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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2 / 2)

“不会。”我摇头走过去,拉上棉被盖住死也不能合眼的人,“他不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随身带,应该还在宅院的某处,。。。等宝儿姑娘醒来后就知道了。”

“没想到费于成也死了,这样知道内情的人越来越少。”凌峰突然抬头,撅眉问道,“下一个会不会是楚良?”

“那也得要他身上有账本才行。”

“会不会他真的有账本,只不过没有拿出来?”

“谁知道呢?”我扯笑走出房间,“他心里藏的事情太多了。”

听到这句话,凌峰没有往下接,反而把话题又转回费于成身上。

“。。。。。。。可惜,费于成临死前本想说账本的出处。”

“死前会那么说不会没有用意,可能表明账本出处的线索就在他身上,。。。也说不一定。”

出门后看着从回廊过来的下人,各个神色慌张,四处乱窜,整个费宅里哭声一片,凄惨不已。

我悄悄叹了口气,别身于廊上让旁人能进到房内看费于成最后一眼。

“现在怎么办?”

凌峰问,也是觉得这样人来人往不妥。

我取下令牌递给他。

“尸身不许人再碰,查验的问题也要等费宝儿醒来后过问她才行。另外通知官府,见牌如见人。”

“那张旭正那边?”

“他早就看出来了。”我回身带笑,坐在廊柱边把头靠在手上,“行了,这次是我输。”

的确是我先沉不住气了。

若不是费于成出事我其实并不想先揭露身份,可若再演下去,这死的人会越来越多,不是善举。古堰大案牵扯了百多条人命,这已经是一笔算不清的帐。不过更怕这边的账查完后,那边又出现一本新的,交易的同样是人命,而债主却写的是我的名字,可谓真是会遗臭万年。

文相人以前曾说过,入朝为官,每一步都要想好了才踏出去,每一次进宫面圣的时候脑袋都是要自己提着。若是鲁莽或冲动,若是自负或大意,那真的会掉进一个套中套,圈中圈,从此被人玩弄在股掌,万劫不复。

如今朝上,安仁,高长卿和我,表面上是两股势力,其实一分为三。安仁和高长卿是不能相见的仇人,我和高长卿则是貌合神离。这之间的关系很微妙,我一方面要提防安仁下套,另一方面也怕安仁和高长卿联合起来。

。。。可能文相人是在当年就看清了这层厉害关系,怕终有一天会引火烧身才躲在晏仁不敢出来。

但我不一样,选择了这条路,我就决定义无返顾。

因它已经将我牢牢锁住,我的所有成败得失,喜怒哀乐都不再由自己做主。

不过目前最重要的还是等费宝儿醒来,丧父之痛肯定会给她一个天大的打击,该对她怎么说,又该怎么做来表达对费于成的哀思,这一点还要好好考虑。

虽然费宝儿是个聪明人,但毕竟也是一女子。能背负的事情总比你想象的来得要少,能抑制住的情绪也不会太多。

我只是希望她能豁达一点,精明一点,明白这件事不仅仅跟我有关,也是个能助她登上后位的桥梁。

第十九章

“张大人到了。”

“让他在厅外侯着。”我喝了口茶,看着泪痕已干的费宝儿,此刻已经和衣起身被伺候着梳妆。

“大人不出去么?”

我遥了遥头,“怕你会想不开。”

“怎么会?。。。如今丧火都打三日了,我也出去接过来客,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费宝儿一身素白孝服和待字闺中要佩戴的玉石蓝褂,此外她看了看婢女递上来的玉兰花钗,摇了遥头,“算了,梳好就行,不必戴那些东西。”

“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不必强忍,发泄出来也没关系。”

“难道大人想看我歇斯底里地哭闹?或者是四处寻死寻活?。。。那样还是费宝儿么?”

她回头,真人铜镜里映出的不一样,看似舒展的眉间其实藏了很多东西。我想这也对,若以后想要母仪天下,那就该要学着把愤怒,不甘和心伤都藏起来。

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要试着慢慢学,慢慢来。

“大人,账本我会给你,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费宝儿又拿起桃木盒里的笔,顾盼镜中,好像在检查哪儿有让她不甚满意的地方。

“不必说什么答应,我是为皇上做事,你的要求相当于他的。”

“那好。”她顿了顿,然后咬唇说,“请把杀了爹的人找出来,交给我。”

她细细地抬笔勾勒娥眉,每一笔都疏密有致,把一个柳弯的形状画得灵动万分,本是温婉可人可嘴边的话却不是那样。

我低头,没有给明确的答复。

人不是不可以给她,只是给了她就有太多的事不好交代,何况这件案子那人是帮凶也有可能是主谋,现在全局未定,先答应她未免太早了一点。

“大人。”费宝儿放下笔透过镜子看来,用一脸淡雅庄重的妆容,启唇轻言细语,“我不会放过他,千刀万剐。爹受过的痛苦我要他受千倍,。。。万倍。”

“。。。。。。。。。。。”

我什么也没说,笑着饮一口茶,然后坐在桌边用手撑着桌面。

表面是暗自应许而内里则是不敢言明,不过这样费宝儿便不会知道我的想法。就算她以商量为借口想套出我嘴里的话也是无用,因我早就不会对人说真话,也从未对任何人掏心置腹。

可费宝儿不一样,她表面镇定内心却慌张至极。虽然费于成死后她还是沉住了这口气,但没有人在旁支持,没有人能说心里话,就连身边的婢女也是来了就走从不敢多留。所以她才选择问我的意思,想知道这个皇上派来的文大人能不能站在她的这边。

如果我现在答应了,恐怕以后都会被她所牵制,发生了任何事她都会来找我,再也脱不了关系。

理由就是,我跟她,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大人不答应?”

“官家的案件要于公办理,不得动用私刑,这是律法。”我笑看她放在身前微微颤抖的手说,“不过在皇上眼里,律法也是一张白纸,不是么?”

这简单,她的问题我直接推脱给了孟昶,合情合理。

她想了想,回身拿起桌上的玉兰花又钗在发髻上,“大人的意思我懂。”

“懂了就好,。。。眼下人也来了,我得去看看张大人,先走一步。”

说罢,我起身推门离开。

走了几步,才终于想起她头上那朵眼熟万分的玉兰。

玉兰玉兰,孟昶爱玉兰,但也更爱费宝儿头上的这支玉兰。无论春去秋来,只要他高兴,都可以在那云鬓上拈花一朵,此记颠倒梦外的风流,。。。帝王总是留情多。

费于成遇刺一事,孟昶很是在意,当下便派了太医院两人来查看。而好在这两位都是我的门生,说得好听是马首是瞻,说得难听是言听计从。

一个上午我先让他二人和楚良在后厅里查验尸身,自己则去应付费宝儿的情绪,不料刚聊了一半却听见门外的人上报张旭正已经来了。

其实守丧火的第一天他就在庄门前侯着,不过我不待见。第二日,是费宝儿不见。那第三日我看请他进门费宝儿也没有多大的意见,于是就让他在厅中等候,要等到他心急火燎为止。张旭正性子急,定受不了这些撩拨,恐怕早已按捺不住。

“下官参见左相爷。”

“哦,来了?”我挑眉,好一个左相爷,这看似好听其实已经是咬牙切齿了。

“下官当日即来费宅,只是。。。。。。。。。”

“先不说这个。”我摇头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让他坐下,“张大人不怪我隐瞒身份吧?”

“下官不敢。”

你屁才不敢,。。。我低头笑,这开门见山两句话的语气都如此带冲。别以为人都是傻瓜,听不出你话里那点意思。

见我没有搭话,张旭正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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