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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乖!别哭了!真疼了随孤回去,孤给你上药。”
迟池一边哭着一边摇头。
“坏迟池!”宋荣轩扳起她的脸。“傻乎乎的;连路都不会走。”
迟池在他的怀里垂着头看自己鞋尖,仿佛在掩住自己所有的神色。
“没事就好,孤先走了。”宋荣轩放开她后一路朝最辉煌的地方走去,背景很快和这座巍峨的宫城融为一体。
“殿下!”迟池奋力地在他背后喊了一声,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喊他。
宋荣轩在边上停下,转过头来看了一眼,朝她笑了笑。就象方才抚慰她的时候一样,温柔似水的笑。
迟池的头发突然散了开来,全垂在身后飘荡,象一朵即将盛开的花朵,却在风落处时萎然的落下。
她是什么时候变成骗子的,不知怎么的,脸上的泪珠子不曾断过。
身边的一切都是静悄悄的,雪打着旋儿无声无息地飘到了地上,时间也仿佛凝固了。
第二天,安喜出嫁。
满宫的人都在议论她未来的夫婿的事。
正在上妆的安喜叫来了迟池。“等这一天过去了,什么事儿都过去了,姐姐要不要反悔?”
她摇了一下头。
可是那样的表情,令人知道她的伤心。
安喜的脸色暗了一暗,却并没有说什么话。
她们沉默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看来来往往的人,安喜低声问:“姐姐真的跟我走吗?走了就不能回来了。”
“是的。奴婢知道以后不能回来了。”她轻声回答,却没有迟疑。
然后默然地抬头看她,看她脸上有些不忍,然后眼里却突然有了湿意。
这女孩儿心里还是想着她的。
安喜压低了声音继续说:“如此,你先出宫去吧,找驸马,让他先安顿你。你要出宫的事,也瞒不了一时半会的。”
哪怕她从浣衣局出身,但后这几年居于人上,渐渐地就有了一股说不出的雍容,当年娇弱的小儿女身,已经渐渐消失。这话之间,虽然还是微笑示人,但眉宇之间威仪外露,令人不得抗拒。
“是!”真的马上可以走了,但是迟池说不出自己什么感觉,可是她想她大约是在难过。
出宫的马车走得很顺,车轴轧轧的响,那声音既平静又规律。
可是迟池自己都没发觉,她在车里坐得直直的一动不动,望了一眼在自己身后的宫城,再见了宋荣轩!
…………这骄傲的少年!
渐渐的,马车的速度渐渐变得慢了起来,她微微掀起一角车帘向外张望。
外面的商铺,走动的行人,让她觉得那样不真实。
就这样离开了皇宫。
跟着公主远嫁的日子会如何?
虽然从前已经设想过,但是真的到来了,心底总会有些忐忑。
她深吸了口气。
车子转了一个弯,拐上另一条街。
外头传来驾车人的声音:“姑娘,先在一处地方歇歇,驸马的住处人多嘴杂。恐人看见姑娘再上报,多生是非。”
迟池想了想,低声说:“可以。”
她心事重重,却不觉得马车把自己带去哪里,只觉得好象没过多长时间,车子已经停了下来。
“姑娘,请下车吧。”
车帘被掀开来,有人伸手过来扶她。
脚刚一沾地,便有人上前在一旁扶了她一把:“姑娘请进吧!”
“嗯,有劳了。”
她抱着包袱,抬起头来看着眼前这扇门。
青砖黑瓦很普通的小院儿。
她走上踏脚处的大青石,发现这座院子在一处深深的巷子处。
心无来由的狂跳,可是听得底处隐隐约约有孩童嬉戏追逐的声音,心又踏实了起来。
门被打开了。
出来一位女子,头上包着的素帕,这不新鲜,最奇的是,里头的院子瞧起来,有些荒芜。
她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儿了。
“这里头很久没人住了,不过临时收拾了一下。这样还好一些,哪怕宫里有人得了消息知道姑娘出来的事,也找不到这里来。”
迟池松了一大口气。
还没来及说上话,就被推进了屋里。
屋里有一张占了大半位置的床。里面是张新棉被,帐子也是新的,上头甚至还有一套新衣裳,料子不知好歹,可是灰扑扑的颜色,瞧起来不显眼。
这?
迟池转头看带她进来的女人,
“姑娘先歇歇,换身衣裳,先在公主出城,然后再和她一块走。”
“有劳了。”迟池忙应了一声。
“那好,姑娘先歇一会吧!小的就在外头,要茶要水的也方便。”
“好!”
迟池把随身的包袱放下,慢慢拔掉自己的头上的玉钗子,拨了一肩的发。
上头的宫花都落了下来,她捡起来放进了包袱里。
衣服也是宫制的,不能现在穿了,她脱了下来,套了外衣。
看着铜镜子里头的人渐渐的换了模样,她轻轻的吁了口气。
有种感觉,她形容不出来。
头发学着外头的妇人挽起,正要包上帕子,又突然想起,包袱里有银票,她想了想,拿起一块油纸包了起来,藏进了头发里头,再包上帕子,外头是看不出什么来的。
她看着镜子抿着嘴笑,没想到自己到现在还是有点不踏实的感觉,明明人已经出了宫。
天色不早了,她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巷子的外头有了喜乐的声音。
驸马该进宫迎亲去了吧!
不知道宋荣轩。。。。。。。。他这时候在做什么?
只盼着他忙起来;没有发现自己不见。
正想着,忽然传来敲门声。
☆、落
外头还是那个妇人,手里拿着个茶盘陪着笑说:“姑娘也渴了,小的给您倒了杯茶,先润润嗓子吧!”
其实迟池不渴,但是看着她盛意拳拳的样子,又不知道她是驸马身边什么样的人,一时不好得罪。
一时低了头道。“谢谢!”
“姑娘真是有礼。啧啧京城长大的就是不一样。俺那边的姑娘们都是粗生粗礼的。”
她在笑,可是眼睛在盯着迟池的手。
迟池抚着杯里出神。
真不能怪她,终于出来了,却不知未来的路如何?
“就不知道姑娘过去了能不能惯呢?我们是粗人,就怕以后做的事不能如姑娘的意。”
这话终于让迟池抬起了头,端起面前的杯子笑道。“都是生活,哪里过不一样。你粗,我也细不到哪里去呢。”
说罢杯子就上了唇。
那妇人抿嘴一笑转身而出。“那姑娘好好歇息啊!”
看来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是非,连这小小的妇人都敢话里藏针。
想到这里,她把嘴里的茶水吐了出来后,呸了一声。
刚对着镜子理一下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