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倚在窗前做针线的安喜忽然问了句:“姐姐怎么那么久才回来?”
迟池拿着毛巾的手一顿。 “也没多久。”她笑着说:“太子殿下午睡了,等他起来后,那汤已然冷掉,不得不叫人换了新的过来。”
安喜哧的笑出声来,朝后一靠,“就那么简单?”
“还能生别的事不成。”迟池倒了茶端给她:“奴婢可是铁了心跟着公主的。不过公主如果嫌奴婢,奴婢就不敢说了。”
安喜接过茶来喝了一口,顿时烫得吐舌叹气:“我可是尽力了,可是某人还是不愿意,哥哥就不能怪我了。”
迟池有些咬牙切齿,这安喜又试了自己一回。
两人的还没说上两句话,外面传话进来,说太子殿下陪着温小将军来了。
“拿了屏风来吧!” 光明正大的面不好见,总得要避嫌。
安喜叹了口气,不甘不愿的坐到了屏风后:“请吧!”
迟池出去传话,又问:“怎么来了?”还是在宫苑之内。
宫人说:“这个我可不知道了。”不过随即压低了声音说:“不过听说陛下把公主的婚期提前了。”
之前说好是年后,这突然就提到年前。
温世荣只得出宫尽快办理迎娶事宜,可是出宫之前,肯定得要和自己的小未婚妻告别一下。
安喜一听,脸刷一下就红了,跟瓶上的红梅一般一样。
迟池脸上笑着,心里却咯噔了一下,为什么这婚期提前了。
等到傍晚,重新回到皇宫大苑的迟池才听说,皇后的肚子上午的时候痛了一次,像是要提前生的光景。
☆、前
这件亲事的提前,让很多人在意料之外,又在意料之中。
安喜公主十来岁,正是未长开的时候,哪怕有十分的清秀,在成年男子的眼中也不过是可爱。
仅从外貌来看,与面如冠玉、体态适中、举止雍容的温世荣相比,实在无法相匹。
有好事者曾笑道,皇帝是怕煮熟的鸭子飞掉了。
但事实是不是如此,只有皇帝心中方知滋味。
此刻又有一件事发生的令人措手不及。
前朝的门起火了。
雪花纷飞数九寒冬之夜,前朝的第一个门居然被烧毁了。
当初只是一点小小的火星迸上去,也就是一刹那之间的事,门檐上的火苗已经变成腾腾烈焰。火势发展之迅速实在惊人。
虽然后来扑灭了,只是祸及一半,但是这只是由一点火星造成的事故。不得不说此灾奇也,并且还惊心动魄。
那晚,夜来风急,没有关好的窗扇拍打出响动,精致华美帐幔一反常态的扑敲到柱子上,好似鸟儿拍动着翅膀,把熏笼里暗藏炭扇的更浓烈些。
皇后一手支在案几上,并未叫人把窗关好。
“娘娘,陛下差人来说,他在前朝还忙,今晚就不过来瞧娘娘了。”秋海苹轻手轻脚的进来,手上拿着一盏灯,放在桌上,让殿里的明亮再光些。
皇后点点头,脸上倒不以为然,秋海苹不平道:“娘娘都快要生了,事儿还那么多。”
“快过年了吗!我们宫里也事多。”到了年终的事儿可多了,例如一年的帐要清了,一年的债要要齐了。“连雪比平时都下多了。”
秋海苹笑道:“可不是,瑞雪兆丰年,来年肯定是个丰收年。咱们小主子是个有福气的,能福泽天下呢!”
皇后听着窗外透进的风,把熏炉周围的烟吹提微微变形,露出一种耐人的微笑。“这雪下得大了,丰不丰年的不打紧,最重要的是把那些看见不的脏污能狠狠的把它们埋进里面冻死,压死。”
她站了起来,保养得体的面庞,看似便如少妇人一般,可额头的的纹路却遮掩不住,蜿蜿蜒蜒;像极了伤痕。
秋海苹赶忙上前扶了。
皇后抚弄了她袖子上红梅吐蕊的新绣,叹道。“陛下今晚不来,可惜了你今晚的一身打扮。”
秋海苹眼神闪动,粉面泛红,知道她指的是哪件事,不由尴尬的低下头。
“如今,本宫的身子越来越重了,你可要替本宫分忧呀。”
“奴婢听皇后的。”可是皇上不来,她想分忧也没法分忧啊!
“你这傻子,不能急在一时。”皇后鬓边的凤钗不住乱颤,“公主的喜事提前了,陛下自然要过来问本宫。”
说完冷眼瞧她的神色,知她的心思已活泛起来了,当下也不多说,便转扶了其它的人手慢悠悠的回自己屋了。
心神未定的秋海苹关好了门窗,嘱咐好守夜的人以后就回了屋,
她坐在铜镜前望着自己容貌,再想想皇后提议不由得心中澎湃。
这时秋海仙走了进来,后头跟的小宫人识趣的在外头看风。
“那么晚了,你,”秋海苹咬咬嘴唇,“来做什么?”难道她听到了什么消息,也想来分一杯羹,但是不可能,皇后不是把她派去了东宫吗?
“哟!瞧你脸色,好像我碍了你什么好事似的。”秋海仙皮笑肉不笑地应她道,“如今我命不虽如你,可是我们从小可是说好了,有难同享有难同当的。”
“死丫头胡说什么呢!”秋海苹涨红了脸。
秋海仙上前一摸她的脸后,用力地铜镜往妆台上一按,转身叉腰道:“还在做你娘的美梦吧!!”
秋海苹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手指紧紧的掐进绢子里,恼羞成怒道:“你说得什么的话。”
秋海仙略略平了些气,“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陛□子骨难道你还不清楚吗?娘娘把你送到他跟前,以为是在恩典您呐!前面不是有秋海棠做了例子吗?”皇后最厉害的便是过河拆桥的事,那秋海棠刚起心呢,谁知皇后用不上她,又把她扔去了东宫,原想着利用太子的殿下手弄死她,谁知倒得了恩宠。
听得这番话,秋海苹虽心有不甘,但却又瑟缩了。
她讪讪的似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没影的事在你嘴里像说得真真一样的。”她刚说完这句,秋海仙气愤愤的走了甩门帘子。
秋海苹瞥了她一眼,笑着起身拉回她转身道:“好姐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不过那么晚了,除了这事,你过来做什么?”
秋海仙一楞,对着烛火有些出神,叹道:“好妹妹,对不起,我方才的言语不当。”
秋海仙按她到椅子坐下,倒了茶到她嘴边亲昵道:“什么当不当的,我从不往心里去。”
秋海楞了愣:“说来也是有件事想求你。”
“呼,海仙姐姐,什么求不求的,我能做的,帮你办了便是。”秋海苹拍着胸口保证。
秋海仙叹气道:“唉,秋海棠是个运气好的,如果东宫里头,殿下眼睛里只装得下她。可怜我长了一幅这么的模样,倒无了用武之处。”
秋海苹恭维道:“谁说没了用武之处,以后说不定殿下的眼里只装得下你呢。”
秋海仙红了脸,啐了一口:“胡说八道什么!”随即又叹了一声,“我又不是那样的人,后宫的女子那样多,如果我们姐妹再不团在一块,一不留神还不被人生剥了。”
秋海苹连连点头:“我就知道姐姐有了好处不会忘了我的。”
秋海仙冷冷笑道:“哪里像秋海棠这个小蹄子,她从小的日子还不如我们,结果一而再的爬到我们头上来了。”
她越想就越生气,手几乎把茶盅捏碎,上次被她泼了水,这次也不知道她在殿下耳边行了什么事,竟得殿下心里头只容得下她,连许侧妃都要靠边了。
想完后重重的一拍桌子,骂道:“总要想个法子,让她万劫不复。”
刚说完,秋海苹连忙拉着她的手道:“好姐姐,这种人不值当让你伤了手。总会有法子的。”只不过时机未成熟,不好告之。她含含糊糊地说道。“大凡人都讨厌背叛,男人也最厌。”
秋海仙吃了一大惊,忙拉了她的手问道。“好妹妹,难道你有法子不成。”
秋海苹无奈的抿了抿嘴,压低声音道:“只是隐约听说了,结果还没有出来。”
秋海仙越急,秋海苹就越不敢说,到时候坏了事,吃不了的人,可只有她一个。
秋海仙楞了愣,哦了一声。
过了半响,秋海苹低声道:“总会让姐姐出气的。”
不久,因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