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握我的手轻轻摩挲:还叫大王?
刚才那是情不自禁……现在我怎么叫得出口,满腔情意,说出来却总是:您还是随我叫什么罢,立了规矩反而不自在。现在都那么晚了,您还是回房吧。
他笑:不回。
我戳他咯吱窝:门是坏的,明早知道您在这儿的人更多,羞不死你。
他吻过来:是挺羞,误了那么些年。
这人真可恨之极,回回没羞没臊的是他,最后逃的也是他,我咬牙:哪里误了,我可什么都没耽误。您不什么都知道,我原先心心念念的人是太子,现在又巴望着嫁宋七。
他吻得有些粗暴:我要听实话。什么是所愿得偿?
自己恁不坦诚,却要我的实话,要不是我着了魔,眉头都不会抬一抬:不说,您明明心里一面明镜,还让我说。说了自取其辱,白白伤心,说不定,您还会逃。
他的那声低叹,让我心里又酸了酸,已经有些于心不忍,他的手更是圈过来耍赖:再不逃了,于果,那全是我的私心,你以为……我愿受此煎熬么。
老天,师父究竟被什么附了体,这样的情话配上此刻暧昧的姿态,令我几近酥麻。
然而,我还是想问:究竟……是什么私心?
他沉默,我的心纠起来,却忽然被抱得更紧,听见他在我的耳畔轻语:于果,我有些害怕,现在不想说。
是怎样的事情,竟能让师父心生惧意。他从来都只是端着,端得那样辛苦,他愿对我直言恐惧,我本该觉得甜蜜。可这话听得我,如何又比用刀子划自己的心,都还要疼痛。我轻抚他光滑脊背,奢望给他一丝安慰。
我记起上个月于轼的信,小心翼翼问:于轼告诉我,咱们这婚,是您去求来的。
不想他不假思索:是。难为你还记我是你什么人。
我追问:为什么?
他吻我的脖颈:你说呢?除了为和别人抢亲,我还能为什么。
我快疯了,我想相信他。然而忆起过往的每一次,暗夜里让人上瘾的亲吻,他若有似无的轻叹,他的无情逃离,却实在心头伤悲。这两年与他之间愈行愈远的疏离,让真相再难辨认。算了,其实无所谓真相,老子什么人,捧了坛好酒便不肯空着坛子的主,既然他敢这样讲,我便敢奢侈受用。
他下一次的逃离会发生在哪一瞬,我全无把握,便更要好好抓牢这一刻。既然现在他想听实话,我便说与他听,只愿他听了,能多添些欢喜欣慰。况且,我中毒初愈的那晚,早打算一一道来:师父,您记得不记得,那年我十二岁,夏天夜夜在镜湖偷游,后来就发了烧,您知道了两月没理我?
他轻哼:你也好意思提。
我继续说:那时候您对我真凶,也不大有好脸色给我看。尘西告诉我,那是因为我没给师父送礼,还骗我说,您需要一把好剑,而好剑,得去镜湖的龙宫里寻。
他轻声骂:他真欠揍。
我亲他的面颊:后来您再不理会我,我心里……难过的要死,后来听尘西说,当年是您救的我。
他打断,有些受伤的声音:哦,不过就是为了报答。
我笑:是,为了报答,连挨罚都觉得甜蜜;为了报答,一见着你,就心猿意马;为了报答居然从此内伤累累。
他哼一声:欺我不知么,那时候你成天盼的人,不是大哥?
能让他吃醋真不错,我嘀咕:那时候,不是贪玩么。说起来,我真不算个人,很对不起他。
他又哼:就对得起我是么?
我瞧他可爱,又亲了亲:不是配不上么。您了解的,我从来……自暴自弃。认为没指望的人和事,都宁愿放弃。
他再哼:放弃的滋味也不错么,又软,又冰凉,哪有什么内伤。
记性倒好,我差点急哭:一共就亲了那么一次。我也对不起您,我里外不是人行不行?我真是从来没敢奢望过能和您……我与项莫远有婚约,您更有吕佳音那样的仙女作未婚妻……
避无可避终于被我说出煞风景的来了。他却安慰:有太子妃什么事,你都听说了些什么?尘西干了什么好事?
我想起临行前师父与吕佳音镜湖畔如诗如画的离别景象,想起那银鞍白马,终于没能忍住问:您的马,又为什么不让师叔骑?
他轻叹:于果,看样子,你凡事都憋在心里,醋很久了是不是?
这一刻,他坦率得教我欣喜,我点头:陈醋。
他搂得更紧了些:傻孩子,不许再醋了,那马和鞍,原是我……母后赐的。
我讶然:那上面的字……
他笑:那制鞍的匠人,却是吕家的工匠。他受人指使……我总不能因为这个,不接受母后的赏赐。她能找人为我做这个,本来已经难得……尘西究竟怎么说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虽然笑着,我心却有个地方隐隐疼痛。他那样珍惜母亲的礼物,在宫里,他见皇后时的波澜不惊,丝毫看不出端倪。任何事,他都是这样隐忍过来的?我伸手轻抚他的眉眼:他说吕佳音,是您的心上人。难道不是?
他难道终于歇够了,竟欺身上来:你说呢?我与太子妃,不过多聊了几句马,若要说到婚约,那只是当年父皇的意思。为了娶你我连父皇都开罪了,本无所谓多开罪一个太子妃。倒是你,还赶不赶我走了?你以为这些年,内伤的只你一人。
这样动听的情话。项莫远也会么,嘿嘿,同他的大小老婆,一天能说上几遍?咳咳,我又不厚道了,这个时候想到项莫远,着实有些找死。还好我是个小人,嘴上恨恨地说:真的?您只消说您的心上人不是吕佳音,我立马去杀了尘西。
我以为他只打算用缠绵来阻止我的凶狠,结果好歹还是顾上答了句:傻瓜,当然不是她。乖,现在不急动手,等见着尘西,我让他自取下人头给你。
这些年,屡次三番被他推开,把我折腾到几近崩溃,现在却又调转头来说着世上最玄乎的情话,要我信他。师父向来让我最难读懂,可他从来还没有骗过我,在迷离的真相里,我究竟错过了什么?
我就是个死性不改的疯子,想着现在哪怕被骗,也死而无憾了。心情反而无比松快,为逗他我作势就要起身:不行,我现在就去扒了那小子的皮。
教他按住:你还敢逃。
他倒打一耙起来,倒很彻底。
作者有话要说:开荤了;于是字数也格外多些;哎哎
你们喜欢吗
啊;必须交待;我写H无能;前面这部分;我还请了个枪手。。。帮我填了一些空。
这个枪手除了人品没我好;其它都强我万倍。
若说不是我的风格。。。也不是了。。。。
你们知道的;我想把糖的分量;给得足写;再足些。。。。方便虐
46
46、朝暮 。。。
因为我知道你是个,容易担心的小孩子…… 《陈升…风筝》
夜里睡得不踏实,实在因为他格外缠人,之前还说什么只剩亲吻的气力,引诱我轻敌。要不是我困到不行抱着他求饶,他还得给我加罚……哎,说着就说走嘴了,以为练功呢。
天亮的时候,师父却不在我身边。想起他昨晚告诉我,我是个傻瓜,他的心上人不是吕佳音,内伤的也不只我一人。我坐起身探头探脑,却不见人影,迷迷糊糊自嘲着笑笑:让你又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