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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后,我去洗澡,用力洗,想把今晚的记忆随着洗刷冲走。镜面蒙了水蒸气,我用手划开,一个洁白妖娆的身体在里面,我努力告诉自己,没有变化,今晚与昨天没有任何改变。
我想了很长时间是否告诉孙玥这件事,可找不到理由。一个荒唐的放纵有什么可说的?如果是醉酒之后,还可以归罪为酒精,可我当时清醒无比,除了在他的挑逗中迷失过,剩下的每一秒都知道在干什么。这情形糟糕的甚至不如一~夜~情,陌生男女共度春宵是心情身体的发泄,而我们这样相熟的人,留下的只能是懊悔和尴尬。简单的关系被我弄复杂了,该死的林晓蕾。
那天走后,他没有再来我家。听我妈说,江佑很快去上班了,市里要举办燕都十佳饭店的评选,我家也报名了,他忙着督办这事。
我想,就该是这样的,谁也不要再提起,让时间帮忙淡忘那晚的错误,我们管好自己的事,接着做互不相干的两个人。那事,当成噩梦吧。
我们公司组织春游活动,鼓励带家属,地产公司单身男女多,这样的活动为大家增进了解也创造机会。我邀请了张师兄。春游的地点是慈云寺后面的慈云山,宽厚仁和的张师兄很想展现护花使者的风范,可对着我这个老户外,他反而受了被照顾对象,所有的水和食物到了我肩上,他只管把自己运上去。
“那个江海洋说你是个让人意外的人,一点不假啊,平时看你娇滴滴的,这会比个男人还强。”没有锻炼底子的张师兄有些气喘吁吁了。
我把水给他,“小口抿,别大口灌。”
张师兄红扑扑的脸汗涔涔,“林晓蕾,你能不能跟你们家通融一下,我入赘没事,就是别去管什么饭店了。我只会麻醉,做买卖不行,数钱都数不清楚。”
我笑了,“那没戏了,咱俩算没缘分了。”
张师兄咬咬牙,“容我再想想。”
我没容他再想,晚上回家立即告诉父母,有个预备女婿想让他们见见。我妈很痛快,“好啊,见。”
我爸吭吭哧哧的,“闺女,这些天爸忙,等我忙完了,行不行,我订个包间咱们坐下来好好聊。”
我说:“你天天忙,什么时候能闲?总理也没你忙呢。”
我爸为了证明他没蒙人,拿出日程安排来,一天天念,照我听着都是瞎耽误工夫的破会,灭东灭西,吃吃喝喝,可他的工作不就是瞎掰吗,哪件是十万火急非他不可的正事。
“爸是真忙,你也知道这些日子咱家饭店参加评选,我和江佑得盯着,你说我这个副会长自己的买卖没进入十佳,说得过去吗?”
没办法,我只能投降。
我爸的忙支到了一个月后,我有条不紊的与张师兄约会。孙玥打来电话问我情况进展如何。
我说,还那样,四处相着呢。
她说,记着,有谱了带来我看看。
我说,当然了,记着呢。
折腾篇(8)
我家饭店顺利进入燕都十佳,乔大新同志乐得把奖牌拿家来显摆。他说,这次评比其实没有任何悬念,我家的店无论从群众口碑和菜品选送上都是前三,唯一可惜的是这次不公布名次,只宣布十家店名。他想等将来利用手中职权号召大家推选燕都第一店,那样我家去争争,没准也能夺冠。
我妈很务实,说这不过是虚名,得与不得不重要,店里的生意是主要的。在这点上他们俩总有分歧,不过,能得奖终归是喜事,她提议明天晚上在家吃饭庆祝一下,这一个多月江佑和我爸累坏了,应该犒劳他们。
我说,不行妈,明天我和你预备女婿去看电影。
他们俩互相看看,没说话。
我约张师兄去看《满城尽带黄金甲》,银幕上黄灿灿的衣服、肉鼓鼓的波涛晃的人眼晕。平时很体贴知道送爆米花的张师兄,全场至终没顾上理我。我特想给他递张纸巾,说擦擦吧。但做人要厚道,就啥也没干。
送我回家时,他说:“林晓蕾,我想好了,先利用业余时间去你家店工作试试,要是能找到适合我的位置,就定了。”
我说:“行。一定有你合适的位置。”
答应的虽然干脆可我心里犯含糊,什么位置适合他呢,总不能给鱼做了麻醉再让厨师落刀吧。
进门时那三个人在看电视,我心里呜呼了一下,熬到这个时候还没把他熬走吗?
我妈看看时间,“吃饭了吗?”
我说:“您瞧几点了还问这个。你们接着看,我回去休息了。”
回到房间,我坐下愣了半天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刚才在客厅里,他什么表情我不知道,可自己已经尽量镇定自若了,没人能发现我微微颤抖的双手和僵硬的面部肌肉,我想再多经历几次这样的见面,一定会恢复正常的,就象从前。
起身时,江佑站在眼前,我险些跳起来,“你是鬼啊,吓人玩。”
江佑带了歉意而小心的眼神,“我敲门了,你没答应,以为同意我进来呢。”
同意个头,躲还躲不及呢,在单独的空间内与他相对不利于我的心理恢复,伸手推他,“出去出去,我不是说了要休息吗。”
手刚接触到他的身体就被拉了过去,同时过去的还有我的身体。他用不容反抗的力量吻了下来,这次没磕到我的牙,却吸走了我的力气,内心里苦苦维持了多日的坚定随着吻的推进,逐渐瓦解。这时有个声音越来越清晰:不行,真的不行,如果第一次是意外,第二次就是蓄意了。
我用尽力气推开他,然而我的挣扎并未阻止他的探寻,他的力气大得超乎想象,钳住我的脖颈强迫着在我唇齿间翻转,无奈之下我狠命一咬逼他松开了手。他被咬疼了,捂住嘴傻了半天,我为自己的坚贞不屈叫好,再敢过来咬得你看急诊去。
他看我一眼,变了方法,长胳膊伸开想抱人,没门,接着反抗。我们象两个武士,无声的搏斗,我退他进,我拦他拽,我挡他抓,上衣在撕扯中半掩半盖,力气上的亏欠使我处于下风,很快他握住了柔软,比上次更加大力,凭借身体的优势将我顶在角落,我拼命挣扎,手被钳住我上脚,他又仗着腿长把我夹紧,手脚被擒之下我象个死鱼只能喘啊喘。他不歇气开始揉搓我的柔软,仿佛那是一个开关,力气嗖的消失了。
江佑不停变换手势弹奏古琴,他不敢再亲我,换到了耳后,颈间,胸口,所过之处留下湿漉漉的痕迹,衣衫被剥落一半,我的身体又凉又热,他比上次娴熟了许多,对柔软的挑逗更加尽情,不时有轻微的声音传进耳朵,象吃水蜜桃。肌肤在他舌尖的触碰下涌起熟悉的酥麻,我没忍住溢出一声低吟,他很敏感立刻用嘴堵着我。
我知道爸妈就在一墙之隔,虽说不会进来,可万一出声惊扰到他们,后果不堪设想。
我转开头,低声恳求,“别让他们发现了,你快走吧。”
江佑的眼里弥漫着浓浓的□,上次他在我身体上俯冲时也是这样的神色,他没有说话,手却改路探进了裙子,我压低声音叫道:“你住手,再动我就喊了。”
他大概吃定我不会喊径自开始放肆的撩拨,事实上我的确不敢喊,只能任着他做那些脸红的事。他象是掌控了我身体的密码,随意的拨弄就能开启至想要的状态,我内心抗拒,可身体认识他,臣服他,所有侵略的动作无不带来莫名的渴望,很快,身体随着他的逗弄开始起伏,鼻息间发出轻微的肯定。
江佑察觉到我的改变,松开手,伏上我的身体,用舌尖继续着探寻。那苦苦维持的矜持被慢慢剥光,隐藏了一个多月的贪念被渐渐勾起,不得不承认,我贪恋这份欢愉,贪恋他每一个动作。
没有阻碍,他很容易进入了我,上次的疼痛还历历在心,可什么也阻挡不住对那快乐的向往,我扭动着身体,做着最大程度的迎接。
江佑按住我的腰,压低了声音,“别动,你想要我喊出来吗?”
我捂住他的嘴,加大了扭动。
他识破了我的意图,加以有力的回击,我没忍住叫了一声。他狭长的眼内添了浓浓的笑意,也用手捂上我的嘴。
我们在另一个层面展开了搏斗,我扭动他贴近,我躲闪他追随,我退缩他猛冲,快乐突然的袭击了我,灿若烟花。
江佑帮我料理完,接着用纸巾擦着我汗湿的头发,动作轻柔。我瞥到了他的手,修长的指头,圆润的关节,象医生的手。我想孙玥可以用烂纸拧出祥云,江佑手间的白纸团就是绽开的小雏菊。
“你以后别来我家了。”我抢过他手里的纸团,自己擦。
“那你来我家,”他低身俯到我耳边,象耍赖皮的小朋友,“你要是不来,我就天天过来。”
我瞟他一眼,“你走吧,几点了,我爸妈看见怎么想。”
他眨眨眼,很乖的点点头。打开屋门后,又蹑手蹑脚的走到我床边,笑得很傻,“灯黑了,他们睡觉了,不知道我几点走的。”
我无语了,这么大的人,还耍这心眼,“什么意思?要不你明天早晨再走?”
他想了几秒钟,竟点头。
“快滚。”我低吼了一句。
江佑突然吻了我一下,似乎是怕我再嚷,起身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