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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1 / 2)

>我偷懒耍滑那些聪明全无,受人蒙骗还自以为高明,撵了我跑到这儿差点送命不说,还得挨饿受冻。

我边啃冷馒头,边骂骂咧咧,这个傻瓜,说什么不能便宜了他。人生如戏,全靠演技,他倒还真能,全套演下来,狠得我眼泪都快串不成串了,怕我丢了小命,他把我心剁成饺子馅,就不怕要了我亲命了。当初就怪我太妄自菲薄,老担心人家看不上我,还在他跟前假冒皮实,他那么好哄,也不知会我声,我就该早上手扑倒早完事。

他当初若是从了我,那便是我主动我彪悍,再敢动辄推开我作这出,我眼皮都不带抬一抬的,发他一边凉快去。

托项莫南的福,吃完这餐馒头,我就又断了粮,得抓紧搜罗去。搜了一早上,包袱里脏馒头凑了十个,愣没见过个活人,师父的那匹白马,也已经不知所踪。

比不得他铁石心肠,老子就是心肠软,想着他那晚对我演那出,他心头又该是怎样一番绞痛;我同他说什么要同项莫远双宿双飞,他又该怎么醋着,我这会儿就心酸得很。

又想,他如今是至亲全无,唯一尚且骨肉相连的,就是他宝座上的大哥,可那头,还夹着个唯恐不乱的仇人吕佳音。

想到我气极时,同他说的那通风言冷语,讽刺他惦记那破皇位,更是心痛到无以复加。泼脏水我怎么就这么不马虎。

这还不算,西蜀那儿,他还得替我还账,什么西蜀小皇子,我还真是个祸精,啥时惹上麻烦的都不自知。

不过这人也真可恶到家,师父当惯了,从头至尾什么都不知会我,连个底都不漏,只知道擅作主张。我没他那么不仗义,他再怎么演,我原该早些回去,死乞白赖陪着他,才是正道。

可是,我走不了回头路。东边回头路上,不知有多少杀手候着,我哪里有命抵;我更不能往北回甘凉,那里撒了怎样的天罗地网,我还不敢想。

两百来人出动,只为我小命一条,我还是头回,被抬举成这样,小费竟料对了。不给师父丢人,我原该豁出去以死相拼,要真小命没丢更没挂彩,看他一个受了两回伤的,往后还好意思罚我。

胡乱打算着,那都是说大话,不是我胆小,这一刻他算哪门子师父,他首先是我男人。我必得活着,才能找他算账;活着,才能保住他的骨血,保住这个,我俩用互相折磨的爱与伤口熬成的小破孩子。

师父如今要知道我命悬一线,或者我真送了命,他要知道了是他亲自把我送上的这条死路……为他我更得活着。

他早晚会杀了吕佳音,哪天吕佳音死讯一传,他没寻到我,我也得寻他去。

为了眼下的安全,我不但不能留给他任何口信、记号,还得想法让所有人知道,我于果死了。

我忍着干呕在那众多的死尸中,拖出一具和我年龄、身量都接近的女子,跪下对她拜了又拜。同她念叨了一番,劝慰她容貌什么的都是身外浮云,今日小妹临危,为免被奸人所害,才欲借女侠肉身一用,女侠在天有灵,还请保佑小妹成功脱险,切勿怪责我毁你容貌。

人被逼到绝路上,还真什么都想得到,什么也都下得去手。找个角落,取出自己出天都那天的衣物为她换上,又捂了眼,把她的脸砸了个稀烂,把师父送我的那柄剑,送到她手中握着。送了剑又觉万般不舍,拔了剑鞘留给自己。

把女尸重又塞回废墟,摆弄得露出剑,再拜三拜,背了包袱和剩下的这柄剑鞘,往西逃难去了。

什么人什么命,我不皮实,老天都不同意。昨晚饿肚皮睡得踏实,赶路格外有劲,死人见惯了我都无动于衷了,成天扒拉些埋脏了的东西吃,居然也没闹肚子。琢磨着买匹马,可满目疮痍的一路没个市镇有买卖人,吃的也没处买去,哪里来的马。有时赶路遇上些活人,看着不像会武的,便走过去搭讪,好同人家换口别的吃食,换换口味,后来换到个酒壶,装水吃。有时候在野外抓到个兔子鸟的,生个火烤上补一补,我吃得差不打紧,肚子里的小祖宗估计不答应。

就这么惨兮兮过了十多天,总算捡到匹骨瘦如柴的老马,我继续骑着西走。

我只敢绕着荒郊野外走,便得多耽误些时候。然而骑着老马总比走路快些,那一日总算到了个唤作“岷城”的城头,一瞧我就生了畏惧,我孤陋寡闻,这竟是座大城市,城门的守卫排得齐齐整整,我偷偷潜了靠近望望,城里头车水马龙的挺热闹。

那么些日子没见这么多齐整人了,城外虽然离重灾区有些路途,也总是遭了灾,民不聊生,城里头的人,竟似还都活得挺悠闲。

恁大个城,里头少不了好酒好菜好饭馆,身上有银子,老子却不敢靠近,只能另觅条路去。

天黑时,瘦马不负我,带我翻了座山头,找着个沿江小镇,叫江陵镇。

总算能吃顿好的了。镇上找了家饭馆,让小儿切上二斤牛肉,刚指了那坛子飘香的酒,想到肚里那小祖宗,暗吞口口水。让小儿改切三斤牛肉包上,在酒壶里灌了热水。

真真苦不堪言,包上了我也不敢在堂前逗留,抓了纸包就往外走,搞得这个鬼祟。

牵了老马到江边黑灯瞎火的地方,边啃那三斤牛肉,边琢磨晚上早个什么地方过夜,最好能洗个热水澡。老子已经足有半个多月,没有洗过澡了。骂那个傻瓜,已成了习惯,如今摸着肚子,边骂边笑,边笑边骂,望着岸那边渔家隐隐的灯火,啃着酱牛肉,饮着凉飕飕的秋风,再时不时兑上口酒壶里水。

我这小日子过得,见不了人,见不得家。可我从心底笑,这又有什么关系,家在老子心里,里头还住了个傻瓜。

正啃得带劲,我忽觉得跟前站了个人。猛抬头,我差点撒了一包牛肉。一袭白衣裳,衣裾风里飘,手里还提个灯笼,这位书生望着我默默无言语……不是宋七是谁?

牛肉还是撒了,我这个尴尬……还没来得及结巴着问,你你你怎么在这儿,人宋七厚道,先开口问上我了。

敢情人活这片天,就是一个巧字,我坐的这地界,根本就不是咱们楚国了,是西蜀。人宋七本是西蜀人士,瞧家乡受灾,回来行医行善来的。

我也真大意,他正在那家饭馆吃饭,巧不巧,让他瞄到我去买牛肉,瞧身形听说话,他纳闷着暗自跟出来了。横竖瞅了半天,不知我叽叽歪歪在说些什么,但知是我错不了,这么一晃荡,就闪我跟前来了。

我摸头讪笑笑,其实也不晓得说什么好:“嘿,您瞒得够好的,只知道您略通医理,原来您是西蜀人,竟还是个郎中。”

宋七正色望望我:“那是你没有兴趣知晓。还叫七哥罢。”

噎的对,我横竖不是人了。遇了宋七,虽然因着头前那些尴尬,有些无话,心里倒觉安些,自从一别小费,我好久没见个熟人了。可就算想说,又能说什么,一言难尽不提,我现在什么不得小心。

宋七问我怎么上这儿了,我笑笑,您不都看见了么,脏兮兮的人,瘦骨嶙峋的马匹,外加这个偷偷摸摸样,这落魄样还用问?低头用脚搓地,只说:“嘿嘿,七哥,人有春风得意时,便总有凉水塞了牙。”

宋七苦笑笑,说出的话竟坦荡得很:“于果,过去七哥对你什么心思,想我不用装,你也该明了。你心里头既装了旁的人,七哥也不是那愿强扭的人。世间缘分,并不是只有姻缘这一桩。许是七哥多情,竟想着今日咱俩能在这江陵小镇重逢,总是有些旁的未尽的缘。你只身落难到此,必然有不为人知的苦处,若你还唤得我一声七哥,七哥从此便是你亲哥哥,你的事,便是我的事,有什么难为趟不过。若你不信我,也切切不必为难,什么也不必说,只当我宋七不曾提。”

我听了汗颜,人家对我肝胆相照,我还在这厢投鼠忌器。这等人品,还敢扬言要走江湖,啥也不消说,我举了酒壶就是一抱拳,外加一口猛灌:“哥哥!”

灌下去才发现灌的是白水,不好意思地用手擦嘴角,宋七望着我,笑得很无邪。叫声哥不打紧,我想起了于轼,心头一酸,就红了眼眶。

宋七也不问,只让我跟了走,他头前带路。

颠沛那么些日子,我也算有人管了,人家都说了对我没安什么心了,我本来皮厚,还瞎扭捏个什么劲。

宋七住的房子不大,好歹还能给我匀出间房来。宋七谱挺大,用了个小厮叫小宝,上个月刚来,还收了个女徒儿小连。宋七告诉我,小连上隔壁镇子收草药去了,今晚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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