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半天没有应答,我用钥匙打开了门。江佑的家与我家格局一样,只是作为单身汉,这大房子有点奢侈。
很容易的找到卧室,江佑躺在床上,好像睡着。我摸摸他的额头,妈呀,烫得够炸荷包蛋了。我推推他,“江佑,起来去医院吧。”
他没回答接着昏睡。
我赶紧向母亲大人求救,她安慰我别慌,用凉毛巾做冰敷,她随后就到。
我去找来毛巾,临近黄昏屋里的光线有些暗,我打开台灯,床头柜上一幅放大的双人合影跳入眼睛,照片上圆脸盘肉呼呼的胖丫头蹙着眉头看向别处,高而清瘦的少年咧开嘴笑呵呵对着镜头,竟是我们俩,背景是颐和园的石舫。隐约间有个猜想浮上心头。
敲门声想起,是我妈过来了。我一慌,想也没想拿起那幅照片塞到了床底下。
我妈很有经验,她喂江佑吃了药,又拿来毛巾擦拭降温,吩咐着打电话让我爸马上回来。
“妈,我去楼下等我爸。”不知为何我有点害怕看到江佑。
我妈忙着给他擦拭四肢降温,没空理我。乔大新同志很快回来了,看到我在楼下徘徊,急着问厉害吗。
“发烧,有点高,我妈在上面。”
“怎么了,闺女,担心?没事,大小伙子有啥毛病一扛就过去了,别怕。”他拍拍我肩膀,“镇定点,有事爸在前面呢。”
我低声说:“爸,我不上去了,明天还上班呢,想早点睡。”
我爸有些发愣,“这么早就睡?那行,回家吧,我上去看看。”
我没吃晚饭也没睡,坐在客厅里等着。没多久,他们回来了,我妈主动说安排他住院了,没大事就是感冒发烧,想着他一人在家,不如住院有护士照顾。
我爸换了拖鞋过来,“干吗不睡去?我看你有点乏。”
我指指电视,“这节目不错,看得忘了睡觉了。”
乔大新同志眯起眼睛,看我半天,“闺女,你什么时候会听新疆话了?”
折腾篇(7)
江佑住了三天医院,每天上午我妈去看看他然后去店里替班。她说江佑身体好,这小毛病根本不算啥,不过借着这机会让他歇歇,这么些年总忙店里的事,很少休息。
自从发现我看新疆台这事后,乔大新同志有事没事瞄我两眼,可嘴上啥也不说。我也象有了把柄在他手里,心虚的没了臭贫的兴致,每天绕着他走。没人提让我去医院看看,我也不提。我盼着日子过快点,让这事赶紧过去。
但林晓蕾是个点背的人,盼望的事极少发生,躲避的事总迎头撞来,措手不及。
开门的时候绝对没想到是他,如果有一丝丝怀疑,肯定要从猫眼里看看的,可就这么巧,他站在门口。
我把已经大开的门推成一道缝,“我爸不在,我妈去店里了。”
“我找你。”
我把那道缝推得更窄,“我要睡了。”
“不占太长时间,几分钟。”
思想斗争了半天,到底要不要让这个家伙进来,可为了显示自己心怀坦荡,打开了门,“你说的,几分钟,现在开始计时。”
他长手长脚站到客厅,跟他一比,不论从气势上身高上,我均处于劣势,当然还有理直气壮的程度,“我屋里少了样东西,过来问问你见到没有。”
我咽了口唾沫,“你别诬陷人,凭什么少了东西来问我?”
“因为,”他逼近一步,把我笼罩在他的暗影里,“我那屋子没人进去过,只有你。”
我张张嘴想说,胡说,我妈也去过,可这不是废话吗。但林晓蕾怎么能被他唬住,我反问,“你说少了东西,少了什么?”
从进门起一直居高临下的江佑忽然无措起来,脸上带了掩盖不掉的红晕。
我得意起来,“本来还想帮你找找,可你这主人说不清丢了什么,我怎么帮?你该不会这几天烧糊涂了,有啥癔症了吧?”
“你!”他的脸更红了,黑红脸庞的江佑有了几分可怜,象被人欺负又说不出来的小可怜。
我惋惜的咂咂嘴,“我也没辙了,你回去休息吧,明天睁开眼兴许就想起来了,走时把门关好,我休息了。”
我一步三摇晃踱回房间,正要关门,一双手抵上了门板,“就是你拿的,给我。”
怎么这话听着象无赖,我威胁道:“说不清楚少了什么,还这态度,留神我告你师傅去。”
这话一出口我俩都愣住了,以前在家时只要有不如我意的事总拿这句话威胁他,小伙计每次都乖乖服软,任我欺负。可多年在外我已经很少讲这句了,今天不知怎么它冒了出来。
“蕾蕾。”门外的江佑叫了一声。
我乱了几天的心这刻到了顶峰,急着嚷道:“别叫我。”
“蕾蕾。”他继续,好像故意作对,语调里添了说不清的软糯,我的头开始犯晕。
他抵住门板的手慢慢加力,门缝越开越大,我晕得没了主张,竟脱口而出,“别。”
不知下一秒中怎么被他扯进的怀里,我听见了心口咚咚的声音,分不清是谁的。
“蕾蕾。”他又低唤了一声,我立时手脚无力。
他的唇很硬,碰到我的牙齿,疼,象多年前做过的春梦。他的手也凉,触到我肌肤的刹那,我弓起了身子。
他觉察到,离开我的唇角,“怎么了?蕾蕾。”
我低声乞求,“别,别叫我名字。”他每叫一声我的力气就少一点,这感觉太可怕了。
江佑没再叫,开始触摸我的身体,那双手在我腰间游走,很快略有些粗粝的手掌拢住我的柔软,他的手很大,很有力,反复揉捏。我脑袋里一阵发空,怀疑这事象梦,怎么突然行进到了这步?一小时前还不这样呢。他的喘息逐渐变粗,从耳边似风一样吹过夹杂着热气,我觉得不对劲想推开这双手,可身体的反应很快涌上来,隐隐的愉悦。他的手变了方式象拨弄古琴般在上面弹跳滑行,时而轻柔时而急速,我周身的血呼呼往上涌,头更晕,不由得随着他的揉搓节奏和出低吟。
我想我们真是荒唐,孤男寡女竟做出这等越格的事,林晓蕾不是想装圣洁,但与江佑这样,却是大大不应该的。可身体不听话,在他的揉搓下抗拒与渴望交织着,我的声音愈加缠绵,飘进耳朵让人脸红。
随后,江佑将脸红的事愈演愈烈,他含上了那里,□吮吸,舌尖下勾起阵阵颤栗,吻起来硬硬的嘴唇这刻却柔软得一塌糊涂,我被他挑逗着溢出更大的声音。脑海里有个提醒不停的叫:停止马上停止推开他。可我的身体贪恋这欢愉,它们成了对立的双方,一个抗拒一个却疯狂的企盼更多更无耻的行为。
江佑也没打算停止,他的手随即探向了更让人脸红的地方,我慌了,忙按住他的手,“别。”
这声不象制止,更像哀求,连我都听出了里面的软弱和不坚定,江佑没讲话,低头覆上我的唇,这次他的牙齿没硌人,反复的吮吸充满柔情,我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之际,他的手用更加重的力量突破了阻拦,事情真的失控了。
我想我一定强烈抗拒了,可阻挡不了他的手,它太坚定,太无耻,太诱惑,身体在他手下起伏,扭转,难道内心深处是渴望这一切的发生?我说不清,他接近了,我撑住他的身体,“那你轻点,我第一次,怕疼。”
江佑停住了进攻,又用了那股审视的眼光在我脸上巡行,我捂住他的眼睛,那里面黑得深不见底,看久了让人窒息。
我想他并没有放轻,那纵身一挺的疼痛几乎使人痉挛,我的呼吸我的大脑统统被刺得停滞了,不由得大骂了一句:“你混蛋,快滚出去。”
江佑满头大汗,象那天从车上下来,因为太近,他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被放大了,我清楚的看见他紧皱的眉毛,带了血丝的眼白以及有些扭曲的面部肌肉,怎么他看着跟我一样不舒服。这事无论如何说不上美好,他的身体太重了,压得我的胸口也发闷,这个混乱的晚上太糟糕了,一步步到了失控的局面。我用尽力气推他,身体拼命想离开,他掐住我的双手按到头顶,用上了我禁止的方法,一遍遍在耳边呼唤,“蕾蕾,蕾蕾。”
身体在夹杂着热气的呼唤中逐渐变软,起初的疼痛也渐渐消失,在他的俯冲中有种异样的快乐腾起。
我妈回来时,江佑已经帮我料理完毕离开了,走时他想再吻我,被我转头避开了。他叹口气,将我散乱的头发归整好,又搭上一个薄被,说休息吧。
我喊住他,说,江佑别再叫我名字。
静悄悄的,门在我身后掩上,很轻。
这一夜,我又做了恶梦,还是那间空空的屋子,我在里面不知等谁,过了很久,终于门开了,一个罩着光圈的身影伫立在那,我问你是谁,身影沉默不语,我向他走过去,很轻易的穿过了那个身体,我吓醒了。
起来后,我去洗澡,用力洗,想把今晚的记忆随着洗刷冲走。镜面蒙了水蒸气,我用手划开,一个洁白妖娆的身体在里面,我努力告诉自己,没有变化,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