蜗蜗的家人觉得蜗蜗被黑的蹊跷,报了警——陈俊和何沐这一对黑心的被顺着网线给扒了出来。]
文棉看着评论里的文字,来回读了好几遍。
又点开所谓的思维导读……
点开评论。
全部看过一遍之后,点开了粉丝们上传的视频。
是那种录音内容整理出来的文字视频,黑色的背景框,白色的字幕开始一条条往外冒。
许某:“我也不是把文棉卖给他陈俊,就是他挺喜欢我介绍的姑娘,给我二十万回礼。我觉得这和买卖新娘完全不是一回事,你们怎么血口喷人。”
记者:“陈俊为什么因为你介绍一个姑娘,就给你二十万?”
许某:“那,我怎么知道陈俊怎么想的,你问他啊。”
[下面是陈俊朋友揭发陈俊的内容:]
陈俊朋友:“各位网友,身为陈俊的朋友,我决定不能再包庇这个人了。这个人实在丧心病狂,我决定实名揭发他。文棉小姐,也就是网上的小牛蜗蜗,是个自闭症妹子。有天陈俊喝多了,就和我聊起了这位姑娘。陈俊说了很多……不堪入耳的话。我只录了一小段,其中有我钓鱼的套话,现在放出来给大家听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电流声……]
[笑声……]
陈俊:“兄弟,等以后我娶了文棉,她就是我的了。”
陈俊朋友:“你娶一个自闭症干什么?”
陈俊:“嗝,这你就不懂了吧。我看上的是那个自闭症吗?我看上的,当然是她的家产。我跟你说,那个自闭症,还有个绝症的妈。她妈的同事都和我说了,她妈放弃治疗了。到时候,我只要在她妈面前装装深情,用不了多久,她妈妈就死了,到时候他们家财产全得落我口袋。”
陈俊朋友:“但是,她不是单亲么?母女俩能攒下什么钱?”
陈俊:“嘿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你可别看她是个傻子,她画的画,之前美术馆里可是随随便便就能卖出去大几万。我到时候搞个假的结婚证给那傻子,她的钱还不是我的钱?我拿着她赚的钱,出去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且,那小傻子长得可好看了,说不定别有滋味呢。”
黑底白字,足足放了整整十分多钟,所有的揭发、证词,都被剪了进去。
看完之后,文棉却觉得,眼前一片不见光的红。
各种各样的信息充斥在脑海里。
她身上是冷的,脑袋是麻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棉棉,贺师哥让你先别看微……博……”
鹿小小拿着手机过来,声音里满是担心。
文棉手里的pad应声落下。
玻璃的屏幕,顿时摔的四分五裂。
却把静音按钮给摔了上去。
那些恶心的、冰冷的、气愤的声音,一股脑的从pad里涌出来。
祝希尧蹲下身去,把pad捡起来,关了声音。
于是……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
外面,瓢泼的大雨把整个世界都染上一层霜雪般的白。
风中的祈福木牌,依旧叮当作响。
第三十二章师哥,我好冷,又好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棉棉……你……”
鹿小小斟酌着字句,却只能叫出她的名字。
她小心翼翼地看着呆立的女孩儿,想伸手,抻抻她的衣服。
文棉却是后退一步,躲过了。
眼睛一直望着地上、屏幕碎掉的玻璃片,片刻都没有离开。
祝希尧也上前一步,站到了她的正对面。
男生微微曲了膝盖,与她平视着,轻声开口:“棉棉?”
说完,又和鹿小小对视了一眼,
之后才艰难地问:“你……怎么了?”
他觉得,文棉应该是没有看明白什么的。
他们俩都觉得,这个听不懂人讲话、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的自闭的姑娘,应该是看不出什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们忘了。
越是无法与这个世界链接的人,越会拼了命地用尽所有的方式,与这个世界取得联系。
就像一个被困在水里几乎快要溺毙的人,即便是一根稻草,也要死死地抓住。
文字,就是文棉的那一根稻草。
那些所有听不懂也看不明白的事,只要放到文字里,就变成她擅长的领域。
所以她看懂了,每一个字都看懂了。
她知道妈妈得了绝症。
陈俊说,要不了多久,妈妈就会死掉。
她也知道了,自己被一个陌生人卖给了另一个陌生人做新娘。
原来,不只是书里写过的,那些被强行拐走,或是因为家里太穷、重男轻女,被父母卖掉的,才会成为被卖给坏人。
坏人,是不会把“我是坏人”写在脸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善意与熟悉,才往往是遮掩罪行的利器。
“棉棉。”祝希尧见她一直不说话,又牵起她的胳膊,柔声问她:“到底怎么了,你和希尧哥说句话。”
可是,衣衫单薄的姑娘……
却忽然狠狠把他甩开。
然后,冲进了漫天倾盆的雨里。
“棉棉!”
“棉棉!你去哪儿!”
“棉棉,你回来!”
身后传来祝希尧和鹿小小的呼喊。
到最后,变成声嘶力竭的哭声。
淹没在巨大的雨声里、耳边呼呼的风声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雨遮住了视线,她眼睛都睁不开。从长长的走廊,跑到木制的栈道,一路横冲直撞。
甚至好几次都撞上湖边的护栏。
最后一次撞的狠了,半边身子都是麻的。胳膊一阵火辣辣的疼,鼻子里、嘴巴里都是湿漉漉的木头味道。
急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有男人不规律的喘息声。
她擦擦被雨水淋湿的睫毛,等不及看清来人的样子,就被紧紧地按到了怀里。
潮湿、冰凉,一如这一场大雨。还有那人衣服深处,透出来的一丝温热。
像是在雨里跋涉了很久……比她还要久。
这是文棉第一次从这个人身上,闻到这么纯粹的味道。
香水被冲淡了,烟味也消散了。
从他的身上唯一能闻到的,就是湿乎乎的水汽,还有他衣服上残留的皂荚香。
男人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文棉知道,他是什么都知道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需要小心翼翼的试探,也不需要开口询问。她的任何一个眼神、一个动作,贺怀就能将她的心思猜出大半。
女孩缓缓抬手,回抱在他的腰间,手指紧紧地揪着他身上的衣服。
随后赶来的鹿小小,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揪着她的裙子大声哭出来:“棉棉!你要吓死我吗……你跑什么啊!我都要担心死了,我还以为你要跳湖呢……呜……你吓死我了啊……”
祝希尧沉默着走近了,举着一把黑伞,撑到两位姑娘的头顶。
文棉却对随后赶来的两人,充耳不闻。
只是抱着贺怀的胳膊,更紧了。
十一月的深秋时候,淋了这一场滂沱大雨,她冻得整个身子都在颤颤的抖。
贺怀脱了外套,盖在她身上。
手臂刚刚下移,准备蹲下身把她抱起来,女孩却像只受惊的小兽一样,揪着他的小手抠的更用力了。
本就僵硬的身子,也绷得更紧了。
她很没有安全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像是在朝全世界对抗。
贺怀低头看了一眼坐在地上哭的鹿小小,从刚才起就一直紧抿的唇,终于松了松,说:“小小,别哭了。起来。”
说完,又示意一旁的祝希尧:“把小小扶起来,先过去避雨。伞给我。”
祝希尧就依言照做,带着鹿小小回了刚才避雨的回廊。
等到他们都走了,贺怀这才抬手,在她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地抚过。
就像是安抚某种受惊的小动物,无声而又轻柔。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上衣的下摆处,勾着的小手越来越用力,将他死死地拽着。
在铺天盖地的雨声里,终于从胸口的位置,传来低低的抽泣。
早已被雨水沾湿的地方,传来一股浅浅的热流。
贺怀吐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指尖一下下地揉着女孩的头发,柔声问:“棉棉是因为妈妈的病,才觉得难过是吗?”
扎在怀里毛茸茸的脑袋,幅度小小地晃了晃。
贺怀就动作轻柔地在她头顶拍了拍。
“别难过,妈妈那么爱你,她不会抛弃你的。”
“可是……”
文棉冷静了好久,之后才终于颤着声音开口。
说到一半,又哽咽起来,再也吐不出一个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闷闷的抽噎声,响在漫天的雨里。
像是要哭到地老天荒。
“陈俊说,嗝,说妈妈,快要死,了……”
“妈妈得了癌,症……她,不治,了。”
她努力了好久,才把一句话完整说完。
贺怀手指尖在小姑娘的眼角轻柔擦过,轻轻勾弄着她凌乱贴在前额的刘海,耐心地说:“这件事,师哥和师父师娘他们说过了,他们其实早就知道了。邱香也知道……”
文棉抽噎着抬头,疑惑地问:“邱香姐姐也知道吗?”
贺怀点点头:“邱香的职业……是专门陪一些需要陪同的人。她有一次陪的就是你妈妈。”
在今年九月,文棉的妈妈觉得身体不舒服,就一个人去了医院。
医生一脸凝重,让她再做一次检查。
“可能是肿瘤……不能完全确定。我给你开几项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了,咱们再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医生这样说。
文棉的妈妈就失魂落魄地去做了这个检查。
七天之后,结果确定:肿瘤,恶性。
贺怀回忆着,缓缓地和文棉说。
“当时,邱香接到了你妈妈预约的陪同看病。但邱香因为有事,没能履行这一单,所以拜托朋友陪着你妈妈,一起去医院拿的结果。”
所以后来妈妈才又约了邱香,全天陪着文棉。
那个时候,邱香还不知道文棉妈妈的病情。
直到前几天,就是上个周六,文棉在贺怀的办公室做干预。
那一天,邱香说她有事不能陪文棉了,其实是跟着文棉的妈妈去医院做了癌症的定期检查。
“你也早就知道吗……”
文棉轻声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摇头:“邱香要对客户的信息保密。你妈妈不想让我知道,也不想让你知道。所以邱香谁都没告诉。她也很内疚,早上哭了很久,托我给你道歉。”
文棉擦擦眼睛,没有说话。
但情绪总算稳定了很多。
贺怀唇角勾起微微的笑,指尖顺着小姑娘的刘海,一路抚到鬓边,说:
“别信陈俊说的话,陈俊是个骗子。师父师娘已经劝说妈妈重新治疗了。我是来带你回家的。妈妈今天办理的住院手续,师父师娘都在病房陪着,棉棉只要去了医院就能看到妈妈了。”
今天原本是接到警方的消息,告诉他说案件有进展了,通知他下午过去一趟。
他爸妈又在医院为文棉妈妈办理住院手续,又和他谎称不在南京,没办法帮他去一趟警局。
科研室那边又说出现了数据的计算错误。
由于研究人员昨晚操作失误,致使前面的实验功亏一篑。
一大早就被各种负面消息震醒。
又加上昨天晚上……他因为酒精上头,一时冲动,问了文棉那幅画中画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文棉紧张、逃避的反应,更让他觉得憋闷……
他干脆给鹿小小贺文棉发了条消息,就直接买了最早一班的飞机,飞往南京。
在飞机上的三个小时,他关了手机,强迫自己什么都不看、也不想。
这是他第二次回避一件事,回避的这么彻底。
上一次,还是四年前,小姑娘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却没想到,这一次酿成了更大的错。
因为大众对这一事件的关注度,致使警方压力很大。
他们给文棉的妈妈打了电话,说案件已经侦查结束,幕后的人也已经抓到、证据很全。问能不能在网络公开案件的具体通报。
当时文棉的妈妈马上就要去做全身检查,没有仔细听,只说了句:“都可以,你们看着做就好,谢谢警察同志。”
随后便挂了电话,被推进了检查室。
贺怀下飞机之后,一打开手机,就是铺天盖地的消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师爷爷、爸、妈,还有邱香,全都在给他发消息,要他看好棉棉,不要让她看手机,也不要看pad。
可是,贺怀早已站在了南京的禄口机场,根本就和文棉没有任何联系。
他急匆匆地给鹿小小发了条短信,就去办理了最近一班飞机的登记手续。
普通经济舱已经没了座位,他就定了商务舱。
从南京禄口机场起飞,到丽江的三义机场降落,又是三个多小时。
等下了飞机,电话打给鹿小小,耳机响起对面东西碎裂的声音,他就知道……太迟了。
接着,就又听到鹿小小撕心裂肺的呼喊。
“棉棉,你去哪啊……”
“棉棉,你回来!”
是他这一辈子听过最疼,也最害怕的话。
比刮骨挖心,还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一年,失去阮阮……也不过如此。
他叫了出租车,却屡屡因为暴雨太过危险而被拒绝。他干脆自己租了辆车,逆着风、逆着雨,逆着水流,一路走在泥泞的路上,朝着山间开去。
终于在雨里,见到了胳膊和额头都被擦伤、呆呆站在湖边的姑娘。
尽管知道,连自.杀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她,绝不可能是要跳湖。
那一刻,他还是失控了。
没有人知道,把文棉扯进怀里的那一刻,他的心跳有多快。
快到……仿佛下一秒就要崩坏停滞。
直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师哥……我好冷……”
女孩浅浅的呢喃将贺怀的思绪拉回到现实。
接着,又捉起他的手,贴上她滚烫的额头:“但是……这里,又好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乎将人灼烧的温度,让贺怀手指一僵。
他忙把伞送到文棉手上,引着她的手握住。
“你发烧了。”他说,“乖,举好伞。师哥带你回去。”
而后,便曲了双膝,双手把女孩横抱进了怀里。
朝着出口走去。
第三十三章因为我和你体谅我一样的,……
贺怀一路开车,把他们三个人载到古城外。
又把人一路抱着,往古城里走。
城里雨小了不少,街上开始遇见三三两两的人。
他们四个淋的和落汤鸡似的,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再加上贺怀高高俊俊,怀里还抱着个小姑娘,惹得行人们频频回头看。
没一会,就遇上了个熟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贺老师?你们打哪来的这是,怎么全成了落汤鸡?抱着的那个怎么了?”
文棉抬头朝着声音看去,竟然是他们昨天遇见的老板姐姐。
小姐姐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长裙,显得优雅又贵气。
这才发觉,原来又到了他们昨天喝酒的地方。
“拉市海暴雨。”贺怀说。
然后,把她又往上抱了抱:“棉棉着凉,病了。”
岚姐不由得蹙起眉头,三两步地过来,把手贴到了她的额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发烧,我摸过了。”贺怀说。
被女人白了一眼:“你能摸出个鬼了,你手跟冰块似的吧。她就是不发烧,你摸着也烫。还高材生呢,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她说着,又把手贴到了文棉的颈子上。
“低烧。赶紧回去,这是一冷一热,给凉着了。回去喝个感冒灵之类的,就行了。走,我和你们过去。”
之后,又回店里拿了两把伞,分别递给鹿小小和祝希尧:“赶紧把伞撑上,不然下一个感冒的就是你俩。”
余光瞥见文棉身上披着的外套,又皱着眉叫人拿了个毯子过来,小姑娘身上的外套给换了下来。
“真是越慌越乱吧你,这种湿嗒嗒的外套只会让她更难受。”
女人一边絮叨着,一边带着他们穿街走巷地往民宿走。
贺怀就跟在她身后,一言不发地听着。
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有人却不是那么同意。
因为,抱在怀里的小丫头,软乎乎的小手,忽然拍了拍他的肩。
小朋友因为生病,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拍的这几下用的力气格外小,就像是朝人撒娇的小奶猫似的。
偏偏还要像个小大人一样,凑到他耳边来,糯糯地安慰他。
“师哥,很好的……师哥对棉棉,最好了。”
……
贺怀抱着的小姑娘的手,忽然就紧了起来。
等回到了民宿,邵岚嘱咐民宿的老板,给四个人煮了一锅姜丝可乐。
之后又把贺怀和祝希尧轰走去换衣服,自己守在文棉身边为她量体温、贴退烧贴。
文棉把身上的湿衣服脱了,换上鹿小小扒出来的睡衣。乖乖地掀了被子盖到身上,任由岚姐忙忙碌碌地为她量体温、烧热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到所有都忙完,贺怀也已经换了一套衣服回来。
他行李都放在了三义机场。虽然已经叫了跑腿帮他取回来,但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到,这会只能穿祝希尧的运动服凑合着。
身长腿长的男人,穿着他表弟的衣服倒是也合身。
那股子痞气遮住不少,再配上他那副眼镜,竟然能显出几分干净的少年气。
进门时,看见岚姐已经拿着吹风机准备给文棉吹头发了,忙过去接过来:“我来吧,今天已经够麻烦你了。”
再然后,为文棉吹头发的人就成了贺怀。
邵岚特意带上门,留给他们充分相处的时间。
吹风机的声音嗡嗡地响起。
文棉因为身上没有力气,整个人都靠在枕头上。
眼睛也因为发烧,重重的,睁不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就干脆半闭着,任由贺怀动作。
男人的手指穿过她的头发,撩起,又落下。
每一下都极尽轻柔。
暖洋洋的风,透过他的指缝吹到湿漉漉的头皮,还有那人若即若离的手指肚,清清浅浅地在皮肤上擦过……
文棉忍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贺怀大概是看出她困倦,关了吹风机,说:“再坚持一下。等把头发吹干、吃了感冒药就能睡了。”
文棉又打了个抿着嘴唇,点点头。
明显欲言又止,却只是继续半闭了眼,没再说话。
贺怀看着她勾在一起,来回搅弄的手指,愣了好几秒钟,才继续吹下去。
等到头发吹干,煮好的水也凉了一点,外卖小哥也送来了感冒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扶着她把药吃了,又让她喝了小半杯水。
之后才把她放到被子里躺好。
小丫头瘦瘦小小的,缩在一大团棉被里,只留下一颗小脑袋路在外面。
明明已经困到不行,小哈欠一个接着一个,还在努力地揉着眼睛,好让自己把眼睛睁开。
“师哥……”
她迷迷糊糊的,小声叫贺怀。
男人就配合地弯下腰来,和她说:“师哥在的。”
“我是不是,今天看不到妈妈了……”
说着,吸吸鼻子,眼睛又红了一圈。
这一次,向来对她无限宠溺,只会哄着,半点也不敢说重话的贺怀,却没有半点安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反而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棉棉,以后不能再这样了,知道了吗?妈妈正在生病,现在在医院里治疗,已经很辛苦了。你生病了,她还要分出精力来担心你。”
躺在床上的小姑娘,眼睛一眨,眼里的金豆豆又掉了下来。
但贺怀并没有心软,继续委婉地教育她:“你看,如果今天你没跑进雨里,师哥现在应该已经带你坐上飞机了。今晚就能赶去医院,看见妈妈。”
“所以,着急反而做不成事。这件事,师哥在四年前也和你说过,记得吗?以前妈妈很健康,有足够的时间让你成长,所以慢慢来,时间多久都没关系。但是现在妈妈生病了,棉棉得尽快学会这些东西。妈妈很需要你。”
文棉红着眼睛一直抹眼泪。
“是棉棉不好……棉棉只会需要妈妈……”
她记起两个星期前的那个晚上,妈妈和她说:妈妈得做一个被社会需要的人。
那个时候的她,却说:棉棉需要你。
她早该明白的,那个时候妈妈就已经确诊了癌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才在自己说出那句话之后,抱她那么紧。
女孩眼泪越流越多,用力锤自己的脑袋。
哭着说:“棉棉这里不好,棉棉不好……是废物……棉棉是个傻子,让妈妈担心的傻子……傻子,才会被卖掉……”
锤到一半时,被贺怀攥住手腕。
“胡说,棉棉没错。每个人都有因为不理智做错事的时候。”
“爱你的人,不会觉得你不好。妈妈不会,师父师娘不会,师哥也不会。”
“棉棉,你要对自己和周围的人有信心。就像师哥今早不辞而别,这件事做错了;把湿衣服给你穿,也做错了。但棉棉依然觉得,师哥很好,对吗?”
文棉点点头。
贺怀温柔地摸摸她散在额上的碎发,说:“你要相信,妈妈、师父、师娘,师哥,这些爱着棉棉的人,也和棉棉一样。不管棉棉做错了什么,都会原谅你,也体谅你。”
小姑娘吸吸鼻子,重重地嗯了一声,终于闭上了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小心翼翼地起身,抽了几张纸巾,轻柔地在为她擦眼角和红红的小鼻子。
外面,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
睡梦中的小丫头,湿乎乎的手指,不安地动了动……一声浅浅的叮咛。
男人牵过她软嫩的小手,拿着纸巾,认真地帮她擦过每一根手指、手心、手背。
然后,勾着女孩细细小小的手指,轻轻握住。
一室静谧。
文棉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邵岚特意煮了粥提过来,还炒了个清淡的小菜,一起带过来。
文棉就着她的手,把东西一点点吃完,打了个小小的嗝。
礼貌地和人道谢:“谢谢,嗝,谢谢姐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就站在旁边,双臂交叠着盘放在胸前,“啧”了一声,说:“你该不会是故意让我欠你人情,好和我提要求吧?先说好,我不是什么普通又自信,就是单纯怀疑你的动机。”
邵岚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一阵,“噗”一声笑出来:“你这样的也怕被人说普自信啊?放心吧,就你这样的,谁敢说啊。反正我是不敢。而且确实是我对你有意在先,三番五次献殷勤在后,你怀疑也正常。”
她说完,摸摸文棉蓬松的小脑袋:“是你家这小姑娘我特别喜欢,看着就想照顾。谁不喜欢乖乖软软的小妹妹啊。”
文棉眨眨眼。
小姐姐捏着她,还说了两次喜欢。
她听出这是在夸她了。
顿时,一双眼睛都笑得弯弯的,乖巧地回礼:“棉棉,也喜欢姐姐。姐姐,温柔,还热情。”
贺怀想到昨天这女人给他的那个飞吻,还有当时小丫头在他耳边说的那一句:这个姐姐好热情,我喜欢。
内心五味杂陈,并冒出一串串的省略号。
“行了,饭吃好了,药也吃过了,小小东西都收拾好了吧?准备回南京了。希尧是怎么个想法?和我回南京,还是留这边继续写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直在旁边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的祝希尧,看了文棉好一会,才轻声问她:“棉棉,要希尧哥哥陪你回去吗?哥哥可以和师哥一起照顾你。”
文棉眨眨眼,求助地看向一旁的贺怀。
根本就没有听懂多少。
贺怀却作壁上观,一幅完全不想参与的样子。
文棉揪揪他的袖子。
再揪揪他的衣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过了一会儿,女孩闷在口罩里的声音,从倪绣裀的胸口传出来。
“棉棉,一天画一幅,一个月画三十幅……一年三百六五幅……一幅,十万。棉棉,一年赚三千六百五十万……妈妈,看病……”
很明显,从小就生活在自闭中的小姑娘,并不太清楚癌症的治愈几率有多少。
在她的世界里,治病需要钱。有了钱,就可以治好妈妈。
倪绣裀红着眼眶,摸摸她的小耳朵:“傻宝,是要把自己培养成契诃夫吗?”注*
小姑娘依然窝在她的颈子上,却不再开口了。
她不知道契诃夫是什么,她只想治好妈妈……
文棉不说话,倪绣裀就这样抱着她。
祝晚虹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
她无声地道了声“谢谢”,擦擦溢出眼眶的泪珠。
等到眼泪擦干净了,人也平稳下来了,这才拍拍文棉:“宝贝,去和师哥小小吃饭吧,吃好饭才能吃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女孩依依不舍。
一直搂着她的脖子,不想松手。
贺怀干脆把她架到床边,帮她坐坐好。
刚刚埋在妈妈胸口的小丫头,明显是和妈妈一起哭过了,睫毛上还沾着没擦干的眼泪,眼眶也红红的。
贺怀抽了纸巾,帮她擦干净,然后耐心地劝:“棉棉得快些好起来,才能赚钱帮妈妈治病,是不是?不吃饭,病怎么好?忘了昨天师哥怎么和你说的了?”
文棉吸吸鼻子,摇头。
贺怀刮刮她的鼻尖,一声浅浅的笑,说:“没有忘啊?那就听话,好好吃饭。好好养身体,以后变成妈妈的依靠,嗯?”
女孩眨了眨酸涩的眼,颤巍巍地说:“好……”
贺怀摸摸她的脑袋,说:“乖。”
第三十五章棉棉,很开心。
文棉的感冒足足一个星期才彻底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一个星期里,她一边画画,一边在医院里学着照顾妈妈。
今天是个周三。
南京才下过一场雨,像是一夜之间入了冬,路两旁的梧桐叶子都掉的光秃秃的。
自从妈妈的事情被曝光,文棉就一直没有见过邱香。
但今天是文棉要和官媒记者连麦采访的日子,只有鹿小小一个人的话,应付不过来。
贺怀因为上个星期实验失败的原因,最近几天都泡在实验室,甚至晚上都在实验室睡的。妈妈只好又叫了邱香来帮忙。
邱香过来的时候还有些拘谨,不太敢说话。
当初是她把文棉自闭症的事情捅出去,也让贺怀顺带把陈俊和何沐两人从背地里揪出来,然后才牵扯出那么多的事。
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如何面对文棉和文棉的朋友。
她到现在都还记得,陪同文棉的妈妈去医院的那一天,阿姨没有想到她和贺怀是熟悉的朋友。
已经四十多岁的女人,红着眼睛、颤着声音求过她,要她别说出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转瞬间,就因为她当初在微博的发声,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捅得人尽皆知。
虽然没有人怪她,但她很难受。
“邱香姐,我等下要盯着设备,棉棉在镜头前就拜托你照顾啦。”鹿小着,调整着直播架的角度。
为了凸显文棉的个人特征,她特意选了文棉用来放东西的小书桌。
桌边挂着文棉还没有完成的那一幅蓝月谷,书桌正上方的架子上,则摆满了文棉这几年获得的大小奖杯。但她很小心机的,只露出奖杯底座的一半。
这样既不显得浮夸,又能被有心的人看到。
邱香“嗯”了一声,和文棉一起坐到手机屏幕前,静静地等着连麦开始。
她看看一脸素颜的小姑娘,又看看已经对好角度、去检查充电设备的鹿小小,还是问出了心底的疑惑:“真的不用帮她化个妆什么的吗?”
虽然文棉这样也很好看……
鹿小小无所谓地摆手:“不用,新闻连线,在新闻频道实时播出,化妆才显得奇奇怪怪。”
邱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顿时整个声音都拔高了:“新什么频道?什么闻频道?什么频道?!”
文棉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到耳朵,连忙摸着椅子往旁边跑。
结果不小心,正好触到手机的充电线。于是,整个直播架“砰、呛”一声倒地。
混乱之中,鹿小小连忙去护手机。结果,视频连线刚过来,她手指那一下好巧不巧,就捏到了接听键上。
鹿小小:……
邱香:……
文棉怯怯地缩缩脑袋。
然后,小小声地控诉:“姐姐……声音好大……棉棉,耳朵疼。”
一时间,整个房间安静的不可思议……
只有手机里传来诧异的声音:“我就刚说了一句你好……声音太大了吗?”
下一刻,记者刻意压低的声音,像做贼一样的就传了出来:“hello,对面除了文棉老师,还有别的人在吗?请问,是我刚才声音太大,吓到文棉了吗?那我用现在这个声音可以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茫然地看看鹿小小,又茫然地指指落在地上的手机:“有人讲话。”
鹿小小和邱香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把直播家给扶正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我们讲话声音有点大,把棉棉给吓到了,直播架也倒了。”鹿小小连忙道歉:“对不起,耽误您的时间了。”
那边明显一愣,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的。你们怎么样?有人受伤吗?”
文棉看到屏幕上出现了自己,知道采访开始了,连忙又把手搭回膝盖端正坐好。
然后,礼貌地打招呼:“阿姨……不是,姐姐好。”
说完,又思考了好几秒钟,才迟钝地回答她第二个问题:“没有受伤。”
邱香也连忙坐回椅子上,说:“您好。”
记者一声浅浅的笑,说:“叫阿姨就可以。”
然后,目光一直落到端正坐着的小姑娘身上。
今天文棉穿的依然是粉白格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米白的打底袜,再加上白色绣粉的针织衫,看起来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公主。
“棉棉,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主持问一句,屏幕上就贴心地放出这句话的文字。
但是字有一点小,她要微微向前倾了身子才能看到。
于是,小姑娘就倾着身子把手指微微点在屏幕,一字一句地往外念出声来:“棉棉最近过的怎么样啊……”
念完之后,才把身子直回去,认真地回答:“很好,谢谢。”
记者:“妈妈呢?妈妈最近病情怎么样?有没有好转或者控制啊?”
文棉抿抿嘴唇。
她不知道妈妈的病情怎么样……
这几天里,妈妈除了打点滴的时候能看出她是在生病,其他时候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于是,她茫然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又怕记者姐姐误会,忙补充:“棉棉很关心妈妈,但是……棉棉看不出。”
旁边的鹿小小连忙帮她补充:“阿姨状态还可以,正在努力地配合治疗,现在每天三餐都正常吃的。等过几天就要开始安排化疗了。”
邱香对着镜头双手合十,说:“阿姨的事情最近很让大家担心,她其实早就被说服配合治疗了。她请大家不要为她担心,阿姨现在心态很积极的,觉得自己为了棉棉还能再活好几十年。”
记者还没有讲话,看直播的观众已经翻腾起来了。
[是因为那个渣男,还有那个许某吗?]
[阿姨就是被她同事给洗脑了,才想着把小棉棉给托付给别人。现在也看清楚了吧大概,自家的女儿,托付给谁都不能放心。]
[噫,还得感谢那个渣男,还有那个人贩子了。看来,他们还算有点用处。棉棉这苦也不算白受。]
[楼上的,阿姨不是因为人贩子和渣男才接受治疗的。你们有没有看时间线啊?是蜗蜗的师父师娘发现了,才被劝动的,他们一丝一毫的功劳都没有!]
[没错,渣男,人贩子,都是害人精!大家就别为他们说话了!]
记者阿姨笑着给文棉解释:“大家都觉得,可能是陈俊和许青槐,激起了妈妈的斗志。棉棉觉得呢?”
文棉疑惑地“嗯”了一声:“师哥说,是师父师娘劝妈妈治病。陈俊和许……也要感谢吗……?我不想感谢他们。妈妈没有说要感谢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说着,抿抿嘴唇:“师哥说他们是坏人,把陈俊打了一顿。师哥说,以后见一次打一次,把他打出shi。”
邱香:!
一脸惊恐。
鹿小小:……
连忙小声地提醒:“棉棉!公共场合,不要乱重复师哥讲过地话啊!”
再看一眼直播弹幕……
一群“哈哈哈哈哈哈哈”飘过,几乎要把文棉整个人都给挡住。
[师哥威武,谁要是这么动我妹妹,我也给他打出shi!]
[有画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救命,她怎么能那么可爱,但是说话又这么糙汉!她真的好认真在说,要把陈俊打出shi!哈哈哈哈哈!]
[师哥教的妙啊!]
[牛啊牛,谁能想到,今日mvp竟然是师哥。]
记者也在另一边看直播间的弹幕,眼睛里满是笑意:“棉棉说的对,棉棉师哥说的也对。大家都很赞同。”
文棉立刻一副被夸奖的样子,眉眼都笑得弯弯,颊边一颗小酒窝若隐若现。
接下来,记者又问了一些关于她的生活和艺术方面的问题。
整个采访一共耗费了一个半小时,主要是因为文棉反应比较慢。
她真的就像一只小蜗牛一样,全程迟迟钝钝,又可可爱爱的。
网友们一直在直播间里嘻嘻哈哈,说自己云吸了一只小蜗牛。
记者看看时间,做最后的收尾:“好了,最后还有一些时间。我们的直播还有很多网友在看,他们都有问题要问你。这样好了,请棉棉的助手帮忙截一个直播间的图,然后棉棉挑着回答上面的问题,好不好?”
文棉点点头,乖巧地应了:“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鹿小小在直播间咔嚓一声截屏,之后看着问题没什么毛病,递给了镜头前的邱香。
文棉看着屏幕上的问题,一个一个读出来,又认真地挨个回答。
“棉棉的漫画之前是不是有过出版的风声?最近怎么听不到了,还能看到漫画出版吗……唔,我不知道……”
“棉棉那幅画中画,里面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的初稿?……那是师哥……”
“棉棉生活怎么样,需要帮助吗?……嗯,生活很好,不太需要帮助。”
鹿小小也在一旁补充:“漫画的出版,之前确实有在接触,但是没有定下来。以后应该会出,但是不太清楚什么时候出。如果有工作室有意向,请联系我呀!联系方式,就是棉棉微博签名的邮箱!”
记者微笑着点头,又帮他们打了一遍广告:“棉棉的微博连载画,画的是她身为一个自闭患者的生活日常,如果有出版社或者工作室想要出版,可以联系她的朋友鹿小小。”
直播间的弹幕立刻刷起来:
[虽然我不是工作室的,也没有这个能力,但如果出版了,我可以买十本!支持我们家小蜗蜗!]
[十本,排!]
[五十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百本预定。]
[希望能出版吧,棉棉看起来很需要钱啊。需不需要发起捐款?癌症治疗需要很多钱吧……]
[对哦,我们能不能自发捐个款?不然真的就只能帮她刷漫画销量了。]
[我看了一下棉棉的微博账号,没有广告……她是不是不知道大v号可以接广告赚钱?]
文棉因为是连麦做新闻,所以看不到直播间的内容。
她看鹿小小低着头,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好奇,很想知道。半个身子都探了过去。
邱香怕她摔到凳子底下去,忙把她身子扶正了:“棉棉在看什么呢?”
文棉连忙又规规矩矩地坐下,小声说:“在看小小。”
鹿小小忙把头抬起来,嘿嘿一小:“我在看大家的留言呢,棉棉要看吗?”
她说着,把手机递到她面前。
一边说着,还不忘嘱咐拼命刷屏的广大网友:“请大家慢一点留言咯,棉棉读不了那么快。如果表达的内容一样,尽量用一样的字,这样她可以读的明白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好奇地朝屏幕看了过去:
[不就是保持队形嘛,沙雕网友我最会了。]
[不就是保持队形嘛,沙雕网友我最会了。]
[不就是保持队形嘛,沙雕网友我最会了。]
……
一模一样的文字,拼命地往屏幕上刷,整个手机屏幕仿佛被卡住。
等刷的差不多了,又有一位网友发起另一条:
[棉棉,我好喜欢你啊!]
[棉棉,你一定要好好的啊!好好生活,好好画画,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蜗牛!]
[棉棉,需要大家捐款吗?我们想帮助你!]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一条都是排得整整齐齐的队列,一条结束之后,大家就自发地刷下一条。
文棉抿着嘴唇,静静地看着,一条一条地往下读。
她不说话,鹿小小也不说话,邱香也安安静静地陪她一起看。
就连记者也停下来,什么都不做,自始至终微笑地看着屏幕。
过了好一会儿,一直拿着手机看的小姑娘,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
然后,朝大家鞠了一个不偏不倚的90度躬。
小姑娘双手合十,正对着镜头,说:“谢谢大家……棉棉不要钱,棉棉画画,赚钱给妈妈治病。”
“妈妈说,不能要别人的东西。”
“谢谢……棉棉,很开心。”
第三十六章我来吃饭的,不像师哥,专……
在新闻频道的直播过后,好几天里,文棉一直在忙她的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最近国家新青年的记者联系了她,说想请她画一组关于自闭症的科普类漫画。
他们准备做一个这方面的专题。
大家对于自闭症的了解太少了,但其实自闭症在国内儿童之中,发病率高达2%到3%。这就意味着,每100个儿童之中,就会有2-3个患有自闭。
2020年,国内出生的新生儿有一千多万。那么按概率来统计,大约有20万到30万患有自闭症。
但其实,真性的自闭症占了0.2%,剩下的99.8%全是假性。*注
如果通过早期干预,这些假性的自闭症孩子,是完全能恢复到正常孩子的水平的。
但多数的爸爸妈妈,其实并不清楚这些。当最佳的治疗时机被延误,这些孩子就只能一辈子沦为异类。
文棉看着国家新青年发来的约稿说明,又看看自己画好的稿子,做最后的核查。
这次的漫画稿子,她依然选用了自己画里经典的形象:小蜗牛姑娘。
梳着丸子头的小姑娘,脑袋上顶着个小小的蜗牛壳。
在漫画的第一格里,为大家介绍自闭症的数据问题,以及忽略治疗的后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往下,就按照真实的场景,以小蜗为主人公,用一个个独立的小故事,为大家介绍自闭症人的基本症状了。
[我们常常很胆小,不太喜欢和人对视。也可能会因为过度保护自己,而排斥他人,继而引发一些暴力倾向。比如我,偶尔因为害怕,去打别人。]
[我们对肢体的控制力也不是很好,你们认为很简单的走路、讲话,可能对我们来说,比登天还难。身体就像是一个难以操控的机器,每一个动作都极难做到。]
[我们的注意力不太能够集中,大脑反应也比普通人要慢很多。你们所讲的举一反三,真的好难。我花了两个星期的时间才明白,和人说再见,是要把手心对着别人、手背朝向自己。]*注
……
她洋洋洒洒,画了八个格子的小故事。
因为国家新青年的记者和她说,这样比较容易发微博。
等到把八个格子都检查好了,文棉又打开贺怀的微信对话框。
对话框里还显示着他们前几天的对话。
[师哥,我接了中国新青年的自闭症科普,你看我画这八幅图的内容可以吗?]
[附图1]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附图2]
[好的,最近比较忙,等我晚上有时间了帮你看,可以吗?]
[好的。]
[谢谢师哥。]
[乖。]
对话的内容到这里就停下了。
时间显示在三天以前……贺怀再也没有回复过她。
文棉失落地抿抿嘴唇,把刚刚核查完毕的初稿发给了鹿小小。
然后,一字字地戳着字母按键发消息:[小小,我画好了。麻烦你。]
对面立刻秒回:[好哒,我收到啦!师哥帮你看过了吧?应该是没有问题啦!科普自闭症这件事,师哥最专业了!我就直接交了哦?]
文棉看看贺怀空荡荡的对话框,最后按息了屏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病房里很安静,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这会闭着眼睛,呼吸轻轻浅浅的。
今天是个工作日,贺怀最近很忙,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过来了。
师父和师娘他们工作日也要忙,只有晚上才会轮换着来这边。
鹿小小每天更忙了。
因为文棉最近在网上声名鹊起,去往艺术馆里参观购买文棉作品的也特别多。
但文棉存放在画廊里卖的画实在少的可怜。现存的,只要是被挂出来在卖的画,几乎在一天之内就全被买空了。
鹿小小每天都会接到一大堆消息,全是画廊发来的,询问文棉最近有没有需要售卖或者展出的画。
再加上邮箱里的各种商务接洽,她简直忙到焦头烂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于是,这些天,白天就只剩下文棉陪妈妈了。
不过,今天师娘会来的比较早。
因为鹿小小已经谈好了漫画的出版,接手的编辑很喜欢文棉,想在今天请她和鹿小小一起吃个晚饭。
所以师娘今天会提前过来,接替文棉来照看妈妈。
文棉轻手轻脚地走到病床旁,眼睛眨也不眨望着盖在被子里的人。
这个星期,妈妈开始接受放射治疗了。
在这之前,文棉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知识。最近一直在查相关的知识。
书上说,这是目前对于恶性肿瘤比较有效的治疗方法,治愈率高达40%。
网上说,放疗和化疗,是一种极度折磨人的治疗方式……很多癌症病人,在治疗的痛苦中病逝。*注
文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着看着,妈妈就醒了。
她看见眼睛直勾勾看着自己的小姑娘,神色一怔。
而后轻轻地笑了:“棉棉,你站在床边干嘛呢?吓妈妈一跳。”
文棉闪躲地把目光落向被子的褶皱上,小声地回应:“在看妈妈,有没有变化。”
倪绣裀笑着坐起身来,靠到床边上牵起她的手,问她:“棉棉看出什么来了?妈妈才住院不到两个星期,放疗也才做了三次,哪有那么快就好。”
文棉的目光又跟着妈妈移到自己被半握的手上。
妈妈的手和她一样,都有一点小小的。
温暖的手掌心,皮肤微微有些松弛。握着她的手指有一点瘦弱,没什么力气。
一如她现在的模样,温和又恬静。
文棉抿抿嘴唇,把妈妈的手攥紧了,轻声说:“放疗很难受……棉棉想看,妈妈有没有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倪绣裀眼睛里闪过一瞬的愣怔。
她静静地望着女儿看了好一会,之后缓缓抬手,摸向小姑娘的脸:“宝贝。妈妈没有难受,现在感觉很好。你不要多想。妈妈不舒服会讲的。这些天都是棉棉在照顾妈妈,我们棉棉长大了,妈妈很依赖你。”
文棉乖乖地点头,干脆脱了鞋,蹭到了妈妈怀里。
“棉棉也很依赖妈妈。”
祝晚虹是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过来的,当时文棉正窝在妈妈被窝里睡觉。
披肩的头发,凌乱的散在枕头上,一张小脸睡得红扑扑。
妈妈就把手臂环在她的后背,像个婴儿似的护着她。
倪绣裀笑着和她招手,说:“来了啊。”
她就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给她们母女俩弄了弄被子。
然后坐到病床旁,给倪绣裀剥橘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自己的孩子,长多大,都是个孩子。”
祝晚虹说着,递给她一个橘子瓣。目光一直落在文棉的身上。
“我有时候也想着,阮阮要是还活着,病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她们俩还能变成一对好姐妹。怀怀也没准,现在和他爸一样,已经是个画家了。多好啊……”
她说着,眼睛有点发红。
连忙抽了纸巾给自己擦擦。
“我最近真是年纪大了……这脑袋里想的东西,就多了点。”
倪绣裀看看睡着的女儿,说:“小怀现在搞科研,为社会做贡献,也挺好的。要不是遇见你和小怀,棉棉现在还像个傻子似的呢。你看我周围交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啊……幸亏有你们。当初给棉棉治病,就多亏了你们……现在又帮我,认清了那个畜生不如的同事……”
说到一半,她就哽咽着,眼泪直往外流。
“晚虹姐,怀怀救了多少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啊……你得宽点心,现在日子多好,别老想着过去。”
她自己一直哭,还在安慰别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祝晚虹忙给她递了纸巾:“行,妹妹……我听你的。咱俩快都别哭了……妹妹啊,你也得宽心。那俩畜生,就别想着了。怀怀已经找好律师团了,到时候,把他们俩一块告上法庭,给你们母女俩解气。”
“好……”倪绣裀点点头,说:“怀怀真是个出息的好孩子。”
……
文棉是被自己手机定的闹钟闹醒的。
她定的五点的闹钟。
鹿小,饭局是在晚上六点,去德基里吃。
她会在五点过十分的时候过来医院接她。
等到文棉从床上爬起来,梳好头发也准备好自己的小挎包,鹿小小正好进门。
两人朝两位长辈道了别,就出了门。
正是晚高峰的时候,从玄武湖到新街口的车堵的走不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们还是在将将六点的时候进了德基。
他们选的是一家粤菜,工作日,人不会太多,很好吃。
文棉到的时候,编辑已经在这边排队了,正好叫到他们的好。
服务生一路引着他们上了二楼,到一张方桌上坐下了。
三人坐下之后,就开始点餐。
鹿小小和这位编辑接触了几次,已经很熟悉了,两人都属于不拘小节型的,上来就开始头对头地凑到一起点餐。
“这个好吃,这个马蹄糕!超赞!”
“马蹄糕我也爱吃!来一盘!你们吃不吃烧味?”
“脆皮鸡?”
“ok!”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来一份虎皮鸡爪,棉棉爱吃鸡爪!”
“点上!”
“肠粉。”
“叉烧。”
“糖藕。”
“姜汁椰奶。”
“……”
文棉看着他们两个你一言我一语,到最后已经开始报菜名了。
两只眼睛撑的圆圆的。
虽然她人有一点自闭,但她知道,饭不能多吃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个……”她犹豫着,小声叫她们两个。
顿时,对面两个人都抬起头来,朝她看来。
文棉:……
连忙慌里慌张地望向别处,不敢再说话了。
总觉得这两个人就像是被夺食的大猫……谁要是敢说一句“别点了”,她们能立刻跳起来。
“没,没事……”她弱弱地说。
然后,揉着自己的衣角,继续朝着别处张望。
忽然,她的目光落向一个熟悉的背影。
那人坐在她的斜后方,隔了一条走廊,能看到大半个背影,和一点点侧脸的轮廓。
文棉画了那么多的人体写生,又画了这个人那么多回,一眼就看出:这是贺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前两天就在微信上失踪的人,师父师娘口中忙碌的人,转瞬就出现在了同一个餐厅。
对面,还坐着一位从没见过的姐姐。
“你少喝点吧,菜还没上几个呢,酒都给你喝两瓶了。还有这一身的烟味。我刚从英国回来,你就这么欢迎我的?明知道我对烟过敏。你要是喝一晚上闷酒,给喝多了,我可不负责送你回去。”
那位姐姐絮絮叨叨的。
贺怀唇角讽刺地扬了扬,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仰头就喝下去一半。
“心情不好,见谅。最近烟抽的多了点,洗了澡也没洗下去,不好意思。反正你是对烟过敏,味道应该没什么问题。”
说着,就又要把剩下那半杯也给灌下去。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不就是实验给做毁了么?你做毁的实验那么多,应该也不差这一个啊。至于颓成这模样?”
贺怀看着杯子里还剩一半的酒,仰了头,靠在椅背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文棉的角度,勉强能看出,他半睁半闭的眼。
“要是实验就好了。只要找出bug,就什么都能修复,什么都能朝你想要的方向走。”
“贺怀,你这么说话可是要遭人妒忌的。什么叫什么都能修复,什么都能朝你想要的方向走?信不信你就算去剑桥里头这么喊一圈,都会被打。狂吧,你就。”
男人噗嗤一声笑了。
“不敢狂。最近是真遇见不顺心的事。一件挨一件的。”
“到底什么事啊?”
贺怀摇摇头:“不好说……喝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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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男人。喝死你吧,什么事都自己扛。我看你扛不住了怎么办。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
“我要是真变态,也就行了,还用得着这么纠结?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要谁就要谁。”
对面的姑娘:……哈???
这是虎狼之词吧?是的吧?
她怀疑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贺怀:“想要谁死,就要谁死。”
“……”
从文棉的角度,其实听不太清楚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
她只能听见一点点的字眼,根本连不成句子。再加上她脑子又有一点迟钝,更摸不清楚其中的意思了。
她唯一能看清楚的,就是这两人之间的互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一言我一语。
像是熟稔又亲昵。
在看到对面的姐姐突然按在贺怀的手背上,剩下的半杯酒水,全都洒在了桌子上。
她又连忙抽了纸巾往桌上擦。
他们甚至,这么久了都没有发现……在斜对面的地方,有个人一直在看着他们。
文棉垂在膝上的手都攥成了拳,眼睛和鼻子都酸酸的。
师哥说他最近很忙……
师哥直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
明明在这之前,最关心的就是她了。
“棉棉,你在看什么?诶?那不是贺哥?他也来这边吃饭了吗?”
对面的鹿小小突然一声惊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兴奋地朝着斜对面招呼:“贺怀,贺师哥!”
男人听见声音回头,正正好和斜对面的姑娘,目光对到了一起。
顿时一愣。
“棉棉?”
他低声问。
然后,朝着许久不见的小姑娘走去。
“你和小小过来吃饭吗?”
谁知,文棉直接背过身去,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姑娘闷着脑袋,整个人看起来都气鼓鼓,说:“来吃饭。不像你。来调情。”
说完,又特意看看那边的姐姐:“和那么多人,调情。”
贺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十七章贺怀,你这个疯子。……
“文小棉,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干什么了,你就瞎说话。听见个新词,学会了是吧?”
贺怀说着,就要上手。
文棉脑袋微微一偏,躲开了。
对面的鹿小小捂着嘴偷笑:“棉棉,你怎么回事。师哥才帮你看过新青年的宣传稿,转脸就不认人啦。你这叫过河拆桥,师哥要伤心了。”
她一边说,一边朝她比划动作。
说到“伤心”两个字,还特意用手比出个心来,咔嚓一下掰成两半。生怕文棉看不懂。
小姑娘一字不落地听完她讲话,动作也全神贯注地看完。
但她……
只有眼睛眨了一眨,一个字都没回。
然后,直接偏了目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甚至从包里摸出pad来,煞有介事地点开了procreate。
额,这模样。
贺怀翻译了一下,大概就是:自闭呢,很忙,什么都听不见……?
不过,鹿小的新青年的宣传稿是什么?他看过吗?
文棉拿着触控笔,在屏幕上有节奏地点一下、再一下。
漫画的页面也随着缓慢地翻页。
一共八张漫画,都是前几天她在微信上发给贺怀的。
可她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旁边的男人却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不仅没有反应,甚至还传来男人回消息的声音。
“没有别的办法吗?我是主治医师,我不认为她是民事行为能力人。”
“我可以为她开具限制民事行为能力的证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咻,咻”两声消息发送音过后,文棉“啪”一声,把触控笔给拍到了桌子上。
刚才还埋头pad,表演“专心画画的自闭儿童”的小丫头,这会仰了脑袋,直直地朝贺怀看着。
小嘴撅的能挂个油瓶。
就差把“我生气了,你为什么还不哄我”写到脑门上了。
贺怀噗嗤一声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就回个消息,你生什么气呢?”
揉到一半,看见了小丫头屏幕上的漫画。
登时手上一顿。
然后,默默地又掏出了手机……
男人在屏幕上一下下地查阅着,文棉就一动不动的看着。
“那个……棉棉,师哥最近太忙了……忘记回复你了。”
贺怀收了手机,一脸尴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鼻尖里发出细细的一声轻哼。
她指指自己,说:“很忙。”
然后又指指隔壁坐着的小姐姐:“调情,钓女人,不忙。”
说完,又委委屈屈地垂了脑袋,小声地嘟囔:“不回消息,就是不在意……师哥,不在意棉棉。棉棉每天等师哥……截稿日期都过了……”
贺怀:!
他接到文棉消息的时候,正一手指导助理重做实验,一手在电脑上打注意事项和实验规范。所以就和她说,晚上空了再说。
结果到了晚上,又和律师团队商量应对策略,一下就商量到了凌晨两点。
当时他还想着文棉睡了,就不发消息吵她了。
没想到第二天睡醒,律师那边又打来电话。他又急匆匆地去了事务所……
文棉的事,就完全被他给忘了。
男人连忙蹲下身,耐心地解释:“师哥没有不在意棉棉,真的是忙到忘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说着,指指自己的眼:“你看,师哥忙的眼圈都黑了,哪有时间找别的女人。”
文棉:“岚姐说,纵.欲过度,就会黑。”
说完,又嫌弃地把他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纵欲、抽烟酗酒,虚。”
贺怀:???
他觉得自己要疯了……
“邵岚?你加了邵岚的好友?你什么时候和她加上好友的?”
文棉:“一个星期前。”
贺怀:……
也就是说,他们家小师妹,已经被邵岚那个女人荼毒一个星期了?
难怪文棉嘴里能说出“调情”和“钓女人”这种话。
全是邵岚那个疯女人教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朝小丫头伸手,尽量维持一个平和的声音和她说:“手机拿来,给师哥看看。”
文棉不明所以,摸出手机,交到了他手里。
然后,贺怀就看见了这两人之间无比辣眼睛的对话。
岚姐姐:[小棉棉啊,你希尧哥哥也太冷淡了,给他发微信消息都不回。呜-呜-呜,果然人家就是不在意我呢。]
岚姐姐:[说起来,他应该是文艺范吧?姐姐为了他,还专门买了一本拜伦的诗选,他还是不搭理我。给他傲的!啧-啧-啧!]
文棉:[希尧哥哥,不喜欢读文字。]
文棉:[也不喜欢用文字聊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岚姐姐:[豁?看起来人模狗样的,竟然讨厌文字讨厌到这种地步?那他岂不是个学渣?哈哈哈哈!]
文棉:[姐姐,这样讲,希尧哥哥会生气的。]
岚姐姐:[喔唷,喔唷!小男孩这么闷骚?自己学渣,还不让人说了。]
岚姐姐:[谢谢小妹,姐姐觉得自己又可以了,哈哈哈哈!对付这种闷骚小男生,姐姐最有办法了。这回再钓不到他,我邵岚,古城一枝花的名号都不要了!改成古城一坨翔!]
文棉:[钓?]
岚姐姐:[哈哈哈,和“钓鱼”一个意思,把他给钓到自己身边,就是我的了。然后做男女之间应该做的事……嘿嘿嘿!宝贝,你怎么这么纯情!还有什么不懂的,姐姐教你啊!rua一把!]
看到这里的贺怀:……
脖子上的青筋都要冒出来。
再往下翻,竟然还有一个长达15分钟的视频通话。
岚姐姐:[妹妹,你这黑眼圈有点重啊,是不是熬夜了?还是你们俩频率太高了?纵.欲会虚的哟,小棉棉。你们家那个,一看就是个肉食动物,你可不能惯着他。]
岚姐姐:[说起来,贺老师最近精神怎么样?他这人抽烟喝酒,现在还纵.欲,啧啧啧……你可得劝着点,别给早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最近没有见过师哥。]
岚姐姐:[什么?!!!你说什么??最近?没见过他?他敢冷暴力你??当你娘家没人吗?你让他给姐姐等着!]
贺怀:……
看见下边密密麻麻一堆,全是邵岚这个疯女人的疯言疯语。
看的他拳头都硬了。
小丫头虽然还没有回复,但消息显示的不是未读,肯定是全都看过一遍了。
贺怀原地深呼吸了好几回,才冷静下来,原封不动地把手机还给了文棉。
“棉棉,师哥这不是冷暴力你。”
文棉收了手机,点头:“嗯。”
“这几天没去医院看你和阿姨,也是因为单位忙,没抽出时间来。师父师娘都去过了,我很放心。”
文棉:“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块吃饭的姐姐,是今天才从机场接回来的。师哥专门从英国请过来,给你做干预的。不是师哥找女人。”
文棉:“哦。”
简直油盐不进。
贺怀突然记起来,邵岚好像还教过小丫头:[你也一个星期别搭理他,看他还敢不敢。]
顿时,头疼。
以他对文棉的了解,真能做到一个星期不搭理他。
“棉棉?”
贺怀蹲下身来,朝着文棉搭在膝上的手伸过去。
伸到一半,又硬生生转了方向,收回怀里。
“不生气了,嗯?”
文棉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没再说话。
耳边闪过一声低低的叹息。
贺怀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没过一会儿,又和另一个人拉拉扯扯地过来。
“来解释一下吧,我没招了。”
文棉听见贺怀说。
再抬头时,才发现贺怀已经站到了她身边,身后还跟着刚才和他一起吃饭的姐姐。
“我解释什么?”俞诗清说着,目光落到文棉身上:“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么急,是哪位高人啊?”
在看清楚小姑娘的模样之后,她一脸震惊。
“这不是你……在伦敦的时候,装在钱包里头的那个?你该不会说的都是真的吧?我一直以为你是……随便找理由搪塞别人的。”
当初大家一起在剑桥留学,贺怀人长得帅,学习还好,几乎就是个百晓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还负责帮博士导师带本科和研究生。不管同学们问他多边边角角的学术问题,这个人都能对答如流。
而且,最让人震惊的是:这个人抽烟、喝酒,样样凶的不得了,看起来就是个又野又欲的样子。但所有和他接触过的人又都知道,这位professor的助教,是真禁欲。
他每天的生活,就是图书馆、健身房和宿舍,三点一线。
除了偶尔去一趟食堂,或者去超市采买食材,其他任何地方都不去。
多少中国的、外国的姑娘约他出去玩,都被他一句“在这么好的学校,为什么不珍惜”给回绝的彻底。
到最后,更是直接当着女生的面,从钱包里掏出一张4寸的小照片来,说:“mygirl。”
明里暗里,不知道碎了多少芳心。
俞诗清垂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孩。
很快就发现了问题。
女孩的手,总是喜欢相互勾着,被人这样打量着,明显很拘谨。
而且,从她过来之后,女孩只转过头来看看过她一次,就又垂了脑袋,更没有和她打招呼。小姑娘是在害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几乎片刻功夫,她就发觉了:这是一个自闭症的病人。
“你把我叫回来,是想让我给她做干预?”她转头问贺怀。
贺怀点点头:“嗯,是。你先好好和她解释一下,你有老公,而且马上就要结婚了。她以为我单独和你约会,正生气呢。”
说到这个程度,俞诗清也听明白了。
她面色复杂地起身,看向贺怀:“她是你病人?”
贺怀点头:“四年前是。”
俞诗清看看四周,忙低了声音和他交谈:“你疯了吧?我承认轻微自闭症患者,经过适当的干预能产生亲情、爱情的认知。但无论怎么样,这个人都不能是你。贺怀,四年之前你就和你的病人确定了恋爱关系?你知不知道,就这一件事,只要被有心人发现,就能吊销你的从医资格?”
“她什么都不懂,对你产生移情,误以为这是爱情。你也什么都不懂吗?贺怀,你身为国家级科研人员,从世界顶级的学府出来,你就是这样给你教导过的学生、你手下的助理做表率的?一个和自己病人谈恋爱的,国家楷模?”
“你甚至一点都不藏着掖着。禽兽不如!”
俞诗清越说越激动,原本是故意压低了声音讲的,到最后直接骂出声来。
鹿小小在对面都听呆了:“什么谈恋爱?棉棉没有和贺哥谈恋爱啊。你们在说什么?不过……医生和病人不能谈恋爱吗?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烦躁地从兜里摸出一颗烟来。
叼到嘴里又记起这边不能吸烟,只好又放回去。
“没恋爱。以前没谈,现在没谈,她病彻底治好之前都不会谈。你先给她解释清楚。不然她对你有敌意,干预做不下去。”他说。
俞诗清看看端坐的小姑娘,再看看一脸烦躁的贺怀。忍不住倒吸一口气:“你……难道是……?贺怀,你这个疯子!”
没有人注意到,在他们说话的时候,文棉一直双手搭在膝上乖乖的坐着。
但她的手里,握着一支录音笔。
笔上的开关灯,正明晃晃地亮着。
第三十八章这是,他的女孩。……
后来,俞诗清给文棉解释清楚了。
她和贺怀在剑桥是同门,这次是受贺怀所托,专门过来帮她做干预的。
她有男朋友,从大学时期就在一起了,到现在已经10年长跑。最近在筹备着回国结婚,顺便就和老公在国内定居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为这次干预的交换,贺怀答应她,会帮她引荐,进入市级人才引进的备选池。
当然,至于能不能评上,还是要看她家底够不够硬。
文棉听了解释,勉为其难地哼了两声,和他们拼了一桌一起吃饭。
晚上,文棉一个人回到家里。
家里冷冷清清的,但收拾的分外干净。
自从妈妈生病住院,鹿小小就帮他安排了阿姨,负责每周一次的卫生打扫。
虽然妈妈不在家里,但文棉今天很开心。
因为晚上师娘给她发了消息,说妈妈这周的检查结果出来了,说肿瘤没有再扩散,目前病情稳定住了,接下来,就要精准打击,一点一点把身体里的肿瘤给消灭。
师娘还说,只要妈妈继续配合治疗,好起来的几率会很大!
文棉心里一块石头放下,高兴的在浴室里一边洗澡一边哼歌。
小姑娘从满是水汽的浴室出来,换上一身皂荚香味的厚睡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滴”一声把空调打开。
呼呼的暖风,就吹了起来。
现在,墙上的挂钟指向晚上的九点钟。
文棉踩着“擦擦”的棉拖鞋,从包里摸出录音笔,然后抱着她的pad,爬上了软软的小床。
她熟练地插上录音笔的耳机,然后按了播放键。
然后,认真地抱着pad默写他们在耳机里讲过的话。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暖风卷起她的床上的帘布,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只有触控笔敲在屏幕上的“哒哒”声,清脆又好听。
[这不是你在伦敦的时候,装在钱包里的那个?你该不会……]
[你疯了吧……只要被有心人发现,就能吊销你的从医资格……]
[她什么都不懂,对你产生移情,误以为这是爱情……]
文棉看着自己写出来的对话,又去搜了一下移情。
[移情,是存在于心里咨询者与来访者之间的一种强烈情感。常见表现为:依恋、恋爱或者双面情感。]*注
文棉眨眨眼,目光落在“依恋”和“恋爱”这几个字上。
然后轻轻地,在这里打了两个圈。
菜单缓缓下拉,她把整个百科都看完,又看到一篇相关内容的推文:《为什么移情不是爱情,也不是真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点开之后,看到的是洋洋洒洒一篇分析,旁征博引,这个人说、那个人讲。
最可怕的一句,莫过于一位名叫dorotheack的心理学家讲的话:
“病人这种爱的感情,通常不是基于对咨询师真实的认知。病人其实对咨询师一无所知,这一切都是病人自己的幻想。”*注
文棉眨眨眼,平静地关了网页。
白底黑字的备忘录,就又显示到了屏幕的最上边。
女孩的指尖,轻轻碰触在一个个圆润的字体。
清澈又明亮的眼睛里,荡起一圈又一圈喜悦的波。
她知道了,为什么当初自己仅仅在师哥的唇角亲了一下,他就那样急匆匆地跑了。
也知道了,为什么四年过后再见面,师哥依旧是那个时时哄着她、无条件对她好,还一心要帮她治病的师哥。
这从来都不是因为“师哥师妹”这个关系的捆绑,也不是来自道德或者别的什么的压力,而是因为单纯的喜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师哥,喜欢她。
从四年前,她对师哥懵懂的依恋、想要亲近的时候,那个人就已经在默默地喜欢着她了。
这样的认知,让她从床上一蹦而起。
然后,在区区一米二的小床上,像只咬尾的小猫一样,蹦跳着,开心地转起圈圈来。
师哥喜欢她!
师哥是喜欢她的!
她也好喜欢师哥呀!
文棉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她原本是想要给贺怀打电话的,要告诉他,从他四年前离开的那一刻,她就一直在想他。
她画了好多的画,每一幅的人像里,都有他的影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还想告诉他,真的、假的,都没有关系。
可是她太笨了,好多事情她连面对面都讲不清楚,电话里就更加讲不清楚了。
于是,小姑娘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都没有睡着,干脆又从床上爬起来,旋开书桌上的小台灯,为贺怀写了一封长长的信。
到现在,早上的七点钟,她已经洗漱完毕,并且穿戴好,准备要出门了。
这不是她第一次自己打车出门,所以流程还算熟悉。
路线她已经提前查过了,从她家到贺怀的研究所,只需要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能到。
虽然和贺怀约的是八点半,贺怀开车过来接她。
但她总想快一点见到他,再快一点。
小姑娘站在门口,理一理身上的小裙子,又抓一抓自己的小马尾,确定没有问题了。
小声嘀咕着:“钥匙……pad、触控笔、手机……充电线、纸巾……妈妈的衣服和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仔仔细细把包里东西又检查过一遍,就拎着小挎包,进了楼道。
门“啪”一声关上。
打车软件显示,距离出租车过来还有两分钟。
贺怀接到文棉的消息,说她正在往研究所那边走的时候,还在芳婆家的早餐店吃乌饭团。
他险些被米饭给呛住。
棉小喵:[师哥,我出发去找你了。]
他对着手机时间看了几遍,确定现在才刚七点过五分钟,不是八点过五分,这才回复:
[已经出门了?还是准备出门?]
[在出租车上。]
贺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连忙把剩下的半口塞完,又吨吨吨喝完了一整杯豆浆。
一边对着手机打字:[到哪了?吃早餐了吗?]
一边和店员交代:“再来一个乌米饭团,一杯豆浆。打包。”
刚说完,手机那头立刻传来简讯:[我忘记吃了。]
贺怀:……
他就知道。
“还有多久到?我这边还要至少20分钟。要不,我先和门卫说一声,你去门卫那边等一下。”
棉小喵:[不用。地图说,我还有23分钟到。]
贺怀看看屏幕上滚动的取餐号,还有8个才到他。
至少得等个□□分钟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他这边开车到单位倒是不会堵车,10分钟就能到。
小丫头这是掐着时间来的吧。
不过说起来,这还是他和文棉再见面以来,第一次这么积极地要做干预。
果然,还是妈妈的事情让小朋友急着长大了啊。
心里正想着,手机又传来一条消息:[我计算过的,这个时间,刚刚好。]
小姑娘胸有成竹、一脸骄傲的样子,隔着屏幕都能看出来。
贺怀唇角一弯,“嗤”一声笑出来。
贺怀拿了早饭,一路驱车去往研究所。
刚到门口,就见着一辆出租车,在他前面停了下来。
他跟着出租停到门口,刚一下去,就看见提着小挎包、一身粉白的小姑娘,正从车上跳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到他过去,小丫头张开胳膊,跌跌撞撞地跑过来。
下一秒,扑着跳进他怀里。
贺怀下意识地托住她的腰,等反应过来时,已经牢牢地把人抱在了怀里。
小姑娘新换了一套衣服,毛茸茸的外套摸在手上又柔又软。
呼吸间都是她身上那股香甜的味。
“干什么呢,嗯?大早上这么出其不意,是为了朝师哥撒娇啊?”
贺怀一声轻笑,顺着她的背往下顺顺毛。
明明昨天还气得像只小河豚一样,整个人都要鼓起来。
小姑娘把脑袋埋在他的颈间,小声地说:“师哥,棉棉好想你。”
明明昨天才见过面,明明在昨天之前,已经一个星期没有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却偏偏在今天说,“好想你”。
贺怀一声气声的轻笑,在小丫头背上轻柔地拍了拍,说:“文小棉,师哥也想你。”
是阔别了四年之后,迟到的,想你。
贺怀让文棉坐在副驾驶上,和他一块去停车场泊了车。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研究所的办公大楼。
“来这么早,和俞诗清约的九点半,这才八点不到,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呢。”
男人身长腿长,慢悠悠地跟着文棉的节奏,在台阶上迈着碎步子往上走。
文棉看着他垂在两侧宽宽大大的手掌,伸手在他掌心戳一戳。
抿抿嘴唇,小声地叫:“师哥。”
小姑娘皮肤白白嫩嫩,十指不沾阳春水,指尖一点胭脂一样的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落在男人粗糙、带着薄茧的手掌,更是对比强烈。
“怎么了?”
贺怀逗弄得五指一收,就把小朋友的手指给攥紧了手心。
一秒过后,又放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却在松开的刹那,软软的、泛着湿气的小手顺着手掌心攀上来。
然后,笨拙地握住。
抬头,撞上小丫头泛着笑意的眸。
眸子里,是一片清澈的海。
贺怀下意识地将她牵起,大手小手紧紧地交错,手心手背交融着浅褐与白。
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一口气走上了三楼。
正是早上最安静的时候。
整个办公楼里,长长的走廊与宽宽的楼梯上,空无一人。
贺怀拿了钥匙开门,这才把小丫头的手松开,朝她努努嘴,说:“进去吧。”
然后拔了钥匙关门。
再回头时,文棉已经半跪到了座椅上,正从包里翻找着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了,是什么东西没带吗?师哥看看办公室有没有。”
他说。
下一秒,小姑娘从包里抽出一张折好的纸页,一脸期待地塞到了他怀里。
“这是什么……?”贺怀狐疑地把纸打开,“新画的画?怎么还给折起……”
说到一半,便失了声音。
因为他看见,这是一封信。
字迹歪歪扭扭,却能看出,一笔一画都写的无比认真。
是文棉的亲笔。
写给他的……亲笔。
亲爱的师哥,
你划掉见字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棉棉有许多话想要和你说。但棉棉脑袋,不好,说话笨,只好写下来。
师哥与俞姐姐说的话,我都听懂了。
师哥没有不喜欢我,师哥的钱包里还有我的照片。
棉棉很开心!
棉棉的画里也有师哥。
画廊的画里有,博物馆的画里也有,拍卖的那一幅,也有很多,很多个师哥。
……
十六开的纸,小姑娘密密麻麻写了一整页。
每一个字抛开来,都是这四年里的思念和对他深深的喜欢。
是一个身患自闭的女孩,炽热而直白的告白。
贺怀手指轻轻触在信的最后两行,眼眶微微泛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棉棉也很喜欢师哥,师哥不要再走掉了好不好。我以后都听师哥的话,不做师哥的病人。
移情,棉棉不在意,师哥也不要在意。我们是真的,我我们都是真的。]
他收了信纸,碰在她的鬓边的手都在微微得发抖。
“棉棉……”他深深深地吸了口气,才让声音变得正常:“对不起……这些话,不该让你先说。应该师哥来说的。”
从那一天,朋友兴奋地告诉他,那幅画里的油墨,刷了足足一百多层。画里的初稿,也是一个男人。
他就知道了……
一百多层的油墨,两个星期一层,哪怕是一直不停歇地一直画,也要一千四百天。
可哪怕四年整,也才一千四百六十天。
他的女孩,从他离开的那一刻起,就在一刻不停地思念着他,并把这所有的思念,都藏进了这幅看起平平无常的画里。
是要多深刻和执拗的喜欢,才能做到那样的程度?
俞诗清说他是个疯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以为……四年以前,自己仅是为了一个虚无飘渺的、名叫“治好她,然后娶她”的理想,就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整理各类论文,熬了无数个通宵,与剑桥的教授通上话并迅速拿到教授亲手下发的offer,已经疯了。
却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看似柔弱、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才是真的,彻头彻尾的“疯”。
而现在,比他矮了半截的小姑娘,正半跪在座椅上,双臂环在他的腰间,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
“师哥,贺怀……我们谈恋爱吧。”她说。
贺怀垂在身侧的手指缓缓缩进掌心,又渐渐捏成拳。
“棉棉……不行,现在还不行……”
他闭了闭眼,艰难地说。
“你是不是怕被别人发现,你会被吊销医师执照……”
女孩问他。
他想说,不是……
他从来不怕这些明文规定……他只是,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下一刻,这所有的话却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因为……
他听见小姑娘攀上他的耳边,用气声说:“那,我们偷偷的,好不好?”
轰。
脑海中一声风暴般的声响,引起耳朵里的阵阵轰鸣。
他后知后觉……
是那一道名为“理智”的高墙,尽数崩塌的声音。
成片的砖瓦落下,碾成泥沙。
这沙迷住了眼,遮住了耳。令他目不能视,耳不能闻。
只剩鼻尖里飘来的、阵阵清香。
那是,他的女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三十九章小祖宗,你消消气?
“我们偷偷的,好不好?”
文棉两只都胳膊环在贺怀的颈子上,用气声问他。
男人的呼吸忽然滞了一瞬,接着,环在腰间的手便收得越来越紧。
带着薄茧的掌心,顺着她的鬓发一下下地抚摸。
路过她的脸颊,又探到她的脖颈。
这不是贺怀第一次碰她,却又和以往的任何一次,感觉都不相同。
她有种真切的,被觊觎、被掌控,甚至被侵占的错觉。
“棉棉。”
贺怀指尖扣在她的下颌。粗粝的指肚,在她的嘴唇上用力地摩挲。
声音是从没听过的低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文棉闭起眼睛,小声地回应。
手上,还紧紧地揪着他的衣角。
下一秒,却听见突兀的手机铃声。
高亢的音乐,伴着蜂鸣般的震动,在贺怀的衣兜里响起。
两人之间不到两厘米的距离,再往下一点点,就要碰上女孩的唇珠。
贺怀在这一通电话声里如梦初醒。
他掏出手机,匆匆看了一眼,说:“抱歉。”
然后把打包的早餐推到文棉面前,嘱咐她好好吃饭,之后站到一边去接电话。
“喂,陈律师。这么早打电话过来,是商量出什么结果吗?”
“嗯,现在方便。你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接电话。
贺怀察觉到她的视线,朝她比了个手势,说:“先吃饭,不吃凉了。”
文棉慢吞吞地剥了外包装,对着厚实的乌米饭团咬下一口,贺怀这才安下心来,继续接他的电话。
“不能定罪?□□、杀人,也都有未造成伤害的,不也会定成未遂么。”
“我们这边也有不小的精神损伤。”
“……”
“谁稀罕他那点破钱。”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告他。告不赢就上诉,一直上诉到全国皆知,给他名声搞臭了,让他们下半辈子背着污点活。不死也让他脱层皮下来。”
“嗯行,我材料已经准备齐了。明天过去一趟,到时候把材料核一下。”
“晚上吧,下班就去,顺便请你们吃个饭。辛苦你们了。”
贺怀打完电话,就把手机收回了兜里。
文棉抿着嘴唇看他,腮帮子鼓鼓地嚼着乌米饭。
贺怀过来帮她插好豆浆的吸管,递到她嘴边。
文棉就把嘴唇凑过来,乖乖地喝了一口。但一双清澈的眼,还是满怀希冀地看着他。
“棉棉……”
贺怀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你病还没好……咱们不能谈恋爱。”
文棉嚼着饭团的腮帮停了几下,又缓慢地嚼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是被一盆冷水浇下来,昨天有多开心、今早有多兴奋,现在就有多失落。
“棉棉,等你病好了……”
贺怀说着,手摸上她的头发。
文棉晃晃脑袋,把他的手给摇了下去。
男人的手就尴尬地悬在半空,过了好一会才放下。
文棉默默咽下嘴巴里的食物,然后指指自己的脑袋,问:“如果,好不了呢?”
被贺怀攥住,把这只手缓缓地包进了掌心。
“不会,师哥会治好你。”
俞诗清昨天和贺怀他们说好,今天早上九点半过来和文棉接触一下,了解她的大致情况,好制定以后的干预方式和辅助治疗的方法。
进门之后,用临时通行证进来,就碰见hr在给新入职的实习生做培训。
几位年轻的研究生,有男有女,应该是第一天进来,hr正在给他们做概况介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未出过校园的学生仔,一个个看起来壮志酬酬。
“咱们研究所分为很多个科室,但基本都是和心理研究相关的。每个科室都有一位主任,也有副主任、助理、研究员等。所里很多都是引进人才,主任和副主任都是市级人才打底的,不少都是海外学成归来建设国家的有志之士,而且大部分在高校有挂名任职,偶尔作为客座教授去给学生上课。所以如果怕叫错称呼,你们只管叫老师就行,这个是准没错的。”
几位学生了然地点头。
人群中有人弱弱地举手:“听说今年那位在剑桥参与高端脑部实验的大牛也回国了,就在所里工作!请问是这样吗,我能不能和他要个签名!”
hr笑着逗他们:“你们说的是哪位大牛?国家今年引进的各方大牛可不少。”
“就是那个!整个自闭症的治愈思路都是他提出来的,并且在四年之内就付诸实践,还成功操控了小白鼠的精准点对点脑部神经连接,实验还给做成功的那个!剑桥想破例授予他教授称号,想让他留校来着我记得。”
“听说不只他自己回来了,他还带了一整个科研团队回来!怎么办,我只知道他英文名,叫gabet。中文拼音是hehuai。”
hr这次没再逗他们,而是带着他们往满是挂牌的墙上走去,最后在某块牌子前立定站好。
说:“你们说的是他吧?在呢。今年十月才回国的,一回国就签了咱们所。三楼专门开出一片办公区域,就是留给他和他的团队的。贺老师现在正在做更精准的实验,成果和过程暂时保密。”
一帮学生,立刻呼啦啦地围过去。
“说实话,四年前我就看过他发表的研究生论文,也是发在sci期刊上的,但那个时候就已经很值得膜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年前?研究生?那个时候的论文,你就已经注意到了?那个时候你才大学吧!你也很厉害呀!”
“一般般啦,和贺老师没得比。对了,贺老师大学期间也发过sci,我后来写论文,查资料的时候查到的。好几篇呢。”
实习生的人群里,又爆发出好大一阵惊叹。
“竟然那么早就已经在sci发论文了吗?我本科期间只在发了一篇不入流的期刊。”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他很帅吗?这照片也太帅了吧!你们看其他老师的照片,都是正正经经的,就他,两只手都插白大褂里头,拍的和艺术写真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某个扮演医生的明星。”
“这种职业正装照,应该都有p图的成分在吧?”
接着,话题就明显的歪了。
刚才还是学术方面的谨慎讨论,这会已经变成了贺老师颜值的评判以及“照骗”、“国内四大整形拍照软件”的知识普及。
俞诗清等这帮叽叽喳喳的学生仔们都走了,才缓步走到贺怀的那张照片下。
墙上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拍的照片。
胡子都没刮,下巴上满是新冒出的青色点点。站的位置也很好辨认,就是他们此刻所在的这栋楼的大门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就那么随意地一站,两只手随便往兜里一插,摄影师就急匆匆地按了快门。
因为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出男人眼睛里明显的不耐烦。
但有些人的颜值实在能打。
哪怕这么随意的一张照片,混在一堆正经的职业照里,都显得鹤立鸡群。
俞诗清从墙画下走过,掏出手机给贺怀发消息:[我到了,你在三楼?几号科室?我现在过去。]
doctor贺:[你怎么知道我在三楼?]
俞诗清抬头看了一眼还停在二楼的实习生和hr,轻快地打字:[碰见实习生的orientation了。真是走到哪都能碰见打听你的。]
doctor贺:[顺着楼梯上来吧,我科室离楼道不远。我开个门,你一眼就能看见我。]
俞诗清:[我都到三楼了,你都不会出来两步接我?]
ddoctor贺:[没空啊。把我祖宗给得罪了,哄祖宗呢。你自食其力地来吧。]
哄的是谁,不言而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俞诗清抬头看看二楼,和聚集在楼梯口听讲解的实习生们。
hr的声音,远远地传来。仔细一听,说的竟然还是贺怀。
“微信号、手机号都别想了,贺老师雷打不动,只用钉钉,其他什么社交app都不用。哪个胆敢钉钉找他闲聊,一分钟之内就能截图捅你科主任那去。”
“找他问问题可以,但也有规矩,得刁钻的、被他看得上的,不然也是一顿臭骂。贺老师这张嘴可毒着呢,这才来两三个月,就已经说哭好几个了。”
“总之,这位圈中大牛,我劝你们如果不是真想学习,而且脸皮够厚,还是少惹他的好。”
俞诗清无奈摇头,从人群里头挤过去,径自上了三楼。
整个三楼,果然离楼梯口最近的科室开着门,其他地方都是大门紧闭的。
俞诗清刚站到门口就看见……刚才在hr口中完全不近人情、油盐不进,大名鼎鼎的圈中大牛,这会正坐在一身粉白的小姑娘身边,唠唠叨叨,声音温柔的能滴出水来。
“棉棉,还气呢?真能治好你,如果不是上次实验意外失败了,师哥现在已经开始准备着帮你做物理治疗了。”
“消消气,喝奶茶不?拾叁茶,木犀清露,大杯加燕麦,5分糖。你最喜欢的,师哥给你点一个?”
而坐在里头的小姑娘,一直在桌边坐着,一动不动稳如泰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别说回话了,连眼神都没给贺怀一个。
俞诗轻咳一声清清嗓子,然后敲门:“打扰了,我能进来吗?”
顿时,两双眼睛同时朝她看来。
贺怀:“进来吧,小丫头这会心情不大好,你等我哄哄着。”
结果,话音刚落下。男人口中“心情不大好”的小姑娘,“啪”一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在男人错愕地目光里站起身来。
小丫头看也不看贺怀一眼,径自绕过他,直接就朝门口走过来。
然后,站定到俞诗清面前,说:“俞姐姐,走吧,我们去做干预。”
第四十章这幅画里也有师哥。
俞诗清愣住了。
不等她反应,贺怀已经起身过来。
“小祖宗,你打算和她去哪做干预?去楼下的星巴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没理他。
昨天还知道“嗯嗯哦哦”地回,今天干脆把他当空气一样,自闭的彻彻底底。
俞诗清“噗嗤”一声笑,牵起文棉的手,说:“还是得在贺怀的办公室做干预。其他地方,姐姐也不认识啊。”
文棉这才勉为其难地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然后,默默地抻着俞诗清的衣服,把她拉到一边去。
小姑娘眼睛看看贺怀,又看看门外。
意思不言而喻:你什么时候出去?
贺怀:……
“行行,我马上走。”
说完,认命地拎了手机出门去。
“我去实验室看看,你们做完干预记得给我发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话都没说完,门“砰”一声关了,怼着他的脸给拍过来的。
而且看得清清楚楚,就是乖乖巧巧的小丫头,给拍过来的。那关门的力气大的,生怕这门坏不了一样。
幸好贺怀反应快,连忙往后退了一步,才让自己鼻子免遭于难。
男人对着门看了一会,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
“恃宠而骄吧就,祖宗一样。”
正好hr带着那群实习生上了三楼,过来和他打招呼:“贺老师怎么站门口呢?和罚站似的,没带钥匙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贺怀“啧”了一声,说:“没有。刚出来,去实验室看看那几只小猴和神经细胞。别让助理又给我毁了,耽误我年少成名。”
“贺老师,我从本科就特别崇拜您,能不能麻烦您帮我在大褂上签个名!”有实习生在里面喊。
贺怀顺着声音看去,见着一个斯斯文文的男生。
小孩长得周正,戴着一副圆眼镜,披着个白大褂,两只手都抱着一叠工作簿,和哈利波特似的。这会正朝他招手。
贺怀挑眉:“来了就好好学习。等毕业了,过来跟我做同事。好好的白大褂,才第一天穿,就往上头涂涂画画的,有没点对学术的尊重?”
说话间,又有一位实习生悄悄拿起手机。
女生双手捧着手机,垂着脑袋看屏幕,假装在刷资讯的样子。偏偏摄像头摆得不高不低,正正对着贺怀的脸。
贺怀:……
当他眼瞎看不见吗?
正要呵斥,另一头突兀地又响起“咔嚓”一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循声看去,梳着双马尾的实习生,正慌乱地藏起自己的手机。
贺怀都给气笑了,劈头盖脸地就骂:“一个个的不务正业,论文发几篇了?课题做几个了?研究生都快毕业了,出了多少成果?有心思在这给我拍照,没空搞学术?你们导师都谁啊?看来push你们的还不够,我给你们导师群发个消息吧。”
说着,掏出手机,煞有介事地查起来。
刚踏出校园的学生仔,齐齐摆手,讨好地告饶:“不用了不用了,我们特别自觉,哪能这么麻烦您。”
然后,把照片删的一张都不剩。
贺怀一声嗤笑,吸着他的电子烟,步履生风地走了。
一直等到他进了实验室,“啪”一声关了门,实习生们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我那天还听老板们议论呢,说贺老师年轻有为,可厉害了。他现在搞的神经元再生实验,还有神经突触人为牵引手术,简直就是神级难度。听说小白鼠和计算机模拟已经实验成功了,现在正拿猴子做实验呢。如果攻克了这一关,说是重写大脑回路也不为过。他百分百会成为‘实现大脑突破和改造技术’的奠基人,百年之后,要被载入史册的那种。”
“到时候恐怕要轰动全国吧?”
“岂止全国啊,全世界都得轰动了。尤瓦尔·赫拉利的《未来简史》不就有专门的一部分,讲解了这个内容么?人类将编码dna,重塑大脑回路,至此,人将逐渐趋向于无所不能的神。”*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未来简史》我也看了,我还以为那得至少一百年以后的事了,这么快就能实现吗?”
“只是一个奠基人。当初爱因斯坦的时空扭曲学说,其中就提出了虫洞和空间跃迁的概念,这都多少年了,不也没实现么?但他用光学计算证明了质量导致的空间扭曲确实是对的。假如以后真的研究出时间回溯或者科研人员找到了宇宙虫洞、实现了空间跃迁,那爱因斯坦不也是这些的奠基人嘛。”
“好家伙,这位仁兄,你是物理专业的吧?”
“过奖过奖,我是数学专业的,哈哈哈哈。万物皆数。物理的尽头是数学嘛。”*注
“……”
hr听这群实习生讲的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一直以为咱们所里的贺老师,之所以一进来就变成镇所之宝,靠的是颜值呢……没想到贺老师这么厉害啊!怪不得所里的小姑娘们,每次看见贺老师都一脸崇拜,天天追着要微信号。是我肤浅了。”
人群里头立刻有个女孩弱弱地举起手来:“我我我……我什么都不大懂,就想对着照片舔个颜……那个,我不是见识浅哈,我是化学专业的,和贺老师专业不对口……之前真不太知道他。”
hr噗嗤一声笑出来,说:“那姐姐作为过来人,可得友情提醒你一句了。贺老师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这是咱们所里的第一生存守则。”
然后……故作高深地回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疯狂在小群里打字:
[又有一位实习生小妹妹被doctor贺给俘获了。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人家,贺老师疑似名花有主了。]
下面立刻炸出一排回复:
[呜呜呜,你瞎说,不就是钱包里头掉出来一张照片吗,怎么就名花有主了!贺老师那么高岭之花,怎么可能被人给摘了。我不相信!]
[都怪圆圆,为什么非要在那一天的那个时候,去贺老师的办公室和他要身份证,办什么材料……如果不是这样,贺老师也不会在掏身份证的时候,掉出来张照片……]
[如果没有掉出那张女孩的四寸照片,我还可以安慰自己,男神依旧是avaible的男神……]
[心碎了,能不能不要再提四寸or照片,这两个词!早知道是这样……]
[如梦一场.jpg]
[我和你们说,一张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事啊。我打听过他本科的同学,消息来源绝对可靠。贺老师之所以研究自闭症,是因为他有个自闭症的妹妹……妹妹好像是因为家里没看顾好,自己跑马路上玩耍,结果出了车祸,人给没了。我怀疑那张照片,是贺老师的妹妹。]
[什么?你从哪打听来的消息啊?这也太惨了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起来,照片上的小女孩是看起来有一点小的。我当时还想呢,贺老师看上的是未成年吧,得多禽兽啊?如果是他那个去世的妹妹,就都说的通了啊!]
[姐妹们,我又可以了!就放我去拯救贺老师受伤的心吧!]
[噫……]
[噫……]
[噫……]
……
贺怀并不知道,他前两天无意间掉了藏在钱包里的那张文棉的照片,已经在整个研究所引起了轰动。
这会刚检查完猴子手术后的修复状态,正拿着手机、吹着口哨下楼。
那群入职培训中的实习生,应该是已经离开了这栋楼,去往别的地方参观了。
楼道里没了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安静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到了大门口,从外卖小哥手里接过两杯奶茶和几盒果切,又往回走。
小姑娘已经做了一个多小时的干预治疗,这会应该差不多结束,正好喝喝奶茶吃吃水果。
等吃完,差不多也就到了午休时间,到时候开车送小朋友去医院,顺便帮她照顾一下绣裀阿姨。
事实上,贺怀敲门的时候,文棉也确实刚做完干预。
俞诗清叮嘱文棉坐好,自己起身给贺怀开门。
现在已经入了冬,屋子里暖风开的足足的,所以贺怀一进门就带进一股冰凉凉的风。
“奶茶来了,我看木樨清露没有热的,就换了一种桂花乌龙。还是半糖。你俩尝尝。”
他说着,把两杯奶茶拿出来,给她们俩一人一杯放到桌上。
之后又开了果切盒子,用叉子插了一块蜜瓜递到文棉嘴边。
“尝尝甜不甜?有点凉,慢一点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看看他,没说话。但还是就着他的手,小小地咬了一口。
然后,一口一口地吃起来。
小姑娘吃的腮帮子鼓鼓的,嘴巴里发出脆脆的咀嚼声。
像只啃白菜吃的小兔子一样。
喝着奶茶的俞诗清,看着身材高大的男人,半弯着身子,像喂小动物似的,一块又一块地投喂。
喂一会水果,又喂奶茶,仿佛面前不是个二十四岁的成年人,而是一个咿呀学语的宝宝。
忍不住笑着打趣:“还是头一回见你这么耐心。你知道咱们学校里的学生,都怎么说你的吗?”
贺怀挑眉:“嗯?”
俞诗清:“说你脑袋里头可能是多巴胺缺失,才这么无欲无求,一心向学术。”
换来贺怀一声嗤笑:“就这种脑子,难怪不好好学习。毕竟再怎么学习,也学不出什么前途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俞诗清:……
贺怀和俞诗清两个人闲聊,文棉就咕叽咕叽地吸她的奶茶。
窗外阳光正好,外面几株望春玉兰,高高地耸立着,一直向上延伸到四楼五楼的窗口。
光秃秃的枝干都被映出几分温柔的颜色。
俞诗清目光在办公室里扫了一圈,之后看着书架角落里戳着的人体画,一脸戏谑。
“看不出,你喜欢这类型的画?”
文棉的目光随着她看去……是她上次人体写生之后,送给贺怀的那副人体肖像画。
画上的模特,大剌剌坐在榻椅上,全身都敞开着。
用四个字来描述,就是:伤风败俗。
贺怀:“你懂什么,这叫艺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俞诗清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贺怀:……
“小祖宗送的,你有意见?”
俞诗清愣了愣……
然后,笑到眼泪都要飙出来。
“竟然小丫头送你的?这画的也不是你吧!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这是比这真人模特画的。你就这么收了?你收完了,还当个宝贝似的供着?哈哈哈哈,我没看花眼吧!”
“贺怀啊贺怀,没想到啊,你这浓眉大眼的,也有今天!你这跟头栽的,别是把脑子都给栽坏了吧?”
贺怀一把按住俞诗清手里的水果盒:“吃都堵不上你的嘴,干脆别吃了。”
俞诗清一边笑,一边拿着叉子往另一盒里头伸:“大男人别这么小气嘛,我不说了还不行?哈哈哈哈哈!哎,真想往校友群里嚎一嗓子……想想都觉得快乐。”
贺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俞诗清疯狂嘲笑贺怀,旁边一直安安静静的文棉,忽然插声进来。
女孩的目光落在那幅人体肖像画上,轻轻地咬着吸管。只说了一句话,却像是惊雷一样,丢进两人的耳朵里。
她说:“画里有师哥。”
贺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顿时,瞳孔地震。
这幅……他亲眼看着画完的、对着模特画完的画,里面有他?
为什么啊?这么单薄的一幅画,里头哪来的他?
总不能又是拿他来打底吧?
那,他也太惨了吧……
第四十一章都是为了艺术…………
贺怀到最后也没看出来,这幅薄薄的的肖像画,到底哪个地方有他。
难不成又要送去朋友那边,帮忙检测一下?
可是,上一幅还没测出来呢。
偏偏小丫头说完这句似是而非的话之后,任凭他再怎么问,都撬不开那张小嘴了。
可真是挠的心里直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现在正好中午,俞诗清自己回家去了,贺怀则驱车一路把文棉送到了医院。
两人进门时,护工刚在病床上支起吃饭的桌板,正一样样地往桌板上放吃的。
清炒的笋丝、清蒸的鲈鱼、鲜嫩的鸡蛋羹,还有一小碗鸡汤。
丰盛的一小桌。
妈妈见着文棉和她身后高大的男人,连忙打招呼:“小怀来了啊,快自己拿椅子坐。是专门送棉棉回来的吗?棉棉自己会打车的,不用你专门送她。这一来一回多麻烦啊。”
文棉进门之后,乖乖地拿了椅子坐到妈妈的病床旁,看着她吃饭。
倪绣裀点点她的小脑袋,笑着说她:“就只知道自己拿椅子坐啊。小怀哥哥是客人,都不知道帮哥哥拿一个。”
文棉看看已经径自拖了椅子坐过来的男人,眼睛轻缓地眨了眨,随后端起鸡汤递给妈妈,说:“师哥自己会坐下。”
倪绣裀看着小姑娘被鸡汤烫得红扑扑的手指肚,连忙接过来,小声地嗔责:“妈妈想喝了,会自己拿的。下次不要用手端了,手指烫坏怎么办?妈妈心疼。”
小姑娘乖乖点头,说:“好。妈妈,吃饭。”
倪绣裀应了一声,转头问贺怀:“小怀吃了吗?护工不知道你过来,就准备了我和棉棉两人份。这边离新街口不远,一会让棉棉陪你出去吃个午饭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摆摆手,熟稔地拉开抽屉,帮她们母女两个拿筷子。
“我一会回单位吃,我让同事留饭了。姨,我这几天忙,一直没空过来。今天文棉过来做干预,我就顺便送她回来,也正好来看看您。而且,关于您同事和那个陈俊的事,也正想和您当面说一下目前的一些情况。”
倪绣裀接过筷子,面上的表情有一瞬的僵滞
随后就有恢复了笑盈盈的模样,夹起一筷笋丝,放到文棉的小碟子里,说:“好。其实在电话里讲也行,还麻烦你亲自跑这一趟过来。”
贺怀看了一眼认真嚼笋丝的小姑娘,低声和文棉的妈妈说:“不麻烦,我其实也没帮上什么忙……”
“我和律师那边咨询过了,这件事情……律师团一致认为,棉棉和您都不算造成实质性的伤害。棉棉没有和陈俊达成婚姻状态,您也没有造成任何金钱上的损失。基于这方面来考虑,从律法层面来讲,这件事构不成定罪。咱们打的这个官司,十有八九是要败诉。”
他一边说着,用公勺给文棉舀了一勺蛋羹,帮她拌进饭里,说:“姨,我的意思是,这官司不管怎么样,还是要打。当然,原告是您,还是要看您自己的意思。”
倪绣裀就着汤勺喝了口鸡汤,眼睛望着女儿用起来有些笨拙的筷子,神色愣愣的,一时没有说话。
气氛顿时有一点沉重。
文棉嚼了一口带着蛋羹的饭,吃到一半,才发觉……似乎不太对劲。
她看看一言不发、也不动筷的妈妈,又看看一直拿着公筷为她夹菜的贺怀,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倪绣裀这才反应过来,朝文棉微微一笑,说:“他们说的没错,我和棉棉确实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小怀你觉得呢?如果我们肯定会败诉,还有打的必要吗?”
贺怀也笑了,手指间顺着文棉的脑袋,轻轻地缕了几下。
动作分外的轻柔,但说出的话,也符合他一贯的狠戾。
他说:“姨,您应该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一向都是直来直往,想要什么就一定得得到什么。我不想忍气吞声,也不想棉棉受了委屈,连个发泄的地方都没有。她不懂的东西,我给她解释。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我就帮她拿过来。如果您要我来选,不管花多长时间、砸多少钱进去,我都得把这口气给出了。”
一旁的文棉,竖起耳朵来,听他们讲话。
但贺怀明显没想让她听懂,所以小丫头一脸的茫然。
然后……思来想去,说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棉棉想要师哥。”
贺怀当时脸色就变了。
差一点就要跳起来捂住文棉的嘴,生怕她在妈妈面前胡说。
文棉的妈妈倒是没听出什么异样,反倒被她这一声给逗笑了。
“要师哥干什么?还嫌师哥对你不够好呐?你看师哥都多大年纪了,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天天操心咱们娘俩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知,向来乖顺又听话,妈妈说什么都奉为真理的小丫头,突然叛逆起来。
先是一声赌气的一声“哼”,然后又撅起小嘴来,说:“不好。师哥,不、好!”
倪绣裀笑着揪揪她的脸蛋:“竟瞎说,师哥哪里不好了?师哥多少的人呐!棉棉要多体谅师哥,知道吗?再这样讲,师哥要伤心了。”
说完,又转头看向贺怀:“小怀呀,阿姨记得,你有28岁了吧。在英国那边没谈个女朋友,回来也没个动静啊?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接触到喜欢的姑娘啊……”
贺怀被她这一句话,吓得差点给咬到舌头。
一边提防着文棉,小丫头可别又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一边笑着和文棉的妈妈打太极。
“您先好好养病吧,操心我这种事干什么。”
倪绣裀:“嫌阿姨啰嗦了啊……阿姨也听说了,现在的年轻人,和我们那时候不一样了。你们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的。但是小怀啊,你看阿姨。棉棉她爸去世之后……阿姨当时也是这么想的。自己一个人过,就不找别的男人了,挺好的,还自由,对棉棉也好。现在生了病……阿姨身边好歹还有棉棉可以陪着。这些天在病床上躺着,我就时常想,如果没有棉棉……这日子,得多难熬啊。”
“人啊,还是得有个伴,至少以后生病的时候,心里是暖的。”
贺怀看她吃完了,已经开始了说教,和护工一起撤了吃饭的小桌板。
“您又胡思乱想吧,等晚上我妈过来,看她唠叨您的。再说了,小棉棉这不是在么。我妈这两天也办理退休手续呢,要不了几天,就能天天过来医院照顾您了,到时候,您就是嫌她烦了都没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又过去揉揉文棉的小脑袋:“棉棉好好陪妈妈,师哥走了,嗯?”
听见贺怀要走了,小丫头终于没再闹脾气。
亦步亦趋地跟着他到了门外,虽然依旧板着个小脸,一句话也不说,但还是能看出心里的不舍。
贺怀上前一步,环着她的肩,轻轻地抱了抱,说:“回去吧,过两天见,乖。”
得了抱抱的小姑娘,又是一声轻哼。
踩着拖鞋,擦擦地跑回病房里,“砰”一声关了门。
贺怀站在门口愣了愣,唇角不由得往上扬了扬:“小丫头,怎么这么可爱呢。”
又是一个周四,文棉又去梵高绘馆做人体写生。
本来是计划要在病房陪妈妈的,但妈妈坚持自己一个人没有问题,一定要她过去,硬是叫了邱香陪着她一起过去。
文棉没有办法,只能拎着她的麻袋包和邱香一起打车过去。
当然,还有闻风而来的贺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的模特竟然又是上回那个。
不过,这回没了贵妃榻让他仰着,绘馆的工作人员反而为他准备了个拳击手套,让他尽量摆出一些偏力量的造型。
众所周知,肌肉的纹理是人体写生的灵魂。只有摸清楚肌肉在皮肤下的走向,才能更好地体现这个人的动作,从而达到一个逼真的效果。
所以,这次梵高绘馆准备的人体写生课,也可以说是一次肌肉绘制的专项练习。
课程开始,各位美术生们纷纷拿出家伙,准备干活。
文棉又去颜料台挑了和上回差不多的颜色。
之后就又开始了近距离的观察。
她认真的看着,模特就贱兮兮地挑眉:“文老师,看我这身材,怎么样!这个动作太凸显身材了,我可太爱了。麻烦您把我帅出天际的样子,如实地画出来!爱你哟,比心!”
话音落下,认真观察的小姑娘,忽然就抬起了头。
眉头微微蹙着,说:“你胖了。”
说完,又用食拇指比出半厘米的距离,说:“你的前后,宽了0.4厘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后,又往他腰间看了看:“腰围多了1.3厘米。胃没有突出来,你的脂肪长在肚子里。”
模特:……
可真是半点面子都不给他留……本来想说他是中午吃多过来的,给自己好歹找补一下。
旁边看着的邱香,一脸惊恐,并立刻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生怕这位人体计量器突然回头,和她说一句:“你胖了xxx斤。”
天知道,她最近在姐姐的咖啡店里,每天奶茶蛋糕不断,已经半个月没敢称体重了。
不过,文棉的注意力倒是没有放在她身上。
因为……这位看起来软软糯糯的小姑娘……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转头就撩起了贺怀的衣服下摆。
模特:?
邱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有人都:!!!
贺怀只觉得腹部突然一凉,身形也跟着有一瞬的恍惚。
他低头看看自己衣摆上揪着的小手,以及……在这只手下,自己那若隐若现的腹肌……
脑袋里缓缓打出几个问号……
偏偏揪着男人衣服耍流氓的小姑娘,面上特别的正经。
软绵绵的手指肚,戳在贺怀的腹肌上,对着模特,目光真诚地说:“你,肌肉松了。两个星期前,你肌肉,是这样的。现在,你是……这样的……”
说着,又把“魔爪”伸向模特。看那动作,竟然还想在模特身上也薅一把。
贺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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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忙出手,把那两只不安分的小手都给攥进了手掌心:“咳,说归说,你怎么还上手了?”
文棉不解地歪歪脑袋:“师娘送的模特,都可以摸。”
贺怀:“……咳,但是这个不能摸。”
文棉:“不摸,不清楚构造。”
贺怀:……
他不说话,文棉就也不说话。
两人在模特面前大眼瞪小眼。
最后贺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声地哄:“师哥给你摸!行不行?摸师哥也一样……”
算了算了,他豁出去了……
反正,都是为了艺术……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四十二章师哥画的,是小棉棉
文棉看了贺怀一眼,就继续去摆弄自己的画了。
邱香和以前一样,坐在她身旁,一笔一笔地看着。
贺怀在一旁等着也是等着,干脆和绘馆的工作人员交了钱,领了一套素描的画具过来。
然后也支起画架,对着文棉画起来。
邱香笑着调侃他:“贺老师,你会画吗?别人上素描课,都是循序渐进着来,你上来就挑战困难模式。当自己是艺术天才了啊?画画这种事,和科研可不一样。”
但贺怀却没搭话。
他看着拖着调色盘、认真在画纸上涂涂抹抹的姑娘,手中的铅笔在纸上快速地绘起来。
笔尖落在硬壳的美术纸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过十来分钟的功夫,就已经能看出小姑娘的大致轮廓了。
“厉害啊,贺老师……你还真有画画天赋啊!”邱香瞪大了眼睛,一脸震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懒懒地应了一声,笔下依旧没停下,说:“天赋一般。爸妈都是学画画的,我从小耳濡目染。六岁那年,还专门学过,学了整整四年,这点功底还是有的。”
说到贺怀的爸妈,邱香忽然面露疑惑:“对哦……你爸妈都是画画出身,你怎么后来给从了医?是因为天赋太差吗?”
她说着,又看向贺怀笔下的画:“但是,你画的这不是挺好的……才十岁,就有这种底子,很厉害了啊。我见过好多帮人画素描的,都是美术学院的学生,画的比你差多了。”
不过,这确实是她第一次见贺怀画画。
不只是她……
当初在剑桥里,大家一起做科研的这一群人,应该也从没见过贺怀画画。
贺怀手中的笔微微一顿,无所谓地笑笑:“陈年旧疴,没什么好提的。而且,我这也不算是有天赋。至少和棉棉这样的比起来,还差得远。”
文棉才是真正的,从小就患有自闭症,上的学也是特殊学校。
从小学到初中,整整7年多的时间,她都是按照“能够独立生活”被培养的。
直到她初二那年,有一位义务授课的大学生过来,注意到她的绘画天赋,她的妈妈这才将她往绘画的方向培养。
但哪怕缺失了那么多年的教育,小姑娘依旧在这条路上一鸣惊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像是记忆里,童年时期,那个谁也不理、什么也不会问的小女孩。
明明看起来痴痴傻傻的,却能在画纸上涂涂抹抹一整天。看起来不过随手涂过的每一幅画稿,都比他学上几年都来的有灵性。
邱香见他不愿意多说,就没再问下去。
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大家认真画画的声音。
不知不觉又是一下午过去。
文棉依旧是老样子,只要专注于画画,周围的任何动静都会自动忽略。
这会已经下午的五点钟,窗外的天有些暗了下来。
工作人员“啪”一声按开了教室里的灯,暖黄的阳光立刻被灯光盖过,教室里都是盈盈的白。
文棉好不容易画好,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余光瞥见一旁的贺怀,还有他手里的画,顿时一愣。
经过这一下午两三个小时的精细雕琢,男人面前的画已经俨然是一个成熟的作品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画里,穿着短裙的姑娘,戴着沾满颜料的围裙,一手拖着调色盘,另一只手轻轻地扣在嘴唇上。
眼睛正望着眼前的画,长长的睫毛,又卷又密。
“棉棉!师哥画的!”
文棉一声惊喜的叫,从凳子上跳下来。
贺怀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嗯,是师哥画的小棉棉。”
文棉站在高高的画架旁,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
因为贺怀个子比较高,为了配合他的身高,工作人员特意调整了画架的高度,好让他能画的舒服。
文棉将将一米六的小个子,在画架前都显得有一点小小的。
“好看!”
她转头朝贺怀比了个大拇指。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是遮不住的笑意。
然后走到自己的画架前,把画取下来,双手捧着放到贺怀面前:“师哥的画,能送给我吗?棉棉可以和你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看着小丫头又画出来的一幅裸.体图:……
这次比上回强一点,这次模特至少穿了个平角裤。
但他依旧不是很想要。
贺怀:“嗯……”
思考着应该怎么婉拒。
谁知,还没思考出个所以然来,文棉两只眼睛都亮起来。
小丫头直接把男模肖像塞进他怀里,然后踮起脚尖去摘他的素描。
贺怀:……
他觉得,文棉可能是误解了这个“嗯”的意思……还以为他同意了。
想说:我还没有同意,素描可以送给你,但是……你画的男性裸.体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兴趣。
可是看看小姑娘笨拙地踮着脚尖,两只胳膊费力地去摘画夹,又把喉咙里的话给咽了回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行吧……
反正已经收了一幅了……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虱子多了不嫌痒。
裸男看多了,也就那样吧……大不了,他多洗洗眼就是了。
旁边的模特见学生们陆陆续续都画完了,疲累地揉揉肩膀,随手披了件衣服就往文棉这边跑。
“文老师这次把我画的怎么样,快给我看看!”
说着,就拿起贺怀怀里的画,笑眯眯地欣赏起来。
“哎呀,啧啧啧,嘴上嫌弃我腹肌上的肉松了,还不是把人家画的这么紧致。”
文棉闻言抬头:“腹肌,不是你。”
模特:“……哈?”
他拿着手里的画,翻来覆去地看,时不时还放到自己肚子上比一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画的不是我吗?文老师……您不能这样对我,呜呜呜!我以后会把腹肌练回来的!这个明明就是我!”
谁知道,文棉直接拿着画,比到了贺怀的腹部。
然后,又在众目睽睽之下掀了他的衣服。
“不是你的。腹肌,是比对师哥画的。”
贺怀:?
模特:……
本以为这个已经够扎心了,下一秒……小姑娘说的话,才是致命的一击。
文棉:“之前你喜欢的手,也是师哥。”
模特:??
文棉:“上一次的脖子,也不是你。”
模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去……你每次细画的,把我画的特别好看的地方,通通,都不是我吗?!文老师!所以,您是每次都在画里,都给我截出去一块,然后装上这个人?”
模特一边说着,手指尖狠狠指着贺怀,一脸“被背叛、被抛弃”的难过样。
贺怀:……
怎么说呢……
他也不是很想每次都被截出来一块,装到另一个裸.男的画里。
两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一时之间,也分不清楚是谁更惨一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偏偏始作俑者的小姑娘,已经摘了自己的那幅素描画,兴冲冲地跑去了柜台,笑眯眯地让拜托工作人员帮她装裱。
工作人员:“文小姐,请问您装裱是想用哪一类画框呢?素描的画,我们建议也用素一些的,细白框或者细黑框。您觉得呢?”
小丫头对着柜台上玲琅满目的画框一个个数下来,乖乖回答:“细的,黑框。二排左数第六个。”
工作人员回头看看,笑着回应:“好的,您请稍等,马上为您装好。”
女孩乖乖点头,眉眼完成两颗小月牙,说:“好呀。”
贺怀看着那头乖乖坐着等装裱的小姑娘,无奈扶额。
回头看向一脸痛心的模特,硬着头皮问:“你之前的画有多少?卖不卖?”
模特瞪眼:“凭什么要我卖!那都是文老师送我的!画的也是我!”
贺怀:“一张开价1万,卖吗?”
模特瞪眼:“千金不换!我在意的是钱吗?是文老师送我的一片心意!”
贺怀:“5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模特……气势渐渐弱化:“不,不卖!”
贺怀:“10万。”
模特:“成交!”
说完,又不怕死地补上一句:“一共20张哦,200万!客官您是现款还是转账?”
贺怀:……
20张!这还是一个模特的!
小丫头在他出国的这四年,到底画了多少裸.体?
贺怀强忍住内心吐血的冲动,从牙缝里咬出两个字,对着模特说:“转-账!”
邱香人都看傻了:“贺老师!你给我清醒一点!200万啊!买几个你自己的尸块,有这这个必要吗!”
贺怀:“没有……”
邱香连忙拍拍胸口,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好,还是有理智存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哥家里就算再有钱,也不能这么个败法啊。
哪知,下一刻……
男人嘴里,无比沉稳地、缓缓地吐出几个字:“但我想要。”
邱香:……
这口气,终究是舒的早了啊……
一直在旁边看热闹的模特,哈哈哈哈笑了好几声。
朝着已经拿到画的文棉招手:“文老师!你朋友要拿200万从我手里买你的画!你快点过来看傻子呀!”
文棉两只手捧着宝贝似的画,茫然地眨眨眼:“啊?什么?”
模特指指贺怀:“他,要花200万,买你送我的画。他,是个傻子。”
文棉这回听懂了。
她转头看向贺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软乎乎的小手,就贴到了他的额头上。
眸子里是罕见的认真:“师哥,你是不是病了。妈妈说,不能讳疾忌医,生病要看医生,才能好。”
贺怀:……
我也没想到,你这么高产,一画就是20张裸.男啊!
第四十三章乖,闭眼。
十二月的时间过的很快,一不小心就到了下旬。
文棉的妈妈已经在医院治疗了一个多月,放疗的第一个阶段完成,医生说要开始化疗了。
妈妈对化疗的反应有些大,每天吃饭都没有什么胃口。但好在医生说,治疗的结果是好的。医生说,肿瘤没有明显扩散,这一个月来都控制的很好。
再加上贺怀的妈妈退休了,现在每天都来医院陪床照顾着,经常和妈妈聊聊天、说说笑话。
妈妈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状态很不错。
今天是个阴天,文棉扶着妈妈洗漱过后,护工就带着早饭过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金灿灿的小米粥,里面缀着几颗红艳艳的枣。
还有炒好的小青菜,嚼到嘴里都是脆生生的。
病房里满是饭香。
今天是个阴天,南京发布了暴风雪黄色预警。但十点钟的时候,师娘还是雷打不动、准时准点地过来了。
师娘今天穿了厚厚的加绒旗袍,外面罩着毛茸茸的大披肩。
进门时,身上还漫着一股寒气。
倪绣裀嘴上嫌弃地唠叨她:“晚虹姐,这种天气你怎么还来。天气预报说下午要下暴雪呢。”
但脸上的笑容,却藏也藏不住。
祝晚虹从善如流地把披肩挂上衣架,笑着走过来:“这个天就能困住我吗?怎么可能。你看外面外面上班上学的,也没因为一个黄色预警就停下呀。而且,咱们不是今天出结果检查嘛,我得过来看着你们母女俩才行。要不然,喜讯都得隔着个电话线听。”
倪绣裀被她逗笑了,抬头看了看表,说:“毛医生说今天上午过来给我看检查报告,这个时间差不多也该来了。”
妈妈们讲着话,文棉就安安静静地在床边坐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手里拿着刮皮刀,帮妈妈和师娘削苹果。
小姑娘削得极为认真。
圆滚滚的大苹果,在她的水果刀下,一圈圈地脱皮。
粉红的果皮没有一处断掉,而且宽厚、粗细都出奇的一致。
祝晚虹看得啧啧称奇:“棉棉不愧是学艺术的强迫症……”
正好文棉削好了。
她把果皮敛起来丢进垃圾桶,然后咔嚓一下切成两半,递给两位长辈:“师娘,妈妈。”
倪绣裀摸摸她的脑袋,把半颗苹果接过来,说:“谢谢宝贝。”
祝晚虹也笑着回应:“谢谢小棉棉。”
苹果才吃下几口,房门就被敲响了。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上托着文件,带着两位护士姐姐一起进来。
“3066床,倪绣裀。”他和负责记录的护士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护士点点头,把几份文件递过去,说:“毛医生,这个是检查记录和一直以来的治疗档案。”
祝晚虹立刻紧张地站起来,连手里的苹果都忘了吃。
毛医生笑着朝她摆摆手,示意她坐下:“已经一个月内没有再继续扩散了,你们不用这么紧张。这次检查结果很好,是真的很好。没有发生任何淋巴的转移,之前已经散到脏器的部分肿瘤,我们采取了靶向治疗,从这次的检查来看,治疗是有效的,肿瘤的部位有明显的缩小。”
[没有全身性的继续扩散。]
[甚至扩散的肿瘤,有缩小的趋势。]
这两句话,大概是所有恶性肿瘤患者最最想听到的福音了。
祝晚虹本来都已经坐回到椅子上了,又高兴地跳起来。
向来文雅又沉稳的人,拉着倪绣裀的手,激动的眼睛都红了:“绣裀,绣裀!你听见医生说的了吗,缩小了,你的肿瘤缩小了啊……”
说完,又拉起另一边呆愣愣的小姑娘,握着她的手说:“棉棉,妈妈的病好转了!真的好转了!”
文棉茫然地“啊”了一声,歪着脑袋疑惑地眨眼:“妈妈一直在好转呀。”
之前医生报的也都是喜讯来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每次师娘和妈妈听到之后,也都很开心的样子……
她没有明白,为什么只有今天,师娘激动的像个小孩子似的。
但文棉还是弯弯眉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唔……大概是因为今天,妈妈好转的格外的多吧。
她心里默默地想。
因为倪绣裀肿瘤缩小的的消息,祝晚虹说要庆祝一下。下午就把儿子和丈夫都给薅了过来。
贺怀是先过来的。
接到他妈电话的时候,他刚操控纳米机器人给小猴子检查完它们的术后脑部恢复状况。
听说文棉的妈妈身体有好转的迹象,立刻把手里的活速战速决,又对着团队其他人员嘱咐了一堆注意事项,之后就一路开着车来到了鼓楼区。
到了医院,他又急匆匆去对面的花店买了一束花。
颜色斑驳的满天星,搭配着兰花草与康乃馨,裹在粉色的装饰纸里,搭配的干净又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给贺怀开门时,先入眼的就是这样一束鲜花。
高高大大的男人,弯腰把花塞到她怀里,全身上下都带着一股子寒气。
“送给棉棉的妈妈,祝阿姨身体越来越好,早点康复。”
文棉弯弯唇角,乖巧地说了句“谢谢”,开心地往里面走。
坐在病床旁的祝晚虹,见儿子过来,毫不吝啬地使唤:“小怀啊,外面雪大不大?马上要到圣诞节了,这病房里一点过节的气氛都没有,你看你方不方便,出去买点装饰?我这几天经过对面花店,看他们好像在卖冬青枝做的圣诞花环,你过去看看。”
贺怀外衣都脱到一半了,又给穿了回去:“雪不大,出去一趟没问题。这附近正好有家大超市,我进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文棉跪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地把花插进窗台的花瓶。眼睛不自觉往外瞥。
今天阴天,天空灰蒙蒙的。
细细小小的雪花,打着小旋儿往下落。光秃秃的梧桐树干上,已经积上了星星点点的白。
正望着,一股凉凉的气息从身后传来,接着,熟悉的气息忽然靠了过来。
“外面下雪呢,棉棉想出去看雪吗?这边离玄武湖不远,去玄武湖看看雪?”
文棉看看外面,又看看探过头来、望着窗外的贺怀,兴奋地点点头:“好啊。”
贺怀掌心朝上,把手放到她面前。
小姑娘就听话地把小手覆过来。
然后,单手撑在他的掌心,从椅子上跳了下去。
“妈妈,棉棉和师哥,去玄武湖!看雪!”
小丫头跑到病床前,乖乖和倪绣裀汇报。倪绣裀就从起身,帮她拿了件红色的围巾系上:“在外面要围好围巾,不能乱摘掉,知道吗。如果棉棉感冒了,妈妈就不让你进病房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连忙乖乖把围巾往脖子里掖了掖,甜甜地弯了唇角:“棉棉不会感冒。”
倪绣裀看着女儿穿上暗红的厚外套,又帮她拿了一顶贝雷帽戴上,这才拍拍她的脑袋,说:“和师哥去玩吧。”
贺怀说的没错,医院离玄武湖很近。两人没走几步,就到了青砖垒砌的城墙下。
因为是工作日,又有气象局的暴雪预警,公园里的人不是很多。
现在才刚下午四点,但冬天天黑的早。再加上阴天,这会已经隐隐有了天黑的趋势。
公园里的路灯,有些已经亮了起来。
暖黄的灯光下,把雪花都染成了橘黄色。
两人沿着湖边的小路,缓慢地往前走。
天有些冷,文棉忘记带手套,忍不住对着小手轻轻地呵气取暖。
贺怀忽然停下,问她:“冷?”
文棉摸摸自己冰凉的手指,闷闷点头,小声说:“手有一点点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边说着,抻着围巾的尾巴,往手上裹。
裹到一半的时候,面前忽然多了一座小山一样的阴影。
来不及抬头,男人已经覆手过来,帮她把围巾重新系了系。
然后……暖洋洋的手掌心,就把她的两只手都握了进去。
“手像冰块一样,这是有一点点凉啊?”
贺怀小心地捂着她的手背,又攥攥她的手指尖。等到两只手都暖了,才把小丫头放开。
文棉低头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
没了男人的掌心的包裹,冷风争先恐后地覆过来,好像感觉比刚才更冷了。
“嗯?怎么了?”贺怀见她不动,忍不住问。
文棉摇摇头。
又忍不住迟疑看向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欲言又止了好一会,终于双手乖巧地合成一个十字,伸到了男人面前。
声音软软地说:“师哥……还要暖……”
贺怀无奈捏捏她红扑扑的脸蛋,问:“还冷啊?”
小姑娘点点头,上前一步,抱到了他身上,然后软乎乎地和他撒娇:“好冷呢。”
他今天穿的是一件风衣,没系扣子,女孩的胳膊顺着风衣往里一伸,就环到他的腰间。
过于亲密的碰触,让他动作一顿。
尤其是那双冰凉凉的小手,隔着不厚的针织衫,若隐若现地渗进来,令人想忽略都困难。
他拍拍小姑娘的肩膀,温声哄她:“棉棉,师哥有没有和你说过,和异性这么亲密是不对的。”
文棉默不作声,手上抱的又紧了些。
把半颗脑袋都埋到他胸口。
“没有说过……”她闷闷地说:“你又惹我生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一边说着,抻着男人的手,往自己身后环。
男人的胳膊就随着她向上,轻轻地,覆在了她的耳朵。
被冻到麻木的耳朵,反应有一瞬的停滞。
接着,细密的暖意就顺着耳廓传了过来。
“瞎说。我哪敢招你啊,小祖宗。”男人的声音随着温度一同传来,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文棉胳膊紧紧地抱着他,小声地说:“耳朵……有一点点热。你不要再摸了。”
她感觉,耳朵都要烫到她自己了。就连脸颊,都止不住得发烫。
男人的动作应声停下。
而后后退一步,轻轻撤离。
文棉疑惑地抬头。
恰逢贺怀也低头看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四目交错间,文棉看见男人眸间漾出的浅浅笑意,轻轻地“啧”了一声,说:“真拿你没办法。”
而后,粗粝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熟悉的、带着清凛寒气的气息,就排山倒海地压了过来。
“乖,闭眼。”她听见男人说。
声音比平时更加低哑。
文棉顺从地关闭了眼睛。
那摩挲着双颊的拇指,就轻轻地、缓缓地,移到了她的唇边。
抚过她的唇角,又揉上她的唇瓣。
最后,停到了中央的位置。
黑暗中,鼻尖交换着彼此的呼吸。
耳朵里……都是自己胸口跳动的声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羽毛一样的温热,隔着男人的指肚落下,一触及分。
快的,都来不及分辨。
文棉茫茫然睁眼,摸摸自己还残存着暖意的唇瓣。
听见那人带着笑意的话:
“其实,今天除了你妈妈的病好转了,还有一个好消息。”
贺怀说:“神经元的修复手术确认成功了,师哥今天来医院之前,已经递交了临床批准的材料。”
“棉棉,师哥保证,你会好起来。你会和妈妈一起好起来。”
簌簌的雪花,洒了满天。
岸边的水,冲刷着青色的石砖,卷起一下下的声响。
明明是在最冷的冬天。
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处处是万物沉寂的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文棉却觉得,自己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第四十四章精准打击,开始。
文棉和贺怀买了东西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六点钟。
病房的门才刚刚打开,就听到里面传来的笑声,似乎里面人还不少。
“阿姨,等你病好了,就去云南玩吧。我们丽江可是个好地方,养人的很!景美,气候也好,往那边一住就觉得舒服。等到了春天,还能吃上新鲜的野山菌,营养又好吃!希尧都在我们那住一个多月了,不想回来。是吧,希尧。”
听声音,像是邵岚的。
文棉扒着门框往里看,果然看见一袭大红连衣裙的女人,双腿交叠着坐在病床前,正和大家聊闲。
而祝希尧则坐在她旁边,安静地吃着橘子。
见着文棉他们回来,立刻从椅子上起身,朝她招手:“小妹回来了啊!快给姐姐抱抱!可想死姐姐了,平时给你发那么多微信,都不怎么回。你怎么比贺老师和祝希尧还高冷。”
文棉下意识地回头看看贺怀。
后者就俯身,在她耳边轻声低语:“怕你和妈妈太软了,被人欺负,特意请来的戏精外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文棉没有听太明白。
她下意识地揉揉自己的耳朵,磕磕绊绊地说:“好……好啊。”
然后,迈步朝邵岚走过去。
人才刚过去,就被热情的小姐姐给囫囵抱住。
清新淡雅的香味,也随着这拥抱,将她裹住。
是邵岚惯用的香水。
“啊啊啊,这才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越来越好rua了!”她说着,把文棉放开,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
“这贝雷帽也太适合你了!还有这小苏格兰裙儿!要说你是高中生,恐怕都有人信。哎,我也想穿小裙子出街……不知道穿上之后,能不能让我也年轻个十五六七八岁!”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文棉被她rua的帽子都歪了,忙把两只手都捂到头顶,护住。
一旁安静的祝希尧,终于有了动静。
他先是看看小圣诞娃娃一样的女孩,细心地为她抻了抻被揉皱的衣服,然后才看向邵岚,说:“你今年28岁,再年轻个十五六七八岁,就变成小学生了。”
邵岚:“……小学生怎么了?姐姐我愿意。和你有关系吗?”
男生直接偏过头去,没再理她,而是去接文棉脱下来的外套。
看文棉的围巾有些湿了,还特意把湿的那一面朝向空调的风口挂好。每个动作都温和又耐心。
但小姑娘却只是乖巧地道了声谢谢,就蹦跳着跑到了贺怀身边,在他的手提袋里翻来翻去,恨不能把半个脑袋都埋进袋子里。
贺怀看她鸵鸟一样的动作,噗嗤一声笑,勾着小姑娘肉嘟嘟的下巴,把人从袋子里给解救出来,问:“找什么呢?”
“花环。要挂到门上。”文棉说着,就又要把脑袋往袋子里埋。
贺怀干脆把袋子往上一提。
然后,手往袋子里一伸,就掏出了一个冬青、槲寄生和松果编织成的花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花环的正中,还有一个小圣诞老人,正朝人憨憨地笑着。
邵岚的目光,从这两人身上收回,转而淡淡地看向祝希尧。
恰巧,男生也转身回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一瞬,又默不作声地移开。
晚饭就是在病房里吃的。
文棉的妈妈叫了一大桌的菜。
病房里没有大桌子,他们就把饭菜一次摊开放到宽宽的窗台上。
祝晚虹和倪绣裀两个在病床的小桌板上吃,文棉、邵岚和祝希尧,三个人就在窗边像坐吧台似的排排坐。
而贺怀和贺怀的爸爸,身高腿长的,就直接端了碗站着吃。
这俩人,一位是全国闻名的艺术届泰斗,一位又是国家级的科研骨干。
平时也是,一个举止儒雅、风度翩翩,另一个白大褂往身上一套,也是个全学术圈都公认的风流人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会手上端着饭碗,委屈地站在仨人背后认真干饭。
爷俩一边干着饭,还一边瞄着各自在意的人。
文棉面前摆的是一盘鱼香肉丝,是她喜欢的菜,但一双眼睛又总也忍不住去瞄离她最远的那盘糖醋里脊。
贺怀每次见她往那边偷瞄了,就帮她夹一筷子。
贺怀他爸更是眼睛一直瞄着病床上围着小桌板吃饭的两位。
只要祝晚虹眼睛一示意,他就立刻端着盘子过去帮人拨菜。
外面,雪花依旧扑簌簌地落着。
路灯下,更是映出星火般的美。
等到这顿饭吃的差不多,邵岚和祝希尧都已经停了筷子,这才开始商量起正事。
“还有三天,陈俊的案子就要开庭了。听说,咱们这边结束,陈俊也准备起诉许青槐,让许青槐还他那20万。”贺怀说。
邵岚撇嘴:“啧啧啧,他还有脸让许青槐还他20万?狗咬狗吧这俩人。可真是万物皆可起诉,信不信法官百分百判自愿赠与。陈俊什么也捞不着,还得付对方律师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贺怀一声冷笑:“陈俊狗急跳墙。他手头根本没钱,这20万还是把房子给抵押了,去借的高利贷。这20万拿不回来,他拿什么还钱。”
文棉的妈妈听得心惊胆战:“只要20万,这个陈俊怎么还去借高利贷?他既然有房子抵押,可以去银行贷款呀……”
贺怀:“他不符合银行借贷条件。他没有正规工作,银行不认为他有偿还能力。”
倪绣裀想到自家女儿被同事介绍个这样一个人,眼睛又红了:“她和我说,这男孩特别好,在大商场里上班,是个门店经理。说他性格也好,会照顾人……把棉棉交给他,让我尽管放心。我才让他和棉棉见面的……”
说到这儿,倪绣裀心里一阵后怕。
幸好当时陈俊没对文棉做什么过分的事,又恰巧当时贺怀也在,把女儿护住了。
不然,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人,如果真要做什么,别说文棉一个自闭症,就是她自己过去拼命,也抵不过。
祝晚虹看她又要哭了,连忙握着她的手安慰:“绣裀,这不怪你。谁能想到,这俩人是这样的呢?这种畜生的思维,咱们正常人都想不到,对吧?你看你,这病刚好一点,就又开始情绪不稳定。医生怎么说的啊,你得乐观,每天都得开开心心的,病才好的快。”
文棉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看见妈妈眼睛红了,连忙爬到床上,蹭到她身边。
“妈妈……”
她小声地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抬手想擦擦妈妈的眼睛,可是又没看到妈妈流眼泪,又无措地收回来。
最后,只把脸蛋儿轻轻地蹭到她脸上,咬着嘴唇不说话。
祝晚虹拍拍文棉的手,回头和文棉的妈妈说话:“棉棉舍不得你哭,别难过了。你难过,她也跟着难过。”
邵岚从椅子上站起来,笑着逗他们:“嗐,咱们今天过来不就是一块商量怎么搞那俩畜生嘛,你们别把气氛弄这么沉重啊。阿姨,这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就别想了。你看小棉棉,这不是好好的嘛!咱们现在是毫发无伤,马上就要打他们的七寸。阿姨,这么一想,你看是不是爽多了!”
贺怀也站到文棉身边,把她一双手都放进手掌心。
然后安抚地拍了拍,说:“没事,棉棉。妈妈没事的。”
倪绣裀意识到自己失态,眨掉眼里的酸涩,抱着女儿依偎到她怀里:“不好意思啊小怀……你继续说。咱们接下来怎么办,阿姨和棉棉都听你的……”
贺怀:“庭审不限制旁听人数,到时候阿姨和棉棉肯定都得过去。邵岚、我和我妈也一块过去。”
邵岚立刻捏着拳头,兴奋地接话过去:“然后,就看我的了!”
贺怀瞥了她一眼,点点头:“这次诉讼原本就不能赢,我们也没要赢的打算。我们要做的就是,等法院裁决一出来,就上诉。我和新青年报打好招呼了,到时候会直接把视频放到网上,引爆舆论。”
邵岚故作矜持地扫扫裙摆,露出一个魔鬼一样的笑:“到时候,撒泼打滚骂人,就看本尊的了。保证把这俩畜生的罪状一条条给他数落干净。所有能爆的热点,全为热心网友们清清楚楚地摘出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邵岚这一波操作,实在有点霸气。
文棉的妈妈忍不住弱弱地问:“需要……我和棉棉做些什么吗?”
一句话问出来……
刚才还侃侃而谈,做“战略部署”的贺怀,没忍住,低低地咳了一声。
他看看文棉,又看看文棉的妈妈,迟疑着,好久都没蹦出一句话来。
还是邵岚心直口快,实在看不下去,替他说了:“阿姨,贺老师的意思是,您什么都不用做,剃个头就行。”
倪绣裀:“啊……?剃头?”
邵岚:“就是,那个,我往前头冲锋陷阵,您和小棉棉在后头委屈卖惨就行了。您那个……不是癌症正在化疗嘛……剃个头,更能引发大家的同情。”
倪绣裀不好意思地摸摸自己的长发:“我这两天是有些掉头发,毛医生建议我剪个短发呢。那……那我明天就和毛医生说,直接剃了吧,反正早晚都要剃的。还有别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