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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1 / 2)

>心直跳,美得你睡不着觉,那是什么味道?比美酒加咖啡还香甜,比坐疯狂过山车还刺激呢!

他静了静心,坐在办公桌前写股票下一步操作方案。看来机遇又来了,好消息坏消息都有,既可以让公司股票跌,又可以让它涨,多好操作。人生的机遇不多,只要把握住,必然飞黄腾达,位居万人之上,一步登上千万富翁的宝座,他的心仿佛蹦到胸膛外了。

《改制》四十五(4)

他仔细思索一下,今天上午,他给证监委的同学打电话,同学说,全流通的事可能会叫停。这是次绝好的机会。股票进入熊市,先借机出点货,积攒些资金。熊市的增发扩容,会引起恐慌,要借机打压,手要狠,让股票变手纸,满天抛售。然后,低位吸筹,吸饱后,全流通一叫停,马上放出重组、合并、强强联合的好消息,一天拉一个涨停,电视上请股评家吹吹,不愁散户不跟进。到那时,钱一下涌进来,门板挡不住,钱袋要撑破,数钱得数出关节炎。

中国人的特点,一是省,二是赌。平常一分钱掰成两半花,抠着呢,一说能赚大钱,兜里的钱大把往外掏,一点儿不心疼,像扔废纸。做股票要设好局,让人情愿把成捆钞票往公司身上砸,大把银子往挖好的坑里填。只要大市好,宣传跟得上,公司股票一天一个样,再猛拉一下,让他们眼红心跳,兜里的钱全押上,比拉斯维加斯的赌徒气还喘得粗,眼还鼓得圆,能愁股票不涨吗?

今天,他在路边捡到一块钱硬币,连抛三次,回回正面朝上,每次捡到硬币,都会给他带来好运。一次上大学,一次出国,看来这次一样,又福星高照。他摸摸发烧的脸,稳定一下情绪,很快把方案拟定,细心推敲每个字,第一次跟陈董事长打交道,要既快又好,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活干得差不多了,他又想起一件事。他为人节俭惯了,平常一碗面条、一个盒饭打发了。来公司后,他从未掏腰包请人吃过饭,一般请客都在公司报销,既然奖金分得少,报销也是条回归之路,由于赚了钱,杨总从没为难他。他继承山西祖上的传统美德,会过日子。他的住房是公司买的罗马花苑小区商品房,公司先交百分之五十首期,供楼款要自己付。三室两厅的房子,想租一间出去,减轻一下负担。昨天,他在报纸上登个广告,招租。为防公司人知晓,他专门买了手机号。

现在,他三十多岁,业已立,也该有个暖被窝的人。单位不少热心人给他介绍,他怕掉底子,都推了,再说,当今什么时代,靠别人介绍有啥味道?自己好歹喝过几年洋墨水,见过大世面,从花花世界走过的人,总得来点儿浪漫吧?要不遇见同学,连吹牛的资本也没有。谈恋爱要一见钟情,寻找心跳的感觉,女人要靓、要纯、要柔,还要股浪劲儿,那才过瘾,过把瘾死都值!人生求得是个质量。于是,他在出租广告上写明,只租给单身知识女性,说不定,能碰上个心仪的女大学生呢!

这时,手机响了,他一接,耳边传来一位姑娘的声音:“喂,你是梁先生吗?”她的嗓音略带点儿沙哑,可柔美轻飘向上挑的“喂”声,让他咽了半天口水,眼直眨,说话又结巴起来:“对,我——是梁——声。”

《改制》四十六(1)

下午五点,梁声把写好的方案递给陈凯志,点头哈腰地说:“陈董事长,方案起草好了,请多多指教。”陈凯志接过去,又忙着接电话。梁声回办公室,跟秦汉章说了声:“我出去一下,董事长有什么事,你打我手机。”便出门上了公交车,往宿舍赶。

走进罗马花苑,他急匆匆奔上电梯,到十五楼。他开了房门,捡起东一件西一件的脏衣服,一古脑儿扔进洗衣机。拖完地,他正拿抹布抹桌子,门铃响了,他开开门,一位身着白底黑条纹套裙的年轻女子,她二十岁出头,个头儿高高的,天生的衣服架子,她不会是模特吧?她斯斯文文站在那儿,柔声地问:“你是梁先生吧?”

梁声忙回答:“是——我就——是。”第一次跟靓女打交道,他话说得磕磕巴巴,神情也不自然,用黑乎乎的抹布使劲擦手,憨憨地冲她笑。

“你出租房子,对吗?”年轻女子大方地望着他说。

“没——错,出租,你叫柯慧……”年轻女子探一下身子,看看屋子,又说:“我叫柯慧琴,能进去看看吗?”

“可以,当——然,柯慧琴,好名字。”他一伸臂膊,请她进来。柯慧琴进了屋,他刚想关门,柯慧琴说:“别关门,要换鞋子吗?”

“不——用了。”他关门的手触电般缩回来,见柯慧琴昂首进屋,他赶紧把手上的黑抹布,扔在门后旮旯里。

柯慧琴在屋里慢悠悠转了一圈。厅里一台十四英寸小彩电,放在陈旧的矮柜上;对面摆张长条椅,像过去大礼堂用的,墙上挂把二胡;折叠的方餐桌,歪斜靠在墙边;立在边上的博古架,乱摆着书。一间房锁着门,另一间只有张光板大床,深褐色木床架上沾满灰,款式在八十年代拍的电影里见过。只有那间书房,电脑桌、电脑、音响,新崭崭的,充满现代气息。她回到客厅,闻到一股酸溜溜的味儿,不由皱起鼻子,说:“房子还不错,只是家具太旧了。”

梁声坐在长条椅上,指指边上空的座位,说:“旧是旧了点儿,挺结实耐用,柯小姐,请坐下谈吧。”

“这样吧,我有些家具,搬过来一块用。”她话说得轻飘飘的,衬得她高贵大方,可始终没坐下来的意思。

“那我的家——具?”

“扔了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万一我爸——妈来呢?”

“我就搬出去住几天,不影响你家里团聚,以后我走了,那些家具全送给你。”

“嗯?这怎么可——以呢。”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在外打工,能聚在一起是个缘分。这间房是我住的?”她指着放张旧床的北房问道。

“对。”

“那房租是……”

“哦,一千吧?”

“啊?这么贵!按行价也只八百呀,你的房间这么小,朝向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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