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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半响,秋海苹低声道:“总会让姐姐出气的。”
不久,因是火灾之事,皇帝为平复民心,让安喜顺利出嫁,把该处死的人处死,该降级的人降级,又停了皇家所有的在建工程,大肆奖赏,笼络人心。不但对着朝廷文武百官、皇亲国戚大加封赏,即使是边疆大吏也进行了封赏,其中就有安喜的未来公公和丈夫。
只是安喜和温世荣成亲前几天的订婚仪式时,那烧烂的门必须得要恢复原样。
前朝的时候有一个姓武的女皇帝曾经把不可能的事情,变成可能………………“明朝游上苑,火急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连不可能的花都催开了,何况是一座门。
内务府迅速找来了宫内外大批搭棚、裱糊、扎彩的工匠,木钉纸糊,倒也搭起一座足可以假乱乱真的前门:不仅高度和宽窄分毫不差,而且兽头、雕饰、瓦沟等都酷似真物,竟然使长期在内廷行走的人,一下子也难辨真伪。
皇帝看事情进行神迅,自己一发喜乐,众人见他高兴,况且公主的好日子就在这一段日子,也上贺词凑趣。
然后就到了安喜和温世荣订婚的日子。
那日难得雪停了,登门乐起的时候,宋荣轩跟在父皇的身后上前。
前头那座华彩飞扬的前门,看上去威严、气派、恢弘,内里却是朽木、烂纸。
宋荣轩看完,只是垂头沉思。
皇帝见他如此光景,以为他舍不得妹妹,便道。“日后想法把你妹妹和妹夫调回京里便罢了。”
宋荣轩哪敢反驳,应道。“自然是,不过温家在边疆权势滔天,调回只怕他们不惯!”
皇帝不以为意。“再大,也不过是块荒凉之地。怎比得上京城繁华。真有异心,也有你妹妹在。”
此话一出,宋荣轩想到妹妹瞧到温世荣娇羞的样子,似乎对他十分满意,日后少不得夫唱妇随,心中更觉难做。
可是嘴里笑道。“还是父皇做事老到,连这一层都想到了。”
此时,他们已经一块登顶,在下面的人看见了,一时欢呼雷动。
为首的王公大臣等行三跪九叩礼。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2012快乐!!
☆、难
宋荣轩暂且放下所有念头,受礼。
登门乐礼后,一道光芒耀眼冲天后,像瀑布一样倾泻而下。
迟池搀扶着安喜缓缓登了右门城楼上,方圆丈许的大灯瞬间燃起,各处枯树上挂上了各式玻璃水晶花灯,虽是冬日无花叶,又有各色绸缎纸绢且佯做花,在万盏灯下,花影缤纷,美不胜收。
再登至高处,极目眺望,竟见万盏烛光延至远方的街道,光华映天,一如白昼。
千个乐棚,刹时响彻震天,刚才站的起文武百官,此刻重新跪下,三呼千岁。
楼下击鞭声起。
骑着高头大马的温世荣缓缓而至。
至他下马乐毕,礼官宣旨。
虽是楼上楼下,可是四目相对的刹那,升华至天地间的烟花也不及此间的灿烂。
自此,安喜与温世荣的名份定下。
三日后行大礼。
为与万民同乐。
乐女踏脚行走,手持小篮子,中有铜线,凤剪纸,所经之处,漫天散开。
万民争拥上前捡拾。
红纱灯光,把满城映得绯红。
迟池在城楼上扶着安喜缓缓而下,后方的灯光己然璀璨。
宋荣轩转头掠了一眼她,她下意识的往旁边靠里处走了一走。
突兀地,灯笼艳艳地光就仿如烧在她的脸上一般。
因为隔着丛丛人群,那束目光好像一直在她的身上打转。
冬天的天气本是极冷,她的额头沁出了些微汗,贴着脸面裹住了一丝发尾,犹带着玫瑰的香味,直叫人觉得这香气己然侵骨。发怔间,却听安喜轻声道:“姐姐!”
迟池笑着道了声“站的有些脚痛,方才欢喜不觉得。如今散了场,那痛又觉了上来。”
安喜的声音绵软如三月春风:“姐姐走好了。”
她们再走了一段路,回头尚能远远前朝的繁华。前面却是变得极安静的,赤色的宫墙,夜下站立,脚步声声,更显得四下里静得怕人。
跟在她们后头的宫人们不多,想必还在前朝,这前后数人提着灯笼,那光只照得眼前,却照不亮,四面八面的夜色。
迟池心底一凉,脚底一颤,险险的跌了交。
明亮皎洁的月光背后,散下的,不过是处处寒光,照不进人的心底。
望着安喜头上的闪烁耀目的金珠玉钗,又看着冷清的后宫,她有些茫然。
这少女的前路到底如何?看似嫁与远离京城的边疆大臣,自立一方,可是这种现状能维持多久?
她上前拨了一拨安喜有些垂落的鬓发道。“殿下!”快要嫁的女子终归要些忠言。
“嫁人后,不要以夫为天。”
有些惊世骇俗的言谈,却是真理。
“也不要被夫君的宠爱迷了眼。”
有些男人的宠爱不过是一张皮,面对现实后,他又是另外一张皮。
安喜皱了眉,显然这些话,她都不爱听。
冬月的光扑到她的脸上,很是苦恼。迟池姐姐是待她好的,但是她今晚教的东西都是与她受的礼教背反。
她似要隐忍,终于低轻的反驳,“姐姐,妇人当有三从四德。”
大约迟池也觉得自己太过于冲动,或许现下她的心又静了下来,她微微垂首,唇角泛起轻柔笑意。“等你大了以后,就知道我今晚的话了。”说完后她的唇角泛起一点黯淡的笑意,“我老是有些不好的感觉。心老是跳。”
安喜道。“这是姐姐多心了,哪有什么不好的感觉。”
虽是听她如此说,迟池想起三天就随她出宫,也不知能不能如意,不免又牵动起心肠。
安喜劝道。“这又自寻烦恼了,哥哥再怎么大,也比不过父皇。过几天就要长途跋涉,姐姐的身子骨反倒比从前弱了,不想着好好保养,还要自寻烦恼,这叫人怎么好。”
月影朦胧中,安喜仿佛还是初见那位幼童,她温暖的手颤巍巍但坚定的在她的鼻间探息,生怕她从此死去。
还记得那夜的飘雪纷飞如雨,洒得漫天漫地。
想到如此,迟池的心软如面团般,把所有的烦心事都抛至脑后,紧紧跟在她的背后笑道。“还是殿下心里干净,说得奴婢恍然大悟了。”
正说着话,秋海仙来了请迟池过去东宫。“有些东西是太子殿下给公主殿下的。”
一时,迟池离了安喜,随着秋海仙走。
秋海仙先笑着对跟着的人道。“你们瞧瞧,海棠好像一刻都离不开公主似的。谁不知你是东宫的人,偏偏做这个样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要随公主陪嫁呢。”
众人笑道。“不说不觉得,一说都觉着是。”
迟池的呼吸突然无意识地急促起来。“你们说什么,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难道你们比太子殿下的权利还大些,能做起我的主来了。如此,我还要多谢你们呢!”
“你们听听她的嘴,”秋海仙冷笑道。“公主殿下那里也是高枝啊!…………………有本事两样都占全了,我把自个的名儿倒过来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