池张口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嘴。
此时的宋荣轩态度虽然不见得放下,但话里的那股以自我为独尊的味儿消散开去。
“我对你不好吗?”宋荣轩背对着迟池扯了扯唇,唇边自然是了无笑意,可是那般的声音在早晨未散的雾里,似乎带了些别样的湿气。“我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讨你欢喜。”
他话里的意思,已经明白得不能再明白了。
可是回他的却是一串呼声。
他转头,生生地忍住了破口大骂的冲动。
这个破女人,到底懂不懂要他一个男人说出那番话要多大的勇气,偏她还好,说睡就睡。
生了一会气的宋荣轩侧首伸出手去抚她的脸,指尖儿从她的额头到了她的唇,从她的脖子到了起伏的山峰,那里的每一处都曾留下他的记忆。
再探出手指伏在她的鼻子下,呼出气息温热的和手指缠绕在一起。
。。。。。。。。。。或许她走了六年,真的很累了。
可是,他看着睡梦中的迟池厌恶的甩开他的手后翻了个身拿背对着他,平白就添了几分烦躁。
但一会他就静下心来了。
也只有这两天的时间给她了。
想罢,隔着楚河汉界,把她的手偷偷的拉进自己的被窝里一直的握着入梦。
屋外才停的雪又簌簌地落了起来。
迟池身上盖着的被子并不大,几次转身便在身上掉落了大半,倒是宋荣轩的身子像个火炉似的,才沾了个他的手边便忍不住的凑上。
睡前摆好的楚河汉界便像遇了海啸似的,被弄了个七零八落。
“三天。。。。。。没洗澡也敢来靠近我。”
同样在睡梦里的宋荣轩口齿带了些含糊骂她。
“吵什么。”朦胧着眼的迟池抱着他的身子不放。“这不,我都没嫌你比女人还干净呢!”
还是人的体温舒服。
迟池搂住他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后又舒服的闭上了眼睛。
她这一抱,倒把陷在被子里的宋荣轩给惊住了,倒是唇瓣微微动了几下,那双要推人出去的手缓缓的落下。
他摸了摸她的背确实有些凉了,倒是有些儿内疚,解了她的衣裳与自己贴得肉紧些。
过了一会,被窝也就暖烘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