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方才为何故意激怒皇上?”
“故意谈不上,只是让他知道我的态度罢了。他无非是怕拢不住我,若是他能开诚布公,这个朋友的名分也留得,如今却要使这些手段……”
严禹轻声说:“您富可敌国,人脉又广,本就难免要遭他忌惮。更何况为了我们几个……知道的方晓得您的仁义,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在安插亲信呢!无端连累主人,我……”
百里骥摇头止住他道:“别胡说!这是你父母的期望,你若做的来就应该好好走下去。天下大了,我若想走没人拦得住。”
“主人就是嘴上厉害!”严禹揉着眼睛笑道。
“他也不容易,早早就没了童年,周围多是险恶人心……能帮他便帮他吧,毕竟他的身上负担了一个国家!”
“是,我明白。”
百里骥想了想又道:“话说回来,你要是过得辛苦就别硬撑。伴君如伴虎,明哲保身是首要,实在不行可以回来跟着我做生意。”
“嗯。”
“还有……”
失踪公案
好不容易回到家,百里骥这才觉出有些困乏。想到可能面对的“惩罚”,不禁头皮发麻心中惴惴。虽不至于惶恐畏惧,然到底也免不了几分脸红心跳。
直至走近卧房,依然没见人迎出来。百里骥暗叹某人脾气太臭性格太别扭,只得深吸一口气半低着头推门而入,径直打起帘子钻进内室,一面尽量理直气壮地说:“喂,我回来了。”
没人应声。
屋内有些昏暗,长长的灯心无人打理,如豆的火苗懒洋洋地摆动着。散开的锦被松松堆在一旁,稍嫌凌乱的床铺上空无一人。
人呢?
百里骥怔了怔,忽听外屋的门“吱呀”一声。
挑眉微笑,当下转身蹿出去,百里骥拨开扑到头上的帘子道:“你上哪里——去……了?”
双手端着水盆的严湘被他吓了一跳,赶忙说:“听见主人回来,我去准备了净手的热水。”
百里骥牵了牵有些僵硬的嘴角,温声说:“哦……那快放下吧。”
严湘依言放下水盆,接过百里骥脱下的外衣放在一旁,绾起袖子拿了熏制的皂面子准备伺候。
百里骥在温热的水中洗过,接了干净的布巾擦着手问:“他什么时候出去的?有没有说去哪里?”
“嗯?主人说谁啊?”严湘不明所以地眨着大眼睛。
“我哥呀。”
“这……公子没在屋子?我和小云一直在外院,并没见公子出门。”
百里骥闻言又是一怔,转身推开门向外提声道:“今天哪位当值?”
两名全身黑衣的男子几乎是毫无声息地从天而降。
“见到他出门去了么?”
其中一人答道:“属下奉命跟随您入宫,因而并不清楚大公子的行踪。”
“你们跟着我进宫去了?!”
“是。大公子令我等远远跟着您,暗中保护。”
百里骥顿了顿,朝那二人微笑道:“辛苦你们了,多谢。”
两名暗卫颔首为礼,瞬间身形移动潜回各自隐藏处。
“主人,要派人去找吗?”严湘在一旁问。
“不必了”,百里骥摇头:“他的武功这世上已少有敌手,想算计他的人多半也占不了什么便宜。况且屋子里并没有打斗的痕迹或是药物的气味,他一定是自己走出去的。至于你们都没看见他……说明他有事走的很急,速度快到你们发现不了他……”
“啊?真的啊?可是有什么事要那么急?连喊我们一声、留个字条都来不及么?”
百里骥望着积雪自言自语道:“是啊,是什么事呢……”
朝阳照在晶莹的雪粒上,纯白可人。
何商看着面前两扇有些斑驳的朱红大门,一时竟呆呆站住无法再迈前半步。
见他紧张激动地绞着双手,严谨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天天软磨硬泡的非要来看看,难道就是想对着大门发呆?”
何商讪讪红了脸,然而脚下仿佛有自主意识般死活也不挪动。
严谨二十多年的人生中从来没见过木讷到他这种程度的死心眼,当下忍无可忍对身边的严逝道:“咱们进去吧。”的8c
严逝笑了笑,瞥着巷子里行人稀少无人注意,带着严谨轻身翻过墙去。
何商惊讶地张大眼睛,正想跟着翻进去,忽听墙内“乒”的一声金属撞击,接着有人喊了句“且慢”,然后又再度安静下来。
须臾,紧闭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扇,严逝在门内唤道:“何兄还不进来么?”
何商反应过来,快步闪进门中。
只见园子里的雪比外面还要厚上几分,除却常走的小路,其他地方并未特意清扫,白皑皑的干净寥落。
此时严谨与一名黑衣人皆站在雪地里。见何商进来,那黑衣人给严谨指了个方向便转身自顾自走了。
这边严逝闩了门也走过来,三人沿着窄窄的小路往后面去。
没走出多远,迎面一个俏生生的少女提着个漆盒正从另一条路转出来。抬头看见三人,少女满面惊喜地迎上来,口中叫道:“谨哥、逝哥、何公子,你们怎么来了!”
“小湘慢些”,严谨笑着扶住飞奔过来的少女,问:“主人起身了么?”
严湘点点头说:“一个时辰前就起了,现在人在书房呢!小云在那儿伺候着,我带你们过去吧。”
其实严谨先前从郝慈那儿已经看过这里的平面图了,此时见严湘兴冲冲的样子,只好笑笑示意她带路。
严湘性情活泼,虽然才月余未见,但她仿佛已经攒了一肚子的话,边走边叽叽喳喳地向严谨、严逝询问大家的近况。
一直沉默着的何商突然打断聊兴十足的少女问道:“师弟他如今天天起得这么早么?以前可不常见……”
“是了,除非有事,否则鲜少见他早起的。”严谨皱了皱眉道:“听说昨天李榕悦召他进宫去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何商立刻就急了,一把拉住严湘问:“真的?”
严湘看了他一眼,低头答道:“那倒也不是,只是……公子不见了,我想主人是因为担心公子才睡不好的。”
“嗯?”
“啊?”
“什么?!”
三人面面相觑。
严湘指着前面的屋子道:“这就到了,我去通报一声。哦,对了!公子不见的事主人吩咐先不要声张的,你们可别说是我说的呀!”说完不等严谨他们再说什么就招呼起来:“主人,你猜谁来啦!”
百里骥霍然抬头,将手中的笔往桌上一丢,板着脸冷冷道:“还知道回来?叫他进来!”
严湘唬了一跳,见一旁严云比了个口型才明白过来,小声试探着说:“外面的不是大公子。”
“哦?”百里骥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