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太了解我,我自然想,可我的能量不足够,我觉得我已经爱到了我能英勇的极限,再没气力:想,还特别想特别英勇地爱一场,不过只能等下辈子了。
下辈子我一定不瞻前顾后,一开始就为你豁出所有,娘的,抢在任何女人的前头截住你。他不说话了,他的很多心事我是不能问的,特别是可能有关吕佳音的时候,我更不愿意自讨这个不愉快。
他过会才问:那这辈子呢?
师父心里头喜欢我的嬉皮么,他就那样端坐在那里,那挺拔的样子瞧得我心里难受,反正晚上喝了点,就斗胆往他身上一坐,他只身子僵了僵,也没扯我下来,我得寸进尺,索性环了他的脖子又吻他眼睛:这辈子就陪着我家大王,您若和上回那样嫌弃了,我就找拎壶子引我出家来。
他闭着眼睛,声音变得低低:不许胡说。
反正都来了我也不打算瞒他:谁胡说,其实这里和我气场很合,我这不是投石问路来了么。
他猛抬起头:你敢说是真的?
我放肆摸摸他的脸:大王,我不是吓唬你,这样不是最好,谁也不耽误谁。我是真有这个打算,您最好尊重我;反正就算不尊重,我也这么盘算着。
他把我的手取下来紧紧握着:不许再提出家,我几时嫌弃过。
这还用提醒,我虽然有些气,也不想管他了,俊男在怀,哪里有浪费光阴的道理。
他的双臂也环住我的那一霎,我以为今天终于要走火了,心里头又有些忐忑。可他忽然停下还有些微喘,居然摸摸我的肩膀道:于果,你最近怎么瘦好多,抱着……都有点咯。最近不用练功了,你多补补觉,晚上也要早些睡。
真能煞风景,什么缺觉,相思是催人肥,看得着吃不着,那可不活活饿瘦的么。
我凑到他耳朵旁:大王,又打算一甩门走人是不是?
被我拆穿,大王不作声,也不动。
抱着咯,忍字头上一把刀,谁说是因为打不过他,哼,要不是舍不得,我杀人的心都有。我起身走出门,回头发现他还是一动没动望着我,便也对望着冷冷说:师父,这么多年您教了我这么多,我就数这门忍功练得最好,日子不久,我已会了七成。往后遇上这种事不用您为难,徒儿自己也会喊停。其实停不停的不紧要,只能挣三年不紧要,您心里头有什么人也不紧要,这么些年因为您我内伤攒了几成更不紧要,说到底,傻徒儿不就为讨个您开心。
他的眼睛里闪起些光亮,想是被我三言两语触到了心底深处那个人,又像是想叫住我。我说完羞愧难当,仗着地形还熟,跑着躲起来了。他好像在到处找我,但我走不出去。
定过神,开始鄙视自己这猴急样,藏了那么多年,这一时半会得是不得,于我又有甚着急。我是什么烂城府,贼娃子说梦话,气是撒了,心思也几乎白藏,想好了不能逼他,结果还是活活逼了一把,嫌他糟心事不够多是不是。明日演技大考验,演戏也好,调戏也罢,我得把这不受控的局面扳回它一二成。
作者有话要说:忍;就快爆发了;等一次毒发
39
39、昏迷 。。。
没有放肆的你,何来斗胆的我…… 《林夕…饮酒思源》
早晨我没有因为羞愧就遵照师父的嘱咐不去练功,避而不见岂不更显蹊跷,迎上他的眼神却觉还挺温和。哼,他这个样子,我就更不知憋着多少惩罚在后头,哪敢不练?三吉够意思,收留我一晚上,没问为什么。
就知道他迟早会抓着我问:一晚上跑哪儿去了?
我摇头又晃脑:和吉少叙个旧而已,您别小题大作,有多少罚我都认。
师父当然不快:我找了一晚上。
还是挺担心我的罢,我心里头不是没点动静,也挺想一下抱紧他,豁出去说一句,你这个师父我不要了,我惦记你多少年,你就从了我罢。可实际上又骄傲得要命,执拗得要死,关键的地方一句话不肯吃亏,嘴上服软倒服得快,低眉顺眼说:大王,我又让您操心了,这种徒弟要来还真不知图个什么,真不如丢在武当山算了,究竟还能图得个清静。
师父不接话,只问:你昨晚上说的话,我不大明白。于果……
不明白太好了,凡事不就怕个琢磨,我发现三混两混还能过去,于是截住话头摆手:大王,我昨晚喝得头都疼了,要是对您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不孝的话,我自己都记不得了,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不管我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那都是我表达不当,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我真正的意思肯定是想说,我心里对您那份敬爱,那是什么时间东西和人都磨灭不了的。
说得冠冕堂皇的总没破绽了罢,他若有所思说了声:是么,原来是酒话。
看来那通话,师父还是费劲琢磨了的,我擦擦汗。他又问:不是让你补觉别早起?
我谄媚样子:拣了便宜不能卖乖,这个道理我懂。只要您有疼徒儿的心,我就挺得意自己不是那可怜人。就更得好好练,不辜负您的栽培。
我应该演得不错,但他仍一副正琢磨我的样子,教我很不自在。
三吉那个叫做费血芳的杀手终于教我见着了,不过我仍然认为杀手这样的职业,实在不适合他这种相貌的人。一个成功的杀手,应该是那种貌不惊人,在街头擦肩,就如同无数个普通人那样的,比如沙山伯。而他恰恰是那种教人绝难忘怀的小俊男,眉和眼都透着冰冷的气质,说实话,和师父小时候有点像。才和我一般大,也不知是装的还是天生不爱说话,再有一个绝配的冷艳名字,难怪吉少一见倾心。
师父在行程上一向随和,一幅去哪儿胡来都由得我的宽容架势,临了又说不许出家。他说一不二,说了不许,我便不能当着他的面再行张罗,拎壶子那头,只好提也未提地就作罢。联系出家的活干不成,武当好玩的人都散了去。
小费说他正巧也要提前西去,愿与我们同行,我自然万分乐意,我还从不认得什么杀手。再说,我本来不便久留打扰人拎壶子新婚甜蜜,就求了师父上路。师父什么都没多说,更没怪我绕了一大圈耽误了行程,吩咐上路了。
拎壶子赠我一个可以放入荷包的小宝瓶,说是里边有别人赠送的西域灵丹,传言能解千毒,让我一定带着以备不时之需。
吉少借口与拎壶子同送我一程,刚送出一段,小费冷冷冲三吉说:你的朋友自然由我代你相送,明年春上我会再回武当,你不必挂怀。
我冲吉少眨眼,再做了个扑的手势。
吉少害羞告了辞,同拎壶子一起回去了。师父出来那么久,头回没说坐车,我也只能骑马。因为昨晚上闹了个大惊悚,早晨演是演了回,看情形是没能混过去,一时无话可对他说。大概他也觉得尴尬,或者更糟糕,明了了我的心思,触了他的底线,便认为这场玩闹该当结束了。真是谁认真谁输,现在只好由得他去,祸是我闯下的,一时闹了个彼此脸红,只能慢慢收拾。
一路上闲得无聊,又没脸找师父说什么,只好找那小费攀谈,反正尝试把个面瘫问得哭笑不得,一直是我热衷的活。
我问小费:小费,你家住哪?练的什么工夫?师父是谁?和乐正雨怎么认识的?在武当住了多久了?觉得武当好不好玩?你觉得吉少怎样?
小费答:她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