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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宝对宋七是事事维护:“你不愿跟着大可以早些跑路,便是落草,我横竖总是跟着先生。”
女孩嚷嚷着自然是师父上哪儿她上哪儿,不过琢磨着怎么把这日子过下去。
小宝讥讽她:“小连,你别是看上了先生的钱,才跟着混的吧?”
女孩大怒道:“今日不揍你,倒显得我理亏!”
二人追来打去挺热闹,估计不像头回。这显然便是宋七那女徒儿,挺厉害个姑娘,我要有她一半胆量,敢这么跟我师父说话,估计也落不到如今这步田地。老子就不是个听话角色,对师父却是太例外,大概太着紧了生怕弄丢,于是人不让我碰我便只好远远淌口水,人拍张休书过来,我便信以为真。
宋七劝架,答小连那话,答得着实些勉强:“我自有办法。若不是江陵以东连年涝灾,以今年最甚,我也不会来此。此地不幸上月又遇地震,更是雪上加霜,便是那些普通的富人,其实这些年也过得甚艰辛。”
于是宋郎中就搭上了所有身家。
宋七对这徒儿还真不赖,被这么蹬鼻子上脸地反过来教训,也不光火,还被说得甚没底气。想到那个悠哉的山大王宋七,不务正业教我做买卖的宋七……若不是我亲耳听到,的确无法相信这是同一人。
财是散没了,可人备不住心舒坦,大约这个仁心妙手,又悲天悯人的宋七,才是真宋七。我是不是该笑话他比那皇帝还操劳,我瞧过项莫远坐书案前那样,人家兴许只是心累,宋七不止,他心里头累完了还得干这许多技术活。
这时候我没得可耽误,七七八八挖了些银子银票的,风风火火跑去寻宋七。
宋七望着桌上那堆东西,又望望我,表情有些不自在,半天说不出话。
我只说了句:“七哥,您若不收,您之前同我说的那番话,便都是图个嘴上痛快罢?”
嘿嘿,量他也不敢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别扭着嘱咐小宝收好,小声说谢谢。
尽管宋七不是我心头的那个人,可他能在我跟前气短成这个样子,还是为着几坨银子,着实令人唏嘘。我长叹一声,对着宋七笑:“您哪里就不是小瞧人,七哥想做的事情,何以就不能是我于果想做的事?见英雄白头,见七爷扭捏,哎呀呀,这两桩,实是我平生憾事。”
宋七听了爽朗大笑,小宝见我掏了那么些银子,还逗了宋七笑,一改早上的刺言刺语,变得十分待见我,忙不迭地要我坐下,他去给我端药。
小连跑到跟前来打量我,从上到下,再自下而上,目光炯炯,这么漂亮不去瞧镜子,瞧我做甚。瞅到我发寒,她也没瞅出什么名堂,我倒觉得,我仿佛在哪里见过她,却怎么也搜索不出来,本来脑子就不好用,如今怀了小祖宗,更嫌不够使。
小连有那么点意思,她先是夸我仗义,我啜着安胎药,还没来得及得意,她竟一拍桌子问我:“你一个孤身大肚婆,对我师父这么好,究竟想图个什么。图个现成爹么?”
宋七忙着喝止,如今小宝也站我这头,要小连不得胡说。我虽被那一拍惊到,听了内容却咯咯笑,话有所指地答:“我自然同你不一样,我只贪财不图色。你以为我拍了这几坨银子出来,七爷会亏了我不成?不能够,我这是抛饵引鱼,抛砖引玉,论七爷的本事,将来必定百倍地让我得回来。我哪有那么好心,常言道得好,穷人在十字街头,耍十把钢钩,钩不着亲人骨肉;富人在深山老林,抡刀枪棍棒,打不散无义的宾朋。嘿嘿,七爷显是那深山富人,我冒冒然闯来,也能找着你们,我自然是那无义之宾朋啊。”
小宝张大了嘴感叹:“原来你那么有打算啊。”
小连颦眉思索的娇俏样子更让我坚信,这丫头我定然是在哪儿见过的。
只有宋七,听惯了我的疯言疯语,快活地笑着走开了。
新年的时候,我怀了六个月的身孕,挺了老大个肚子,宋七说的难道是对的,不止一个孩儿。我还是没有接到任何来自天都的消息,想来那吕娘娘还好端端戴着凤冠安坐呢,师父也不知在踌躇些什么,竟治不了她。宋七常带着小宝小连去邻镇巡诊,家里陪我的只有个镇上每日过来帮忙做饭的邱妈。邱妈也说,这么大个肚子,必然是两个娃娃无疑。
我夜里开始腿脚抽筋,宋七让我多晒太阳,我是个闲不住的,自然四处瞎逛着晒。然而我又是那惊弓之鸟,但凡镇上见着个陌生人,就疑神疑鬼地逃回家,要不然就同宋七商量着搬走。宋七不厌其烦地亲自为我打探虚实,再回来让我打消疑虑。
小连有时候便不太乐意,觉得她师父教我给使唤了,我悄悄给她耳语一句:“借我使唤一下值什么,往后有你使唤的时候。”
小连羞红了脸骂我不正经,倒被我瞧出些门道来。师徒这个玩意,着实暧昧,这一出,我知道得忒晚。
也有闲得慌得时候,小连央着我说说自己怎么落魄的,估计是她有了材料好奚落。老子落魄至此,倒再没什么不坦荡,同小连小宝说了全部,只嘱咐他俩千万别往外泄。不想我一个遭祸的没抹泪,小连倒老早抹上了,我笑她看着伶牙俐齿的坚强丫头,泪点忒低。
想是知道我对我夫君情真意切,不会觊觎那宋七,她放了心。那以后没再寻机会奚落我,倒对我格外关照些,有时候还贴着我那胖乎乎的大肚子笑咪咪听声。肚子里那家伙天天练功,比我当年勤快,有时候小连被踢了脸,就咯咯笑着骂:“小坏蛋,你踢着姑姑了。”什么姑姑,她最多算个姨。
有回我正巧指着肚子对着肚里的祖宗骂他爹,被小连撞见,又让她抹了泪,我大笑:“小连你至于么,被你一哭显得我多凄惨似的。”
小连边抹边说:“你知道什么,你像我嫂子。”
我擦汗:“你嫂子也常对着孩子骂你哥?哎呀,你这么哭,她不会已经死了罢。”
小连白我一眼:“没死,你少胡说。”
我抚了抚她的头,厚着脸皮安慰她:“你若爱叫我嫂子,但叫无妨。”
这家伙同我差不多年纪,却不怕被我占了便宜去,往后私底下竟真的唤我作嫂子。怪不得对着孩子姑姑姑姑的呢,我是真心喜欢小连,谁能没点过去,想是我的作为戳着了她的伤心点,往后我悄悄骂便是。
新年过后我们听说,西蜀同楚国憋了多少年,竟终于开战了。战争虽让人心惶惶,然而战场离江陵镇有些距离,消息又封闭,于是一开头,连谁人领的兵,战端怎样挑起的,我们都一无所知。宋七不但坚持出诊,有时也运回些路上捡的病人来。春暖花开,我怀孕九个月上,他运回两个伤兵,一瞧服饰,竟是那受伤落队的楚军。
我笑宋七敌友不分,他不是西蜀人士,救了楚人,对西蜀哪里有好处。宋七这个家伙,但凡扯上治病救人的活计,便变得十分投入痴狂。他看似在教导小连,实际也是对我说的,什么医者父母心,战争当前,在他眼里,无论哪国人,都只是那人世间受苦受难的人。宋七的大悲悯之心我可以理解,但若让我用同样的心去谅解吕佳音,我便做不到,想起她来,我还是有咬牙切齿的痛恨。孩儿他爹,你再不麻利办事,恐怕要见不着孩儿落地了。
宋七只觉委屈了我,我杯弓蛇影得不行,如今为肚里祖宗的安全,我惧怕所有或许来自吕佳音那厢的不速客,便特意躲开那两个楚兵,借住到邱妈家好些日子,才觉安心。直到小连前来唤我,说那两个楚军伤愈走人了。
小宝打那俩伤兵那儿打听得,楚蜀开战,原是为着楚国三年前嫁去西蜀的四公主竟失踪了。楚使回去一通报,四妹妹没了,要人不着,楚皇便怒开了杀戒。
楚皇怒开杀戒……项莫再残暴不为我所知,也不能够那么血腥,想是早憋了这么一场仗要打,拿四公主失踪当个幌子。想着那四公主,我便十分内疚,我到西蜀这么些日子,已听说那西蜀小皇子性情古怪偏执,却深得蜀皇宠爱……俨然是个火坑,若非师父搭救,这个火坑原该我跳。她会上了哪儿?
小宝还考我:“你猜此回是谁领的兵?”
我茫茫然摇头:“考我不是瞎了么,谁我也不认识啊。”
小宝却摇头晃脑:“不然不然,这个你不但认识,还亲得很呐。”
我惊呆掩嘴,老爹那么大年纪了又出征?项莫远你是不是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